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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那个临危只顾自己逃跑的李常智来说,钟巧慧有资格骄傲。

“她,跑到隔壁的澡堂,一直躲在那里不出来。等到警察来了,才走出来。连打个报警电话都不敢,却敢自己一个人跑——”在钟巧慧的语气里,无疑,对于李常智这种懦夫不仅仅是懦夫而且没有脑袋,真是欠骂。

李常智貌似愧对他们,都不敢出来见人。

可以想见,之前钟巧慧看到李常智的时候,先骂了一顿了。

陈家铭的车没有到派出所,是先赶着去医院看傅玉博了。

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傅玉博的情况非常危险。当地医院下了病危病重,这边的医生不敢给傅玉博开刀。但是,不开刀的话,傅玉博的这条命能不能救回来更渺茫。

可能考虑到了如果自己公司的人死了,对自己的仕途影响会难以想象。陈家铭是很怕傅玉博会死,因此动用了力量,直接打电话到了长达投资的医院明新,联系了那里的医生想办法。

明新医院的院长肯定想帮陈家铭这个人情,因此有了接下来的急速转院。

陈家铭联系了当地飞机场的小型客机,包了一架,打算立即送傅玉博到明新去。

顾暖他们这时从派出所出来了,赶着去看要被送走的傅玉博。

傅玉博的神智尚属于清醒,看见他们来的时候,突然把手抬了一下。

所有人因此看向了顾暖。

顾暖没有迟疑走了上去握住他的手。哪里知道,傅玉博抓住她的手之后明显不愿意放开了。

护送病人的医生就此说:“要不,让她陪着病人。”

是谁都感觉到病人对于顾暖的依赖性。

对此陈家铭略显吃惊,是和其他人一样之前都没有想过傅玉博和顾暖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现在一切以保重伤者的命为第一,既然医生都这样说了,陈家铭点头允许了顾暖一个人破例登机,先陪傅玉博坐飞机回去。

小柳别提多羡慕的眼光一直看着可以先走的顾暖。

在这里受到这么一场到死亡边缘的惊吓以后,是谁都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赶着回家。

顾暖知道,傅玉博不过是想借机拉着她一起先回去,大概是想感激她吧,毕竟她在他最危险的时候为了他做的最多。

上了飞机,三个小时运送病人的飞行旅程之后,在半夜三点钟抵达了机场。

明新的救护车一直在机场等着患者了。

顾暖继续陪傅玉博到了明新医院。一路上,她的脑子都没有想到其它,只知道傅玉博会不会死,全看今晚上了。

到了明新以后,顾暖看见了来接诊的医生,即准备给傅玉博做手术的医生。

苏逸德在看见她的时候,同样是有些吃惊的样子。

顾暖想,苏逸夏这个哥哥之前没有见过几次面,居然都能记得她顾暖?

对此顾暖是不知道,苏逸德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原因都是因为之前见到了她顾暖和一个看似萧公子的男人出入医院的缘故。

病人的情况已经不容耽搁,苏逸德很显然是想趁此立大功,不敢耽误,马上叫人把伤者推进了准备好的手术室。

顾暖就此坐在手术室门口等待消息。

时间是一分一秒的过去。

手术大概是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手术室的门开开关关,出入的人员明显多了些。顾暖可以感觉到一种不妙的气息从手术室里透露了出来。

说起来,早就从苏逸夏那张牢骚的口里知道,苏逸德的医术真的不怎样。

那边一般医院都做不了不敢做的的手术,以苏逸德的水平,真能救得了傅玉博吗?

顾暖的心头很是担忧了起来。她的双手交叉,是想是不是该这时候打个电话给家里那位,让唐思礼出马。

虽然,她对唐思礼的印象也不是很好,可终究看起来,似乎是唐思礼的医术要比苏逸德的高。

事实证明她这个顾虑是对的,只见走廊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这个人影让护士顿时叫出了声音问:“欧医生,你怎么来了?”

【77】相似的脸姐姐弟弟?

走廊里走来的年轻人,看起来十分的年轻,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年纪。

医院天花板过白的白织灯光打在他身上的白大褂上,仿佛给他身上罩了一层冰冷的光芒,同时把他那张姣好的五官衬托到宛如玉雕似的,美丽而冰凉,犹如一个玉美人。

小护士看见对方走来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兴奋,喊道:“欧医生,你今晚值班吗?”

“不。我跟的是唐教授,今晚苏医生值班。”欧亚楠说。

他的一只手随意地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另一只手放在手术室员工进入的侧门门板上,要不是这小护士突然挡在了这里,他是准备推门进去的了。

不过,似乎好在这个小护士挡在这,或许是故意帮他挡在这的,分明是很喜欢他的,才暗地里提醒他。

“对。所以——”护士说,很显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挤着眼角,“唐教授确实很辛苦呢,每次苏医生处理不了的病人——是院长打电话让唐教授回来的吗?”

对于对方这话,欧亚楠不仅仅是表达赞成而已,是眼神里闪过了一抹冷冽,暗藏的某种嘲讽随之大概由于年轻的缘故表露了出来:“唐教授日理万机的,白天除了做手术,还需要开会讲课,每天的日程都安排得满满的。唐教授是不太想回来的,只是院长的热情难却。”

护士很懂他这话意思,说:“唐教授刚升上副教授而已,但是医院里很多人已经在推荐唐教授当外科主任了。”

欧亚楠对此只是高深莫测地抿了下嘴角,道:“这话你不能让苏医生听见了。”

“是——”护士更是领悟到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一边笑一边说,“实际上,我们都猜测,苏医生对唐教授是爱恨交加。欧医生你是不知道,之前唐教授值班的时候,苏医生都不回家,在外面偷偷看着唐教授的办公室——”

欧亚楠眯了下眼角,很显然,差点儿被小护士这话逗乐了。

在他要把门再一推时,对方终于小声提醒他说:“欧医生,我知道你是想在唐教授过来前早点为教授做好准备。但是,里头情况不太好。苏医生已经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怕只要唐教授能镇得住场子。你进去的话,苏医生会看着你——”

“是认为我只是住院医生好欺负,我知道。”欧亚楠冷冷地说,“实际上,教授有吩咐过我,说让我先换好衣服,等他来了,再进手术室。”

小护士很明显怕伤了他的自尊心,说:“欧医生,你是唐教授收的唯一的徒弟,谁不知道,唐教授是天才,收徒格外严格。我觉得你,不,不止是我,很多人都觉得,过两年,你都有可能超越苏医生了——”

对此,欧亚楠看来是和他的老师唐思礼一样不买账这话,直接说:“不要拿我和苏医生比。”

苏逸德根本不值得他比!

对方听了他无比自负的口气后,却只是用益发崇仰的目光望着他那张白皙英俊的脸。

走廊里安静到,似乎只有他们两个站在手术门口说话,以至于唐思礼出现的时候,一时的注意力,也仅是在他们两人身上。

“教授。”欧亚楠见到自己的老师,立马肃起一张非常严肃专谨的脸。

“你来了。”唐思礼是刚从自己办公室穿上白大褂过来,一边走到这儿时,修长灵巧的手指头在慢慢整理一边没有穿整齐的袖管。是医生,多少都有些过于讲究的怪癖。唐思礼一样。

与其他医生最明显的区别,要算是唐思礼素来慢悠悠的调子了,充斥的是一种比他身上白大褂更冷漠的气息。

或许他从不骂人,但是很显然,小护士在看到他来了之后,之前兴奋得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嘴巴,顿时变成了哑子,好像是从来都不会开口说话的一个人。

欧亚楠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这位老师,不需要说话,一样可以发出可怕的威慑力。

手指慢慢抚平了袖管上的皱褶,唐思礼不紧不慢地开声:“准备进去吧——”

能看得出来,他并不着急,一点都不。哪怕手术室里头的人员看起来非常的焦急和忙乱,里面病人的病情相当危急,在生命的垂死关头。

可就是在这个时刻,唐思礼忽然一转身。

欧亚楠和护士,同样因为他这个突然改变的动作惊了一下,顺着他忽然皱紧的眉头和眸光望过去,结果看见了原来在他们对面的一张提供给病人家属等候的板凳上,一直有个人坐在那儿。

是个年轻的女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是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使得四周的人,几乎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欧亚楠的目光落到那女人的脸上和身上手上以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老师会皱起眉头了。这是因为这女人的衣服上手上都沾满了大块的血迹。

小护士低呼一声,貌似一样在这时候才发现这一点。

欧亚楠在唐思礼向那女人走过去时,问护士:“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她好像是手术室里面的伤者来的。当时好像没有听说她受伤——”护士惊讶地说,意图撇清自己的责任。

唐思礼这时是站在了坐在板凳上的女人面前,微低腰,看着女人的脸,嘴唇张开的时候像是略微迟疑了下,接着开口叫了对方的名字:“顾小姐,你还好吗?”

顾暖似乎是因为他的声音,方才从哪里收回了魂魄一样,抬起眼时对上了唐思礼的眼睛。

唐思礼的目光一直在打量她身上的一切。这个外科教授的眼神,一直都是这样的,带着某种专业的专注。

“怎么了?”顾暖似乎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对他这个疑问的眼神抱了一丝奇怪。

“你脸色看起来挺苍白的——”唐思礼慢慢的,像是咬文嚼字地对她说。固然以他专业的判断,初步可以推测她身上衣服的那些血应该大部分不属于她本人的。

但是,一开始突然间发现她在这里坐着的时候,确实把他吓了一跳。

不说他之前并没有从萧夜白那里得到过任何信息说她会来医院,光是他突然刚才看见她那张脸的时候,她的脸色白得仿佛是一张纸,再配上满衣服的血,让身为医生的他都不禁一瞬间心跳加速,心惊肉跳。

老实说,她白得吓人的脸色,和死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差别了。

听见唐思礼这话,顾暖抬起手,慢慢的,摸了下自己的脸,好像茫然地说:“是吗?”

在这个时候,手术室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在看见唐思礼的时候,几乎是像抱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冲过来,对着唐思礼说:“唐教授,病人好像快DIC了,苏医生一直止不住血,请你赶紧进去——”

顾暖肯定是因为这突然插进来的这个医生的这句话,猛然拉回了自己的理智和神志,于是对着他人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目光坚定地对向唐思礼:“唐教授,现在手术室里的人是我的同事,请您救回他的命!”

唐思礼的表情,好像还是对于躺在手术室里的傅玉博是死是活没有什么感觉,却好像更在意她此时脸色的样子,重复地问她:“你确定你还好吗,顾小姐?”

第二声顾小姐,显然是提醒了顾暖。

眼前的这个外科医生,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医生,或许唐思礼的医术超乎常人的精湛,但是,在他心里面,肯定更看重的是她老公的钱。

想想,他都突然不叫她萧太太了,改了招呼,肯定是顾虑到这里的场合不适合。倘若只是一个纯粹治病救人的医生,哪有在这种不是涉及到医学上的细节上都如此的谨慎小心。

顾暖的眸色瞬然变得更为冷静:“这些血不是我的,唐教授。”

“好吧。”唐思礼俨然收到了她传来的一种类似警告的气息,不过他始终的老板是萧夜白,转头,他对后面的护士说,“你带顾小姐到我的办公室,给她清理下她身上的血迹。我做完手术会过去看她。”

小护士连忙点头。

顾暖琢磨了下以后,决定跟小护士走,以免在这里继续分心唐思礼救她的师哥傅玉博。因为已经很明显了,唐思礼甚至情愿不去救她的师兄,都只想讨好她的老公。

护士领着她向唐思礼的教授个人专属的办公室走去。顾暖走了一段路以后,终于听见了唐思礼推开了手术室大门进去的声音。

被护士领着来到唐思礼的办公室,是上次她来过的那间房,四周挂满了白色。之前不觉得怎样,此刻顾暖却骤然感到一阵寒意袭身。

顾暖忍了忍,只等那护士离开了去搬她找件衣服以及干净的毛巾过来给她擦洗,她挨着室内的一把交椅坐了下来,背部靠在洁白的墙壁上。

头顶上的白织灯,那样的白,和那人身上穿的白大褂一样,冷得吓人。

她怎么都想不到,想不到,会在今天,这么巧,毫无防备的,给她看见那样一张脸。

没人在,一放松,情绪和回忆涌进了脑子里,顾暖几乎是浑浑噩噩的了,眼前不断重现着那张脸,那神似的眉毛眼睛和五官,让她分不清真假,更分不清是梦境或是现实。

只因太像了,太像了!

她根本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眼睛,因为自小,弟弟顾笙和她是一起长大的。她大他两岁。

顾笙今年是二十五岁,她二十七岁。

从小一块长大的姐弟,由于顾笙是男孩子,骨架比女孩子大,到了七岁的时候,顾笙和九岁的她已经一样的高。两人一块走出去的时候,甚至有人怀疑他们俩是双胞胎。

当然不是,顾笙的眉毛眼睛,比起她的更漂亮一些,据说是因为顾笙长得偏像顾妈那边的娘家人,她顾暖则长得偏像顾爸顾家这边的人。

伴随两人年纪的增长,这种区别越来越明显。

顾笙的眉毛,是像竹叶一样的长,偏走冷峭。

她顾暖的眉是眉儿弯弯,略显山水一般的清秀。

顾笙的眼睛,她最记得,是宛如一滴水墨落在水潭中的感觉,又黑又浓,但是水汪汪的,犹如墨宝美人似的。

当年他们姐弟俩上小学的时候,对她顾暖有兴趣的男孩子屈指可数,可缠着顾笙的女孩子绝对是一大车。

要知道,当初可是在小县城里的呢。可谁家都知道他们顾家的男孩子长得好,长得漂亮,是顾家的心尖宝贝儿。不止如此,是连城市里的千金小姐儿一来到县城里,看到顾笙的一刻,都不由地眼睛发亮发直。

那么多的女孩子喜欢顾笙,但是,顾笙很有脾气,哪个都不爱。

对,只因为他们是姐弟,自小一块长大,骨子里流着血液关系。不然的话,连点亲都沾不上的话,顾暖都不认为顾笙真能回头看她一眼。

她弟弟顾笙和她一样出身贫穷,可就是有这么一股子的傲气。

从这点上看的话,那个叫欧亚楠的年轻人,浑身充斥的那种冰凉,和她弟弟顾笙倒是如出一辙的怪脾气。

问题是,他如今看着她的目光,和以前他看着那些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是那样的冰寒入骨。

以前,他都不是这样看着她的眼神,那是因为她是他的亲姐姐。

他总是会私底下一反在其他人面前故作冰冷的常态,跟在她后面对着她撒娇,让她给他煮面条,让她喂他吃大白兔的牛奶糖。

从很小的时候,一直,一直都是这样子的。没有变过。

在他那年突然病的时候,病得很厉害的时候,连顾爸顾妈走到病床边他都分不清是谁的时候,

唯独看着她时,非常清楚地吐出一声:姐——

不要离开我——

他最后一刻握住她的手的感觉,她到如今都记忆犹新,不止如此,是深深刻在自己的心脏里骨头里了。

每次回想到那时候,她是心如刀割,却是哭不出来,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他们家没有钱了,四处借钱都借不到钱了,因为没有人认为以顾爸顾妈的能力能偿还这笔天价的医药费。

医院的医生劝他们,把病人抬回家吧。

抬回家意味着,她弟弟就要死了,死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本该救死扶伤的医生能这样冷酷地说出这样的话。

医生说他也没有办法,自己只有那点工资,完全没有办法帮他们垫付这么昂贵的医药费。再说治下去,以本地的医疗条件也救不了这条命,所有钱都得打水漂。

这样说,她是更不明白了,难道,救亲人的命,救她弟弟的命,心里还得盘算着划算不划算!

钱,万恶之源。

幼小的她,在那一刻,尝到了什么叫做没钱的真正的滋味,那就是哪一天痛失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眼睁睁看着最心爱的人离开你而去,而你还要在这个万恶的世界里苟且残存地活着。

后来,当她弟弟说要吃牛奶糖,她跑出去给他买时,再回来的时候,只能再听见的只有自己爸妈这样对她说:顾笙死了——

其实,到现在她都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可是,死要见尸的念头一直始终固执地刻在她心里面。

不管顾爸顾妈说什么,她只知道,她见不到自己弟弟死的那个尸体,她怎么都不会相信会是这个结果。只记得,顾笙最后一刻都对她说了,说是等她把糖买回来给他吃。

也不知道是阴差阳错还是怎的,那天她呆在顾笙离开的医院没有走,结果被她看见了之前顾妈接触过的医生。

那个医生,她认得,据说是当初给她以及顾笙都接生过的本地妇产科医生。

她躲在暗处,人小,没有被人发现,偷偷听着那个妇产科医生,和一个女人背着她在说话,里头提到了顾家儿子的字眼。

直觉里,她知道那肯定是自己的弟弟。

她跟踪那个女人,一直跟踪,直到那女人走到医院外面要坐上一辆豪华的小轿车时,她突然冲过去一把抱住那女人的大腿。

那女人为此尖叫,像甩着某样可怕的虫子一样对着她拳打脚踢的:“这个肮脏的小乞丐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紧紧地咬住牙齿,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那女人说:“我知道我弟弟在你那里,你要是不说实话,我马上报警!”

对方就此稀奇地看了她两眼,仿佛从她脸上的五官看出了一丝端倪,知道她是谁以后,随之冷静了下来,冷笑一声说:“你爸妈的事,你小孩子插手什么?”

“我就是能插手我告诉你!我爸妈不能决定我。我有很多证据可以报案!我知道你和谁勾结!”

或许是她那丝欲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坚决表情,终于惊吓到对方了。

那女人略作打算以后,无奈地叹口气说:“让不让你见人,不是我能决定的,要不,我带你去见我们太太。”

到了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抓住的人,不过是只被人指使下的小蚂蚁,真正的幕后主人,始终躲藏在层层的帷幕之后。

坐上对方的车之后,一路上,无论这个女人,或是司机,都不曾给她暴露出任何有关身份的气息。据她后来打听再三,县城里的人,也没有谁之前见过或是在那天以后见过这些人。

这些神秘的人,究竟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一点是,顾爸顾妈和对方达成协议时已经说好了,一辈子,当儿子死了,倘若要这孩子活的话,必须当这孩子死了。至于如果顾家违反这个约定会怎样,顾暖并不知道。顾爸顾妈始终其实都没有对她说过顾笙这件事的实话。

有关这个协议的一半,还是在车上,那个女人对她说的。

后来车子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有个宛如小洋楼似的房子里,她被带着进去以后,是站在了一扇门前。

那扇门,由于天气热的关系,是敞开着的,可是,挂着竹帘,让人看不清里头坐着的人的人影。以至于顾暖始终只能从半截竹帘下面,看着里面的女主子穿的那双高跟鞋,漂亮的粉色,仿佛撒了一层金粉一样的颜色。

女人的脸,在竹帘的缝隙里显得隐隐绰绰的,让顾暖只感觉到一种高贵华丽的冰冷。

接着,听了送她来到的人报告的话以后,房间里里的这个女主子隔着竹帘和顾暖说话了,她这样说:“你想来带你弟弟回去?你认为你有这个本事能治好他的病吗?要是能的话,你们家不会走投无路,准备把他抬回家等死,是不是?”

“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把顾笙的病治好——”

“你?”女人的声音宛若听到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一样,尖锐地好像针一样的笑声,异常的刺耳。

顾暖握紧小拳头,没有动。

“你能赚多少钱?你知道你弟弟的病需要多少钱才能治好吗?”

“我会赚很多很多——”

“不要说笑了!你能赚很多钱?你再能赚,都赚不了我这么多。至于为什么,我现在和你说你也绝对听不明白。等你长大了,有一天你就能明白了。什么叫做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就是老鼠,同样的,乞丐的孩子永远是乞丐。”

“你错了!总有一天,我会赚的比你更多的钱!”

顾暖的眼睛发出一束冷咧的光,同时她的声音铿锵有力落地有声,根本和她幼小的身体以及年纪毫不相符。让她身边站着的那个女下人,都不禁诧异地低低呼了一声。

正是这个眼神,她无疑惹怒到了房间里坐着的那个女人。

“好。你说你会赚很多钱吧,会赚的比我更多的钱吧。我现在花在你弟弟身上的每分钱,我都给你记在账上了。等你哪一天,有能力还我这笔加息巨款,再来和我谈判吧。”

“加息?”

“对,高利贷——既然你说你能赚很多的钱,高利贷对于你来说,一点都不觉得多吧。”

这明摆着是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说的话。

让在场所有大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满脸脏污不起眼的小女孩居然开口说:“好!你给我记账记清楚了,我不会欠你一分钱的还你,但是,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掏多一分钱!”

气壮山河的口气,让所有人震惊。

没人知道眼前这个小小的身体怎么能发出这样可怕巨大能量的声音,何况,这女孩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人是谁。

砰的一声。

房间里传出巨大的手掌击打桌子的声音。

显然,女主子被彻底地惹火了,怒喊:“把她给我撵出去!不要让我再见到她!”

顾暖当时就冷哼一声:“怎么,赌约你自己提起的,你自己都不敢赌?”

“我不敢赌?你说我不敢赌?你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房间里的人,只差那么一丁点儿沉不住气了,冲出来扫她的耳光教训她。

但是,终究,对方不是省油的灯,在火气冲天快失去理智的一刻,想到了什么,重新冷静地坐了下来,隔着竹帘冷冷地打量顾暖那张小脸:“我差点儿就上了你这个丫头片子的当,是吧?”

顾暖没有说话,一张小嘴抿的死紧。

“没关系。这个赌我和你赌。但是我先警告你,少在我面前玩花样,以你的本事,等上四五十年,我死了,你都不可能赢。”

说完这话女人拍板。

两个下人马上上来把顾暖拉走了,接着快速用车送走了顾暖。

顾暖只知道一点:顾笙没有死,自己要再见到顾笙,必须赚天价的钱来偿还那女人给顾笙支付的医药费。

无数的日夜,她一方面庆幸自己的弟弟能活着,另一方面,却无比痛恨着这个万恶的钱,让活着的人,都必须犹如阴阳相隔一样,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