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因鬼婆婆的最后一句话,陆薇忽的觉得头痛欲裂,一些片段发了疯似的涌进脑海里:追赶自己的人群、青灵仇恨的目光、她被捆绑在木桩上活活烧死的情景br />

她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那一世,她是阿隐,她代替姐姐嫁给了阿邑。十年后,青灵机缘巧合复活回到寨子,她告诉大家自己是妖,杀了她冒充苗寨女儿嫁给了阿邑。最终,她被人捆在木桩上接受了火刑。

陆薇捧着头,目光呆滞:“为什么…为什么…”

“薇薇,清醒点!!”

陆薇头脑一片空白,眼泪却已不自觉地掉下来,与此同时,身后忽然传来阿邑的声音:“你为什么骗我?你骗了我整整十年!你个恶妇!!”

“不!!我没有——”陆薇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猛地一回头人已僵在原地。身后,哪有半点阿邑的影子?满脸皱褶的鬼婆婆正阴测测地笑着朝她走来。

完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是索命的分割线——————————

《血剑3》游戏办公室里,商羲望着屏幕上呆滞的陆薇,不禁嘴角上扬。守护者?邑?事情真是越变越好玩了,看来这次扔进游戏里的小女孩来头还不蝎

商羲正沉浸在自我念想中,电话响起,按下免提键,只听那头道:“商总,有位夜先生想见你,他说是你的朋友。”

“啊,请进来吧。”挂断电话,商羲的唇角已勾出鬼魅的弧度,终于,更好玩的事情来了。

夜离进入办公室后,只见一银色西装男子端坐那头,细框眼镜下一双亮眸正毫无忌讳地打量自己。夜离挑眉,伸手道:“商先生,幸会。”

商羲正襟危坐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微埋了埋头,声音淡漠:“区区妖魔,你也配跟本座握手么?”

夜离稍顿,收回手淡淡莞尔,不显半点尴尬:“既然夫诸大人已经开门见山了,呵!您说得对,我们蝼蚁之辈又怎敢和上古神兽玩游戏,想来夫诸大人大人有大量,也不会和我妻子计较的哦?”

商羲闻言冷笑出声,怡然自得道:“陆薇身为人类,居然自甘堕落和妖魔混在一块,甚至还签下婚姻契约,她就是死十次百次也不足为惜。更何况她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方小说西,自然不能留在人间。”

说罢,商羲意有所指地瞥夜离身后眼,声音忽的低沉下来:“念在你们两族对三界还有点贡献的份上,趁着本座没发火前,快滚!”

夜离闻言微顿了顿,低头笑得恭谨:“夫诸大人果然英明。”说罢,这才转身朝身后道:“南弦,出来吧。”

南弦应声而出,瞳孔却已被染成殷红色。商羲挑眉凝视,眼波流转:“龙之九子,哼,到底年轻了些,这模样是要和本座动手吗?”幽幽喝了口咖啡,商羲话锋陡转,声音已低沉阴霾:“今日就是你父亲在场,也不是本座的对手!”

小呆龙听了这话拳头已攥紧,跨步就要上前却被夜祸害死死拦住。半晌,夜离回头,忽道:“夫诸大人,我们自然斗不过你,可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第六十一章 执念树

化不开的浓雾下,季匀、陆薇和鬼婆婆对持而立。鬼婆婆一边刺耳尖笑,一边伸出枯瘦的手朝陆薇挥舞:“呵呵,来,到婆婆身边来,呵呵。”

“不——”薇薇情不自禁地想要躲避,可脚却不受控制地往鬼婆婆身边走去。

“薇薇!”季匀冲上来想要拽住陆薇,可手还没牵住对方便已被莫名的光束震到边上。

“不自量力。”鬼婆婆冷哼,对上陆薇的眼,摇头晃脑道:“跟着婆婆走吧,走吧。人世何以留念,守护者——”

话毕,薇薇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起来,喃喃亦道:“走…跟婆婆走…”

“对,”鬼婆婆嘴角咧到耳朵边,默默看了眼倒在树旁的季匀,引诱道:“守护者竟然阻止你跟着婆婆走,你说该怎么办?”

薇薇默了默,似乎在沉思,半晌才用毫无起伏的语气道:“杀了他。”

“嗯。”鬼婆婆很满意这个答案,慈爱地摸了摸陆薇的头,声音冰冷如雪,“去吧。”

得了命令,陆薇转身,一步、一步朝季匀走去。季匀扶着胸口,望着已被魇住的陆薇,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口钻心的疼,霎时卷曲成一团,动弹不得。

“杀了他,杀了他…”陆薇缓缓朝季匀走去,千钧一发间,天际边却忽然传来一阵怒吼。

轰轰轰!

薇薇停下来,眼神亦恢复清明。

鬼婆婆凝望着一切,跺脚怒骂道:“是谁,是谁在坏婆婆的好事?”说罢,她觉身后传来重重的喘息声,回头一看,只见只目光炯炯、神态威武的龙兽正扇着鼻翼瞪住自己。

“你——”

“吼吼吼!”

瞬间,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枯树林浓雾散开,阴天终于过去了。

薇薇再醒过来,南弦已变回人形守护在她身边。经历了这番磨难,薇薇看到小呆龙哪有不亲切的,噙笑着坐起来扑进南弦怀里,眼眶已微微湿润。

“南弦,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喂喂,不要这么偏心好不好?”夜祸害见状在旁酸溜溜地嚎叫,“小薇薇,再怎么说我也是正室,在小三和情人面前你也给我点面子,来,先和我抱一个~”

陆薇甩开夜祸害的手,看季匀也安然无恙地站在旁边,暗暗松下一口气。下意识地错开与其交汇,不自在道:“你们俩又是怎么进来的?”季匀作为自己的守护者,能随时随地出现在自己身边还说得过,那夜祸害和小呆龙呢?

南弦闻言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眼陆薇,正欲开口后面的夜祸害却咳嗽插话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出去。”

陆薇顺着夜离眺望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四人正置身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里,不同于刚才如迷宫般的枯树林,现在就连路都没有,枯树紧紧相偎,以人的身形根本无法穿越。

季匀眯眼道:“虽然鬼婆婆被南弦赶跑了,可是她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离开。她把整片枯树林都封印起来了。”

“那怎么办?”

夜离微眯眼,双手插在裤兜里幽幽道:“凡人有句话叫天无绝人之路,要想出去也不是没办法。传说鬼界的枯树林可以用人的执念为引路石。”

薇薇听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引路石是什么?”不等人回答,季匀已站出来道:“用我的执念罢。”

夜祸害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季匀,季匀只是摇头笑,见状,夜离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季匀取出匕首割破手臂,夜离用手蘸着他的血凭空画出一个奇怪的符号,闭眼默念番,再大喝声“开”,霎时薇薇便见枯树如入春般发芽花开,以肉眼所能见的速度开出多多灿烂桃花。

陆薇咂舌之际,桃树们已伸展花枝地自让出一条道路来,刚才还压抑恐惧的枯树林顿时春意盎然,繁花似锦。季匀陆薇等人缓缓进入,便听夜离解释道:“执念树,执念生而花开,我倒还是第一次见。”派-派。笙歌-醉

薇薇正想细问执念树的意思,一回头瞥见灿烂桃花的情景却开不了口了。桃花朵朵如梦如幻,倒映着的景象不正是梦里的画面吗?

风景怡人的心水湖畔,绿纱及地的曼妙女子正和风吹奏树叶,脚下憨厚的鳄鱼翻着肚皮以尾击肚,敲出如鼓的砰砰闷响声。林子里忽然传来枯树碎裂的悉簌声,女子惊慌抬首问:“谁?!”

定眼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及弓箭已立于眼前br />

众人皆无言语,只默默往前走,执念一幕接一幕,在桃花纷飞的幻境中缓缓上演。

心水湖中,少女挽高裤腿正欢快地捉着河鱼,却因高大男子的突然出现大骇一跳,她拉低衣袖,脸颊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似抱怨又似欢喜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男子神采飞扬,亦挽高裤腿缓缓入水道:“本来还盘算着要怎么谢谢你带我走出林子,现在可好了,我就捉几只新鲜的河鱼给姑娘道谢如何?”

少女埋首,“别姑娘姑娘地叫,我有名字的。我叫…阿隐。”

“阿隐?”男子黑眸染了层光,爽朗笑道:“我叫邑。”

薇薇默,看到这些场景,某些埋藏了灵魂深处千百年的记忆一股脑全涌进脑子里,想要躲避,却不能。执念树执念树,便是用他人一生的回忆为别人指路走出迷途吗?可是,人走出了迷途,心却永远被禁锢,又有何用?

她一路走一路别过头去,那些执念和回忆却不肯放过她——

莲塘水阁,帷幔风吹。青灵高束发髻,巾绕雪臂,正赤足在大鼓上欢乐起舞。邑凝望着她走到自己面前,轻握住她的柔荑,轻笑道:“原来你就是苗寨首领的女儿,阿隐你骗得我好苦。”

青灵有片刻的怔忪,顷刻又粲然一笑:“什么阿隐阿莲,我叫青灵。”

“是,阿隐也好,青灵也罢,我认定你了。”

万物波动,时光流转疾驰,四人拐弯走到岔路口,幻境中的时光已是三年后。阿隐眼角隐有泪光地坐在床头,邑蹲在其身边亦不言语。阿隐说:“长老们说得没错,我嫁你三年都无所出,你娶妾是应该的…只怨我不争气,我、我一定是遭了报应。老天觉得我不该这么幸福。”

邑拥着她,唇角在其颈间流连,“傻瓜,胡说些什么。孩子会有的,其他事你都不用管。”

陆薇皱眉,脚下停驻,不仅因为回忆里的痛苦,更因前边已是岔路口。前边,大黑喵也悠闲坐着不动弹。夜离看看陆薇,又瞅瞅一脸阴沉的季匀,咬指咦道:“怎么然还会有岔路?”

季匀顿了顿,一边径直往右走一边道:“这边。”

薇薇移步,只见右边分路上,盛极一时的桃花已开始慢慢枯萎。回忆,也到了最痛苦的那段,或者是自己不知道的那段——

屋子里,阿邑望着已烧得面目全非、昏迷不醒的妻子,痛心疾首。他绝望地对父亲怒吼:“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不见她就留她一条生路的。为什么…”

年迈的首领不苟言笑,背对着儿子道:“你已入了她的魔,和你说甚也无用。她是妖,幻化成你妻子的模样迷惑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期盼着她活下去。”

泪水划过男子的脸颊,他道:“父亲,她肚子里还有我的骨血,我的儿子你的孙子!就算不为了我,你也不能为了这无辜的孩子想想吗?如果那日我再去晚些,是否连她的骨粉你也要烧尽了?”

首领紧绷着脸,气急道:“她肚子里的是魔物,不是你的儿子!!你、你已疯癫,来人,把他关起来!”

薇薇慢慢往前挪步,终于顿悟为什么执念树会出现岔路口了。当初,其实是有两条路摆在阿邑面前的吧?一条是忘记自己,和姐姐青灵生活下去;一条,则是和她这个魔物共赴黄泉。到底谁比谁更傻一些呢?

众人再往前走,青灵的悲愤交加的容颜出现在了画面中。夜色茫茫,青灵望着背着阿隐逃出来的邑,不可置信。

“你这是…要带着她逃吗?”

邑脸颊紧绷:“对不起,我不能不管她,她是我的妻。”

“不,”青灵歇斯底里惨叫,“我才是你的妻,你明媒正娶的夫人。邑你忘了吗?那日你到苗寨来,看我在鼓上起舞,你说认定了我。你在盛大的篝火下向我求婚,你说你会照顾我一辈子…”

“阿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当初和我在一起也是错把我认成了她?”

邑动了动唇,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口。他抱着他的阿隐,匆匆从青灵身边擦过,走到她身边时,他轻轻道:“对不起。”

人去,夜空。青灵跌倒在地上蓦地笑出声,她双手紧紧拽住泥土:“我恨,我恨他们…阿隐,要是没有这个影子我原本可以很幸福…阿隐,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场景一再转换,终于定格在阿隐和邑初次邂逅的心水湖旁。晴空万里,湖面碧波无澜,邑抱着已毁容的阿隐在湖畔呼唤:“阿伊,你出来!我知道你在,出来!!”

顷刻,幽蓝的湖泊变得阴郁起来,起起伏伏中,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浮出水面。阿邑将阿隐放在岸边,神情痛苦:“你能救她,对不对?只要她不死,我什么都答应你——”

湖泊里的那双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邑,似乎在思考他说的话。稍时,就在邑以为它已被自己说动时,鳄鱼却忽然串出湖面,一口死死咬在阿隐脖间。刹那间,刚才还在痛苦挣扎中的女人没了气息。

邑目瞪口呆:“为什么?她不是亲手带大的吗?”

阿伊斜睨邑,神情淡漠:“如此愚蠢的养女,就当从没有过。既然活得这么痛苦,倒不如死来得痛快。”说罢,阿伊便摆着尾缓缓沉入湖中,消失之前,她又道:“传言蜀地,住着位能救人起死回生的女神,名洛。”

夜离见状心下一惊,这才明白季匀和姐姐之间的缘由。果然,众人再往前行,场景已在夜洛寝宫中。夜洛笑嗔:“你倒是厉害,百叶竟都让你钓了去。你冒着这么大风险来找我,就为了这个姑娘?”

邑咬牙:“她是我妻子,听说洛大人能救人起死回生,我才千里迢迢赶来。”

夜洛闻言只盯着阿隐的尸体一个劲摇头:“好狠的咒术,别说起死回生了,她的三魂七魄也都散得差不多了。你妻子到底招惹了什么歹毒之人,竟连她死也要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邑大震:“什么?永世不得超生?难道就没有办法补救吗?”

“有倒是有,”夜洛颔首道,“只需拿着她生前常用的一个物件召回剩余的零星魂魄入世,经历十生十世待魂魄修复完整便可如常人般投胎转世。不过…常人投胎转世皆有守护者陪伴左右,照顾肉身不被恶鬼小妖侵占。她魂魄不全,哪儿去找什么守护者顾全她,怕是难捱十生十世。”

“我愿意!”

夜洛有些吃惊地盯着眼前的男子,道:“你可知守护者不比常人,你不仅要忍受投胎转世之苦,前世记忆苦痛也不会消除。”

“我知道,我愿意。”

“…好,那你答应我两件事。一、待她魂魄修整好,你便把你的魂魄给我;二、我要你与她十生十世都不许有来往,你可能做到?”

“能。”

画面定格在邑脸上,执念结束,回忆结束,陆薇愣在原地无法动弹,良久才听耳畔轻轻道:“到了。”

穷途,梦醒。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放网络结局,垂泪。

第六十二章赌局

出了执念树林,四人便见一条望不到边的黑河。河面平静无波,好似没有半点流动。

季匀道:“过了这条河就能回到人世,每两个时辰会有船来接人,到时候你们将夜明珠放到船底,它就会带你们离开。”

陆薇接过季匀手上的包裹,有半刻的怔忪:“什么意思?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夜离和南弦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往边上走,给两人足够的独处空间。见状,小呆龙默了默才道:“夜离你这是让他们永别吗?你自己也——”叹了口气,南弦才岔开话题道:“我听说执念树…以执念引路找到出口,可人用尽毕生执念就会生无可恋,会随着这些执念消散,是不是?”

夜离勾唇,“你以为季匀自己不知道吗?或者说,就算不这样,他也没办法再活下去了。”

南弦皱眉,听夜离娓娓道:“小呆龙你清楚什么是守护者吗?就是一生一世顾这人周全,与他同为一体。守护者多为自己前世的亲人或爱人,它一生隐在暗处偷偷看你你却不知道,季匀这样…算是早破坏了游戏规则。”

南弦闻言心下一沉,喃喃道:“洛警告过季匀不许和薇薇再见面。”

夜离点头:“守护者不能让本尊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则…可惜季匀还是违规了…”

苍穹碧蓝,风飘花落。陆薇见夜离和南弦忽然离开,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她凝视着季匀,结舌道:“阿匀——”

季匀温文而笑,陆薇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轻松、这么快乐,不觉心咯噔一声响。他柔柔道:“我不是季匀,是邑。世人都视孟婆汤为毒蛇猛药,却不知道没有记忆也是一种幸福,可以快快乐乐做别人…你可以把那些事当作前尘往事,当作一场戏一场梦,我却不可以。还好,都结束了。”

陆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虽然早已猜到结局却依旧问:“什么意思?”

季匀用手抚上陆薇的脸颊,柔笑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做她的守护者吗?因为都是我欠她的,如果不是遇见我,不是我认错人,她或许过得很快乐,她那么善良、温婉,她本不该是那样的结局。我没办法看着她成为孤魂野鬼。”

季匀透过陆薇的泪眼,似乎看到了想了千百年的那个人。他叹息道:“现在这样,也挺好。我欠你的,负她的,都还清了。薇薇,要好好活下去——”

陆薇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滴打下来,可季匀依旧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却失了触感,薇薇大惊,想要去抓他,手却从他身上凭空穿了过去。她看着他笑如春风,温润如玉。她记起来,都记起来,原本…阿邑就是这样爱笑爱闹的模样,就如他所说,他根本就不是那个冷冰冰的季匀。

暖暖的风吹来,邑的魂魄就如要飘散般晃动起来。

“不,不”,陆薇摇头,“阿邑——”你不欠阿隐的,也不欠我的。

阿邑闭眼,他如第一次见阿隐那样爽朗笑开:“阿隐,对不起。”

携着花瓣的风吹来,季匀、阿邑、她的那个守护神,终究消失没了踪影。守护了十世,或许他也累了,或许从最一开始他决定进入游戏找自己时就已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摊开掌心任手中的花瓣随风而去,阿隐的泪水终于滴了下来。

再见,阿邑。

——————————————我是结局的分割线——————————

送走季匀,三人便在岸边等船前来。陆薇抱着季匀给自己的夜明珠,还觉像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夜离见状深呼口气,坐到她身边道:“季匀说得对,有时候没有记忆也是幸福,小薇薇,有些事你需要忘记。”

陆薇笑着落泪,“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想起那些事,永远也不认识季匀。南弦曾问过我几次是不是喜欢他,我倒现在都没办法回答,他却不见了。别人都说失去才懂得珍惜,那是不是我要失去更多,才会学会这两个字?”

夜祸害坐在旁边好似没听的在地上画圈圈,稍时才忽然沉声道:“船来了。”

薇薇在南弦的搀扶下上了船,刚才还平静的河水此刻却波涛汹涌起来,薇薇奇怪侧头,这才发现河里竟伸出无数只残手来想要上船。陆薇大骇,道:“怎么会这样,夜祸害?”

说罢,陆薇下意识地偏头,这才赫然发现夜祸害竟还站在岸边,而这头南弦已按照季匀的吩咐将夜明珠搁在船底。收了贿赂,无人划的木桨自行摇摆起来,船微微靠离岸边。

此情此景,陆薇虽已猜到三分,却不敢置信地瞪住南弦:“你干什么?夜祸害还没上来!”

南弦不言语,只沉沉地凝视陆薇。薇薇张大嘴,回头再看岸边,眼泪已不自觉地掉下来。

“夜祸害,你干什么?快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