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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道上湿淋淋的,陆绒走得太快,顾临深拽住她:“慢点走。”

她“哦”了一声,乖乖地跟在他后面。

街边的小店关着门,热气朦朦胧胧地印在玻璃上,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

陆绒远远地瞧见了那家川菜馆,兴奋地转过身:“你等等!我好想吃烤串!你等我去打包一份!”

还没等到顾临深回答,她就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

“老板娘!”

陆绒冲进去的时候,老板娘正忙忙碌碌地数着钱,厚厚的一叠,看起来生意红红火火的。

“呀,你……你不是……”老板娘放下钱,眉开眼笑的,“上次才看见你,这次又回学校来啦?”

末了,老板娘好奇地看了一眼她的身后。

“你男朋友呢?”

陆绒哪知道她记性这么好,吐了吐舌:“没有没有,我是想来打包一份烤串的!”

老板娘笑眯眯地说:“我知道,你还是要特辣的吧?”

很快,老板娘打包好走了过来,递给她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感慨道:“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不容易啊!”

陆绒倒是觉得顾临深才不容易,好好的一朵高岭之花,硬生生地被她连根拔了个干净。

“上次我还没跟你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这次我说什么都得告诉你。”老板娘谨慎地看了一眼周围,朝陆绒招了招手,“过来,我悄悄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陆绒也有些好奇。

“你知不知道,以前你每次来吃饭的时候,他就跟在你后边,喏,就坐在那个位置上,正好是个角落,还可以看见你,你说说,我都看不下去了,哪有占有欲这么强的男朋友啊!”

老板娘似乎替她委屈。

“你不过就是和同学聚个餐啥的,他还跟得紧,简直了!”

老板娘自顾自地说完,却见陆绒呆呆地发愣,不由得推了推她:“哎哎,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陆绒慌乱地摆了摆手,抓起打包的外卖,“麻烦您了,我,我走了。”

说完,她脚步凌乱地推开门,一转眼就消失了。

“这丫头,还真是奇怪啊。”

老板娘的嘀咕声,被她忽略在了耳后。

陆绒拎着手中的外卖,失神地望着面前的马路。路上的行人稀少,但车子开过的时候,也格外小心翼翼。

顾临深不紧不慢地顺着人行道走过来,眉眼淡然。

陆绒看着看着,忽然就哭了。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跟在顾临深身后追啊追啊,追得好辛苦,好难受,她一度以为自己暗无天日的明恋就要失败了,可峰回路转,顾临深对她说,陆绒,我喜欢你。

那一瞬,她的喜悦满满,几乎要胀满整颗跳动的心脏。

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在她的过去,顾临深从始至终都在,一直陪伴着,他只是默默的,并不说话,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很深。

陆绒想起自己高中时跑去问他化学题的模样,幼稚又傻气,理由拙劣得可怕,偏偏顾临深只是嘴上嘲讽,实际上,还是耐心地给她讲题。

她想起自己跑到林教授的课上,意外被提问,顾临深不动声色地推过来的书本。

她想起自己从办公室里出来,顾临深在她最害怕的时候出现,却说只是来还她手机……

好多好多的场景一一浮现,眉眼轻嘲的顾临深,无可奈何的顾临深,淡然自持的顾临深,冷淡疏远的顾临深……

全部的顾临深,都是她眼前的这个人。

而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神色淡淡,唇线轻抿。

陆绒面上一热,他的手指已经轻轻拂了上来,沾了沾她脸上湿漉漉的泪痕。

“怎么哭了?”

陆绒抬头望着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说出来。身体的动作永远优先于思考,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就已经伸手环住了顾临深。

“以后我们要是吵架了,你必须要告诉我……不然,不然我肯定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的。”

顾临深垂下眼眸,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淡淡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为什么?”陆绒小声抽泣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不会生气的。”只要是陆绒,他永远做不到真正的生气。只要是她的一颦一笑,就能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心肠。

陆绒本以为,依照着顾临深高冷的性子,怕是会默默生气,怎么也没想到,顾临深的答案竟然是这个。

“那我也不生气。”她擦了擦眼泪,站好身子,认真地道,“我跟你发誓,对你,我永远不会生气。”

“我信。”

陆绒这才转悲为喜,攥紧了手里拎着的外卖,羞怯地道:“我们快点回家吧,都要冷了。”

这时候她才想到,明明教师公寓里有停车位,怎么顾临深偏偏要停那么远。

大概……是想一起走过曾经的四年吧?

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身旁的他,悄悄地伸出小指勾了勾。

顾临深将她的不安分按捺了下来,然后,勾住了她的小指。

第10章 Chapter 10

她多年来的梦想,终于等到了实现的机会

接近年关,漫萌忙得不可开交。

陆绒距离实习期满只差不到一个月了。

晨会上,陆绯例行讲完后,忽然喊住了她:“陆绒,过来一下。”

陆绯光明正大的做法,显然让人生不起狐疑的念头。

陆绒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陆绯,却见她一脸正色,不免有些奇怪:“陆总编,你找我……”

“我找你有事,不用猜了。”陆绯打断她,挑眉,“‘银龙奖’今年要重新举办,你想不想参加?”

银龙奖?

陆绒几乎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就差抓住陆绯使劲摇晃了。

可是……

“‘银龙奖’已经停办三年了,真的还会再重新开始吗?”

混漫画圈的都知道,银龙奖是每年最具有含金量的漫画奖项,是没有一个动漫画师不想得到的。

只不过三年前出了点意外,银龙奖被迫中止,也因此让无数人为之扼腕叹息。

而现在,陆绯竟然说,银龙奖要重新开始了?!

陆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太过失态,可颤抖的声线还是泄露了她的激动:“陆总编,你,你确定吗?!”

“百分之百。”陆绯冷艳地一笑,“怎么,不信我?”

“不不不!我当然信!只是……只是……这让我太惊讶了,我根本没有想到,银龙奖竟然还能重新……”

三年前,银龙奖风头正劲,优秀画师层出不穷,几乎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景象,舆论上一致认为,国内的漫画时代终于来临。

结果,决赛前夕被爆出来的画师自杀事件,被炒得天翻地覆。

进入决赛的一位女画师,在比赛前一晚忽然在参赛大楼的顶端一跃而下。

十八楼,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戛然而止。

事情发生后,媒体沸沸扬扬地宣称,女画师是因为受不了银龙奖苛刻的比赛制度,所以才选择了结束生命。

一时之间,甚嚣尘上,无数的媒体都开始抨击银龙奖的灭绝人性,称它为“机械性的画师制造流水线”。

就连曾经取得银龙奖的那些画师,都被一个个翻出来,受人谴责。

银龙奖的举办方最终迫于舆论压力,也为了保护曾经为此获得荣耀的那些画师,不得不宣布暂停比赛。

虽然在后来,警方经过调查查明了真相——那个女画师,是因为感情受挫,才在结束了最后一通和男朋友的电话后,选择跳楼自杀的,和银龙奖本身毫无关系。

但是人云亦云,银龙奖最终还是停办了三年。

“银龙奖本身就是一个值得肯定的奖项,能够获奖,也是对画师的一种认可。”陆绯淡淡地道,“银龙奖注重的是新生代青年画师,只要有潜力、有功底,都会有希望。陆绒,你就不想试试?毕竟——在三年前你可是中途退赛了的,你就不后悔?”

陆绒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三年前的比赛,她也曾报名参加,而且是在被颇为看好的情况下,但她没有到场参加决赛,变相地弃权了。

她怎么可能不后悔?

那是她离梦想最近的一次,也是最遥远的一次。

她的理想是一路高歌,挺进决赛,摘得桂冠。可现实是蒋新月拿走了所有的钱,还丢下了病重的奶奶。

她,别无选择。

陆绒一直就是个心软的人,尤其是在亲情方面。

良久,陆绒动了动嘴唇:“后悔。”

“那你就去参加,这次,我要亲自看着你走到最后。”陆绯红唇微张,声音里带着不可忽视的笃定,“我在三年前就看好你,现在还是看好你。”

“陆总编,三年前,你也参加了?”陆绒实在不知道陆绯怎么这么清楚她的事情。

“我没参加。”陆绯戏谑道,“我只是……作为评委嘉宾,很喜欢你的画。”

能作为银龙奖的评委,都是漫画界赫赫有名的画师,可陆绯这个名字,她是真的没听说过。

看着陆绒惊讶的眼神,陆绯压下唇角的得意,轻笑。

“如果你能得奖,我就告诉你,我到底是谁。”

陆绒回到位子上的时候,还有点心神不宁。

同事凑过来问她:“陆总编和你说什么了?”

陆绒现在也学会了适当地藏话:“说了点工作上的建议,我才来,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好。”

“这样啊,你别怕,陆总编就是面冷心热。”

面对同事的宽慰,陆绒忽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如果因为一个钟佳茵,她就变得杯弓蛇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万一,万一同事只是随口问一句呢?

“其实……”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同事打断了:“其实陆总编真的挺厉害的,之前嘛,她刚来,我们还以为她没什么水平,是空降兵,所以也有点不服气什么的。结果设计部交上去一个稿子,线稿没擦干净,陆总编直接打回去。当着我们的面,就几分钟啊!她就画了一幅一模一样的出来,而且……而且那个线条特别利落!特别干净!”

“你猜她怎么说的?”同事捂着胸口,模仿者陆绯的语气,“‘你花了一天的时间,还不如我三分钟的水平,就算差,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吧,嗯?’哇!那时候真的,气势特别吓人,我们都傻了!”

“陆总编画得很好?”陆绒诧异地道。

“对啊,可惜啊,陆总编画得这么好,怎么自己不去画呢,要是她去啊,肯定大卖,好遗憾啊。”

同事嘟囔着,缩了回去。

果然,周末到来的时候,银龙奖重新开始举办的消息也卷席了各大媒体的新闻头条,伴随着业外的唱衰,和业内的喜极而泣,银龙奖引起了诸多的关注。

“年龄下限不设,上限二十五。”程欢欢小声念了念,好奇道,“为什么这个奖项还要设年龄啊?”

陆绒一边填着报名表格,一边回答她:“因为银龙奖主要针对年轻画师,鼓励新人。你想想啊,要是不设年龄限制,那些很厉害的老前辈也来参加,怎么轮得到新人嘛。”

“说的也是。”程欢欢觉得有道理,安稳地待在她身边。

咖啡厅里的人不多,程欢欢悠闲地抿着她最喜欢的曼特宁咖啡,十分闲散。

陆绒曾经在程欢欢的逼迫下,和她一起,美名其曰“品尝”了一下曼特宁,对此,陆绒表示很不理解:“我感觉像是在喝中药,我可以不喝吗?”

程欢欢对她嗤之以鼻,幽幽地道:“陆绒,你简直不懂欣赏。”

陆绒不是不懂欣赏,她只是喜欢带点甜味的饮品。而程欢欢不一样,偏偏就不喜欢甜食。

陆绒每次吃小蛋糕的时候都被会她嫌弃:“你会胖死的,甜食里都是卡路里。”

“好吧。”陆绒继续咬了一口蓬松的蛋挞,“可是我吃不胖啊。”

从此程欢欢再也没有劝说她一句。

吃不胖的人,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而现在,程欢欢悠然地咽下口中的咖啡,说:“陆绒,我跟你讲,这个真的,味道很好。”

陆绒想到经常看见的那个广告,古怪地看着她:“能赛过维他柠檬茶吗?”

“你!”程欢欢愤然起身,正准备狠狠地挠挠她,却被一个人忽然拽了起来,她穿着高跟鞋,一时不稳,踉踉跄跄地栽了过去。

程欢欢那么大的动静,陆绒也听见了,她抬起头,瞧见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陆迦南。

几年不见,陆迦南比起曾经的意气风发更加张扬,精致的眉眼,飞扬的眉宇,无论在哪里都是最显眼的存在。

“你放开欢欢!”陆绒只愣了一瞬,立即站起身,就要从他怀里把程欢欢抢过来。

而陆迦南充耳不闻,只紧紧地拽住程欢欢不放,语气和张扬的眉眼不相符,极尽温柔。

“欢欢,跟我回去,好不好?”陆迦南的眼圈红红的,神色憔悴。

“我知道你走了,直接就追过来了。欢欢,我知道,是我的错,你和我回去,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陆迦南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还带着泪音。

陆绒瞧见程欢欢的眼睛也慢慢红了,她想起那本笔记,原本准备去帮忙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默默地收回手,转身抱着笔记本,重新换了一个位置。

她离得不远,也不近,主要是为了随时监视着陆迦南,免得他对程欢欢动粗;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给陆迦南和程欢欢相对私密一点的环境。

她一边分神看着那边,一边继续敲着键盘填表格。

今天她本来打算在家里画稿子,练练手,为了银龙奖参赛做准备的。但程欢欢说好不容易忙完了Perfect一件新定制的婚纱,想出来放松放松,喝杯最喜欢的曼特宁。

陆绒就抱着笔记本过来了。

哪知道陆迦南会突然出现。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