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世父母离世,她嫁到晋国公府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几乎与世隔绝,后来出了事被送到庄子上,就更加是凄清惨淡。

她都已经忘了这般潇洒惬意、鲜活热闹的活着是什么样的感受。

现在,终于又再一次体会到了。

耳边传来绝生不安的哼气和烦躁的踏踏声。

秦宁之回过神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它,“好好好,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她收起心底的那些怅然感慨,不管过去再怎么痛苦,她已经重新活过来了。

她有很多机会去改变她的命运。

秦宁之拉动缰绳,打算往西边出发。

“秦宁之!”谁知下一秒,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又兴奋的呼喊。

秦宁之几乎是立刻僵在了原地。

过了几秒钟,声音的主人已经来到她身旁,狠狠拍了下她的肩膀,才叽叽喳喳地开口:“好啊你不是跟我说最近很忙没空出来陪我玩么,害我无聊死了!你现在居然一个人偷跑出来!哇,秦宁之!你这匹马是谁送的?真好看!”

秦宁之听着这个声音,这个她记忆深处最为熟悉的声音,这个曾经无数个日夜在她耳边折磨她的声音,这个她拼命努力忘记却又忘不了的声音,心脏一阵阵发紧。

书闲郡主。

她的好朋友,顾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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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闹剧

秦宁之想要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此刻她只觉得脑袋眩晕,需要紧紧抓住缰绳才不至于从马上掉下去。

“你干什么?傻了么?”顾长宁一张脸凑到她面前,困惑道。

秦宁之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脸。

是她记忆中的脸,鲜妍明媚,俏丽动人,好似初春的暖阳,又似漫山的春花,一笑起来,就像有阳光洒进你心底。

这是顾长宁最常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总是带着感染人心的笑容。

可她印象最深刻的,却不是她的笑容,而是她哭得狼狈不堪的脸。

“宁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帮你,我也是被人骗了!”顾长宁紧紧抱着她,哭得面红耳赤。

她当时脑袋嗡嗡的,听不清她的解释。

她只记得是顾长宁告诉她:宁之不好了,我二哥说要休了你,此刻正在书房写休书,你快去跟他好好谈谈!你别怕,我永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可等面无血色的她浑浑噩噩地赶去书房,等待她的却不是顾景元的休书,而是中了媚药的译表哥。

然后…就是天翻地覆。

顾长宁说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曾试着相信她,可是到头来,她被毫不留情地抛弃到庄子上,顾长宁却风光大嫁成了太子妃,直到她死,都没有再见过顾长宁。

在她最最绝望的时候,她曾经以为的最要好的朋友却毫无踪影,你要她怎么相信她?

也是,太子妃怎么能和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弃妇纠缠在一起呢?

她不怪她,只愿此生再无关系。

很多事情一旦认清了也就不会再有任何执念。

对顾长宁是,对顾景元也是。

她不想再和晋国公府的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

秦宁之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的时候眸中只余一片冷凝。

她抬眸对顾长宁笑了笑,“郡主,我还有事。”说着,拉动了缰绳。

“等一下!”顾长宁伸手拦住她,急急地解释,“宁之你没事吧?是不是怪我没有去探望你?我也是在你写了信之后才知道你生病了,因为我被禁足了!”

说着,神色愤愤,“朱麟你知道吗?我跟你说过,他从封地回来了!一回来就找我的麻烦!说是上次我们放火烧的那间宅子是他名下的!什么人啊,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气死我了!”

朱麟?铖王世子?

秦宁之听到这个名字稍稍愣了下,因为上一世铖王悲惨的遭遇。

不过她对这位世子并不熟,只能算点头之交,倒是顾家兄妹是跟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

相比顾景元对谁都冷静理智的态度,顾长宁则表现得非常讨厌朱麟,她总是找朱麟的麻烦跟他作对,时不时言语讥讽。

朱麟常常被她气得要死,两人几乎一见面就要吵架,谁劝都没用。

可是后来,铖王谋反被斩杀,朱麟身为世子不知所踪,顾长宁发了疯似的骑着马满京城地找他,被顾景元强行带回来软禁后,她就不吃不喝地无声抗争,还是她前去开导,顾长宁才在放肆大哭了一场后恢复了正常。

她也是从那之后才明白,顾长宁看似讨厌朱麟,其实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年少轻狂的年纪,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想到这儿秦宁之自嘲地笑了笑,这一切又关她什么事呢,朱麟不见了,顾长宁不也过得挺好的,还当上了太子妃呢!

只是她没那个命,不然还能见到顾长宁当上皇后。

“你笑什么,朱麟那个臭小子真的很讨厌!他以为他是谁啊!两年前说走就走,现在说回就回,把别人都当什么了!不过就是一个藩王世子,仗着太后喜爱就无法无天么?我讨厌死他了!”

秦宁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附和着顾长宁说朱麟不好,可是现在,她觉得很没有意思。

她对顾长宁已经没有从前那份感情了,什么都变了质,可毕竟是真心对待过的朋友,她不愿意像骗陈氏那样骗她。

于是敷衍地笑了笑,“郡主,我还有急事。”

顾长宁诧异又不安地看了她一眼,“宁之,你怎么了?”

秦宁之避开她的目光,拉了拉缰绳,“没什么,真的有事。”

顾长宁沉默片刻,才赌气似的开口,“好,你走吧,走了以后就别找我玩了!”

秦宁之怎么也想不出此刻单纯直率的顾长宁日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就算她再怎么细细回想,都找不出顾长宁对待她时一丝一毫的破绽。

可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事实就是事实。

“恩,我先走了。”她点了点头,并不去看顾长宁。

顾长宁哼了一声,一扬马鞭,先行离去。

秦宁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她也拉动缰绳打算离去,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马匹的嘶鸣声,伴随着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人们的惊呼也随后响起,“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秦宁之连忙朝声音来源处望过去。

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三五匹马正被人挥赶着嘶鸣地往前狂奔。

道路两旁的货摊被撞得七零八落,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可还是避不开马背上人的动作。

他们的速度就像闪电一样快,飞快地抓过街道两旁的路人,看过之后又立刻推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很多行人都被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有的甚至直接被吓晕了过去,小孩子震天的哭声也随之响起。

一时间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方才还井然有序的街道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秦宁之皱紧了眉头。

眼瞧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被他们抓起,再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她再也忍不住地骑着马飞奔上前。

秦宁之迅速接过了要掉到地上的孩子,把他放到安全的地方后,才转身对那些人厉声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会出人命的!”

那几个人突然被拦住了去路,吓了一跳,急忙拉动缰绳阻止马继续前行。

马被扯住动作,发出阵阵嘶鸣,身子也直直地向后仰去。

几个人好一会儿才安抚住了受惊的马。

“哪里来的臭丫头,也敢拦你大爷的去路!”领头的那个见拦路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二话不说就把手里握着的马鞭挥了过去,恶狠狠道:“你这是在找死!”

秦宁之毫不畏惧,也没有躲避,而是直接伸手抓住了他挥过来的马鞭,然后狠狠一拉,直接将他扯下了马。

另外几个人顿时目瞪口呆。

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居然,居然把他们的头儿给扔出去了!

不可思议。

被秦宁之扔出去的男人摔得骨头都要散了架,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疼吗?方才那些无辜的路人是什么滋味你明白了么?”秦宁之骑着马走到他面前,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毫不留情地嘲讽。

这是什么人?真是见鬼了!

那领头被秦宁之的气势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还在马背上的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就一齐伸手朝秦宁之抓了过去。

“看她武功如此高强,只怕就是方才逃跑的刺客!”

刺客?

什么鬼?

秦宁之躲避他们的攻击,可因为骑着马,四周又都挤满了人,她的功夫无法施展,不一会儿便被那三人钳制住了。

“头儿!就把她抓回去给世子爷交差!”那几个人冲着好不容易爬起来的男人,兴奋地喊道。

领头的那个怨毒地盯着被抓住无法动弹的秦宁之,阴笑道:“不是交差,我看她就是那刺客无疑,再不然也是同伙,否则方才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秦宁之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烦,不过她没有慌张,而是冷静地看着那个领头,高声道:“我为何拦住几位的去路在场的百姓都清楚,我不管你们几个是什么身份,在办什么事,但不顾百姓安危,将这街市闹得混乱不堪,你们就是有天大的理由又如何?错了,就是错了。”

周围的百姓闻言,纷纷附和秦宁之的话,因为方才是真的被吓坏了,现在又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他们就壮了胆,一时间指责声此起彼伏。

那几个人脸色十分难看。

“跟他们废话什么?直接把人带回去,我就不信还有人敢和世子爷作对!我们几个是帮世子爷办事,别说没人出事,就算真撞死了几个人,谁又敢指责我们的不是!”领头的那个壮了壮胆子,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其余几人闻言,也都用力点了点头,对着四周控诉的百姓恶狠狠道:“你们谁敢耽误我们办公事,就一律当作刺客的同伙处置!”

百姓们被吓得噤了声。

秦宁之皱了皱眉。

世子?这是一群什么人?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秦宁之分析目前处境的时候,方才离去的顾长宁突然冲了过来,对抓着她的几人厉声道:“当街纵马行凶,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是在说这个刚刚把头儿扔出去的小丫头?

几个人抽了抽嘴角。

不过他们似乎知道顾长宁的身份,并没有刁难她,而是客客气气地解释:“郡主,我们只是奉命在捉拿刺客。”

刺客?

顾长宁紧紧皱起了眉,“朱麟那臭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秦宁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原来是铖王世子的手下?

那就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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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铖王世子

秦宁之毫不畏惧,也没有躲避,而是直接伸手抓住了他挥过来的马鞭,然后狠狠一拉,直接将他扯下了马。

另外几个人顿时目瞪口呆。

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居然,居然把他们的头儿给扔出去了!

不可思议。

被秦宁之扔出去的男人摔得骨头都要散了架,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疼吗?方才那些无辜的路人是什么滋味你明白了么?”秦宁之骑着马走到他面前,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毫不留情地嘲讽。

这是什么人?真是见鬼了!

那领头被秦宁之的气势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还在马背上的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就一齐伸手朝秦宁之抓了过去。

“看她武功如此高强,只怕就是方才逃跑的刺客!”

刺客?

什么鬼?

秦宁之躲避他们的攻击,可因为骑着马,四周又都挤满了人,她的功夫无法施展,不一会儿便被那三人钳制住了。

“头儿!就把她抓回去给世子爷交差!”那几个人冲着好不容易爬起来的男人,兴奋地喊道。

领头的那个怨毒地盯着被抓住无法动弹的秦宁之,阴笑道:“不是交差,我看她就是那刺客无疑,再不然也是同伙,否则方才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秦宁之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烦,不过她没有慌张,而是冷静地看着那个领头,高声道:“我为何拦住几位的去路在场的百姓都清楚,我不管你们几个是什么身份,在办什么事,但不顾百姓安危,将这街市闹得混乱不堪,你们就是有天大的理由又如何?错了,就是错了。”

周围的百姓闻言,纷纷附和秦宁之的话,因为方才是真的被吓坏了,现在又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他们就壮了胆,一时间指责声此起彼伏。

那几个人脸色十分难看。

“跟他们废话什么?直接把人带回去,我就不信还有人敢和世子爷作对!我们几个是帮世子爷办事,别说没人出事,就算真撞死了几个人,谁又敢指责我们的不是!”领头的那个壮了壮胆子,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其余几人闻言,也都用力点了点头,对着四周控诉的百姓恶狠狠道:“你们谁敢耽误我们办公事,就一律当作刺客的同伙处置!”

百姓们被吓得噤了声。

秦宁之皱了皱眉。

世子?这是一群什么人?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秦宁之分析目前处境的时候,方才离去的顾长宁突然冲了过来,对抓着她的几人厉声道:“当街纵马行凶,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是在说这个刚刚把头儿扔出去的小丫头?

几个人抽了抽嘴角。

不过他们似乎知道顾长宁的身份,并没有刁难她,而是客客气气地解释:“郡主,我们只是奉命在捉拿刺客。”

刺客?

顾长宁紧紧皱起了眉,“朱麟那臭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秦宁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原来是铖王世子的手下?

那就难怪了。

铖王世子朱麟,也是位声名狼藉的主儿啊!

他身为铖王世子,自小便养在宫中,后来当今登基也并没有随铖王去封地,而是继续留在京城。有人说他是皇上为了钳制铖王所留下来的质子,有人说他是太后思念小儿子才留在京城的念想。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猜测,都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朱麟他深受太后喜爱,在京中待遇与其他皇子无异,甚至因为太后觉得亏欠远在封地的铖王,对朱麟要比对其他皇子更加宽容纵容。

也正因为如此,养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隔三差五就要闯一次祸让太后帮忙收拾烂摊子。

她还记得她嫁给顾景元后,顾景元也帮忙处理过几次朱麟惹出来的混账事。

如果是朱麟,那事情就好办了。

秦宁之松了一口气,抓着她的那几个人却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郡主,世子爷他…”

“我不管他搞什么鬼!”顾长宁不听他们解释,指着秦宁之,命令道:“她是我朋友,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