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样貌惑人,直白又勾人,这种样貌,天生令人无法匹敌。

“喜欢啊——”

“就是想跟他接吻,想跟他拥抱,”她的声音带了丝沉迷,像是要坠入深狱,“还有,**。”

一旁的夏枕已经呆了。

她从未接触过像易胭如此直接的女孩子。

易胭大概能猜到,夏枕估计连**是怎么做的都不知道……只大概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易胭发现她还愣着,笑,也不掩饰:“没事,反正你早晚会明白,现在你还小,不知道也没事。”

夏枕眼眸微闪,除了惊讶之外,她没有其他意思。

她眼眸微闪了闪,低眸:“哦。”

易胭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该摆出什么模样。

在外人面前,她本来就嚣张。

夏枕这种女孩子,最适合直接,易胭更是毫无顾忌。

小胖估计是饿了,在易胭脚边不满地小声叫。

易胭挠了挠它的颈下,凭着直觉道:“你喜欢你哥哥?”

“啊?”夏枕被这冷不防的一句,震得一个激灵。

易胭歪头,注视她。

“你喜欢你哥哥?”

同样的问题,夏枕今天被逮着问了四次。

下午在房间自省的时候,她就想过了。

可是,无果。

夏枕抬手抓了抓耳朵,声音闷闷。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但至少不是不喜欢。

易胭看她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挑眉。

“看来是喜欢了。”

夏枕再次被易胭震惊,倏地抬头。

在海风吹得树叶哗啦响的同时,夏枕看到了易胭好看的薄唇微微翕动。

她又说了一句话。

夏枕心里一震。

…………

易胭还要去酒吧玩,问了夏枕要不要一起玩,夏枕心里有点烦,便没有一同前往。

夏枕脑里全是易胭最后跟她说的那句话。

浑浑噩噩间,不急着回家的夏枕已经走到了喧闹繁华地带。

车水马龙,红灯酒绿。

夏枕在路边站了一会儿,看着车来车往,身边人潮拥挤。

在这一刻,夏枕心里无比清晰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有点想……

不。

是很想。

她很想哥哥。

确切来说,是从小,她每一个割裂开来的时光里,全部都是江炽。

无一例外,全是他陪伴。

生命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几乎都会想到他,几乎扎根在血液里。

而时间太长,长到她都忘了,甚至从来不曾想过,她很依赖江炽。

这种依赖,甚至超过了对父母的依赖。

夏枕突然觉得自己坏极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种依赖,从小就是江炽下的局,他渴望把她侵占,渴望她的一切。

这一切,夏枕都不知道,直到此时此刻都不知道。

夏枕站在洪流中,又想起了易胭的话。

她说:“对于你这种人,如果不喜欢,你根本就不会去想喜不喜欢这个问题。”

夏枕仰头看了下天,云雾越来越重,遮星庇月。

她从热裤兜里拿出手机,想给江炽打电话。

她不是那种不讲理无理取闹的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恃宠而骄。

知道错了,她就会道歉,她不会仗着江炽对她好,就为所欲为,等着他来主动。

夏枕拨通了江炽的电话,转了身子,想走回家见面。

听筒里传来平冷的嘟嘟声。

一声又一声。

夏枕反向走回去。

然而下一秒,夏枕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斜对面。

一切都来得巧合又毫无预兆。

流光绚烂的酒吧门口,一群少年和少女簇拥着走了进去。

夏枕看到了易胭,但除了易胭之外,她也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太耀眼了,夺目得即使是在茫茫人群中,她仍能一眼准确找到。

江炽一身疏懒,变幻的光线隐匿了他的表情。

他的身侧有一个女生离他很近,他无动无衷。

但仅仅是看到这个女生离他很近,夏枕就已经很不开心了,不管他有没有理。

夏枕终于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吃醋了。

心脏就像被泡进了冰水里,又酸又胀。

夏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耳边的电话还在呼叫。

在一群人身影快没入大门的时候,夏枕不再看了,转身。

电话挂断传来忙音的最后一刻,那边的江炽像是有感应一般。

目光跨越人群,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已经转身的夏枕身上。

第28章

树荫底下宛如浓墨,与黑夜融为一体。

江炽背倚在树干上,黑眸隐匿在阴影里。

草丛虫鸣窸窣,蝉鸣喧闹又孤独,手机嗡嗡声传来。

江炽一手伸兜里掏出手机,滑开屏幕放到了耳边。

那边的陆南渡明显咬着根烟说话:“怎么连个大门都没进?回头就不见了,跑哪儿了?”

江炽抬眸瞥了眼夏枕的房间。

灯亮着。

“没。”

“还过来么?”陆南渡问。

江炽想起方才在酒吧前夏枕最后转身的那个背影,垂了下眸。

“不了。”

“诶?”陆南渡啧了一声,“可惜了啊,今晚又有小姑娘上赶着跟你告白呢,你确定不来?”

“滚。”江炽从树干上直起身子,“不去。”

“不过我是真好奇你去哪儿?一声不吭就走了。”陆南渡在那边继续说。

江炽不想多说,从树影底下走出来。

“先挂了。”

江炽挂了电话,重新将手机揣回兜里,再次掀眸看了眼夏枕的房间。

刚才一眼就认出她背影,一想到这大晚上的,江炽什么这几天冷着她让她好好想想的硬气都没了。

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一路跟在后头,一直到她安全回家。

这小姑娘就是他的命,被人骗走了,他命就没了。

以退为进,这是江炽给她下的坑,是时候让她自己去想想了。

江炽目光从夏枕的窗台收回来,转身晃悠悠走了。

夏枕回来洗了个澡,出浴室的时候拿着毛巾擦头发。

回房间的时候书桌上的手机亮了亮。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是一起跟她参加奥赛的那个留着马尾辫的女生。

上次在高中部上课的时候,这位女生跟夏枕交换了手机号码,说是下个星期一起去考试的时候方便联系。

女生跟夏枕发了消息,这个女生虽比夏枕低了一个年级,但年纪跟夏枕一样大,更何况夏枕长得嫩,这女生从认识夏枕以来没叫过学姐,都是夏枕夏枕的叫。

[夏枕,我们去考试的那个地方,我刚才找了下附近的吃的,有家口碑超好的店!心动!我们一起去吧,考完试就过去。]

夏枕也是个吃货,当即就应了下来。

壁灯蕴出暖光,夏枕头发要干不干,略干翘起来的几根头发丝儿被照得暖暖的。

房间外隐隐传来客厅的电视声,天气预报播报员字正腔圆。

夏枕没去仔细听。

她刚回来,屋里没开空调,空气有点闷。夏枕从椅子上站起来,出了客厅,想到阳台吹吹风。

客厅夏父和夏母开着电视,但没去看它,两个人在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夏枕走到阳台那边,拉开移门,走了出去,隐隐还能听到海浪声。

楼下路灯矗立,被照亮的地方亮如白昼,不被照亮的地方堕入黑暗共沉沦。

夏枕余光忽地捕捉到一个轮廓熟悉的身影,她倏地转过头去。

黑暗与白灯相接,什么都没有。

几秒后,夏枕才慢慢眨了下眼,后知后觉:“哦。”

紧接着尾音像一条软了下去的小尾巴:“看错了。”

周末江炽和林希芋他们又是一头扎在网吧里。

键盘在修长骨感的十指下噼里啪啦,这几天江炽有事儿,忙到一般是半夜回家洗澡,白天在网吧。

一群少年,因为黑客编程,聚集起来的一腔热血。

外头天幕乌云滚滚,仿若气势汹汹的千军万马,乌烟瘴气,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上,渐渐积成水流。

半个小时后,江炽停止了敲打键盘,懒懒散散靠在电脑椅里,摘下了耳机随意挂在脖颈上。

耳机一离耳朵,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便挤进耳朵里。

他转了转手腕,随意问了声。

“下雨了?”

身旁的林希芋没戴耳机,嘴里还咬着口香糖,嘴巴一嚼一嚼的。

“对啊,这都下了一个多小时了,早上天气就不大对劲了。”

网吧外闷雷轰隆,江炽也没去注意,继续看回电脑屏幕。

旁边有人接着林希芋的话道:“其实天气预报是说明天天气才不对劲的,但这台风太快了,变了个路线直接刮到这边来了,估计这会儿快登陆了。”

江炽左手扶在右手腕,正转动筋骨的动作一顿。

这几天几人都扎在网吧里,根本没去关注别的事儿,林希芋后知后觉,惊讶地问旁边跟他隔了一个座位的男生。

“这次台风大不大?”

“卧槽超大好吗。”男生语气里带了丝兴奋,“明天估计停课,不用上学了。”

林希芋喊了声:“爽!台风天的放假福利!”

隔壁沈辰轻扇了下林希芋的脑袋:“小心给你刮到海里,别太高兴。”

林希芋不甚在意:“那你抓住我呗。”

台风。

江炽不动声色瞥了眼显示器右下角,下一秒,眉心骤紧。

今天是夏枕参加奥赛的日子,江炽周末太忙了,且两个人没说话,他居然给忘到脑后了。

“操。”

江炽心中躁意顿起,摘下耳机往桌上一扔,跑了出去。

后头的林希芋不明所以,一脸懵:“炽哥你干嘛去?外面下雨呢!”

“台风已经登陆我市,请大家关好门窗,及时回家,不要在外逗留。风力强大,请各位市民注意……”

电线杆上的广播正播报着安全事项,播报员声音被大雨冲刷得破碎,语不成句。

大风呼啸,雨柱倾斜,树冠被吹得摇晃,粗壮的树干仿若风烛残年的老人。

仿佛整个世界都快要被毁灭一般,风势大得屋顶仿佛都要被掀开,雨水已经漫过脚踝。

女生拉着夏枕一脸闷愁地坐在酒店里。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这刚来还没考试就遇上台风,奥赛取消了。”

今天早上一众人坐着校车来参加奥赛,刚到地点,就刮了台风,随之下午的奥赛被通知取消。

但现在这路上处处都是险情,他们也回不去了,跟来的老师给他们安排了酒店先住下。

夏枕的手被女生握在手里,努力控制住微微发抖的手,不让面前的人发现她的异常。

雷声贯入夏枕的耳膜,夏枕身体微微发颤。

这家酒店是临时入住的,没有提供食物,扎马尾的女生见外头雨势越来越大,想下楼赶紧去屯点粮食。

“夏枕,你要一起下去买吃的吗?”女生问夏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