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欧士华是忍耐不住了,回过身来亲自去拉养子的手,把养子拉上自己的车。

自己的亲儿子没有找到之前,他要是连这个养子都失去了,真是后继无人了。这种事,他怎么都不能让其发生。

欧春华后来自己爬起来走了,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终于一切好像回归了平静。

顾暖抬头,仿佛能感受到一阵风逐渐远去,那是她弟弟顾笙的味道。

欧士华气汹汹回到家以后,立马找来律师要谈和老婆的离婚问题。

欧春华知道他下了决心一定要马上和自己离婚,坐在沙发里,一阵笑,一阵笑。家里的佣人听她笑声只觉得毛骨悚然。

不会儿,欧士华又接到了一个重磅消息。有人给他发来了邮件和律师函,说他老婆欠了巨款,他老婆无力支付,需要他代为偿还。

通告上面所写的天文数字,让欧士华接到手的刹那,整个人跳起来大喊:“疯子!这个女疯子!我怎么娶的这个女人!”

律师因此告诉欧士华:“如果这时候总裁非要和太太离婚的话,可能对方会申请资产冻结令,要求清算总裁的婚产,先补偿他们的欠款。”

可欧士华已经下了决心死活要和这个女人分开,道:“不管什么代价都好,先让她把这个离婚书给我签了!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和她葬在一起的。她一个人孤零零去死吧,没有老公没有儿子!”

本来一个人在外面发笑的欧春华,听见他这话以后,脸色骤然大变,紧接着,突然哇的一下,吐出满嘴的鲜血。

佣人们被吓坏了,飞奔去告诉欧士华和欧亚楠。

欧亚楠本是被迫被欧士华拉回来后,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住在这里,在房间里偷偷收拾东西准备走了。现在听佣人上来报告说欧春华吐血。欧亚楠先想到了自己是医生,是医生的话,是发过誓言无论什么人都必须救的。

他飞奔下楼,走到欧春华所在的客厅,看到了地上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欧春华躺在沙发上,脸色白得像纸,气息只剩下一丝尚存。

欧亚楠表情肃穆,问:“这段时间,太太有说她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太太有说过自己胃痛。”

“有可能是胃出血。快叫救护车。”欧亚楠指挥道。

欧士华在自己书房里,听到有人来报欧春华要被拉去医院,立马火冒三丈:“她都不是你们太太了,她是死是活你们管她做什么!她死了更好,这种恶心的女人!让她去死,还有,不要死在我家里。把她快点抬出去。让她把她的姓改回去,我们欧家没有她这种女人!”

佣人们听欧士华的命令不敢动。欧亚楠只得亲自打了电话叫救护车,准备把欧春华拉到明新医院。

这时,欧士华的秘书偷偷走出来,挨近欧亚楠身边说:“先生立定是要和太太离婚的,而且先生的律师很厉害,太太没有可能打得赢这个官司。先生认为少爷您是无辜的。还请少爷您就此收手。”

欧亚楠想都不用想,道:“我是个医生,职责是救死扶伤。”

“是的,我们都知道少爷您心肠好。这样吧,少爷把她送到医院以后,让医院怎么处置她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欧亚楠皱起眉头问。

“先生不会给太太一分钱的了。”

欧亚楠不管他们,先把欧春华送到医院再说。

欧春华吐完血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而且去到医院里一查以后,检查结果,远超出了欧亚楠的意料。

欧春华不是普通急性胃肠道疾病而胃出血而已,是胃癌,而且拍片医生初步判断,有肿瘤转移的迹象了。

情况如此复杂,欧亚楠只好致电自己的老师唐思礼。

唐思礼接到他消息后跑回到医院。欧亚楠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顾暖他们解释的。

拿了片子,唐思礼仔细看了看,接着转头看学生:“她老公知道吗?”

欧士华在顾暖那儿已经口口声声说要和欧春华离婚。但是,现在老婆突然重病,或许——

欧亚楠垂下眼。

在他眼里,这对养父母平常感情,似乎很好,在外界都是模仿夫妻,可实际上,在这个节骨眼上,欧士华连个男人最基本的绅士风度以及人类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了。

唐思礼见他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因此,善意地提醒下他这个学生:“她这个情况,做手术,化疗,还有如果需要一些进口药的话——这个钱,你觉得谁能支付?”

欧亚楠张口想说我,后来一想,他只是个学生,根本凑不了这么多的钱,支付不起这样上百万的高昂医药费。

如果没有欧士华支持的话,实际上,欧士华已经通过秘书给他放话了,如果他敢拿钱去支持欧春华治病,欧士华一分钱都不会给他欧亚楠。

一对夫妻,居然走到了老公非要老婆去死的地步。

欧亚楠道:“我知道,她有很多很多的错。而且,如果不是她自己弄错的话,有可能那个人悲惨的遭遇发生在我本人身上,我应该和其他人一样恨她入骨。”

唐思礼坐下来,似乎很有耐心地听他这番内心剖析。

“但是——”欧亚楠深深地叹口气,“只要想到我小时候,我上学,我每次生病,给我穿好衣服,给我喂饭,照顾我的人,是她,欧士华都从来没有为我做过这些事。”

“你自己想好吧。”唐思礼说,“总之,有钱总比没钱好。如果你之前还体会不深,刚好这次体会体会。”

“嗯。”听他这句,欧亚楠就明白,哪怕他回头向顾暖借钱,顾暖一定也不会给他钱花在欧春华身上的。

唐思礼回来,当然是受到老板和老板太太到这里打探情况的。

顾家人因此听到了唐思礼录来的录音,听见了欧亚楠真正的一角的心声。

顾爸顾妈摇头叹息,坐在一边老半天发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是束手无策。

顾暖的视线慢慢扫过父母脸上,她知道,以自己父母老好人的性格,肯定是到时候看不下去欧亚楠为了欧春华受苦,会把钱偷偷塞给欧亚楠,毕竟那也是他们的亲骨肉。

比起顾家人的纠结,还有一家人肯定要倍受纠结的,那就是赵家人。

赵家人肯定更没有想到,差点和自己家女儿赵梦瑾订婚的男人,是假的冒牌的欧家少爷。

对此,萧淑菊一个矛头,全指到欧亚楠一个人身上:“这男人真是坏,坏到家了。一直捂着不说,是想等生米煮成熟饭,他一个人坐享其成是不是?”

赵梦瑾眉头皱了一皱,据她所知,这个的真实情况可完全不像萧淑菊说的。赵梦瑾开口:“三姨妈,他不是那样的人。”

“哎——”萧淑菊一听她为男人说话,立马训起来,“我都说你犯傻了,你还说不是。我一再警告你,不能说因为喜欢那个男人,把自己变成任他欺负的人。”

“他没有欺负我。”

“他糊弄你。”

“他没有!”

萧淑菊的指头指到赵梦瑾脸上去,一边对萧老太太说:“奶奶,你不开句声,你说这丫头是不是犯傻呢?”

萧老太太缓缓开声,道:“梦瑾是年纪还小,没有结过婚,你要好好对她解释,不能总是骂。”说着,老太太转头对着赵梦瑾:“你三姨妈说的,你可能听不明白。你三姨妈不是针对他,是说你不懂事,不知道这结婚的厉害。女人嫁人要嫁富的,不能嫁穷的,这是有一定道理的。到你将来给他生了孩子,结果他连孩子的奶粉钱都挣不出来时,你自己坐月子还得去干活养孩子时,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初怎么嫁的这人呢,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珠子呢。”

赵梦瑾板着脸,差点爆出一句,那么,当初她姥爷萧鉴明不是一个没钱的,怎么就和富家小姐能结婚了呢。

萧淑菊对老太太的话在旁边是连连点头:“你不是崇拜你舅舅吗?夜白常说一句口头禅,男人,要当人家老公,首先要有本事,老婆要多少钱老公就给多少钱。夜白这话,我最欣赏的了。嫁人就得嫁你小舅这样的男人!”

赵梦瑾无语了。

萧夜白那是自己没有下限地宠老婆,好不好。

归之,萧老太太和萧淑菊都不同意她和欧亚楠再有接触。至于赵家那边,自不用说,当是和欧家联姻这回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赵梦瑾突然联想起前几次唐思礼有意避开她的身影,原来,他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如今浮现在她心头上,除了满满的酸,别无其他。

除去欧家突然插进来这个糟心事儿,萧家顾家本就该欢天喜地的,毕竟两个小生命的诞生,给两家人带来了未来的希望。

长辈们,就两只小猴子名叫什么,争论了大半天。顾爸顾妈,只要孩子名字叫的顺口,对于取名等其它没有特别要求,反正,他们不迷信。像他们家孩子,顾暖,顾笙,都是请的顾爸一个当教师的老同学给取的。现在去请这位老同学给两只小猴子取名字肯定不合适。

老太太翻出自己的取名录,一个个念给所有人听。

顾爸顾妈边听边在心里打呵欠,原谅他们听不出这里头每个名字之间有什么区别。

后来,萧鉴明过来了,带来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叫聆信,一个叫明礼。”

顾爸一听,就跳起来,直夸亲家这个名字取得好。

说起来,这是萧鉴明第一次与女方家长正式会面。本以为,这个会面会产生非常大的尴尬。因为之前,两家没有见过面,但是彼此罅隙已经不小。没有想到,这顾家人真是老好人,顾爸俨然已经把之前和萧家的不愉快抛到西伯利亚去了。

萧鉴明就此眼睛眯一眯,想:这个顾家人,说不定是傻人有傻福呢。

要是顾爸顾妈这么斤斤计较死活抓住过去的事儿不放,其实,对哪边都不好。未来,两家人必然要一起作为亲家过下去的。只要他们的儿子和女儿是夫妻。

顾暖听公公给她孩子取的名字,一听都听出来了,里头,包含了公公对她的歉意,不然,怎么会把大孙子取名为聆信呢?

公公准备信任她。所以,把第二个孙子又取名为明礼,是要孙子好好尊敬自己的母亲。

不用说,萧鉴明这个真诚,打动了大白。

没有人反对这两个名字,于是两只小猴子有了自己正式的堂堂正正的名了。但是,乳名这东西,可就不由公公或是谁说了算了。

小白,小小白,应运而生,几乎不用让大家费脑子,因为两只小猴子的老爸叫做大白。话说这个小白小小白的小名儿,是早在猴子爸爸妈妈那时候刚认识不久,就给取好了的。

大白后来一想,自己老婆,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取了名,要申报户口,关于这个姓,本来不需要多需争议,随爸爸姓就是了。

这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称,要让两只小猴子正式回归他们原本的姓氏。

【183】聆信和明礼

听说有奇怪的客人到了,萧鉴明第一个起身走出去。老太太看着儿子的背影,眉里略带起一抹忧愁。

萧淑菊好奇地旁观他们两个的表情,问老太太:“爸这是怎么了?”

客人来,不一定是顾暖或是萧夜白的,因为现在这个房子是属于顾暖的了。怎么变成萧鉴明第一个跑了出去。

老太太叹,只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应该说,是早有预料这一天了,才有今天这样的反应。

萧淑菊往窗户外探望,确实能看到来的客人很奇怪。

是一名普通的快递员,把个箱子搬进了阮家别墅。当然,搬进来之前先经过了门口的安检,确定了不是炸弹之类的,才敢放进来。

箱子被移送到了小客厅里。快递员正常把单子交给了收件人签,寄件人指名要顾暖签收。萧管家拿了这个快递单子去找顾暖。

顾暖接到消息后,和老公一起从楼上下来了,来到小客厅,见萧鉴明已经在那儿坐着,俨然在等待他们开箱的一刻。

箱子放在桌上,是个纸箱,体积不大,能放个半米高的洋娃娃那样的纸箱子。

外观看不出什么异常,安检处利用X光机透射过后发现,里头是一个小型半身机器人。

顾暖查看寄件单,是从国外寄过来的快递,地址姓名都有可能是假的,因此不足以作为推断的线索。快递员只负责送快递,并不知情,因此顾暖拿起笔签收,不为难快递部门。

外人走了以后,萧夜白拿了把裁剪,亲手拆开了纸箱外包装,裸露出来的机器人,是白色的,没有手脚,只有个圆圆的脑袋和半身也叫做底座。很普通的一个机器人。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机器人没有开关,没有遥控器,不受人操纵的样子。

萧淑菊扶着老太太也走了过来,一看这个东西,惊叫:“这是谁送来的,想给那两只小猴子当礼物吗?猴子那么小,这种大玩具应该不会玩。”

老太太拍拍老三的手:“不要乱说话。”

只听她们两个的对话声刚落地,机器人自己滴的一声,启动了,开始说话,声音是甜美的女播音员的声音,说的话却绝对不是主持内容。

机器人对这屋里所有人说:“我是阮汝珍的代表,来这里要求我的孙子姓阮的。”

老太太立马把手捂住了胸口,心脏要被吓死了,因为机器人提到了阮汝珍。

萧淑菊已经扑了过去,眼睛对着机器人闪烁的眼睛屏幕问:“你说你是我妈妈的人?”

“是。”机器人一本正经地回答,好像是人一样的说话,回答无误。

比起老太太的心惊胆跳和萧淑菊的激动,屋里其他三个人,萧夜白、萧鉴明,顾暖都是陷入了思索。因为他们都清楚,机器人现阶段还做不到完全智能化,能像人一样思考说话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这个机器人有非常好的天线系统,是可以进行远程操控和传输。也就是意味着,和他们现在进行对话的人,其实不是机器人,是远在世界上某个角落的一个人或是几个人。

机器人说是阮汝珍的代表,有可能是真的。

只见机器人半身底座下方有个小盒子,啪嗒一声自己弹开。萧淑菊把手伸入匣子里拿,拿出了一份缩小版的复印文件,她好奇地自己先看了起来。

老太太走过去,把她手里拿的东西抢过来,说:“这是给你看的吗?”

萧淑菊讪讪:“好像不是。”

老太太有些眼花,手上这份东西的字眼太小,她看不清,于是她拿给了儿子。

萧鉴明没有接过来,示意给儿媳妇。

无奈,老太太让管家交给了顾暖。

顾暖拿到东西,扫了两眼,见这是结婚协议书,不用仔细看,都知道,这是萧鉴明和阮汝珍当初签订好的结婚时的承诺。

“生下了儿子必须姓阮。”机器人道,“违背了约定的话,一分财产都不能获得。”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沉默着。

大概这老人家心里在纠结着,把萧姓传下去重要,还是金钱重要。

萧鉴明目光炯炯地看着那个说话的机器人。

是人都看得出来,对于对方提出的孩子要姓阮一事,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关注的只有,代替阮汝珍说话的这些人是谁。

机器人的脑袋转过去面对顾暖和萧夜白:“你们决定,孩子姓什么。”

萧夜白轻轻地抬了抬眼皮:“你问我和我老婆?我和我老婆都不怕赚不到钱,有多少钱,给不给我们,都无所谓。”

大白本质上,最讨厌受人恫吓,哪怕对方是他妈妈的人。

顾金融赞成大白的说法。钱,可以赚,不需要一定要人赠予。

本来以为这话会惹得机器人生气,没有想到机器人这么说:“你们考虑清楚了,不管这房子,还有长达,都不是属于你们的。”

“怎么不属于——”老太太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了,“房子都是我孙媳妇买下的了,名字写我孙媳妇的了。公司现在最大的股东是我孙媳妇,怎么是你们的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老太太其实对商业圈里的规则不太懂。老太太最多只会想着,名字挂着谁的就是谁的。却不知道,往往很多精明的生意人会在这个东西的最终物权上做文章下套子。

机器人没有看老太太,当老太太的话是空气,只对在场懂生意的人说:“阮家,一直握有这个房子的最终物权,房子和公司是挂钩的。一打官司,公司必然回归阮家。”

对此,顾暖闲逸道:“这房子,说白了,你们收回去也没有用,是不是?因为只有真正具有阮家血脉的人住在这里,这所房子才有它的价值和意义。从这个角度上而言,你们说这些话并不具备真正的要挟。”

老婆说话是一针见血。大白挑挑眉。

机器人像是对顾暖的若有所思,说:“当初把房子交给你,是认为你是个讲道理的人。”

“孩子姓什么,顾及到这个家这么复杂的情况,我的提议是,让孩子长大了自己选择。”顾暖说。

“孩子自己选择?孩子能懂吗?”

“他们长大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肯定能懂。你们想让孩子姓阮,但是,也不可能让这两个孩子败了阮家吧。”

机器人思索片刻后,说:“等这两个孩子到十八岁生日那天,让他们决定自己姓什么。”

老太太听到这儿,终于在心头松了口气。

按照原本的婚姻条例,他们萧家是输的一方,因为确实违背了条约。没有想到顾暖竟然在关键时刻,帮他们萧家挽回了一点机会和面子。

对于这个,顾暖真不是帮萧家,不过是为自己两个儿子考虑。

儿子姓阮,姓萧,或是按照大白之前和她商量的,本来想让其中一个孩子姓顾。在顾暖听来,都觉得两只小猴子压力太大了。刚出生,嗷嗷待哺,已经要想着如何继承家业了,真辛苦。

如果她这个妈能做决定,最好是,两只小猴子啥都不要姓。这样说的话,八成没有一个长辈能接受她这种过于新潮的想法。

机器人说完这些话,相当于完成任务,滴一声,自动关机。

萧鉴明脸上的沮丧是清晰可见的,他本来想的是,能和老婆的人最少见上一面。

顾暖从公公的表情上就可以知道,这个家里,其实最想见阮汝珍的人是萧鉴明。

这对夫妻,或许有过许多不为人知的矛盾或是互相抱怨,但是,感情总是存在着的。

大白看起来情绪还好,大白一样想念自己那去世的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妈妈,但是自从有了顾金融以后,这种寂寞的情绪明显减少了许多。

再说了,大白现在当爸了,只当儿子的角色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一场令全世界瞩目的金融案件在京法院里开始了庭审程序。这桩轰动世界并且夺走全世界媒体眼球的金融敲诈案,却是来自于三年前。

罗杰斯和他的代理律师站在了被告席上,与原告众多被欺骗者当庭辩论。罗杰斯和代理律师始终认为罗杰斯无罪,因为有关投资的风险,罗杰斯自认都有将其风险告诉了每个投资人,包括血本无归。

对此,公诉人则认为,罗杰斯的投资方案根本不叫投资,应该叫做非法集资,因为罗杰斯把这些钱从投资者那里拿来以后,并没有将其真正地投入计划中的投资方案中,相当于欺诈。

法庭双方进行了多番激烈的争论。这个案子,从调查到立案,花了两年,现在一审都过了一年,都没有能真正宣判。

许多投资人血本无归,除了自认倒霉,控诉罗杰斯要求法院冻结罗杰斯的资产以外,似乎,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话说这样的新闻,恐怕连一般的老百姓听着都兴致缺缺,因为涉及到了太多金融知识的范畴。可是在这家里,有两个小孩子,坐在电视机面前专心致志地听。

他们不看喜羊羊,不看灰太狼,更不看咖啡猫,他们,只看财经频道。

顾妈都觉得自家这两只小猴子神了,平常闹腾得不得了的两只小家伙,只要一打开财经频道,这两猴子就像被花果山吸引住了一样,两眼晶晶望起了电视。

当然,做姥姥的顾妈,不认为这两孩子能听得懂什么。大人的世界那么难懂,她顾妈都这么大岁数还听不懂的东西,这两个三岁的孩子能懂?

“好了,该关会儿电视了。”顾妈走过去,拿遥控器准备把电视机关掉。小孩子看太多电视对眼睛不好,这点顾妈懂,因此要严格控制孩子看电视的时间。

听说要关电视,当弟弟的明礼不高兴了,撅撅小嘴说:“姥姥不要关嘛。”

“你这不是看动画片,关不关无所谓呀。”顾妈拿这话来糊弄两个外孙子。

做哥的聆信啧的一声,说:“动画片有什么好看的,没趣。”

顾妈额头上的黑线刷刷掉了一大把,问大外孙子:“怎么没趣了?你看这个就有趣?”吧啦吧啦的财经,三岁孩子能看懂什么?

“有趣。”弟弟明礼插句小嘴说,“说到钱的,都是有趣的。”

顾妈一听到孩子冒出这话,认为必须该走过去好好教育一番了,因此走到小娃明礼面前说:“谁教你的?什么有钱是有趣?姥姥告诉你,不是说有钱才是好东西。”

“爸爸不是这样说的。”明礼搬出了大白狗的爱妻宠言,“爸爸说,是男人,老婆要多少钱男人给多少钱。”

现在的孩子都是这样,大人说什么,他就搬大人的话来反驳你什么,让你束手无策。现在,顾妈感到棘手。两只猴子的智商明显比她这个做姥姥的高,从小聪明绝顶。

说不过两个猴子,顾妈转身去找老公顾爸:“你去帮我说说,我口才没有他们好。”

“说什么?”顾爸性子懒散,再说他觉得女婿的话没有错呀,随口一张道,“有钱是好,这个,你骗不了小孩子的。”

“这是三观不正。”顾妈拍打顾爸的肩头,“你不教教他们,为什么有大房子不住,偏要住到这里来?”

话说,顾暖和萧夜白,带一家子搬离阮家别墅已经有长达三年的时间了。在那天阮家代表来到阮家别墅谈判以后,他们两口子一琢磨,搬家了。主要是考虑到,这屋子大,太大,太富丽堂皇。

萧夜白和顾暖都认为,孩子成长的环境,不要太阔绰优越比较好。都说苦日子才能造就人。

面对顾妈这个问题,顾爸挠着脑袋想了想。

两只猴子兄弟已经开始抢答,帮助姥爷回答姥姥:“搬家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顾爸就此一拍脑袋,道:“是,就是这两孩子说的那样。”

顾妈只差揪起顾爸的耳朵,拎着顾爸回老家算了。没有这么做的缘故,到底是心疼女儿女婿。两只猴子从小到大哪里是好带的孩子,因为都太聪明了,喜欢上串下跳的,所以,女儿女婿工作一忙,根本顾不上来。

叫保姆来带吧,终究不是自己家里人,怕带着带着,孩子和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反而生疏了,因此,最终需要有自己家里人来带。

本来,萧老太太是自告奋勇想来自己亲自带曾孙子的。结果有那么一天,那两猴子刚会爬走的时候,拿着画笔把正在睡觉的老太太的脸给画花了。

萧老太太那天,对着镜子看见自己的那把大花猫脸。萧老太太多么一个爱干净和注意形象的人,有过这次经历以后,立马对孙子孙媳妇说:我这年纪大了,终究没有这个精力,不如交给孩子的姥姥姥爷吧。

就此,顾妈顾爸开始专心在这边给女儿女婿带起了孩子,一带三年。所以这两猴子,按理说和姥姥姥爷最亲的了。这话是没有错,问题是,两猴子从来喜欢“欺负”人。顾妈顾爸这两个老好人,给两孩子欺负是变成常有的事了。

见顾妈不高兴,顾爸推着顾妈去厨房做东西,自己走过去逗两个外孙玩。

明礼骑到了姥爷肩头上玩起了骑竹马,耶耶耶一路狂叫。

当哥哥的聆信性子看起来比起弟弟较为安静,坐到角落里看自己的书,结果弟弟这么一叫,吵得他心烦,用两只手指堵住了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