“嗒!嗒!嗒…”

突然间,远处传来的马车声让她顿时来了精神,迅速的站起往那声音之处看去,只见,一队人马护送着一辆红木马车正往这边而来,她看了一下,那些人身上都有着浓烈的血腥味,看着就不像是一般人。

目光微暗,想退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走到路中间等着那马车渐渐靠近。

“什么人挡路?快让开!”骑马在前面开路的中年男子沉声对着顾七一喝,厉目警惕的一扫,见他浑身上下没有玄气气息,这才松开了微拧着的眉。

顾七笑着一拱手:“这位大叔,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先前被人抢了马匹,徒步难行,想请大叔让我搭搭便车,到清河镇放我下来便可。”

“我们的马车岂是你小子可以搭的?快退一边去,否则,休怪我马蹄无情!”中年男子坐在马匹上,双手勒着马绳子,那匹马儿一仰头,前蹄悬空,嘴里发出嘶嘶声音,后蹄更是焦虑的跺着,似乎,顾七不让开,那马蹄就要朝她身上踢去一般。

然,顾七听了他的话,却是低低一笑:“原来大叔有马蹄啊!看来我这话是问错人了。”无视着那马匹上中年男子黑沉下来的脸,她的眸光一转,落在那辆马车上,微微一笑:“不知马车里的主人家,可否让我搭回便车?”

“大胆!”那中年男子沉声厉喝,一手便要拔出腰间的剑,而在这时,马车里慢悠悠的传出了邪肆妖媚的声音。

“本座的便车竟也有人敢搭?倒是有趣。”

顾七看去,见,那马车的车帘被两名半跪着的美艳女子挑开,那马车里面的布置,也映入了她的眼底。

马车的车厢很宽,两名美艳的女子半跪在两边,中间摆着一张矮茶几,一侧还有一个香鼎炉,左右两侧铺着豪华的暗红色毛毯,内侧是一处软榻,一名红衣男子斜斜的半倚着,长长的凤眸半眯着,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危险,唇角微微勾起,噙着一抺邪肆的笑意,衣裳半敞而开,一缕墨发垂落在那敞露出来的性感胸膛之上,更添一股妖媚,整一个人,给人一种妖孽般的感觉,而此时,那红衣妖孽男子正用着他那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着。

危险!很危险!

看到这个男人,她几乎是本能的起了警惕之意。就是那个扬言要揪出她来剥皮抽筋的轩辕睿泽也没眼前这个人给她的那种几乎想转身就跑的冲动。

“上来。”红衣男子饮了口杯中之物,示意顾七上马车,脸上依旧是那危险而妖媚的笑。

“公子的马车非同一般,我怕脚下泥沙污了公子的地毯,到时要我赔可就麻烦了,不如公子让你的下人给我匹马骑骑?”她的头皮有些发麻,这人浑身的气息这般危险,让她与他同坐一马车?谁知会出什么事?

“上来与本座饮几杯。”

知道没有推辞的余地,顾七这才迈步走上他的马车,半弯腰进了里面,果然,脚在那地毯上一踩,顿时留下几个脚印,她歉意的一笑,而后盘膝在桌几边坐下。

盯着顾七唇边的那抺笑,红衣男子眯了眯眼:“你叫什么?”

“在下姓顾,单名七。”她端坐着,中规中距,从遇见这人开始,她就敛起属于她的风华,努力的让自己当个普通不起眼的少年。

“顾七?”他玩味的念着这名字,扫了他那平凡而普通的面容一眼,见他敛着眼眸,坐直着腰杆,双手规距的放在自己的膝上,他扯了扯唇角:“你很怕本座?怎么连抬头都不敢?”

她飞快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敛下眼眸,一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的模样:“公子心善,带我一程免去在下徒步而行,在下十分感激公子,只是,公子天人之姿,光芒尤如骄阳,实在是让在下不敢直视。”

她在心下暗暗翻了个白眼,这马屁拍得真是叫她有些消化不了。此人心善?她自己都不信她说的话,就更别叫他相信了,果然,声音才一落下,就听他低低的笑声传出。

“呵呵…心善?第一回听到有人将这两个字用在本座的身上。”他眸光带笑的看着垂眸端坐的顾七,唇色一勾,忽问:“本座这两个婢女长得如何?”

顾七一怔,抬头朝那两名美艳性感的女子看了一眼,连忙低下头:“两位姑娘身段妖娆,容颜美艳,美眸流转间风情摄魄,皆为难得一见的美人。”

红衣男子邪肆一笑,一手拉过一名女子搂入怀中,同时衣袍一拂将另一人推入顾七怀里:“此去清河镇长路漫漫,美人在怀才不寂寞,不是吗?”

031 阿七很香

那被推向顾七的女子整个身子往她怀里倚去,伸出手就要环住她的脖子。然,顾七却是迅速伸出手将她推开,同时歉意的对那女子道:“姑娘,在下得罪了。”

那女子只是看了顾七一眼,便朝红衣男子看去,在接触到他的眼神后,便静跪一边,微垂着头。

“在下有幸搭上公子的便车,已是万分荣幸,岂能生出别的心思,在下失礼之处,还请公子莫要见怪。”顾七一脸惶恐的对那勾唇邪笑的男子拱手说着,敛下的眼眸掩去了眼底掠过的那一抺暗色。

红衣男子搂着怀中美人,那只手放肆的在她的身上游走着,惹得美人美目含春,娇羞不已,而他的神色却依旧邪肆,眼底一片清明之色,那目光,也一直落在顾七的身上。而后,唇角一掀,散懒的睨了他一眼:“阿七,你好生无趣。”

他的一声阿七,叫得她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嘴角的笑意僵了僵,抬头看了他一眼,讪讪的道:“公子叫我顾七便可。”她只是想着不要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不要再用那双邪肆的眼睛盯着她瞧,谁知,明明已经说她好生无趣的人,却又偏偏推开他怀中的美人,示意两人退出车厢,自己俯身上前,一手撑在茶几上面托着那张妖孽的容颜,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阿七可会弹琴?”

顾七嘴角一抽,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垂眸,摇了摇头:“不会。”

“那阿七可会下棋?”

“也不会。”她还是摇了摇头,左一声阿七,右一声阿七,叫得她心底发毛,猜测不出这妖孽到底想干什么?

“琴也不会,棋也不通,看你浑身没有玄气,自保之力定也没有,那么,阿七你到底会些什么?”他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如此近的距离,隐隐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药香。

顾七抬头讪讪的笑了笑,恭维道:“公子好眼力,在下因身无玄气不能修炼,确实是连自保能力也没有,要不然,代步的马匹也不会被抢走。”她说着,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点:“因为不能修炼,在下自小便学习医药,如今已经是一名药徒。”

“哦,原来阿七还懂医药啊!”他发现逗弄这个胆小又时刻带着警惕的少年,有种在逗弄小老鼠的新奇。忽的,他一手捂着自己赤坦着的胸口,俊眉一皱,道:“阿七,这几日本座心头隐隐有些不舒服,你既然懂医药,就给本座看看是怎么回事吧!”说着,竟伸出手拉过顾七的手就按在她的胸口处。

顾七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因他冷不防的一拉往前扑去,看着那只修长的手拉着她的手按在那性感赤坦着的胸膛上,入手的触感让她有一瞬间的闪神,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以及那近在眼前充满男性气息的性感胸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头顶上那妖孽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的传入耳中。

“阿七,抬头看着本座。”

她怔怔然的抬头,眸子撞进了那双带着魅惑之色的黑瞳,不知是否错觉,那一瞬间,她看到他的黑瞳中流动着一丝魅惑的红色光芒,妖媚而魅惑,迷离而神秘…

“阿七,看着本座的眼睛。”他的声音温柔而亲昵,如同情人般的低语,让人防不胜防。

顾七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眼中的一抺跳动着的魅惑流光,目光由清明渐渐的变得茫然,只听着他的声音从耳边温柔的响起。

“告诉本座,你的名字。”

“我叫顾七。”她喃喃的低语着,双眼无神,如同一个被控制的布娃娃。

“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从皇城出来,要去清河镇。”

“去清河镇做什么?”

“找我爹爹。”

“阿七累了吧?那就睡会,闭上眼睛睡会…”温柔的声音低低的传出,而随着他的声音的传出,顾七也缓缓的合上了眼睛,整个人趴在桌几上沉沉睡去。

红衣妖孽眸光一闪,眼底的红光再一次的隐去,恢复如常,他唇角一扬,看着趴在桌几上睡去的少年,伸出手拢了拢自己敞开着的衣袍,斜斜的往后靠去,一手托着头,半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似乎在想着什么。

趴着睡的顾七保持着那缓而平静的呼吸,原本合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细缝,眼底精光掠过,只是一瞬间,她便再度合上了眼,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到天色暗了下来,将近来到清河镇之时,才缓缓的醒了过来。睁开迷茫的眼睛,困惑的凝眉想了想,而后,她看向那正睨着她邪笑的红衣妖孽,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让公子见笑了,在下竟不知不觉睡着了,真是失礼。”跟这危险的妖孽共处一马车,她怎么可能放心睡着?只不过是因为她知道他们修炼之人一个呼吸也能察觉到,故而,一直保持着呼吸不变,就是不想太早醒来又对着这妖孽那探究的目光。

“阿七,你倒是醒来得及时,前面就是清河镇了。”红衣妖孽似笑非笑的睨了顾七一眼。

“啊?原来到清河镇啦?那在下就在这里下车便可,这一路,麻烦公子了。”她连忙起身,朝他拱手行了一礼。没听见他的声音,抬头一看,却见他直勾勾的盯着她腰间的香囊。

“阿七身上的味道甚是好闻,莫非是这香囊散发出来的香味?”他挑着眉,盯着她腰间的那个素雅的香囊,那意味十分的明了,虽没开口,却摆明了想要她腰间香囊。

顾七嘴角一抽,低头看了眼腰间的香囊,笑道:“这里面装的是一些清香宁神的药材,是在下在街上买的,很普遍的,公子若是有需要,可以差人买几个回来。”

“可本座就想要你腰间这个,阿七给,还是不给呢?”

032 怒极出手!

“公子,这不太好吧?再怎么说,以香囊相赠都不合礼数。”她面带为难之色,开口拒绝着。

红衣妖孽挑眉:“阿七也说这一路麻烦本座了,既然如此,岂能就这样离去?本座鲜少见着你这么有趣的人,阿七不给本座留个念想么?”

“公子与顾七萍水相逢,也许以后再也不会遇见,又何必要什么念想呢?再说,公子天人之姿,在下这小小香囊,真的送不出手,如果公子执意,倒不如待他日若有缘再见,在下再请公子喝杯水酒,以谢今日公子送在下一程。”

闻言,红衣妖孽眼中浮现了一丝兴味,半眯着的慵懒眼睛盯着顾七瞧着,而后低低一笑:“既然阿七都这么说了,那本座可就记下了,不过,为免阿七事后忘记,这香囊,本座便先代阿七收着。”说话的同时,只见他手一伸,一股暗力便将顾七腰间的香囊吸了过去,拿在手中把玩着,又凑到鼻间深深一闻。

“真香…”

顾七无语,看着他笑得不怀好意的邪肆神情,暗暗咬了咬牙,强忍了下来,扯出一抺僵硬的笑,道:“天色渐暗,在下就此别过,今日,就多谢公子了。”说着,不待他多说什么,便迅速下了马车。

马车里,红衣妖孽见顾七匆匆下车,不由的低笑出声,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只看到那抺纤瘦的身影往那清河镇而去,看着那抺纤瘦的身影,他眼底掠过一抺光芒,放下了帘子,把玩着手中的香囊,又再一次的勾起唇角:“走吧!”

进了清河镇,顾七以防万一的多转了两个圈,这才朝那最大的客栈而去,一路走着,一边猜测着那个红衣妖孽到底是什么人?他是不是看出了她是女儿身?要不然怎么拿了她的香囊?那人诡异而危险,如果可以,真希望不要再遇到他。

来到客栈,一进门就被小二迎上了二楼厢房,她随着小二来到厢房,进去只看到花千色一个人坐在桌边,她爹爹却不见人影,眉头一皱,问:“我爹呢?”

“你可算来了。”桌边的花千色喝着酒,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浑身上下半点伤也没有,诧异的轻挑起眉头,而后笑道:“不用紧张,你爹他毛病发作了,我只能把他打晕,呐,在里面睡着呢!”

闻言,她往面走去,挑开帘子,果然见她爹爹在床上睡着,她上前,给他把了下脉,心下在思忖着,怎么样才能治好她爹爹的疯病?

“七小姐,现在,你总该帮我把把脉了吧?”花千色也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只落在顾七的脸上,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如果有人可以治好他的伤,此人,非她莫属。

顾七瞥了他一眼,站起来,挑了下眉:“你看我现在穿的是女装?”

花千色一噎,上下扫了她一眼,一身月牙白衣袍,身板虽然纤瘦,但那眉宇间的英气,以及那双清幽而自信的眼眸,说她是男的,估计也没人会不相信吧!

“那,七公子?”他眉眼带笑的看着她。

顾七收回视线,迈步走出外面,来到桌边,倒了杯水酒喝,又拿起筷子吃着东西,饿了一整天,在那马车上也因有那妖孽在不敢放松,此时终于可以好好的喘口气了。

酒足饭饱之后,让小二把东西撤了下去,换上了热茶,她这才对那坐在一旁等着的花千色道:“把手伸出来。”

花千色看了她一眼,拉高衣袖,伸出了手,心底竟不知觉的有一丝的紧张。这伤,能否好?这伤能否治好,对他的影响极大,原本不抱期望是一回事,如今有了期待,心情自是紧张起来。

把脉时的顾七,神色中透着一股认真与专注,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花千色的脉博上探查着,好半响,这才收回了手。

“如何?”见她一收回手,花千色屏着呼吸带着一丝紧张的问着。

如今他的实力因这内伤的不愈,只剩下五成,五成的实力他尚能对付像轩辕鸿烈这样的人,可若是对上那些人,五成的实力根本不堪一击,他若想回去,若想拿回属于他的一切,他就必须恢复实力!

“你这伤少说也有五年时间了,非一朝一夕就可治愈,而且,我就算有办法治好,可这灵药也极为难寻。”

听到她的话,他心中升起了希望,当即道:“只要你能治好我的伤,需要什么灵药你尽管说,我一定想办法弄来。”

闻言,顾七轻笑一声,瞥了他一眼,道:“千年雪莲一株,千年份的金边灵芝一株,这两株千年份的灵药你若能找来,我再告诉你其他的灵药,若是无法找到这两种灵药,就是找到其他药材也没用。”她站起身,伸了伸腰,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起程去关东城。”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她回头,看向他道:“如果你想要我帮你治疗,那你就得听命于我十年,这是我向你收取的诊金,如果不同意,明天你可以自行离开。”

看着那抺往外走去的身影,花千色皱了皱眉,两株千年份的药材?这可不是容易就能得到的东西,就是在他们那个地方,这样的两味千年份的灵药也是极为珍贵,但,既然有希望,他断不能放弃,至于她所说的听命于她十年…泛着精光的眸光一闪,抿着唇,沉思着。

次日清晨,顾七打开房门正准备走出来,就见门外站着的花千色,她眼底掠过一抺笑意,问:“有事?”

“我想跟你谈谈。”花千色看着她,神色带着认真。

“进来吧!”她转身往里面走去,在桌边坐下。

花千色走了进去,顺带的关上门,来到桌边坐下后,看着她,道:“我可以答应听命于你十年,但我想问,药材的事,你有没什么办法?”

顾七挑了挑眉,笑道:“我想你搞错了,我要你听命于我十年,是为你治疗的诊金,你得自己寻找药材,如果想要我帮你解决药材的问题,那,你就得认我为主。”

听到这话,花千色脸色一变再变,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看着,活像是她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忽的,扬头大笑起来,冷不防的出手袭向了她…

033 出手教训!

“你以为你是谁?要我认你为主?你也配?”他阴沉着一张脸,手紧紧的扣住她的喉咙,一寸寸的加紧。

那扣在她喉咙的手一点点的收紧,掐得顾七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的神色却没有一丝惊慌,反而整个脸都冷了下来,那清幽的目光泛动着丝丝冰冷摄人的寒光,如同一把利剑,直视着花千色,在花千色看不见的地方,她的两指夹着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以着掩耳不及的速度便剌向他膝盖之处的关节穴道。

“嘶!啊!”

那一瞬间,花千色只感觉到一股酸寒剧痛的感觉在膝盖处的经脉漫延而开,让他整个人吃疼的松开了手,那股酸痛让他整条腿无力的软了下去,刹那间感觉浑身的力道都被抽离了一般,可还没让他缓过神,稳住身体,就见眼前的顾七手里拿着银针如穿花剌脉般的再度朝他剌下,速度之快,让浑身酸软无力的他无法避开和阻止。

“你!”

他怒火中烧,可却在抬头触到她清冷而冰寒的目光时,心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样的顾七,是他这一路都不曾见过的,这样的她,莫名的,让他有种心惊的感觉。

顾七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跌坐在地上额头上渗着冷汗强忍着剧痛的花千色,眸光冷清而冰寒:“若不是见你有几分本事,就凭身负重伤还狂傲自大的你也配入我的眼?你既然无意,我也不会强求,但你要记住,哪怕你的实力再强,也不要对我出手,因为就算我没有玄气,我也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得悄然无息!”

清冷的目光,冰寒而泛着杀气的声音,那隐隐自她身上散发出来属于强者的气息,以及那份连他都有些自叹不如的狠厉,竟是深深的震住了他,让他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从他的面前离开…

他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冷汗直渗而出,身上经脉之处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着,酸而痛,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更别说调动起体内的玄力气息。

直到,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经脉处的那种酸痛感才渐渐的消失,浑身的力道也才缓缓的恢复过来。他坐在地上,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膝盖之处,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抿了抿唇,心下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站了起来,也离开了客栈,往关东城而去。

在一条山道上,恢复着神智的顾浩天看着他女儿,问:“小七,花千色怎么没跟来?”

“他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没跟来,很正常。”顾七开口说着,靠着马车,想着事情。

听到这话,顾浩天也不再问关花千色的事情,只是问道:“我们不是要去关东城吗?怎么改道了?这是要去哪?”

顾七坐直了腰,神色认真的看着他,道:“爹爹,我想先治好您受创的经脉,让您可以重新修炼玄气,因此,我改变了道路,打算先找齐要用的药材给您炼制丹药,还有一件事,我希望您可以告诉我。”

“什么事?”

“您的身体各方面正常,但却有时会疯疯颠颠,我想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这病发作的?只有找到病因,我才有治愈您的可能,所以我希望您可以告诉我。”

闻言,他的目光微闪,眼中有着回避之意,似乎不想提起。他看向外面,视线落在外面的风景上,叹了一声,道:“我这疯病是治不好的了,你不用花心思,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了。”他不想说这个事,便转移了话题,看向她:“小七,你在医药方面的品阶有多高?当真能炼制出可以恢复我受经脉的丹药?在这云天国里,我还没听说有丹师出现过,你当真已经到了丹师的品阶了吗?”

见他不想提,她也不好多问,便道:“爹爹,我没去考核品阶到了哪个阶段,不过一些丹药我却是可以炼制出来的,只是如今缺灵药也缺炼药的炉,所以我打算找个地方落脚,先稳定下来才能安排。”他之所以不去那关东城是因为目前不想被花千色找到,她不知道花千色到底有什么背景,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但,若想收服他,就要他真心实意,既然他已经拒绝了一回,那第二次的机会,她不会轻易给。

三个月后

位居云天国与祈天国之间的一处名为鬼谷的山谷中,轰隆的爆发出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炸掉了一般,那股震动,震得地面也微微晃动着,整个鬼谷的上空都回荡着那轰隆的声音。

“小七!”

“主子!”

三抺身影惊呼一声,飞一般的掠来,浓烟之中,有着一抺身影趴倒在地。

“咳咳!”顾七被那浓烟呛得直咳嗽,她以衣袖掩住口鼻子站了起来,一边拂开着身边的浓烟,就见那几抺身影来到她的面前。

顾浩天如一阵风般的来到她的面前,上下的查看着她有没受伤,一边担忧的说着:“小七,你怎么样?有没伤着哪里?怎么又炸毁了?这么危险,你还是不要炼了。”

“主子,您怎么样?”两名十四五岁的少女也来到她的身边,担忧的看着她。

“咳咳,我没事。”顾七又咳了两声,周围的浓烟渐散,也渐渐的让几人看到她此时的一身狼狈。

原本一身月牙白的衣袍已经变成土灰色,脸上也弄得东一块黑西一块白,墨发也因那炸毁的冲击力而有些凌乱,不过好在她避得及时,倒没伤着哪里。

顾七看了看周围散落一地的药材碎沫,轻叹一声:“可惜了这些灵药,又白白浪费了。”

一抺黑色的身影掠来,恭敬的向她行了一礼后,禀报着:“主子,谷口有人求医。”

034 求医

顾七拂了拂身上脏兮兮的衣袍,头也没抬的问:“拿了什么药材来?”

“一株五百年份的长白山人参。”

“嗯,按规距把人带到青竹小筑,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是。”黑衣男子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往山下谷口处掠去。

顾七看向她爹爹,道:“爹爹,我没伤着,不用担心,您继续去修炼吧!那本玄冥掌学完了,我再给您寻别的来,还有,我给您配的那药丸记得每天都得吃。”

“嗯,你也别太拼了,每天这样研制丹药很伤很体的,抽空多休息休息。”

“好。”她笑着应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往她居住的竹园而去,两名少女也紧跟其后,准备帮她备水沐浴。

青竹小筑搭建于谷中的湖边,靠近那一片常年青翠的竹子,谷中环境清幽,空气清新,时有鸟儿停落竹叶上吱吱鸣叫,偶有轻风拂过,竹叶发出沙沙之声,竹影摇曳,与湖面碧绿湖水相映衬着,煞是迷人…

此时,这青竹小筑中,坐着一名身着白色衣裙的绝美女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被顾七动了手脚说不出话来的顾风清。因为顾风清是顾家极为重视的一个子女,她的武学修为和医药天赋让她备受顾家人的重视,就算是如今说不出话成了哑巴,顾家人也想尽了办法想要医治好她。

一身锦袍的顾成刚则站在小筑外面,看着这谷中的景物,心下暗暗心惊。

这几个月,他带着他女儿先后拜访了君千殇的师傅,而后又求到医药公会那里去,只是,他们不是说查不出原因无法医治便是连见也不愿见他们一面,无奈返回之时,偶然听人说起这个叫鬼谷的地方。

据说,鬼谷这里住着一位鬼医,他拥有回春的圣手,无论是什么样的病痛他都能医治。只是,想要求见鬼医一面却尤如登天般的难,且不说到时医治时所要的钱和药材,就进山时必须送上的一份五百年份的药材就不是一般人随便拿得出来的了,要知道,这进谷时送上的五百年份药材,无论到时那鬼医医不医治,这一份药材都是不会退回的,可饶是如此,也仍旧有人求上门来,只因为,但凡来求医的人,没有一个会失望而归。

为此,他特意重金买下一株五百年份的药材,只希望这个鬼医可以治好他女儿的声音,毕竟,她可是他们顾家新一代的希望,有很多的荣誉都将压在她的身上,他们断然不能让她成为一名身有疾的哑巴。

虽然还没见到那鬼医,但此时他却莫名的相信,这鬼谷的鬼医不会让他们失望。这样的一个地方,神秘得让人敬畏,就如同那高深莫测的鬼医一般,他的一粒小小药丸下去,竟能让他们身上的玄力气息尽消,这样的能力,这样的手段,断然非一般人能拥有。

当顾七迈步而来之时,白玉面具下的清眸在看到顾成刚时微微半眯,唇角勾起了一抺似有若无的笑意,竟然是老熟人,真是意外啊!

顾成刚也看到了那抺白色身影迈着步伐走来,身后跟着两名少女,他暗暗的打量着他,只见,那人步伐平稳而悠哉,举止自然中带着几分随意,一张白玉面具遮住他的容颜,但那一身尊贵的气质却是掩饰不住的,就连那一身简单的白色衣袍穿在他的身上,也变得别有一番味道,衣袂飘飘,就好像…有一股仙气弥漫在他的周身一般。

“顾某见过谷主。”收起心神,他当即向来人拱手行了一礼。

“嗯。”顾七淡淡的应了一声,迈着脚步从他身边经过,走向小筑,看到了那连忙站起来行礼的顾风清。

顾风清在看到进来的白衣公子时,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因为来人气宇非凡,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看起来年纪应该不大,此人,竟然就是那拥有圣手回春的鬼医?她本以为,被传得那样神秘诡异的人,应该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者,却不想,会这样的年轻。

顾七负着手,上下的打量了顾风清一眼,而后,自顾走到榻上坐下,不紧不慢的问:“这位小姐是有哑疾?”

顾成刚和顾风清两人心头一震,眼中皆浮现不可思议之色,顾风清更是激动得猛点着头,迈步就要前,却不想眼前一晃,一抺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站到三步之外!”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的无痕冷声警告着。

顾成刚一见,连忙将顾风清拉退几步,歉意的拱手道:“小女太过激动,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谷主莫要见怪。”

顾七斜倚着软榻,半眯着眼,扫了他们父女两人一眼,淡淡的道:“令千金的哑疾我能治,只不过,相信顾老爷也应该打听过我的规距。”

“是是是,只要谷主能治,需要什么,顾某一定想办法弄齐。”在听到他甚至不用把脉也说能治时,心中欣喜万分,可一想到他所说的规距,心下却暗暗叫苦。

顾七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让站在身后的两名少女备上纸墨,写下了十样价值不菲的药材后,将纸递给他:“三千金币,外加这里的十味药材,什么时候备齐了东西,什么时候把人领过来吧!”

接过那纸一看,顾成刚险些没晕过去,那纸上虽说只有十味药材,可每一样都是上了年份的稀有药材,要他弄齐这十样东西,他不是办不到,只是,那代价…

拿着纸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他咽了咽口水,道:“谷主放心,我会尽快聚齐药材送上来的。”他知道不能讨价还价,若是开口,定会被轰出谷去。

“送客。”淡淡的说着,看着他们两人被蒙上了眼,送出鬼谷。

在他们离开不久后,青竹小筑外面传来一声古怪的鸟叫声,其中一名少女一听到那鸟叫的声音迅速出去,不多时手里拿着一小竹筒进来,恭敬的将那小竹筒递上前:“主子,黑木夫人的来信。”

035 他怎么来了?

顾七接过那小竹筒,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张小纸条,走到竹窗处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字:安好,勿念。她收起纸条,握于手中,目光看向前面的湖泊,想到这三个月所发生的事情。

当日她与他爹爹本打算找个地方落脚,却发现云天国境内各处贴上了他们两人的画像,除了官府的人在找他们父女之外,还有另外两股势力在寻找着他们,其中一股是轩辕睿泽的人,另一股,则是那医药公会的人。

他们无奈只好四处躲避,在一处破庙暂时落脚,那天,她出去找吃的,回来时却见原本只有她爹爹的破庙多了个昏迷着的美艳黑衣妇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爹爹见她久去未归,心下担心,想出去找她,却见那妇人昏倒在荒野,这才将人带了回来。

那美艳的黑衣妇人便是黑木夫人,当时她外出准备归谷,却体内剧毒复发导致昏迷,是她解了她体内的毒,而后,她知道他们没地方去,便将他们父女带回了谷中,后来更是拿出一枚金丹给她爹爹修复经脉的创伤,以报他们对她的救命之恩,因她体内的毒得解,要离开这里,故将原为黑木谷的鬼谷送给他们。

她不知道黑木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可以知道的是她绝不简单,否则,不会有那有市无价修复经脉的金丹。想到她对她所说的话,她眸光微闪,她本以为在这奇妙的世界,有些人身有玄气可修炼已经是与凡人不同的了,却不想,会从黑木夫人口中听到修仙两字,原来,这个世界还真有仙人的存在,除了武者所修炼的玄气之外,还有修仙之人才会拥有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