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上一章:第 33 章
  • 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下一章:第 35 章

陈真想了想,说:“把范围背下来,多做点拓展阅读,没问题,和考国考差不多。”

迟小多点点头,陈真又问:“项诚做去年的卷子,得了多少分?”

迟小多看了眼去年的试卷,答道:“他的妖怪分析题没怎么错,就是容易看不清楚配图是什么东西,不定项选几乎没分。”

“我看看。”陈真接过卷子。

驱魔师考试卷分成选择题与问答题两大部分,选择题里有单选与不定项选,单选题项诚错了一半,不定项一分都没拿到。

“我也不太懂。”迟小多说:“降妖师考试真题太少了,只好做驱魔师的试卷,大部分对的地方都是蒙的,你给我讲解一下?”

陈真指着其中一道题,朝迟小多说:“像这种,陷阱都在题干里。‘小明在执行驱魔任务时,在闹市区里遇见一只伪装成装修工人的九尾天狐,在组织没有清场的前提下,如何把影响力减到最小并有效善后,选择一或多个善后方式。’”

“A:尾随跟踪,进行标记,并逼到没人的地方出手解决。B:请现场的普通人配合,告诉他们自己正在拍戏。C:伪装成国家安保人员,逮捕高科技罪犯。D:尝试谈判,套话的方式解决。”

“嗯。”迟小多自己做的时候做对了。

“九尾天狐的反追踪能力很强。”陈真说,“这个要结合妖怪的实际能力,如果是猪妖,可以这么做,狐狸和黄鼠狼就完全不行。”

“对。”迟小多答道,“根本不可能逼到某些地方,这道题你帮我看看,我对了答案也不知道为什么。”

“混合妖怪…”陈真翻到去年考试的附加题,上面是一只手绘的长着猫头,耳朵是双翅膀,梳了个朝天辫,舌头很长的,萌萌的怪物。妖怪手上拿着两个狼牙棒,脚上踩着一坨祥云。

迟小多说:“这算是控制系妖怪吗?”

“不一定。”陈真拿了支笔,说,“这种题,你要分解它的各个部分,你看它的鼻子…”

陈真解构那只妖怪,说:“这个在现实世界里是没有的,出题的人要通过你对妖怪的认识,结合收妖经验来分析。是出题的人想象里的妖怪。你看它脚下踩的祥云…就证明它有御云飞翔的能力…”

“啊!我明白了!”迟小多说。

分析题一共有三个部分,1:给妖怪命名。2:根据图示猜测这只妖怪的能力。3:为该妖设计一张技能树形图。

项诚洗完衣服进来了,站在旁边看,陈真详细地解答了这道题,两人不住点头,陈真又说:“对比不同妖怪的能力程度,你要使用这个公式。能力是边际递减的。”

项诚漠然说,“漏题我也背不下来。”

“附加题嘛。”陈真说,“答得出就答,答不出就算了。”

迟小多收起资料,陈真又说:“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周宛媛,她爸爸就是阅卷的。”

迟小多点头说好的好的,过几天整理一下,去找周宛媛辅导。

“什么事?”项诚说。

陈真沉默片刻,喝了口热果珍,项诚在迟小多身边坐了下来,陈真不说,项诚也不问,翻翻手里的书,就当他不存在一般。

迟小多看陈真,又看项诚,猜想陈真是不是要道歉,又不好意思开口,孰料陈真沉吟良久,放下杯子,说:“今天几号了?”

“八月十七。”迟小多说。

“一注考试延迟一个月。”陈真说。

项诚:“看到了。”

大家又不说话了,陈真沉默片刻,项诚把手里的书心不在焉地翻得哗啦啦响。

“距离上次事件结案。”陈真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过多久了?”

“没有结案。”项诚冷冷道,“在我这里没结案。”

陈真摆摆手,说:“不要和我较真,我也不想。”

项诚说:“你回去吧。”

迟小多忐忑看着项诚,生怕两人再吵架,陈真却低头翻手机,找到备忘录。

“二十天。”陈真说,“差不多,可以继续往下查了。”

第35章 鬼月

陈真说:“你觉得乩仙是否预知到了我们在这里谈它的事?”

项诚和迟小多都没有说话,迟小多看看周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包围着他们。

“不要紧张。”陈真说,“迟小多,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迟小多的声音有点发抖,项诚的眼睛眯了起来,说:“那天结案的意思是,想让乩仙的注意力离开我们?”

“不。”陈真吐出一个字。

“组织确有此意。”陈真说,“通过严飞下的命令,谁的意思,没有说。”

项诚的表情有了少许变化。

迟小多想了想,说:“根据我最近读的书,妖魔的力量是有穷的,它不可能预见太久的事。”

“任何力量都是有穷的。”陈真说,“关键在于,从那天开始算的二十天后,乩仙的注意力还在不在我们的身上,它的预知与探测,从严飞说‘结案’开始延伸出去的二十天后,是否还存在作用。”

这是个非常诡异的命题,迟小多一番犹豫后开口道:“可是如果它从那天起就预知了你在今天,八月十七号来到这里,告诉我们这件事,它就已经察知了我们的行踪,不是么?”

陈真点点头,说:“所以只能赌一把,赌它们在那天后,就认为追查已经结束了,把注意力转到了其他事上面。”

项诚:“严飞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陈真喝了口果珍,眼睛望着别处。

“你要再让我们去调查。”项诚答道,“就必须说清楚。”

陈真提气,像是要和项诚争论,两人对视时,陈真却仿佛放弃了这个打算,无奈道:“行,告诉你,严飞是事务主管之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也许是他上面人的授意。”

“谁?”项诚道。

“严飞是林局林语柔的玄孙。”陈真说,“可达他们叫她作老佛爷,那天听你报告的,记得吗?胸前挂着一串金蜃珠,阴阳眼的。”

“啊!”迟小多说,“我想起来了,她这么老了吗?”

“一百一十五岁了。”陈真答道,“从民国时期开始,她就进了驱委,是我们所有人的前辈。”

“驱委里的人和妖魔勾结。”项诚难以置信地笑了笑,“有意思。”

“不一定。”陈真说,“不要妄下结论,我需要你们的协助。”

项诚沉声道:“这很危险,如果乩仙预知了我们现在的计划呢?”

陈真答道:“赌一把。”

项诚:“如果输了呢?”

陈真说:“那么就启动B方案。”

“假设乩仙知道我们现在会在此处谈论它,那么接下来的一系列都在它的掌握中,哪怕我们改变无数次逮捕计划,它都一定会有对应的方案来应对。”陈真说。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直到七月十四的主动权,我们就索性送给他,直到最后一天,中元节的夜晚,在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机会。因为我们的‘未来’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了‘过去’,唯一交汇的点,即真正把握在我们手中的,只有‘现在’。”

“所谓的‘现在’。”陈真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扉页的月历,在中元节当天画了个圈,“就是中元节,鬼市降临的那天夜晚,乩仙无论怎么预测,都无法在那几个小时里突破当夜强大的鬼力,看到鬼市中发生的一切事情。”

陈真抬眼看着项诚,说:“把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大家一起走进乩仙的陷阱里去。”

迟小多皱着眉头,项诚却道:“没兴趣协助你,走吧,不想卷进你们这些破事里。”

“那行。”陈真说,“我走了。”

迟小多想起那天铜姑卜算的,朝项诚使眼色,项诚却只当看不见。陈真朝迟小多点了点头,开门出去。

陈真走后,项诚沉默片刻,抬眼看着迟小多。

“不帮他吗?”迟小多说。

“为什么帮他?”项诚反问道。

迟小多想了想,他知道项诚不喜欢驱委,也许以前有过什么牵扯与仇恨,但这不是自己能干涉的,他也不是项诚,对他的过去完全不了解,也不敢问。这令迟小多有点难过。

不过他猜测项诚的心底,是想施以援手的,否则上次也不会答应周宛媛了,做不做这件事,与驱委的态度无关,只和他做人的原则有关。

迟小多试探地说:“为了世界和平。”

项诚不说话了。

迟小多也没说话,自顾自翻了一会书,项诚叹了口气,点点头,说:“你说得对。”

迟小多笑了起来,项诚说:“走吧,先去找可达,问问情况。”

夜已深了,项诚换上衣服,让迟小多带好家当,拉开门出去,看见漆黑的楼道里,陈真静静坐着看手机。

“改变主意了?”陈真淡淡道。

“好热。”迟小多说,“你…陈真。”

“不热,就是蚊子多。”陈真起来,背上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现出脊背,迟小多心想陈真也挺辛苦的。

项诚:“去可达家一趟。”

陈真下楼开车,车上,项诚说:“你这么确定我会答应。”

“有时候,坚持理想与接受现实并不冲突。”陈真打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说,“只是需要少许时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糖,也是调和矛盾的药方。”

项诚沉声道:“要不是因为我爸临终前的嘱咐,现在我们就不会是同事,而是敌人了。”

陈真温和地说:“所以我相信,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凌驾于利益甚至个人情绪之上的。”

半夜一点多,可达睡眼惺忪地来给他们开门。

可达穿着一身棉布睡衣,戴着个老虎睡帽,靠在门边,呆呆地看着他们。

“空调——”迟小多狂喜道。

“嘘。”可达乏味地咂嘴,说,“阿姨睡了。”

迟小多进去就狂灌冰水,趴在餐桌上,陈真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放在桌上,可达打了个呵欠,说:“陈真,你就不能把工作时间调到白天吗?”

“我也想。”陈真看着资料,心不在焉地说,“难道你要我光天化日地在驱委里讨论乩仙和组织成员勾结的事情吗?”

可达没有半点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太冒险了,陈真。”可达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真没有说话,可达像头没睡醒的大狗,呆头呆脑地看了一会资料,最后整个人混混沌沌地朝旁边一倒,压在迟小多的肩膀上。迟小多给可达擦了下口水,把他推到餐桌上趴着。

陈真分发的资料正是根据迟小多上次调查的内容整理出来的,片刻后又有人按门铃,进来的是周宛媛。

“我刚刚卸妆。”周宛媛一脸疲倦地说,“陈主任,你可以不要总是在半夜召集团队开会吗,这样会害我过马路的时候被自己人当作女鬼抓走的。”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陈真说:“先看资料,十分钟后讨论。”

都是看过的了,迟小多又详细地研究了一次,四名学生死亡,乩仙在北京城中现身,预知未来,将调查员引入陷阱…

“说吧。”周宛媛无聊地说,“你这是在逗我们么?二十天前让结案,现在又告诉老娘继续查,早干嘛去了。”

“二十天,是案情进展的关键。”陈真说,“我委派一个负责人吧,项诚,在这个团队里,你负责给我提交一个团队报告。”

“我不喜欢团队合作。”项诚冷冷道。

“那迟小多,你来吧。”陈真起身去倒水。

“算了。”项诚说,“还是我吧。”

迟小多哈哈笑,项诚把资料放好,靠在椅子上,沉吟片刻,而后说:“二十天前结案,两个原因。一,赌乩仙的预知,只到结案的那天为止…”

“也可能是在之后延续了几天。”陈真补充道,“现在过了零点,是八月十八日,从七月二十八到八月上旬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假设乩仙用它的能力进行了探知,再朝后,八月十五开始,也许它们就不会再观察发生的任何事情了。”

“为什么这么猜测?”周宛媛抬起头,看着陈真,又看项诚。

陈真没有回答,迟小多问:“有别的事情让他们分心了吗?”

“也许。”陈真说。

项诚松了松手指,若有所思地说:“第二个原因,绕过了执行部部长,严飞。”

陈真:“嗯。”

项诚:“你们呢?说点什么。”

可达耸肩,无辜地看着他们,周宛媛说:“从最开始这个案子就反常地得到了陈主任的重视,能问问为什么吗?”

“直觉。”陈真答道。

大家看着陈真,项诚想了想,说:“行,现在决定,继续查下去,有意见吗?”

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一副“有意见就不会来了你这不是废话么?”的表情。项诚说:“结案那天,迟小多和铜姑聊了会。”

“铜姑?”陈真微微皱眉。

项诚点点头,说:“在商业街里卜算的…”

“我知道她。”陈真说,“她轻易不让人进店,具体细节忽略,说的什么?”

“乩仙案。”项诚说,“必须找到乩仙的藏身之地。”

“但是一旦开始挖出乩仙,就有一个麻烦。”项诚想了想,说,“我猜的是,乩仙预知未来的时间段,最长半个月,最短一天。”

“一天之内发生什么事,它们必定预测得到。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顺藤摸瓜,摸到它身边的那个时间点,直到抓住它的那一刻,它一定会提前预测到。”

“所以不管怎么查,怎么找。”项诚说,“在最后的一天里,都会被它逃掉。”

陈真说:“这就是最难的地方,哪怕它并未预测到我们现在正在这里谈论它们,临落网的一天前,都会令它警觉。”

“有什么能干涉它的预知能力吗?”迟小多问,“只要在最后一天。”

项诚沉默,周宛媛说:“与其找这个办法,还不如先找到它藏在哪呢。”

“找到它的藏身之处不难。”项诚答道,“钓鱼,准备魂魄做鱼饵,再用自己的魂魄去追。”

“等等。”陈真的脸色变了,说,“你已经有办法了?”

项诚答道:“结案那天我的办法就想好了,只是,你不让我查下去。”

“怎么追?”周宛媛问。

“请碟仙。”项诚说,“就像他们一样,利用碟仙采集鬼魂之力的手段,用自己的魂魄去交换。”

所有人都震惊了。

可达看项诚,说:“证实过可行么?”

“不用证实。”项诚冷漠地说,“证实什么?明摆着的,一个人用自己的魂魄交易,请碟仙来,滴血为契。契约成立,碟仙抽走你的一点点魂,这是个买卖,把鬼魂之力比喻成钱,它从你身上拿一块,用里头的五毛,去帮你预测未来的事,再把剩下的五毛揣进袋,增强自己的修为。那四个枉死的学生,只是被碟仙抽多了。”

周宛媛也傻眼了,说:“你怎么知道?”

“这用得着问?”项诚莫名其妙地反问道,“先前查了这么久,就是这样。”

陈真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但仔细一想,又确实是项诚说的这么个道理。

“不信算了。”项诚说。

“信。”陈真说,“你怎么不写在报告里?”

项诚说:“不会表达,大概就是这样。”

“所以请一次碟仙。”周宛媛说,“把魂魄交给它一点,再沿着自己的魂魄,去找它的藏身之处?”

项诚沉默,眉毛一扬,以示肯定的回答。

迟小多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项诚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好聪明啊!

陈真说:“这是个冒险却可行的办法,分魂,追踪,能找到碟仙的下落。但是谁去请呢?驱魔师的魂魄力量和凡人不一样,我们的魂力是很强大的,只能找一个没有请过碟仙的凡人…”

说到这里,陈真和可达、周宛媛一起看着迟小多。

迟小多心想终于来了,话说电影里一般都这样啊,说了这么久,要拿我做鱼饵吗?

“好啊!”迟小多开心地说,“就我去吧!”

“放屁!”项诚怒道,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周宛媛:“你别冲动嘛,又没人说话。”

“就是。”陈真捏了把冷汗。

项诚黑着脸,一手指着陈真,说:“我警告你,别打他主意。”

“陈真没有这个意思。”可达忙打圆场,把老虎帽子摘下来戴在迟小多脑袋上,“只是记得电影里一般都是这么演的嘛。”

陈真说:“那么,我这里出个合适的人,先天魂力虚弱,而且从来没有见过碟仙。”

“你有人选?”项诚说,“凡人?”

陈真沉吟片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