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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尉冲向旋转中的拿督,拿督额上第三只眼睁开,齐尉被那只眼中的光芒射中,千万缕彩色光线缠绕住它的身体。

湿婆突然一停,强大的惯性令大地轰然震响,所有的车,人都被一起摔向远方。

紧接着湿婆再次转身,反向旋转,齐尉纵声大吼,被无数丝线缠住,在空中高速旋转,离心力令他几乎吐血。

“你自己放弃的,你做什么都不行。”拿督冷笑道。

“我…还没有放弃呢。”齐尉艰难地说:“就算放弃…也不会交到…你的手里,既然已经投入印度教,又何必回…来?”

拿督冷冷道:“沧浪之龙已经答应跟随我离开!就凭你?!能做什么!”

“忘了我教你的吗?”余玦的声音在齐尉身后响起。

齐尉陡然睁大双眼,一只手掌按在他的背后,湿婆旋转的离心力为之一阻。

紧接着,齐尉双手一回扯,上前条龙射向他的身体,迸发出强光,汇聚为一条鳞片闪烁着强光的巨大磐龙,载着齐尉朝拿督冲去。

齐尉朗声大喝,一刹那已到了拿督面前,齐尉伸出食中二指,指尖迸发出强光,朝着拿督额上的第三只眼堪堪点去。

高空中卷起了一阵强大的风暴,湿婆法相与拿督分离,紧接着地面射出一道心灯的光束,直贯天际,拿督失去了所有的法力,苍狼冲来,一口咬住了他,将他拖向地面去。

青龙一声长吟,拔高,载着迟小多飞向天空。

磐龙载着齐尉飞高。

迟小多终于喘过气来,感觉自己要挂掉了。

大地上一片狼藉,齐尉单膝跪在磐龙头顶上,不住咳嗽,青龙拉近距离,两只巨大的龙形生物在空中不断靠近。

迟小多注意到,那条磐龙和化龙前的巴蛇不一样,看得出是修炼已久的蛟,有四只爪子,但没有从前巴蛇头顶凸出的角。

“齐尉!”迟小多说:“你还好吧!”

齐尉勉强点头,说:“没事!”

“没事就好!”迟小多笑道。

“我们回家睡觉去了。”青龙发出声音道:“你自己收拾战场。”

迟小多被青龙载着,转身飞走

蛟龙载着齐尉,飞向大地。

“等等。”齐尉说:“蛟…蛟仙。”

五色蛟龙在空中停住,缓慢降低,没有答齐尉的话。

“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齐尉说:“大概五岁那年,有一天晚上,我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山上,是你带我去的吗?”

“那是都庞岭之巅。”蛟龙答道:“我想让你看看,你长大以后将会守护的地方,五岭之南,是为岭南,那是你们齐家世代居住之处。”

“我以为是做了一场梦。”齐尉答道:“也从没想过是你。”

“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

蛟龙靠近地面,齐尉跃下,若有所思,蛟龙看了齐尉一眼。

一人一龙,对视片刻,齐尉还要再说,蛟龙转身,消失在空中。

三天后:

陈真把结案报告递给项诚,项诚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拿督谨修。”项诚随口念道:“马来西亚降头师,为获得齐家的请龙之力,潜伏在广州市…利用韩柔身份接近特别行动组齐尉,使用降头术影响齐尉,目地是让他辞去当家主职务…你确定要这么写?齐家家丑都要被你捅光了。”

“你看着改改吧。”陈真说:“反正是迟小多写的。”

“文笔不错。”项诚改口道:“就这么定了。”

“特别行动组还是得建起来。”陈真说:“这次打得实在太狼狈了。”

“说得对。”项诚起身道:“以后你就是组长了,和轩何志同志好好努力,组织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我不干这活。”陈真说:“你当组长,你和可达努力。”

“你当。”

“你当。”陈真坚持道。

项诚拿起衣服出门,陈真问:“上哪儿去?”

“接小多和你弟弟。”项诚漫不经心道。

病房里,韩柔醒了。

“我…”韩柔道:“齐尉?你怎么在这里?”

齐尉笑了笑,说:“好些了吗?”

“嗯。”韩柔的眉头皱了起来:“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没事就好。”齐尉说:“好好休息。”

“这是…”韩柔注意到齐尉身边坐着的迟小多。

“我弟弟。”齐尉介绍道。

“你好呀。”迟小多朝韩柔招了招手。

韩柔朝他笑了笑,说:“齐尉怎么跑来看我了?”

“听说你生病了。”齐尉解释道:“顺路过来看看,给你买了点水果。”

“这太不好意思了。”韩柔忙道。

“没关系。”齐尉说:“好好养病。”

韩柔点了点头,有点尴尬,齐尉便起身道:“我走了,有缘再会。”

齐尉和韩柔握了下手,带着迟小多离开。

傍晚,两人趴在江边的栏杆上看夕阳。

迟小多问:“拿督走了吗?”

“赔钱,道歉,遣送出境。”齐尉答道:“小时候他来我家做客,就是个熊孩子,我客客气气,他就蹬鼻子上脸的,是我不想和他计较。”

“原来是个熊孩子引发的血案吗?”迟小多哭笑不得道。

齐尉没有说话,摇摇头,笑了起来。

“你长着就是一副可以随便欺负的样子。”迟小多忍不住去捏齐尉的肩膀:“我看到也忍不住想欺负你呢。”

齐尉抓住迟小多的手,说:“别闹,你会害我被项诚杀掉的。”

迟小多哈哈大笑。

“可能他的内心,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力。”齐尉哂道:“熊孩子大多如此,看我一直不怎么理他,就怀恨在心吧。”

“那他会屈服道歉吗?”迟小多说。

“是那边的家长,特地过来道歉。”齐尉说:“马来西亚的族人有点内外交困,局面非常混乱,他们本来让拿督带着几个降头师,到齐家来请求结盟。”

“可能拿督觉得,朝堂哥请求援助是件丢脸的事,不如把蛟仙整个弄回去,来得简单方便点吧。”齐尉随口道:“他们当家主特地给我们道歉了。”

“你还会出手吗?”迟小多问。

齐尉想了想,问迟小多:“你觉得我应该出手吗?”

迟小多说:“我突然有点想去沙巴和马六甲玩呢。”

齐尉哈哈大笑,一手搭着迟小多的肩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夏天我去吉隆坡一趟。”齐尉说:“顺利的话,通知你们,大家一起过来度假?”

“带蛟仙吗?”迟小多问。

“嗯…如果他愿意的话。”齐尉说:“我是很想带他出国走走的。”

“这可太便宜拿督家了。”迟小多说。

“不便宜。”齐尉说:“高速上的清场费用,在国内捣乱的人手出勤费用,受到影响的人…韩柔的补偿费和损失费…加在一起,最后被狄淑敏老师狠狠敲了一笔,不过他家有钱,就是降头师的争斗太厉害了。马来西亚的派别太杂,很难说什么时候,就有家族覆没的危险。所以他们下手都特别狠,也不能全怪拿督。”

迟小多说:“韩柔的事…你想开了?”

齐尉打开戒指盒,看了一眼,拿出戒指,想了想,拈在手里,朝珠江中一扔,戒指在空中闪烁着弧光,落进江中,冒了个水花。

齐尉笑了起来,说:“晚上去你家吃饭。”

“走吧。”迟小多笑道。

两人刚转身,一个身影迅速无比地冲过来,边冲边脱,脱得剩下内裤,一身肌肉白皙健美,赤脚踏上栏杆,作跳水姿势,咚的一声投进了江里。

“轩何志!”齐尉朝江里喊道:“不要下去拣了!小心感冒!你求婚的时候我再送你个!”

轩何志从江里冒出头,朝岸边喊道:“没关系!我能找到的!你别管了我!回头你再送我个啊!你刚才自己说的!小多也听见了!”

岭南的春天煦暖而清新,春风盈野,漫山的花开了,花瓣飞向湖中,齐尉走到湖边,卷起裤腿,坐下,甩出鱼竿。

钓着钓着,身后传来脚步声,齐尉没有回头,那人就在他的身旁坐下,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面朝碧绿青翠的大湖。

层峦叠嶂,飞鸟掠过,湖清山秀,浑然一色。

——沧浪之龙·完——

第121章 星河如覆(一)

【哥哥,你什么时候成家?】

【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今天看见他们在说你。】

【不要管那些闲话,怎么了?他们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我只是想…如果你有个爱人,在一起互相支持,像小多和项诚那样…】【人生在世,各有各的幸福,不用去羡慕别人,羡慕不来的,何况我觉得这样就挺幸福。】陈真第一眼见到自己的弟弟,是在他十二岁那年,那一天他忙着哭去了,没有意识到这个小婴儿将伴随自己一生。

“真儿呢…真儿…”

弥留之际,母亲还在叫陈真的名字。

陈真被父亲带到病房前,母亲脸色苍白,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低声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手指轻轻地抬起来。

“这是…你弟弟。好好…照顾他。”她说完这句话后,便闭上了双眼。

“妈?”陈真的声音发着抖。

“出去出去。”

医生开始抢救,护士抱着襁褓中的陈朗转去育婴室,陈真手足无措地站在病房外,所有人忙成一团,唯独忽略了他。

他隔着温房,看了眼正在照光的弟弟。

母亲办完丧礼,陈朗出院那天,父亲有事出公差,不能回家,于是陈真下午请假,打车过来,把陈朗带回家去。

婴儿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抓住了陈真的手指头,陈真费好大劲儿才把他的手掰开。

回到家以后,抽空前来帮忙的亲戚教给陈真怎么热奶瓶,怎么换尿布,陈朗先天失聪失明,也不会哭,只会发出奇怪的叫声,要随时注意这个脆弱小生命的表现。

乱七八糟地吩咐了一通,陈真大概记住后,亲戚走了,保姆也走了。家里因为父母的职业,不能请外人来时时守着帮忙。

于是陈真冲泡了婴儿奶粉,小心地拿着给陈朗喝,喝完以后抱起来,却被吐了一头。

陈真刚要去洗澡,小陈朗又在乱动,陈真简直忙得焦头烂额,筋疲力尽。

直到深夜时,父亲陈戎回来了。

陈真趴在桌前写作业,桌旁是一张婴儿摇床,陈真写一会,便摇几下。

“吃过了?”陈戎问。

“吃过了。”陈真说。

“我问你。”陈戎又道。

陈真才想起来,说:“忘了。”

“桌上有菜,我看着他,你去吃。”陈戎说。

保姆做了饭,还放在桌上,陈真随便吃了点,看到陈戎抱着弟弟,低声哼着歌,在客厅里慢慢地晃,小陈朗趴在父亲的肩膀上,闭着双眼。

“他听不见。”陈真朝父亲说。

“他耳朵听不见。”陈戎答道:“心里听得见。”

“他眼睛是不是也看不见?”

“新生儿都是这样。”陈戎说:“别胡思乱想,耳朵的事,过段时间再去检查。”

陈真看着熟睡的弟弟,沉默不语。

北京的秋天黄叶满地,窗外一片萧瑟,从此陈真人生的任务,除了学琴,练琴,补习班,学法术之外,又多了一项——照顾弟弟。还必须把头发剪成寸头,以免被陈朗扯住。

陈戎朝陈真说:“看,你弟弟在朝你说话。”

陈真在给陈朗换尿布的时候,小陈朗的手漫无目的地挥了挥,抓住了陈真的小手指。

陈真一直以为这个小东西活不了太久,新生儿听力初筛,筛出先天耳聋,后面又发现先天失明。但它仿佛带着母亲临死前强大的,坚韧的生命力,活下来了。

陈戎想尽一切办法,却终究无法解决小陈朗先天的毛病,陈真小心地路过客厅,看到父亲在家里踱步,自言自语。

“哪怕能听见,或者是看见都好。”陈戎喃喃道:“否则怎么和外界接触呢…真儿?”

陈戎听到声响,陈真马上站到一旁,手背在身后。

“手里拿的什么?”陈戎问。

陈真摇头,陈戎说:“拿出来。”

陈真退后些许,陈戎走上前去,陈真只得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那是母亲生前穿过的一件外套。

“拿外套做什么?”陈戎说。

“弟弟不舒服。”陈真说:“一直动,还叫,睡不着。”

陈戎没有再说,陈真拿着外套走了,用它包裹着小陈朗,陈朗渐渐地睡着了。

半夜,卧室里,十二岁的陈真抱着母亲的外套,侧躺在床上,哽咽流泪。

太阳依旧升起,冬日茫茫,北京全城大雪,一片苍白。

“喂!陈真!”同学喊道:“打桌球去吧!”

“不去。”陈真一边肩膀上挎着包,说:“回家有事。”

“走吧。”

“不去。”

“你这几天干嘛了,一放学就往家里跑。”

陈真什么也没说,上了路边等着接他放学的车,回到家里,听到两个保姆小声议论。

“这小孩太可怜了…还不如没被生下来…哎…”

陈真从保姆面前走过去,保姆马上不说话了,他把书包扔到一旁,看见弟弟张着嘴,发出嘶哑的,啊啊的叫声,像只枯巢里等着被喂食的,可怜的雏鸟。

手小,脚小,嘴巴也很小,一切都这么小,陈真用手指摸了摸弟弟的牙龈,似乎长出牙齿了。

陈朗两只手抱住了哥哥的食指,安静下来。

深夜里,陈真困得要死,陈朗又开始叫了,陈真检查过尿布没有问题,也刚喂过奶,不知道在叫什么,陈真一边赶作业,一边摇陈朗的婴儿床,陈朗却叫个不停。

那叫声听起来毫无意义,只是啊——啊——的,声音很小,一阵一阵,就像幼猫的叫声一样。陈真开始以为婴儿都是这么发声的,但逐渐发现,陈朗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哭。

陈真只得抱起陈朗,到处走动,唱歌。陈朗一被抱起来,就不叫了,乖乖地趴在陈真的肩膀上。

其实让他这么叫也没什么,嗓子又不会叫哑,毕竟不是大哭大闹,也不烦。陈真心想,但是陈朗一叫,自己就坐不住。

“没有办法。”周茂国的声音在客厅里说。

陈戎长叹一声,周茂国说:“可怜了兄弟俩。”

陈真抱着弟弟,从虚掩着的门外朝内看了一眼,陈戎走过来,关上了门,陈真看看肩上趴着的弟弟。

陈真初中毕业后,进了一个离家有点远的高中,依旧重复着他家——学校的生活。

“陈真。”一个同学说:“放学去北海滑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