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巧慧只能暗地里琢磨她这话。

顾暖看了下文件把文件合上,接着,朝詹董事长他们走去。

“顾小姐怎么想?”詹董事长问。

顾暖道:“我以为,詹董事长这个赌注,其实可以下得更大一些。”

愣了。无论是詹董事长和欧士华都愣住了。

他们刚还想着她胆小如鼠,结果,变成她来说他们胆小如鼠。

“这个——”詹董事长说,“风险是有的,如果下注更大,风险更大,除非有很大的把握,否则实在是——”

“我刚才粗略地看了这里的投资规则。所谓五十比一的比例,和一百比一的比例,扣税上的税款并无区别。”

詹董事长和欧士华再次愣意十足地看着她,她居然在算其它税额的东西了。

“税额的比例挺高的,你们没有注意到吗?如果是我,情愿赌大的,也不愿意赌小的,相信现场的精明人,没有一个不是这样想的。当然,这可能是主办方有意为之,刺激金融市场繁荣的一项计划。”

根据顾暖的话,其他人看到了四周去。

放眼望过去,似乎每个站在这里的商业人都是踌躇满志。

正如顾暖说的,每一个都是精明到一毫钱计算的人。

听了顾暖的话以后,詹董事长突然嗯了一声,道:“顾小姐的话是对的。”

顾暖的眸光里,倏然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

欧士华忽然也是默默然的,喝起了自己酒杯里的饮料。

只有钟巧慧看着他们三个,似乎有一些不可思议,有一些茫然的表情。

卫长青一直是,时而小心的,拿手指头去敲打自己腕表上的表壳。这是一个特殊的手表,可以和外面自己的人进行联系。

他派出一队人员,是在酒会四周的建筑物里猫着进行盯梢,随时注意这里的情况。说是商业聚会,可是带了赌博性质,总是会让人感到稍微的不放心,尤其是对方已经正式拒绝了章三凤的进入。

倘若是正常的酒会,怎么会拒绝章三凤?

【159】所有人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

女士们总是会在酒会中途,进入休息间休息补妆。

卢太太和欧春华,终于决定继续潜入这个酒会。她们在等欧士华走远了,根本看不见她们的迹象之后,进入了酒会,接着,立马进入了女士的休息间,一个包厢里。

在里头,两个女人心脏飞速地跳动着。

卢太太说:“我们总不能一晚上都躲在这里,不出去吧?”

欧春华目光射到她脸上,道:“要不,你出去探情况,最少,暂时没有发现你老公在这里,不是吗?”

“可我不敢保证他是不是没有来。你看看你老公,一声不吭的,瞒着你自己上这里来了。要我说,那么夫妻俩真行,合着彼此隐瞒,是不是?”卢太太不由嘴巴里带了一些尖锐的嘲讽。

欧春华的火气蓦然被点燃了起来,跳起来冲她喊:“你要不要赚钱,你自己说!”

卢太太只好转过身,悻悻然的:“好,我出去,我去冒险。要是我老公也在,我只好把你一块招供出来了,你可不能怨我。”

欧春华不管她,一屁股坐回沙发里,用力绞着自己的手指,是想:近来自己身上一波三折,都没有什么好彩头,都是自从遇到顾暖以后,莫非自己的命运和她是势不两立?

卢太太走出去,关上门,整整衣服,装作若无其事走到大堂里,自然是,务必躲着欧士华,再四处偷偷瞄瞄的,希望不会遇到自己的老公。

那一眼,她突然望到了站在自助餐台边上的欧亚楠脸上。眼睛眨了眨,想着这男人的五官,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某个人。但是,不太像欧春华。

朱佳茵跟在欧亚楠身后,是看欧亚楠叉起什么吃的,她就跟着拿了什么放进自己餐盘里。

做这种小孩子的幼稚行为,她觉得很好玩。

因而很快的,她的耳朵被自己母亲萧淑珠捏了起来。

“你几岁了?!啊?”萧淑珠对着她的脸用力地瞪起眼珠子。

朱佳茵委屈地四处找救兵,说:“爸呢?”

女儿这一提,萧淑珠突然想起了这个大事儿。回头一看,确实不见自己丈夫踪影。貌似,在她们在酒会门口遇到詹董事长说话的时候,朱民轩已经是走开了。

“妈——”朱佳茵看着她一脸突然变得有些顾虑和慌张的表情,疑问地说,“妈,你向来不是很强悍的吗?怎么近来我发现你,整天粘着我爸了,要不是爸不在,你就这个样,都不像以前的你了。”

这要从何说起呢。对,那次,她决定和女儿一起回美国。她心里那时候已经想明白了,要么,和自己老公撕开脸,开诚布公,至于是好是坏的结局,无论怎样的结果,她都接受了。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回到家之后,她那洋人老公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之前突然不告而别。

接着再看到自己的儿子,萧淑珠的心头登时软了,全软了。

离婚吗?

大女儿倒也算了,长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可是儿子年纪还小,缺不了妈,也缺不了爸。于是,她这就变成左右为难了。

萧奶奶说她这个老四最不顾及娘家,那绝对是错的。她是想方设法怎么在自己的婚姻里保全自己的娘家呢。想来想去,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她最讨厌的,牺牲自己,改变自己的性子和喜好,去粘着丈夫。

整天跟踪自己的洋人老公,总能为自己娘家发现一些线索吧。

朱民轩似乎知道她在盯梢自己,倒也如一贯以来那般的漠然毫无反应的。在萧奶奶打电话和她说起顾暖到卢森堡时,刚还他在旁边听见,突然对她说:要不我们也去卢森堡?

她当时确实很愣,是想莫非他想趁机动手,因为顾暖现在是萧家的顶梁柱了。

只听他说,你不是说缺车吗?我刚好买了一辆,放在了欧盟里,可以开过去。

老男人,早已富可敌国,没事做了,因此,总是在家里帮她带小孩,现在听她说要辆豪车,拿出来说帮她炫耀。

萧淑珠登时就完全的哑口无言。

然后莫名其妙的,他们一家三口到了卢森堡,开着豪车去接顾暖到了这个酒会。

萧淑珠听了女儿这话,赶紧收拾收拾表情,接着,往女儿肩头上推了一把,说:“对,赶紧去,去把你爸找回来——”

朱佳茵被她突然的大力气,给推到差点踉跄下,惊愕道:“要找我爸,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萧淑珠说:“打什么电话?你没有看这里很多人吗?你爸耳朵不好的了,能听见电话声?赶紧去找。”

明摆着这是打发她。朱佳茵气哼哼的。

欧亚楠在旁边,早看着她们母女俩说话。看见朱佳茵走开,他也就走开了。回头,他再看到父亲那边,突然发现顾暖不见了踪影。

这令他心里骤然吃了一惊。

顾暖和钟巧慧,主要是钟巧慧那只早上差点崴到了的脚,没有办法站久,站久了吃力。

两个人来到了女士休息室,随便推开一间没有人的房间走了进去,顺道关上门。

顾暖看着钟巧慧揉着脚踝的样子,说:“要不,找个医生看看?”

“在国外,人生地不熟,找什么医生?去医院排队吗?别提多难看了。”钟巧慧不依。

“医生是有。”顾暖说。

钟巧慧知道她说的谁,冲她挑了把眉头:“是说那个,和你像的欧医生吗?”

“不是。”

“不是?”

“唐教授应该是被安排进酒会里的。”顾暖道。

差点忘了唐思礼这号人物。不过,唐思礼不是留在酒店里吗?

钟巧慧一边揉着自己脚踝,一边问:“说真,你是怎么想的?”

“你问我怎么想?”顾暖眯下眼,坐在她身旁。

钟巧慧转头看着她:“你那是什么意思,我一直在想,就是对詹董事长说的那话。你真有把握可以赚大钱,鼓励他风险投资,这好像根本不像你的作风。”

顾暖不禁笑了笑,道:“怎么,你说,对一个喝醉酒了的人,说不要喝酒了,有用吗?你说他喝醉了,他能承认吗?”

钟巧慧因为她这话突然再愣了下:“你,你这话说他喝醉了酒?他喝酒了吗?”

“我是说,被鬼迷心窍的人,被钱这个东西抓住了的人,已经入局里的人,别人再怎么说,他肯定都不相信的。”

钟巧慧把话听到这儿,仿佛才明白了,同时被吓了一大跳:“不会吧?你说他其实已经把钱投入进去了,然后,还来问你意见?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怕自己被骗了。他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他已经没有办法抽身出来,所以,只好拼命地拉住其他人,和他一起登上这条贼船,只有更多的人和他一块翻船下水了,他好歹有些心里安慰,有些踏实感。因为损失并不是他一家。”

钟巧慧用力地消化顾暖说的每个字,问:“你说的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根本就是!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以你这个高学历,而且家族里是做私募的,这种事应该司空见惯了。”

顾暖这几句话切中要害。

钟巧慧登时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自己错就错在,不相信,像詹董事长那样的聪明人,居然会踏入这样一个明显的骗局里。

要说人一般不也都是这样想的,想着自己的老师,偶像,那肯定是不会犯错的。因为连老师偶像长辈都犯了错,她们这些小辈怎么办。

所以说,顾暖这个思维,真的与众不同,完全的没有惯性思维作怪。

“没有人能做到你这般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冷静的冷静。”钟巧慧说,“我简直怀疑,你有不冷静的时候。”

有吗?

有。

失去顾笙的时候,她像疯子一样跑出医院。虽然她那时候年纪比较小,不懂得伪装。但是,在那天和老鳄鱼争论她丈夫的问题是,她确实是一样的登时失去控制力了。对着她丈夫的爸,爆了脾气,说出了最狠的那句话——你会付出代价的。

老鳄鱼确实付出代价了,没有办法承担的代价,自此丧失了王座。

顾暖平静地说回眼前她们正在踏入的这个局,道:“这是个明显的庞氏骗局。你只要看投资的项目,都是易于寻常的描述,迂回,繁复,像是蕴含了太多普通投资者根本看不懂的金融知识,实际上,只要是专业金融出身的人,都可以一目了然,看清楚其中的本质。这些项目,根本是子虚乌有,乱造的,目的很简单,只有一个,圈钱。拆东墙补西墙。”

“可是,像詹董事长这样的——”

“因为他收到了前期收益。”

说起来,不管是多么聪明的人,只要碰到了钱,拿到了钱,都变成了顾爷爷顾奶奶那时候一样,不顾一切的,都忘了自己投入的本金多少只计算起到手的钱财。

当然,眼下这个金融骗局,远比骗顾爷爷顾奶奶的那个复杂多了,具有相当大的隐蔽性。表现在,它声明了风险,好像真是个投资一样,告诉投资者你有可能血本无归。可实际上,就是套子,套住了你的钱,然后当你意识到受骗时,为了拿回投资的本金,你能怎么做呢?只能好像上当的传销者一样,把其他人拉进来,填补你的窟窿。

这其实,远比骗顾爷爷顾奶奶的那个骗局可怕多了。

因为击鼓传花之下,会有更多的无辜人,被迫被拉到了这条贼船上。

但是,骗局就是骗局,总有一天,当大家都玩不动时,会真相大白,所有人都得遭殃。

“按照你说的——”钟巧慧想起,“这个投资商业聚会,应该是开了很多年了。”

“我不知道它从前的历史怎样,可以确信的一点是,它一年比一年的投资客更多,说明,它拆东墙补西墙需要的资金像滚雪球越来越大。因为你看它的杠杆定的这么高。”

钟巧慧不能否认她的话,问题是,现在她们都拉进来了,要怎么办。

卢太太在大堂里走了一圈,不巧望到了欧士华那里,于是吓得差点心脏病发,飞跑着逃回女士休息间。结果,没有找到欧春华在的那间房间,是先莽撞之间,找到了顾暖她们在的那间房间。

顾暖她们以为锁门了,肯定没有想到的是,这间包厢的门,本来就锁头不太好的。

卢太太过来的时候,门把一拧,马上感觉到松劲,一想不对,欧春华不可能不舒服。正觉得奇怪时,往门锁眼里一看,看到了顾暖。

出于好奇,她猫在房间门口窃听了下,听到了顾暖她们在谈论庞氏骗局。

卢太太的脸色,刷的一路掉白,是变成粉白粉白的。

庞氏骗局是什么,她当然清楚。只是她没有想到,欧春华为了填补自己损失的窟窿,带了她过来上贼船。

真是——

气得她咬牙切齿,抓紧了两个拳头,准备回去找欧春华算账。

欧春华坐在包厢里,一个人正思摸着该如何是好时。

卢太太突然冲了进来,直接冲到她面前,冲着她吼:“好啊!你自己被人骗了钱,亏了钱,还要拉我入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亏我把你当成了闺蜜!”

欧春华先是被她阵阵的吼声,给震到耳朵隆隆隆地响,直到过了会儿,知道她说的什么以后,心里一惊,表面强作镇定,说:“这又是谁说给你听的。你这是傻的吗?这如果是个骗子的地方,那么,那么多精英来到这个酒会寻找投资,你认为他们个个都是傻子吗?你不是没有看见,有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里。”

卢太太听完她这些话,倒是给愣了下。

欧春华趁胜追击,站起身,对着她:“谁和你说的这些鬼话?想糊弄你让你赚不到钱不说,还让你和我作对?想拆散我们合作的关系。我猜,是谁?莫非是——”

“是是是。”卢太太一套,马上说漏了嘴巴,对她肯定地点头,“是那个萧家的少奶奶,叫顾暖的,我看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一下子误信了她的话,却是一时给忘了她原本是什么样的人。”

“你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欧春华哼一声,心里却暗暗吃惊,想这个顾暖怎么个明察秋毫,是刚来,第一次来这里吧,不过几分钟时间,已经洞穿这里的一切吗。

顾暖笃定这里是个庞氏骗局,说实话,真让她欧春华心里撩火。

这里怎么是个庞氏骗局了?要知道,她欧春华都来过这里好几回了,少说前面都投资过好几千万,但是,每次来,都能收到不菲的利润收入。

可见这个顾暖,完全是个赌不起的,才敢说这里是个庞氏骗局。

做金融衍生品,带着杠杆,本身就有风险,进入金融领域的,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叫做赌得起,赢得起,肯定输得起。

这顾暖,从来都是个小家子气的,满身寒酸,难怪赌不起,就说人家是庞氏骗局。

欧春华冷笑一声:这顾暖,大概还不知道,这造谣诽谤,一样会遭致严重后果的。

在顾暖的包厢里,钟巧慧想着:“这个事,一定得报案吧。”

“报案?”顾暖摇头。

“诶?”

“来这里入套的,包含了很多大公司,你说,一旦涉及的金额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在金融领域里掀起的风暴,足以让整个世界再次进入金融危机。何况,现在已经有些金融危机的征兆了。”

钟巧慧听了她这话,倒是没有想到,她想的那么长远,居然想到全世界去了。

顾暖说:“那是因为长达,也是个全球性的企业了,会受到全球金融市场的影响。”

钟巧慧点头:“可是这终究是个骗局——”

“只能等自己内部消灭。”

“什么?”

“卫长青跟了我们来。”

钟巧慧表示出更大的疑问:“你突然提起那个黑猫警长干嘛?”

“他说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当然,肯定不止如此。以他的身份而言。”

钟巧慧惊讶地看着她,同时陷入了更深的沉思里。

要说她没有怀疑过那个黑猫警长的身份,那是不可能的,她和顾暖一样,早就在猜疑了。只是没有顾暖那么火眼金睛,仿佛一眼又料中了。

“你是说——”钟巧慧不敢肯定,“他其实也有利用你的意思,让你给他打掩护,让他得以进入这里行动。”

顾暖可不敢随意去说老公兄弟的坏话,按照钟小姐这个说法的话,卫长青变成连累利用她们的人了。

钟巧慧哼一下,她可不怕,道:“我早知道他看我,看你都不顺眼。”

“那也不必把我们拖进危险里。你没有看见他一直叮嘱我们见好就收吗?”

“你意思是,我们现在要走了吗?”

走?!

顾暖那时候,一开始确实没有想到走不了的问题。

如果没有卢太太刚好听见她们的话,没有告诉欧春华,欧春华通知了这里的主办方。

现在,突然听钟巧慧提到这个,顾暖潜意识地低头,在詹董事长提供的资料上扫了几眼,看见了立投资项目的银行,大都是卢森堡本地的私人银行,其中,却没有菲利普斯女公爵,梅丽莎私人银行的名字。

【160】千钧一发

菲利普斯公爵城堡。

庄浩然自从回来之后,见过庄奶奶,想着顾暖说的话,倒也不敢立即离开。这时,他听说了顾暖去参加酒会。

是卢卡告诉他的。

“你没有见到顾小姐吗?她来卢森堡,为的就是参加那个商业酒会。浩然,你不去参加吗?”

庄浩然摇摇头:“什么酒会?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卢卡对此表示了极大的惊讶:“你是卢森堡人都没有听说过?我以为你知道的,我来到这里以后,听当地人介绍,说这个酒会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已经历经多少年的历史了。”

庄浩然真硬是没有听说这个事。可能卢森堡当地,每年每天举办的大大小小的金融聚会太多了,他都听得麻木了。还有一点是,他要是真喜欢玩金融这个东西,早就继承家业在玩了,而不是自己单打独斗去做实业。

也就是说,他庄浩然,并不喜欢这种钱生钱的游戏,总觉得不叫做正道。虽然,这样说,有点儿抵触到了庄奶奶,有些不尊重开私人投资银行的庄奶奶的事业的意思。

“但是,你曾经把钱,交给顾小姐去投资,去打理不是吗?”

“她,不一样——”固然,以庄浩然的金融投资专业知识水平来说,达不到分辨出顾暖的金融专业厉害在哪里,可是,以他直觉,天生的直觉,和心的走向来说,他认为顾暖是不一样的,与众不同的金融玩家。

“什么不一样?她不是和其他投资经理人一样帮你赚到钱吗?”

“是,她是帮我赚到钱,但是,她不会把钱乱用。”庄浩然想来想去,似乎就是这样,顾暖不会把赚到的钱,再投入钱生钱的游戏,而是拿去做实业,去创作就业,去改变贫穷百姓的生活。

卢卡笑话起他了,说:“按照你们中国人一句古话,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你却能看出她身上的每一样好。”

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每次想到这儿,庄浩然的心口就疼,后悔不已。谁让他总是干什么事都慢半拍。

“你现在回家了?”卢卡再问。

“是。”

“在家里做什么?”

“陪我奶奶,下下棋,喝喝茶。”庄浩然不好说,这是顾暖让他做的事。

说了卢卡更会笑话他了,可他真的觉得,她的每句话都是有价值的,有意义的,出于直觉。

他在旁边说电话时,似乎在那里眯着眼睛享受休闲时光的庄奶奶,听见了他说的话。庄奶奶眼睛貌似掠过一道闪光:她让她孙子回来的。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的说。

庄浩然走了回来,拉了把椅子,在庄奶奶面前坐下,道:“奶奶,听说这里当地有个出名的商业酒会。”

“哦——”庄奶奶慢悠悠地荡了一声,说,“是的,怎么?你不是从来不感兴趣吗?”

“没有,我是以为奶奶会参加——”庄浩然说。

“我为什么要参加?我年纪都这么大了,如果真的要参加的话,你大哥代替我参加,足够了。”

“对!”庄浩然立马答应,但是,很快的,他都感觉到不对劲。

他大哥,好像今晚上也没有去参加什么酒会。

卢卡不是说,是很重要的商业聚会吗?

“那个聚会——”庄奶奶淡淡地看了他一下,“你突然有这个兴致,原因是什么?说来听听。”

“就是——”庄浩然从来都是憋不住话的那种人,从某方面来说,他很单纯,要么不说,要么肯定说实话,“就是说,既然很重要,奶奶是有名的金融家,不去好像很奇怪。”

“以前,我是去过的。”庄奶奶说。

“咦?那为什么今年?”

“今年形势不好,风险太大了,因此我就不参与了。前几天,我还和他们的总裁吵过一次架,说必须把我的钱拿回来,不陪他们玩了。”

庄浩然的眼皮跳了一下:“奶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奶奶这时诡异地一笑:“你知道她去参加这个酒会了,担心她是不是?”

“不,奶奶——”庄浩然有些囧然,赶紧收回话题,“我只是,只是单纯好奇,你知道的,我也怕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