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宁之在,否则她又要闯祸了。

孙婉莹的脸色则顿时阴沉了下来,盯着秦宁之的眸子像是啐了一层毒。

她真的是恨死秦宁之了!

如果不是她,她早就能嫁给顾景元了,何至于沦落到用这样的手段逼迫顾景元就范!

可就算是这样,就算她已经一无所有,容貌尽毁,秦宁之还是不打算放过她,为什么?!为什么秦宁之不去死!

大概是孙婉莹的眼神太过怨毒,秦宁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里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她连忙甩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中剔除掉,然后对皇上道:“皇上,民女要替书闲郡主作证,民女可以证明,孙大小姐一事与书闲郡主无关,现在这一切都是孙大小姐自己一手促成的。”

皇上看着秦宁之,想起了她是当初那个揭发了德妃与侍卫私通的小姑娘。

没想到半年不见,这丫头居然出落得这般水灵,瞧着还是一副聪明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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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不能入圈套

“哦?你倒是跟朕说一说,你有何证据?”皇上从原本想尽快解决这件事的愤怒,到现在突然对这件事产生了一丝兴趣。

书闲和这个丫头都说这一切是孙婉莹自导自演,他倒是真想知道,这丫头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秦宁之看向孙婉莹身边的陆湘湘,一字一句道:“民女有人证,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孙大小姐的阴谋。”

陆湘湘被她看着,心重重一跳,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孙婉莹发现了不对劲,她的脸一沉,回头朝陆湘湘看了过去,眸中的冰冷叫陆湘湘瞬间打了个寒颤。

不,她不能得罪孙婉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她。

皇上也顺着秦宁之的视线朝陆湘湘看了过去,眸光一沉,语气不善道:“你说的人证是谁?”

他确实听说陆家的女儿当时就在现场,可方才她和孙婉莹一起进来的时候,他曾经问过她当时的情形,这丫头却一直磕磕巴巴的,不敢正面回答,他只当小姑娘第一次面对他被吓坏了,并不曾在意,现在看来,这里头还藏着猫腻呢!

不过都是些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怎么一个两个的心机都这么重,皇上想到了自己最疼爱的长公主和太子太傅之女白书瑶,也是小小年纪就手段毒辣。现在书闲和孙婉莹陆湘湘又发生了这种事,无论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种事情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身处闺阁的贵女不学着知书达理,广结善缘,反倒专去搞一些龌龊歹毒的事情,这要是传了出去,皇室的名声也要跟着受损!

秦宁之能感觉到皇上的愤怒,不过她并没有丝毫慌乱,因为她知道,只要能揭穿了孙婉莹的画皮,皇上越愤怒,孙婉莹受到的惩罚就越大,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确保皇上能相信她所说的话,确保孙婉莹再无翻身之地。

所以,秦宁之抬起头,更加大胆地看着皇上,不疾不徐道:“回皇上,那个人就在现场。”然后伸手一指孙婉莹身边的陆湘湘,拔高了声音道:“那个人就是陆家的嫡长女陆湘湘。”

陆湘湘被点名,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她有些慌乱替自己辩解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冤枉我!”

看到她这幅心虚紧张的样子,明眼人便知道她在撒谎,皇上的脸色更差了,看着她厉声道:“说!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你最好不要有半句谎话,若不然被朕查了出来,你跟着罪魁祸首一同受罚!”

“皇上,我是无辜的!”陆湘湘吓得手脚瘫软,大哭道:“我当时什么都没有看清楚,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我没有看到长宁划破婉莹的脸,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婉莹使的苦肉计,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皇上明察!”

陆湘湘不敢得罪孙婉莹,她怕孙婉莹还留着后招,万一孙婉莹赢了,那么背叛她的下场一定很惨,她不敢赌。可她更不敢在皇上面前撒谎,万一真相真的水落石出,那么欺君罔上的罪名更是会要了她的命!

没办法,陆湘湘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希望能因此逃过一劫。

可是秦宁之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她抬起下巴看向陆湘湘,轻蔑地笑了一声,道:“哦?是吗?可我清楚记得陆小姐在太白楼的时候,亲口对礼部尚书之女乔云生说过你很后悔帮着孙小姐陷害郡主,更担心孙小姐会在事迹败露后将此事嫁祸到你和乔小姐身上,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幻听吗?”

陆湘湘脸色雪白,瞪着秦宁之一时间哑口无言。

孙婉莹的脸色也更阴沉了下去,她看向秦宁之,阴测测地笑了一下,讽刺道:“秦四姑娘不愧是对自己亲人都毫不留情的狠角色。这等指鹿为马,信口开河的本事真是令我长了见识。想必秦四姑娘就是凭这样的本事成功帮助你母亲击败秦大太太,执掌秦府中馈的吧?只是,圣上圣明,绝不会像你祖母一样糊涂,轻易就被你给迷惑了。”

孙婉莹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纠结于顾长宁伤她脸的事,只会让人厌烦,起不到任何效果。

秦宁之懂得从陆湘湘着手四两拨千斤地指责她心肠歹毒,她孙婉莹又为何不能从秦玉之着手指责秦宁之心机深重?

秦宁之干的那些残害手足的破事,说出来可比她现在做的这些事要精彩多了!试问皇上会相信一个不择手段对自己的长辈姐妹都下得了狠手的女人吗?

果然,孙婉莹此言一出,皇上看向秦宁之的眼神顿时变了,他自然是没有兴趣听秦府的那档子事的,只是秦宁之有没有做过这些事关乎到她现在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

“丫头,孙家丫头说的这些事,你怎么解释?”皇上看着秦宁之,期待她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

秦宁之早就料到孙婉莹恼羞成怒之下必定会在皇上面前诋毁她和长宁的名誉,以此来激怒她们,让她们将注意力都从孙婉莹做的这些丑事上转移到她们自己的事情上来,如果这个时候她顺着孙婉莹的话去解释了,那就是真进了孙婉莹的圈套的。

于是她看着皇上,淡淡道:“回皇上的话,家丑不可外扬,小女府中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但绝不是孙小姐说的那样,不过小女相信皇上今日召见郡主和孙小姐进宫,一定不是为了听小女的家事。所以,小女觉得无关紧要的事就别提了,还是回到郡主和孙小姐的这件事上来吧!比如说孙小姐不肯承认,陆姑娘又不愿意作证,那么,小女只能再找出一位人证了。恰好,这个人证现在也在皇后娘娘宫中。”

她竟然还有人证?

孙婉莹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心里突然有些没底,不知道秦宁之手上是不是真有致命的关键证据?

皇上和皇后也是一怔,还有人证?而且就在皇后宫中?难道也是现场的人?

可现场除了他们几个,就只有两个宫婢在场,这些宫婢可是不被允许出宫的,她们不可能会是人证。

皇后看着她,循循善诱道:“丫头,我知道你是书闲郡主的好友,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你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况且,这可是在皇上面前,说谎的话,可是欺君之罪,你明白这罪名有多严重吗?”

皇后的言外之意就是让秦宁之不要做垂死挣扎,赶快承认了这件事,说不定还能从轻处罚,否则只会跟着顾长宁一起遭殃。

秦宁之却不惧,反倒对着皇后自信地笑了笑,道:“民女多谢皇后关心,只是民女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也不会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去不择手段,害人害己。”

她的这番话将皇后完全堵了回去,在皇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的时候,她又继续道:“民女要说的这个人证皇后娘娘也认识,皇后娘娘就算不相信民女说的话,也应该会相信她说的话。”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皇后一下子好奇了起来,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有这么一个人会肯帮顾长宁作证。

就在皇后感到迷惑的时候,秦宁之微启唇,淡淡道:“民女说的这个人,是皇后娘娘您的亲外甥女,成雪。当日在太白楼,太子殿下与成雪也在场,她亲眼看到孙小姐用藏在指缝间的玻璃碎片划伤了自己的脸,她在告诉我这些话的时候,太子也在场,并未反驳一句,民女可以认为太子是默认了成雪说的这些话,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将成雪和太子召进宫来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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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作证

皇后娘娘的眼神顿时惊愕起来,她腾地一下站起身,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成雪怎么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还有,她为什么会跟钰儿在一起?

“你跟本宫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现在在意的已经不是孙婉莹和顾长宁的事了,她在意的是成雪和太子的事。

秦宁之歪了歪头,淡淡道:“皇后娘娘若想知道实情,何不让成雪姑娘当众解释清楚呢?”

其实她需要成雪给她作证,只需要说成雪就好,没必要将太子也说出来,只是她料定她只说成雪的话,皇后娘娘会找借口推脱不让成雪出来作证,可一旦牵扯到了太子,皇后娘娘的注意力就会放到太子和程雪为什么会在一起被她撞见这件事上来,毕竟从当日成雪的反应来看,似乎王良娣并不允许她与太子来往,而王良娣向来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所以她猜测,禁止成雪和太子往来是皇后的意思。

虽然她不明白皇后这么做的用意,但她只要当着众人的面提起这件事,皇后就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果然,皇后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

就连皇上也皱了皱眉头,看向皇后道:“成雪?朕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外甥女?”

皇后娘娘的脸色顿时白了,眼神也变得慌张起来,可她尽量保持镇定道:“是臣妾妹妹的女儿,在臣妾嫁给皇上之前就跟着一个穷书生跑了,不久便有了身孕,生下了这孩子,母亲觉得她是王家的耻辱,只对外说她是死了,羞于向外人提起这件事,所以皇上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那她为何又会出现在京城?还和钰儿在一起?”皇上看向皇后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审视和怀疑,显然,他并不相信皇后说的话。

皇后被皇上看得直冒冷汗,她心虚地笑了笑,道:“说来也是惭愧,自从臣妾妹妹与那个穷书生跑了后,母亲就当她是死了,可后来心中不忍,还是去看望过她,知道她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成雪,脚踝上有一颗红色的胎记,母亲看妹妹日子过得艰难,终是不忍,给了她一些钱财,可谁知不久后,那穷书生居然拿着钱财撇下母女俩跑了,臣妾的妹妹担心被人笑话,居然也带着女儿连夜出了金陵城,至此母亲再也打听不到她的下落,谁知道不久前钰儿在机缘巧合下救下了一个女孩,听她说起自己的身世,心中怀疑,便将她带来见我,我看胎记后,才知道她是我那早已经没了音讯的妹妹的女儿,而我那妹妹,在几个月前因病逝世了。”

皇后娘娘的一番话说得十分真情意切,再加上这故事确实悲惨了些,很容易让人动容。

饶是皇上并不愿意相信皇后,也确实无法再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许久,才淡淡道:“所以这丫头,现在是在太子府?”

皇后娘娘见皇上相信了她说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也不再那么心虚,而是擦了擦眼泪,道:“之前确实是暂时安置在了太子府,只是因为这丫头的缘故,导致太子与良娣闹了些别扭,臣妾昨日便将她接进了宫来,本想着等她学好了规矩,再带她去拜见皇上和太后,哪知道…”

皇后说着,看了秦宁之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哪知道这么巧,却被秦四姑娘给碰到了。”

皇上听完,挑了挑眉,也淡淡道:“既然这么巧,那就择日不如撞日,让她今天就见一见朕,顺便问一问她,秦家丫头说的话是否属实。”

皇上都这么说了,皇后哪里敢反驳,忙陪着笑脸答应了,然后对身边的宫婢道:“去,把表小姐请过来。”

“是。”宫婢匆匆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松了松一直紧握着的手心,才发现手心全是汗水,心脏也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但愿,皇上不要认出成雪来。

而一旁的孙婉莹和陆湘湘听到皇上的话后,皆是脸色一白。

她们两个怎么都没有料到,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身份不容小觑的人物。

如果秦宁之说的是真的,那她们就完了!

陆湘湘的脚一软,差点要栽倒在地上。

孙婉莹也是紧皱着眉头,努力在心中想着应对的法子。

没过一会儿,成雪就被宫婢领了过来。

她身穿一件桃红色的绣折枝海棠小袄,肤白清秀,身材纤细,瞧着虽不像是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但至少衣食无缺,无忧无虑,并不像是皇后描述中一直过着苦日子的黄毛丫头。

也或许,是遗传了她王家母亲的好样貌吧!

皇上看到她身影的时候,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民女叩见皇上,皇后娘娘,祝皇上和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成雪用她刚学过的规矩,磕磕巴巴地给皇上和皇后行了礼。

“起来吧!”成雪的声音拉回了皇上的思绪,皇上甩掉那些莫名的情绪,将她叫起了身。

成雪又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不过却不敢抬头,只低垂着头盯着鞋尖,呼吸声几不可闻,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你不必紧张,朕找你过来没有别的事,只是想问你一些情况。”皇上看成雪紧张得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声音不自觉轻柔了几分。

“嗯。”成雪点了点头,仍旧不敢抬头看皇上,声音低如蚊呐。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我瞧着这丫头要被吓坏了,还是你来问吧!”

皇后尴尬地笑了笑,“这丫头从小跟着我那亡妹生活在小渔村,没见过什么世面,还请皇上多多担待。”

“无妨。”皇上自然不会跟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计较。

皇后见皇上并未发现什么,心里悬着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她看向成雪,问道:“雪儿,皇上叫你来是为了书闲郡主和孙大小姐的事情,你不必紧张,说实话就行。”

“嗯,皇后娘娘尽管问,民女在皇上和皇后面前不敢撒谎。”成雪又轻声应道,她虽然紧张,但思路却很清晰。

皇后点了点头,又看了孙婉莹和顾长宁她们一眼,当看到陆湘湘瑟瑟发抖的身子时,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过毕竟孙婉莹和顾长宁都与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所以她也没必要为了帮孙婉莹故意在皇上面前造假,于是,她便直接问成雪道:“本宫听说孙大小姐在太白楼出事当日,你亲眼目睹了她出事的过程,是吗?”

成雪闻言,抬头看了皇后一眼,待看到皇后的眼中并未有任何暗示之意,才点点头道:“是,民女确实看到了孙大小姐出事的过程。”

她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陆湘湘瞪大了眼睛,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孙婉莹的双手也忍不住紧握成拳。

顾长宁则又是紧张又是欣喜,忍不住脱口道:“你说说,当日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根本没有碰到孙婉莹的脸,对不对?你可以给我作证的对不对?”

就在众人紧张又期盼的眼神中,成雪缓慢又坚定地点了点头,语声清晰道:“嗯,确实如此,当时我正在二楼拐角,恰好可以看到郡主与孙大小姐一行人之间的举动,当时郡主确实是想对其中一位小姐动手,当时孙大小姐突然站了出来,郡主眼见着要打到她,及时想收回手,谁料孙大小姐却突然惨叫了一声,然后我亲眼看到孙大小姐的手往自己脸上捂了一下,下一秒她就倒在了地上,至于孙大小姐的脸是因何而伤,说实话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可以断定,她不是被书闲郡主划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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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我还有证据

听了成雪的这番话,众人看向孙婉莹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你撒谎。”面对众人的目光,孙婉莹却面不改色心不跳,而是看着成雪,轻蔑地笑了笑,淡淡道:“你方才那番话确实编得是有鼻子有眼,只是你却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

成雪皱着眉看向她,坚定道:“我没有撒谎。”

“呵!”孙婉莹轻笑一声,然后转向皇上和皇后,朗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成姑娘方才说的那番话乍听之下确实像那么回事,可她却忘了,她根本没有见过臣女与书闲郡主的长相,是如何确定我们谁是谁的?再者,一般来说目睹了这种事,要么就当场指出来伸张正义,要么就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为何成雪姑娘在当时不说,却在事后告知了与她毫无关系的秦四姑娘?这里头要说没有点猫腻,还真是不可信呢!”

孙婉莹这是在暗指成雪是被秦宁之给收买了。

她说的话有理有据,在场的人一下子又有些疑惑成雪话语的真实性了。

成雪的脸色顿时涨红了起来,略有些激动道:“我没有!我成雪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但自幼母亲就教导过我做人要诚实,不能说谎,更不能害人!我当时不说只是因为我初到京城,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知道你们是否是我能得罪得起的人,所以不愿意多管闲事,怕惹祸上身。可是我后来得知秦姑娘在查这件事,才将我知道的事情都告知了秦姑娘,我做的这一切,本就是合情合理的。”

“秦宁之?你为什么要告诉秦宁之?你与她是什么关系?皇后娘娘是你的亲姨母你都不说,却告诉了与你毫无关系的秦宁之?”孙婉莹咄咄逼人,容不得成雪有片刻的喘息。

成雪涨红着脸,因为激动,眸中也闪烁着泪光,可她却没有被孙婉莹步步紧逼的话给打倒,反倒因此生出了一股子韧劲,她当初从北地独自一人上京,遇到过比这更危险更可怕的境况,可她都咬牙忍了过来,所以现在又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她看着孙婉莹,一字一句道:“因为秦四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快抵达盛京城外快要饿死的时候,秦四姑娘救了我,如果没有她,我现在已经死了,所以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岂能不站出来?哪怕因为惹上了麻烦,我也不怕,因为母亲教过我,做人,一定要有良心,并且懂得感恩!”

成雪故意模糊了秦宁之是在锦州救过她的事实,因为当初秦宁之是男扮女装,她不知道她有什么隐情,她只知道,秦宁之不愿意别人知道这件事,那么,她就不能出卖她。

秦宁之原本在听到成雪第一句话的时候紧张了一下,可听她说完后,松了口气的同时鼻头又有些泛酸。

其实当初她帮成雪,不过是举手之劳,且还存着一些私心,毕竟一个人在外还是有些孤单害怕,她需要有个人陪着她给她勇气。

没想到,她真的帮了一个值得帮助的人。

皇后娘娘听了成雪这番话,有些动容,不禁哽咽道:“心儿还是这么善良,只可惜她人这么好,人生却这么悲惨,还不能善终,本宫可怜的妹妹呀!”

孙婉莹原本还想说“既然秦宁之是你的救命恩人,那就更能说明你会为了帮她而撒谎。”,可是听完了皇后的感慨,她又生生压下了自己要说的话。

毕竟如果否定了成雪的为人,就相当于否定了皇后妹妹的为人,这必定会得罪皇后。

事已至此,只能以退为进了。

好在这成雪确实是“诚实”,诚实到承认了自己并未看到是谁伤了她。

这一次算顾长宁运气好,等着吧,只要能保全了自己,就不怕没有下一次机会。

想到这儿,孙婉莹的眼泪就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她看向皇上和皇后,悲怆道:“难道郡主没有伤害臣女,就是臣女自己伤害自己吗?试问哪一个女子能狠心到伤害自己的容貌?郡主方才诋毁臣女,说臣女是想利用此事逼迫顾二公子娶了臣女,可臣女为什么要这么做,臣女若是爱慕顾二公子,又怎么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试问臣女毁了容貌,顾二公子怎么会看得上臣女?这样的婚姻,臣女算计来又有何用?难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认为臣女是这样痴傻之人吗?”

孙婉莹字字泣血,声声涕泪,让人听着便不忍心再苛责于她。

对啊,就算这件事不是书闲做的,也不能证明是孙婉莹自己做的啊,她毕竟还是一个受害者啊!

“不,民女还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孙小姐自作自受!”这个时候,秦宁之又适时地站了出来,再一次打破了孙婉莹营造出来的可怜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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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众人的立场又一次因为秦宁之的话产生了动摇。

还有证据?秦宁之居然还有证据?

皇上和皇后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一眼,不知道秦宁之还要给他们什么震撼。

她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孙婉莹则面色阴沉,双手垂在衣袖中紧握成拳,恨得想把秦宁之碎尸万段。

而陆湘湘心里头则惴惴不安的。

秦宁之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出现改变了许多事情,也是致使孙婉莹这次不得不出此下策的“罪魁祸首”,难道她是孙婉莹天生的克星?难道孙婉莹这一次真的没有翻身之地了吗?

陆湘湘脑中胡思乱想着,同时又在心里仔细衡量了下目前的境况。

她发觉孙婉莹的赢面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大了,首先顾长宁已经成功摆脱了嫌疑,现在焦点只在于孙婉莹的脸到底是自己划破的还是别人划破的。

如果秦宁之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来,那么孙婉莹就会平安无事,顺便还能卖一卖惨,博取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同情。

可如果秦宁之真的拿出了证据,那么孙婉莹,就是在劫难逃了…

问题是,秦宁之的这个证据,到底能不能决定孙婉莹的“生死”呢?

陆湘湘想起方才秦宁之对她说的那番话,她说她亲耳听到了她和乔云生的对话,也就是说,今日,秦宁之也在太白楼。

有了这个认知,陆湘湘猛地惊醒过来。

她知道,秦宁之一定听到了关于那块玻璃碎片的事,或许她和乔云生迟迟找不到那块玻璃碎片,是因为它已经被秦宁之给藏起来了!

完了,孙婉莹一定完了!

陆湘湘手脚发抖,不,她不能再沉默了,她不想跟着孙婉莹一起死!

“皇上!皇后娘娘!”恐惧笼罩在陆湘湘的心头,她现在急需要一个突破口来缓解自己恐惧的心情。

对,揭发孙婉莹,如母亲所说,她只有揭发孙婉莹才能保全自己!她现在必须要全力以赴地帮助秦宁之,只有孙婉莹永世不能翻身,她陆湘湘才会有活路。

于是一直躲在孙婉莹身后的陆湘湘猛地冲了出来,然后跪倒在皇上和皇后面前,急促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女想起来了,臣女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了!”

陆湘湘突然来的这一出也是众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皇上的眉头顿时蹙了起来,皇后也沉下脸道:“怎么回事?你方才不是还说自己什么都不知情吗?”

陆湘湘俯下身,诚惶诚恐道:“回皇后娘娘,臣女先前确实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不敢妄自发言,唯恐自己的话害了无辜之人。可方才经过长时间的冷静,臣女突然全都想起来了!”

“你可真会挑时间。”皇后凉凉地讽刺出声,显然不相信陆湘湘说的话。她亦知道陆湘湘突然有此举动是因为什么,心里颇有些瞧不上这种见利忘义的墙头草。

不过因为也没有证据表明陆湘湘在说谎,皇后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道:“你想起什么了,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