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舍不得,是喜欢你到这种地步,连对面有一点隐瞒都觉着对不起你,所以宁肯承认。宁肯惹你生气也要承认。”阑珊仰头看着赵世禛,眼神明亮而温柔:“而且我也知道五哥不是真正生我的气,只是着急,怕我骗你,怕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对吗?”

赵世禛无言以对,心却莫名酸软下来。

他低声道:“你、你没骗本王,我是知道的。只是……毕竟要你亲口承认才算数。”

荣王说了这句,便有些不自在地把头扭开了。

阑珊看到他脸上浮现的一丝淡红。

她张开双手将赵世禛抱住,笑道:“五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反而更加可爱了。”

“可爱?”赵世禛的心一颤,这下子不禁是脸红,连耳根都红了,“混账,你说谁可、可爱。”

这两个字说出口都觉着无地自容,人人望而生畏的荣王殿下,北镇抚司指挥使,给人说可爱,真想……

真想抱紧她。

反正人就在跟前儿,赵世禛索性伸手,把阑珊轻轻抱入怀中。

算了,可爱就可爱吧,横竖不是在别人面前。

只是对她而已。

最后阑珊说道:“五哥,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

“以后……别再吓唬西窗、还有鸣瑟他们了。”

“哼。”

“这是答应了吗?”

“……嗯。”

这夜两人重归于好,吃了晚饭歇下,阑珊正快睡着,朦朦胧胧感觉赵世禛蹭到身边。

起初不知如何,直到赵世禛握住她的手,低低道:“睡了?”

“唔。”阑珊应了声,“什么事?”

手指微热,又有点湿润,是给他轻轻地吻过。

阑珊微睁双眸,迷迷糊糊问:“怎么还不睡?”

“姗儿……”凤眸摇曳,幽淡的光景里令人心惊神驰。

他只是默默地盯着她,却不说别的。

阑珊起初不知道怎么样,慢慢地回味过来,忙把手抽了回来,含羞道:“不行,会伤身的。”

“哪里会伤身?本王又没碰你。”赵世禛很震惊。

阑珊小声道:“我是说你。”

荣王这才反应过来,气道:“我多久没有过了!伤什么身?!”

他都不记得这孩子是怎么有了的,只觉着很亏,明明是成了亲,却只能抱着而已。

唯一的那一次,却食髓知味。

只是难以启齿。

阑珊低低笑道:“是谁先前大言不惭的说……不是个被女色所迷的人啊?”

赵世禛又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

只是阑珊不肯,他碍于脸面,却也并不肯放下身段去缠着如何,只气鼓鼓地翻身睡了。

次日寅时不到,赵世禛起身洗漱,冷着脸出门去了。

西窗揪心了半宿,恭送了他出门才终于问阑珊:“主子到底怎么了?”

阑珊笑道:“没什么,别理他。”

话音刚落,就听到鸣瑟高声咳了声。

两个人一愣,西窗蹭到门口,才见赵世禛的身影出院门去了。

西窗呲牙咧嘴地回来:“刚刚不会又给主子听见了吧?”

阑珊忍不住笑道:“你瞧他,记忆没了,性子都变的别扭了。”

西窗苦着脸:“你还笑呢,得罪了主子他真生气了可怎么办?昨儿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吵的那么厉害,本以为好了的……谁知又这样。”

阑珊才要开口,又笑道:“你快去看看,别又在门口呢。”

西窗当了真,忙又跑出门去左右打量,抬手擦擦额头的汗:“阿弥陀佛,还好这次没有。”

阑珊捧着肚子大笑。

西窗才知道自己给捉弄了,气的撅着嘴说道:“你也跟着主子学坏了,只知道欺负我,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赵世禛出了荣王府,镇抚司来的锦衣卫已经等在二门上,迎着低低说道:“昨晚迎春里出了事。”

荣王脚步略顿了顿:“迎春里?……死了?”

那人点头:“目前看来是自杀,但属下会派人详查的。”

赵世禛扬了扬眉,继续往门外走去:“不用查了。”

那人一愣:“王爷……”

赵世禛道:“皇上那里一定会知道。知道了就行,人活着还是死了都一个样。至于其他,本王心里有数,就此打住吧。”说完之后便握住马缰绳,身法利落地翻身而上。

一行人紧随其后,踏着黎明前的薄曦往长街而去。

宫中。

郑亦云只受了拶指的刑罚,碍于她的身份,雨霁到底留了点情面,只让她“浅尝辄止”了。

虽然如此,郑亦云原先保养的很好的十根手指头仍旧肿的骇人。

可等她见到王氏才知道,自己所受的这点儿刑罚很不够看。

毕竟王氏没有将来的“荣王妃”光芒笼罩,司礼监慎刑司的人没那么客气,拶指,夹棍……其实没用多少,王氏也就招认了。

王氏虽然阴毒,却不是个蠢人,知道此事惊动了皇帝跟皇后,绝对不会善了。

她原本还想硬扛一阵儿,没想到司礼监办事这么利落,很快将相识的尼姑也捉拿,拷问之下什么都招了,王氏见状,索性也都招认了。

母女两人相见,郑亦云看王氏蓬头垢面,脸上都带着伤,吓得魂不附体。

若是雨霁的刑罚也跟对王氏这般,只怕郑亦云也未必撑得过。

郑亦云吓得牙齿发颤,几乎不敢靠近王氏,她又怕又惊,便哭了起来,又道:“他们说母亲都招认了,是不是真的?”

王氏自知死期将至,倒也不觉着怎么怕了,只道:“不错,我已经认了是我做的,你是给我连累了的。”

郑亦云听到最后一句,才总算把心又放了回去,大概是有所放松,她竟嚎啕大哭起来。

王氏挣扎着到了她的身边,把郑亦云抱住,低低说道:“你听我说,我把罪都认了,他们不会为难你,若是好的话也该牵连不到你……不管怎么,你要答应我,出去后一定要替我照顾你哥哥,还有你舅舅家里……”

郑亦云浑身发抖,终于哭着大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氏以为她说的是为什么自己把罪名都揽到身上,便道:“我是想……”话未说完,郑亦云将她一推,叫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连累整个国公府!连我都受了刑……就算从这里出去,只怕也要被人指指点点。”

王氏睁大双眼。

郑亦云又道:“而且,若是太子妃或者侧妃有个什么万一,叫我有什么脸去面对荣王殿下?”

王氏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她的目光越过郑亦云看向牢房外头,终于彻底回过味来,知道有人监视着。

只不过,这一刻的王氏,不知是该为自己女儿的冷血果断感觉自豪呢,还是心冷。

母女两人相见的情形以及对话等,自然有人暗中窥察着。

郑亦云格外的机警,所以就算在母女相见这般“感人”的场景中,都能保持清醒继续演戏。

雨霁将经过禀告了皇帝,说道:“目前看来,这位郑四姑娘是真的不知情的。”

皇帝道:“你相信?”

雨霁道:“至少她跟王氏见面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总不可能面对自己的亲娘也如此绝情的说谎吧?”

皇帝想了想:“据说这个王氏在内宅里也是个狠角色,郑四是她的女儿,你说当女儿的,会对亲娘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吗?那她不是太傻,就是过于聪明,知道大智若愚。”

雨霁一愣,讪讪道:“这位四姑娘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傻的。”

皇帝笑了声:“朕倒是宁肯她最好是个傻的,不然的话连自己的亲娘都可以置之不顾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雨霁迟疑:“皇上的意思,是该怎么料理此人?”

皇帝淡淡道:“既然王氏已经把罪名都兜揽了,就不用格外为难郑亦云吧,留着她,还有用处。”

雨霁向来是皇帝的心腹,此刻却有点不明白“用处”指的是什么。

皇帝负手走到窗户边儿的鸟笼旁,看着笼子里的凤头鹦鹉,稍微逗弄了会儿,却又感叹道:“容妃真是慧眼独具的给自己挑了个好儿媳妇,她有个至为孝顺的儿子,就想选个最为不孝顺的媳妇……这莫非就是缺什么补什么?”

雨霁想笑又不敢笑,只好苦笑道:“皇上这话说的,叫奴婢不知如何接茬。对了,还有一件事。”

“何事?”

雨霁道:“之前那老尼受刑不过,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完毕,所有昔日所犯的案子也尽数招认了,其中有一件奴婢觉着可以留意,原来十几年前她就曾买卖过这乌银,她记得当时,是一个内苑的人去要的这东西。”

“内苑?”

“据他所说,那人后来好像还飞黄腾达了,成了太医院的什么大人物。”

雨霁说到这里,脸色变得忐忑,频频打量皇帝的神情变化,忖度着要不要继续说。

皇帝道:“说下去。”

雨霁的声音变得低且慢,道:“奴婢派人查了一下,之前容妃娘娘涉及的那谋害皇嗣的案子里,但凡在内宫行走记名的太医之中,的确有一人,如今成了太医院的院判。”

皇帝眉峰一蹙:“是谁?”

“是住在迎春里的王院判,可惜的是……”雨霁低头,“在奴婢查到他的时候,突然得到消息,他竟在府内无端端的自尽身亡了。”

皇帝听到最后,笑了:“真的是自尽吗?”

显然皇帝也不相信是什么“自尽”,雨霁道:“奴婢的人查探,王家的人说,在此人自尽之前当日,府中层来了一个陌生之人拜会,两人密谈过后当夜,王院判便自缢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巧合。”

皇帝道:“好快的手啊,还有比司礼监的手更快的?是谁?”

比司礼监行事更快的应该就是镇抚司了,但是赵世禛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毕竟这个人的存在,很可能替容妃翻案。

雨霁道:“奴婢正在派人追查其中蛛丝马迹以及那人的身份。”

皇帝道:“你不如查查,这王院判跟宫内的谁比较亲近。”

雨霁一惊,不敢言语了。

皇帝道:“怎么,知道是谁,不敢说?”

雨霁忙笑道:“其实也不是不敢,就是,就是说了恐怕皇上误会,这王院判原本籍籍无名,后来是皇后娘娘说他脉把的不错,才升起来的。这也是平常的事情,娘娘也常常提拔别人,不足为道的。”

皇帝扬了扬眉。

正在这时侯,外头小太监来报:“杨首辅大人到了。”

皇帝叹了口气:“里头闹,外头也闹,恐怕又是南边的事情火烧眉毛了,白白的赔上一个驸马都压不住!难道真让朕把荣王侧妃弄去?混账东西们!真的惹急了朕,那就调兵!开打!”

赵世禛三天没回荣王府。

一天两天的,西窗还坐得住,三天不见人,西窗就忐忑了,跟阑珊道:“主子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你好歹想法儿哄哄他,让他回来呀。”

阑珊翻看着一本古籍,笑道:“看他赌气倒也挺有趣的,而且一定是有事情忙才不得空回来,他忙完了气也消了自己就好了。”

西窗感慨道:“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胆子这么大呢,竟把主子吃的死死的不成?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阑珊也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我发现……他没了记忆,反而比先前更好对付了。”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西窗咋舌:“你是真变坏了啊。我还担心主子在镇抚司里吃不好睡不好呢,还有他那个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倒是一点儿也不操心。”

因为这句,阑珊才又敛了笑,她思来想去,终于说道:“那好吧,你吩咐门上备轿子,咱们去镇抚司看看他如何?”

西窗本以为她开玩笑,见她认真的神色,才忙跳起来:“那当然好!”

毕竟几天没见赵世禛了,西窗也还挺想念的被主子冷脸呵斥的感觉呢,忙催着门上备车轿,又给阑珊更衣打理。

很快准备妥当,出了门上轿往镇抚司而去。

然而当时喜气洋洋的西窗跟暗怀牵挂的阑珊并没想到,就是这一趟,竟出了天大的变故。

作者有话要说:小赵:本王就是不会被那啥所迷

小舒:那就憋着~

小赵:媳妇我错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你猜~

这里是友爱而勤奋的三更君,么么哒~顺便继续召唤营养液跟霸王票,有的小伙伴记得抛过来啊,鞠躬~~

第 230 章

王府的车驾在经过闹市的时候,路人看着那整齐鲜明的仪仗, 尽数避退。

一片回避声响里, 突然有人惊叫道:“那是什么?”

很快另一人道:“是、是蛇!”

刹那间人群中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有人大叫:“蛇……蝎子……啊,好多毒虫!救命啊!”

阑珊听到这声音, 忙掀开帘子看出去, 才看到外间路人惊慌逃窜的身影, 轿子突然歪了歪。

原来是地上不知怎么, 竟跑出了若干的毒蛇,毒蝎子, 乃至黑蜈蚣、大蜘蛛等物,那抬轿子的轿夫也给咬了一口, 疼痛难忍,松开了手, 其他的又惊又怕忙着躲避, 自然有些抬不稳了。

很快轿子落在地上,外头西窗吓得跑进来:“要命,这才过惊蛰多久,怎么居然有这么多毒虫跑到城里来了,还是大街上,小舒子你千万小心别出去。”

他一边警惕地盯着脚下,一边留意窗口等各处。

外头的侍卫见情形这般诡异,忙着要过来护卫,却有不少也给毒虫咬中的, 连声惨叫,有人拔刀欲砍,有人抬脚乱跺,只是那些蛇虫等都在脚底下,十分灵活,自然不可能防范妥善。

西窗心惊胆战,突然尖声大叫,原来有一条毒蛇从脚下探头出来,蜿蜒着似乎想要爬进来。

“我的妈呀!”西窗尖叫着,正想找东西打退,外头剑光闪烁,那蛇给斩成两段!原来是鸣瑟及时出手了。

阑珊吃惊地看着这一幕,正在发呆,耳畔却又听见细微的嘶嘶声响。

她猛地转头,却又看到一只毛茸茸的蜘蛛,从窗口露出两只脚,每一只脚居然都有人的手指那样粗细,而且毛茸茸的,看的更加毛骨悚然。

阑珊屏住呼吸,看这蜘蛛五彩斑斓的样子,想必一定是有毒的,忙把腰间的荷包摘下来,用力甩了过去,这才将那蜘蛛打落出去。

这会儿外头已经大乱了,忽然是鸣瑟道:“什么人?!”

西窗本来害怕的不敢伸头,听到动静便大胆地嫌弃帘子,却见鸣瑟跟一个彪形大汉打了起来,只是不知为何鸣瑟的动作有些迟钝,西窗仔细一看,才发现鸣瑟腿上有一点红色的血渍!在他脚边上散落着许多给截成两段的毒蛇的尸首,想必也是给蛇咬中了!

除此之外,地上跟路边各处都有许多给毒虫咬伤的军民等,远处还有人惊慌逃窜,一片狼藉。

西窗吓得把手塞进嘴里,战战兢兢的回头:“小舒子……”

却听到阑珊说道:“住手!”

这一声有些突兀,西窗不知道是怎么:“你说什么?”

谁知才一转头,却突然发现轿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一个人。

西窗的双眼瞪大,还未来得及惊声尖叫,阑珊又道:“你想干什么?”

那人刚才本是想对西窗下手的,却给阑珊及时制止了,此刻他半握着阑珊的脖子:“你就是舒阑珊?”

阑珊道:“我是。”

“找的就是你。”那人的手上微微用力掐中她颈间穴道。

阑珊脑中一阵昏沉,昏迷之前听到西窗骇然的叫声,阑珊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道:“别伤我的人!否则……”

还未说完,就已经晕厥过去。

镇抚司的人是最先赶到的,恰有一队锦衣卫在周围,只是他们闻讯赶来的时候,却见地上残落着许多毒蛇,蜈蚣,蜘蛛,蝎子等毒虫尸首,还有许多给咬伤中毒的人,躺在地上无法动弹,有人还在挣扎呼救。

为首的锦衣卫翻身下马冲到了中间的轿子旁,却见轿帘上还挂着一个偌大的毒蜘蛛,他屏息将蜘蛛拂去,掀开帘子!

轿子之中早就空无一人,只有半截毒蛇尸首跌在地上。

那人咽了口唾沫:“快,快派人禀告王爷……”

另一名赶来的锦衣卫道:“王爷今日不在京啊,大人怎么忘了?”

那统领脸色煞白,忙定神道:“我急糊涂了,传令下去,镇抚司里所有的缇骑尽数出动,封锁城门,严查过往车辆,再通知五城兵马司跟顺天府的人,准备挨家挨户搜索!”

等到阑珊醒来的时候,隐隐地听到哭泣的声音。

她几乎以为是梦中,还未睁开眼,试着凝神听去,仿佛是西窗的声音:“你们想做什么?不要胡来,这是我们王妃……要是她有个什么,王爷会……”

话未说完,就变成“啊”地一声惨叫。

又有个陌生的声音说:“这个人这么啰嗦,不如杀了他吧!”

阑珊一惊,猛地睁开双眼:“西窗!”

这一声惊动了外间的人,脚步声杂乱响起,依稀有人靠近过来。

阑珊定睛看去,却见是几个脸孔陌生之人:“你们……西窗呢?”

想着那句“不如杀了他”,以及先前在轿子里的危急情形,阑珊深吸一口气,厉声道:“不许伤我的人,你们想做什么只管提就行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个子比较矮的人说道:“你是舒阑珊,决异司的舒阑珊,没有错对吗?”

阑珊听他的口音好像有些奇怪,便道:“不错,我就是舒阑珊。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的人呢?”

那人看了旁边两人一眼,道:“把他带进来吧。”

有一人退出去,不多会儿果然把西窗拎了进来。

他的帽子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脸上有伤痕,身上还有血渍,阑珊的心一颤:“西窗!”

西窗一看阑珊,泪早就一涌而出:“小舒子!”才要扑过来,又给人牢牢揪住衣领。

阑珊心里一急,肚子隐隐作痛,她知道不能慌,忙又试着放缓呼吸,沉沉缓缓地反复呼吸了几次那种痛才消散。

先前那开口的矮个子盯着她的肚子,眼神复杂,看了会儿道:“我们不会为难你,只要你答应我们,他也不会有事。”

阑珊看着他肤色微黑的脸,以及那种古怪的神情,突然心里一动,便道:“你是女子?”

那矮个子有些意外,继而承认道:“不错,我是女人。”

阑珊皱眉:“你们……”她扫了一眼这女子跟她身后几个身形高大壮硕的男人,“你们不是中原人。难道……”

那女子坦然道:“你猜对了。我们是滇南来的。你是舒阑珊,只有你能救我们,朝廷不顾我们的死活,我们只能自己来找你。”

西窗听了这句,猛地睁大双眼:“原来你们是滇南来的人,你们莫非是想带小舒子去那里?这怎么成,她有孕在身,受不了那长途跋涉!不行!”

他听到这个又激动起来,那拎着他脖颈的男人很不耐烦:“他吵的我头疼。我能不能拧断他的脖子。”

西窗是很怕死的,但现在更怕的是这伙人把阑珊带走,便哆嗦着说:“你们趁早把王妃放回去,不然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西窗。”阑珊看出那男人脸色越发不耐烦了,便出声阻止:“等我跟这位姑娘说完。”

西窗泪眼汪汪地停了下来。

阑珊看着那女子,隐隐瞧出她好像是这些人之中的首领:“你们要带我去滇南?”

“不错。”

“朝廷不是已经派人去了吗?而且,朝廷并不是不管你们死活,只是我已经不是朝廷官员了,又有身孕,当然不便外派。”

“我们不管那些,只知道一定得是你去。”

“为什么得是我?”

“因为你是决异司的舒阑珊,只有你去,才能解决我们灭族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