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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坐着的这个中年男人,或许第一次面试时有见过,但终究是印象不是很深,没有陈家铭来的深,只能说这个男人光从外表上来看真的是长得一般般,大众脸,态度又随和像个好好人不鹤立鸡群,让人容易忘却。

如今深究这些东西,顾暖不得不承认,整个长达就是个卧虎藏龙的鳄鱼池子。里头,像齐如民这样善于隐藏自身的变色龙,怕还是不少的呢。

齐如民抬头,见她不说话,先笑了,呵呵两声仿佛弥勒佛似的,说:“怎么,忘了我了?新人,不该是这样的。”

“谢谢齐部长的教诲。”顾暖道。

“哦?”齐如民微微挑眉,“是有听说过你好像会读唇语,因此你还曾助了陈董一臂之力,没有想到是真的。”

顾暖谦虚地说:“猜,猜个七八分。陈董那边,我真没有帮上他什么。陈董自身的能力超前,我们这些下属光是听从陈董的命令办事,已然很不容易,生怕跟不上陈董的节奏。”

“哈哈哈。”齐如民一阵大笑,笑得好像眼泪都快流出来地说,“所以第一天面试的时候,我不是和陈董他们说了吗?——我看好你!”

突然抛出的橄榄枝,似乎让人应该猝不及防。顾暖却只是冷酷地抿着嘴角,貌似连一句客气的谢谢都不愿意说。

齐如民看着她的这幅表情,逐渐的眸色往下深沉下去,到底突然的沉默尴尬,让他自己肯定都始料未及,只好咳了两声,皱起眉头,轻声说:“你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吗?”

“听得很明白,齐部长。是部长把我弄到招商三组的。”

“对!”齐如民听到她这儿,似乎知道她不满什么了,于是翘起二郎腿,颇显得意地说,“你这不懂,你毕竟是新人。我在那天面试已经看出来了,你是一棵野草,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放到一帆风顺的环境里,反而长不出来。相反,放到逆境里,你会成长飞快。招商三组,是最适合你成长的土壤。事实证明,我并没有错。”

此话对方这样一说,她顾暖似乎该非常心存感激了。

实际上却是,顾暖冷冷地打开嘴唇:“我对齐部长本身的半点好意实在是没有能体会到,相反,可以读到的,全都是齐部长对我满满的歹意。”

齐如民一愣:“你?”

“实话实说吧。方组长和我,都能感觉到齐部长一定会来找我。现在,我昨天刚探完方组长出来,你今天就来找我,只能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齐如民眸子里道光一划而过。

“齐部长,早就知道方组长手头里握有什么东西了。为了逼方组长把东西交出来,因此制造了这样一个局,把我弄到方组长那里。因为我在面试中表现出来的正义感,和具有侠义精神的方组长应该是一见如故。方组长迟早会信任我,把东西交给我。”

齐如民的面色逐渐改变。

顾暖吸口气继续说:

“同样的,你在医院里布置人,逼着方组长认清自己处境危险的事实,让他尽快地把东西交出来。这时候你再出现,变成我的恩人一样的形象。实际上是,哪怕你一开始不这么做,我百分之九十九的机率,也会被踢到招商三组。我是个聋子,刚入门的聋子,没有什么后台,不被提到招商三组能去哪里呢?”

她话音结束之后,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齐如民的眸光锋利闪现,在她脸上宛如刀子一样刻着。随之,他猛地一拍大腿,嘴角咧开:“果然是不可小看你,可你心里清楚你拒绝的是什么吗?你拒绝了在这个公司里,可能撑你和你同伴的一棵大树。你在这公司里根本没有后台。至于你那所谓的登记结婚的老公,他在这个公司里,连点实质权力都没有。我猜你还不知道吧?”

顾暖冷眼等着他说。

反正家里的那位大白先生,在外界早就被多少人看轻了,这点上,他混的真比她顾暖还惨呢。她顾暖好歹被人视为有潜力的新人。

“他爸,董事长,已经把他手里的信用卡全部申请冻结了。怎么样,他给你的卡——”

“我从不用他的卡。”顾暖打断道。

齐如民俨然一惊:“你不用他的卡?”

抱住首富的儿子,不用首富的儿子的钱,这女人究竟想干嘛?!

萧夜白是个疯子,莫非这女人一样是个疯子?!

顾暖对此,只是效仿家里那位大白勾勾嘴角:钱再多,不过是身外之物。只有傻子抱着死钱不放。

齐如民肯定是,突然间摸不清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他迟疑的,愣着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声敲门声,从门板上传来。

办公室里两个人确实都有些意外。

敲完门,转开门把进来的人,只见是李斯同。

“齐部长,你找我的下属有什么事吗?”李斯同的眸光,似乎非常冷定地扫过他们两个,说,“我们金融部,和你们广告部,好像暂时没有任何业务上的来往吧。”

“哈。”齐如民笑一声化解尴尬,“没有什么,她入公司的时候,我和她见过,在走廊上碰见,因此像新老朋友一样聊几句。既然李部长来兴师问罪了,你放心,陈董宝贝的人才我不会弄走的。”

说罢,齐如民先起身,宛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擦过李斯同身边从门口走了出去。或许,他不留痕迹的目光有些疑惑在李斯同身上瞄了下,想着对方怎么会突然出现。

顾暖接着跟随李斯同走回金融部,走到了李斯同的办公室。

李斯同见她进了办公室里之后说一声:“把办公室的门锁上。”

也就是说,刚才顾暖跟齐如民进入那间办公室的时候,是故意没有反锁上门的。正因为如此,李斯同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进了办公室里给她解围。

李斯同听着门锁咔一声反锁上之后,叉着腰,在自己办公室里徘徊着,很显然很是犹豫,与他之前看着她的目光一样。

顾暖在这个时候,似乎可以确定了。这个人,应该是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在这个公司里站在谁的派系里。

或许有不少人对他抛出橄榄枝了,但是,他一直捉摸不定。

像他这样观望的人,还有很多,包括瑶姐等,其实是不难理解的,现在形势似乎更复杂了,一般人根本看不清这片混水,而如果一旦踏错,有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知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感觉吗?”李斯同终于开了口。

“李部长是个非常精明的生意谈判对手。”顾暖宛如恭维地夸了对方一句。

对此,李斯同只是看着她,眸光幽深:“你让人,很想在你刚起步的时候,一把踢进黄河里,最好一辈子翻身不得。”

顾暖微笑了下:“部长这话,我真是有点承受不起,我只是个新人。”

“你不止是个新人而已,不然,不会那么多人一直注意起你了。我一直有在留意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说能力的话,比你是更好的大学出身,有着丰富的从业经验的新人都有,可偏偏,没有一个能像你如此快的出众。没错,你是个聋子,但是,你无疑拥有了比一般人更幸运的运气。”

运气?

她顾暖都是个聋子,竟然说她运气?

不,只能说这个犹豫不决的男人,并不是真的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否则,上回她老公,也不会带着他出马了。这是个沉着稳重的,异常冷静的,甚至冷静过头的小心翼翼过头的男人,或许这一方面会让他显得错失先机落人与后,可另一方面,无疑他绝对比一般人看得更清晰眼前正发生的事。

赚钱也好,做什么事都好,确实是要看运气的。不然,怎有一句古话说了,尽人事听天命。有的人,天生就有本事,可就是没有这个运气,照样一辈子贫寒不已,无法出人头地。

可李斯同依旧非常谨慎地说:“你这个究竟是不是运气,是不是真有这个运气,你愿不愿意自己试试看?”

顾暖随之见他拉开了抽屉,抛出了一个文件夹。

选择已然摆在他和她面前了。

如果她真有这个“运气”,眼前这个男人,情愿今后跟着她这个聋子了。

董事长的专车里,汤叔开着车,边开,边有那么点走神,上次儿子突然出现在车库的景象,一直在他脑海里重复着。

汤叔心里琢磨不清。他之后是去调查过的,确实他儿子那次是无意间之间撞到他的。

萧鉴明无疑发现了他的深情,问:“在想什么呢?”

“董事长。”汤叔轻咳一声,道,“现在公司里,好像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在犹豫着——”

知道他儿子结婚的事了吗?

知道他要给儿子介绍杨家千金的事了吗?

而公司里,知道他儿子其实娶的是顾暖的人,也不会少。

都是公司里的能人。

这些人应该都也感觉到了,要变局了,所以,这个时候再不选边站,会非常危险的了。因为一旦某个人上位了,无疑,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会非常的好,对于哪怕不是敌对的,是袖手旁观的,都会异常冷酷,至少升值的空间没有了。

汤叔说:“其实不需要想的,董事长握有公司最高的权力。只有董事长可以保全他们的未来。”

对汤叔这个明显是拍马屁的话,萧鉴明慵懒地笑一笑,嘴角两个酒窝却也是有点像自己儿子,可见他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

“未来总归是属于年轻人的。明眼人都知道这点。所以,他们要想的,不是押不押我,不如说是押我和我儿子的投资目光。”

汤叔眨眨眼,萧鉴明的话可是老深了,真听不太懂。

对于自己的儿子,萧鉴明是很清楚的。虽然外界的人总是喜欢唱衰萧夜白,可他和自己的老母亲,一直都认为,萧夜白的投资目光是独树一帜的。

他儿子,投资的东西,看中的东西,据他这个老爸知道的,还从来没有出过错儿。

这回,他儿子投资了自己的老婆。

“如果不是出身差点,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可估量。”萧鉴明是承认的,承认顾暖是有那么点本事的,只是和他儿子一样终究年轻,萧鉴明眼睛慵懒地宛如老鳄鱼那样合一下,“儿子终究是儿子,不可能超越老子。否则,没有老子这么一说了。”

汤叔眸光里转一圈,想到他们现在正要去的地方,心里一粟:没错的了,姜肯定是老的辣。

【93】在这世界上我只怕你

明新医院外科病区

高院长下午的时候突然杀到外科进行视察。

所有外科的医护人员整齐排成两队战在走廊左右两边,直到医生办公室里,高院长走过夹道欢迎的中间时,面带微笑,向底下的员工一一问候。

苏逸德躲在众人背后,微微低下脸。以前,他最喜欢在领导面前出风头了,马屁拍个精光,而高院长知道他出身,对他态度也不差,有意扶持他的样子。怎么说都好,苏父在这家医院的慈善基金捐过钱的,当然,那也是苏父为了儿子在这个医院里能立足自己的地位。

如今,苏家一垮,父母都在牢里呆着呢。苏逸德不知道感觉这张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在他的对面,站着的是唐思礼,唐思礼身后站的是欧亚楠。这对师徒,清高冷漠的眼光,似乎有意无意在他脸上瞟过。这让苏逸德内心里倍受煎熬,脸上隐露出无比愤慨的表情,只差在心底喊:我家里破产了也好,总比你这个深山老林里养猪种菜的强多了。

欧亚楠挑挑眉,能看出对面苏逸德的表情在想什么,对此他都觉得好笑。据他所知,他的老师唐思礼,从来都不在意这个苏家少爷的。

从来,唐思礼都是懒得看苏逸德一眼,从来都是。至于所谓的针对他苏逸德的嘲笑讽刺什么的,不过是苏逸德自己在幻想。

高院长走到末尾,看到了他们几个,于是,他突然表现出关心的神情对苏逸德说:“苏医生,听说你家里出了很大的事。”

苏逸德眉头一揪,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只见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似乎早就等着落在他这儿了,个个八成都是在等着看他出丑。

他故作镇定地拉下白大褂的衣角,道:“感谢院长的关心和爱护,我家里的事,说起来并不大,会处理好的。”

“是吗?”高院长的笑容仿佛高深地拧了下,接着,看着他,露出了些些微叹息的声音说,“苏医生的妹妹如今变成了这样,确实令人挺惋惜的。听说以前在学校里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呢。”

苏逸德没有说话,他怎么觉得,自己妹妹那完全是罪有应得。

“对了,接诊她的医院,听说你是她哥哥,希望她转到你工作的医院来,苏医生怎么想?”

苏逸德可能完全都没有料到这个,脱口而出:“不用——”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再到了他身上。

苏逸德心头咬着牙,想着家里那个祸根还想连累他多久,表面上只能装着:“我们医院肯定不太方便的,那么多病人想进我们医院住院都不行,单独开这个后门,我怕会在病人里引起不好的影响——”

“没想到苏医生对病人如此一视同仁。”如今,高院长突然对他吐出这话,无疑在某些人耳朵听来特别怪异。

谁不知道,苏逸德经常嫌贫济富的,对病人很是挑剔。

苏逸德忍着,努力地忍着。

没有想到的是,高院长看起他,又看向了唐思礼,说出这样一句:“现在,苏医生和唐教授,是在一条起跑线上了。”

明耳人都听出,这是指苏逸德这样落魄了之后,和唐思礼在家境出身上,已经没有区别了。

对此,苏逸德心里正不屑,想说唐思礼还是个贫困村农村户口呢。对面唐思礼抢先回答了高院长的话,说:“院长,我和苏医生,从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哦?

这个穷小子居然有点自知之明了?苏逸德不由一丝诧异。

结果望过去一看,唐思礼那双傲慢极了的眸光一点都没变,根本不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唐思礼说:“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据说苏医生还在忙着毕业论文不通过的事。”

走廊里顿时响起高高低低的一阵闷笑。要不是碍于高院长在这,恐怕这里全部哄堂大笑了。

苏逸德感觉自己脸上又被无数耳光抽了再抽。

这个唐思礼,也就是只能在这点上逞逞德性了!

高院长好像配合着大家微微笑了笑,转过头,对苏逸德说:“苏医生,你看,我们医院现在说是配合政策,和几个社区医院建立起了负责指导的联通关系。需要委派骨干下去下面进行指导。外科一样要派下去人。”

苏逸德头顶立马浮现出了害怕的虚汗,这不是要把他调离这里了吧?

一到社区,他的身价会马上一落千丈,完了的。因为社区医院的医生和三甲医院的医生,说出去完全是两个等级,天差地别。

“院长——我——”苏逸德宛如抓着救命稻草的目光看着高院长。

高院长仿佛诧异地看着他:“怎么,让你到下面去做领导,你不想?情愿在外科病房里给唐教授打下手吗?”

什么意思?

苏逸德愣了一愣。

高院长像是很厚爱地拍拍他肩头,很了解他对唐思礼的那种感情似的说:“医院内部,已经在提名新的外科科长人选了。毕竟你们原来的科长临近退休,要被大学招过去做名誉讲师。唐教授是候选人之一,而且深受内部员工和病人的好评,暂时票选中排名第一。”

苏逸德在唐思礼脸上又瞄了下,内心里无疑纠结成了一团。

“怎样?到社区医院去当领导,和唐教授一样,好歹都是个带人的领导——”

高院长好言劝说。

苏逸德突然一声坚定的:“不!院长,请让我留在这,我一直都在外科病区工作,与这里的人感情深厚,可以为未来的科长赴汤蹈火,我一样能做到。”

所有人对于他这段大声的话无疑都是一惊,都想,高院长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逸德都这样?

欧亚楠的眼睛眨一眨,可以清晰地看见高院长那张笑眯眯的脸上暗闪过的是一丝不悦的表情。那是,是哪个领导,都无法忍受这种公开场合意见被属下拒绝的感受。

这个苏逸德,明知会得罪院长,都非要死留在这里,这是傻吗?那肯定不是的。

如果真去了社区医院,那就真的是天昏地暗,全完的了,因为连看到往上爬出去的楼梯都看不见。留在这边的话,即使受尽委屈,但是,总有机会存在的。唐思礼不也是这样一步步爬上去的吗?

苏逸德所以非冒着抵抗上司的危险,必须留在这里。

高院长慢吞吞地道了一句:“行吧,既然苏医生对唐教授的感情如此深厚,那就留下吧。”

耳听高院长这句调侃,在场的大部分人又是私底下一阵笑声不止。

视察完高院长离开。集合的人群就此散开。

欧亚楠跟着唐思礼回到唐思礼的办公室。

下午一般没有手术,不是很忙碌,唐思礼示意学生把办公室门关上之后,说:“听说你昨天出事了?”

欧亚楠知道这事儿肯定瞒不住老师,点头:“是的。”

“你不是下班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唐思礼两手交叉搁在大腿上,转过办公椅端详他的眼睛,眯了一眯。

欧亚楠刚想回答,突然想起哪儿不对劲,一怔,疑问:“老师你不是先走了吗?怎么知道我离开医院?”

“我刚好被院长叫去办公室。你刚不是听说了吗?院长说我可能要升科长了。”唐思礼慢悠悠地说。

欧亚楠就此猛然一悟,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这么说,老师都全部看见了?”

唐思礼到这里,不得不训斥一句自己这个有点傻的学生:“你认为,昨天谁给保卫科打的电话?”

欧亚楠现在回想起来,你说当时那个情况混乱吧。没有人敢轻易打电话。他赶过去救顾暖的时候,顾暖其实已经出事了,应该也有人看到了,但是,偏偏没有人立即报警。

现在的人,说句不好听的,都是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普通百姓不敢随意报警的话,那么,医院里的员工是不一样的,身负保护这个医院的责任,是必须第一时间报警的,但是很显然也没有人去做。

“要不是我打的电话,你认为,以你们两个,要和对方纠缠多久?人家手里拿刀子的,捅一下,你和她,谁先出事?你?或是她?”唐思礼说到这里口气颇显出了一丝严厉,“不说你出事也好,她出事也好,你都需要想想后果再行动,在以后的过程中,是不是该先想好策略,而不是徒手空拳,你是拳王吗?”

欧亚楠的脑子里,其实还没有办法完全消化所有的消息,总觉得唐思礼这话里还有话。

“老师——”他肃了下声音道,“我知道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第一时间先报警——”

“你认为你报警有用吗?如果你不亮出你是欧家少爷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住院医师,你认为有用吗?”唐思礼指指手腕上的表,“从报警到出警,快的话三分钟,慢的话五六分钟。差别这三分钟里,你是医生,你最了解,有可能一条命就此就没了。”

“老师的意思,我彻头彻尾都错了,是不是?”欧亚楠低声道。

唐思礼看到他这个突然低声下气的样子,不由一乐:“你都知道你自己错了?”

“我承认我上了她的当。”

听见对方这话,唐思礼心里不得不想,自己这个学生,其实一点都不傻,但是,正因为不傻,所以轻易上当,更能说明了问题。

只见唐思礼并不说话,欧亚楠心头叹气:他自己后来回去一想,都知道自己出问题了。

“欧医生,她是有夫之妇。她先生是我老板。”

“老师,我——”

“怎么,你轻易被她迷惑,她说的天花乱坠你都信,你说,你这不是被她鬼迷心窍了是什么?”

欧亚楠皱着眉头,他无法进行任何辩解。因为事实都摆在眼前。

“好吧。”看得出,唐思礼也不想继续为难刁难他,只和他说紧要的,“昨天她找你,都不敢找我,正是压中你心头这个弱点,知道你比我好骗。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心计有多深,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的了。她在利用你,你今后不要傻傻地轻易上当,这是你最需要反省的事。”

“可是——”欧亚楠道,“她先生不是老师您的老板吗?”

“你好像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我这话,不是批评你昨天去救人。你救人,是对的,没有失去一个医生的人格。但是,你记住,你是个医生,今后她要求你的事,可能并不是像昨天那样救人而已,要你做不是医生能做的事,你做吗?”

欧亚楠神情肃穆:“她再怎么求我,骗我,我都不可能去做。”

唐思礼对他这个答案不与置评,只是微微地扬了扬嘴角,接着手指敲打手指,说:“昨天那事发生的时候,你应该看的很清楚了,有人想对什么人动手。”

“是的。”欧亚楠知道他要说最重要的事了,问,“老师,这医院里是怎么了?”

“大老板那边的局势都混杂成一团了,你说,我们这些拿老板钱干活的人,能不急吗?一个个不得都跟着想,究竟谁才是这家医院以后的大老板了。比如说,一个不喜欢高院长的人当了老板,你说高院长能继续当院长吗?”

欧亚楠被他这话冲击到:“做医生不就是——”

唐思礼被他的话再次逗到一乐:“欧医生没有尝过贫穷的滋味,自然不懂我们这些人的心思了。你看看苏医生,家里原本也不差吧,都如此紧张。当医生,最重要的是什么?”

欧亚楠好像从来没有深入想过这个问题,没有能马上回答上来。

唐思礼只看他这个表情都明白怎么回事,一摆手,说:“你可以回头去问问萧太太,我看她,比你这个当医生的,都更了解这点。”

问她?

欧亚楠眉头又一揪。

本来,他都打算再也不见她的了。

顾暖晚上回到小公寓的时候,翻开手机,才发现顾妈之前发来的一条短信。顾妈说自己上车回老家了,知道她忙,因此没有提前通知她。

短短几天,她都没有来得及和母亲相处,母亲就走了。

顾暖的心情是有点低落。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门没有锁,里面传出了一串笑声。

妈?顾暖一惊,径直推开门。

小客厅里,只见顾妈和大白狗坐在一块,大白狗像上次那样优雅地给顾妈冲泡茶叶。

顾妈转头,看见女儿回来,笑着:“回来了?”

顾暖走过去,想着自己莫非手机里收到的短信出错了。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顾妈解释:“我本想走的了,没有想到夜白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我要走的消息,赶到车站,把我接回来,说最少,得让我看看你们现在住的地方,了解你的情况,让我放心了,才可以走。”

这条大白狗,平常粘着粘着,使劲儿粘着她好像三岁小朋友,没有想到突然间一反成为主人的姿态,开始会自作主张了。

顾暖当然是气不上来,说白了,她早也想,最少请母亲在这里吃顿饭再可以走。

他没有问过她,却是知道她的心在想什么?

顾暖那一瞬间,目光和他抬起的眼神碰了下之后,迅速移开了。

习惯了他是什么样以后,突然变了一个样,令她多少有点感到陌生,并且莫名其妙的,居然有一点点的害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