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来我们不能来吗?”顾长宁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立刻反唇相讥,“这尚书府又不是你家,有本事你叫孙小姐别请我们来呀!”

“你!”白书瑶气得红了眼睛,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瞪了一眼孙婉莹,指桑骂槐道:“我早叫你不要请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来,只会给人添堵受气,你请来做什么?请个惹事精便也算了,居然把个不知廉耻的也请了过来,你是嫌弃我们太白诗阁的名声太好了吗?!”

秦宁之立刻沉下了脸。

青瑶和青芽也被气到,刚想说些什么反驳,可转念便想到了秦宁之在马车上叮嘱她们的话,便又生生忍住了。

顾长宁却不管这么多,立刻指着白书瑶的鼻子骂道:“你说谁不知廉耻呢!有种你再说一遍!”

白书瑶仰着头,不屑道:“我说你了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顾长宁我发现你真的是蠢,被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你把人家当知心好友,人家只把你当可以接近你二哥的工具呢!”

“瑶儿,不准胡说!”孙婉莹立刻上前拽了拽白书瑶的衣袖,“女孩子家的闺誉可不能随意诋毁!”

白书瑶压根不搭理她,只瞪着顾长宁挑衅道:“这个秦宁之在外头到处乱传你二哥看上了她,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把她当朋友,只怕等你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你二嫂了!”

桥亭里的其他几个女孩子闻言,纷纷笑了起来。

其中陆湘湘幸灾乐祸道:“这也不能怪咱们书闲郡主啊,谁让她被保护得太好,天真单纯,性情直爽,特别容易受人蒙骗呢!”

突然这么多人同时奚落,顾长宁眼睛都被气红了。

秦宁之也是握紧了双拳,身子不住地颤抖。

若照她以前的脾气,早就冲上前撕烂了白书瑶的嘴,可若这样她的名声大概就要一差到底了。

她不能冲动,她要冷静。

孙婉莹夹在中间,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她瞪了白书瑶一眼,“瑶儿,我求你少说两句,秦四姑娘是我亲自邀请来的,你这样刁难她,是存心要下我的脸!”

又对秦宁之道:“宁之,你不要生气,瑶儿她只是听了外头的一些闲言闲语,所以才误会了你,她不是故意的,她若了解你,一定不会这样说你的。”

然后又对着众人道:“今日的春花宴,我邀请你们来是赏花吟诗交流感情,不是叫你们吵架斗嘴,争个你死我活的,大家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再闹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们了。”

结果,顾长宁和白书瑶用她们的实际行动回应了孙婉莹。

“白书瑶,你别以为你父亲是两朝元老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诋毁侮辱人在先,我教训你在后,便是太傅知道了,也只会恨自己生出了个骄纵任性,仗势欺人的孽障!”说着,便冲上前,狠狠扇了白书瑶一个耳光。

因她的动作又快又疾,白书瑶压根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扇懵了,等反应过来后,哪里肯吃下这个亏,眼睛一瞪,发疯似的朝顾长宁扑了过去,揪住她的头发狠命撕扯道:“顾长宁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顾长宁也不示弱,抱住白书瑶的身子就往一边的石桌上撞去,然后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白书瑶尖叫一声,登时就挥舞着手就要抓花顾长宁的脸蛋。

两个有头有脸的大家小姐,就这样像山野泼妇一般扭打了起来,头上的钗环珠翠,身上的环佩铃铛掉了一地。

在场的几个女孩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到了,纷纷尖叫了起来,“住手!住手!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孙婉莹也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想上前劝架,却又怕被殃及,整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能求助秦宁之道:“秦四姑娘,你快叫郡主住手,瑶儿她身娇体弱的,哪里是郡主的对手!就算这件事是瑶儿不对,是她诋毁了你,可也没必要闹成这样,再说这件事若闹大了,对你也没有好处的!”

秦宁之冷眼看着白书瑶发了疯似的拳打脚踢的样子,哪里跟“身娇体弱”划得上关系?不过孙婉莹有一点说对了,就是这件事闹大了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所以哪怕她恨得想掐死白书瑶,也只能这么算了。

等着吧,这笔账她会慢慢跟她算!

秦宁之迈步上前,一边拉起顾长宁,一边抬手压制住白书瑶,不让她有机会伤害到顾长宁。

“长宁,算了,你再闹下去,要把大家都引来了。”她只略一施力,便将顾长宁拽了起来,然后带着她迅速远离了白书瑶。

顾长宁身上的衣服都皱成了一团,头发也全乱了,好在脸没有被抓到,只是因方才用力过猛,整个人靠在秦宁之的身上气喘吁吁。

白书瑶则被孙婉莹和陆湘湘搀扶起来,坐到了一旁的石凳子上。她看起来要比顾长宁更狼狈一些,不仅头发全乱了,衣服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鞋也掉了一只,此时也是气喘吁吁,不能言语。

孙婉莹红了眼眶,又急又气道:“你看看你们这像什么样子?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从小被礼乐诗书熏陶着长大的,就算心里头再怎么不痛快,也不能拳脚相加啊!”

她这幅怒其不争的样子,倒真有几分知心姐姐的风范。

“是我错了吗?是顾长宁先动的手!”白书瑶缓过气来,不服气地说道。

顾长宁闻言,也不甘示弱,“你敢诋毁人就不要怕被打!”

“我诋毁的是你吗?你被鬼迷了心窍,随你去!”白书瑶梗着脖子,一副我不怕你的样子。

气氛又一下子剑拔弩张了起来,众人怕她们再打起来,纷纷拦在了她们中间,你劝我,我劝他,好不热闹。

“这是在干什么?瑶儿你怎么了?”这时,喧闹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

众人闻声望去,声音一滞。

白书瑶则像立刻找到了救星一般,当初哭了出来,“长公主,你终于来了!我方才被人打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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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寿康长公主

寿康长公主头戴珠翠九翟冠,身穿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外罩鸾凤纹霞帔,面上薄施了粉黛,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端得是一幅好相貌。

她身后站着两排穿着齐整的宫婢,个个面容冷酷,如雁翅般立在左右簇拥着她,让人远远一瞧,便心生敬畏,不敢造次。

其他人纷纷回过神,连忙低头行礼,“见过长公主。”

就连顾长宁也湮了气势,乖乖地行了一礼。

方才还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余下白书瑶低声的啜泣。

寿康长公主缓步走上前,抬起高傲的下巴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当视线落到同样狼狈不堪的顾长宁身上时,面色一沉,冷声道:“你们两个成何体统?!都是承着皇恩圣宠长大的闺秀,干什么不好,居然学那些山野村妇打架斗殴!这传了出去,盛京城贵女的名声都要被你们毁了!还有你们其他人,她们打架之前你们怎么不劝?就由着她们丢人现眼?还是说你们在一旁看好戏?!”

长公主一发怒,在场的各位更是噤若寒蝉,低着头并不敢反驳。

白书瑶却觉得有些委屈,嘟嚷道:“是顾长宁先动的手,难道我就白白受了这委屈?”

寿康长公主瞪了她一眼。

白书瑶才反应过来长公主喜欢顾景元,便爱屋及乌对顾长宁也多了几分宽容和忍让,所以她跟顾长宁闹了矛盾,长公主当然不会偏袒她了。

她心里有些愤恨和委屈,可转瞬一想这顾长宁是为了秦宁之才跟她动的手,那么她便让长公主去对付秦宁之,看顾长宁能不能斗得过长公主!

这么想着,她便掩面哭泣了起来,“长公主,瑶儿实在是逼不得已,否则又怎会忘记皇后娘娘和长公主的教导,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来?”

“她怎么你了?”长公主不耐烦道,她有些气闷白书瑶看不懂她的意思。

她不是不想替白书瑶出头,只是对方是顾景元嫡亲的妹妹,她若对顾长宁怎么样了,顾景元心里对她的印象,只怕要更差上几分。

白书瑶抹着泪道:“我,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她便直接冲上来打了我一巴掌,女孩子家的脸面多重要啊,今日又是春花宴,她这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脸,委屈道:“长公主你看,我这脸上还肿着呢!一会儿我怎么出去见人呀!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打过我!”

“打的就是你!”顾长宁原本被秦宁之一直拽着,只好忍着气不出声,此刻见白书瑶这做作虚伪,恶人先告状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管秦宁之的暗示,只扯开嗓子嚷嚷道:“谁让你嘴贱诋毁人,你若不嘴贱,我怎么会打你的嘴!”

“长公主你看!她,她太过分了!”白书瑶泪眼婆娑地哭倒在孙婉莹的怀里,好不伤心委屈。

长公主对顾长宁也有些不满了,板着脸道:“书闲,你也不要太过分了,瑶儿都已经让步了,你也要懂得适可而止。”

顾长宁咬着唇,眼眶也红了一圈。

长公主又只好转向白书瑶,“瑶儿,你说她什么了?你们互相道个歉,此事就算过了。”

白书瑶却只嘤嘤哭泣,不肯多言。

“婉莹,你说。”长公主示意孙婉莹说一说来龙去脉。

孙婉莹看看长公主,又看看不远处的顾长宁和秦宁之,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好半响,才咬着唇道:“不过,不过就是瑶儿听信了一些传闻,然后提醒郡主注意一些,郡主为了维护好友,便,便就打起来了。其实瑶儿和郡主都是没有坏心的,还望公主莫要责怪她们,要怪就怪我考虑得不够周到,一心只想着几个朋友聚一聚,才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长公主,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孙婉莹一副言辞恳切,义不容辞的样子,别说是长公主和白书瑶,便是一向不待见她的顾长宁都有些感动了,心里想着是不是从前真的误会她了?

秦宁之却皱起了眉头。

很显然,孙婉莹心里向着的是白书瑶。她邀请她来春花宴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白书瑶厌恶她这个问题吗?当她的谣言在贵女圈传播,她难道不知道吗?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安排她和长宁与这些贵女聚在一起?难道真如她所说,她只是思虑不周,没有多想?

秦宁之不敢相信。

长公主闻言,也皱起了眉头,“传闻?朋友?”

陆湘湘忙接话道:“便是城北秦府的四姑娘和顾二公子的那些传闻,长公主,您听说过了吧?”

长公主的脸色立刻不屑了起来,“便是那个不知羞耻的贱婢?”

众人闻言,望了望长公主,又望了望秦宁之,最后还是提醒道:“长公主,秦四姑娘就在这儿呢!”

“哦?哪个是她?”长公主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顾长宁身边的秦宁之身上,勾起了唇角,嗤笑道:“这位姑娘瞧着眼生,似乎从未在太白诗阁看到过你,难道你就是那位秦府的四姑娘秦宁之?”

秦宁之被这帮贵女的言语奚落,眼神凌迟了许久,此刻又被长公主这样鄙夷地看着,让她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上一世被众人唾弃的时候。

她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

她的手不住的颤抖,心里恨得要把白书瑶千刀万剐。

以她的性子,她不该忍气吞声任由她们奚落的,可是现在的她,除了忍没有任何办法。

这帮贵女不是秦玉之也不是方允儿,言语还击除了能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于她没有任何益处!

她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有本事让她付出得罪她们的代价!

现在贵女圈的流言四起,不就是她得罪过白书瑶的代价吗?

白书瑶不仅是要她名声扫地,估计还想借长公主之手狠狠地惩治她,毕竟谁不知道寿康长公主倒追顾景元的那段往事呢!

今日她若是像长宁一样与这些贵女起了冲突,哪怕只是言语冲突,只怕她是无法安然回到秦府的。

孙婉莹明知道她在贵女圈的名声,却还是将她带到了这里,她存了什么心思不言而喻,总不能是在考验她的忍耐力吧?

秦宁之心里一阵阵冷笑,对着这帮如狼似虎,恨不得要吃了她的贵女,第一次觉得,秦玉之和方允儿尚算可爱。

“回长公主,民女正是。”她收起心底的愤怒,对长公主福了福身,露出了一抹得体的笑容。

众人都不由暗暗惊诧,心里想着这秦宁之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她不是应该跟书闲郡主一样火爆的性子吗?她若敢反抗一下,她们今日就有本事叫她出不了尚书府!可她这样不紧不慢的样子,就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太不得劲了!还有她身边的两个婢女,竟然也能做到不动声色,真是太令人诧异了!

孙婉莹则弯唇笑了笑。

很好,她也不算太蠢,否则对付起来便想当街殴打三岁孩童一样,没有一点成就感。

只可惜,她就算忍下这口气又如何?她今日进了尚书府,便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孙婉莹与长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

长公主便挥挥手道:“来人,带郡主和白小姐下去梳洗一下,宴席马上要开了,她们这样子成何体统。”

竟是完全没有搭理秦宁之这一茬。

几个宫婢将顾长宁和白书瑶带了下去。

顾长宁怕秦宁之会受到委屈,忙拉着她的手道:“宁之,你陪我一道儿去吧!”

秦宁之还没回答,长公主便凉凉道:“书闲,你怕什么?我们难道还能吃了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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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陷身火海

顾长宁咬了咬唇,犹豫不决。

长公主又笑着道:“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对你的小姐妹怎么样的,方才本公主瞧着秦四姑娘十分识大体的样子,想来那些谣言该是无中生有的。”

秦宁之也朝顾长宁笑了笑,安抚道:“你先下去换身衣裳,我不会有事的。”

顾长宁只好点点头,随领路的宫婢下去了。

她一走,孙婉莹便将她拉了过去,满怀歉意道:“宁之,对不住啊,我真的没想到瑶儿她会这样。那些谣言我确实听到了,可我不相信你会做那种事,而且我也替你解释了,说你心地善良,知晓分寸,还治好了子恒的病,国公府的人都夸赞你懂事大方。只是,只是大家都不信,所以我才想着把你带过来和大家见一见,我以为等见了面,大家定会对你有所改观。我,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

孙婉莹满面愧疚的样子令人心疼,且她说的这个理由足够令人信服,秦宁之很想相信她,可是却不敢信。

在这群贵女中,她不敢相信长宁以外的任何人。

只是面上的功夫却是一定要做的,于是她便也露出一张真诚的笑脸,摇头道:“我无碍,清者自清,我没做过的事不怕旁人说三道四,至于事实真相如何,等时间长了大家自然就知道了。”

孙婉莹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笑容,紧紧拉着秦宁之的手道:“太好了,谢谢你宁之,谢谢你没有怪我,否则,否则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好一个清者自清,秦姑娘真不愧是将门虎女,这份心态和气魄,令本公主佩服!”寿康长公主也忍不住夸赞,又对众人道:“既然婉莹和书闲都把秦姑娘当做知心好友,想来她的品性是不会差的,那些谣言你们今后谁都不许再提!若是被我发现谁再乱嚼舌根,本公主饶不了她!”

众人纷纷低头应是,不敢反驳。

寿康长公主又将秦宁之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让宫婢倒了两杯茶水来,一杯递给秦宁之,一杯自己拿着,然后举起茶盏,爽朗道:“本公主也要给秦四姑娘道歉,方才口不择言多有得罪,这就以茶代酒先干了这一杯!秦四姑娘若肯原谅大家,也请干了,那么过去种种不开心的事就当做过眼云烟,让它们随风散去吧!”

长公主将茶水一饮而尽,颇有些女中豪杰的气势,秦宁之被架到这个份上,难道还有说“不”的权利吗?便也闭上眼睛,将茶水一饮而尽。

“好!”长公主笑着拍了拍秦宁之的肩膀,“秦四姑娘够爽快,本公主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一会儿等瑶儿回来了,本公主也叫她给你赔礼道歉!”

孙婉莹也握着双手,欣慰道:“如此真是太好了!”

其他贵女不免纷纷附和,“是啊,秦四姑娘看起来并不像不知廉耻之人,肯定都是误会,今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因为寿康长公主的一句话,局势一瞬间就被扭转了过来。

秦宁之从被人鄙夷,到现在被人架到了高位上。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果然渺小得如尘世间的一颗砂砾,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

青瑶和青芽倒是挺高兴的,心里想着这寿康长公主也并不是传闻那般傲慢跋扈,心狠手辣啊!

看来谣言果然是信不得的。

寿康长公主又拉着秦宁之说了几句话,问了她一些关于给楚子恒治病的事,秦宁之都一一回答了,又得到了长公主的高度赞扬。

不一会儿,便有小丫鬟来报说宴席开了,尚书夫人请各位一同去后园赏花,今年还请了戏班子来表演节目。

长公主站起身,招呼着几个贵女先过去,自己则对一个宫婢道:“去看看书闲郡主和白七小姐怎么还没好?”

又对秦宁之和孙婉莹道:“瑶儿和书闲还不曾来,你们是在这儿等她们一道过去,还是先过去?”

孙婉莹笑着道:“还是等一等瑶儿吧,否则她肯定要抱怨。”

秦宁之也道:“嗯,我也等长宁一道儿过去。”

寿康长公主便又坐下来,“那行,本公主陪你们一道儿等着,反正现在去后园人也乱糟糟的。”

谁知她们刚等了没一刻钟,方才被长公主指使出去的宫婢便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长,长公主!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长公主冷着脸道:“有话好好说,出什么事了?”

“书,书闲郡主与白七小姐在换衣裳的时候又打起来了,白,白七小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剪刀,居然,居然一下子刺入了书闲郡主的胸口,书闲郡主流了好多血,奴婢看着,奴婢看着怕是不行了!”

秦宁之腾地一下站起身,脸色惨白道:“你说什么?!”

宫婢哭道:“长公主,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要请太医,要不要请太医啊?”

“她在哪儿?!快带我过去!”秦宁之被吓得摇摇欲坠,她冲上前抓住宫婢的肩膀,吼道:“长宁她在哪儿,快带我过去!”

宫婢却不敢应她,只看向长公主,求助道:“长公主,您说怎么办啊?”

“我说带我过去!我会治!再不去就晚了!”秦宁之急得大吼,根本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转身冲长公主道:“长公主,您快让宫婢带我过去,这件事拖不得,等太医到了,长宁就要死了!”

长公主也慌慌张张地站起身,“你会治?你确定你能治好吗?”

“我确定,治不好长宁我以死谢罪!”秦宁之急得口不择言。

长公主便对宫婢道:“既如此,你快带秦姑娘过去,快一点!”

“好,好!”宫婢忙带着秦宁之离开了。

她们一走,原本神色焦急的长公主顿时舒展了面容,唇边沁出一抹笑道:“你说的没错,顾长宁果然是她的软肋。”

孙婉莹望着她们消失的背影,神色平静道:“秦宁之戒心很重,一般的办法根本不能让她上当,只有出其不意,才能乱了她的阵脚,让她想不了那许多。”

长公主侧头看了她一眼,“不错,今日的戏演得十分精彩。”

“那还得感谢书闲郡主的配合,谢谢她如此好上钩。”

宫婢走到前头带路,秦宁之脚步匆匆地跟着她,带着哭腔急切道:“快一点快一点,再不去就要晚了!”

她的手脚不住地颤抖,整个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长宁不能出事,她绝不能出事!

长宁,我求求你,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很快就会来救你的,很快!求求你不要出事!

秦宁之想到顾长宁总是神采飞扬,顾盼神飞的模样,眼泪啪嗒啪嗒地就落了下来。

她忍不住合起手掌向上天祈祷,祈祷长宁一定要平安无事,她愿用十年的寿命来换取!

宫婢带着她穿堂过院走了许久,地方越来越偏僻荒芜,可沉浸在慌张害怕中的秦宁之根本没有察觉,只催促道:“怎么还没到?求求你再快一点!”

“到了。”宫婢走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前,道:“到了,毕竟是两个贵女,奴婢们怕影响不好,所以将她们安排得远了些。”

秦宁之根本不想听她废话,径自冲了进去。

宫婢跟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