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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汐把陆南渡带学校附近的店吃早餐。

这个点吃早餐的人还是很多,很多第二节才有课的同学没在食堂吃早饭,都出来了。

陆南渡和江汐在墙角一张桌子上吃早餐。

江汐虽然早上不吃东西,刚才有人拿给她面包她也不吃,还说吃了胃难受,但其实她就是双标,对方不是她的朋友或者喜欢的人,她不会给好脸色,反之就不一样了。

江汐吸溜了口面条后,想起来这节课还有课,拿过桌上手机给学习委员发了条微信请假。

对面陆南渡见江汐拿手机发消息,试探性问了句。

“你还要去上课吗?”

江汐火气已经消了不少了,道:“请假了,早上我只有一节课,老师点名的话让学委帮我请个假,后面再补请假条。”

江汐一句话把所有陆南渡能问的都回答完了,一瞬间他也没话。

“哦。”

江汐见他这样,倒是没忍住笑了。

陆南渡一看她笑,眼睛瞬间明朗。

“你不生气了吗?”

江汐慢条斯理夹起一筷子面条,抬眸看他一眼:“谁说我不生气了?”

江汐这态度已经说明她不是很生气了,陆南渡主动服软,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没有怀疑你,我就是……”他停了一瞬,“见不得你跟任何人好,除了我。就算他跟你只是朋友,我也会生气。”

是了,刚才路上陆南渡问她那个人只是同学?他言下之意是那个人跟江汐是朋友,但江汐会错意了,以为他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关系。

江汐不矫情,也不抓着这点虐陆南渡,澄清:“不是朋友,单纯同学关系。”

陆南渡高兴了,误会一说清,他又肆无忌惮起来了,筷子一伸,夹了江汐碗里一块肉。

江汐:“诶你这人什么毛病,老跟我抢吃的!”

陆南渡迅速将肉往嘴里一塞,把自己的碗朝江汐那边推过去。

“我的都给你,你的一块肉换我的整碗肉。”

江汐被他逗笑:“别闹了,吃饭。”

说着吃了口面后才想起来问他:“你早上刚到的?”

“嗯。”

江汐抬眼皮看他:“昨晚半夜过来的?”

陆南渡就巴不得江汐多疼他一点,诚实点头。

“昨晚跟你打完电话。”

打完电话后,陆南渡还是想江汐想得不行。

“我还回来没两个星期呢。”江汐说。

陆南渡听江汐这话,眼角像往常一样,委屈就耷拉了下来。

“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江汐和陆南渡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其实也渐渐知道陆南渡性格,他霸道,顽劣。

那时候的她以为陆南渡只对她不一样,她在陆南渡那里,是独一无二的,他会跟她撒娇,总黏着她,会对她服软。

后来的许多个日夜,江汐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这些对于那时候一头扎进这段感情的她来说,都是未知,且对于当时那么信任他的自己,说什么,也都不会信后来那些事。

对面的陆南渡眼角还软趴趴耷拉着,埋怨江汐不想他。

江汐乐得不行,筷子夹了块肉伸手递到他嘴边:“想呢。”

陆南渡也挺好哄,张嘴,肉吃进去了,还咬住江汐的筷子。

江汐抽都抽不回:“你幼不幼稚。”

陆南渡胡话一大堆:“我亲不到嘴,还不能间接亲吻了?”

江汐伸手给了他个爆栗:“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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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江汐学校的陆南渡尝到了甜头,在那里待了两天,江汐那两晚没回宿舍,两个人睡酒店,前一晚两人床上滚了一晚上,第二个晚上陆南渡忍了很久才没让江汐太累。

那一次后陆南渡一想江汐就经常想往她那边跑。

有时候上课想她了,上分钟还在跟她聊天,下一分钟就买好机票,做什么事都很肆意妄为。

江汐回家少,反倒是陆南渡去她的城市多。

一开始陆南渡去的频繁,江汐被他气到了,说他荒废学业,都不为自己想想。

陆南渡说反正家里人都不管他。

气得江汐都不让他过来,后来陆南渡答应江汐好好学习,来找她的次数才少了点。

四个月,眨眼也就过去了。

江汐学校放寒假比省里其他高校早一点,回去的时候屿城的高中生都还在上课。

陆南渡从一个月前就一直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江汐一直支支吾吾没有告诉他,除了不想让他旷课出来以外,还想给他个惊喜。

那天从离开机场,江汐拦了辆出租车就回家了,打算等下午陆南渡放学给他打电话。

江汐回家安置好行李,到隔壁夏家找夏姨聊了会儿天,夏姨昨天就知道江汐今天回来,早就做好了一大堆甜点等江汐,夏姨是个比较开明的长辈,什么都跟江汐聊得来,也很支持江汐画画这件事。

江汐跟夏姨闲聊了很久,聊够了才从家里出来。

总是陆南渡去找她,这一次江汐也想去找陆南渡,回高中给他个惊喜。

陆南渡上高二,这个点还没下课,江汐提前出发。

还没进学校,就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读书声,各个班级的读书声掺杂在一起,听不甚分明。

屿城二中位于城区,校外马路交通繁忙,店铺林立。

天气很冷,江汐头埋进围巾里,手插兜里,低头拿脚碾地上的小石子。

她寻思要不要进去,现在进去了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去,她以前上课的教室早就坐满学妹学弟了。

正想着,几个书包忽然跃过江汐背面围墙抛出来,陆续砸在地面发出扑咚声。

江汐被吓了一跳,围墙里紧跟着传来少年们压低声线的吵嚷声。

江汐一愣,侧回过头,就见几个人影踩上学校栏杆爬上围墙。

这一看,江汐怔住了。

第一个踩上围墙的,就是陆南渡。

两人也很久没见面了,他寸头比上次见面更短了些,两手正撑在墙上,长腿一跨蹲在墙上,手肘懒懒散散搭在膝盖上,正悠闲地朝着墙内的人说话。

江汐站的这个位置有根柱子挡住,围墙上的人根本看不到她。

江汐看见陆南渡笑,她从没见他在自己面前这样笑,坏坏的,痞气尽显。

陆南渡三两下就从墙上下来。

江汐看见里面陆续有人爬出来。

“操,爬这墙老子裤.裆都要裂了。”有人骂骂咧咧。

陆南渡笑了声:“要不你再滚进去?”

“别吧,哥,再进去这也太蛋疼了,还有可能被主任抓去砍头。”

一帮人哈哈大笑。

江汐目光落在站中间的陆南渡身上,也不知道这刻为什么挪不开脚步,在这大冬天里,看到陆南渡没有料想中的欣喜,反而被一股奇怪的陌生占据心头。

江汐还没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就听侧边的男生道:“那几个女生都没胆不敢旷课,走吧我们先喝酒去,待会放学她们就过来了。”

陆南渡弯身,长手一荡,捞起地上自己的书包甩肩上。

“走吧。”

一群人转身,走在人行道上。

江汐看着远去的背影,唇张了张,最后才喊出声。

“陆南渡。”

声音不大,在冷天里站久了声音有点哑。

前面所有人脚步一顿,回头,陆南渡也回头。

这时,江汐听见一个男生道。

“卧槽!你他妈真把学姐搞到手了啊。”

第85章 番外10,玩玩而已

“卧槽!你他妈真把学姐搞到手了啊。”

马路上车流繁忙, 喇叭声此起彼伏, 江汐却觉得这个世界寂静无比。

几米开外的陆南渡踢了旁边的男生一脚:“闭嘴。”

“你们这帮兔崽子!都给我滚进来!这还是上课期间,爬围墙是吧?!你们要是不进来都等着记过!滚进来!”

学校围墙内教导主任突然出声,指着外面这几个穿着二中校服的学生破口大骂。

外面这几个学生都是惹事惯了的,虽是怵教导主任, 但也不会听话,一个个熟练地捡起书包跑了。

陆南渡与群人反向,朝江汐跑过来, 拉起她就跑。

江汐任由他拉着自己跑, 冷风呼呼,直贯入围巾里,江汐呼吸有点不畅。

两个人一路跑,学校人行道,人行横道, 小巷, 最后停在了小路转角。

陆南渡停下,手还紧紧牵着江汐。

他只是胸口微微起伏,而江汐却是累得气喘吁吁。

陆南渡低头看她一眼,脸都憋得通红,抬起一边手拨低她的围巾, 露出一张小脸。

“待会憋坏了。”

江汐吸入口就是刺骨的冷空气,又冷又湿。

跑了这一通,江汐还是没忘记刚才陆南渡要去喝酒的事。

刚才有一刹那,她有点恍惚, 面前那个陌生的陆南渡是不是才是真正的他,自己认识的那个可爱的陆南渡,只是自己这么久以来做的一场梦。

手还被陆南渡抓着,江汐手腕轻轻一翻,手从陆南渡手里挣脱出来。

“你去喝酒吧。”

不仅有男生,还有一大帮女生。

江汐盯着陆南渡看,试图从他脸上窥出一丝片刻前陌生的样子。

然而,陆南渡还是以前那个她认识的陆南渡,无辜又会讨她心软。

“姐姐,我不喝了。”

还是她的陆南渡。

这空气吸得江汐浑身发冷,她重新拎起围巾围住鼻子:“别跟着我,自己玩去。”

陆南渡立马拉着江汐手腕:“你生气了吗?”

“嗯,”江汐倒是不掩饰,“所以你别来烦我。”

陆南渡就喜欢黏着江汐,怎么可能不烦她。

他从江汐背后把她圈了个严严实实。

“你别生气,我以后都不喝酒了。”

陆南渡除了上次骗江汐吸烟,后面倒是很少在江汐面前吸烟了,知道她不喜欢,也就没抽了。

都不用江汐说,自觉藏烟。

江汐知道他既然这么说,就有可能真的不喝酒了。

江汐闭了闭眼睛,脑子里并没有因为陆南渡的话清静下来,很乱。

今天的心情起起伏伏,刚才陆南渡的同学那句话,其实她听到了。

但她不太敢深想,当初她用了多大勇气走向陆南渡,跟陆南渡在一起,现在就有多怯懦去探究那些让她摸不清的东西。

江汐本来不是疑心多的人,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又在陆南渡学校遇到那些事。

不过,自己想想那句话,其实也没什么怪的。

那段时间陆南渡追她,陆南渡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他们两个在一起后,陆南渡那些朋友也是知道的。

陆南渡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口:“刚才那同学,是我同学的同学。”

“上学期跟他玩得少,他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的确是这样,陆南渡跟江汐在一起这事,从来没有瞒着身边的人。

江汐:“哦。”

心里松了口气。

陆南渡在后头,俯身吻了吻她的发顶:“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汐:“下午。”

“你是来学校接我的吗?”

江汐叹了口气,回身,钻进陆南渡的怀里。

“是啊。”

缴械投降,每一次,只要碰上的是陆南渡,她的下场永远都是丢盔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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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只泛起个浪尖,就平息了。

谁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

这寒假跟往常的假期无异,陆南渡还是天天黏着江汐,寸步不离,都不出去混了。

那天陆南渡溜来江汐家,江汐正画稿,画太久了没理他他就捣蛋,把江汐一把拉到床上压住她。

“快亲我一口,我快死了。”

江汐一巴掌呼到他后脑勺上:“说什么鬼话呢。”

她脚踢了踢陆南渡:“起开,我还得画稿呢。”

“就不能拖一会儿吗?”陆南渡低下头蹭蹭江汐,“晚一点画,现在先陪我。”

“年轻人,拖延症是一种病,”江汐说着又敲了下陆南渡的脑袋,“说的就是你,好的不教尽教我些坏的。”

陆南渡:“我又没拖延症,作业我都是干脆不写,还拖什么拖啊。”

“你还有理了。”江汐拧了下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