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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三声枪响,项诚抱着“迟小多”一打滚,逃向洗浴中心,街道两侧,酒店里的客人被惊醒,房间的灯全亮了,段世星要追过去,可达却在雪地里挣扎着爬行,段世星忙过来扶着可达,两人踉跄朝酒店里躲去。

第70章 猞猁

小卖部里,迟小多一头毛躁,还在想办法联系项诚,轩何志却接到了可达的电话,那头正是段世星。

“你们搞什么鬼!”段世星怒道:“人呢?救到哪里去了?!”

段世星的怒吼声连旁边的迟小多都听见了,轩何志忙赔笑道:“人就在我这里,迟小弟说肚子饿了,想吃泡面,马上就过去了。”

段世星那边静了会,小声朝可达说:“他说人在他那里,那刚才见到的是谁?”

两边都是一段可怕的沉默。

迟小多瞬间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你让我说。”迟小多接过电话,说:“可达呢?”

“被你男人打伤了。”段世星说:“肋骨断了一根,刚接上。”

三九寒冬,可达满头汗水,痛得五官都变形了,接过电话,说:“小多?你是小多吗?”

迟小多的呼吸窒住了,可达说:“刚才那家伙是九尾天狐?”

“应该是,不要让段大哥离开你的视线!你们在什么地方。”迟小多说:“我们马上过去。”

迟小多挂了电话,上了轩何志的摩托车,四点半,两人赶往可达所在的酒店。

是九尾天狐…他变成了自己,但项诚应该不至于连他都认错,接下来会怎么发展?他会抓住胡新阳,逼他交出法宝么?迟小多本想跟踪郎犬,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只得暂时取消,不知道思归又去了哪里。

必须把胡新阳彻底解决掉,否则所有人只会被它耍得团团转,说不定连陈真那边都会受影响,可是要怎么杀它呢?只要一次,一次,能破掉它的幻惑之力,让它的精神产生动荡,就能反过来克制它。

“轩何志。”迟小多说:“你对精神攻击了解吗?”

“什么?”轩何志回头说:“我不知道!我师父教的是自然里的力量。”

迟小多眉头深锁,说:“要怎么克制九尾狐呢?”

“只要抓住它。”轩何志说:“抓得住它就好办了!”

“那是不可能的!”迟小多说:“这就是你们轻敌的地方,大家都觉得它没有什么武力,它的武力连我都能打个平手,可是它的精神攻击太强了!必须先破他的内心!”

“不是我擅长的!”轩何志说:“也许你该问问陈主任!”

迟小多静了片刻,忽然模模糊糊地抓住了一个点,轩何志的摩托一斜,掠过街角。

它一定是有弱点的,孤独就是它精神里的一个弱点,但是这个弱点无法利用,除了孤独还有什么呢?暴怒、贪婪、嫉妒、恐惧,都能令一个人的内心动摇…恐惧。

什么能让它恐惧呢?

迟小多不相信它在这个世界上是无敌的,再强大的生灵,一定也有恐惧的东西。

“狐狸的天敌是什么?”迟小多问。

“我不知道。”轩何志答道:“我读书读得少。”

迟小多沉默片刻,刚好周宛媛的电话来了,那边显然刚睡醒,一肚子火,说:“你们怎么这么能来事啊!大冬天的要去开封支援…”

“宛媛!”迟小多说:“你知道狐狸的天敌是什么吗?是猞猁吗?”

周宛媛那边沉默了一会,想了想,说:“好像是,怎?”

“你那里有猞猁吗?”迟小多问:“我知道洛阳一定有的!成精的最好了!”

“寒冬腊月大半夜的你让我上哪儿去找成精的猞猁啊!”周宛媛陡然惨叫道:“还嫌没玩够吗?!”

“那皮和牙呢?”迟小多说:“拜托你了。”

“开封说不定有!”轩何志听到他的对话,回头说道,电话响了。

陈真的声音在电话里说:“现在成立临时指挥部,由北京接管可达的领导权限,轩何志,马上和格根托如勒可达,曹斌正赶过去支援你们,第二个任务,抓住项诚,不管他做什么。”

轩何志答道:“收到。”

摩托再次转弯,迟小多挂了周宛媛那边,说:“谁的电话?”

“没事!”轩何志说:“是陈真!”

项诚牵着迟小多的手,两人进了洗浴中心,到后门时,项诚朝外看了一眼。

迟小多喘着气,抬头看项诚,眼里全是隐忍的泪。

项诚说:“不是让你别跟过来么?”

迟小多说:“他们已经在监视你了,怎么能不过来?”

项诚不由分手,把迟小多搂进自己怀里,两人站在温暖的灯火下,项诚握着迟小多的左手,拇指按在他的无名指根上。

“回去吧。”迟小多说。

“不。”项诚放开迟小多,说:“我必须找到家传法宝。”

“那东西对于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迟小多答道。

项诚没有说话,望向窗外,窗玻璃里倒映出两人的面容。

“对。”项诚答道。

“比我还重要吗?”迟小多又问。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找回所有的法宝吗?”项诚低声问,并摸了摸迟小多的头,拇指捋起他额前的头发。

他低下头,和迟小多呼吸交错,迟小多却别过头去,不愿与他接吻,说:“我不想知道。”

倏然间,项诚身上幻化出半透明的巴蛇之魂,发出一声轻嘶,迟小多猛然转头,要挣扎退开,九尾狐的妖魂现身!

就在那一刻,巴蛇一张嘴,毒牙死死地钉在了九尾狐的脖颈上!

迟小多惨叫一声,项诚紧紧扼着他的喉咙,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双眼变得赤红,冷冷道:“这是你犯过的最大的错误,现在把东西交出来,看在你和我母亲的交情上,饶你一命。”

迟小多的脸融化了,变成了胡新阳。

室内,巨大的蛇魂以尾巴缠绕着九尾狐的身体,死死地勒住了它的脖颈。

“等的就是这一刻。”胡新阳的声音响起,继而张开嘴,喷发出黑火。

胡新阳背后,狐魂的双眼陡然睁开,变得巨大,射出强光,项诚浑身一震,要抽离妖魂的互相缠绕,却被胡新阳的力量吃得死死的,巴蛇七寸之处,一枚黑色的光体不住搏动,那是多年前被种在他体内的原始天魔种!

天魔种就像另一刻心脏,搏动着发出声音,随狐妖的一波又一波精神激荡,搏动越来越快,令巴蛇的全身布满了紫黑色的血管!

“给妈妈报仇…”

“杀了他!”

“你是妖…”

“不要手软…”

“后患无穷…”

强大的精神冲击一幕一幕地冲进了项诚的脑海中,项诚发出痛苦的大叫,力量的天平朝着胡新阳倾斜。

“激活你这枚圣种,简直是耗尽老子的看家本领了…”胡新阳冷笑道:“复活吧!巴蛇!”

项诚的脸上满布魔纹,耳畔传来母亲的蛇嘶之声。

“啊啊啊啊…”

力量的狂潮犹如不受控制的飓风,胡新阳抽走了他的精神控制,唯剩天魔种由内至外,蔓延到了项诚的全身!

“到此为止吧!”轩何志撞开了窗口,登时整个洗浴中心背面走廊,摆设炸得粉碎,胡新阳冷笑一声,抽身逃跑。

轩何志与迟小多冲了进来,胡新阳转身就逃,项诚撞在走廊墙壁上,一头是血,迟小多要冲上去,却被轩何志拖开,项诚浑身沐浴着黑火,开始攻击轩何志!

段世星破开第二扇窗,冲了进来,项诚全身黑火暴涨,内里冲出一只巨蛇,嘶吼着朝他们冲来,罔顾了迟小多,冲向轩何志!

场面一片混乱,迟小多踉跄起身,甩出一条钩锁,卷向胡新阳的脚踝,胡新阳一绊,摔了个嘴啃泥,迟小多却已从背后冲了出来,扼着他的脖子,龙瞳射出万丈绿光。

“你这个混账…”迟小多咬牙切齿地说。

胡新阳露出诡异的笑容。

“还有,最后一个引子,当引子也到位的时候。”胡新阳伸出一手,摸了摸迟小多的脸,笑着说:“你就能亲眼看到你的惨败了,猜猜那是什么?”

突然间背后一声巨响,项诚收回巴蛇,恢复平静,侧过头,迟小多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去,两人对视一眼。

轩何志与段世星一左一右冲上前,项诚一拳捣在段世星的小腹上,段世星登时摔倒在地,紧接着项诚从玻璃碎裂的窗口逃了出去,轩何志抖开两把唐刀,追出了雪地外。

迟小多回过神,被胡新阳猛地推开,胡新阳转身就跑。

迟小多肩膀扛着段世星,吃力地把他抬起来,可达也追过来了。

“我是真的!”迟小多喊道:“那家伙跑了!你看着段世星!”

迟小多爬出窗外,轩何志已一路追踪项诚,追得没影了。

必须先抓到九尾狐,只要抓到了它,一切就迎刃而解…迟小多下意识地转身,祈祷项诚一定要撑住,不能被轩何志抓到,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只有胡新阳,才是解开一切问题的关键。

思归一声鸟鸣,朝迟小多飞来,迟小多跟随思归,朝着东边追去。

开封的旧城区里没有路灯,胡新阳化为一只白狐,在雪地里飞速奔跑。

太阳升起来了,迟小多穷追不舍,跑过一整个街区,跟着思归盘旋的方向,追向林立的破屋里,不知不觉,已接近了龙亭湖。在清明上河园外,隔着四条街之遥,是无数等待拆迁的旧楼房。

“轩何志呢?!”迟小多戴着耳机,跑得快要断气,喊道:“我追到狐妖了!让他马上过来支援!”

“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达说:“你男人下手太狠了,老段差点被他打死,我马上过来!”

迟小多一手放在背包里,紧紧地握着沙漏,眼看就要追上胡新阳的一刻,侧旁一声咆哮,冲出来了一只瘦骨嶙峋的黑色巨犬!

不好!

迟小多侧脚一个飘移,转身就逃。

“妈的!给我追!”九尾狐幻化为人,喘得不轻,转身怒吼道…

郎犬追着迟小多,朝他直冲过去,危急关头,迟小多迸发出全身的潜力,夺命狂奔,朝追来的路左转右绕,一头冲进了巷内,郎犬嘶吼着上了屋顶,沿途冲过,瓦片四射。

迟小多冲出了龙亭湖前的广场上,一伙大妈正在早起跳广场舞,音乐开得震天响,迟小多当即朝广场舞的队伍里一停,找了个地方,兜帽一拉,跟着音乐开始左跳右跳。

郎犬追出了小巷,被阳光一照,登时花了眼,一时间人又多,找不到迟小多在哪里,凤凰传奇的音乐开得震天响,吵得它心烦意乱。

“啊!”一个小女孩叫道:“妈!妈!狗狗!大狗狗!”

郎犬忙躲进巷内,免得被人发现,片刻后化身为人,又追了出来,迟小多混在广场舞的浩大队伍里,拨通可达的手机。

“增援呢!”迟小多说:“我要把你们的分数全部扣光啊!”

“你说什么?!”可达吼道:“音乐太吵了!什么玩意儿!”

迟小多回头看,见郎犬还不死心地在附近跑来跑去找人,路边的包子铺开张,郎犬被香气吸引过去,死死地盯着蒸笼,左手要去拿,右手却按着左手,努力地控制自己。

“你干什么!”包子铺的老板发现了这个怪人。

“吼——”郎犬朝他呲牙。

迟小多另一个电话来了,马上挂了可达这边,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一时想不起是谁,声音嘈杂,问:“迟小多!你在哪里?”

“龙亭湖外面!”迟小多说:“你是谁?人呢?!”

大妈们跳完一首歌,迟小多从另一个方向跑出了方阵,站在树下喘气,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背后一只手伸过来,捂着他的嘴,把他拖到房后。

迟小多正要过肩摔,对方却道:“是我!”

那是曹斌的声音,迟小多退后半步,用龙瞳看了一眼,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是真的曹斌。

“跟我来。”迟小多说:“轩何志呢?”

“追项诚,追丢了。”曹斌答道。

项诚翻过一堵墙,在一个建筑物后喘气,不住闭上眼睛,再睁开。脑海中翻腾的都是怨恨,心魔以及痛苦。

在一墙之隔的建筑外,传来导游的声音。

“这是根据北宋清明上河图一比一的比例尺仿制的…”

“开封的古代建筑,大部分已经因为黄河改道,被埋在了地底下,唯一存在的古迹,其实只有一个铁塔…”

项诚抓了把雪,胡乱塞进嘴里,耳中嗡嗡嗡地响。

“不知道!”轩何志戴着耳机,说:“跑进清明上河园就不见了!那只凤凰呢?不是来监视他的么?怎么凤凰也没了?”

“来来来。”保安朝四处找人的轩何志说:“你干什么的?把票出示一下。”

轩何志:“国家安全人员。”

“证呢?”保安问:“拿出来看看。”

轩何志转身就跑,保安马上道:“抓住他!”

轩何志朝耳机里喊道:“主任!我被查票了!”

项诚松了口气,一手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

思归在天空中盘旋,迟小多与曹斌躲在一个巷子里,朝外面张望。

“曹斌,帮我个忙。”

“你说吧。”曹斌说。

“东西一定不在胡新阳身上。”迟小多说:“我猜他们还有个据点,我看到了王雷,估计还有别的同伙。”

“我跟踪到王雷了。”曹斌说:“组织正在调动中原地区所有的驱魔师过来,准备今天捕杀他。”

“好的。”迟小多说:“那么先不管王雷,那是组织的事,我要找到胡新阳,和他的据点,并且拿到东西。”

“什么东西?”曹斌问。

迟小多犹豫片刻。

“你不是驱魔师。”迟小多说:“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曹斌答道:“行,你说吧。”

曹斌注视着迟小多,迟小多心里涌起感激之意。

“项诚的两件家传法宝。”迟小多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找大日轮和蚀月弓,但是他既然连命都豁出去了,甚至把法宝看得比我还重要,就一定有他的理由。狐妖一直控制着他,咱们还要尽快把狐妖解决掉。”

曹斌道:“还有四个小时,中午十二点,阳气最重的时候,开封就要用烈日炎光阵收妖了,你最好尽快。”

“给我点钱,我现在出去。”迟小多又看了一眼外头街上正在徘徊的郎犬,郎犬始终执着地在那里走来走去,想必是抓不到自己,根本不敢回去交差。

迟小多买了黄家包子铺的蟹黄鲜肉灌汤包,站在路边,掰开一次性包子。

郎犬瞬间就发现他了,朝他冲过来,迟小多筷子夹着包子朝郎犬一扔,郎犬一个飞扑,咬住包子,被里头的汤烫得直哆嗦,包子掉在雪地里,郎犬又心疼地捡起来,吃了。

“再来一个吗?”迟小多说。

郎犬死死地盯着迟小多的包子。

迟小多喂给他一个包子,说:“小心烫。”

郎犬既想吃又犹豫,天狗交战了一番,最后对食物的本能战胜了内心的挣扎,乖乖吃了迟小多的包子。

“我叫迟小多。”迟小多和他握手。

郎犬垂着手,伸出来。

迟小多:“打滚。”

曹斌:“…”

迟小多有点紧张,然而郎犬固执地看着迟小多手里的一袋包子,迟小多等了一会,心想可能还是没法驯服,算了,正事要紧,于是把包子全部给郎犬吃了。

郎犬打了个饱嗝,迟小多说:“你要抓我对么?带路吧。”

郎犬在前面走,时而不放心地回头看迟小多,什么话也没说,迟小多说:“你说句话啊。”

郎犬眼里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迟小多看见过流浪狗的这种眼神,以前在广州路边碰到流浪狗,他都会买点馒头面包喂一下,那种既可怜又忐忑的目光,像是想投奔他,却又被人类伤害得太多,不敢过来。

迟小多知道他不说话,心里肯定在剧烈地斗争,曹斌这个时候应该在自己的后面跟着,什么时候出手呢?不能让九尾狐控制曹斌…

郎犬带他来到了距离龙亭湖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巷里,巷内有一个独立的三层楼,迟小多正要进去,郎犬却说:“你走吧,你快走。”

那一刻,迟小多心里觉得好感动。

“你走!”郎犬把迟小多一脚踹开,曹斌戴着耳机正在打电话,汇报到一半,突然间色变,冲出来,迟小多摔在雪地里,忙朝曹斌摆手,示意他不要出来。

郎犬话也不说,冲进了小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