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耳尖的人还听见,陈美莲每走一路似乎都有铁链的声响,看她走路的姿势,就像被谁绑了右脚。那晚之后,守夜人就失踪了,接二连三几天,晚上村民们都能听见铁链扯动的声音,别说没人敢守夜了,全村人只要天一擦黑都早早地回了家,关门闭户。

也偶尔有道士之类的晚上出去探个究竟,皆是有去无回。村民们不知那铁链声是哪来的,也不知道陈美莲背的到底是谁的棺材,但他们都能肯定,她被鬼附身了。最奇的是,陈美莲白天和正常人没啥两样,也从来不知道晚上自己都干了些啥,陈家人把她锁在屋里也好,捆在柱子上也罢,当晚村民们依旧能听见她呻吟的声音:

“我饿啊,我饿…”

虽然家里人都瞒着她,但渐渐陈美莲自己还是听到了风声。她倒是二话不说,干脆就搬到了林家的老宅。林家的老宅自陈美莲两夫妇进城之后就一直空着,传说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宅子,离新村还是有些距离。说来也奇怪,自陈美莲搬去那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怪事,一些年轻的村民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但林宅附近的人却没人敢住了,是以那附近越来越荒凉,最后就只剩下了陈美莲一个人。

“所以,你们才让我晚上不要去那住?”

林景然点头,“我是怕吓着你才没敢跟你讲,你也别听我舅舅讲得渗得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啊神的,我妈是因为我爸的事情精神压力太大,才导致晚上梦游。至于那个棺材,村民们当时都吓得要死,说不定看错了,不过是纸板之类的东西。”

林景然说罢,用力握了握宁晨的手,盯着她认真道:“晨晨,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把咱妈接进城里去。以前我小,家里条件又不好,现在我自己也有家室了,我想把咱妈接到城里精神科仔细检查下。”

陈铭在旁边听了坚决不同意,“不行,你妈要是进城出了事谁负责?看着才安生几天。”

宁晨埋头没说话,想了想才回牵老公手说,“我都听你的。”

【六】

翌日,小两口不顾舅舅陈铭的反对,还是按原计划去林宅看老太太。

虽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宁晨在看见林家老宅时还是吓了跳,这不正是自己梦中的老阁楼是什么?但令她诧异的是,这么多年来,她的梦第一次出现了偏差。

宁晨随林景然进入老宅后,就发现这里如梦里一般是个空荡荡的大厅,就连摇椅的位置都没改变过。但怪的是,宁晨顺着小阁楼上到二层却并没有发现梦中的岔路口,宽宽的平台上只有一个继续往上的楼梯,那梦里男孩子站的右楼梯怎么没了呢?

宁晨一面想一面指着右边的墙壁问老公,“这以前是不是有路封死了啊?”

话音刚落林景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宁晨就听身后有人阴测测道:“谁跟你说的?”

宁晨闻言骇了一大跳,回头便见一拉长脸的老太太用无光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用猜,这就是自己的婆婆——陈美莲。林景然给彼此介绍了后,一家人就准备用饭。

老太太虽然脸色不太好,人看起来也阴沉沉地,但的确如陈铭所言,和正常人没啥区别,因为之前林景然就打过电话回来说要回家,老太太早准备了一桌菜等着小两口。

菜虽不丰盛,却也不寒酸。一家人将桌子布在大厅,可一顿饭下来宁晨却有些食不知味,时不时地就往木楼上的那个小阳台张望两下,她总觉得头顶怪怪的,似乎被谁盯着的感觉。

陈美莲也发现了宁晨的不自在,冷不丁地出声,“你在看什么?”

彼此宁晨正盯着楼梯看得出神,陈美莲忽的伸脖子到她耳边呼冷气,吓得她掉了筷子,忙说“没,没。”

林景然替妻子捡起筷子,大概也注意到了她的紧张,干脆转移话题说起想接母亲去城里的事情。陈美莲默默听完,良久都不出声,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而与此同时,不敢再抬头的宁晨觉得,似乎头顶那双监视他们的眼睛又出现了。

“你…听说了我的事情吗?”半晌,陈美莲才幽幽地伸出食指,指着宁晨问。

宁晨有些紧张,但还是偎着丈夫小心点头。见状,陈美莲莫名地笑出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最终,连林景然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制止母亲后,她才道:“你们留下来陪我住一晚,我就答应跟你进城检查。”

【七】

最终,宁晨还是回舅舅陈铭家里过夜,而坚信母亲不是中邪的无神鬼论者——林景然则留下来陪母亲。

宁晨觉得,怎么样都好,只要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好。但到了晚上,她一个人躺在风凄凄的床上,那个梦中人,又缠上了自己。

这次,还是在那间老阁楼里,林宅的木梯口,依旧是有一左一右两个岔路口。“为什么会和现实里的不一样?”宁晨蹙眉自问,人却已经不自觉地站在了右边的木梯上。

前面,男孩子依旧歪头凝视她。很惊悚的感觉,明明她看不清他的脸,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看她,甚至…朝他眨了眨眼。宁晨忽然就有些害怕了,她想说些什么,至少打破这恐怖的寂静。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缠着我?还有,为什么这梦里和林宅不一样?”

“呵呵。”男人又笑了,然后她顺其自然地牵起宁晨的手,带着她往楼梯上走。

嘎吱、嘎吱——

木梯踩在脚下,发出因岁月洗礼而拥有的陈旧声,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偏偏每一个楼梯宁晨都看得清楚,不会踩错半步。她瑟了瑟身体,是真的有些畏惧害怕了,但似乎身体已不受自己控制,她没办法甩开男人的手,也没办法停下脚步。

嘎吱、嘎吱——

宁晨数着,好像快到楼梯终点了。她心里默默期盼着早日结束这折磨人的恐怖脚步声,但又更畏惧着终点可能见到的东西。伴随着缓慢的脚步,楼梯终究还是上完了。

宁晨谨慎地向四周望了望,似乎什么都没有,还是一个小平台,她试着往下看了看,居然惊讶地发现下边的情景正是白日发生的事情——她和景然、陈美莲正坐在大厅吃饭。自己,还时不时地往上看一眼。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传说,看见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死神来临之际。宁晨这么想着,已吓出了汗,但大厅的自己和老公、婆婆依旧说着话,吃着饭,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

与此同时,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也不见了。宁晨吁了口气,安慰自己:对,对,也许景然是对的。这不过是个梦,自己一直梦见一个男人是因为太孤单太寂寞,所以梦里的自己和她一样,慢慢长大,慢慢成人…

“呵呵。”宁晨正想着,就听那若有似无的笑声又飘荡了起来,她听头顶有人说:“是这样吗?”她听得真切,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竟然是自己的声音!

宁晨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再去看楼梯却僵得脚钉在了原地。楼梯口,她的婆婆——陈美莲居然背着一个比自己还高的棺材,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伴随着铁链声,宁晨看见了,她的右腿上,绑着锁链。

她一边爬一边喃喃:“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

“啊!!!!!!!”这种时候,宁晨终于从喉咙里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不顾一切地转身往后冲,这时她才发现,原来楼梯口的尽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窗帘无风自起,打在墙壁上发出锁链的移动声。

哗、哗——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大红色的木门,宁晨也顾不得门后是什么了,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撞开了门,继而,她便听自己喉咙里传来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房间里,居然挂着个悬梁自尽的女人,她的脚尖一摇一晃,一晃一摇,右腿上,居然也绑着锁链。而她的身后,是一副和陈美莲背着的、一模一样的棺材。

“不——”宁晨回头,眼见撞上来的陈美莲,猛地推开她,跌跌撞撞地又往楼下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跑到上来时的岔路口时她又撞上一个人,尖叫下却被那人控制住,近乎崩溃前,宁晨听人喊:

“晨晨你怎么了?你怎么在这?”

半秒的空白,宁晨看清来者,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落下来,顺势扑进那人的怀里:“景然景然,我要离开这。”

林景然抱着她还有些莫名其妙,“别哭,你不是说要去舅舅家睡吗?怎么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宁晨摇头,泪水已布满脸颊,“我们不要接你妈回去,她是鬼!是鬼!!”

林景然见几乎发疯的妻子,沉下脸来,“别胡说,你肯定做恶梦了,走,我带你回房间去!”

宁晨不可遏制地挣扎,干脆朝着反方向再次冲上楼,是了,这不是梦,又没有了岔路口,除了窄窄的楼梯只剩下墙壁。此时此刻,宁晨已笃定了墙壁后还有一个楼梯,她冲着林景然吼:

“砸开它!现在就砸开它!!”

【八】

第二天,荒凉许久的林宅便变得热闹起来。

警车穿梭不停,大胆一些的村民也在远处围观,指指点点。就在昨晚,带着妻子回来小住的林景然砸开了林宅的墙壁,发现里边竟然还有一个楼梯,他和他的妻子顺着楼梯上去,发现了一个多年前的秘密。

林景然的父亲,和一个女人死在了墙壁里的小木屋里。女人的右脚上捆着锁链,上吊自杀而亡。而她身后,林景然的父亲则躺在棺材里,被人活活打死。法医验尸说,初步估计有三十多处刀伤及打伤。

凶手陈美莲供认不讳,她交代,十年前因为丈夫有了外心,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约他回老家谈谈,谁知道,他竟然明目张胆地带着那狐狸精。陈美莲一怒之下趁着两人睡着之际先将女人锁在了小木屋里,然后当着她的面,活活折磨死老公,将他们一并关在了那里,并且用墙壁封了楼梯。

女人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下,望着已死的情郎,崩溃下上吊自杀。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落香村才有了背尸等等各种奇怪的现象,警察意图从中勘破玄机,陈美莲却避而不谈失踪的其他人。

到底是陈美莲装神弄鬼,还是那女人死后心有不甘附在陈美莲身上,一时在村里激起千层浪,什么说法都有。而报案的新媳妇宁晨却不想再管这些了,接受警察调查后,她不顾一切地回到了城里,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但她忘不了,陈美莲被带走时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她阴测测地对自己歪嘴巴,她虽没发出半点声,但宁晨从她的嘴型看出来了,她说:你不该在这。

宁晨回家休息半个月后,每晚都噩梦不断。虽然没再梦见那男人,但她还是受不了精神压力,将此事告诉了娘家人。奶奶听后,送了她一只避邪的镯子。这只镯子长得很奇特,它通体黑色,在阳光下照耀甚至还微微闪着红光,宁晨不懂是什么质料,但出于对老人的尊重,还是当着奶奶的面将镯子套在了手上。于是,晚上她又梦见了那个人。

这次,她的梦很祥和很安宁,没有一丝恐怖和紧张的气息。她和他都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他们手牵手在池塘边玩耍。男孩问她,“你要跟我回家吗?”

宁晨想了想,笑道:“好啊。”

男孩闻言也笑了,伸手来牵,宁晨正准备欣然应允却听身后有人喊她,“晨晨!”

她一回头就见林景然站在那里,林景然说:“晨晨,跟我回家,我才是你丈夫!”

宁晨蹙眉,还有丝丝犹豫,景然却忽然挽起袖子露出手臂来,宁晨看见,他手臂上有奶奶送自己的那只镯子。“晨晨,快过来!不要跟着他,过来!”

宁晨纠结了,她一眨眼,眼前的林景然的脸就慢慢扭曲起来,变成一个年轻男孩的脸,他痛苦而难受,死死掐着脖子瞪大眼睛盯着宁晨。宁晨看清楚了,他的脖子上,套着那个黑镯子,镯子就好像金箍似的,越缠越紧,越紧越缠,但宁晨却看清他的样子了。

就那么一瞬,她忽然记了起来,这就是那个熟悉的梦中人,是他!就是他!

“你——”

男孩半吐着舌头看她,眼神难以置信又绝望,“你不记得我了,不记得了,为什么要害我,我一直守着你,守着你的梦…”他的声音渐渐孱弱,渐渐变细,最终整个人都变回小男孩的模样。

霎时,宁晨已不由自主地叫出声,“小毅,你是小毅!”

对,她忽然都想起来,这是多么、多么漫长的一个梦。

【九】

正如宁晨所说,她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那病来得邪门,去得也邪门。

那天她和邻家男孩小毅照例一起放学回家,可忽然说着说着话就倒了,她住院的一个多月,小毅经常偷跑来看她,后来她病愈,小毅却失踪了。那时候她太小,不明白怎么回事,后来的后来,似乎悄悄从大人嘴里听说,小毅死了。

他溺死在不远处的池塘里,但奇怪的是,那个池塘只没过小孩子的脚腕,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么浅的地方为什么孩子会淹死,警察调查了一圈也找不到线索,了了收场。宁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现在才忽然想起这些事情,似乎,已经遗忘了这段回忆很久、很久。

而现在,她还在自己的梦里。见到小毅被黑镯子勒着,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想要办法救他。她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怎么帮你?我不是故意的。”

小毅摇头,“不是你的错,错在你家人。”

宁晨傻了,“为什么?”

小毅笑得阴冷,“你还不明白吗?那时候你就该死,是我代替了你,是你的家人,你的奶奶找了茅山道士,让我抵了你的命,我死于非命没办法离开,只得悄悄进你梦里,做了你的守梦人。”

“我对你多好,我帮你挡了那么多灾难,没有我你早就死了!死在几年前的空难中、车祸中、瘟疫中,是我!是我一次次守着你的梦提醒你,这次如果不是我,那个疯女人也会杀了你,因为你夺走了他的儿子,和那个狐狸精一样!没有我…没有我你早就死了,晨晨…可就这样你奶奶居然还是要灭了我,我好疼,我的脖子要被勒断了。”

宁晨还在哭,她说:“真的对不起,我要怎么办,怎么办你才能解脱?”小毅听了这话忽然勾唇笑出声,他一字一句道:“我要报仇,我要找他们抵命…”

【十】

自落香村回来后,林景然就将妻子送回了娘家。晨晨说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下,他一时间也无法接受母亲杀父的事实,欣然应允。这已是一个月了,林景然收拾好情绪,觉得,是时候接妻子回家了。

这是个周末,他起了个大早回到妻子家,正准备敲门却见门虚掩着,他推开门进去,职业敏感让他闻见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见状他有些紧张地冲进妻子的卧室,见宁晨安然无恙地坐在床前松了口气。

他试着唤她,“晨晨。”宁晨没理,林景然只听劈里啪啦的声音,探头一看,妻子好像在烧什么东西,火盆里,似乎是一个黑漆漆的镯子。

“这是…”林景然话还没说完就觉头上挨了重重的一棒,接着半昏半醒的他感觉被人拖住了后腿,慢慢地、慢慢地,拖进了浴室。

他闻见,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今夜,谁在为你守梦?

第三十章 吾家小龙初长成 ...

《未成年人心理学》

《我从哪里来?》

《成长的步伐》

《开启爱之门》

《青少年性教育健康指南》

……

新华书店偏僻的角落里,薇薇望着琳琅满目的书架,左右为难。这本讲得含糊不清不可以,那本写得太露骨更不可以,那那本居然还画着□裸的插图更不可以!!

将《青少年性教育健康指南》搁回书架上,薇薇粉腻的脸颊已红了个透,做贼似地左右环顾一周,确信没人看见自己后才微微舒了口气。这哪里是神马“性教育健康指南”,简直就是“性技巧健康指南”。要她把这书买回去,还要拿给小呆龙看,是绝对绝对不行滴!

想到南弦,陆薇霎时又如打了霜的茄子——彻底焉气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跟小呆龙讲清楚…这一切,还得从上周说起。

上周开始,陆薇就发现呆萌兽南弦童鞋有些不对劲。老是神情恍惚,和自己说个话也眼神飘离,脸红耳赤。最奇怪的是,他死也不肯让薇薇靠近自己的沙发床。自呆萌兽入住后,薇薇就如照顾小孩子般料理南弦,他的沙发床也一直由陆薇帮忙打理。现在小呆龙忽然不许陆薇帮忙叠被子,起初薇薇还以为南弦是想在圈圈面前挣面子,证明自己长大了。可直到昨天,她才发现个种蹊跷——

昨天家里大扫除,陆薇指挥呆萌兽帮忙洗衣服,自己则在客厅拖地。拖把拖到沙发床下时,却意外地发现了条男士睡裤。陆薇奇怪地把裤子捡起来,没破没脏,怎么被丢在这里?难道是小呆龙不注意落下的?

“薇薇,我…”陆薇正纳闷,南弦就抱着洗脸盆从厨房出来了。一见陆薇出神地站在沙发床前,手里还拿着那条该死的裤子,脸刷地一下窜红。顷刻间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就奔到她面前,夺过裤子闷声道:

“我、我忘了还有这条,我去洗。”话毕,转身就又溜进了厨房。可为时已晚,这边薇薇已经摸到了裤裆处黏稠的一片,心如明镜。

按理说呆萌兽长大了,有些…唔,有些生理上的反映也没神马。可南弦一不上学二没有其他朋友和渠道,怎么教导南弦正确认识那方面知识就成了监护人陆薇眼下最大的问题。再扫了遍书架上的书,陆薇叹口气,彻底放弃了用书籍教导南弦的计划。

如果…有个男人能跟南弦聊一下就好了…念头一生,薇薇脑海里首先蹦出来的面孔就是夜祸害那张魅惑众生的俊脸。薇薇摸下巴,幻想如果让夜离去教导呆萌兽的话——

“哦活活,小薇薇你肿么自己不去说?难道你害羞?”

“哦活活,小薇薇你放心,偶一定把毕生经验都告诉南弦,让他百战百胜,征服三界所有雌性!”

陆薇:“……”

毙掉夜祸害,陆薇摇头自言自语道:“要找个正经靠谱的好男人。”正思忖着人选,薇薇就听背包里传来闷闷的吱吱声:“什么好男人?好男人在哪?”

薇薇怔了怔,循声低头,便见小熊背包里拱出个毛茸茸的鼠脑袋,不禁惊呼:“圈圈!你什么时候钻进我包包里的?”

圈圈嘿嘿奸笑两声算作回答,慢慢爬到陆薇肩头,瞅了眼书架便用爪子捂住眼睛道:“圈圈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薇薇居然、居然…好这口…”

陆薇黑线,只得将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小仓鼠童鞋,比起南弦,果然女人和女人之间比较好张口。闻言,圈圈挠了挠圆耳朵,也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今早出门时神秘兮兮的,圈圈还以为你出来吃独食,原来是为了小呆龙~嗷呜,想不到小呆龙发育这么晚,都一千多岁了才遗-精。”

听见圈圈最后两个字,陆薇囧囧有神,脸颊红到几乎滴出血来。夜离不是说,喑喑这种小妖怪除了吃就会睡,又笨又懒吗?为什么…为什么吃货圈圈、卖萌圈圈会用这么成人的语气!

圈圈见陆薇羞得说不出话,扭头再次一鸣惊人:“薇薇你这么害羞,难道还是处-女?”

话音刚落,陆薇便觉脑中嘭的一声巨响,彻底炸开了。还好自己现在在角落,还好别人看不见圈圈,听不见圈圈,不然,她真的没法见人了。念及此,薇薇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不知情何以堪。

圈圈见状,嘟囔道:“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发-情交-配天经地义,以前我躲在商务楼时,也常见人类偷情嘿咻。”

陆薇一噎,差点背过气去。圈圈却还在继续,大义凛然地拍了拍陆薇,圈圈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满不在乎道:“不就是性教育吗?薇薇你不要怕,偶去帮你跟南弦说。”

薇薇:“…好吧。”或许,妖魔之间更好沟通?

——————————————————我是教育的分割线————————————————

晚上,陆薇就推翻了“妖魔之间更好沟通”这一坑爹理论,并且恨不能扇自己两耳光。话从由头说起——

时至五月,气温已开始慢慢升高。吃完晚饭一小会儿,陆薇就缩回卧室玩电脑,给圈圈留足空间教导南弦。心不在焉地翻网页,薇薇满脑子都盘算着圈圈到底怎么跟南弦讲的,一边纠结一边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再醒来时,窗边天已全黑。薇薇只觉身边暖暖的,似被什么东西笼罩着,伸展胳膊想要伸懒腰,陆薇才忽觉有些不对劲——四肢无法展开,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念及此,陆薇缓缓转头,霎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

呆萌兽南弦正□着上身躺在自己身边,一双星眸在黑夜中闪闪发亮,闪烁着说不出的光芒和…兴奋。

薇薇深呼了口气,才慢慢让自己镇静下来:“你怎么在这?”

呆萌兽眨眼,满脸纯真道:“薇薇睡着了,我抱你上床。”

陆薇头顶生出三根黑线,抱我上床需要你自己也脱光光上床吗?果然妖魔都是信不得的,圈圈到底跟南弦说了什么!想到这,薇薇下意识地往床外退了退以免和小呆龙亲密接触。可自己每往外退一点,南弦就得寸进尺地挨过来一点。

终于,没一会儿陆薇半个身子已掉到了床外。屋里静默如画,罪魁祸首圈圈早不知了踪影,被逼上梁山的薇薇无奈下出声:“南弦,回你床上去睡。”

呆萌兽没回答,反倒将陆薇抱进自己怀里,以免她真的掉下床去。挨着南弦温暖强劲的身躯,薇薇对呆萌兽的“好心”哭笑不得,只得循序渐进:“南弦,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是不能随便睡在一起的。”

蹭了蹭薇薇的发丝,呆萌兽闷声闷气答:“嗯,圈圈也是这么说的。”

陆薇默了默,直觉告诉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圈圈大概还说什么。果然片刻后南弦抬首,湛着清澈的眸子又道:“可是圈圈还说,我长大了,长大了就、就…”想到长大的真正含义,南弦脸微臊,埋头悄声道:“长大就可以和薇薇睡在一起,伺候主人了。”

闻言陆薇脑子嗡的一声乍响,死机无法重启了。中病毒的屏幕面前循环来重复去都只剩下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