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的心在一起，他们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卫斯理轻轻地在解手铐，细小的针是一直藏于衣服里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解开手铐或者绳索，一旦被捕，无非就是这两种捆绑，他都有办法来解开。
只要他和小乔恢复自由就会有一线生机。
“顾蒙，我不会杀你，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杀你，因为你是顾飞的弟弟，是顾飞唯一的亲人，你可以抓住这一点为所欲为，你想杀了我，你可以开枪，对着我的脑袋开，我把这条命还给顾飞，我不会反抗，可我请你，成熟一点，不要牵连无辜。”小乔淡淡说。
她的智商，试图说服顾蒙，那太难了。
小乔的三观还是特别正的姑娘。
卫斯理有一种恼怒感觉，为什么要把这条命还给顾飞，顾飞的死，就是为了让她能好好地活下去，能够幸福地活下去，不是让她去寻死，更不是让亲人来寻仇。
顾蒙，根本就是私信作祟，他所做的一切和顾飞都没有任何关系。
对于顾飞，卫斯理是感激的也是佩服的。
那是一个令人敬佩的男人。
他虽然嫉妒顾飞在小乔心目中的位置，却也感激，他曾经如何呵护过小乔。
在他来不及遇到小乔时，曾经有一个人，付出了生命在呵护她。
这一点，他永远感激。
“你…”顾蒙被小乔刺激得理智尽失，他心中闪过许多念头，更多是顾飞临死前的念头，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顾飞的思维。
他说，顾蒙，不要伤害她。
顾飞似乎早就意识到他会爱上小乔，将来有一点小乔若是有了新的爱情，必然会报复小乔，所以，临死前，如此请求。
多可怜的男人。
死的那么可怜，死在小乔手里，却还念着她。
她呢？
她没有记着你一辈子。
小乔至今很不后悔当年的选择，意大利人有仇必报，她跪着求着，求他们开枪打死她，不要伤害小九和顾飞，然而，他们不肯。
非要选一个人，他们说到就到！
有言必行。
如果她不选择，顾飞也是死，小九也会死，两个人都会死。
不管选择谁死，对她来说都是一辈子解不开的心结都是一辈子的囚牢，可她毫无办法，只能去选择，后来，她尽力都避开了意大利黑手党。
就算一定要牵扯上关系，她也一定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就是怕这一幕重演。
顾蒙和小乔遥遥相对，他的枪口慢慢地对着小乔，“你让开！”
“你休想！”
“那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小乔说，“你有本事，你就一枪打死我们，否则，你休想伤害他。”
顾蒙看着她，想到这几年的跟踪，监视，看着她游戏人间，看着她如一个精灵一样多姿多彩地活着，他有时候嫉妒有时候仇恨。
顾飞死了，她却活得那么潇洒灿烂。
她对不起顾飞。
可她真的伤心难过，他又在想，他哥死了，是为了让她能活的更好，更不是让她如此伤心难过，他有各种各样的想法，这么多年来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她。
可他都没有动手。
他爱上了小乔。
在顾飞爱上小乔的时候，他也爱上了小乔，哪怕他没有和小乔有过一面之缘不曾和小乔经历过什么，可顾飞的喜怒哀乐，他都能感受到。
心有灵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能感受到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他哥也能感受到他的喜怒哀乐，所以，顾飞也很清楚这一点，可这是天生的，他们并没有办法，就算顾飞和顾蒙都选择了遗传生物学，他们也对此毫无办法。
“让开！”顾蒙大吼。
“绝不！”小乔铁骨铮铮，寸步不让。
“小乔？”卫斯理淡淡说，“让开！”
小乔仿佛没听到，她说什么都不会让开，要死，她就和卫斯理一起死，绝对不会让卫斯理死在她之前。
“卫斯理，在我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心里有一个愿望，就是这辈子，你要死在我后面，不能死在我之前。”他一定要等我死了，你才能死，不能让我经历丧夫之痛。
虽然残忍了一点，可她并不后悔。
卫斯理浑身一震。
顾蒙大吼，猛然朝他们开枪。
小乔闭上了眼睛，猛然感觉到后面有一股巨大的冲力，卫斯理刚解开手铐，连人带椅扑倒小乔，小乔反应过来，迅速拉着卫斯理躲到一旁的障碍物上。
“你…”顾蒙发怔，他毕竟是一名生物学家，不是一名枪手，枪法都不一定准，更别说是站场上的临时反应，在他回过神来，小乔和卫斯理已经藏好了。
第925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们愣着干什么，开枪啊！”顾飞大吼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竟然逃了。
枪声死起，小乔早就观察过环境，选好了一个角落，万一有机会就往哪里跑能够拖延一下时间，所以反应过来后迅速地藏在一个死角，楼上的枪手只能打到障碍物。
卫斯理低着头躲着子弹，把手枪和两发弹匣交给小乔，自己也把手枪上膛，“别怕！”
“只要有枪在手，老子什么时候怕过谁！”小乔冷哼，她的声音带着一抹冷酷，朝着楼上开了一枪，瞬间就射中一名枪手，枪手从楼上跌落下来，卫斯理一样解决了两个人，顾蒙冷笑，迅速上了二楼。
卫斯理的枪口对着顾蒙，小乔拦下了，“别杀他。”
“好！”小乔说什么，他就同意什么，既然她不想杀顾蒙，那就不要杀，他尊重小乔的想法，至于后续问题，他会解决好，不会让小乔为难。
倏然，小乔和卫斯理发现所有人都退出了二楼，两人相视一眼，“糟糕！”
卫斯理拉小乔迅速退到窗边，里面倏然发生大爆炸，巨大的冲击力把他们两人炸飞出来，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卫斯理按住小乔的头，抱着她往旁边滚去，他们刚刚摔倒的地方，一排子弹如水一样泼过来，小乔目光一冷，一颗子弹打在卫斯理的手臂上，外面没有屏障物，一马平川，顾蒙等人却占据了绝佳的位置，对着卫斯理和小乔就是一阵扫射。
小乔和卫斯理疯狂地朝自己的车跑去。
倏然，一颗炮弹飞过他们，炸飞了他们的车，车子被炸飞出去很远很远，车身着火，四个轮子在空气中转动着，一旁的小楼房也被炸飞了，毁灭于硝烟中，小乔心中沉怒，顾蒙咄咄逼人，简直把人当成猴子来耍闹，小乔目光冷得像一块冰似的。
顾蒙淡淡说，“杀了他们。”
既然路已绝了，那就杀了他们，一了百了，从此也不会再有任何纠缠和担忧。
就这样，杀了他们。
也挺好。
子弹如雨点一样疯狂地扫射而来，卫斯理厉声大吼，“你们还有多久到！”
再不来，他和小乔就要死了。
卫斯理话音刚落就听到了直升机盘旋的声音，直升机飞得格外的低，盘旋声音特别大，极其明显，卫斯理和小乔抬头，只见一辆直升机飞来，卫斯理拉着小乔疯狂地往直升机的方向跑，顾蒙眯起眼睛，深呼吸，往下走去，上了自己的车。
卫斯理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冷了冷，他不可能放任顾蒙就这么离开，给他和小乔造成巨大的生命威胁，沉声下令，“把那辆车给我炸飞，我要活的。”
“是，少校！”
有了直升机和机炮，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这群人都不是对手，何况卫斯理带来的还是最边防部队最精英的团队。
边防基地。
卫斯理总算光明正大地进了边防部队，军医正在给处理伤口，子弹没伤着骨头，也不碍事，挖出来后缝合就行，小乔站在他身边，帮她包扎伤口，她只是一些轻微的擦伤，倒是没什么事情，卫斯理的伤口却深得多，“疼吗？”
“不疼！”卫斯理说，她安好没什么伤口，他就不会疼痛，打了麻药还没退去呢，自然也感觉不到疼痛，小乔点了点头。
卫斯理问，“要不看一看顾蒙吗？”
“有必要吗？”小乔并不觉得自己有要见顾蒙的必要，根本不想和顾蒙扯上任何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我答应你，不会杀他。”卫斯理说。
看在顾飞的份上，不会杀顾蒙。
可他也不会给顾蒙自由。
给了顾蒙自由，以顾蒙的本事，他和小乔就成了靶子，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顾蒙都插了一手，卫斯理心想，顾蒙肯定还和罗斯福议员联手了。
可他也不必去审问什么。
顾蒙是逃脱不了终身被囚禁的命运。
小乔问，“你说，真的有人对别人的情绪感同身受吗？”
“不知道。”卫斯理淡淡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小乔轻轻地抱着他，依靠在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是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幸好，我有你。”
“你会听我的话开枪，我挺意外。”卫斯理说，他还没来得及和小乔说自己的计划，顾蒙太聪明了，心思很敏锐，他不敢敲太长的摩斯密码，只是告诉小乔，务必要配合他。
他本以为，让小乔开枪，她是不可能开枪的。
在他开枪的那一瞬间，卫斯理心中充满了震撼，甚至在想，这辈子都值了。
“你忘了吗？”小乔目光看着他，笑意盈盈，“我是你的枪，指哪打哪！”
这是她当初说过的，指哪打哪，绝不退缩，绝不犹豫。
虽然犹豫了一些，可依然是听了命令。
“你是我的丈夫，又是我的长官，我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小乔微笑说道。
卫斯理捏了捏她的脸颊，“作为妻子服从命令，还是作为军人服从命令？”
“作为妻子在床上服从命令行不行？”
卫斯理，“…”
说不上两句话就开污，果然是小乔。
“他诬陷你基地爆炸那件事可以算是洗清嫌疑了吗？”
“放心，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顾蒙被关押在冰岛的基地里，他在研究所是一名很重要的生物学家，当年无故失踪后一度造成巨大的混乱，好不容易才找到顶替的人，卫斯理并不打算让顾飞回去研究所，那就相当于给他一个保障，给他一个靠山，他会更肆无忌惮。
卫斯理接了国防部长电话后就躺下来休息，小乔坐在他身边，卫斯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她过来，小乔欢天喜地地脱了鞋子躺在他身边，自动自发地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卫斯理没受伤的手臂，轻轻地搂着她，在她的背部拍了拍。
她很不喜欢血腥味，卫斯理身上带着一点血腥味，她却觉得格外的安心，安心的不愿意离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挺好的。
“卫斯理，我去整容吧。”小乔说，她不固执，也不纠结了，她就去整容，换一个身份陪在他身边一样的结婚，卫斯理也不用为难，完美地解决了现有的问题，也能避免了许多麻烦。
卫斯理说，“不必了，他们知道你活着，整不整容，换不换身份，不重要！”
“知道了？”
“知道了。”
小乔蹙眉，“那就麻烦了，好想把知道的人都杀掉呀。”
卫斯理，“…”
如此暴力！
“睡吧。”安心睡一觉，凡事他。
这一次，他一定能保护好她。
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好！”小乔闭上眼睛。
小乔沉睡后，卫斯理起身，去见顾蒙。
顾蒙气定神闲，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囚犯，他看起来格外的淡定，仿佛所有的事情，只不过是在他弹指之间，决胜千里之外，卫斯理坐到他对面来。
“你赢了。”顾蒙说。
卫斯理淡淡说，“输赢是你心里认定的，顾蒙，我问你，婚礼上，你是怎么让小乔失控的？”
他也不打算和顾蒙废话，开门见山。
“卫斯理，你这么聪明，你自己去查。”顾飞淡淡一笑，有一种令人气恼的气定神闲，卫斯理看着他，目光沉默。
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小乔，却做着伤害小乔的事情。
真是格外的搞笑。
“顾蒙，我一直很敬佩顾飞，在我没遇上小乔，并不知道有她的岁月里，一直呵护着小乔，保护小乔，教她成长，所以小乔会记顾飞一辈子，我也会感激顾飞一辈子。可是你…你太不值一提，你甚至和顾飞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你除了和他有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知识，你和他并无一点相同，你是不是很自卑，是不是很嫉妒顾飞，因为小乔心里有他，没有你。在顾飞没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他不死，死了，你就可以取代他，得到小乔的关注得到小乔的爱，顾飞以那种形式死去，你是不是很恼怒，因为你连取代他的机会都失去了，这些年来，你跟踪小乔，你是为自己，不是为了顾飞，他已经死了，你让死人安息，别做一些令人恶心的事情，懂吗？”卫斯理淡淡地看着他，在他眼里，顾蒙真的构不成任何感情上的威胁，却造成了生命上的威胁，这是令人十分恼怒的，如今高智商犯罪太过常见，过去只要武力镇压就行的犯罪，如今却不行了。
犯罪分子学历越来越高，智商越来越高，放任下去，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害，卫斯理明明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想要激怒顾蒙。
顾蒙却没有如所愿，他就算心里恨不得撕碎了卫斯理，却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心里很平静，目光也并无躲闪。
“激怒我，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你，未必要得到什么确定的消息，只不过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顾蒙，小乔不会变成生化武器，你有一件事没查清楚，她打过疫苗，所以不管你想如何毁了她，你都不会如愿。”
第926章 回到纽约了
顾蒙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机会接触到小乔，所以极少有机会真正参与小乔身体的研究，靠的都是一些判断和偷出来的数据，陆小九几乎把小乔的身体数据都手动记录下来，所以外人也很难看到很全面的记录，小乔的军队里的体检记录也是小九利用自己医生的身份做了手脚。
这些年来也没人发现什么。
“你和她的一生，注定危机四伏。”顾蒙说，“就算没有我，她一个宝藏似的存在，势必会吸引更多野心勃勃的人，卫斯理，你能二十四小时都盯着她，你能一辈子护她周全？别做梦了，你做不到。”
卫斯理一笑，胸有成竹，“你就是野心勃勃的那一挂，所以，别打着爱她的名义，她这样光明磊落的人，吸引不了你这种生活在暗沟里的人。”
“卫斯理！”
“恼了？”卫斯理冷冷一笑，“不是很淡定，不是很笃定吗？顾蒙，你信不信，我还真的能护她一辈子，就算她被你抓了，我依然能让她平安回到我身边。”
顾蒙想到了那条短信，他发短信给卫斯理，就是要让卫斯理有所顾忌。
然而，卫斯理却依然派人埋伏在周围。
他根本不在乎威胁。
“你根本不在乎小乔的性命，若是你在乎小乔的性命，你就不会带人来。”
卫斯理淡淡说，“你知道我们军队有一句话，我们永远不和恐怖分子谈条件，这是每一名反恐军人铭记在心的教训！”
“恐怖分子？”顾蒙冷笑一声，“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原则，你和恐怖分子来往很密切，我一个对国家有功的人，却被你当成了恐怖分子。”
“国家？”卫斯理冷笑，“你的祖国是哪儿？你是美国人？谁给你颁发了美国国籍，既然不是，你对谁有功？”
“你…”当自己的一切被全盘否定后，每个人都会变得很浮躁，会变得非常的震怒，卫斯理几乎把他所有的一切都否定了。
“卫斯理，如果你真的笃定，如果你真的有自信你就不会来找我。”顾蒙说，“你还是怕，怕将来有一天，小乔不受控制，因为总有办法能够控制她。”
顾蒙倒是真说中了卫斯理所担忧的一点，这也是他来找顾蒙的缘故，他能让小乔变异就一定有办法救小乔，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一席谈话下来，顾蒙虽然很自信，却给他一种顾蒙也没办法救小乔直觉，他或许可以让小乔变异，却不能让小乔康复。
他一直在虚张声势。
卫斯理没办法拿到最完整的资料，在这个研究上每个人的心思，最忌讳的就是这样子，各有心思，勾心斗角就造成了四分五裂的局面。
他们所能拿到的资料也是四分五裂的。
“顾蒙，别的事情，我无法肯定，有一件事，我却相当的肯定，那就是…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靠近小乔，看见小乔，我发誓。”卫斯理把自己的底牌掀开，“你不会随我回纽约，你也没有机会利用你的大脑来交换自由，你想要用你的身份，你在知识来交换自由，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你…”顾蒙脸色微变，这的确是他所打算的，他是研究所不能缺少的生物学家，他在知识他的大脑，他的研究经验会给他带来自由。
不管卫斯理做什么，他都没办法夺走他的自由。
他知道自己有多重要。
也知道自己在这个研究里扮演的角色。
卫斯理就算是总统的儿子，就算一手遮天也没办法夺走他的自由，只要到了纽约，他就自由了，所以，他根本不想和卫斯理多说什么也不想和卫斯理摊牌。
他终究会自由的。
“你敢！”顾蒙冷声说，“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捕了，也知道我的身份，你一个人能够只手遮天控制我的自由？你做梦。”
“顾蒙，你太小看我了。”卫斯理淡淡说，“你会为了你的轻敌，付出惨痛的代价！”
顾蒙自然不愿意说，卫斯理也就不强求，他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顾蒙想要自由，做梦！卫斯理站起来，走到门口，想了想，淡淡说，“你这样的角色，我真不放在眼里，我这个人循规蹈矩二十多年，就算是穷凶极恶之徒也不曾动用私刑，你是唯二的。剥夺你的自由，免得你出来祸害别人。”
顾蒙恼怒地看着他，卫斯理淡淡一笑，“我也谢谢你，演了这么一出。”
这句话，顾蒙想了一辈子，都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