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大半天的,不说跪的人饿不饿,看着的人,都得饿了,因为是饭点了。

老鳄鱼,不得不考虑起,孕妇肚子里的宝宝饿不饿这回事。

萧鉴明开了口:“这么吧,有什么事,回国后再说。”说罢,吩咐汤叔,是要备车,准备拉人去吃饭,当然,这里头不包括杨家人在内。

跪着的杨之琳立马抬起头,质问:“什么?!”

不是跪了,就可以什么事当成没有发生吗?还让她回国认罪?有没有这样的事?这不是骗她白跪吗?

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哪有这种可能。

至多,顾金融道:“谅在你母亲是全心全意为了你份上,我可以在法庭上为你母亲求求情。至于你,跪了都不知道悔改,我会请求法庭重判。”

杨之琳肯定是跳了起来,伸出双手要把她掐死,捅死。

汤叔连忙插在她们两个中间,同时叫来了下面的保安。

萧鉴明看向杨柏心。杨柏心连忙对向女儿怒吼:“住手!”

“爸?!”杨之琳朝着自己父亲叫着,“你没有看见她那幅嘴脸吗?她要我坐监狱!”

“你本就犯了事儿,要蹲监狱的。”杨柏心突然如此大义凛然地说。

杨夫人,突然脑袋灵光一闪,顿悟了,转头冲向他:“你有意的,是不是?!”

他当然是有意的了。因为逃都逃不掉的了。像顾暖说的那样,贪污犯,没有见过真枪毙的。反倒是杀人罪,被枪毙的不少。

她们两个,他是保不住了,因为他自身都难保。所以,离开米国,目的很简单,不要再拖累到在米国定居的那小三和孩子。

失去这个女儿,他好在,小三那里有其他的孩子。

杨夫人想明白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以后,向他冲了过去,拿起拳头捶打:“我这和你一块同归于尽算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和你女儿?”

“这都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逼着我这样做的!”杨柏心一样愤怒的,推开了杨夫人。

杨夫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萧鉴明只怕这场混乱伤及到有孩子的孕妇,赶紧让人,先把这对疯了的母女绑了起来。

杨家母女被五花大绑地送下高台,对此,杨之琳一路高喊着:“我爷爷会把我救出来的,会把你们全扔进河里喂鱼的!到时候,你要给我跪回来!”

这杨家的小姐,到现在都在梦里不知道醒来。

顾暖想,莫非杨夫人教女儿自小自己一直都是公主。这公主病一犯,貌似都永远不知道醒来了。

孩子的教育真是个大问题。

或许是想着自己也要当妈妈的关系,顾暖不由想着。

杨柏心,被杨夫人扯拉了之后,衬衫的扣子都散开了,一身狼狈,坐在那里喘粗气。

没有了那对母女,杨柏心顿时轻松了许多,可以和老鳄鱼继续交涉。

“我知道萧董事长你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亲自过来了。”

话说到这里,眼看杨柏心一点都不打算为自己罪行辩解的样子,萧鉴明的眉头深深地一皱。

杨柏心一笑更为诡异,道:“董事长别觉得意外。我个人认为,我去坐监狱,好过爆出他们来迎合董事长。”

“他们有这么可怕吗?”

“这个,董事长问自己儿子,不是更清楚吗?”

老鳄鱼绝对不会问自己儿子。

这种父子之间微妙的情感,是外人难以理解和想象的。

“我想和他们对话,你不是和他们有联系吗?”萧鉴明退而求次,说。

“很抱歉。”杨柏心摇摇头,“他们和我,断绝联系了。其实,很简单的理由,我这都栽了,他们能不断臂求生?肯定是把我当弃子用了。这些人的心肠有多黑,董事长不是不清楚?”

只看对方派车撞死林家乐,都是一目了然了。

萧鉴明沉着脸。

顾暖在一旁,突然开了句声说:“办法不是没有的。”

杨柏心和萧鉴明同时看向她,两个人的表情自然不一。

只看,杨柏心的脸色,逐渐的,有些变化,看着顾暖的眸子,越来越锐,像把刀子。

顾暖仿佛没有看见他的这个脸色,径直说着,像扒了杨夫人的皮一样,扒了他那层皮,道:“他能在国内如此瞒天过海,资金方面如何如此安全神秘地转移出去,他本人肯定做不到这个程度,必然是那些人帮他安排的。只要从他的账户进行反追踪,应该很快可以发现端倪。”

杨柏心一句一句气喘着,对着顾暖,近乎哀求了起来说:“佛家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那小孩子,无辜,才几岁。”

“小孩子当然无辜了,没有人会拿他的命,但是,他身上用的,穿的,吃的好的,上的全世界最好的学校,这些,都是你用不正当的手段,从他人身上剥削来的。不是属于你的,也不是属于那孩子的,就该拿回来。这是对那孩子最好的人格教育。”

杨柏心目瞪口呆状。

萧鉴明的嗓子里,都不禁低低地笑了两声。

杨柏心随之破口大骂:“你这个女人真残忍!”

把幼小的孩子突然从富贵的生活打入到一贫如洗的状态,不是比杀了这孩子更可怕吗?

顾暖冷笑,道:“法国国王当年被斩首以后,生活在皇室里的王子,流放到民间,没过几年,已经忘了自己是王子的身份。你放心,你儿子,年纪这么小,肯定很快都忘了。”

这话里巨大的嘲讽他杨柏心怎么能听不出来?国王的孩子暂且如此,他杨柏心的私生子算得上啥?

真以为自己是国王,儿子是王子了吗?别笑话了!就一个贪污犯!

杨柏心两条腿骤然一软,像软了的面条跪在了木地板上。

没有人叫他跪的。

老鳄鱼眯了眯眼。

接下来要做的,不言而喻。

杨柏心被送走了。

萧鉴明带着顾暖,下了木梯,坐上开来的轿车,准备到哪里吃饭。据顾暖推测,应该是回到他们所在的那家酒店。因为汤叔在萧鉴明耳边突然咛叮了几句。

“都没有什么事吧?”萧鉴明皱着眉头问。

汤叔摇摇头:“暂时都平安无事。”

顾暖跟着老鳄鱼的脸色,有些微沉。

公公回头看了下她的脸,眸光沉稳。

顾暖明白他的意思,有他在,没人能动得了她。

两人伴随上了轿车。车子离开沙滩。

美丽的海景依然动人,人群在大海的浪花里肆意嬉闹。

不远处,有人抢劫,盗窃。

谁能想到,这是里约热内卢?

远处,依稀可见的耶稣山,神圣地竖立在那里,仿佛用一双没有情感的眼睛,俯瞰世间的悲欢。

顾暖不知道有没有神,但是,她知道,神在那一天,她弟弟被人抢走的那一天,并没有听见她的祈求。

萧鉴明这回坐在副驾座,从车前镜里,能看见她那张平静无奇的脸。

这样的一个女人,好像什么事都经历过了一样,确实,以她的出身来说,有些让人意外。

萧鉴明不由想到自己的儿子,确实是小小年纪,什么事儿都经历过了。如此说来,这两个年轻人,确实有共同处,而不是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车,停在了一个红绿灯路口。

萧鉴明低头,看着表上的时刻,因为老眼昏花,他低头辨认指针的时间比常人要长。

在这个时候,顾暖突然看见了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跟在他们车子后面。

骑车的,看来是个男子,头戴黑色的头盔,全身一副黑色的紧身皮衣,非常冷酷,无情的姿态。

让人一看,顿时心里有些紧张。

顾暖只见那摩托车,好像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地驶上来,擦过他们车旁。

那一刻,从黑色头盔下射出来的目光,与她的,瞬间遥遥对上的样子。

顾暖的心头突然哪儿一颤。

这眸光,怎么是那么的,那么的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不,不可能!

她脑海里像卷起了暴风一样。

黑色摩托车,仿佛一条黑色的蛇,钻入前面密集排队等待红绿灯的车群,突然嗖的一下,宛如放出来的箭,左拐弯,从红绿灯路口消失了。

顾暖回过神的时候,只见前面萧鉴明,一双眼睛看着她的脸,仿佛有些时候了。

前面轿车,最终停在了他们下榻的酒店。

萧鉴明领着她,走入酒店大堂。

前面不远处,萧夜白站在那儿,左手插在白色西装裤袋里,神情悠然,对着他,也对着跟在他身后的自己的媳妇,嘴角微勾一下。

【131】突破口就在眼前

酒店大堂里,人来人往。

这里是外国人的地盘,当然要低调。顾暖有理由认为,经过的路人,应该是没有一个认得这对萧家父子。

萧鉴明在国内是首富,可到了国外,外国人不一定认得他国人的首富,更多的,和国人一样,只知道国内的首富和世界首富。

这样的一种场景,似乎是很好地掩盖了极有可能发生的一场尴尬事件的发生。

人群,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老鳄鱼和大白之间穿梭着,好比没有暂停的瀑布。

在人头闪烁的间隙中,很难以想象,这对面对面的父子,互相望到的是些什么。

汤叔不由想起上次,这对父子那场在长达董事长办公室里不悦的对话,直接导致的结果,这似乎让人对这次的不期而遇再次捏了把冷汗。

再说上次的矛头,这回是直接出现在了现场。

顾暖安静地站在萧鉴明身后,仿佛不存在的气息。

萧鉴明似乎特别地感受到了她的这种安静,回头在她脸上瞥了一下。

顾暖的心思其实很简单,不说她是不是矛盾的矛头,但是一如聪明绝顶的这对父子,应该很清楚,所有外因不过都是借口,真正的心里疙瘩,只有当事人双方自己解决,羊毛始终出在羊身上。

她顾暖没有这个本事,能让他们父子真的心存仇恨起来。

“走吧。”萧鉴明回了头,带着汤叔往前走了。

顾暖站在原地没有动,微低着脑袋像是对公公的一种恭敬的目送。

萧鉴明一路向东走,隔着儿子一段距离擦肩而过,到了电梯处,坐上了电梯往赵夫人的客房去了。

汤叔帮萧鉴明按电梯按钮的时候,有点紧张地看了下萧鉴明的脸色。

一句话都没有对儿子说的萧鉴明,在想什么。老鳄鱼静静地仿佛要合上眼睛睡一会儿一样,在电梯里站着闭目养神,直到电梯叮咚了一声,打开。

萧鉴明睁眼的刹那,汤叔吓得转回了脑袋。

老鳄鱼睁开眼睛时射出来的锋利,依旧可以让所有人生畏。

知道萧鉴明抵达了酒店,赵梓荣匆匆忙忙跑到了楼梯口代替父母迎接。

“岳父。”低着头,赵梓荣毕恭毕敬的弯腰姿态里,多了一种叫做忏悔的东西。

没有保护好老婆,女婿面对岳父大人自然倍感压力。

萧鉴明望了他头顶上一眼,只问:“你父母呢?”

“都在我妈的客房里等着了。”赵梓荣说。

两个人,随之走到赵夫人会客的房间。

里面,赵父见到萧鉴明的时候,先立马站了起来。

萧鉴明迈进房间里,和赵父握住手。

赵父道:“辛苦了。”

声音低沉,略带沧桑。

赵夫人坐在椅子里,眉目微垂,略带哀伤的神情隐隐约约地流露出来。

萧鉴明的老眼浏览过他们两人的脸上,说:“这事儿,不能全说是梓荣的错,淑梅她自己也负有很大的一部分责任。”

赵梓荣听见岳父这样表态以后,喉咙里顿然却是一阵哽咽。大概是想,怎么说都好,老婆现在生死未卜,他却是好好的。

是男人,都觉得说不过去。

赵父道:“说起来,我们这回真亏了夜白的帮忙——”后面,赵父的嘴唇哆嗦了下,是在要提起顾暖的时候,再三犹豫,终于给吞回了肚子里。

眼看,萧鉴明的那张脸宛如刀刻着一样,面对他们一样没有任何缓和的神态出现。

赵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都坐下吧。”萧鉴明说,气势,仿佛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似的。

赵家人好像也习以为常了。

几个人落座。

赵梦瑾早就在屏风后面的小茶几边等候着了,煮好了水,把茶泡好,然后端了过来。

绕过屏风,走到自己外公面前。

萧鉴明抬头,看见她的脸,顿觉恍然一梦似的。

是萧淑梅的亲生女儿,多少有点母亲的影子在里面。

基因骗不了人。

萧鉴明迟疑了下,问:“在这里吗?”

这话像是问得无头无尾,也只有赵梦瑾这样心灵剔透的,能一下子领悟了外公话里的意思。这个小姑娘立马点了脑袋,说:“是的,外公。母亲留下给我的话说了,让我一定要帮忙父亲,把生意做好,现在开始,我会在奶奶身旁学习。”

萧鉴明听了她这话,却也脸上没有一丝被萧淑梅留下的话所感动的模样,刀刻的表情只是一幅单纯的思索状,手指习惯性地敲着座椅扶手,道:“这样的话,你学校里的学习怎么办?”

“音乐学院那边的老师,我已经和老师打过了招呼。毕业应该没有问题,因为是最后一年了。”

“学了这么多年音乐,说转去做生意了——”萧鉴明看了下两个亲家的脸,以及女婿的脸,口气里明显有些质疑。

赵父和赵夫人本来就挺矛盾的。这个长孙女,本来就有音乐天赋,被整个世界都看好的一个音乐天才,现在,突然放弃之前所有,怎么想都是亏本生意,扼杀人才的举动。

萧鉴明提出这点疑问合情合理,毕竟这孩子,也是萧鉴明的外孙女,萧鉴明怎能不疼惜。

为此,赵梓荣出来解释,对岳父说:“这只是暂时的——”

“暂时?”萧鉴明并不接受这个说法。

眼看自己父亲受困,急急忙忙的,赵梦瑾插入话到萧鉴明面前说:“外公不要责备父亲,这都是我的主意,和我父亲无关。”

“你的主意?”

明摆着,萧鉴明的口气更有些不悦起来。想你还是个学生,没有毕业,能拿个什么主意?

赵梓荣为女儿捏了把汗。

“外公。”赵梦瑾这时,却骤然地执意起来,不让父亲或是爷爷奶奶为自己说话,自己一个人面对萧鉴明,振振有词,“做生意,和我学习音乐,并没有冲突。或许,外公会说一心不能二用,在我看来,却不是这样子的。很多伟大的音乐人,并不一定说,一定是从小做这一行做到老。伟大的音乐人,势必心里怀的不仅仅是音乐而已,他们之所以被世人记住,是因为他们音乐里蕴含的,真正伟大的感情在里面。对于我来说,我缺少的,正是这种磨练和痛苦。”

耳听,她这番话,貌似出乎所有长辈的意料,显得深沉富有含义,足以让年长者们刮目相看。赵父和赵夫人都不禁相互对视,感觉孙女长大的不止是一丁点儿。

赵梓荣作为父亲,更是有种欣然的感慨,夹杂着喜悦和痛苦的复杂滋味。

只有萧鉴明,锐利的眼神抓着小姑娘的脸,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这话你自己想的,或是谁教的你?”

其他人因此一愣。

赵梦瑾被老鳄鱼这句突击问话问得心头一颤,随之,保持面目上的冷静,说:“是我自己的心里话,外公。”

萧鉴明鼻孔里哼了一下。

赵梦瑾拧起了眉头,接着,没有顾及到父亲旁边的眼神,说:“我知道外公想的,是不是我被小舅和舅妈影响了。我实话实说,是的。但是,我不认为他们对我这个影响是有错的。外公难道认为有错吗?”

只看这孩子骤然咄咄逼人的态势,是人都不免会想着,莫非这孩子是被谁给怂恿了。

赵梓荣连忙斥了女儿一声,道:“梦瑾,对长辈说话,可以这样无礼吗?”

赵梦瑾低下头,不说话了。

萧鉴明分明能从外孙女低下但是没有屈服的眉毛上,看出一些和顾暖相似的影子来。

想顾暖每次像是对他低头,每次,那眉毛眼神,都没有任何需要受到了委屈的样子。

因为顾暖认为,对他低头是合情合理的。

这佐证了,这是个多么可怕的女人。一般的女人,都说女人是感性动物,怎么能分得这么清呢?

萧鉴明深深的,在自己肺里吸了口气进去。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主见,是没有错。毕竟到最后,做父母的,做爷爷奶奶外公的,都是人要老的,比你们先走一步的,你们自己没有主见的话,怎么在失去我们之后继续生活下去?”

萧鉴明道出来的这话,似乎有了些缓和。

赵家人跟着他这话,表情随之刚有些缓和。没有想到,萧鉴明骤然一盆冷水冲赵梦瑾头上淋了下来:“我不说其他人,只说你妈。你妈到今天这个结果,正是她自己一意孤行弄出来的。你是她女儿,骨子里流着她一半的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是个老人,你听不听,你自己决定。”

赵梦瑾不禁地抓了抓拳头。

萧鉴明看都不再看她,一脸的冷漠和高傲,睥睨世间。

在酒店大堂里,萧鉴明离开之后,顾暖和萧夜白两口子,一块坐上了电梯。

顾暖问:“你们今天有什么意外吗?”

她是想到之前,汤叔偷偷给萧鉴明报信的事,很显然,他们这边应该是出事了。

萧夜白说:“和姐夫回来的路上,姐夫的车子出了点问题,让人给处理了下,没有什么事。”

说得轻描淡写的大白,固然不会把自己车上被人装了炸弹的事告诉老婆担心,一只手斜插在口袋里,说完,往她脸上一瞟。瞧着她眯着眼,并不见得全信他这话,于是冲她一弯眉头,随之扳起了一幅可怜的表情,说:“怎么?你担心我了?”

顾金融不由地撅了下嘴角:好你这个小朋友,竟然转移话题。

对大白小朋友来说,这种事儿最拿手了。赶紧趁着电梯里没人,黏在老婆身边,讨乞棒棒糖了:“我知道你担心我的,是不是?暖儿,你看着我,干嘛不看我?”

顾金融忍无可忍的,抬手往小朋友的脑袋上轻拍了下:“怎么,想要吃糖吗?”

“喜欢。你上回给的草莓口味不错,不过,要是菠萝口味,或是火龙果口味,我觉得更让人热血沸腾一些——”

小朋友居然学人家重口味!

顾金融开始教训学坏的小朋友了,一下一下在小朋友脑袋拍着:“有草莓给你吃很不错了,吃什么火龙果,我看你需要吃的是薄荷,或是冷水——”

小朋友赶紧两只手在她腰间搂住,躲开她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