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姜叔急匆匆来了:“国公爷,五爷,大老爷自尽了,虽被及时阻止,但颈上的伤口若不治疗,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萧湛立刻起身,定国公拦住长孙:“从昨夜你就未曾合眼,先回去歇着。剩下的事,交给我。”

这个畜生,若继续执迷不悟,他拼着杀子的罪名,也要清理门户。

萧湛冲姜叔使了个眼色,让他护在定国公身边,小心萧嗣寅。

姜叔点头,表示明白。

萧湛先去书房沐浴换了衣裳,才回图南院。

江令宛彼时正盘腿坐在炕上算账,面前摆着账册,算盘,只不过她担心萧湛,根本没有算账的心思。就算账册在面前摆着,人也只是托腮发呆。

萧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场景,小姑娘褪了鞋,穿着绫袜坐在炕上,百无聊赖地坐着,两眼放空,眼神茫然,好像等了他很久很久。

萧湛心一疼,喊了声“宛姐儿”就快步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

为了取悦洪文帝,他没有立刻回来,在诏狱待了一整天。

虽然时时有消息递给她,但他一刻没回来,她的心就一刻不停地担忧。

一想到他的宛姐儿这样痴痴等了他一天,萧湛就说不出来的自责心疼。

“宛姐儿。”一向会说甜言蜜语的他这会子竟也笨拙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亲了亲小妻子的脸颊,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江令宛的确记挂了一天,虽然知道不会有事,但没见到人之前,她很难放真正放心。

这会子他回来了,嗓子嘶哑,面上有淡淡的倦容,江令宛就心疼了。

她回拥他,主动仰头,亲了亲他的嘴。

这下好似撩了火,萧湛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含着她的唇不放了。

男人的吻技越来越高超了,他知道怎样才能撩拨到他的小妻子。

等她脸颊微红,双眸湿漉漉,气喘吁吁之时,他将她放倒,一根一根将她衣衫的带子解开。

裙衫褪落,她美得像盛开的牡丹花,眸中是勾人的春色,这一刻只为他绽放。

临窗大炕与床榻不同,木制的床榻在摇动时会吱呀做响,可砖砌的大炕却稳如磐石,不管他如何占有,如何猛烈,炕都稳稳的托着她,让她承受。

炕桌被撞倒在地,算盘、账册都掉到地上,萧湛按着小妻子的肩,盯着她瞧。

她乌发散乱,凌乱而娇媚,几缕青丝粘在湿润的颈间,她呼吸急促,面色酡红,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口像干涸的鱼,急需要雨露的滋润。

她简直像个妖精!

“宛姐儿。”萧湛亲她脸颊,亲她的红唇,动情地说着甜蜜的话,“你怎么这么美!”

美到他一次次失控,想要一次又一次地给她。

等柳絮跟竹枝进来的时候,萧湛已替江令宛洗好澡,塞进了被窝里。

知道小妻子害羞,他体贴地将帐幔也放了下来。

柳絮跟竹枝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异样的甜香,伴着热烘烘的地龙,让人面红耳赤。

炕上满是狼藉,有几滩像是水又不是水的湿蕴,还有像羊乳一样白的东西,炕上,地上,都有,甚至桌边的地下,也有一大滩。

两人一个收拾炕,一个收拾地下,手脚麻利,很快就退了出去。

江令宛缩在被子里,脸上热辣辣的。

从前只是在床榻上,顶多把被褥弄脏,可是刚才,萧湛把她放在炕上,翻来覆去的要,她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回。其中有一次,他抱她下地,让她趴在桌子上…

事后,他抱她去洗澡,她偷偷看了一眼,炕上、地上都是她和他的…

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累了一个白天,按说他应该很疲倦了,怎么还这么…

是很羞人,但是不可否认,她也是喜欢的。

江令宛脸红心跳,用被子蒙住了头。

收拾好之后,萧湛吹了灯,上床亲了亲他的小妻子:“睡吧。”

江令宛依偎在他怀里,如交颈鸳鸯,相拥而眠。

江令宛睡得香甜,嘴角都是翘起来的,昨夜萧湛不在,她一个人睡在宽大的床上,竟然格外不习惯。

被窝里空荡荡的,没有人这样抱着她,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最后瞪着眼睛到天亮,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就起床了。

今夜有萧湛在,她睡得格外香甜。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得身上很重,有湿湿热热的东西落在她脸上唇上,江令宛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地躲。

躲却躲不开,她湿热更灼人了,“别闹”她小声嘟囔一声,想用手把扰她清梦的东西挥开。

然而并没有挥开,手还被人抓住按在头两侧,那湿湿热热一路朝下,一点都不客气。

江令宛清醒了,她意识到萧湛想要做什么,突然心肝一颤,用力挣扎。

第142章

夜深了,她睡得香甜,朦朦胧胧中被扰醒,还有些迷糊。

“你…你不困吗?”她声音娇软慵懒,像撒娇的猫儿。

“不困。”

夜半房间里未点灯,萧湛看不见她的样子,却很喜欢她的声音,听她娇媚的声音带了一丝哑,萧湛猜她是渴了,起身去点灯。

江令宛习惯了黑夜,骤然见到明亮的光线,立刻用被子盖住头,抓着被子的小手指甲圆润可爱,泛着珍珠的光芒;乌黑的头发散开,像绸缎一样铺在枕头上。

然后,她抓着被子的手慢慢放松,呼吸平稳绵长,竟然睡着了。

这小东西!

萧湛眸中划过一抹笑意,摸摸她头顶,声音很温柔:“宛姐儿,喝点水再睡好不好?”

江令宛困倦极了,觉得有水递到自己唇边,迷迷糊糊就喝了,倒是习惯了萧湛这样喂她。

房间再次陷入黑暗,萧湛拍她入眠,心里却想着她的好。

小姑娘很娇,但每天早上都去调息练功,说到底还是为了他。

“睡吧,宛姐儿,我会一直伴你左右。”

次日一早,萧湛撩起帐幔,亲吻他的小娇妻。

江令宛被他亲醒,嘴角不自觉荡漾起一抹笑意:“你怎么没去审案?”

小姑娘刚醒,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眼角眉梢都是慵懒的满足甜蜜。

萧湛看着,也勾起一抹笑意。

他就想宠着她,让她每天都在甜蜜的笑容中醒来,万事无忧。

“穆家案已经审得差不多了,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事。”

萧湛亲了亲她的脸颊:“我一夜一天没在家,我们宛姐儿吃不下睡不香,着实辛苦了。我今天什么都不干,只陪我们宛姐儿。”

“谁吃不下睡不香了?”江令宛坚决不承认自己黏他,“没有的事,这都是你的臆想。”

萧湛低低地笑,唇落在她唇上:“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小财迷连账本都看不下去了,嗯?”

他说这话的时候,将她脸颊旁的一缕发丝掖到耳后,还捏了下她的小耳朵。

江令宛被揭了老底,恼羞成怒地在萧湛唇上咬了一口,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她瞪大了眼,不可思议。

“你的蛊真的解了吗?”

萧湛也坐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躁动压下去:“你别怕,我不会伤着你的。”

解蛊之前,因为知道不能,所以一直压制着自己。没认识小姑娘之前,也清心寡欲惯了。可认识她之后,心底的狂野就控制不住,对来越来越渴望。

解了蛊之后,释放了天性,小姑娘对他又好,他就越发纵情。

江令宛也知道他有分寸,就捏他的腰:“那你要说话算话,保证不会伤着我。”

“当然。”萧湛也盘腿坐着,对她面对面,然后靠近她,贴着她耳朵幽幽道,“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有多快活。”

江令宛脸一红,闭着眼道:“我也是。”

萧湛搂住她,声音轻轻:“我知道。”

等两人穿好衣服,从房里出来时,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一次,萧湛没过界,只是与她甜蜜拥吻,可这样,也足以让两人沉沦了。

吃过早饭,傅氏来了。

儿子一天一夜未归,回到家,一定会跟儿媳亲热,所以她昨晚没来,今天也特意来得很迟。

进了屋,见儿子神清气爽,一脸餍足,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再一看儿媳,眼角眉梢都带着娇,脸颊红润,双眸清亮,一看就知道跟儿子好的蜜里调油。

她心里欢喜,却也有些着急,儿子儿媳这般好,怎么还未怀上呢?

莫非是儿子要得太勤了?

她听说,要得太勤,也不利于子嗣。

婆婆视线盯着她瞧,江令宛面上还算镇定,她微微一笑:“娘,您是找五爷有事吗?”

她这一问,傅氏才晃过来神:“哦,对,我是来问问,穆家的事,是不是牵扯到大老爷跟萧泊了?”

她脸色很紧张,眼中都是忐忑:“会不会牵扯到咱们家?五郎,这事会影响到你吗?”

相较于荣华富贵,傅氏更在乎儿子的平安。

她不求儿子高官厚禄,只要儿子儿媳能平平安安的,给她诞下几个白胖的乖孙,她就满足了。

穆家的事一爆发,她就有些慌,怕儿子受到牵连。虽然跟萧湛没关系,但萧泊是娶了穆家小姐的,万一受牵连了呢?

傅氏一整天都惴惴不安,吃饭都不香了。

江令宛与萧湛对视一眼,两人决定把真相告诉傅氏。

除了萧湛已经知道自己真正身世这件事之外,有关萧嗣寅、萧泊、穆婉柔、穆馨妍的事他们全说了。

傅氏没想到萧嗣寅竟然干了这么多事,她脸都白了,又是气又是怕:“大老爷怎么这般糊涂!他这是要把我们萧家推进火坑啊!”

她跟萧嗣寅早在十几年前就是人前夫妻,人后陌生人了。其实连人前夫妻都不算,他们甚至都不同时出现。

萧嗣寅没把傅氏当妻子,傅氏也没把萧嗣寅当丈夫,所以,她不觉得伤心,只觉得生气。

为了穆婉柔,他竟然要害死全家,真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傅氏问萧湛:“你祖父有没有说,怎么处置他?”

她虽然不管家,但也知道萧家的规矩严,萧嗣寅这样触犯家规,老国公必会重罚。

“祖父将他丢到偏院去了,找人看着他,治疗伤口所需的药物一应也给他了,他要是还想死,祖父也不拦着。”

不过他猜大老爷是不会死的,前世大老爷自尽被阻,昏迷过去,他去看他,大老爷趁他不备突然暴起要杀他,不过却没能成功。

昨晚大老爷故技重施,其实是想骗他过去,他没去,祖父去了。

他猜到大老爷没安好心,吩咐静安院的人看着,又让姜叔提防,不过是以防万一。

毕竟下令杀穆婉柔的人是他,不是祖父。

果然大老爷还算有点良知,没有对祖父下手。

前世大老爷被灌了哑药,一直被监禁,他都没寻死,这一世,他应该依然不会死。

祖父活着,大老爷的事交给祖父就行了,现在有另外一件棘手的事情。

“娘,大老爷跟穆婉柔生的女儿是无辜的,我想将她接到府中来。”

傅氏心里不太乐意:“穆馨妍都十九了,从小在穆家长大的,又跟萧泊成过亲,我们将她接到府中,怕是个隐患。”

江令宛忙道:“要不,娘跟我们一起到别院去看看吧,若她是个懂事明理的姑娘,我们就接回来。若她跟我们不亲,问问她的自己的意思,看看她想要去哪儿。娘,你看行吗?”

傅氏觉得行,呵呵一笑:“还是宛姐儿聪明,咱们先去看看。”

但是江令宛却肯定,傅氏见了穆馨妍,一定会喜欢的。

穆馨妍与萧泊成亲那天,她在新房里匆匆一瞥,就发现这姑娘不对劲了,十八、九岁的大姑娘,眸子清凌凌,睁得大大的,带着懵懂怯懦。不像大姑娘,倒像是天真的孩童般。

柳絮将她带到别院,也发现了问题,回来告诉她,穆馨妍单纯乖巧,心智不健全,像七、八岁的孩童。一开始只是哭,后来见了好吃的,就不哭了,安安心心地在别院住下来,再也不提要找奶娘的事了。委实是个很好带的孩子。

江令宛猜得没错,傅氏本来还有些担心穆馨妍不好相处,可见了穆馨妍之后她的担心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穆馨妍身量娇小,脸颊肉嘟嘟,较同龄人胖一些,皮肤却很白,骤然见了这么多人,她很害怕,躲到柳絮身后,无论如何不愿意出来,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傅氏手足无措,没想到穆馨妍胆子这么小,看着像是孩子心性。

江令宛却很有办法,她拿出预先准备好的糖葫芦,大大地咬了一口:“哎呀,哎呀,这个糖葫芦好甜,好好吃啊。”

她故意做出夸张模样,吃得又香又甜,穆馨妍一开始还能忍住,过一会便忍不住偷偷探出头来。

江令宛就把糖葫芦给她:“馨妍,到我这里来,吃糖葫芦。”

穆馨妍紧张地抓着柳絮的衣裳,眼巴巴望着柳絮,让柳絮去拿。

柳絮表示无奈。

穆馨妍想了很久,最终没能抵得住糖葫芦的诱惑,挪着小步子,站在最远的地方,把手伸得长长的,去接糖葫芦。

江令宛微微笑着,把糖葫芦给她。

吃完糖葫芦还有其他小点心,江令宛不给多,一样就给一点点。

等穆馨妍把所有好吃的都尝一遍之后,就跟江令宛亲近了。

她心性单纯,娇小怯懦,眨巴着大眼睛,高兴的时候就咧了嘴笑,心思比黑仔还好猜,一旦信任了谁,就像小尾巴似的跟着,乖巧粘人却安安静静的。

傅氏没有女儿,见穆馨妍可爱,又怜惜她身世可怜,心性懵懂,便决定把她养在身边,改名萧馨儿。对外,就说是傅氏收养的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