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刚以及几个族老也气喘喘的来到那顾家小宅大门前,一样被挡在那大门外不得进,就在他们想要强行进入的时候,轩辕睿泽与顾七也赶到了。

“顾七?!”

顾成刚几人看到顾七,顿时惊呼出声,上前就在扣住她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怎么会出事?”然,手还没碰到顾七,就被一旁的轩辕睿泽拂了开去,整个人往后跌去,险些摔倒。

他愤怒的一瞪眼,想要怒声斥骂,却在看到是洛王轩辕睿泽后把话吞了进去,硬生生的憋下怒火,向他行了一礼:“见过洛王爷。”

一旁,轩辕鸿烈眯着眼,看着那一同出现的两人,目光在轩辕睿泽身上掠过后,落在顾七的身上打量着。

顾七没去理会其他人,自出现,她的目光就在那被杀死的暗卫身上掠过,那些人身上衣裳湿透,血色全无,身上不见刀剑伤口,她看了一眼,便抿着唇,往里面走去。

入眼所见的摆饰全凌乱的倒塌,院中花盆碎裂散开,泥土和着未干的水迹,院中还倒着一具尸体。越过那尸体,她直接往主院而去,当来到主院,还没跨进那院门就看到那面朝天仰躺着的顾老爷子,那个昨晚还与她拌着嘴的老头,如今就静静的躺在那里,面上血色全无,惨白一片。

似乎经过雨水的冲洗,身上衣裳的血色已经变浅,那发白的头发湿渌渌的粘在一起,不比外面那些暗卫身上的无伤口,他身上衣裳似被利刃划开一道道的口子,深入皮肉,尤其是经过一夜雨水浸泡,伤口都已经隐隐发白浮肿。

衣袖中,拳头紧紧的拧了起来,指甲陷入手心而剌出丝丝疼痛,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十分不好受,就算她再不待见这老头,他也是她爹爹的父亲,可如今,竟这样死在她面前。

“父亲!”

尾随进来的顾成刚看到那仰躺着已经死去多时的父亲,顿时悲痛万分的惊呼出声,奔着就要上前去,却在前面顾七的话出口后,而被流影拦住。

“拦着他。”她的声音淡淡的,听着似乎无悲无喜,似乎冷血而无情,似乎,那地上躺着的那个老者,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顾七!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还是不是人来的?那是你爷爷!你竟然就这样无动于衷的看着,你不是人!”顾成刚指着她怒骂着,此时,压根没去想为何洛王身边的流影会因她的话而拦住了他不他靠近。

“堵上他的嘴!”轩辕睿泽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声音低沉而冷漠。

流影得令,点住他的穴道不让他动弹之后,直接扯下他身上的衣袍往他嘴里塞去,无视着那涨红着脸欲语不能的顾成刚,他也将目光落在那前面顾七的身上。

“可有见我爹爹和无痕?”

“没有,里里外外找遍了,不见他们两人。”流影回答着。

听到这话,顾七仍是面色平静,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没见尸体,那就多了一份活着的希望,没见到尸体,她愿意相信,他们还活着。

“可有什么线索查到是什么人所为?”她再度开口问着,这回,目光直接落在流影身上。

“没有,毫无线索可查,暗卫全部死去,没有一个活口,全被一掌毙命。”

闻言,她收回目光,在已经死去的顾老爷子身边蹲下,伸手解开他的衣服。

人已死,她却还脱掉他的衣服,这一回,不仅是顾成刚在那瞪红了眼睛,就是那一旁的几个族老也忍不住的上前道:“顾七,老太爷已死,你这样对他是不敬!死者为大,你此时应该做的是为他收尸,而不是让老太爷还躺在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老太爷做出这样不敬之事来!”

那一旁的轩辕鸿烈也眯着眼看着顾七,看着今日这样格外不同的顾七,看着这样的她,他忽知有个奇怪的念头,当日在顾家后院所见到那样的她,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她本来如此。

那么,有关她懦弱无用之名是从何而来?她被称为废物之名又是从何而来?这样淡定而浑身散发着摄人光芒的女子,他当初怎么就会把她错看成无用之人?她若真如外界传闻那般不堪,试问,那轩辕睿泽又如何会护她如命?

忽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段时间找不到她的行踪,她就是躲在洛王府中?

这个念头,让他目光一沉,心中隐隐的有些不舒服,盯着顾七的目光,也有些暗沉。

那站在轩辕鸿烈身后的蒙奇也看着蹲着解顾老太爷衣服的顾七,对于这个顾七,他从第一次在顾家后院看到她时就觉得此人危险而狡诈,她若狠起来是无人能比,试想,顾家现在一个瞎,一个还哑,瞎的那一个,他清楚的知道是她下的套,而哑的那一个,他心里就有种直觉,跟她脱不了关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七的身上,每个人心下所想的,也许各有不同,但无一不是对今日的顾七拿到意外,当然,除了轩辕睿泽和白羽以及流影这三人之外。

解开顾老爷子的上衣,顾七的目光落在他胸骨处呈现着瘀血的地方,手往那胸骨处探去,这一按,清如明月的目光一沉,五脏六腑皆裂开,已经全部移位,胸骨全断,剌入内脏,这样的伤,可不是一般人能造成的。

更何况,有无痕在,还有她爹爹,以及外面的那些暗卫,然,依这院中情形来看,来人不多,但实力很强。她爹爹疯颠这么多年,按理说没道理会有仇家,那么,这人到底是谁?

心下思忖着,她再度仔细检查了顾老太爷的身体,将他的身体翻过去,当看到那背后一个红红的掌印时,眸光一闪,目光再度落在他那似被刀刃划破的衣裳上仔细查看,半响,才为他系上衣襟。

“把人带回去好好安葬。”她站起来,看向顾成刚,声音淡淡的,淡漠得几近无情。

流影解开顾成刚的穴道,顾成刚一能动,便扯掉嘴里被塞着的衣服,怒冲上前扬手就要掌掴她:“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废物!是你!是你们害死了我父亲!若不是你那个疯爹硬要将我父亲接出来,他就不会死!是你们害死了他,我、我…啊!”

怒骂的声音还没说完,就被轩辕睿泽一脚踢趴在地上,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膝盖跪趴在地上,撞得一阵剧痛,痛得他的身体都在颤抖着。

“若再放肆,本王不介意送你下去跟你父亲团聚!”轩辕睿泽低沉的声音透着冷冽,幽深的目光迸射出摄人的寒光,居高临下的睨着那趴跪在地上的顾成刚。

那几个族老原本想要上前,可一听这话,顿时头一垂,僵立在原地也不敢上去说话,更不敢去扶起顾成刚。而顾成刚也被轩辕睿泽的话吓到了,一张脸唰的一声变得惨白,额头上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惊的,渗出一层冷汗来,那惊疑不定的目光看了看洛王,又看了看那一脸淡漠的顾七。

“呵呵…”

这时,一声低笑声从轩辕鸿烈的口中传出,他走上前,目光透着一抺看不懂的光芒扫过轩辕睿泽,落在一脸淡漠的顾七身上。

“许久不见,今日的顾七,沉着淡定得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他走近她,看着她脸上的淡漠,玩味的笑了:“本王很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让不近女色的洛王对你这般上心的?”

顾七抬眸,清眸平静而消漠的看着眼前这容貌出色,可惜却让她觉得异常厌恶的男人。看着他唇边带着的那抺玩味,以及那眼中散发出来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的光芒,她无声的笑了,唇角微微勾起,笑得冷然而魅惑。

“想来端王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穿着裤衩被吊在东正城门处的经历,莫非想再回味一下?”

她的话一出,轩辕鸿烈唇边那玩味的笑顿时僵在那里,笑意一敛,脸色也变得难看,盯着她的目光似要喷出火来,只听他低沉而透着狠厉的声音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迸出。

“是你干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原本以为是轩辕睿泽下的手,却不料,竟然是她!胸口怒火如同火焰一样在翻滚着,似要喷发而出,怒火的冲动与愤意,让他几乎想要上前掐死她。

“不,不是我干的。”她缓缓的说着,声音一顿,继续道:“是我让人干的。”她现在,心情十分的不爽,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自然不会让她看得碍眼的人也好受,尤其是,还是自己往她面前凑的。

“你!”被挑衅得怒火冲冠的轩辕鸿烈上前一步,手微动,想要出手,却被身后的蒙奇按住,同时,轩辕睿泽低沉而带着威胁的声音也传出。

“本王奉劝端王莫乱动,否则,一不小心本王断了你的手,也是极有可能的。”

手被蒙奇按住,再听轩辕睿泽那威胁的话,他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顾七一眼,忽的仰头一笑:“哈哈哈!好!很好!”正要往外走去,却见,外面走进来一名如同妖孽的红衣男子。

一身红色衣袍显眼而妖娆,浑身气势强大而摄人,面容俊美如妖孽,媚眼妖邪,深瞳暗藏锋利,他一出现,目光便越过众人,落在那一身白色衣袍面容平凡而普通的顾七身上,看到她,那妖媚深瞳中泛过一抺暗光,妖孽般的面容露出邪肆魅惑的笑意,亲热又有些意味深长的唤着。

“阿七,本座可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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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口水流出来了

听着并不陌生的声音,顾七转身看去,入眼,就是凤凌天那一身显眼而张扬的红色衣袍,依旧一副骚包模样,衣襟半敝而开,半露出结实性感的胸膛,妖媚的深瞳泛着暗光,嘴角噙着邪肆笑意的看着她。

他会找来这里,她并不意外,以他的能力,迟早会找到她,尤其是她与他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云天国里,天璃国的人也许不知她来自哪里,但他一定会知道。

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那原本打算离开的轩辕鸿烈在看到花千色后,皱起了眉头,又朝顾七看了一眼,探究而又带着深思。她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那男人看着绝非普通人,气场之强大,就是他也不禁心头一凛,就是不用交手,他也清楚的明白,这人极其危险!

一个顾七,普通而不起眼的顾七,如何让轩辕睿泽舍身相护?又让这样气场强大的男子寻她而来?她,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轩辕睿泽自凤凌天出现,便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深邃的黑瞳如大海般神秘,俊美如谪仙的容颜神色依旧,对外,依旧是那看似温和实则冷漠无情的面容,他的温柔与柔情,也只有在顾七面前展现而已。

初次见到这个红衣男子,他便知此人便是凤凌天,天璃国里发生的事他虽没掺与,但却一清二楚。此人能从天璃国寻到这里来,足可见,他对顾七的执着程度不低。

想到这,幽深的黑瞳半眯起,眼底深处掠过一抺暗光。

顾家的人更是惊疑不定,看了那有洛王护着的顾七,又看如今又来了一个气场强大的红衣男子,不禁,目光再度朝顾七看去,心下暗忖,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招惹了这样的人?这红衣男子,怎么看都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似没看到众人那神色各异的表情一般,凤凌天走上前去,来到顾七的面前停下脚步,妖媚的面容带着魅惑而勾人笑意看着神色淡然的顾七,低笑出声:“呵呵,阿七,是看到本座太惊喜了?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上回你的不辞而别,可真叫本座好找啊!”

也不管她有应没应,也不管旁人神色如何,他看着她,深瞳中笑意点点,却是轻叹道:“本座可谓是尝到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些日子,寻不到阿七,本座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似已患了相思之症,阿七,你可知这个中滋味?”

顾七看着他,没有开口,神色淡淡,也不知在想什么。

倒是一旁的轩辕睿泽眯了眯眼,扫了那凤凌天一眼后伸手搂住身边顾七的腰:“阿七,我们先回去,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一有你爹爹的下落,便会马上回来报。”

“嗯。”顾七应了一声,目光从凤凌天的身上收回,迈步就要往外走去,然,原本站在她面前的人却半点想要移步让开也没有,甚至,在她迈出步伐的同时,便伸出手来,想要将她拉到他的身边去。

不等她有所动作,搂着她的轩辕睿泽便出手拦下了凤凌天伸向她的手,同时她只感觉腰间一紧,被他搂着带开了一步,离那凤凌天稍远了几步的距离,看到凤凌天妖媚的眼眸危险的眯起,再看搂着她的轩辕睿泽俊美如谪仙的脸上那淡漠而冷冽的表情,她清眸微动,原本打算有所动作的手,也收了起来。

这是凤凌天第一次打量着这个搂着顾七的男人,极为出色的容颜仿如上天精雕细琢而成,饶是同为男人的他看来,也不得不说,这男人生得极好。

他的出色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容颜,更是因他身上的那一股华贵而圣洁如谪仙的气质,似温文如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却又似暗藏锋利的宝剑,将一身摄人气势与雄厚气息内敛其中,令人窥不透他的深浅,却不容忽视。

一身简单却不失华贵的白色衣袍,与同样一身白色衣裙的顾七站在一起,两人身上的气质显得是那样的和谐与相同,只是,这样的一幕,看在他眼里却格外剌眼,尤其是那搂在她腰间的手,看在他眼里就显得甚是碍眼,甚至,有种将要冲那双手砍下来的冲动。

他凤凌天看中的女人,是别的男人可以碰的吗?这男人,敢当着他的面跟他抢女人,就这气魄与胆量就已经足够让他亲自出手会会他!

唇角勾起一抺邪肆而狠戾的弧度,红色的身影瞬间一闪,如同鬼魅般的掠出,一手攻向轩辕睿泽的同时,一手想要将顾七拉向自己身边。

只是,轩辕睿泽岂会让他如愿?一手搂着顾七的腰,一手暗暗涌动玄力所息迎向凤凌天袭来的攻击,两人一来一往的交手着,因实力的涌动,身体里威压的弥漫而出,空气中的气息也变得凝重起来,像顾成刚他们这些在轩辕睿泽和凤凌天他们眼中如同蝼蚁的人物,根本无法承受住空气中涌动的威压,一个个脸色惨白,在威压之下胸口血气涌动,隐隐有冲出喉咙的迹象,惊得他们迅速相扶着退离。

顾七被轩辕睿泽护着,看着他们两人的交手,清眸中闪过一抺讶异,有些惊讶于轩辕睿泽的实力,竟然能与凤凌天交手而不落败,眼下看来,凤凌天动用的是灵力修为,而轩辕睿泽则为玄力修为。

但,她怎么隐隐觉得轩辕睿泽的玄力修为有些奇怪?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总感觉,有什么不太一样。

其实,不仅是她觉得奇怪,就是与轩辕睿泽交手的凤凌天也觉得奇怪,他原本自认轻易便能将他打败,将顾七拉到他的身边,却不料,这人的身手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章法古怪,就是他也看不穿那到底是什么门路。

但,难得碰上一个较得上劲的对手,尤其还为了同一个女人,心中的嗜战因子也被激了起来,越打越是激烈,掌风袭出之时利如刀剑,呼呼而响,似刮开了空气,直奔他而去。

这边打得激烈,那一边,退至院外的轩辕鸿烈盯着那两抺身影,目光暗沉,薄唇紧抿,负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拧成了拳头,却是只字不言。

好个深藏不露的轩辕睿泽!竟有如此深厚的实力修为,他的实力想来,在他之上吧!

这一刻,看到他与那红衣男子的交手,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手确实比他有之之而无不及,在怀中还带着一个毫无战斗力的顾七的情况下,仍能不让那红衣男子占半分上风,可见,他的实力到底藏得有多深。

也就在这时,轩辕睿泽的一记夹带暗劲的掌风以着掩耳不及的速度拍向了凤凌天,凤凌天见状迅速以手掌相挡,两记掌风相击,两人的手掌之处都涌动着一股暗劲,无须碰撞到对方的手掌,就被涌动在两人手掌之间的暗劲击了开去。

“砰!”

力量与力量的碰撞,发出一声震动空气威压的重响声,凤凌天整个人往后弹了开去,那股力量之大,让他稳不住后退的身体,只能随着气流的而步伐踉跄的后退了近十步,才稳住了身体,但在同时,胸口中血气往上涌,直奔喉咙之处,只感觉一阵震痛,压不住的血气冲上喉咙,嘴里顿时感觉到血腥的咸味。

他抬眸朝前方搂着顾七退开的轩辕睿泽看去,妖媚的深瞳透着暗沉,见他收放自如的稳住脚步,脸色如常,不禁低笑出声:“呵呵…没想到,这小小云天国竟还是藏龙卧虎之地,今日,本座算是领教了!”

看着面色如常,气息不乱的轩辕睿泽,顾七心中也有些惊讶,清眸打量着他,似才第一回认识他一般,感觉,他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能在搂着她的情况下,以一只手与那凤凌天交手而胜出,他的实力,到底到了什么样的修为?

轩辕睿泽幽深的黑瞳蕴含着凌厉与摄人的威仪直视着前方的凤凌天,低沉而冷冽的声音带着威压平静的说着一个事实。

“她,你带不走。”

那是一股浑天而成的霸气,是来自骨血之中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尊贵,是实力的强大而散发出来的从容,不惊不喜,平静而冷漠,却暗藏凌厉与摄人气势。

那强势而霸气,自信而摄人的气势,让被他搂在怀中的顾七心头怔了怔,抬眸看着他,清眸中流动闪烁。

他的温和无害只是表面,他的清逸绝尘似谪仙也只是一种错觉,就好似是他身上的一层遮掩光芒的表皮,事实上的他,霸气而强势,冷冽而腹黑。

在这样一个地点,这样一个关头,她被他护在怀里,脑海中回放的却是与他相处时的种种,初遇时他的冷冽无情,再遇时他的清逸绝尘,峽谷中他的腹黑睿智,以及相处时他的温柔浓情。

身边倚着的怀抱,温暖而安全,让她因她爹爹生死不明而焦虑担忧的心,渐渐的平复下来,让她因看到老头惨死而揪紧的心,也渐渐的松开。

这一刻,在他怀里,她的情绪得到舒缓,紧绷着的心也得到放松,就好似正如他那天所说:万事,有他在。

看着那样强势而霸气的男子,花千色妖媚的深瞳眯了眯,盯了他半会,忽的看向被他搂在怀中的顾七,心下莫名的想起那一次她离开时所说的话。

霸王强上弓的强上了一个男人?她所说的难道是真的?而这个男人,会是她此时身边的这个人吗?

想到这,脸色的表情莫名的有些怪异,又朝轩辕睿泽扫去,实在很难想象,像这样连他都不是他对手的男人,被顾七强上会是怎样的一幕…

“我们走。”

轩辕睿泽对怀中的顾七说着,也不再看那花千色一眼,便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白羽跟在他们两人身后,流影则留下处理后面的事情。

院中,没有一人敢阻拦,就是那花千色和站在院外的轩辕鸿烈,也只能看着轩辕睿泽牵着顾七的手,缓步往外面走去。

皇城大街,什么时候都是热闹而繁华,因轩辕睿泽和顾七两人来时急步匆匆,也没坐马车,当白羽打算安排马车时,听前面的顾七说想随便走走,见此,轩辕睿泽便也陪着她缓步在大街上走着。

屏退身后的护卫,也就只有白羽跟在后面,当城中大街上的百姓看到洛王竟然跟那皇城废物顾七牵着手走着时,纷纷都好奇的侧目注视着,却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因为,得罪顾七不可怕,怕的是因此而惹洛王生怒。

而在大街前面边上的药店,正发生着下面的一幕…

一年约十一二岁,身材娇小的小丫头,上身穿着一件碧绿色短卦,里穿淡绿色衣襟,下穿碧绿长裤,梳着包子头,身上背着一个包袱,踮起脚尖将上半身趴在那药店的柜台上瞪大着眼睛怒视着那药店的掌柜。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身上是真的没银子了,要是有我也不会差你最后那点碎银子啊!你都已经肥得流油很富态了,还这么一根毛也不拔,你要真不放心就把药先给我,等我以后有钱还你就是了。”

那药店的掌柜被说得脸色涨红,同样也是满脸怒气,脸上肥肉乱颤,伸着肥大的手指指着趴在药柜上的小丫头:“你、你个小丫头!说的什么歪理?快把人领走,没钱就不要在这里挡着我做生意!要都像你这样,我这药店还要不要开了?”

小丫头一听,圆溜溜的眼睛朝那掌柜瞪了一眼,带着婴儿肥肉肉的脸蛋朝那一旁角落处瞧去,那里,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破了头的三十几岁汉子,看到那汉子,她撇了撇嘴,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忽的拉着自己身上的碧绿色小短褂,笑眯着眼,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

“那要不我把我身上这件短褂当给你?这短褂可是我娘亲做给我的,我平时可宝贝着了,你瞧,穿了好几年还跟新的一样。”

那肥肥的掌柜听了脸皮直抖,有些受不了的喝道:“我要你那短褂做什么!”

“你可以留给你女儿穿啊!”

一听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似无毫心机的纯真,那掌柜的几乎欲上前掐死她,怒目瞪着,几乎用吼的:“我没有女儿!”

“那留你孙女也可以啊!”

“你!一件破旧衣,你、还当宝了!快滚!再不滚,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我都跟你说了,是我娘做给我的,可不是破旧衣,还很新的。”那小丫头说着,看着被她气得不轻的掌柜,很是不明白,她也没做什么啊!想了想,又讨好的道:“掌柜,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好人,这辈子才长了这么一身福气,你就行行好,把那药给我得了吧!”

这话,任谁怎么听都觉得怪异,就是那掌柜听了,那脸色也没有上分的好转,瞪着趴在他柜前的小丫头,哼了一声:“你还是死心吧!就是你跪下来求我也没用,我们是开药店的,不是开行善堂的,没钱,说什么也没用。”

“跪下求你?”小丫头撇了撇嘴:“你倒想得美,我爹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虽是女儿,但我膝盖也有白银,不能随便跪的。”说着,见他怎么也不肯退让,便一副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真是一根毛也不拔的铁公鸡,那要不这样好了,你把那药里贵的药拿掉,剩下那便宜的就行了。”她指着那被掌柜按着的那包药说着。

一整天生意没半桩,来了这么个难缠的小丫头,那掌柜的脸色从她拖着那人进来开始就没好过,此时听她说把药材中贵的药拿起来,更是瞪直了双眼。

“你个乱来的小丫头!不懂药就别叫,这每味药都各有用处的,拿掉一些,那这贴药还是药吗?”

一听这话,那小丫头顿时也怒了,原本撑着趴在柜台的双手用力的就往他柜台上拍去,只听发出了一声巨响,那看着结实的柜台被她那么用力的一拍,竟就裂了开去,轰的一声,整个柜台碎了个满地。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也不行那也不干,差那么点碎银子也好一斤一斤的跟我计较,既然不给我药,那那人就放你这里好了,我还懒得把人拖走。”她大咧咧的骂着,拍了拍手叉着腰就要走,却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把人家的柜台给砸碎了,看着那掌柜气得颤抖的脸,她扯了扯嘴角,婴儿肥的脸蛋上使劲的想露出个微笑来。

“那个、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你这柜子这么不经拍…”

“来、来人!给、给我把这捣乱的臭丫头抓起来!”

看到那从后面窜出来的护卫,小丫头惊呼一声:“哇!不要抓我!”迅速往外面跑去,一回身在奔跑的同时却被那门槛拌了一下,整个人就着那冲上前的惯势往前面大街道上扑去。

“嘶!疼死我了…”

整个人五体投地的扑倒在地,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什么,一抬头,跟着小花猫似的婴儿肥脸蛋扑得满脸的灰,愣愣的看着被她抱着大腿的人,圆溜溜的眼睛撞进了那双清冷而平静的眼眸,忽的,她冲着她咧嘴一笑,甜甜的叫唤了一声。

“姐姐。”

顾七眸光微闪,看着扑倒在地抱着她小腿的小丫头,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弄得满脸的灰,跟着小花猫似的,极具喜感,听她叫她姐姐,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旁边,轩辕睿泽也朝地上的小丫头扫了一眼,见顾七没说话,他也没开口,而这时,那药店的人追了出来,几个大汉看着像是药店雇的打手,饶是那小丫头已经很机灵的跳起来躲开,仍被那几人三两下便抓住,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又极快的挣脱开了,双手将其中一大汉一推,那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来斤的大汉竟被硬生生的推退了好几步。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那药店的掌柜追了出来,气愤的大喝着。几名汉子这回警惕了些,几人一起上,将她抓住后,两人将她的手反扣在身后,按得死死的不让她动弹一分。

“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小丫头被几人抓住,反手扣在身后无法动弹。

那掌柜来到她的面前,指着她的头怒骂着:“你砸碎了我的药柜台,拿钱来赔,要不然我把你送牢里去!”

“掌柜,你退后点,你口水喷我脸上了。”小丫头一脸嫌恶的说着,使劲的别开脸,想避开他那口沫横飞的‘毒液’。

“你、你个死丫头!”那掌柜气得脸色涨红,扬起手就要往她脸上掴去,却听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让他的动作不由的一顿。

“住手。”

顾七的声音在这时传出,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如同一道清凉的溪水,让人心头泛着丝丝冰凉。

“你…”那被小丫头气昏头的掌柜这才注意到顾七以及那一旁的洛王,顿时脸色一惊,看着洛王,吓得腿脚发软。

然,他们却没看他。轩辕睿泽的目光只落在顾七的身上,而此时顾七的目光则落在那小丫头的身上。她缓步走上前去,来到那小丫头的面前,目光朝那扣在小丫头身上的几双手扫了一眼:“放开!”

几汉子被她目光一扫,不由相视一眼,倒退一步放开了那小丫头。

“我缺个丫头,你可愿跟着我?”顾七看着这个只到她下巴的小丫头,清眸闪了闪。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顿时笑眯了眼:“我吃很多的,能管饱不?”

听到这话,顾开淡淡一笑:“能。”

“那当丫头是不是要跪的?”

“不用。”

“那好,我跟着你了。”婴儿肥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那以后我是不是要叫你小姐?”

“嗯。”

“小姐,我叫碧儿。”她扬着小花猫一样的脸,笑盈盈的报上自己的名,未了,还加了句:“我爹给取的。”

“那里面的人呢?”顾七的目光,朝那药店扫去。

“他是我爹的远房亲戚,我爹叫我来投靠他的,不过这人太坏,想骗我去卖,我一时下手重了,就把他头打破了,那药店掌柜不让给药,也不知要死了没。”

听她说得没心没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顾七目光微沉,朝那一旁颤抖着的掌柜扫了一眼:“人若死了就拖去埋了。”而后,对身边的小丫头道:“走吧!”

碧儿扬起了笑脸,迈着轻快的小步跟着她的身后,又瞧着那一旁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子,好奇的打量了几眼,再看向那跟她走在一起的白羽,笑眯着眼凑上前去,小声的问:“大叔,我家小姐叫什么名啊?”

白羽被她的一声大叔叫得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拌倒。侧目朝那不及他胸口的小丫头瞥去,看着那小花猫一样的脸,嘴角抽了抽,尽量的让自己露出一抺俊朗亲和的笑容:“碧儿是吧?我叫白羽,行年二十有三,不用叫我大叔,叫我白大哥就好,还有,你家小姐姓顾名风华,因排行第七,又叫顾七。”

“我才刚满十二呢!你都大我十一岁了,叫白大哥?这能行吗?”

“呵呵,行,怎么不行?就叫白大哥就好。”白羽讪讪的笑着,又听着她问着前面跟她家小姐走一起的是谁,便一路给她介绍着,说着一些王府的事情。

原本顾七身边就没丫环,此时来了个碧儿,正好可以在她身边供她使唤。回到王府后,她与轩辕睿泽去了会书房,两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出来后便直接回了院子,交待了不让人打扰,整个院子,除了关在房里的她,也只有那在院外打扫着的碧儿。

因回来时白羽跟她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她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只是看着她那样平静的将自己关在房里不知在做什么,心下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当初她家里出事时,她自己一个人可是哭了好久的。

“小姐不会一个人躲在里面哭吧?”想到有这个可能,她把扫把放到一边,想着要进去看看,可又想起她说不让人打扰,便只有作罢,在院中转来转去,最后走到院门口处坐下。

一整天,顾七都关在房里,除了她自己之外,估计也没人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了,直到天色渐暗之时,那紧闭着的房门才打开,她从里面走了出来,就见碧儿在院外打着练着拳脚功夫,往外走去,倚在院门处观看着。

“小姐?”碧儿瞧见她出来,欣喜的迎上前去:“小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厨房的人刚来说,王爷让人炖了补品给你吃,我怕凉了不好吃,就没让她们拿过来,你要现在饿了,我就去端来。”

“看你打得很熟练,是有经常练习?”

“呵呵,我就只会这三只猫功夫,还是我爹教的,以前我每天都练的,这几招,我可是练好久了。”她神采奕奕的说着,又道:“路上我还用这三只猫功夫吓跑了拦路打劫的人,不过我力气很大的,我爹说,把我这三只猫功夫练好了,再加上我的大力气,女孩子出门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你爹呢?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到这边来了?”她倚着门,神情淡淡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跟她闲聊着。

“我爹娘全没了,要不然我也不会上这来找亲戚了。”说着,忽的又看着顾七问着:“小姐,当丫头是不是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的?你不会赶我走的吧?”

顾七淡笑着,看着她没说话,好一会才将目光移开,落在那天边的云彩上:“从明天开始,你抽时间学一下字,我再找个人教你武技,做好了,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

闻言,碧儿眼睛一亮:“好!多谢小姐,我一定好好学的!”

两日后的夜里,凤凌天旁若无人的来到洛王府的西院,顾七所在的院落,以他的修为,进入这洛王府估计也只有轩辕睿泽能察觉到,然,轩辕睿泽在东院,顾七在西院,他进来的地方,也是西院,因此,估计整个洛王府中,除了床上修炼的顾七之外,没人知道凤凌天悄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