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的车到了萧家大门前时,管家和萧淑菊都走了出来迎接。

“少奶奶。”萧管家,站在车门前,对着顾暖毕恭毕敬的。

顾暖记得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家里的仆人,比主人都要更聪明了,一早都知道要叫她少奶奶,从很久以前都这么叫她了。

对管家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帮她拎包。

“弟媳。”萧淑菊不甘落后,上前一步,想帮着扶顾暖。

顾暖淡淡地躲开她伸来的手,说:“三姐带路吧。上次我虽然来过,但是,本不就是我的家,因此,并没有任何留意。”

萧淑菊不敢悻然,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说:“屋里向阳的最好的那间房间,给弟媳给留着了。”

对此,顾暖可不敢真的接受,她回来是掌家,但是不代表回来就是来享福的,道:“留给董事长吧。”

萧淑菊眨了下眼,接着不敢违背她的命令,赶紧让人把东西和人挪回去。

顾暖斜看着她那些行为举止,这个老三,眼下还真是听话了。

听话好,知道害怕,最少不像老二不可收拾。

进到相对更暖和些的小客厅里,萧淑菊让人给开了暖气,关上窗子。

天气这两天,又下降了些温度。

顾暖坐到沙发上,屋里热,因此稍微解开外套的扣子。

管家、萧淑菊、厨师长、家庭医生、保安、司机,站在一边排成队,等着顾暖问话。

顾暖一眼扫过去,先点了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走出列队,摸了下自己的眼镜,道:“少奶奶。”

顾暖看了下他的脸,说:“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这个医生,应该不是明新医院里面的。

顾金融猜的真准。

这医生,是萧鉴明之前瞒着所有人,自己偷偷去哪里看病给萧鉴明看的那位医生。

于是,有了萧鉴明所有的病历,顾暖让跟随进来的唐思礼过来:“唐教授,你给看一下。”

唐思礼听到她话,放下手里的药箱,走上来,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沓病历记录。

他修长的手指翻起厚沓的纸张,速度可谓飞快,时而眼睛在里面一两行字上面逗留。

顾暖看起来也不打算催他,让他研究仔细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唐思礼快速浏览完了,对她说:“和我之前推测的一样,董事长的病,最主要的是平常控制好血压,暂时,还没有特别明显的并发症会危及生命。”

也就是说,老鳄鱼现在在床上躺着,不过是因为精神刺激了。

“找个心理医生的话——”家庭医生走上前一步,斗胆提了一句。

顾暖看他走出来的样子,都知道他感到危机了,因为唐思礼带来的危机。这挺好的。没有竞争哪有工作的动力。

要不是她带唐思礼来,恐怕这个医生都想着得过且过,没有提过任何实际点的意见吧。

顾暖的指头,在沙发扶手上敲了下,转头,看着唐思礼:“唐教授怎么想?”

“找心理医生的话,萧太太应该知道利弊。”

果然是一个腹黑的外科教授,除了研究给人治病,都在想着怎么为富人服务,所以一句话才能说中要害了。

心理医生当然不能随便说请就请的了,尤其对于老鳄鱼这样的人。心理疗法本身危险性极高,如果治不好,会变成反效果,那么,是得不偿失。

进一步说,心理医生,如何挑选出一个可靠的心理医生,那绝对是个更大的难题。因为心理医生要走进到病人的内心世界里,才有可能给病人进行治疗。那么,病人的*无疑会泄漏给医生知道。单纯说信任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来屏蔽这个风险,这是不可能的。

唐思礼说的这个利弊,于是一目了然。

家庭医生黑了黑脸,感觉自己本要说的话,被对方抢了,因此有些生气。

顾暖心里有了决意,道:“先就这样吧。”

家庭医生有些不甘心,说:“如果一昧顾及其它,耽误了病人的病情——”

他这话没完,先引得唐思礼笑了。

很显然,这人根本不了解他的老板太太。

顾暖怎么可能说因为单纯顾及老鳄鱼的*,杜绝给老鳄鱼治病。好歹那是她老公的亲爹。

唐思礼说的利弊,自然远不止这些。

顾暖倒是先看到了唐思礼的脸上去。

唐思礼当然不敢笑,只在心里面笑。她这眸光他也明白,让他别得意到哪里去,得瑟是有代价的。

顾暖见他沉着气没动静,因此,才看回家庭医生那里,说:“心病需要心来医,解铃需要系铃人。是药三分毒。等会儿会有人再来这里住,会给董事长慢慢带来生气的。”

家庭医生哑然无语。

萧淑菊问:“弟媳,还有什么人来住?”

“三姐的大外甥女和外甥子。”

哦,说的是赵梦瑾。萧淑菊对比不反对,在知道欧家看中的原来是赵梦瑾之后,她早就想改旗易帜了。

处理好萧鉴明的问题,顾暖先吩咐起萧家的管家,说:“萧家的慈善基金会人员,听说你认识?”

“是。”萧管家点头,刚好,他上次在萧鉴明昏迷时陪过萧老太太处理过慈善基金的事,“基金会的主席姓洪。少奶奶是要我打电话给洪主席吗?”

“嗯,让他过来这里一趟。”

管家应声而去。

顾暖再问其他人:“董事长在这里养病,听说老太太从医院转了出去,是到哪里养病了?”

这个问题,却是好像这里所有人都回答不上来的。

因为一众人最后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萧淑菊只好走出来说:“奶奶到哪儿养病了,确实爸都没有和我们说过。我有问过爸,爸说了一句,叫做差不多。”

差不多,这个意思老深层了。

说的是萧奶奶如今养病的地方,可能和原先就医的明新差不多,也有可能和现在这个萧家环境差不多。

反正,以萧淑菊的智慧,她是想不到萧鉴明话里的意思说的是哪个地方。

萧管家这时打完了电话走回来,对顾暖回报道:“洪主席说他在出差,刚好在外面不能及时回来,请问少奶奶有什么事?”

这话,不说顾暖,连傻老三萧淑菊都能听出是什么意思。

分明是推辞好不好,人家不把顾暖看在眼里。

顾暖鼻子里倒也没有哼的样子。

萧淑菊看她沉着淡定的,一时也不敢出来替她瞎主张生气,眼珠子眨着。

顾暖开口,口气是很平常,说话的内容可就不一样了,直对着萧管家说:“告诉他,如果他今天不在我这里出现,明天他的基金会可以没有钱了。”

丝——萧淑菊肺里抽冷气。

顾金融,这是比老鳄鱼更狠哪。

撤你主席有什么用?不如直接断了你的粮草。反正没有钱了,你这个主席当着算啥?

没有什么比钱更能决定一切的了。

萧管家都不禁佩服地看了顾暖一眼,答:“是,少奶奶。”说着刚要转身。

“等等。”顾暖道。

萧管家回头,一眼,即对上顾暖的眼神,那瞬间,他心头一颤,随之低下头。

“这种事以后你也知道要怎么做了,不用再来问我。我这里,不喜欢养废人。”

在场,没有一个心头里不打冷战的。

这个正式入主萧家的少奶奶,确实不止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看,都要远比老鳄鱼和老太太都来得凌厉,可怕。

顾暖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她如今自己的身体,也是随时有可能突然倒下。到那个时候,在她养病的短暂时间里,总不能因为没有她在,一切工作变成了瘫痪吧。

现在是非常时机,所有人都必须清楚这一点。在这里工作,就该明白要与这里的主人共同承担起责任来。

萧管家脸色沉重地点点头,知道她的煞费苦心之后,不仅没有埋怨,只觉得被更深的信赖,这可是之前老太太和老鳄鱼都没有能给他的。

在要接下来的工作之前,顾暖打算去小盹会儿。于是朝卧室走去。

萧鉴明的房间在二楼,因此她选择了一楼的房间。

萧淑菊跟进她房间里,亲自给她整理被窝。在弄好被子时,回头一看,突然发现,顾暖看着她的脸。

“怎么了?”萧淑菊有些不明白地拿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顾暖心里是想,终究是他的姐姐呢,因此,眉毛像,鼻子也像。

陈家铭带钟巧慧杀回长达总部,为顾暖入主长达铺路。

眼下,确实伴随萧淑兰出事的消息扩散出去之后,公司内外都人心惶惶。董事局的董事们,早就都在集体等着萧家人发话。

但是,根据顾暖的意思,董事先放一边。

陈家铭让人通知所有公司高管,准备开会。

【149】有了他的线索

据说陈董奉了某人命令回来,并不准备召开董事局会议,而是先召集了公司高管。这样一来,那些向来把自己当成长达主人的董事们心里感觉不舒服了,不高兴了。

他们拿着钱,养着这些干活的人,结果这些干活的人,反而得到比他们更大的重视,他们投资者的权利被对方是搁到了哪里去了。

陈家铭回到自己长达的办公室,书桌上的电话因此响个不停。

他看着都没有接。站在他旁边的蔡姐,伸手帮他接起话筒:“是,这里是陈董的办公室,陈董他不在——是范董吗?好,我到时候把您的话转述给陈董。”

挂了电话的蔡姐,对着陈家铭刚要再说什么,电话又响了,她只好伸手再去接。

一个电话接着一个。

蔡姐几乎手忙脚乱。

李常智敲门走了进来,因为她现在都不是长达的员工了,只能是给陈家铭做些最基本的文秘工作。

走进来见蔡姐忙得满头大汗,李常智嘴角一弯,有些不屑。

陈家铭终于开了口,问蔡姐:“都来过电话了吗?”

“是。”蔡姐抓着话筒,说,“几乎所有董事局里,和陈董有过关系,没有关系的,都打了电话来问候。”

问候,而不是问询。这事情算是够耐人寻味了。是想必都想着他陈家铭恐怕是未来的新主子了,有套近乎的意思先。

陈家铭手里抓着签署文字的金色钢笔,顿了顿笔头。

李常智把手里的,根据他吩咐的文件递了上去,然后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陈董,我们长达的主营业务,莫非要变了吗?”

蔡姐吓了一跳。

长达什么业务要变?

到现在为止,都是长达的地产集团在给长达创造价值,长达到现今的根基,都是由地产打下来的。再说了,长达那些公司里的老一辈,有经验的员工也好,董事也好,都是搞地产的人。如果说要变,岂不是不仅仅是长达业务的问题,是——

对此,陈家铭很明显没有准备对她们做出任何解释。

李常智观察到了他微揪的眉宇,都知道这些主意,肯定都不是他自个儿的主意,是顾暖出的。

这个顾暖,究竟想干什么。想到顾暖这么一个聋子都能对着他们指手画脚的,李常智打从心里感到不舒服。

顾暖回萧家之后,睡了足足三个钟头,到傍晚快五点钟了,才稍微醒了过来。

因此,那个萧家慈善基金会自称自己像总统一样忙碌的洪主席,在萧家里整整等了将近三个小时。

等到要吃晚饭的时间了,洪主席肚子里饥肠辘辘。

管家从屋里面走出来对他说:“稍等会儿,少奶奶就过来见你。”

终于是醒了吗?洪主席想,想着这个节点,是不是对方会邀请自己留在这里吃饭,如果真是这样,倒也不算坏事。

再等了半个多钟头的样子,他再次快等到没有信息的时候,终于从客厅连接其它地方的出入口里,看见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洪主席确实是不曾想到,曾经,会有这样一个女人,来掌管萧家。毕竟看之前萧鉴明的态度,都是没有准备让女人来接管萧家的。因此,或许之前萧淑梅或是萧淑兰打过电话给他,但是他都借口没有去见人。

只能说,眼前这个女人,和萧淑兰她们完全不一样,做事远比外表狠辣多了,突然一句断了他基金会的资金来源,直接让他喝西北风的话,真不是什么人能做出来的。

顾暖依旧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出来见客。只看客厅里从沙发中站起来的男人,中等身材,矮胖,像只厚墩子,一看圆圆脸是油光满面的。

做慈善的,都是长得像弥勒佛的身材面孔吗?

“让你久等了。”顾暖走到客厅,说。

洪主席听见她这话马上一笑,道:“不会久等。少奶奶请坐吧。”

对方后面那句话,倒是让萧管家立马皱了眉头,这人以为自己谁呢。

是谁呢?这么一个人,竟然能掌管萧家举足轻重的,能帮萧鉴明把名声传宗接代流芳百世的重要人物,远比公司的掌门人更来的重要。

因为一家公司有可能会倒闭,但是慈善基金,可就不一定了,活的,恐怕势必要比一家公司的寿命要长。

顾暖本来对慈善基金这个东西,是没有怎么关注的,一切的注意点,源于她老公那时候在山上突然对她父母说的那番话。

她老公肯定不是平白无故这么做的。说大白是由于继承了父母的传统,可能正是如此。

基于此,他所关注的东西,她肯定要帮他留意。

洪主席在顾暖没有坐下之前,已经屁股先挨上了沙发,他的体重,甚至让支撑的沙发腿发出咯吱的声音。

顾暖初步推测,他的体重,至少一百五十斤以上。

洪主席没有等她说话,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因为顾暖让他在这里等着等得太久,几乎磨去了他的耐性,现在可以打开话匣子吐出满肚子郁闷了。

“少奶奶,我可以明白少奶奶为什么急于找我说话,是生怕慈善资金出了什么意外,这点少奶奶尽管放心,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我们萧氏的慈善基金会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

萧氏慈善基金会?顾暖的眸子里掠过一抹不留痕迹的光。

她倒真不是找对方过来一开口就打算问这个。对方却急于给她说明了什么了?

原来这个慈善基金会,不是萧鉴明和太太创立的。是在阮汝珍去世后,由萧鉴明,大概是为了孝敬自己老母亲的缘故,为了留住自己老母亲的名,于是给创立了这样一个慈善基金会。那么,明新医院,是萧鉴明在太太过世之后才建立起来的。

这些,顾暖之前真的没有仔细去调查过,因此可以说是毫不知情。她突然想到找这个洪主席来说话,当然只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因为自己老公关注慈善资金的事儿。

“现在,萧氏的慈善基金会,是都做了些什么,有哪些支出?”顾暖问了个最基本的问题。

洪主席听她这个问题立马一笑,很显然把她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说教了,说道:“这个少奶奶不知情真是不应该呢。董事长可是一个非常爱做慈善的生意人,一直享有在慈善界的美名。我们基金会,造福苍生的事,可就多了。我一时肯定也没有办法给少奶奶讲全了,要不,少奶奶看哪天有空,上我们那里看看。”

顾暖对此摇了下头,道:“我身体不太方便,家中又要照顾病人,医生让我不要随便乱走。我找你来,除了问问,没有其它。”

只是问问,却让他在这里苦等了四个钟头。洪主席心里那是什么样的想法,可想而知。洪主席的嘴角微沉着,说:“那这样吧,如果少奶奶想更具体了解些什么,我让我底下的人,打成报告给少奶奶过目。”

“这个倒不用。”顾暖依旧一幅好像不用对方麻烦的口气说,“专门打份报告不得大费周章的。这样,你现在打个电话,让你们财务的人,把所有基金会建立以来的财务报表存储的电脑硬盘,拿过来。我会派人帮手去搬电脑。”

洪主席听她左一句不用麻烦右一句不用麻烦,本来还得意地勾着嘴的,再听到她最后那些话,直接是嘴巴半张,目瞪口呆。

“少,少奶奶——”洪主席把打结的舌头打开,猛地咽了下口水,随之沉降脸色,几乎变成黑脸包公,声音凌厉地说,“少奶奶说的恐怕我是办不到的。”

“嗯,基金会的财务状况有什么问题吗?”顾暖像是不解。

洪主席说:“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少奶奶并没有这个权利命令我做这个事。”

“我没有这个权利?”顾暖微眯起一双眸子。

“是。”对方斩钉截铁,那股吃了不知道什么的气势,竟然比老鳄鱼更甚的样子。

“那好吧。”顾暖说。

洪主席迟疑的眸光落到她脸上。

果然,顾暖对身边的人说:“从现在开始,一分钱都不能给基金会了,同时,广而传之之前那些萧家的朋友们给基金会捐过款的这个事情。”

“少奶奶!”洪主席蹦地跳起来,气势汹汹的,仿佛自己才是这家里的主人吼道,“你要知道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从现在开始,这个家里的每分钱都是我挣的,我要捐到哪里,不都得找个安心踏实的,能捐给一个连捐出去的钱到哪里去都不给我看的地方吗?”

“你——”洪主席伸出的一只手指几乎指到了她脸上,“你说这家的钱你挣的?”

“我收购了长达集团,所有资产都属于我的了。因此,不是我挣的,谁挣的?”话毕,顾暖接过萧管家递过来的那杯茶水,示意对方可以按照她刚才说的话去做的了。

洪主席是站在原地,杵了老半天。

顾暖眼角瞄了瞄他脸上,只知道这人,固然和明新医院的那个高院长,是形象类似,但很显然,骨子里是两种人。

“既然少奶奶没有其它事儿,容许我先走一步。”洪主席道。

说完,他也不准备再看顾暖的脸色,转头就走,直接走出萧家大门口。

这等气势,连从楼上下来的萧淑菊一看,都吃着莫大的惊。怎么,现在一个代替他们掌管萧家基金的人,都能如此趾高气扬,气焰嚣张到压过主人的头顶了。

萧管家对着顾暖说:“这人,其实几乎都没有来过萧家。上次,老太太让我打电话给他询问事情的时候,他的态度也不怎样。”

顾暖只知道一点,这人,连她放出的话都不怕了,说明,她要的那个慈善基金财务状况,是个命根子。

萧淑菊是看不明白的,走下楼来之后,开始发起牢骚:“这人是怎么了?弟媳,这个慈善基金,有什么问题吗?”

顾暖听到这,更是有对这个傻老三翻白眼的冲动,不过终究没有,口风稍微一转,道:“三姐知道之前嫁给林家时带去的嫁妆去了哪里吗?”

“哪里?”萧淑菊其实不太想提起林家乐的事,那是她心里的痛。

可顾暖见她傻到这个地步了,倒是终究不得不提点下她:“三姐再仔细回忆一下,林先生,真的从来没有提起过诸如此类,说可以以两个人名义捐款的事吗?”

啊?!萧淑菊大吃一惊:“你,你意思是说,他把我的钱,都转到他名下的基金会了吗?他拿我的钱去做慈善了?这么奇怪的?”

一点都不奇怪好不好。根本,就没有做什么慈善。按照林家乐这种自私自利的生意人,慈善基金,是最好的避税手段不说,而且是极好的转移资产,传给后代的方式。

萧淑菊待再明白点来龙去脉之后,登时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她的钱,说到底,真的是被他都挪给他亲生女儿用了。真是,比起被他花掉更让她气死的节奏。

“其实——”顾暖道,“如果三姐能有保留一些相关证据,比如可以说明,他当初说好的,这些钱,是两个人的名义捐出去的话,那么,仅凭三姐以前和他存有的夫妻关系,这笔钱,说不定是可以追回来的。”

萧淑菊听了她这话二话不说,转身跑上楼,没过会儿,她急匆匆拿了个包下来,冲出门口。

忘都忘了谢顾暖一声。

顾暖也用不着她谢,因为都知道她要去干嘛,那相当于已经是帮她顾暖收拾人了,是最好的道谢方式了。

所以说,这个所谓富人慈善基金的猫腻,绝对不是一丁点儿。

顾暖嘴角再瞟回去,可以看见屋里角落里一个人影闪现的样子。

而那个被她锋利的眼神抓住了身影的唐思礼,被迫走了出来,对她说:“我不是故意窃听的,只是刚好听见。”

“但是已经足以说明,唐教授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眼看她一句话拆了自己的西洋镜,唐思礼无话可说:“那是因为,我当年受教育的时候,受到了萧家不少恩惠,总不能忘记吧。”

顾暖抓住了他这句话尾:“怎么,不是我老公,私人赞助你去海外留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