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就是像郑琅今晚这样,从外面带人过来打,只要身高年龄体重符合俱乐部的要求就可以,一般像赵焱郑琅他们,都是这种玩法。

这种赌法比较有看头,经常会有黑马爆出来。

赵焱他们坐在离擂台比较近的地方,郑琅坐在另一面。

两人隔着擂台对望,莫名有种火、药味。

郑琅也看见了叶惜,朝她招手:“叶惜。”

叶惜开始并不知道郑琅也在,既然碰到了,两人也不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她打算过去打个招呼。

“我去对面。”

赵焱早就看到郑琅对叶惜眉来眼去,很是不爽:“不许去。”

叶惜顿住身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赵焱语气一变,弱了不少:“别去。”

后来还加了个尾音:“......嘛。”

叶惜:“我过会儿就回来。”

赵焱拦不住她,但是眼睁睁地看着叶惜过去又不甘心。

“那我跟你一起去。”

虽然赵焱跟着叶惜过去了,但坐在离远远的地方。

他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叶惜对郑琅和对别人不一样。

赵焱内心隐隐泛酸,反正很不高兴。

叶惜过来郑琅这边,两人并排坐着。

叶惜今天又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少女身体韧劲十足,白腻的锁骨在运动服下若隐若现。

郑琅递过旁边的咖啡:“你尝尝,美式的。”

“你一定没喝过。”

叶惜接过来,尝了一口,苦的皱眉。

郑琅笑了笑,递过来一个巧克力球:“给你,这也是美国买来的。”

叶惜接过巧克力:“美国的巧克力是不是比较甜?”

郑琅:“嗯。”

叶惜:“这里的月亮是不是比家里的圆?”

郑琅不语,短短几句话功夫,郑琅每一句话都在提醒着叶惜,他不是以前的郑琅,他不是以前的穷小子,他现在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叶惜眼中的他,就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乞丐,内心卑微,外表华丽。

她懒得多说话,眼角向下斜看他,弯了弯嘴角,有说不出奚笑的意思。

郑琅被她这个眼神刺激到,脸上那抹虚伪的笑容也不见了。

赵焱因为坐的远,看不清他俩谈了什么,但是叶惜最后那个笑容落在赵焱眼里,却变成了温柔的笑。

赵焱:“靠,笑的跟花似的,叫老子心跳加快!”

11

俱乐部今天来了不少人,有单纯来看拳赛的,也有的想趁机小赌一把。

今晚的擂主是郑琅带来的人,要搁平时里,赵焱肯定会找人跟郑琅赌个高低,但今天有叶惜在,拳馆的吸引力就好像没了平时那么大。

赵焱:“叶惜,咱们回去吧。”

叶惜:“你刚才不是说郑琅是今天的擂主吗,看看他带什么人来。”

又见他提郑琅,赵焱哼了一声。

憋了好几天的问题,这会儿脱口而出:“你跟郑琅是什么关系呀?”

赵焱黑漆漆地眼睛盯着她,一副“你别想撒谎骗我”的表情。

叶惜性格直来直去:“郑琅是他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他妈是他父亲养在外面的人。”

这些赵焱都知道:“那他跟你什么关系呀?”

叶惜:“是老叶,他妈跟老叶认识,所以我们俩从小就认识。”

赵焱酸溜溜:“哎呦,青梅竹马呀?”

叶惜瞥了他一眼:“你这么说也行。”

“反正从小就认识。”

赵焱今晚本来不打算跟郑琅起什么冲突,但是叶惜这几句话说的他心口闷。

这无名火他当然不敢朝叶惜撒,只能朝郑琅撒了。

侧身跟坐在他旁边的宋展说了几句话,然后宋展悄悄离开。

叶惜张望着台上,裁判已经到台中间了,比赛应该快开始了。

对面郑琅的旁边站着一个人,叶惜离得很远,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觉得莫名有点眼熟。

正盯着愣神,旁边递过来一杯咖啡。

“给你。”

叶惜低头,看见了咖啡,下意识地皱眉。

苦的,她刚才尝过了。

“我不喝。”

赵焱就是刚才见郑琅用苦咖啡戏弄她,这才重新叫了一份。

“不苦,你试试。”

叶惜有个坏毛病,多甜的东西她都喜欢,但是一点苦的东西她都不会去碰。

摇头,一副你休想害我的样子。

赵焱还是第一次遇见叶惜露出这种“害怕”的表情来,觉得挺好玩。

“真不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叶惜接过来,尝了一口,确实跟刚才的不一样,有一点点苦,但很快就被甜盖过去,只是咽下后嘴里的有一股苦苦的余味散不掉。

赵焱看她喝完没再皱眉,脸上露出小开心:“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赵焱:“你放心,我永远不会骗你的。”

“跟着我,你永远不会有苦吃。”

少年人的承诺总是来的那么突然,没有一点准备,没有一点的预知。

赵焱对叶惜说出来一句,永远。

场上的裁判吹了一声口哨,今天的拳赛的擂主上台了。

叶惜看到那人的脸后,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眼熟了。

因为上台的这个人是以前老叶拳馆的师兄。

这个师兄姓马,跟老叶学了五年的功夫,从十三岁到十八岁,成人之后便一个人出去打工,老叶在世时逢年过节他还会回来探望,叶惜日常是上学,并不经常在家,所以这个师兄她见过没几次。

他怎么会跟郑琅联系上?

马师兄显然没有看见叶惜,叶惜在台下默默地看着他,身材精瘦,不是很魁梧,但肌肉非常有力,他的那种壮力不是健身房蛋□□推出来的肌肉,而是一拳拳打出来的肌肉。

宋展出去没多久,便很快进来。

附在赵焱的耳朵上说了一句:“焱哥,搞定了。”

叶惜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没注意到台下的动静。

裁判开始宣布比赛规则,叶惜托着下巴,一只手捡着盘子里赵焱剥好的核桃。

裁判:“自由搏击规则,本场采用无限制自由比赛法。”

一般自由搏击都会让选手采取最大限度的搏击自由,不限于手,臂,腿和脚的攻击方式,一般电视上看到的自由搏击都是事先彩排好命中点,所以选手都能做好及时防御。

但俱乐部里,应该没有彩排过。

这种自由搏击虽不说是生死场,但全乎人上去,缺胳膊少腿的下来很正常。

赵焱安排好宋展事情后,便对台上的人没什么兴趣。

一心一意地给叶惜剥核桃。

叶惜:“打这种拳,一般多少钱一场?”

赵焱低头认认真真地把手里的核桃剥出一个完整的一颗来。

“不一样,东家不一样给的也不一样。”

他瞄了一眼台上的马师兄,看得出是个练家子:“这种级别的,要是我找来的,一场少说也要一万五。”

“郑琅那精打细算的性子,我就不知道给多少了。”

叶惜心里忖度,一万五确实不少,能让马师兄违抗她爸的嘱托。

老叶在世的时候,严禁学徒们□□拳,不许以拳头卖命,必须要有一份正当工作。

看来马师兄都忘到脑后了。

场上已经开始了,马师兄是今晚的擂主,他只要连续接受四个人的挑战,今晚就算守擂成功。当然获益最大的就是庄家郑琅。

手机上在线的赌注已经开始压了,一般第一局压的人很少,大家都会观看一下擂主的实力,第二局小玩,等到第三局,庄家加注,游戏才刚刚开始。

到了第四局,便是最后有人赢得发疯,有的人输的跳楼。

而且今晚来俱乐部的,少说也有好几百人,郑琅今晚明显想玩场大的。

马师兄守擂,第一个挑战他的人很快上来了。

一般俱乐部里的常客都知道,第一局上来的都是俱乐部里的职业拳手,目的是第一场一定要让擂主赢。

果然,第一场马师兄赢得毫不费力,三分钟不到,第一个挑战他的人就被KO了。

台上打的热闹起劲儿,台下的叶惜吃的嘎嘣嘎嘣。

宋展:“我刚才去问了,第一局没人下注。”

赵焱这人性子蔫坏:“不着急,才第一局呢。”

第一局庄家赢了,不少人蠢蠢欲动,准备第二局跟着郑琅。

赵焱问:“第二场是谁?”

宋展:“好像是洪森拳馆的人。”

洪森拳馆的人赵焱认识,洪森拳馆的教练原来是国家自由搏击教练员退下来的,也是个打拳不要命的人。

赵焱朝宋展勾手指:“你去叫洪森拳馆的人排在第三位。”

洪森拳馆的小老板洪大禹跟赵焱差不多大,以前喜欢往小纨绔堆里面扎,正好赵焱又喜欢看人打拳,经常去洪森拳馆。

宋展发了短信给洪大禹,他立马答应了。

原本第二场的洪大禹被替换到了第三场,所以第二场是别人上去。

第二场的这个人也是赵焱安排的,目的是让郑琅的人赢得没那么轻松,但是最后还是要他们赢。

这场打了将近二十分钟,最后还是马师兄守擂成功,两人都负了伤。

郑琅问身边的人:“第二场这个“习武健身”拳馆是谁的人?”

身边人:“新开的拳馆。”

郑琅本来以为今晚万无一失,没想到才第二场,马师兄就打的很费力。

他有点犹豫不决,如果第三场再不顺利的话,他就不打算在第四场加注了。

第三场洪森拳馆的人一上去,全场的人都沸腾了。

几乎是所有人都开始在平台上加注,洪森拳馆出来的人获胜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而且洪森拳馆的老板经常能挖掘黑马出来,大家看到洪森这两个字就像看到金字招牌一样,纷纷压了洪森。

郑琅脸色都变了,原本第二场是洪森的人,但临时被替换了,他以为洪森的人弃权了,没想到在第三场等着他。

郑琅担心自己压根撑不到第四局,第三局就会败。

赵焱隔着老远就能想象到郑琅脸上精彩的表情了。

心情一好更加卖力地给叶惜剥核桃。

“好吃吗?”

叶惜点头,但是摆摆手:“不要了,会上火。”

赵焱不像叶惜,他无论什么事情,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节制,什么叫见好就收。

让人泡了一壶菊花茶过来。

殷勤:“一边喝菊花茶,一边吃就不会上火了。”

叶惜一副脑子有问题的眼神看他,然后把核桃推给他:“不吃了。”

赵焱像是只大狐狸一样,把叶惜吃剩下的核桃放进自己嘴里。

然后喝了一口菊花茶养生。

叶惜看了一眼这般朋克吃法:“你脑子有问题。”

很快第三场开始了,平台上压的胜负各占百分之五十。

郑琅心跳的很快,今天这局太奇怪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赵焱在玩他。

马师兄实力很强,赵焱第二场让自己的人上,并让马师兄获胜,赵焱赌郑琅很有可能第四场不会加注,而会在第三场加注,最后以三场匆匆结束这场擂台赛。

但是赵焱让洪森的人打第三场,郑琅一定会脸气的铁青,他肯定不敢加注,而且还会小心翼翼的保本。

也就是说如果第三场郑琅输了,那么他今天会小赔。如果第三场赢了,那么今天一直没怎么赢钱的他,一定会在第四场疯狂加注,想要大赚。

赵焱赌得就是郑琅的贪婪。

他还要洪森第三场输给郑琅,让郑琅得意忘形,让他在第四场加注,最后血本无归。

台上打的很难舍难分,洪森拳馆的人不是吃素的,马师兄也不是吃素的。

所有人全都紧张兮兮地盯着台上,只有赵焱一个人打了个哈气。

最近叶惜一到晚上十点就开始断电,赵焱渐渐被她养成了一个生物钟,十点准时上床睡觉。

“叶惜,我都困了。”

叶惜没理他:“等打完咱们就回去。”

赵焱下巴放在旁边的椅把上,然后看着叶惜。

叶惜的眼神很专注,没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