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手撑着凳子一拐，人要倒了。
夜离眼角上弯，认真道：“我讲的不是故事哦，是真事。经历这件事后，其实程胖子还不太放在心上，他一直都在自我催眠是自己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幻觉，直到清明节时又发生了件事。”
“够了！”陆薇握爪咆哮，“你们上班时间居然聊天，太过分了！”
田欣闻言，鄙视地白薇薇一眼：“你再说我，我就把你上个月早退让我帮忙打卡的事情告诉宋姐。小离你不要理她，她就是个胆小鬼，你继续继续，嘻嘻。”
夜离假装正经地看陆薇：“薇薇姐真的没事吗？”
“哎呀，没事。她害怕可以去会客厅、前台坐坐嘛，不听就是了。”
陆薇泪流满面，整个办公室只剩我们三个人，你让我哪有胆去无人区域啊。
夜离噙笑，拖着声音又开始了第二个故事：“没过多久就到了清明节，程胖子收到初恋情人的邀请，让他去A城玩几天。当然，你们懂得，他家可有个大醋坛子，于是程胖子想了个办法避开醋坛子夫人。
他先到公司来，用办公室座机给夫人打了个电话，说是在加班，然后就将电话挂起来让人没办法播进。一切事情做完后，他就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公司，就在这时…办公室里忽然传出打字的啪啪声，他下意识地往电脑屏幕一看——没插电源的电脑屏幕上竟然赫然闪烁着几个大字：欺骗女人，不得好死。程胖子联想到那晚的电梯遭遇，吓得当场惊声尖叫。”
小欣子哇了下，捧脸崇拜状：“一定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鬼！还有小离你好厉害，才来公司一天，你怎么知道程胖子家那位是醋坛子？”
夜离没回答，朝陆薇飞眼，总结曰：“听说那天程总是吓得屁滚尿流爬出办公室的，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后来还是打电话给陆薇你～让你来锁的门。”
陆薇抖了下肩膀，僵在原地无法动弹。没错…清明节那天的确有一天程总给她打电话，让她来锁门。她当时还奇怪为什么程总不关门就走了，现在想来——
“你不要胡说，我那天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看见。”
夜离摊手：“你还记不记得我在筒子楼跟你说过的那句话？以前没见到未必代表以后见不到。”说罢，夜离又俯身到陆薇耳畔，轻声道：“更何况，你现在还有什么都能看见的红绳呢～”
陆薇上牙打下牙，彻底说不出话了。果然夜祸害和柯南的性质一样，走到哪哪倒霉。
第二十三章 一团头发
鉴于夜离说什么中什么的乌鸦嘴本质，几天后，陆薇果然遇到怪事。
前段时间公司接了两笔单子，杂志印刷出来后办公室一时堆不下，行政宋姐就琢磨着把杂物间整理出来暂时存放这批杂志。在陆薇、小欣子和宋姐三个女人的合力整理下，杂货间总算腾出来了。可让几人疑惑的是——角落里的一团头发。
陆薇公司搬到这个商务楼没多久，小杂货间平时也只是搁点空箱子，最多偶尔放放过期的报纸纸张，就连门都鲜少打开，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的头发？还故意被人揉成一团弄成好似鸟窝的圆形状？
宋姐狐疑：“难道是上一家租房公司留下的？真恶心。走的时候也不打理干净。”
田欣脸微微煞白，联想到前几天听来的故事声音也有点发颤：“可我们刚搬到这里时，清扫杂货间也没见这团头发啊～办公室就我们三个女人，这些头发不是我们的，那是谁啊～谁…难道小离讲的故事是真的，这里真的住这个——”
“别胡说！”宋姐见田欣抱胳膊发抖，黑脸训斥：“刚搬来时杂货间是我打扫的，大概当时没看清，这里边堆放的纸盒又多所以才留到现在的。好了好了，咱们继续。”
陆薇从头看到尾，一直缄默不语。
翌日，陆薇一大早到公司，刻意又去看了眼杂货间。果不其然——角落里又凭空生出一团乌黑的头发。依旧是类似鸟巢的形状，圆圆团成一团，只是大小上好像比昨天小了些。
陆薇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把心扑通扑通直跳，挣扎良久才慢慢走近屋子。杂货间不大，最多十来平米的样子，因为现在只放了些杂志，几乎是一览无遗。陆薇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异常，未免吓到公司其他人，只得悄悄把那堆头发丢掉了。
诡异的事情就此发生，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每天早上，陆薇都提前半小时到办公室，偷偷查看杂物间，然后丢掉里边莫名生出来的头发，装作若无其事的上班、下班。第二日重蹈覆辙。那些头发不论杀掉也好，冲进厕所里也好，翌日，它都会好端端地再次出现。这让陆薇越来越毛骨悚然，却又不知所措。
比起亲眼见到奇奇怪怪的妖魔，更恐怖的是你在明它在暗。你永远都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惊惧感，不知道何时、何地它就会突然跳出来干些什么。但就这段时间而言，办公室只是日复一日多出一团诡异的头发来。
薇薇也曾问过南弦，有没有喜欢收集人类头发，或者拿女人头发当做杀人工具的妖怪？南弦茫然摇头，让陆薇越发无所适从。
问题一：那个口口声声说来镇宅保护公司的夜混蛋这几天都跑哪去了？为什么丝毫没有消息？而专管考勤的宋姐居然也对此事充耳不闻！
问题二：为什么程总这次出差这么久都不肯回来？难道真的被吓破胆了？
答案在当天下午揭晓——夜离跟着程胖子去出差了。
宋姐：“没错，程总说小夜是个难得的人才，这次去西安的交流会刚好带上他去见识见识。”
薇薇爪子挠桌磨牙：“什！么！”神马人才！神马见识见识！是程胖子你自己怕再被那女鬼缠上，所以才带上夜神棍贴身保护吧？
“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下个星期吧。”
陆薇闻言，彻底绝望了。下个星期，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还有独自承受恐怖整整五天！不对，就算夜神棍回来了此事也未必能完美解决，她也未必不会再经受更多的恐怖考验（参考筒子楼事件）。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夜混蛋设的局呢？像上次地缚灵一样，故意放些头发吓她？陆薇越想越坐不住，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不能被动地等待着对方现身。要想个办法搞清楚对方的底细和目的——
于是，琢磨来琢磨去，薇薇终于想起此时此刻自己家里还有一只正呼呼大睡的呆萌兽：南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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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黑色的短碎发，V领的黑色紧身衫露出漂亮的锁骨，直筒牛仔裤，黑皮靴——商务楼下，南弦双手插在裤兜里，阳光明朗的俊脸上一派稚气。无视周围默默投来的注视，南弦埋首无聊地踢石子，心里却早已小鹿乱撞。
他在等一个人，等自己的主人。
薇薇。
默默在心底念了遍这个名字，呆萌兽越发跳跃起来，浑身忍不住冒出粉红泡泡：这还是薇薇第一次召唤自己呢～
其实在修养神息这段时日里，呆萌兽除了睡觉，迫于主人的压力，也学会了不少技能——如何开门、关门、接电话、玩电脑、赶公交车…但鉴于南弦太宅太懒，学会【独自出门】这项技能后却一直没有机会展现。就在南弦微微沮丧，以为没有机会在薇薇面前讨赏时，陆薇却打来电话叫他自己到公司楼下来。
南弦搁下电话，忍住咆哮千里、破坏万里建筑的冲动，激动ing：这可是自千年沉睡之后，主人第一次召唤、下达指令啊啊啊啊！
于是兴奋的呆萌兽乖乖锁了家里的门，乖乖走到车站，乖乖按路线坐上公交车，乖乖等在商务楼下…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南弦因兴奋而泛着粉色的耳朵微动了动，得瑟想：待会儿薇薇下来一定会表扬自己，他可比约定的时候早到了几分钟呢～
“Hi，帅哥。”就在南弦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侧头虚眼瞅了瞅旁边的生物，呆萌兽默然判断——雌性，无害。于是，自动无视之。
对面卷发女郎看南弦没动静，只得鼓起勇气又道：“你也是在这栋商务楼上班的吗？还是…在等人下班？”
“…”南弦木然凝视卷发女郎，思绪却早已神游千里。薇薇叫自己来，是因为最近办公室老是发现诡异的头发吗？因为这个，她好几晚都睡得不踏实，踢被子、甚至心悸噩梦，后来南弦没法，干脆整夜整夜守在主人床边才算稍好些。要是让他捉到那个害薇薇不安稳的东西…
念及此南弦眼眸微眯，愈来愈深邃。这边的卷发女郎见状却以为他默认了自己的身份，捂嘴偷笑道：“呃，是这样的。我有个同事刚才就一直看见你在这，想和你交个朋友。你看，她就在那呢——”
卷发女手指向商务楼门口，果然有个娇小可爱的直发妹妹被几个女孩子簇拥着躲躲闪闪，红脸跺脚的样子看来甚为羞涩。
南弦依旧沉默不语，视线却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移了过去。楼里的姑娘们见状起哄地闹开，推搡着小姑娘直嚷嚷。
“看看，他在瞅这边。”
“哈哈，远看是蛮帅的，不知道近看怎么样？”
“嗳，你们别吵别吵。”
…
南弦望着商务楼出口一眨不眨，神情也慢慢柔和起来。空气里渐渐弥漫开熟悉的味道，五秒、四秒、三秒…果然片刻商务楼里就奔出个小小的红色身影，见到南弦后微微一怔，毫不犹豫地跑了过来。
陆薇扑进南弦面前的瞬间，呆萌兽脸上的笑容终于绽开，一边帮气喘吁吁的陆薇拍背一边歪头咧嘴。
陆薇扶着南弦，喘匀气后才道：“你提前到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就傻乎乎站在这！妈呀，我发誓以后再不让你单独行动了，我这半个小时提心吊胆，唯恐你半路出事，或者又找不到路，虽然带你走过几次这条路线了…”
呆萌兽嘿嘿傻笑，拍了拍主人的头以示亲密。毋庸置疑，两人一系列的举动对依旧伫立在风中的卷发女郎和直发妹妹的打击是致命的。这边陆薇噼里啪啦说完，那边商务楼已倒下一片。
当然，作为先锋的卷发女郎还是比较坚强的，她只是僵硬地迎风流泪。陆薇瞅了瞅眼前石化的女人，也恍悟过来好像气氛不太对。呃了呃，眨眼问南弦：“这是——”
南弦歪头，顺着陆薇指的方向看了看卷发女人，似乎也是此时此刻才发现这个人的存在。望天努力想了想，呆萌兽摇头表示：“不认识。”
嘭叽——
陆薇听到石裂的声音从身旁发出。咳嗽声，为安全起见，薇薇拉着南弦小心翼翼道：“哦，那我们上去吧。我叫了肯德基，你要不要试一试土豆泥。”
“不要。”
“现在吃土豆泥有送毛绒玩具哦～”
“不…好吧，就吃一小口。”
…
闹剧结束，搭讪的姑娘们从地上爬起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陆薇和南弦的对话声也慢慢消失在商务楼大厅里。
远处，一辆宝蓝色轿车缓缓升起车窗，启动，扬尘而去。
第二十四章 猫腻
晚上19:05分 鼎钧商务楼十楼走廊上
陆薇正战战兢兢地躲在呆萌兽身后，每向前跨一步心就跳快半分。眼见两人已快到了尽头，薇薇终于忍不住开口：“南、南弦，要不…我们回家了吧？”回头望了望幽深寂静的走廊，陆薇咽了咽口水，第N+1后悔叫南弦来公司调查。
十多分钟前，主仆二人正【神龙吃了土豆泥会不会拉肚子】这一理论进行激烈辩驳时，就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骇得陆薇当即甩掉了手上的勺子。出了办公室，呆萌兽带着主人一路向东，再往前走就是洗手间了。
想到老人曾说洗手间是最阴最容易聚集不干净东西的地方，陆薇抖了抖，拽住呆萌兽再不肯往前了。“南弦，我说真的，我们回去吧。”
呆萌兽闻言回头，看了看已吓得嘴唇发颤的陆薇，沉吟一番坚定摇头：“不行。今晚不抓住它，你还要担惊受怕，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睡过觉了。”更何况，他已经察觉到了罪魁祸首的气味…和薇薇带回来的头发上一样的气味。
念及此，南弦眼眸深邃地凝视洗手间，就在里面，不会有错。
陆薇咬牙：“可是我…我实在是…”不能单独行动，离开呆萌兽可能会发生比上次更恐怖的事情，但要让她跟着南弦去捉到那个东西…陆薇望天，情不自禁地想象了下洗手间里的情景：
一格格紧闭大门的马桶间散发着阴冷而诡异的白雾，她和南弦打开门一间间寻找“那东西”的身影。自己不经意回头，却发现一白衣飘飘、头发长得拖地的女人正对自己冷笑。见陆薇能看见自己，女人伸出血淋淋的手，手上有一团黑黑的头发，她阴测测笑道：“我的头发，你喜欢吗？”
啊啊啊！
陆薇大叫三声，双手捂住脸哭泣：“反正我不去厕所，坚决不去。”就算有呆萌兽护驾，薇薇也不想和“长发美女”face to face。
见状南弦叹口气，“那我先送薇薇下楼再上来。”
陆薇听了这话脸色越发煞白，瞬间就联想起小欣子以前说过的话：晚上千万别和朋友分散单独行动，因为就算你安全到家，你怎么知道回来的伙伴是他不是它？
左也不行右也不是，就在陆薇撞墙想自裁时，呆萌兽却轻轻握住了薇薇的手，与此同时一股热意慢慢从手上的红绳传来，渐渐流至全身。薇薇抬头小小呀了声，原来红绳正散发着暖暖的红色光芒，随着暖意传遍全身，红色光芒也将陆薇整个人罩了起来。
呆萌兽道：“这样就没关系了，楼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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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不敢独自下楼，只得回办公室等待。可人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
原本应该紧闭的玻璃大门半敞着，大厅灯火通明，隔着不远，陆薇似乎还能听见里边传来啪啪的键盘打字声。薇薇嘴角抽搐，难道…上次程胖子遇到的那位“女侠”不在厕所，而在办公室里面？
“不，不会的。大概是谁忘了拿东西，又回来了吧？”薇薇自我安慰，摸了摸手上的红绳略觉得心安，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办公室。进门之后，为了安全起见，陆薇又就近抬了个凳子抵住门，以备紧急情况好逃跑。
一切就绪，陆薇深呼口气，缓缓走进办公区。
“小欣子？宋姐？是你们回来了吗？”
没有声音，好像就连刚才的打字声也消失了。
薇薇咬住下唇，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自语道：“不怕不怕，没事的。更何况…”走到自己的办公位置前，陆薇话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了——
她的电脑竟然开着，屏幕闪闪发光宣告着不久前才有人用过它。刹那间，陆薇浑身血液只往脑子冲，也说不出到底是害怕还是惊惧了，她只下意识地操起了角落的雨伞，上牙打下牙道：
“谁？出来！！”
或许是小偷，或许是偷窥狂，也或许是…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任何东西站出来，偌大的办公室里寂静而压抑，薇薇不觉手心已沁出密密一层汗。兜转间，薇薇环视四周，只见杂货间的门露出条细细的缝隙。她记得很清楚，在自己和南弦离开办公室前，她检查了每个房间并关好了门窗，而现在隙开一条缝的杂货间就意味着…里边有人！
薇薇屏住呼吸，高竖手上的雨伞，一步一步靠近杂货屋。曾经，薇薇看恐怖片曾无数次咒骂编剧的低能——阴郁的空间，只有一扇可能开启所有惊悚的门。哪个白痴不会转身跑掉而是选择一边尖叫一边打开它？
可现在她似乎明白了，越是这种害怕的时候越是无法自已，脚好像有了自己的思维，被好奇心牵引着，就这么一步步靠近。一手握住门把一手持雨伞，陆薇终于到了门口，深呼口气，她鼓足勇气打开了门——
“啊啊啊啊！”
“打死你打死你！”
“南线南弦——”
“呜呜呜，表打表打，我错了。”
“女王饶命饶命，痛痛！”
…
一片混乱后，房间灯被开启，薇薇瞅向被自己狂揍的人，目瞪口呆——夜离蹲在角落，脸上还有一根被自己打中的红杠。头发散乱，衣领好像也在刚才的抓扯中被扯开了。
薇薇咋舌：“怎么是你？你不是出差了吗？”
夜祸害依旧保持者跪地求饶的姿势，满脸委屈道：“出差就不能提前回来吗？我一听说你被骚扰就立马赶回来了，好心没好报，呜呜。打得好痛！”
陆薇一见到夜离胡闹的样子莫名心安，搭了搭眼皮说出最切中要害的一句话：“所以…你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办公室上我的电脑，看我的生活照，吗？”
薇薇故意加重“吗”字，本还在满地耍宝的夜祸害闻言瞬间也不滚了，呆呆地楞在原地。
“我那个是为了——”话未毕，两人又听一声巨响，再回头，呆萌兽已经站在了陆薇面前。
“薇薇！”
陆薇知道呆萌兽是听见自己的召唤才过来，赶紧摇头阻止南弦再向前地说：“没事没事，我本来以为有贼，结果是夜离。”
夜妖孽闻言眯眼朝南弦打招呼：“好久不见哦～”
陆薇翻个白眼，回头拍呆萌兽的肩以示安抚，可手刚触到他身上就忍不住蹙了眉。
薇薇看了看手上的小玻璃渣：“这是…”
呆萌兽见状赶紧拍掉粘在薇薇手指上的玻璃碎片，确定其纤纤玉指没有受伤后才放心道：“会受伤。”
陆薇默了默，忽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情：貌似、好像、大概刚才呆萌兽进来时传出的巨响声…有点像玻璃摔地上碎掉的声音。
“南～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呆萌兽摸头，满脸不解：“撞进来的啊。”
陆薇：“…”
夜离：“噢哈哈，恭喜你哦～小薇薇，又要赔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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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中的万幸，因为有半扇门开着，所以呆萌兽只撞碎了另外半扇。此时此刻，薇薇已经顾不得什么【黑发诡异事件】了。只手抵额想明天怎么和老程交代。幸灾乐祸的夜某人出馊主意：“你可以说，自己加着加着班，进来个强盗。用锤头敲碎了门，然后侮辱了你。嗯，大家一听觉得你甚为可怜，就不追究责任啦。”
陆薇白夜祸害一眼，懒得回应。
夜祸害继续揶揄：“啊，或者你也可以说，给你送外卖的KFC是个高度近视。他进门时没发现有门，一撞就碎了。”
陆薇实在受不了夜离的聒噪，拍案而起吐槽道：“你以为这门是糖做的吗？随便撞一下就能破？夜混蛋你——”
“哎呀呀，你不要发火嘛，”夜离打断陆薇的话，奸笑道：“其实呢，我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夜离靠到陆薇耳边，暧昧道：“就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