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阑珊,你给本王……好好的!”他咬牙切齿的,不容拒绝。

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闪出一簇光亮。

许多旧事,相识的场景走马灯似的纷纷涌现。

“殿……”阑珊迟疑了会儿,终于唤道:“殿下。”

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在阑珊面前的,不是梦魇,是真真切切的一双凤眸。

当看见她张开双眼的瞬间,这双微红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然后他蓦地笑了,竟如万千春花绽放。

暖而有力的大手就这么捧住了她的脸,赵世禛俯首下来,额头抵在阑珊的额上。

他笑着说:“你这个……混账东西!”

阑珊觉着大概是自己的脑子还有些糊涂,怎么听着……荣王殿下的声音里居然有些许的、哽咽吗?

她试着笑了笑:“殿下……”

他的手有些用力,微紧地捧握着她的脸。

阑珊的脸皮隐隐做疼,这个笑在他的手底自然也是变了形的。

赵世禛展颜一笑,松开她的脸,却又抄了下去将她整个儿拥入怀中,仍道:“混账东西!”

阑珊怔怔的,在他怀中却有一种久违的温暖跟安稳,她迷迷糊糊地想:算了,骂就骂几句吧……横竖,掉不了一块肉。

只是她还是很有些困倦,不知不觉中就又睡了过去。

等从阑珊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被救出来后的第二天傍晚。

猛然间睁开双眼,还以为自己仍是在百牧山的墓室之中。

目之所及,却是柔软的床帐,闪烁的灯光。

室内有些药气,还有一些淡淡香薰气息。

阑珊正在竭力回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床帐给撩开。

目光转动,阑珊愣了愣:“飞雪?!”惊喜交加的,便要起身。

谁知才一动,就觉着脑后一阵刺痛。

飞雪早伸手扶稳了她:“舒丞别动!”

阑珊皱眉:“我……”正要问自己是怎么了,才隐约想起好像是受了伤。

一想到这个,不免又想起温益卿:“温郎中呢?”

飞雪还未回答,就听到有个声音隔着帘子冷冷地响起:“他死了。”

“什么?”阑珊大惊,瞬间心跳加速。

她毕竟才苏醒,神智未曾完全反应,何况当时在墓室之中的情形的确难说。

正在惊心万分,却见飞雪皱着眉极快地向着自己摇了摇头。

阑珊愣怔,总算是转圜的快,当下忙闭了嘴。

一只手探过来把帘子撩起,赵世禛微微抬眸,毫无笑意地凝视着阑珊。

四目相对,阑珊咽了口唾沫:“殿下?”

手在褥子上一阵乱抓,又想起身。

这次飞雪却帮着她,揽着她的肩头慢慢扶着起身,就小心地靠在了床壁上。

阑珊才发现头上有些怪怪的,伸手一探,原来居然绑着厚厚的纱布。

飞雪扶着她安稳坐好,自己才躬身垂头退了出去。

阑珊扶着额头,她如今半躺着的姿态,荣王殿下却是站着,这让阑珊很不自在。

“请殿下恕我一时、不能行礼了。”

“行礼?”赵世禛冷笑道:“行什么礼,你眼里心里可还有本王?又何必假惺惺做这些没用的。”

说了这句,荣王看着她略有些窘迫的神情以及头上的纱布,大概也觉着自己有些言语太过了,便略放缓了语气:“自身难保还惦记着不相干的人,你可真叫人……”

阑珊讪讪道:“是殿下救了我们吗?”

“你们?”才压下的气又冲上来,赵世禛两道剑眉凛然地皱蹙:“你们是谁?你再给本王说一次试试!本王立刻要他死!”

阑珊呆了呆,忙改口:“是我,是我!我是想跟殿下道谢来着。”

同时心里明白了:立刻要他死,那就是还没有死,果然之前的是赌气的话。

只不过她怎么老说错话,阑珊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赵世禛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干什么!还怕伤的不够重吗?”

他的掌心滚烫,阑珊轻声道:“殿下……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的头还有点昏,说错了话您别生气。”

赵世禛皱眉盯着她,片刻后才无声一叹:“你这混……算了!”他并没松开阑珊,只是又顺势握住她的手,“不许打自己的头,不许自责,只告诉本王,是不是还觉着哪里不适?”

声音竟温和了很多。

阑珊说头昏本来是借口,不料对荣王殿下似有奇效,她心头一动,便故意又道:“只是头晕,有点儿糊里糊涂的,殿下,我是怎么了?”

赵世禛无奈:“你伤了头,得亏是命大!”

阑珊道:“怪不得脑后有些刺痛。”她说了这句,双眼微亮,却又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殿下会来救我的。”

赵世禛微震:“你说什么?”

阑珊有些赧颜,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有这种感觉,所以当时……并没怎么害怕。”

赵世禛的眼角又有些许微红,他深深看了阑珊一眼,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过了会儿,赵世禛说道:“小舒,本王后悔了。”

“后悔?殿下后悔什么?”阑珊不解他指的是什么。

赵世禛并没看她,他垂着眼皮,思忖着说道:“后悔让你留在工部了。”

阑珊眨了眨眼:“这……?”还是不懂。

就听荣王淡淡地说道:“回京后,你就改换女装,留在王府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赵:呆头鹅就该圈养起来才好啊~

小舒:哼!人家明明是小天鹅!

小温:扶我起来……o(╥﹏╥)o

二更君大概在下午五点左右哦,么么哒~~

第 123 章

阑珊听的完全愣住。

“殿下你……”她停了停, 才又问道:“说什么?”

赵世禛道:“让你留在王府, 至少不用东奔西跑, 也不用……”

不用再冒险受伤, 也不用生死一线。

荣王欲言又止, 只皱眉道:“总之你听本王的就是了。”

他不是商量的口吻, 而像是不容抗拒的通知。

阑珊总算明白过来, 身心都有些发冷:“殿下!”她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他,却因为动作过猛晃到了头,“嘶”地痛叫了声。

赵世禛出手如电将她扶住:“怎么了?”

阑珊稳了稳心神:“殿下……我、我不要这样, 我不能离开工部。”

两个人之间距离很近, 彼此的眼睛相对着, 赵世禛也看出舒阑珊是认真的。

心里冒出一股火。

“你为何不要这样?”赵世禛皱眉:“你是不听本王的话了吗?”

“殿下!”阑珊生怕他丢下这句后就一走了之,连自己申诉分辩的机会都没有,忙顺势抓住他的手臂:“求你别这样。我不想、不想离开工部。”

赵世禛本来想跟她解释, 但是温益卿抱着她的那副情形一直在他心里作祟,竟冷笑道:“你是不想离开工部, 还是不想离开那个碍眼的人?!”

他盯着阑珊道:“从京城到掖州,你们一路同行,倒是亲热的很啊!”

阑珊愣住了:“你、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自然知道!”赵世禛深深呼吸, 她毕竟有伤在身, 还是不适合在这时候同她吵嚷。当下慢慢地把阑珊的手推开, 淡淡道:“你的伤还在恢复,先不要想别的,好生养伤就是了。”

阑珊却知道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如今忽然让她离开工部去王府,自然是他心里有所打算了。

她很怕赵世禛不等她答应就开始付诸行动,那会儿可就晚了。

阑珊叫道:“殿下!”

赵世禛皱眉。

阑珊定神,对上赵世禛的双眼,语气有些坚决的:“我不要离开工部,你也不要勉强我离开!我、不想去王府……”

赵世禛听到最后一句,眼中的怒意又透了出来:“你不想去王府?那你想去哪儿?”

阑珊张了张口:“我没想去哪儿,我只是想在工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是吗?但你总该清楚,你不能一直如此胡闹!”

“胡闹?”阑珊一怔。

有些话出口,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何况赵世禛也不是那种事后后悔的人:“你难道觉着你这样是正途吗?你要在工部一辈子不成?还是说你心里还惦记着温益卿,你想找机会同他相处,或者回到他哪里去?”

“不是!”阑珊忍不住也生气了,气的叫道:“我没有!你胡说!”

赵世禛道:“好,那你说不去王府又去哪里?”

阑珊张了张口又停下,她觉着赵世禛简直不可理喻,自己好好地留在工部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去这儿去哪儿?

何况不去王府,难道就是要去温益卿那里?这是什么逻辑!

她不由咬牙赌气说道:“我哪里也不去!”

“这由不得你!”赵世禛攥住她的手腕:“王府你一定要去!这是本王的话。”

“我去王府做什么!”惊怒,还有隐隐地畏怕,阑珊也有些口不择言了,“当你的侍妾吗?然后在色衰爱驰的时候再给抛弃吗?”

赵世禛的双眼一下子瞪大了。

阑珊微微窒息,但是同样的,有些话说了就是说了。

“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王爷,我也清楚自己很不算什么特别……也许、也许目前对王爷而言我是有点特别的,但是天长地久的,王爷最终会厌倦我,”阑珊再也忍不住了,泪直冲上眼眶,造反似的要冲出去,“兴许你会喜欢更好的人,的确也有很多很多比我好太多的人,不……应该说是京城内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媛们,绝大多数都是比我强上百倍,也能配得起殿下的!”

阑珊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我不要为难你,我也不想让自己痴心妄想,所以殿下,别让我离开工部,因为我知道,只有我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耳畔格外的寂静。

寂静到阑珊怀疑赵世禛已经走了。

她刚要抬头,就听到赵世禛道:“原来如此。”

阑珊不晓得这是何意。

赵世禛说道:“原来你还是不信本王,你以为我是跟温益卿那样的人,会对你……始乱终弃,是吗?”

他的声音冷冷静静的,像是风吹过锋利的刀刃。

其实也不是。

但是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的,有些话说出口,就有点像是走了极端。

“殿下,”头开始疼起来,阑珊有些无力:“殿下,我只求你别让我、离开工部。”

回答她的,是赵世禛的冷笑声。

然后是脚步声响,他要走了!

阑珊觉着自己如同溺水之人,忙抬头叫道:“殿下!”

看着那道挺秀端直的身影略一顿,阑珊哽咽道:“你,你曾经答应过我的!”

赵世禛并没有回头,只淡淡地问道:“本王答应过你什么?”

“你当初跟我说过,你让我做一些事,当初我还没有上京的时候您就说过的!你可还记得吗,”眼中的泪转来转去,强忍着不肯落下,阑珊吸了吸鼻子,“你不能出尔反尔,你不能强逼我走我不喜欢走的路。”

赵世禛缓缓回头。

因为失血,她的脸色透着脆弱的苍白,所以眼睛显得格外黑白分明,泪水在里头闪烁氤氲,看的赵世禛心头发颤。

但墓室里所见的那情形挥之不去,如同心魔。

赵世禛冷笑了几声,道:“舒阑珊,你看看你自己!”

阑珊的眼睛一眨,泪便顺着脸颊滚落,如同决堤的河水。

“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赵世禛道:“你可知道,假如本王晚去一会儿,你就不会再有机会跟我面前说这些话!试问,要还是放任你在工部为所欲为,下一次又会出什么事?你可知道,对本王而言是否出尔反尔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在一切都无可挽回之前,本王还有出尔反尔的机会!你不想我强逼你?很好,那你就自己心甘情愿的到荣王府去!”

想到之前看到她跟温益卿在墓室之中的情形,至今想起还是心头一阵阵地冒寒气。

在赵世禛的人生中,除了他的母妃出事那一次外,这还是他第一次觉着自己有些无法掌控局面。

他当然可以让阑珊依旧在工部做事,可却有个不可或缺的前提条件,那就是她得是安全无恙的。

而不是像是之前他所见的,那样浑身血渍,脸色苍白,濒死的舒阑珊!

他不容许这样。

所以,趁着现在有惊无险,还可以亡羊补牢的时候,一定要制止。

赵世禛深吸一口气,冷冷地有说道:“纵然你不想别的,不在意本王如何看法如何决定,那你不如想一想你京内的那些人!那些你口口声声说很重要的人,要是这一次你救不回来,你叫他们怎么样!你自己想清楚!”

他狠狠地看了阑珊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背后,阑珊倾身在床边上,愣愣地目送赵世禛离开。

她忍不住抱住头,感觉伤口突突地在疼着,似乎脑子要从伤处跳出来似的。

“舒丞!”是飞雪。

几乎是赵世禛前脚才走,飞雪就立刻闪了进来。

“你觉着怎么样,是伤口不妥吗?”她的声音带着焦急,“我叫大夫去!”

阑珊正如溺水之人,闻言忙抓住飞雪的手:“别走。”

飞雪察觉她的手很冷,冷的让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你……”

之前飞雪不敢留在室内,但是因为盛怒,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并未收敛,飞雪自然也隐隐听见了只言片语。

飞雪望着阑珊,忍不住抱了她一把:“好不容易才醒了,怎么又吵了起来?”

原先当着赵世禛还不肯落泪,此刻泪却如同雨下。

阑珊只觉着满心的委屈:“殿下他、他说不叫我在工部了。”

飞雪先前也略听见了,虽然意外,但隐隐却能理解赵世禛的心情。

“你之前昏迷不醒,王爷一刻也没有合眼,”飞雪扶着她的肩膀,抬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抚着,“你知不知道他是多担心你。”

阑珊愣愣的:“担心、我吗?可……”

飞雪无奈:“你这是什么语气,莫不是把头摔坏了?”

“哈,”阑珊不由笑了,眼中却又有泪掉下来,她带着哭腔低声道:“小叶,我不想离开工部,我不想去王府。”

飞雪为难。

原先刚到阑珊身边的时候,她还是完全属于荣王殿下的叶飞雪。

但现在,舒阑珊俨然也在她心上占据了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

如今阑珊跟赵世禛两个起了争执,这若是在以前,飞雪自然义无反顾地在荣王殿下身边。

可是现在……她一边儿觉着荣王做的对,阑珊该放下工部去王府。

但另一边又觉着阑珊身负不世才华,不该只是作为一个普通女子囿于后宅,她该凭她的心意行事,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飞雪左右为难,最后只好含糊地说道:“你的伤还没好,先不要多想别的,赶紧把伤养起来再说。而且现在咱们都在京外,王爷自己又有要紧的差事,就算他现在这么说了,也不至于立刻做起来,你何必这么着急呢?越是着急越会自乱阵脚,何况身子最重要了,所以……先不要多想。”

阑珊给她说了这几句,略觉心安。

她定了定神,还有些不安地往外看了眼,才小声问道:“温郎中真的没事吗?”

飞雪想到赵世禛那句“他死了”,忍不住苦笑:“对了,以后你别当着王爷的面儿提温大人,……郎中倒是没大事,只是、腿稍微有些麻烦,但要好好调养应该是无碍的。”

阑珊想到两人从高处坠落,多亏了是温益卿垫在底下:“当时若不是温郎中,我怕我真的会摔死呢。”

“呸呸,”飞雪忙捂住她的嘴:“别瞎说了!你福大命大的,自然是遇难成祥。”

感动之余阑珊忽然又想起来:“对了,江大哥姚大哥他们呢?”

飞雪道:“他们都很好,先前江所正几次都想来见你,只是王爷觉着你还没醒,所以不叫他来打扰。”

阑珊跟江为功太久不见了,心中想念的很,便忙道:“小叶,现在江大哥在哪儿?你叫他来好不好?”

飞雪道:“我自然可以去叫他,就是怕王爷又不高兴。你才惹了他不快,不如再忍一忍?”

阑珊呆看她片刻,心里倒也明白,万一赵世禛生气,只怕要迁怒飞雪,当下便答应了。

这一夜,阑珊吃了晚饭,又喝了药,飞雪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处,叹道:“也难怪王爷那样生气,我看着你伤的这样都……”她的眼圈发红低下头去:“还是我保护不力。”

阑珊道:“不要这么说,你当然很得力,只是那种以山为形摆出的阵势,连我们这些工部的人最初都还没看出来呢,自然是防不胜防。”

飞雪一笑:“你可知道,你要是真出了事,我死都弥补不了。”

“呸!你不让我说那个字,自己说的倒是起劲!”阑珊急忙拦住她。

“那其实不算什么,”飞雪幽幽地说道:“我真怕这件事后……王爷不许我跟着你了。”

原本飞雪到阑珊身边的时候,以为是赵世禛的惩罚,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她恨不得早点离了阑珊回到荣王府,可是到现在,不知不觉竟然舍不得离开阑珊了。

阑珊忙道:“不会的,你要是愿意跟着我,就算王爷不许,大不了我就去求王爷。”

飞雪瞅着她道:“你怎么求?你今儿才跟王爷闹得不快。”

阑珊讪讪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快……只是王爷突然就冒出那一句,叫人无法接受。可知当初我上京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让我做一番事业呢。”

飞雪看着她的样子,不由笑道:“你啊,莫非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吗?”

阑珊歪头:“你说什么?”

“现在的情况,跟你上京之前哪里是一样的?当初王爷对你是什么心意,现在又是什么心意,你难道不清楚?”飞雪摇头笑道:“连我都心如明镜似的,王爷这是关心情切患得患失而已,他生怕你再出事罢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若只是个寻常不相干的人,王爷才不在乎你的死活呢,只因你是他心头上的人,他才不容许你有什么闪失,尤其是这一次实在太凶险了……唉!我是很了解王爷心情的,连我都想把你妥帖的藏起来才好。”

阑珊心里本也别扭的,觉着赵世禛太过突如其来,又太不近情理,直到听飞雪说了这一番话,才轰雷掣电般明白过来。

这夜,阑珊熬了会儿痛,终于睡了过去。

直到子时过了,陪在旁边的飞雪突然感觉到有人来了,她正要起身,忽然察觉那气息很熟悉。

赵世禛到了床边,帘子掀起一条缝看向里头。

幽淡的烛光下,阑珊微微侧着头睡着,她的睡容看来安谧而静美,赵世禛本想只看一眼就走的,可是当看见她的时候,突然就挪不开眼,也动不了了。

次日早上,阑珊才醒就听到外头有说话的声音,她侧耳一听,大喜过望,急忙披衣下地。

此刻飞雪也听见了响动,忙过来扶着她:“你这会儿还不能随意乱动。”

阑珊却急不可待地,一叠声地叫嚷道:“我听见江大哥的声音了,快扶我出去!”

飞雪无可奈何,只好扶着她出门,房门才打开,果然就见到院门口上,江为功正跟门口的侍卫不知在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

阑珊双眼放光,大声叫道:“江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