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钱是身外物,哪有疯癫着玩乐重要。人生在世,不享受,只想着钱,只不过变成钱的奴隶。人本该是钱的主人,结果沦为钱的奴隶,多可笑多可悲的一件事。

不,他一点都不担心,长达这会儿是死是活。

下午的日光逐渐消去,慢慢地接近傍晚了。时间过的该有多快。

唐思礼低头看了下手机,不见学生有短信回来,可知道他这个学生不知道还在哪里发呆。

说到欧亚楠,随吴子聪到了吴子聪的住所。

吴子聪是临时租了朋友的一个房子,两房一厅,面积不大,四十左右平米而已。既然说了窗户可以看见顾家的房子,说明位于老市区,老市区的房子像顾家的老房子一样,都是年久失修,房租本身也不贵。

租这种房子,只是住的话,不需要享受,满足基本需要,是绝对划算的。因为房租不贵,周边配套设置齐全,再有交通也非常方便,去哪里都有车。

可以说,吴子聪哪怕攀上了千金小姐,骨子里没有变,都是一个精于精打细算的,从苦日子走出来的寒门弟子。

吴子聪先是给了欧亚楠安排了一间客房。

欧亚楠在床上躺了会儿。

在吴子聪看来,这个年轻的医生看起来有些奇怪,好像精神恍恍惚惚的,因此,警惕性也就大为降低。

中途,吴子聪接了个朋友的电话走出了屋子。

欧亚楠从床上爬了起来,貌似是去外面找水,走过吴子聪的房间门口,见果然门是开着的。欧亚楠就此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吴子聪的手提电脑插着电,摆在桌面上。

人刚走,电脑设置锁屏的时间较长,因此并未自动锁屏。欧亚楠眯着眼睛,看到了吴子聪开着MSN,上面联系人里头,一个人头晃动,署名叫做洛克。

洛克?这名字,是让欧亚楠突然想起来自己看过的一本书,里面一个邪恶天使,名字叫做洛克。

在是不是继续走近去窃看的时候,欧亚楠似乎犹豫了下,回头看了下门口,不见有动静,他再走到电脑屏幕前,几乎眼睛贴到了屏幕上面。

洛克跳出来的消息写着:吴先生?

欧亚楠肯定不会回答他,而是开始翻阅他们之前两人进行过的聊天记录。

只见这两人谈的,居然都是林家乐的事。

好像洛克之前能见到吴子聪,都是因为林家乐带吴子聪到过一个场合里面。

在今天的聊天记录中,洛克明显表示出对林家乐的个人和公司即将面临破产的事,感到一分忧心和几分的愤慨。

洛克说:林家乐这个蠢货,和你说的一样,果然被人砸晕了。

砸晕?用锤子砸吗?

显然不是。

洛克继续说:林家乐是被人摸透了家底,才会被人一击就中。你知道他得罪谁了吗?这样恶意对付他的人,肯定与他有仇。

看来洛克找吴子聪,是想通过吴子聪之前与林家乐的亲密关系,进一步摸清一些东西。

在接下来的聊天记录里,吴子聪告诉洛克:是萧夜白做的。他伤害了萧夜白的老婆。

欧亚楠眯了下眼,对于以下暴露在他眼前的聊天对话更是全神贯注。

洛克仿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吴子聪说:我警告过过林先生的。

洛克再说:那你知道不知道,萧家那所房子,是不是握在萧夜白的手里?

吴子聪表示不知道这事。

接下来,吴子聪走开了。

洛克在对面唤了两句见没有人答应,自动下线。

欧亚楠看到这,就想不通了,据他听说到的是,萧夜白是个败家子,没有钱的,银行里的钱都被萧鉴明冻结了。固然,他一直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在。既然萧夜白都没有钱了,为什么他的老师唐思礼,愿意继续跟随萧夜白。

理由只有一个,萧夜白其实有钱。

萧夜白的钱都不在银行里,那么,在哪里?萧鉴明哪怕冻结了萧夜白的存款,不止冻结银行里的钱吧,要冻结萧夜白全部的名下财产。这样的话,萧夜白还能到哪里存钱?

只是学医的欧亚楠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一窍不通。

他即便不是个聪明人,是个傻瓜,都知道萧夜白不能说把现金找个地方藏起来再来用。谁收现金,如果那么大的金额数目的话。

可是,无疑,像欧亚楠这样想的,应该是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这样想的萧夜白,是不符合萧夜白疯癫的性子的。

躲在康家的别墅里的林家乐,和康俊甲、康宝钧,日夜不眠,将近两天过去了。

戴着黑眼圈,没精打采的这三人,坐在沙发里,连饭都吃不下,水都吞不进去。外面催债的人,随时拿把刀子找到他们这里来,把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

而唯一可以出手救他们的合作伙伴,即是洛克为代理人的那群海外资本,给他们开出了个价格。

洛克要,康俊甲手里的所有长达股票。

康家父子,以及林家乐就此不得不认为,洛克那群洋人,是知道一些内幕的,然后故意不告诉他们,让他们陷入了危机,这样一来,康俊甲不得不把手里最好的筹码交出去了。

如果康俊甲把手里长达的股票一卖,等于说,以后长达的主子的份,没有他的份了。

“他们透露了线索,不是吗?爸?”康宝钧突然看着父亲,问。

康俊甲摇头再摇头,和疯子差不多的节奏了。

因为洛克无意中口里泄漏出来的那条信息,在他们听了之后,消化了两天都没有消化完。

说是,都是萧夜白干的。

可是萧夜白哪有钱去砸林家乐的场子?这就是他们苦思冥想想不通的地方。

萧夜白的每一分钱,应该都是被萧鉴明收回去了。而要砸林家乐的场子,这没有几亿以上的资本完全办不到。

“洛克还说他买了三十万的茅台去孝敬他老婆的爸。”康宝钧说到这儿,都觉得萧夜白真是天生的傻子,像他康宝钧,有钱都从来没有这样孝敬过这样的老丈人。

有必要吗?女人嫁给他,应该给他所有的东西,而不是说,他要给女人娘家东西。否则,这是一桩不划算的婚姻。

萧夜白是萧鉴明那条老鳄鱼的儿子,居然脑子傻成了这样。没钱了,还欠人家债,去买茅台孝敬老丈人。

“或许,这个钱真是他本人的。”林家乐插了句嘴,声音缓慢阴沉地说,“你们不要忘了,他说了,穆说的。”

穆,这个人,据他们所知道的,是洛克所在那个金融大鳄集团里,一个算是智囊的人物。穆据说,最善于摸索对方的暗藏资金。有种天生的第六感。知道人都把钱藏在哪里了。

“现在要怎么办?”康宝钧问,“找到萧夜白?”

“他在她老婆老家,不用找。”康俊甲说到这里益发气愤,“他要真不是败家子,真藏着钱,连他老子都瞒,简直是个*!”

“问题是找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把钱藏在哪里了。”林家乐也很想把萧夜白吞了他的钱吐回来给他,那可是他赚到现在一辈子的钱。萧夜白太狠了,和他老子萧鉴明一样!

至于是不是真的是萧夜白做的,必须先确定萧夜白的钱藏哪里了。

“穆不是知道吗?让洛克去问。”康宝钧说。

“他们怎么可能告诉我们?他们现在要的,是我手里的股票。”康俊甲绝对不上这个套,要是真把手里唯一的筹码交出去了,只怕他的命都要跟着不保了。

关于这点,林家乐投了赞成票。

可是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时,康宝钧突然想起一个人:“陈董,好像前些日子都不见人影了。”

“可能是被柳董叫过去了。柳家的孙女,不是对他一直情有独钟吗?如果不趁机拉拢,有违柳董的作风。”康俊甲说。

话到这里,这三个人不禁对下眼,或许他们可以拿着这剩余的筹码,去找其他救兵。比如柳董这样的人。

人事部的小柳,是柳董孙女的事,是个高级机密。但是,陈家铭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因为小柳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在他面前介绍自己,就把自己爷爷的名字和身份都报出来了。

小柳说是对他暗中倾心,一见钟情。

陈家铭对小柳一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的态度。这让柳家人一直有些耿耿于怀。

早有听说康俊甲那群人,有意拉拢陈家铭。那时候,小柳就心里焦急,问自己爷爷怎么不出手。

柳董直接抛给自己孙女一句话:不到时候。

施人于恩,要在对方走投无路的时候,对方才能抱有最大的感激之心,终生难忘。

陈家铭站在自家的窗户边上,看着小柳坐车来到他家门前,准备接他去柳董那儿。父亲曾经说过的这句话,莫名地此刻在他脑海里浮现起来。

他知道,自己家当年跟着萧鉴明穷过,所以,他父亲深为感慨,一方面感谢萧鉴明扶助自己,另一方面,却未免不是痛恨起,萧鉴明这样一做之后,他们陈家后代都要欠了萧鉴明的了。

“要走了吗?”陈母帮着儿子亲手熨烫好了西装领带,拿过来。

陈家铭接过母亲手里的衣服,穿整齐了,径直走向了门口。

看着儿子走出去的背影,陈母深深地忧愁着。

【115】黑暗的联系人

柳家的住所

小柳挽着陈家铭的胳膊走进自己家门口,管家走上来说:“老爷子在后花园。”

柳家住的当然是别墅。

两个人走到后花园,只见柳董一个人蹲在花坛边上拿着只小铁楸撅着育花的泥土。听到声音,柳董转过身,看见他们两个,道:“坐。”

管家搬来两张椅子,给客人坐。

小柳挽起袖管给客人倒茶。

柳董弄完花盆里的泥土,站起来走到水龙头那里冲过水,走回来,到了陈家铭面前,笑笑:“怎样?”

那口气大有长辈关心晚辈的姿态。

陈家铭想着,自己父亲那一辈的朋友,现在几乎一个个都在长达里面担任重责,一个个,当然都记得他父亲,因此对他陈家铭另眼相看。

可问题是,除了他自己年轻是现在长达里最年轻的董事以外,他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特别的优势可以让这些人这么的关注他。

或许,这是他今天过来会这个人的原因。因为这个人,可算是长达里头,可以与萧鉴明几乎平起平坐的一个人物了。柳董的人气,人望,足以号召到许多股东左右到他们手中的重量级股票。

正由于如此,之前柳董突然间自己主动申请离开董事局时,有人曾经猜想,这是不是萧鉴明让柳董提前告老还乡。因为柳董如果再留下来,萧鉴明担心自己儿子继承自己的位置会压不住柳董。

想着这些的陈家铭,脸色非常沉静,说:“公司里一切业务照常运行,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外界太多的影响。人心如今不一样了。”

“你是指员工对于长达的归属感是吧?”柳董像是有着切身的体会,于他这话颇颇点头,“如果不是手中握有长达大量资产的人,只是个给长达打工的打工仔,你说他需要受到什么影响?最多,不过是离开老东家,寻找下一家东家。现在人才,好的人才,有经验的人才,尤其我们长达这种大公司出去的人,不会缺没有公司要。”

“离职人数的比例,没有预想中的升高。很多人在观望,并不急于提交辞职信。”陈家铭说,“看起来,没有人相信长达这家公司会轰然倒下。”

“你这样说,肯定有所偏差。现在的雇员可狡猾了。”柳董把手抹干了,坐了下来,拿起孙女冲好的茶,喝一口,“吴经理,萧董事长的三女婿的未来女婿,听说被MN解雇了,拿走了违约金,高达数十万。”

陈家铭当然听说这件事情,不能不说是被上了一课。难怪现在很多公司情愿不主动解雇这个雇员,而是想尽法子逼着对方走。而像吴子聪这样狡猾的,能衡量利益得失,忍得住的,不怕公司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一个公司的管理者,最难的,无非是如何管理底下的人。

柳董这时候说了:“虽然,你在大学里,学的并不是人事管理,可是,萧董事长把你的定义定在那里,让你分管着人事,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不是因为我父亲之前,就是管着这个部门的吗?子承父业。”

“错了。”柳董摇头。

“错?”陈家铭眼角微眯。

“管人事最繁琐最容易分心,你管着人事,等于能限制到你的能力发挥,你在其它事件上的注意力肯定会因此被分散,继而影响到你自己的进步。一个人,最怕他专心致志地做一件事。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儿子,从来在公司里毫无建树,实际上却可以卸除本该承担起的繁琐事务,而专心地做自己要做的事情。这点,才是我们非常反感他的原因。”

陈家铭脸色微微一沉,这些策略,他以前听都没有听过,想都没有想过。从康俊甲的分析来看,萧鉴明不过是总是喜欢否决他打击他,然后可以衬托自己的儿子,没有想到,萧鉴明对他的安排,心思到了这么可怕的地步。

也只有柳董这样的人物,能分析出萧鉴明微妙的心理。

康俊甲和柳董之前的区别,似乎一见分明。难怪一有什么事,连康俊甲身边的人,都转而来投奔柳董。大概只有这样的人,能看清局面,给大家指出一条安全的路。

站在旁边,一直给他们煮水冲茶的小柳,眉毛不禁往上扬着,想:哪有比她爷爷更厉害的人呢?看看一两句话,已经把陈家铭震傻了,接下来,这个男人,随时能成为他们的囊中物。

康俊甲他们想拉拢陈家铭,根本没有她爷爷的这种本事。

“之前——”柳董说,“听说你和康董事他们在一起?”

陈家铭卖了个关子,像是谦虚道:“是承蒙了康董和二小姐的厚爱,有机会为二小姐工作而已。况且,康董与柳董也颇有交情。”

“你说康董?他是来过我家坐客,但是,还从来没有到过这里,只在外面客厅坐着。”柳董这话似乎意指他陈家铭不一样,比康俊甲更受到他的重视。

这全是因为小柳喜欢他的缘故吗?陈家铭心里打个问号。

“我和康董的交情,和许多的董事交情一样。”柳董坦言他们彼此关系一般般。

陈家铭斗胆问了一句:“柳董是之前支持了哪位小姐或是——”

萧夜白三个字,在他嘴巴里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吐出来。

柳董自然听懂他说的谁,老眼微微眯了眯,说:“我并没有支持任何人,一直只是旁观而已。”

“这样说的话,柳董莫非早知道这事有变局?”

“你大概不知道,那些人盯上长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和康董他们合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个时候,如果我踏入这趟浑水的话,长达真的就完了。我或许会反感董事长的一些做法,可这家公司毕竟是当年我们一群人打下来的,积累了我们太多的心血在里面。康董想当山王,我不想。”

对于对方这话,陈家铭肯定也不会信,想那康俊甲之前不也说了,说自己不想当大,但是会扶持他当大。

柳董看出他脸上的那丝想法,说:“实话实说吧,没有人会不贪婪成为长达的主人。问题是,我反感康董与洋人勾结的做法。”

“他们究竟是一群什么人?”

对陈家铭的这个问题,柳董先是轻轻地挑下半白的眉头:“陈董在康董那边,莫非是受到冷遇了?”

“如果柳董是认为我在康董那边得不到好处,因此跑到您这里的话,柳董大可不用这么想。我纯粹只是因为,他们不够诚心,对我隐瞒太多的事情。”

陈家铭说到这儿,貌似口气颇有些质疑,小柳连忙插句话:“陈董你放心,我爷爷和他们不一样。我们家绝对真心待你的。你看看,我爷爷什么都和你说了。”

柳董看了看急于表态的孙女,摇头叹气:“女大不中留。”

“爷爷!”小柳撒娇地跺脚。

“行了,茶都泡好了,你出去走走,给我们张罗下午饭,我和陈董有几句私己话要说。”

爷爷这一发话,小柳眨了下眼,放下手里的工具,走了出去。

后花园的玻璃门一关,四周安静的,只有几只柳董养的雀儿在蹦蹦跳跳。

柳董道:“你觉得我这孙女怎么样?”

陈家铭微垂眼:“男儿有志,事业未成,怎敢成家?”

“萧夜白就没有你这种顾虑。”

这话貌似在夸那个败家子。

柳董看着他好像皱眉头的样子,不由哈哈一笑:“怎么,很诧异吗?我说过我反感萧鉴明偏占儿子的狡猾做法,因为这样做了,对公司里的其他年轻人不公平。可是,不得不承认,萧鉴明宠这个儿子,宠对了头。”

“你说什么?”陈家铭的眉头纠结成了一个疙瘩。

“败家子是吧?每个人都这样说他。我顺应舆论,不会轻言在公众面前胡言乱语,但是,从来不会跟着其他人说他败家。”

“柳董认为他是有为青年?”

“不是吗?大家都在说,林家乐那个事儿是他干的。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没有钱,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可你知道不知道,他现在和一个什么人在一起。”

“什么人?”陈家铭略微听说的是,那个疯癫的败家子,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在一起,倒是变成天仙配了。

现在柳董的说法是,这坐轮椅的男人不是普通人?

柳董说:“康董属下有个人,在赌城赌输了钱,然后受到威胁了,因此,康董的私人公司倒台了。这个和败家子在一起的男人,据说是所有赌城都拒绝其进入的一个人物,叫做章三凤。”

“我听不懂。这里面有什么关系?”陈家铭问,这依然解释不了,萧夜白哪里来的钱,怎么吃掉林家乐的公司的。

那个章三凤很有钱吗?

“恐怕,帮他们保藏财富的,是另有其人。你看他疯癫,确实疯癫。自己老爸都躺医院里了,他却只想着给自己老婆报仇。”说到这儿,柳董的口气里略带了一丝思考,“萧董事长一直昏迷不醒,确实挺耐人寻味的。”

“你意思他装假不想醒来?”

“你到现在都看不到吗?那些人,占据了长达里比董事长更高的股权控制,为什么不急于空降到长达总部,赶走现有的管理层,包括赶走萧鉴明?”

“因为萧鉴明睡着,他们能赶走谁?”陈家铭眼睛稍微一亮。

“对。他们能赶走谁呢?本就是只能赶走坐在王位上的那个男人,因为如果公司需要正常运行下去的话,底下的人,只能拉拢,不能赶走。收购这么庞大的一家公司,动用了多少资金,可不是买个烂摊子。而是要给他们继续赚钱赚取高额利润用的。”柳董再咂巴一口茶。

陈家铭登时有些清醒了,老鳄鱼是让自己昏睡着,这样,对方也迟迟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老鳄鱼即是老鳄鱼,恐怕连让自己发作犯病的时机都刚刚好的。对方绝对不想收个烂摊子公司。

要是萧鉴明真的没有被赶走之前先死了的话,对长达的打击或许是致命的,这不是对方想达到的成功目的。

“那么——”陈家铭都不禁声音里带了对于对方的敬意,问,“柳董是怎么想的现在的局势?”

“对方也在寻找突破口。你到我这里之前,康董给我打了电话,好像是和洋人那边有点摩擦。洋人想要他手里长达的股权,康董想来想去,这个股权交给这些人,怕不是一国的人,没有保障。于是来询问我有什么主意。据康董透露的消息,那边的人,调查到了一些线索,比如说,长达最重要的商标权,和萧家的房产联系在一起,而这个重要的东西,已经落入他人手里。他们一直想对萧家人动手,逼迫这个隐身人现身,却没有想到被人顺藤摸瓜,自己先遭殃。”

这些,都是陈家铭不知道的消息,他竖着耳朵听完,终于有些明白柳董之前说的那些话,什么萧鉴明偏占儿子,萧夜白不是败家子的根源都在这里了。

那天疯疯癫癫的,占着钱堆,喜欢对他陈家铭冷嘲热讽的败家子,居然不是败家子?

陈家铭又有些不理解了。萧夜白既然自己有能力,为什么疯疯癫癫的,给人一种败家子的形象,这对他有任何益处吗?

“他性子是疯癫。”柳董道,“好像,他从来也没有在意过他人怎么想他,至于败家子,人家私自给他安上去,他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败家。”

陈家铭愣了一下,似乎柳董说的是实话。这样说,岂不是都是他们这些人自己胡思乱想,小看了萧夜白,咎由自取了?

“我认为——”陈家铭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一直隐藏自己的能力,不能说没有企图心。”

“嗯,但是,他的目标肯定不是长达。”

陈家铭表示这话费解。

柳董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这是我活了这么久,看多了那么多鳄鱼之后的一种直觉。”

“直觉?”

“长达这个池子,对他来说还太小了。”

陈家铭真正地一震。

什么意思?

在他要努力获得长达的时候,那个败家子已经把长达看成不屑一顾的东西了吗?

太过分了!

陈家铭的胸膛起伏着。

他忽的站了起身,道:“谢谢柳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无疑,柳董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激发他的斗志。

他之前确实一直在迷茫自己要做什么,眼看,康俊甲他们不过是把他当成了一颗棋子。现在,他明白了,那个男人,叫萧夜白的男人,果然是他最大的敌人。

柳董说:“你可以找吴经理联手的,你们之前不是一直联手的吗?”

看来眼前的这个人,对他的行动几乎了如指掌,陈家铭道:“是的。我和回了老家的吴经理,一直都有保持联系。我们打算合伙成立一家投资公司。”

和吴子聪的一拍即合,因素很多,其中包括都感觉到被康俊甲那些人利用的耻辱,另一方面,或许正如柳董刺激他的一样,两人都不喜欢萧夜白。

“那个女人——”

在他抬起脚要离开的时候,听柳董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我建议你们,多留心一下。吴经理不是很了解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