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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项诚看了眼,把图腾放回去:“继续睡吧。”

迟小多蜷缩在被子里,清醒了些,伸手去摸项诚的胸膛,捏他的胸肌,被项诚抓住,亲了亲嘴唇。

“不要乱摸。”项诚很小声地说:“忍得很辛苦了。”

迟小多笑了起来,项诚又道:“乖,先睡。”

“睡不着了。”迟小多动来动去,朝项诚身上爬,又伸手去揪他耳朵,项诚被迟小多弄得啼笑皆非,侧过身,把他压着,轻轻地蹭。

外面传来轻微的声响,项诚马上停下了动作。

项诚示意噤声,在呜呜的风雪里,分辨出了细微的树枝断裂声与动物的嗥叫声。

“听见了?”项诚小声问。

项诚翻身起来,飞速套上长裤,穿上羽绒,迟小多要起身跟着去,项诚却把衣服扔给他,让他快点穿上。

项诚走出一步,陈真的声音道:“山魈出去了。”

迟小多被陈真吓了一跳,取下煤油灯,朝对面铺位上看,见陈真睡在被窝里,上身穿着背心,露出白皙健硕的胳膊,搂着陈朗。陈朗依偎在他的胸膛前睡熟了,一手放在他的左胸膛上。

“我去看看。”项诚说:“你不用起来。”

迟小多提着灯推开门,狂风与暴雪迎面卷来,项诚一手搂着迟小多,护着他的头脸,躬身从树丛下冲过。

煤油灯照向树林深处,这次声音更明显了,像是什么怪物的哀嚎声。

“是山魈的声音!”迟小多说。

项诚点头示意知道了,迟小多取出符咒,贴在灯上,紧接着煤油灯离地飘起,飞向高空。

大兴安岭的树木参天而起,黑夜中仿佛一层压着一层,森林内成为飘雪的仙境,抖抖索索的雪粉分不出哪里是从天而降,哪里是树木抖落,煤油灯飞向天空,在树林间穿行,飘浮。

一个黑影迅速无比的穿过树顶,朝着声音的来处跃去。

项诚牵起迟小多的手,两人在雪地里飞速奔跑,距离那声音越来越近。

倏然间四面震动,黑影犹如浪潮一般席卷而来,迟小多喊道:“不好!快跑!”

“抱住我!”项诚道。

迟小多一把抱住了项诚,项诚转身跃向最近的一棵松树,在狂风之中攀爬而上,紧接着踩上树木的枝条,跃向不远处的第二棵树。

劲风掠过面庞,树木上又一个黑影冲过,迟小多身在半空,一脚踏上松杈,项诚搂住迟小多的腰,把他放了个仰天平躺,面前挥来一把锐利的大斧,挨着他的额发削过。

只是一秒,迟小多便看到一个没有头的人,从头顶掠过去。

紧接着项诚左手握住了迟小多的手腕,右手揪住松枝,一脚飞踹,野人怒吼,抬起手臂抵挡,当的一声巨响,项诚踹在一面铁盾上,那野人被项诚踹得飞了出去。

“就是它了!”迟小多喝道。

项诚抱着迟小多一个纵跃,沿着树木滑下地面,两人落地,煤油灯跟着他们降下,悬浮在头顶高处,散发出的光照耀了附近一小块区域。

风停了,项诚转头四顾,迟小多紧张得发抖,一手探入包里。

“跑了。”迟小多说。

话音未落,野人又从黑暗里冲来,扛着盾朝项诚一撞,项诚淬不及防被撞飞出去,迟小多大喊一声,背后冲来又一只野人。

第三只,第四只,树林里竟然出现了千军万马,朝着他们冲杀而来。

项诚摔出时转身,在树干上一踹,再次犹如箭矢一般飞来,抖开降魔杵,把冲到迟小多身后的无头野人一棍挑飞出去。

“嗬——嗬——嗬——”

野人们开始用手中斧头敲击盾牌,项诚与迟小多背靠背。

“跳!”项诚喝道。

迟小多马上转身,扒上了项诚的背,紧接着项诚朝前一扑,无声无息地化为青龙,一刹那所有的无头野人冲了上来,前赴后继地以战斧砍向青龙,青龙尾巴一扫,腾空而起,树木倒塌。

“不要喷火!”迟小多喊道。

这个时候如果喷火,引燃了山林,整个大兴安岭一烧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地面到处都是飞斧,青龙一拔高,回旋斧朝着他们飞来。

“俯冲!”迟小多喊道。

迟小多一躬身,青龙贴地冲了下去,飞盾与回旋斧四射,迟小多避开飞斧,掏出一把符咒,在空中一撒,青龙怒喝一声,口中绽放雷霆,闪电一见金属便飞速跳跃,在树林间疯狂放电,刹那间联接成了一张巨大的电网,犹如冲击波一般横扫开去。

野人被电得四处飞散,不住抽搐,青龙要咬住其中一只抓回去,背后却倏然一阵巨响。

青龙猛地一回头,只见远方的山峰高处一角崩塌,雪崩犹如海啸一般地涌来,而在雪崩与森林中央,赫然就是林场的木屋!

迟小多大吼一声,青龙顾不得再管这里的野人,转身飞速冲回,一口龙炎聚集在喉中,却恐怕引燃了林场的木屋。眼看雪崩的速度越来越快,青龙竭尽全力,撞上了上百吨崩塌的雪粉。

“咳、咳。”迟小多从雪里冒出头。

青龙翻滚着从雪地里冲了出来。

“陈真!”迟小多喊道。

青龙几下猛扫,雪粉犹如爆破一般被扫开,现出木屋的门。

青龙又一尾扫去,从雪地里扫出一样东西——越野车被扫得飞到了另一边。

项诚化身为人,与迟小多冲上前去,用肩膀撞开了木门。

里面空空荡荡,木屋垮塌近半,雪崩盖住了项诚和迟小多的铺位,而陈朗与陈真睡觉的地方完好无损,人没了。

“冲锋衣,羽绒服都不在。”项诚说:“他俩没事,一定是安全的情况下离开这里的。”

迟小多意识到床边没有衣服,也就是说陈真和陈朗是先穿好衣服,才临时走的。

“人参也不见了!”迟小多说。

捆妖绳和人参都没了。

两人又在房外绕了一圈,项诚把底朝天的越野车掀过来,迟小多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去哪里了呢?”迟小多疑惑道,掏出手机,没有信号。

项诚站在雪地中,低头戴上手套,微微眯起眼,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捆妖绳在那个方向。”项诚一指远处,说:“快,上车!”

两人上车去,项诚倒车,挂档,沿着树林旁的公路开走,绕着树林外过去,先前的无头野人已经消失了,山魈也不知去了何处,天已大亮,前面公路尽头,是一片铺着白雪的树桩。

树桩之海的另一头,则是又一片绵延的原始森林。

迟小多注意到雪地上有两道痕迹,通往森林深处,树桩旁作了个燃灯符文的记号。

地上躺着一只被砍下了脑袋的野猪,野猪的血已经结冰了。

“他用滑雪板离开的。”项诚说:“没路了,车开不进去。”

山林深处传来一声野人的吼叫,紧接着有武器敲击盾牌的声音形成了回声。

“不要上天。”迟小多说:“我怕会被发现。”

项诚想了想,拆开车前盖板,用雪简单擦了下,让迟小多坐上去,说:“我当会哈士奇,你来控制方向。”

迟小多:“好…好的。”

紧接着项诚用绳子系住那块钢板,拖着迟小多,跑进森林深处,脚下步伐越来越快,钢板到得后来,简直是飞一般的速度,迟小多不住倾身,喊道:“慢点慢点!”

项诚跃起,落在钢板上,一脚前踏,重心落在后脚,迟小多哇啊啊啊地叫,眼看几次差点撞在树上,靠着项诚左右闪避,沿着陈真留下的滑雪板痕迹,绕开了所有的树木,眼前倏然一空。

钢板载着两人,射出开阔地,咻的飞出了悬崖,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时,迟小多抖开项诚的雨伞,哗啦张开,两人朝着对面的山崖飞去。

紧接着一落地,雨伞一收,项诚握着迟小多的手,沿着陈真的雪橇痕迹飞奔而去。

“近了。”项诚道。

迟小多马上道:“小心!”

越过白雪茫茫的平原,面前是一道石桥,石桥的末端就是落雁头,居高临下望去,山峰上道路交错,到处都是野人士兵。

两人一个飘移,差点就冲到一群无头野人的中间去,项诚忙拖着迟小多,跑到一块巨岩后躲藏。

落雁头错综复杂的岩洞外:

一条红绳拖在雪地里,人参身上还绑着捆妖绳,一跳一跳地跑向其中一个洞穴入口处,扒着洞穴外沿朝里看,红绳被一只脚踩住,人参吓了一跳,叽的一声。

人参回头看,陈真作了个“嘘”的手势,人参见是熟人,便不再惊讶,小心地四处张望。

陈真提着捆妖绳,和人参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朝底下看。

一只足有三米高的无头巨人坐在岩石的王座上,声音犹如闷雷般轰隆隆响,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

陈朗坐在一旁,没有被捆,接过一只无头野人递过来的水,巨人首领示意他喝。

陈朗喝了口热水,放下,打了个手势,示意听不懂那无头巨人说的什么。

无头巨人的胸前长着两只巨大的眼睛,嘴巴则裂开了一条缝,不会说话。

陈朗朝无头巨人打手势:【为什么把我抓到了这里?】

无头巨人也朝陈朗打手势,指指自己肩上不存在的头,眨了眨胸膛上的双眼。

陈朗莫名其妙,无头巨人定神看陈朗,眼睛稍微低下,继而抬起,拣了根树枝,在地上划出几个符号,又在前面两个符号上挨个打了叉。

陈朗大概明白它的意思了,比划道:【是的,我听不见,也不能说话。】无头巨人两手指自己的胸膛。

高处,项诚抬头,看见对面悬崖上埋伏着的陈真和拖着镇妖绳的小人参。

迟小多远远地朝陈真打手势:【怎么被抓了?】

陈真:【你们离开的时候,门没关好,跑进来一只野猪,人参被野猪拱了…】陈真作了个猪拱东西的动作,迟小多马上脑补出了多灾多难的人参被一只野猪衔在嘴里跑远,两行热泪迎风飘扬的画面。

陈真:【我们去追野猪,野猪被下面的…】陈真指指悬崖下的无头野人,又作了个“砍”的动作,一手比划了个“抱起”,示意野人就把陈朗挟走了。

迟小多点点头,好奇地看底下。

第126章 星河如覆(六)

那无头巨人背对他们,露出健硕的背肌,正在和陈朗对话,两手指着自己的胸膛。

“他按自己乳头做什么?”项诚莫名其妙道。

“那是眼睛!”迟小多道:“我知道它是什么了!千万小心那家伙!”

“是什么?”项诚道。

“刑天…”迟小多眼里全是惊讶,说。

项诚朝陈真打手势,示意下面的怪物很危险,千万小心。然而项诚并没有学过手语,正确的表达是“右手拇指抵在小指上,在左手手掌上拍打几下”。

项诚的表达则是——指陈真:“你”、摆手:“不要”、指下面:“下去”。接着作了个用心灯照他们的动作,两只手朝下按,分开作发光状。

陈真:“?”

陈真带着询问的眼神,确定那个两手一起朝下按的动作。

项诚点头。

“两只手一起朝下按是‘现在发起进攻’。”迟小多说。

陈真已经转身朝下面跑了过去,项诚只得马上冲过去,迟小多说:“等等!等等啊!”

陈朗还在和那个巨人打手势。

【我不是你们。】陈朗指指耳朵,摇手:【虽然我听不见,但我们不一样。】迟小多远远看见了手语,突然一下就明白了。

刑天应该是把陈朗当做了同类!

可是陈朗和他们也长得不同啊!刑天是怎么分类的?

“陈真!”迟小多突然喊道,声音在山谷里形成了回声。

陈真和项诚被吓得够呛,项诚忙示意迟小多不要说话。

无头巨人没有任何反应,还在和陈朗比划。

【我看见、你的魂魄。】无头巨人比划:【你的、天魄里,眼睛的魄,被改变了,是怎么改变的?】陈朗有点犹豫。

无头巨人:【我想做一个头,教我。】

“它听不见!”迟小多朝对面喊道:“他们都听不见声音啊!”

“刑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于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迟小多又喊道。

有眼睛,有嘴巴,唯独没有耳朵。

陈真的声音传来,答道:“早说!”

项诚也喊道:“现在怎么办?!”

陈真说:“你不是让我下去么?”

项诚答道:“我的意思是你在上面接应!”

两人一边说一边下断崖去,避开上面巡逻的卫士。

迟小多说:“你们就在他背后说话它都不知道的!”

“嗯!”陈真探头张望,说:“小朗刚才说什么?”

迟小多道:“我看见小朗的手势了!”

陈真说:“小多你在悬崖边上等着,别过来了!我和项诚下去对付它。”

三人在刑天背后,悬崖高处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

项诚说:“把它的武器抢了,它就玩不转了!”说着扔了个石子在刑天背后,放在地上的盾牌上,当的一声。

陈真说:“知道了!”

“等等!”迟小多说:“先别动手!”

陈朗:【我不会。】

刑天:【头,我有一个,可是不能开窍。】

陈朗有点疑惑,刑天作了个“聚拢”的动作,仿佛把什么力量做成了一个头,再端起来,把那个虚拟的头安在脖子上,摆摆手,摊手,示意没办法。

迟小多惊讶至极,制止了项诚与陈真。

“我知道它想干嘛了。”迟小多说:“它的脑袋以前被砍掉了,砍头的武器,一定是连着魄一起斩断的,所以它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头。现在它又想了一个办法,但我不确定。”

迟小多站到高处,朝陈朗比划手势——【答应它。】

陈朗一瞥,马上镇定下来,朝刑天点头。

刑天起身,陈真和项诚马上伏在山崖上,避开它的视线。

刑天却没有注意到他们来了,起身,拾起盾和斧头,示意陈朗走在前面。

项诚抱着迟小多落地,陈真爬下来,人参拖着红线跑过来,迟小多朝它招手,人参却拉着迟小多的裤脚,要带他去另外一边。

“待会!”迟小多朝人参说。

刑天与陈朗从崖壁下的通路走去,沿着石阶走向高处。

“它们只能用看的。”迟小多朝项诚和陈真解释道:“闻不到咱们的气味,因为没有鼻子,也没有耳朵。”

“理论上不难对付。”陈真说。

陈朗跟在刑天身后,来到了半空中的崖壁上,平台前有一个单独辟出的法阵。那是一个连迟小多和陈朗也认不出的符文。

迟小多马上从包里掏出笔记本,记录这个法阵,说不定以后为陈真凝练中枢魄能用上。

而法阵中央,浮着一团光。

刑天张着嘴,口水滴答滴答落下,走到法阵中央,站在那团光下面,脖子里伸出了飘带状的魄力,缠绕着那团光,把它按到脖子上。

陈朗也懂了,说:【你打算重新铸造你的灵慧魄和天冲魄吗?】刑天比划了个:【是。】它指指自己的腹部,简单地作了个动作,又指胸膛,意思是:【虽然有眼睛,但是看不见,有嘴巴,但不能说话,只能“感觉”。】迟小多看到了它的正面,看见它的双眼和普通人的不一样,只有眼白,眼白中间有一个瞳仁,却没有眼黑,瞳仁是一个符号。

“它的双眼和嘴巴,是由中枢魄化出来的!”迟小多马上道:“就像你的貂一样,只能感知,看不见具体的细节!”

陈朗:【抱歉,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开窍。你、自己想办法吧。】刑天呆呆地站着,陈朗指指自己,意思是我要走了。

紧接着刑天发出一声怒吼,震得迟小多耳膜剧痛,就在陈真正将出手的瞬间,山崖间仿佛发生了什么变故。

刑天一愕,转身朝远处看去。

落雁头下的碎石洞内发生了骚乱,一只山魈抱着小山魈冲出来。

人参拖着红绳,追在山魈的背后,跳个不停,一群无头的野人追着山魈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