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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诚的梦境被激发了,他躺在床上,一身汗,不住地动,嘴里喃喃念着什么,迟小多吼道:“项诚!”

项诚没有反应,动静越来越大,迟小多抬起手,要给他一巴掌,把他叫醒,却舍不得下手。

“项诚?!”迟小多焦急地说。

项诚嘴唇微微张开,迟小多低下头,吻在他的唇上。

项诚登时醒了,脸色苍白,大吼一声,抬起手臂,迟小多摔到床下,项诚猛地起身,四处看看。

“小多?”项诚忙下来,让小多起身。

“醒了。”迟小多道:“谢天谢地。”

项诚长吁一口气,疲惫地跪在迟小多身边。

“没事吗?”迟小多摸摸项诚的脸,再次吻了吻他的唇。

“没事就好。”迟小多拍拍项诚,项诚委顿不堪,迟小多扶着他上床去,说:“你被九尾天狐迷惑了。”

项诚闭上双眼,靠在床头,什么也没说。迟小多说:“刚刚很难受吗?”

“做了一个梦。”项诚沉声道:“半个梦。”

“思归呢?”迟小多说。

“去追踪敌人了。”项诚答道。

迟小多说:“案情查清了,胡新阳应该就是那个胡秀娟。一只九尾天狐,不是咱们能应付的,先得回报组织。”

项诚本来闭着眼睛在思考,听到这话时,马上睁开了双眼,说:“不行,在它手上有我家的传家法宝。”

“它在骗你。”迟小多说:“不要相信它。”

“它没有骗我。”项诚答道:“我知道在它手里。”

迟小多说:“怎么知道的?”

项诚没有说话,迟小多过来,摸摸他的额头,项诚说:“我没有被控制,得去把我家的东西找回来。”

说着项诚要下床,却不住喘气,迟小多说:“你先休息会,不急在这一时,它一定布下了陷阱在等咱们,而且去哪里也不知道。还得通知本地驱委搜查华司雅苑,就怕里面还有妖怪潜伏着。”

“思归来监视我,连你也来监视我?!”项诚突然说:“是陈真让你这么做的?”

迟小多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项诚,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我…我没有啊。”迟小多有点懵,说:“我真的没有…可是你…”

“对不起。”项诚冷静下来,答道:“是我被梦里的事影响了。”

“做了什么梦?”迟小多放下本子,坐到项诚身边。

“梦见我妈。”项诚说:“梦见她留在天魔那里的一段记忆。”

“什么记忆?”迟小多说。

项诚:“为了抓住她,周茂国买通了我爸,拿我的性命来威胁她。”

“这不是真的。”迟小多道:“胡新阳活了一千年,是很强大的妖怪,它知道怎么利用人心来达到自己的目地。”

项诚没有说话,靠在床头。

“我不会把这件事上报的。”迟小多答道:“但驱委得知道九尾天狐就潜伏在河南境内,否则会很危险,一定要事先提醒他们。”

“你报吧。”项诚说:“你的身份是独立的,你是降妖师。”

迟小多沉默良久,看了眼项诚,项诚显然心情很不好,迟小多便道:“那算了,你先休息一会。”

“你饿了吗?”迟小多说:“我去做点吃的给你吃,煮面可以吗?”

项诚说:“不要麻烦了,睡吧。”

迟小多固执地说:“我也饿了。”

迟小多去开燃气炉,想了想,决定给项诚煮粥吃,淘米下锅,已经是十二点了。

刚刚项诚那句话,迟小多倒没有因为他不相信自己而生气,只是觉得他强大的外表下,内心可能很敏感,而且充满了猜疑,已经到了连对他都有点紧张的地步。是因为以前,他一直提防着所有人吗?

“项诚。”迟小多说:“要怎么熬粥才好吃?放一点点油进去是吗?”

项诚没有回答,迟小多出去,看到他躺在床上睡了,摸摸他的额头,有点发烧。

他要拿回家传宝物,这个没有错,迟小多细想了下,不动明王的六臂所持法宝,右臂一智慧剑,二金刚箭,三大日轮。左臂一捆妖绳,左二蚀月弓,左三降魔金刚杵。

现在已经有智慧剑、捆妖绳与降魔杵了,还差三样。项诚不让自己上报组织,也许是怕一旦这件事被揭露,组织派人围剿九尾天狐,另两样法宝就会再次落到驱委手里。

迟小多一边熬粥,一边分析整个过程,煮好粥后,项诚已经睡熟了,迟小多不想叫他起来,便自己喝了点,剩下的保温,爬到项诚身边躺下,给他盖好被子。

入睡前,迟小多想起了他们第一天晚上,项诚做的那个梦,他期望能看到更多他的内心,知道他的过去。但他一闭上双眼,仿佛就看见胡新阳幻化出的一双狐眸在注视着自己,如影随形,无所不在。

许多人的双眼,在梦境中逐一浮现,齐尉的眼睛、陈真担心的眼神、老佛爷犀利而带着怀疑的目光、可达在电梯里,犹豫着看他们的神色、曹斌复杂的眼色、周茂国意味深长的眼神…

郑老师的龙瞳…无数人的注视,最后幻化成鸱吻那巨大的,发着光的眼睛,安静地看着迟小多。

最后,梦里的场景回到了雪地上。

“你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让你跟随在身边么?”胡新阳淡淡道。

迟小多站在雪地里,拉开搏击的架势,随时提防着胡新阳。

“这里是你营造出来的幻境?”迟小多看看周围,无边无际的大雪,令他觉得十分寒冷。

胡新阳打了个响指,两人回到了广州,那是项诚骑着自行车,载着迟小多,在珠江边停下,要去医院探望杨星杰的时候。

迟小多站在自行车前,项诚则背对他,站在江边抽烟。

“听一下他内心是怎么想的吧。”胡新阳说。

【带着他吗?】项诚熟悉的声音在整个幻境里响起:【去北京,就会碰上周茂国,考证?考进驱委,说不定能报仇…带着他的话,也许那伙人会对我放松戒心。】【带着他有什么用…】

【这样对他不太公平,广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还拖上个无辜的人类…还是不要再利用他了…】项诚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迟小多期待的目光。

【算了,是他自己要跟的,是福是祸,看他的命吧。】

项诚把烟头扔了,走向自行车。

胡新阳带着嘲讽的意味:“看吧,你们人就是这样,把很多东西赤裸裸地剖开来说,心里简直血淋淋的,什么都不剩。”

迟小多看着马路对面的项诚。

“再看看这个。”胡新阳又打了个响指,场景切换到驱委办公室。

“哟,这是什么地方?”胡新阳注视着会议室里端坐的几人,有王雷,林语柔,陈真,可达。

“这就是灵境胡同里面,你们人的总部?”胡新阳说。

项诚站在迟小多的身边,第一次迟小多和陈真把他从鬼打墙的幻境里解救出来后,接受领导们的盘问。

【这个时候如果突然出手,能不能杀掉林语柔?】项诚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么一来,再揪出周茂国,他们一定就有防备了,而且不好全身而退…拿小多当人质的话呢?他们应该不会对小多动手。】【不好对付…另外那个人是谁?没见过。】

【还是再等等,说不定能引出周茂国。】

胡新阳又打了个响指。

那是北京的出租屋,迟小多睡着了,项诚正在翻看迟小多的笔记。

【他居然也想考降妖师。】项诚内心的声音传来:【如果他考过了,驱委会不会派他跟着我?也好,这小子没有半点自保能力,正好可以利用他朝他们传递假消息,陈真似乎很喜欢他。】场景再变,切到了项诚与迟小多面对面躺着,在阿尔山客栈的房间里。

【他会阻拦我杀人吗?这么说,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还没有在他的面前杀过人…】【可是驱魔师已经考了,也肯定考过了,要不还是让他回去,别让他再跟着了。】项诚伸出手指,侧着刮了刮迟小多的脸。

胡新阳说:“看到这些有意思吗?”

迟小多答道:“很有意思,原来他没有放弃报仇,这也是你的天赋之一吗?”

“你应该知道九尾的幻惑之力。”胡新阳坐在床头柜前,懒洋洋地说:“既可以探知任何生物的内心,又可以操纵它们。你们人的心,比我们妖魔可怕多了。你是降妖师,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梦魇,我们不编织任何梦境,换句话说,你现在看到的东西,都是真实的,而不是我在撒谎。”

“嗯,你能看到并操控一切的内心,除了和你们一样强大的生物。”迟小多说:“譬如龙,所以你读不到我的内心在想什么。”

胡新阳冷笑,迟小多说:“可是你读到的记忆是怎么来的呢?它是真实存在,并且浮在人心里,就像大海里沉沉浮浮,发着光的,印象最深刻,也是最珍贵的记忆,所以你能读到这些的原因是,项诚一直记得它们。”

胡新阳的表情一变,迟小多冷冷道:“项诚为什么会一直记得这些呢?很简单,因为他在这些时刻里,经过了艰难的抉择!你隐藏了他内心更多的话,撒谎不只意味着编造,还包括了隐瞒!这里是我的梦境,退散吧——!”

迟小多划出一个镇妖符印,胡新阳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梦境垮了,迟小多猛地睁开双眼,浑身湿得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项诚?”迟小多摸了摸身边,项诚还裹着被子在熟睡。

第66章 抉择

快递公司给员工配了个单独的手机,上面一大堆电话,问他怎么没去上班,还有很多客户的短信,查单子问怎么还没到。

项诚醒了,摸手机。

“不要管了,先休息。”迟小多说:“你生病了,刚才又做梦了吗?”

“一些小时候的事。”项诚答道。

“不要往心里去。”迟小多心想,胡新阳直接的力量已经被他第一次配置的解药所驱散了,否则项诚将一直陷在梦里。

项诚说:“我先去把快递送了。”

“我去。”迟小多说。

迟小多在客厅里把东西收拾进项诚的麻袋里,拖下楼摞好,戴上头盔,围着围巾,去帮项诚把扔在家里的件送完。

幸好已经过了双十一,否则就死定了,迟小多从早上九点跑到下午两点,顺便去帮项诚把快递网点的件给送了,朝主管打了个招呼,说生病,没法送件了。

“生病就不用来了。”主管说:“双十一已经过了,回去休息吧,过几天给你哥结钱,结完不用来上班,双十二等通知。”

换了别的人估计得气死,迟小多却松了口气,挨家挨户地敲门,把件送好,大妈们问:“咦?怎么今天是你来?你哥呢?”

“生病啦。”迟小多说:“下个月不做了,他临时工,太高了,干体力活容易腰劳损。”

“哎等等!”大妈朝迟小多说:“来,把这个拿去。”

迟小多接过大妈给的水果,还有鸡蛋,说:“谢谢!”

迟小多送完件回去,收拾出小区里大妈们送他的东西,还有缓解肌肉疲劳的贴药,和一些乡下老人家给的草药,放在桌上。

迟小多想起梦里的那一幕,越想越是后怕,这是幻惑能力。却不同于寻常的幻术,狐妖的强大在于,它所攻击的,都是每个人内心最薄弱的地方。也许这就是心魔,是他最在乎之处。

自己已经成功地用龙瞳抵御了九尾天狐的威压,胡新阳的力量仍悍然侵入了他的记忆里。

这么说来,项诚所遭受的冲击也许更难以战胜。

“起来了。”迟小多小心地叫醒项诚。

项诚发着低烧,迟小多给项诚喂药。

项诚就像个一头毛躁的大小孩,抱着被子,吃了片退烧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我帮你辞职了。”迟小多说。

“嗯。”项诚冷淡地答道。

迟小多翻过手册,却对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连驱委也没有关于九尾天狐的资料。这种梦境似的引导,毫无解除方法,项诚只会在梦里想起许多小时候的事,这些事情又是真实存在的。

“你会不舒服吗。”迟小多说:“你可能中了他的幻惑之术。”

“我没有。”项诚说:“梦里的事都是真的。”

迟小多说:“这种幻惑,就是把你过往的回忆不断地翻出…”

“我没有。”项诚说。

“好的。”迟小多想了想,说:“不管怎么样,胡新阳的事情,你先暂时放着,不要再睡觉了,也不要再想它的事。”

迟小多心想项诚只是普通的发烧吗,这个病是因为九尾天狐得的?他试了试项诚的额头,根据他的知识,狐妖的力量只会攻陷人的内心,并不会让人生病。项诚应该只是被狐妖攻击之后心神震荡,导致外感风寒。

狐妖的力量作用于梦境,虽然最开始一刹那的幻惑术被迟小多强行拦截了,后续却多少还有影响。现在最关键的,是暂时不要睡,要让他清醒,并且在清醒状态下解决大部分的心结,才能再次入睡。

“你喝一点提神的咖啡。”迟小多泡了杯咖啡给项诚喝。

迟小多观察了他一会,也无法确认他是否做过梦。如果他一睡觉就做梦的话就麻烦了,胡新阳的幻力已经超越了所有他所知的妖怪的力量,令他颇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

要隔绝这种幻力,只有两条路走,一:杀掉九尾天狐,得去找组织想办法。二:说不定心灯能驱散掉这种力量。

“我觉得。”迟小多试探地问项诚:“项诚?”

“什么?”项诚正在走神,抬头看了眼迟小多。

迟小多说:“去驱委吗?我觉得需要通知他们九尾天狐的事,否则一旦被偷袭,会很麻烦。”

“你去吧。”项诚答道:“我还有点事,得出去一趟。”

“去哪里?”迟小多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三点半。

项诚还在想事,随口道:“你不管了。”

迟小多只得又坐下来。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迟小多有点郁闷外加烦躁,说:“项诚,聊聊你的过去,可以吗?”

项诚抽着烟,不说话,迟小多说:“从我们在一起第一天开始,我就对你一点也不了解。你从来不向我提过去的事…很少。只说过一次,是那次我们在火车上,去北京的时候。”

项诚平静地说:“我爱你,你也爱我,别的很重要?”

迟小多看着项诚,觉得他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在会所里英俊的项诚,一身高级西服,帅气时尚的项诚,穿着破旧民工迷彩服,背着一个编制袋的项诚。在北京与他靠在一起看电影的项诚…

他从未遭遇过这样的爱情,也从未想过,在一起之后他们需要变得如何。

但不管怎么样,他知道现在也许是他们共同面对的,最大的难关之一,就像从前在书上读到过的无数个小故事一样,人和人相爱,需要一起去克服所有的困难,才能走到天长地久。

“我…以前,是这样想的。”迟小多艰难地选择措辞,说:“我不太喜欢别人来盘问我的过去,毕竟我爸妈…嗯,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是怎么样的,所以我从来不打听朋友的过往。如果愿意对我说,自然会开口提起。”

“可是我爱你,我觉得你碰到了困难,所以我希望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迟小多说:“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

“你不懂的。”项诚说:“你不要知道,如果你在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永远不会和我在一起。”

“你一直想给你妈妈报仇,是这样吗?”迟小多突然说。

项诚看了迟小多一眼,按灭了烟蒂。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迟小多觉得他终于看到了真正的项诚。

“是的。”项诚说。

“谢谢你告诉我这句话。”迟小多说:“我相信你,可是…”

“陈朗告诉了你什么?”项诚突然说。

一个多月前,项诚站在安检口回头看。

陈朗抱着迟小多,和陈真远远地看他,陈朗马上别过了目光,继而朝迟小多用手指说了一些话。

项诚又道:“所有的人都让你提防我,是不是?陈真甚至反复盘问你,想知道我平时的表现,否则他为什么让你住到他家里去?”

迟小多的心里突然一下就愤怒起来,但他接着又意识到,项诚这么说,也许只是受到了狐妖的影响,不是他的本意。

“怎么可能?”迟小多认真地说:“在认识你之前,我甚至还不知道陈真是谁呢,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你,小朗也没有,他只是让我注意你的心魔,让我陪伴你,让我们好好地过,我知道你想报仇,不要被九尾天狐的力量影响,项诚。”

“我没有!”项诚眉头深锁,说:“他们杀了我的母亲,你没看到我的梦境么?!你进入过我的梦境,你提着一盏灯,站在江心的木筏上,你都看见了!”

项诚显然非常生气,气息急促,说:“我爸爸用我当诱饵,让我的妈妈回来,周茂国带队,整个驱委的人都来了,他们杀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为什么?”迟小多说:“那一次也是你的梦吗?可是我只是看到了一点,只有一点,我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我相信一定不是你想的这样,因为胡新阳也试图影响过我,他在撒谎!”

“他隐瞒了很多事,他只是向你展现了你所不知道的那一幕,他的幻惑之术欺骗了你。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爸爸和妈妈…”

“我怎么知道?”项诚反问道:“我怎么知道?!因为她是妖!这就是她的原罪!”

“你冷静点,项诚。”迟小多觉得项诚的表情忽然有点狰狞,他无法判断现在的项诚所说是他真正的所想,还是被胡新阳控制了精神。然而他隐隐约约也怀疑到,自己虽然抵御了胡新阳的控制之力,被那只强大的妖怪潜入了梦境后,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一点影响。

否则他现在不会和项诚谈这样的问题,他以前对项诚是毫无保留的相信,也许在最开始时,他反对驱委,迟小多也会站在他这一边。

但现在不是,现在的项诚只是受到了控制,他的行为是反常的。

“冷静点。”迟小多说:“我爱你,项诚,我是爱你的,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项诚渐渐平息下来,说:“对不起,小多,我也爱你,我想到梦里的那些事,我就控制不住。”

“我知道你爱我。”迟小多挪开椅子,过去坐到项诚的身边,拉起他的手臂,让他搂着自己,两人沉默片刻,项诚的眼里带着泪水。

“你想怎么样?”迟小多说。

“取回我的东西。”项诚平静地说:“然后报仇,谁参与了当年巴山的行动,都要用命来偿还。”

迟小多的那感觉又回来了,项诚就像被九尾天狐洗脑了一样,他的脑海中又响起了胡新阳的那句话——

——“打个赌如何?赌我能不能从你身边带走巴蛇。你有龙瞳,巴蛇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