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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阿姨是来跟我道歉的,说很遗憾,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所以……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也不知道阿姨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快,是你和她坦白了吗?”

顾临深想起自己走时留下的那句话,眉宇舒展:“算是吧。”

他了解顾母,一向固执己见,很难轻易地改变自己的想法,这么突然对阮轻扬表示遗憾,打消了心里的念头,这其中……

想到这里,他隐约猜到了有一个可能——

大概是顾临宸。

除了顾临宸会说服顾母,再无他人了。???(???九??)??陆?=?????

一席简单的晚餐结束,说是晚餐,其实和平时用的小甜点差不多。但陆绒和阮轻扬的确很喜欢这种地方,阮轻扬还提议:“下次我还约你来,可以吗?我也很喜欢吃甜食的。”

“当然可以!”陆绒兴高采烈地表示着。

她招了招手,和晚风中袅袅婷婷的阮轻扬告别。

顾临深望着她的笑颜,也弯起了唇角,只是陆绒一回头,脸色突变,气恼地拎着手里的一大堆礼盒,摇晃得“咣当咣当”的:“顾临深!你为什么不跟我讲清楚啊!亏我还以为是要……”

话到唇边,陆绒忽然觉得自己的误解有点丢人,哪有人这么期待着见到对方父母的,也太不矜持了吧?!

于是她灵活地绕开了话题:“你都不主动跟我说,我差点就闹笑话了!气死我了!”

顾临深接过她手里的礼盒,只用两根指头就捏住了她脑袋顶那撮飘来飘去的头发,说:“你没问我。”

“这种事情怎么需要我主动问呢!你应该主动说才对呀!”陆绒怒不可遏,“你看看,我还买了这么多……哎呀!”

她任由顾临深接走礼盒,抬手捂住脑袋,吃痛地咬了咬唇:“你突然揪我头发干什么!很痛的!”

“现在顺眼多了。”顾临深纯粹就是看她生气的样子有意思,不自觉地伸手又揪了揪,然后把那撮头发摁了摁,服服帖帖地压了下去。

“根本没用的,你别白费力气了。”陆绒怕他不信,又走了几步。

果然,脑袋上的那撮头发又不听话地翘了起来。

顾临深清冽的眼眸里盛满了笑意,撩了撩那撮头发,随口道:“不告诉你,是怕你提前知道了心里抵触。”

嗯,虽然……的确有这种可能啦。

陆绒认真地想了想,毕竟她才误会过顾临深和阮轻扬,要是顾临深再说晚上是和阮轻扬见面,她说不定真的会计较的。

“那……那你就这么让我们见面吗?你都不说话,都是我和阮轻扬在说。”陆绒不忿地看着他,“你全程就说了一句话!”

她学着顾临深那面无表情的模样,拖长了尾音:“咳咳,最近公司的进展怎么样?”

顾临深好笑地看着她,说:“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一句话。”

“为什么,你们不是认识了好多年吗?”陆绒撇嘴,她知道自己现在可能显得有点胡搅蛮缠,但感情上就是觉得郁闷。

“那次其实我们互相做了一个交易。”顾临深耐心地把当天的所有对话细节又讲了一遍,“所以,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

这次带她来,就是想彻底解开心结。

有什么比让她和阮轻扬亲自见上一面,还要好的办法呢?

顾临深知道,以陆绒的性格,可以很轻易地和别人成为好朋友。

“你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陆绒呆呆地想了半天,闷出来这么一句话。

其实她并不知道顾临深的做法,要是换了旁人来看,纯粹就可以说是——非常标准的,如何解开女友心结的范本了。

正在这时,手机震了震,陆绒一看是程欢欢的短信,毫不犹豫地点开了。

程欢欢只发了一句话,陆绒再打过去,一直都是关机。她手一软,手机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半晌,陆绒呆呆地抬起眼,眼中很快就涌上了一层水雾。

“怎么办?欢欢……遇到麻烦了。”

因为那条短信是——

“救我,盛景1362,别报警。”

“快,我们快去盛景!”陆绒一把抓住顾临深,拼命摇晃着,“我们快去盛景啊!欢欢在盛景,肯定有麻烦!”

“先报警吧。”顾临深见她这样,迅速做了判断,“然后我马上和你过去。”

“不,不行!不能报警!欢欢说的,不要报警!”

“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报警是最好的方法。”顾临深理智地和她分析道。

“不,我相信欢欢,不要报警。”陆绒焦急地道,“我们现在就过去,实在不行……不行的话,再说,好不好?”

她双眼里闪烁着恳求的光芒,期待而焦虑地看着他。

顾临深沉默片刻,最终默然地上了车,发动引擎,朝着盛景的方向驶去。

盛景是酒店,1362是房间号,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他应该是可以应付得过来的。

既然她这么重视程欢欢的要求,那他也不能忽略。

很快,顾临深一路疾驰,已经将车子停在了盛景的地下停车场里。

陆绒跑得太急,差点摔倒,他扶了一下:“小心。”

电梯里的数字一层层跳动着,陆绒心乱如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绒刚跑到1362房间的门前,就准备敲门,顾临深及时制止了她的举动:“先听一下动静。”

陆绒咬了咬唇,默认了。

不知道是隔音太好,还是真的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里面十分安静。

“程欢欢的意思,是不让你报警?”这时,顾临深又问了一遍。

“对!欢欢强调了,别报警,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好奇怪啊……”

顾临深安抚地扶住她的双肩:“你冷静点,我来。”

他示意陆绒站远一点,然后狠狠地,用力踹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砰”的一声,门锁被外力破坏得摇摇欲坠,露出了漆黑一片的内室。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伸手不见五指,顾临深走进去,摸索着摁亮了开关。

灯一亮,陆绒就冲进去里面的房间,也直接看见了那难以置信的一幕——程欢欢被牢牢地绑在了床上,无法动弹,长发胡乱地散在脸孔上,看不清表情。

“欢欢!你怎么样了!”陆绒失声道,扑过去,手忙脚乱地帮着程欢欢解开束缚。

程欢欢被她这一下给唤回点意识,嘴里喃喃了几句。

陆绒没听清,格外心疼地看着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帮她拆解绳索:“欢欢,你想说什么,别着急,我们……我们慢慢说。”

程欢欢手腕上全部都是淤青,看上去触目惊心。

陆绒帮她解开绳索,又替她把头发拨开,一看,程欢欢脸色煞白,嘴唇上也是斑斑血迹。

“陆绒……”

“我在,我在!欢欢,别怕,我在!”陆绒抱紧她,一遍遍安抚着,可程欢欢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陆绒摇了摇头,“欢欢,我真的没听见,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别……别报警……”

程欢欢尽管已经气若游丝了,但说出的话,仍然是那三个字。

陆绒怔住了。

“欢欢,我带你去医院,走。”

“欢欢,你是要离开我吗?”

陆绒一惊,抬起头,玄关处站着的人,竟然是陆迦南。

他脸上张扬肆意的笑容不再,眉眼间凝聚着浓稠的哀伤,他轻轻说着,放下手里的包装袋,一步步向着屋内走近。

“欢欢,你真的要离开我?”

“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已经把你关起来了,你怎么能还想逃跑?”

陆迦南一遍遍念叨着,表情似笑非笑,说不出的诡异。

陆绒搂紧了程欢欢,道:“陆迦南,你别乱来,我告诉你,你……你这样是违法的!”

“欢欢,你真的要离开我?”陆迦南恍若未闻,一步步靠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气息微弱的程欢欢,迫切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程欢欢用尽全力,吐出了这句话。

“好,好,很好!”陆迦南的情绪猛地激昂起来,似乎陷入了疯狂,“你想离开我,我告诉你,不可能!不可能!”

他扭曲而狰狞的面容在陆绒的前方逐渐放大,她吓得搂着程欢欢就往后缩:“陆迦南,你冷静点,冷静点,欢欢根本就……”

陆绒话音未落,陆迦南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她惊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顾临深。

顾临深轻微活动了一下手腕,说:“带程欢欢先去医院吧。”

“那陆迦南怎么办?”陆绒犹豫地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陆迦南,很是迟疑,“这个情况……”

“最多就是晕了,我让季阳来看着。”

顾临深很快安排好了。他的目光落在陆绒身上,不自觉地抿了抿唇:“你扶着她,我帮你。”

陆绒愕然道:“你不帮我背着欢欢吗?”

顾临深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死气沉沉的。

程欢欢极为勉强地摆了摆手:“不用……扶我一下就好……”

陆绒和顾临深一左一右搀着她,一路很小心地避开了人流。

车上,陆绒心疼地看着程欢欢身上的疤痕,问:“欢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迦南他……唉,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总算知道程欢欢为什么说别报警了。

一旦报警,传出去不仅是程欢欢不好,更重要的,陆迦南很有可能会涉嫌犯罪。

所以说……

程欢欢就算是最后,也记得不让她报警。

“还能怎么办?”程欢欢的笑容很微弱,她似乎有了点力气,支起身子靠着窗户,喘了口气,“陆迦南用了迷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盛景了。可能是药效不够,半路我已经醒了,但是……”

“那么多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程欢欢的长发被窗外的清风吹起,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气飘进来,陆绒怔怔地看着她,听着她那泛着苦涩的话语,“我只能求你了……”

陆绒安静地听完,悄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指:“欢欢,别害怕。有我呢。”

程欢欢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见她的精神看起来比酒店的时候好了很多,陆绒担忧的心情略微好转,却还是坚持道:“待会儿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看看有没有别的事情。”

“我不去医院。”程欢欢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想去医院。”

“不行啊,你自己看,你身上都是伤……”

“我真的不去。”程欢欢咬了咬唇,染上了腥红的血丝,笑容轻飘飘的,“我不能去医院,医生发现我身上的伤痕,肯定会报警的。”

她手腕、脚腕上,全是被绳索勒出来的一道道痕迹,医生一看见,肯定会觉得奇怪,负责一点的,说不定就会报警。

到时候,陆迦南,真的就完了。

她的态度太过坚决,陆绒无可奈何,只能让步:“可以不去医院,那我去药店买点药总行吧?等你好点了,我们再去看看,行不行?”

程欢欢点了点头。

陆绒松了口气,又说:“那你今天晚上要住我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程欢欢一个人住在北城,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真的很担心。

途经药店,顾临深下去买了药,回来的时候,陆绒正被老妈子附身,一句句追问着:“那你要不要和单位请个假?”

“我会的。”程欢欢轻轻点头。

陆绒不太相信:“你待会儿回去就请假,反正,反正不许偷偷跑去上班,我会看着你的!”

“我真的会请假的。”程欢欢无奈地笑了笑,“就是可能有点麻烦,最近……单位很忙。”Perfect刚推出新品没多久,正处于事业高峰期,但苑总上次忽然找到她,说以后打算回到法国,把国内的产业交给她们这批新人去运营。

那时候程欢欢很惊讶:“苑总,怎么这么突然呢,您走了,陆总怎么办?”

她口中的陆总,是华中控股的总裁陆泽阳,一个同样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

程欢欢还记得,那溢满整个办公室的淡烟色郁金香,引得Perfect所有的女职员分外羡慕。

“他只是我的朋友。”苑总优雅地弯起唇角,“欢欢,努力点,我相信你的实力。”

她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苑总,是她所渴望成为的那种人——

坚强、独立、优秀的女性。

更何况,苑总从内而外的气质,都是独一无二的卓绝。

程欢欢听多了夸赞,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认可一个女人的美貌,尽管这个女人,是她的上司。

“苑总在国内重新部署,其实……我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误事。”程欢欢小声地解释着,“苑总对我很好,我……”

陆绒头一次看到妩媚张扬的程欢欢露出这样乖巧的表情,她顿了顿,说:“苑总对你很好的话,你更应该休息好了再去。她现在已经很忙了,如果你非要坚持去,她知道了你的事情,肯定会很担心的。”

程欢欢沉默良久,低声道:“也对,那我请假吧。”

顾临深很清楚地认识到现在不需要他出面,所以等到了陆绒的公寓后,他等到程欢欢先进去,才对陆绒道:“我去盛景,看看陆迦南。”

程欢欢已经进了房间,陆绒小声地站在门口,微微拧了眉:“你到时要好好问清楚了,陆迦南到底在搞什么啊?他自己当初不珍惜,现在又要死要活的,好没道理!”

顾临深笑了笑:“知道了。”

不是他多想,总觉得陆绒像是在指桑骂槐。

“你进去陪陪她吧。”顾临深顺了顺陆绒跑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擦擦脸,都是汗水。”

顾临深看着她,心情有些微妙。她之前太着急,额头渗出的汗水都和发丝腻在一起,黏在脑袋上,看上去傻乎乎的,搞得他很想揉乱。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点去,不问清楚就别回来!陆迦南可是你的朋友!”

陆绒把他往外推搡着,顾临深不愿意了:“你不要牵连无辜。”

“砰——”

陆绒甩了甩手,把顾临深锁在了门外,她跑去镜子面前一看,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可笑,脸上泪痕斑斑不说,就连头发也是胡乱地贴在额头上。

因为惦记着程欢欢,她随便找了个发绳绑了绑头发,把额头的乱发一股脑地夹在了脑袋顶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然后,她就拎着顾临深在药店买好的一袋子药,走进了房间。

程欢欢正蜷缩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发呆。她脱了鞋,伸手搂着细长的双腿,下颌抵在膝盖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欢欢,我先给你消毒一下,伸手。”陆绒找出酒精,拿着棉签蘸了,示意她伸出手。

程欢欢机械性地伸出手,睫毛低垂着,轻轻颤了颤:“你说,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