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徐艾说，她也是妈妈，她当然能理解当妈妈的心态，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为了孩子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错了，我错了，妈妈真的错了。”袁凤莲诚心诚意地认错，“你不肯认我，一定是我的报应，我当年不应该一时心软，把你送给大哥大嫂。”
她只想两个家庭都快快乐乐的，她和徐军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徐艾正想说什么，门铃响了，家里的佣人前去开门，袁凤莲和徐艾在花园里，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袁莉娅的声音。
袁凤莲一擦眼泪，两人慌忙往客厅走，徐小树推着刘正，虎着脸看着袁莉娅，一副不欢迎她在姿态，袁莉娅带着礼物上门，每一年圣诞节，中午她都在徐家过，晚上一起回袁家，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传统，今年却有了变故，她以为姑姑忘记了，今天没有提前打过电话就过来。
她来徐家，的确也和自己家里一样，甚至还有一把钥匙。
徐琳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身子太过笨重没办法站起来，徐军在书房接电话去了，徐琳，“表姐，你先坐一下，妈妈马上就来了。”
徐琳和袁莉娅从小感情不错，臭气相投，自从知道袁莉娅是她的姐姐后，她也没什么排斥，可后来知道那是一个乌龙，徐艾才是她的姐姐，她心里也没什么落差，只是怀疑过袁莉娅到底是不是唐英的女儿，可若是唐英的女儿，妈妈一定恨之入骨呢，所以徐琳一直就认为袁莉娅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和他们徐家没有血缘关系，也就当成了袁家的养女。
“你在闹什么呢？”袁凤莲赶来，徐艾跟在她身后，神色不悦。
“姑姑，他们怎么在我们家？”袁莉娅质问，并感到了委屈，自从徐琳怀孕，姑姑就不曾来过袁家，也很少给她打电话，她给姑姑打电话，她也很少说话，袁莉娅忍不住在想，姑姑不喜欢她了？从小到大，姑姑比妈妈对她都好，有求必应的，她已经习惯了宠溺她的姑姑。
徐艾知道袁莉娅不清楚情况，通过和袁凤莲的谈话，她也知道，袁凤莲毕竟疼了袁莉娅那么多年，以后有可能就当袁莉娅是袁家的女儿，这是她的决定，徐艾知道后虽然心里会有一点憋屈，却也能理解。现在若是有人告诉她，小树是袁莉娅的孩子，她养了这么多年，她也舍不得送小树走，让他受苦，依然会疼爱小树，感情都是时间培养的，二十几年的时间，比一句血浓于水要深厚得多。
第553章 小九和哈里
“她是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姑姑你不是最讨厌唐英吗？为什么把她的女儿一家邀请到家里来，你是不是疯了呀…”
“袁莉娅，你住口！”袁凤莲胸膛剧烈欺负，脸色铁青。
徐琳吃力地撑着腰想站起来，徐艾说，“你身子重，不要起来了，就坐着吧。”
“表姐，徐艾是我双胞胎的姐姐，从小被唐英偷走了。”徐琳说，“她和我们是一家人，你别再说一些让妈妈不高兴的话了。”
“什么？”袁莉娅大受打击，根本不接受徐艾的身份转变，怪不得袁凤莲对她的态度转变了，怪不得她们一家在圣诞节其乐融融，把她当成什么了？“姑姑，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袁凤莲知道，她迟早要处理这件事，家里就哥哥一个人知道，告诉哥哥的话，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呢，如果告诉哥哥，她是唐英的女儿，哥哥会做什么？
袁凤莲也非常挣扎，袁莉娅丢下礼物，转身跑了出去。
他们的家事，刘正和徐艾也没有插嘴，袁莉娅走后，徐艾说，“下午我们还要去一趟穆家，我们就先回去了。”
袁凤莲大惊，以为徐艾不高兴了，十分忐忑，“小艾，你们再坐一会吧。”
徐军也下楼来，刚刚接到的是刘信的电话，他不免多说了几句，耽搁了时间，“怎么快就要走了？”
“下午我们还要和穆凉一家去穆家，很多事情还没准备，我们先回家了。”徐艾说，“小树，和…外公外婆和小姨说再见。”
“外公，外婆，小姨，再见，我们会常来玩的，小树爱你们。徐小树两根手指放在嘴唇一贴，一谈，逗笑了徐琳，每一个长辈都喜欢嘴巴甜的孩子。
穆凉就说过，徐小树以后长大后肯定是撩妹高手。
袁凤莲看着他们的背影很失落，徐军说，“别难过，至少是一个好开始，她也愿意认我们了。”
“她不肯喊我一声妈妈。”
车上，刘正问，“不高兴了？”
“算不上不高兴，只是…憋屈！”徐艾说，“当初她知道是唐英的女儿，你看她是怎么对我的，恨不得我消失，为了袁莉娅不断地伤害我，攻击我。然而，她对袁莉娅，却比对我宽容多了，我就是觉得有点…”
“我懂。”刘正轻轻地贴着她的手背，温暖的掌心带着坚定的力量，像是一股暖流温暖着她的心，“她和袁莉娅有二十多年的母女之情，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徐夫人虽然心狠手辣却是一个好母亲，可能爱女儿的方式有点问题，但她为了女儿付出许多，你还有很多个二十年可以和她培养感情，她会很疼你的。”
徐艾一笑，心里郁结稍减，徐小树古灵精怪地窜上来，“妈咪，我和爹地会疼你的。”
徐艾摸摸儿子的脑袋，被一大一小给治愈了。
心里也多了一些宽容。
陆柏带着哈里去游乐场玩，然而，效果却出乎意料，哈里挂在他身上当一个大型的**挂件就是不肯下来玩耍，游乐场人多，今天又是圣诞节，人山人海的，小朋友那么多，非常热闹，对于怕生和腼腆的哈里而言，这种场合他非常的不喜欢，这也是陆柏为什么经常带他出来玩的缘故，总是关在烽火集团，他都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他想培养一个独立开朗的男孩子，就像林景生和楚凛样子。而不是他和穆凉这样孤僻的性格。
“哈里，我们下来玩一会儿好不好？”陆柏蹲下来，把他放在地上，轻轻地哄着。
“不好。”哈里很委屈，看着小小的旋转木马里的小朋友们，有点害怕，他粘着陆柏，不肯分开，恨不得长了八条腿挂在陆柏身上。
“为什么不好？”
“不好。”哈里在他怀里忸怩着，嘟着嘴巴撒娇，声音娇气，陆柏生不起一点气来，他摸摸哈里的头发，今天他学了乔夏那个辫子，编了漂亮的小辫子，白色的上衣，蓝色的马夹，黑色的背带裤，打扮得像一个小王子，虽然长得像公主，哈里非常的依赖陆柏。
“你看爹地一早起来帮你准备尿不湿，带了奶粉，零食，你要换洗的衣服，纸巾，想带你来好好玩一玩，你都不玩，爹地的努力都白费了。”陆柏说，“我们玩一会儿就回家好不好？”
“不好。”
陆柏哄了半个多小时，小哈里很固执，决定一件事很少能够改变主意，幸亏年纪小，心地好，还是可以扭回来，陆柏唉声叹气，“哎，本来我也想玩一玩的，哈里都不想玩，我也只能看咯。”
他抱着哈里坐在一旁，拿出一根棒棒糖，剥了糖纸，叼在嘴里，哈里看着他很羡慕，“我也要。”
“你也要啊，你陪我一起去玩，我就给你吃好不好？”
哈里在严肃地考虑，盯着棒棒糖很垂涎。
“你看爹地也很想玩，你都不陪爹地玩吗？”陆柏说，“就玩一会会好不好？”
“好！”哈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总算同意了，又加了一个条件，“你要在这里。”
“好咧，走你！”陆柏扛起哈里，加入了儿童乐园的亲子游之中。
哈里一开始非常的拘谨，到后面就玩得放开了，坐木马，坐水床，玩爬梯，玩滑梯…他都玩的不亦乐乎，一开始非常依赖陆柏，玩一会就要用眼神搜索陆柏，或者过来亲亲他，腻着他，确定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哈里又出去玩，也慢慢地有了小伙伴，管理员带着孩子们玩游戏，一群父母围在旁边看，陆柏也不例外，数着拇指给哈里加油。
这对高颜值的父子非常抢眼，一旁好几个母亲在偷偷地看陆柏，陆柏绝对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这些年谈生意，席间投怀送抱的不在少数，可他是一个气质盖过长相的人，第一眼肯定被他毒蛇似的神经质气质给震慑了，再美貌的男子就没那么引人注意，女孩子们看到他第一眼是害怕，就算那群为了名利投怀送抱的女人，见到陆柏第一眼也是害怕，颤抖，就是一个眼神就能令女人们知道，我不是你们能招惹的男人。
自从带了哈里，他整个人都变得温柔多了，眉目舒展起来，身上那么多年积累的抑郁不见踪影。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再板着脸不苟言笑，一个孩子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巨大的，因为你想给他很多很多爱，就不由自主地收敛身上的戾气。这样的陆柏，从发丝到脚尖都散发出一种玉树风流的味道，少了翩翩君子的那种刻板，又多了一种令人喷血的性感。
看在无数少女的眼里，这样魅力四射的帅哥就是蒙着一层面纱头上写着快来睡我。
陆柏和哈里全身装备都是定制品牌，没一个细节都透露出精致和贵气，在平民的游乐场里不知道多引人注目，陆柏却一无所知，眼光都看着孩子。
当一个孩子用充满希冀，毫无防备的眼光看着你，多冷硬的心都会被融化。
哈里和小朋友玩游戏，还是有点拘谨的，非常安静，不引人瞩目，一名男子走近陆柏，“先生，你女儿真漂亮，太可爱了。”
“谢谢。”
“你有没有考虑到让孩子出道当童星，她这样的潜质，保准一不出动就红遍全国。”平头男子是一名星探，发觉过不少童星，第一次见到哈里这样萌出天际的小孩，简直就是拍摄奶粉广告和童装的标准模特嘛。
陆柏看着他递过来的名片，“天流娱乐公司，没听说过，况且，我儿…女儿是美国人，我们没什么时间待在国内，多谢你的好意。”
“这一点关系都没有，是美国人更有卖点，以后红了，名利双收，我和你说，现在孩子出道，运气好的话，一年就能买一套房子了，你知道我们a市的房子多贵吗？我们打工一辈子都买不起了。”男子絮絮叨叨地游说陆柏当星爸，就他这装扮，这样貌，感觉去上父女真人秀都把那些明星拍死在沙滩上了，“先生，你也考虑出道啊，你长这么帅，我和你说，现在我们国家的少女们审美就你这种奶油小生，漂漂亮亮的。”
陆柏，“…”
作为叱咤商场多年的人，陆柏已经好多年不曾听过有人敢用奶油小生来形容他了。这已经是他装孙子时期泰勒对他的称呼，这些年，泰勒将军也是恭恭敬敬地喊一声陆先生。
“先生，考虑怎么样，心动吗？”男子非常激动，看眼前这对父女都是好苗子啊，“你看那个男明星xxx，一条广告就是五百万啊，你要是出道，肯定不比他少，至少翻一倍，哦，不，翻两倍，以后香车美女，人生赢家啊。”
“我不感兴趣，别来叨扰啊。”陆柏冷了脸，真是妨碍他看儿子。
“先生，不是我吹，我们公司真的非常厉害，包装你不成问题，等你一举成名，名利双收，你会感谢我。”
554.第554章 小九和哈里 2
“顺风银行知道吗？”陆柏问他，选了烽火集团在国内最响亮的一家公司，毕竟其他的公司业务三年前才进入亚洲市场，有的非常赚钱却很小众，说了未必会知道，顺风银行若不知道，那肯定不是地球人。
“当然知道，全球最安全，最赚钱的银行。”
“我是顺风银行董事长，所以，请你…离我们远一点，我不缺钱！”陆柏恼了。
哈里蹭蹭蹭地跑过来，“爹地，我不玩了。”
他戒备地看着那名平头男子，不喜欢有人缠着他爹地。
“大儿砸你不玩了，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好。”
陆柏抱起他，那名平头男子在背后说，“你脑洞真是突破天际，还顺风银行的董事长呢，谁信你啊，看着就是一个小白脸，还做白日梦。”
“平时没事少说话，多读书。”陆柏头都不回。
平头男子切了一声，然后莫名其妙地拿出手机来搜顺风银行董事长，所有的搜索网站上挂的董事长就是陆柏本人，那诡异的生平和一连窜的头衔和学位把平头男子震得双眼发懵，再看陆柏的照片，如遭雷击，人家还真是全球最大银行的董事长，虽然那张照片的气质和他见到的陆柏本人差距极大，可确实是陆柏。
“真是活见鬼了，大人物啊！”
…
陆柏在a市待到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登上了回纽约的飞机，这一天a市特别的冷，哈里鼻子敏感，被冻得红红的，陆柏微笑地抱着他在候机。穆凉和乔夏等人再三挽留，陆柏也没有留下来，坚持回纽约过新年，今年他不孤家寡人，有哈里陪着，感觉也很满足，然而，他没想到在vip候机厅，他遇见了陆小九，没有戴着面具的陆小九，她提着一个小小的旅行箱，一脸疲倦，生日后，不怎么见面了。这两年，他们见面的机会非常的少，就算去咖啡厅也极少能遇得上，虽然都在纽约，却无缘碰面。
陆小九看到陆柏也略意外，她意外的是陆柏整个人的面貌。
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一个人的心情影响了一个人整体的精神面貌，这句话用在陆柏身上再适合不过，候机厅里开着空调比较暖和，陆柏就穿着宝蓝色衬衫，休闲长裤，干净利落的发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精神，再加上温和的眼神，简直是玉树临风的标本，他看起来比这几年她所见到的陆柏都要健康和年轻。
他的身边躺着一名小小的女孩，看起来只有两岁左右，脸蛋白白胖胖的，躺在沙发上把编好的头发都弄乱了，好几缕头发都散在了眼里，她爬起来扑倒陆柏怀里，“爹地，头发…”
这几天，哈里叫爹地，越来越顺口，偶尔会叫阿柏，以前是一直喊阿柏，偶尔喊爹地。
他揪着头发很委屈的样子，打断了陆柏的视线，陆柏一笑，宛若穿暖花开，冰雪融化，陆小九看得待了，她甚至忘了，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笑容是什么时候。
陆柏拿出梳子，解开哈里的头发，“宝贝，回去就剪头发好不好？”
“好。”哈里很乖。
陆小九怔怔地看着这一对父子，很清楚地听到哈里喊爹地，她看着哈里，除了褐色的眼睛，找不到一点和陆柏相似地地方，比起陆柏，哈里的容貌要柔和得多。
这是他的女儿吗？
小九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又想起了那个噩梦般的暴风雨晚上，耳边不断地盘旋着的婴儿哭声，她一直在想，陆柏当成爸爸，究竟是什么样的画面，如今，她看到了。
很温柔，也很耐心，他是手指十分灵巧，帮小姑娘扎了漂亮的小辫子，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他身上仿佛发着光，陆小九如万箭穿心，猛然起身连行李都顾不上，快步走向一旁的卫生间，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陆柏看着她，轻轻叹息，“哈里，她好像误会了什么，你说，爹地要解释吗？”
“你好帅。”
“是的，我帅，我说了算，是吧。”陆柏揉揉他的鼻子。
陆小九浑身都在颤抖痉挛，这几年，就连小乔都不敢提起孩子的事情，深怕她受打击，多少次夜里，噩梦缠身，她梦见宝宝葬身于虎口，被撕裂成碎片，或被河流冲走，奄奄一息地喊着妈妈，在梦里，她哭得歇斯底里，她撕心裂肺却依然无法忘怀，她知道，她永远都忘不掉，那伤口就在那里，两年多了，一直都血淋漓的，不曾愈合。她疯狂地爱着孩子，又绝望她的失去，不管走到哪里，她都会刻意去避开婴儿，有时候飞机狭小的空间里，若是有婴儿的哭声，她就容易心浮气躁，容易崩溃，她永远都忘不了她曾经失去的孩子。
如今，陆柏抱着孩子的画面，深深地刺激到了她内心的伤口，把她的伤口戳得更深，陆小九气血上涌，刺激到她气血翻腾，喉咙里都尝到了血腥味，她的心底翻天覆地地涌着绝望的报复，她想质问陆柏，你的孩子母亲是谁，你对她那么温柔，疼爱，你可知道你曾经有一个儿子，你可知道你的儿子葬身于大山之中，死无葬身之地。
他享受天伦之乐，父女甜蜜，她却独自承受丧子之痛，这不公平，这不公平，陆小九呼吸困难，她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那些压抑，绝望，击破了她的防线，陆小九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宝宝，你爹地不知道你的存在。
你死了，他感觉不到悲伤。
…
陆小九心底那些凄厉的报复，残忍的言语一遍遍地重演，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能看到陆柏脸上绝望的神色，然而，她什么都没有做，只能躲在机场独立的洗手间里，拥抱着自己冰冷的身躯，失声痛哭，独自一人承受着绝望的丧子之痛，就如当年父母和天一的死，在她心里，都是永不落幕的痛。
她所有重要的人，都一一离她而去。
一直到快要登机，陆小九才从洗手间里出来，陆柏是头等座，也不着急登机，抱着哈里在等，陆小九戴着一副墨镜，冷冷地坐在他不远之处，陆柏看不到她的神色，却能感觉到她的冰冷。
“小九，好久不见。”陆柏打招呼。
陆小九别开了脸，哈里躲在陆柏怀里，怯生生地看着陆小九，偶尔又抬头看看陆柏，陆柏点了点儿子的鼻子，所有人都登机后，他们最后登机，同一班机。头等舱只有四个座位，非常的宽敞，视线明亮，陆小九一侧头就能看到陆柏和哈里。
“爹地，我不舒服。”哈里说。
“哪里不舒服呀？”
“不喜欢飞机。”哈里浑身不自在。
哈里不喜欢密闭的空间，从小就不喜欢，陆柏已经预感到一会他一定会吵闹的，陆柏让空间帮她冲一瓶牛奶，他抱着哈里哄着。
“宝贝，一会儿乖乖的，不要哭，你哭，爹地也不舒服了。”
“我要下去！”哈里开始折腾了，浑身不对劲，不断地扭，飞机里空气沉闷，陆柏帮他解开了一件衣服，“不能下去我们要回家，下去就不能回家了。”
“不舒服！”哈里皱着脸，突然哭起来，陆柏抱在他怀里，“宝贝乖，不要吵到别人好不好？我们吃点东西，睡一觉就到家了。”
“不好，呜呜…”哈里趴在他怀里哭，虽然没发出声音，眼泪却不断地流，陆柏把棒棒糖拿出来，哈里一边舔着糖一边抽泣掉眼泪，格外的委屈。
陆柏哭笑不得，陆小九看着他们的互动，心如刀割，索性闭上了眼睛，却依然能听到陆柏轻轻的笑声，飞机起飞，压力的作用，哈里很难受，眼泪汪汪地看着陆柏，人多的时候，哈里还是不敢大哭的，只有和陆柏独处的时候才会大哭，飞机稍微一稳，陆柏就解开安全带，把哈里抱在怀里，哈里捧着牛奶喝，感觉舒服了一点。
“舒服了点吗？”
哈里点点头，喝完了牛奶，陆柏摸摸他的头，“真乖！”
小哈里得到奖励，格外开心。
“陆先生，你女儿真可爱。”头等舱里除了陆柏一家三口，还有一名中年美国男子，陆柏看了他三秒，脑海像是缜密的机器一样过滤人脸，“格林先生，好久不见，风采依旧。”
“陆先生才是，半年不见，看着很精神啊。”虽然依然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可至少看起来感觉比以前舒服多了，不像是一条毒蛇。
陆柏点了点头，无心和他攀谈，只不过是一个生意上的伙伴而已。
小朋友长时间坐着都会不耐烦，陆柏把电脑拿出来，教他玩游戏，哈里玩了一伙又不玩了，陆柏有心和小九说几句话，陆小九周围一米之内都是生人勿进的冷漠。
“爹地，我想小树哥哥了。”
“想小树哥哥，过一段日子，爹地带来看他好不好。”
“好。”哈里可爱地笑着。
陆柏把他抱上旁边的座位上，“宝贝，你坐着，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到家了。”
555.第555章 小九和哈里 3
“不要睡。”
“你不困吗？”
“不困。”
“你也不想玩游戏了，也不困，那你要做什么。”
哈里冲着陆柏笑，可爱得不得了，陆柏格外喜欢他这么乖巧的样子，令人怜爱。
陆小九全程沉默，闭眼休息，她戴着墨镜，陆柏也看不清楚她的眼神，有心解释，有外人在场，也不好说什么，陆柏索性陪着哈里玩。
他和哈里玩得越好，对哈里越耐心温柔，陆小九就越心如针扎，痛不欲生，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仇恨和报复又在心胸中翻滚。
特别是两人脸贴脸在一起笑的时候，陆小九感觉那一片火都要烧起来，她知道不能迁怒于孩子，可是，她莫名的就恨那个孩子。
不管她多漂亮，多可爱，她就是恨。
恨他夺走了陆柏对他宝贝所有的疼爱和温柔，她很清楚，这毫无道理就像野蛮人，却依然无法控制愤怒，陆小九喊空姐拿一杯香槟。
哈里玩得累了，略有点困，在一旁打盹，飞机很平稳，孩子打着瞌睡，陆柏拿着毛毯轻轻地盖着他，哈里眼睛睁开一点缝隙，又闭上了。
陆柏亲了亲他。
飞行十几个小时，陆小九除了用餐时的必要回答，一句话不曾说过，陆柏三次试图想和她说话，陆小九都假装听不到，她不想和陆柏说话，特别是目睹了这一幕后。
陆柏说，“小九，哈里是我的养子。”
陆小九愣了愣，养子？竟然是个男孩？陆小九握拳更紧，转念才想到，是陆柏收养的儿子，不是陆柏的亲生儿子，然而，不管是养子，还是亲子，他对别的孩子那么好，陆小九心里依然怨怼难平，哪怕她知道这是她心理作祟，她也控制不住，她的儿子死了，不曾得到陆柏一点温柔，陆柏却把自己的父爱，给了另外一个孩子，这样一对比，显得她的宝宝太过凄凉。
“他是谁的孩子和我没关系。”
陆柏揉了揉哈里的头发，没说什么。
哈里醒了睡，睡了醒，飞机依然在天上飞行，哈里在后半段飞行旅程中格外的精神，陆柏撕了一包软糖给他吃，这个年龄的孩子都特别喜欢吃糖，哈里尤其喜欢吃那种软软甜甜的糖，他拿出一块递给陆柏，“阿柏，吃。”
陆柏很配合张开嘴巴，吃了他手上的糖，哈里显得格外的开心，拍手叫好，笑眯眯的脸蛋充满了柔和，哈里闲不住，在机舱里行踪，陆小九隔壁的男人也逗着孩子玩耍，孩子拿出一颗糖和他分享，男人也很给面子，唯独陆小九，哈里分享一颗糖给她，陆小九看都没看哈里一眼。
“吃糖吗？”哈里问陆小九。
不管孩子多可爱，讨人喜欢，一想到他得到陆柏所有的爱，小陆小九就会想起自己失去的儿子，她铁石心肠地逼着自己，不去回应孩子的示好。
哈里能感觉到小九不喜欢他，跑到陆柏身边，抱在陆柏的腿，怯生生地看着陆小九，又疑惑又伤心，陆柏揉揉哈里的脸蛋，心里暗忖，爹地都碰了钉子，你肯定也会碰钉子呀。
“糖好吃吗？”
“好吃。”哈里点了点头，非常坚定糖的美味。
陆柏一笑，抱着他坐到怀里，“吃完糖，睡一觉好不好？”
“好！”哈里说着好，却一点都睡不着，睁着眼睛和陆柏玩，陆小九心里针扎似的，迅速地闭上了严禁，她连多看哈里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哈里全程都很乖巧，声音也不大，奶声奶气的，格外的讨人喜欢，空间们都变成她的小粉丝，知道他是男孩，个个都觉得诧异极了。
哈里害羞地躲着空姐，埋在陆柏怀里不肯出来，空姐们不管怎么哄，哈里都不上当，最后得到一套航空公司送给儿童的赠品，哈里开心不已。
陆柏亲亲他，“精神这么好呢，睡一会吧。”
哈里兴奋过后，很快就睡着了，陆柏看了陆小九一眼，也无心寒暄，小九全程戴墨镜，不言不已，维持一个姿势和雕刻似的，陆柏心里有一种隐秘的开心，更多是心酸。
她真做到了，江湖不见。
不愿意再和他有半点关心。
一枪没打死他，她后悔过吗？
飞机很快落地，今天是新年，机场人很多，排队过海关的人多不胜数，陆柏背着双肩包，单手抱着孩子，还推着自己的行李箱，等着过关，巧的是，陆小九拿着一个小小的旅行箱，排在他的后面，哈里看到人山人海，显得很害怕，一直紧紧地抓着陆柏。
陆柏轻声问，“今天是新年，一起吃饭吗？”
陆小九依然戴着墨镜，陆柏看不出她的心思，却能从她周身的气息里感觉到了拒绝，小九拒绝和他一起过新年，这么多年了，他们从未一起过年，没有一个重要的节日是一起过的，不管他多么渴求，他和陆小九想要心平气和地过节，那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陆小九不应答，哈里怯生生地看着陆小九，陆小九别开了目光，这孩子的太招人疼了，她怕多看几眼，她会忘掉她可怜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