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吕仲明说:“和他过一辈子就行。”

麒麟沉吟不语,吕仲明笑着说:“这是他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有始有终,从开始在一起,然后互相陪伴,然后慢慢变老,然后分开,我想要一段完整的感情,有始有终的感情。”

麒麟笑笑,抬眼看着吕仲明,吕仲明说:“当年如果爹不是金蛟剪,你应该也会这么做吧。”

麒麟点头不语。

“执子之手,与子皆老。”吕仲明道:“如果没有‘皆老’,就不是它的全部了,就像是缺了一半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吕仲明挠了挠头,笑了笑。

麒麟道:“到他死了以后呢?”

“回家吃奶呗。”吕仲明道:“该做什么做什么,修道。”

“我怕你会很寂寞。”麒麟忍不住笑道。

吕仲明笑道:“我不怕寂寞,老君活了几千年,陆压时间也不少,元始天尊不也是一个人吗?有什么关系?时候到了就走了,顺其自然就行。”

麒麟无奈笑道:“你选了我当年没走成的那条路,不错,仲明,现在看来,你才是那个悟道的人。”

“是尉迟教给我的。”吕仲明嗨的一声笑道,亲切地搭着麒麟肩膀往家里走。又问:“爸,你和爹在一起这么久,会腻味么?”

“当然不会。”麒麟莞尔道:“我们是两个人一起寂寞,倒是还好。活久了,两个人就像一个人了。”

吕仲明点了点头,麒麟又道:“我支持你,仲明,就怕你爹有点舍不得。”

“没事。”吕仲明道:“以后我会回来的,找时间你给他说说,在金鳌岛也就几个月而已。”

两人携手回家去,见门和柱子都漆好了,吕布与尉迟恭坐在上清殿内喝酒,吕仲明抬头看,见三座大神里,太上老君像已完工,吕布与尉迟恭正说到神像的问题,要怎么给他们刻像,尉迟恭则一直分不清楚这三人。

“…我是不是见过其中的一位?”尉迟恭问。

回旋镖呼呼转着飞来,在两人面前打了个转,又飞回吕仲明手里。

“太清道德天尊,也就是老子,大家叫他太上老君。上清灵宝天尊,也就是我们家的祖师爷爷啦。”吕仲明笑着解释道:“玉清元始天尊,这个你没见过,已经离开人间,与道同化了。”

尉迟恭抬头,看着三清面容,若有所思点头。

吕布似乎挺喜欢尉迟恭,还给他斟酒,两人席上交谈,说的俱是行军打仗之事,那些话吕仲明小时候都听过,自然没甚么奇怪,然而尉迟恭却听得甚是仔细,还时不时朝吕布询问。

一来一去,就像是在饭桌上切磋兵法一般,吕仲明有点诧异,以前听吕布分析时,自己总找不到要点,然而现在与尉迟恭一印证,却是仿佛窥见了一个新世界。

说到尉迟恭率军赶回长安时,吕布已喝得微醺,只是一笑,摆手。麒麟道:“既然阵前主帅要走,为何不索性下个狠手,把李元吉一起绑了抓回来?这样你回长安的理由也有了,就说李元吉要逃,抓人回来请罪,不就正大光明地走了?”

“当时没有想到。”尉迟恭道:“也不敢绑,下次知道了。”

吕仲明多喝了点,有点头晕,便到一旁去睡下,喝完酒,吕布又教尉迟恭打拳,两人打着赤膊,在院子里扎马步,吕仲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夜倏然醒了,听见外面士兵调动声,马蹄声混杂,马上一个激灵坐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上清观外兵荒马乱,脚步匆忙,吕布却与尉迟恭站在院中,两人动作一致,保持马步松肩,双手抱球,掌心微微外翻。

两人体内的气劲在全身流转,自涌泉至会阴,至腰腹,过丹田上眉心,灌注头顶心百会穴,化作一道金光旋转,更难得的是,吕布身上金色脉络显现的,与尉迟恭的频率,流动方向居然完全一致。

“起。”吕布道。

吕布迈出一腿,尉迟恭闭着双眼,亦步亦趋,也迈出左腿,两人踏上院内青砖时,脚底同时焕发出淡淡的金光。

“掌。”吕布闭着双眼,神情冷漠,声音里却带着威严。

尉迟恭仿佛被催眠一般,就像一只扯线木偶般,跟随吕布的动作而动。

吕仲明知道这是父亲生怕尉迟恭吃亏,在以独门手法给他传功,这方法乃是吕布的绝学,籍由呼吸同调,功法同步,而达到默契控制。尉迟恭已达到三花聚顶之境,闭着双眼,全身气脉发起的金光纷纷朝着头顶心涌去。

醍醐灌顶,吕仲明想起这种功法的名字,这么来一次,尉迟恭虽不会获得立竿见影的效果,却会清除体内经脉积聚的淤气,彻底涤荡全身,乃至再修习任何功法时,功力突飞猛进。

流转的金光正是吕仲明第一次给尉迟恭治伤时,在他体内埋下的麒麟之息,现在已成为贯穿他经脉与穴道的强劲气息,渐渐与尉迟恭的凡人之躯融为一体。

吕仲明还想再看一会,却顾念外头声音嘈杂,便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离开上清观,前往城墙上。

到处都是举着火把的士兵在城门前汇集,吕仲明心中一凛:秦琼和罗士信来了?

他跃上房顶,借着月色掩护,于屋檐上一路跑去,朝远方眺望,只见遥远的平原上,有两队人马正在厮杀!

怎么回事?!吕仲明又是一惊,自己人打起来了?

一方举着大旗“唐”,另一方则是“李”,李世民疯了吗?怎么会和自己人交战?然而吕仲明越看越是奇怪,旗子上的李字明显与世民的军旗不同,何况李世民已封秦王,军旗也该是“秦”字。

第六十五回:降将 …

眼看城外一片混战,西边的山野间燃起熊熊烈火,映红了夜幕。

洛阳士兵则纷纷打着火把,在此处隔岸观火,吕仲明简直要掐死秦琼和罗士信,先前说的分明是带兵来了以后在洛阳城外埋伏,尽量不宣战,觑机攻入洛阳。

结果才第二天就惊动了所有守军,无异于大摇大摆,跑到别人家门口来打架,这到底在干嘛!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吕仲明二话不说,马上回去搬救兵,回到上清观内,却见院中吕布已进去睡了,尉迟恭满头大汗,正在打井水洗澡。

“别洗了!”吕仲明一个飘移,拖着尉迟恭道:“快走!”

城外千军万马,厮杀正酣,打着火把冲杀在一起,罗士信的队伍犹如长蛇般在外虎视眈眈,倏然又猛地杀了进去。

尉迟恭与吕仲明出来时,场面已近乎一发不可收拾,到得近前吕仲明才蓦然发现,不是在自己人打自己人,而是秦琼与罗士信带兵来到,在洛阳城外遇上了第三方势力!

混乱至极,吕仲明弯弓搭箭,扯开弦,一箭射向天空,贯注了全身法力,刹那间夜空大亮,箭雨犹如焰火般四散,又像流星雨一般拖着闪亮的轨迹坠向大地。

“国师来了!”秦琼吼道:“前面的先顶住!”

尉迟恭打了个唿哨,驻扎在山谷中的玄甲军见主帅赶到,终于出战,吕仲明也震惊于玄甲军纪律严明,主帅昨天傍晚离开进城探听消息,临走时吩咐他们就地扎营,不得妄动,居然就真的什么都不做,直到自己人在眼皮底下杀敌,也不参战。

“怎么回事——!”吕仲明吼道。

唐军正位于对方弓箭射程中,一时间洛阳的箭矢在夜色中纷纷飞来,秦琼一扫长枪,吼道:“后撤!我们碰上瓦岗的人了!”

罗士信纵马冲来,大声道:“仲明!你怎么会在这里——!”

吕仲明道:“别问这个了!对方是李密吗!”

敌人越来越多,唐军不住退后,秦琼连说带比划,吕仲明这才知道,确实是瓦岗军。李密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从洛口出来,带着两万大军离开北邙山,度过黄河。

而罗士信与秦琼则率领唐军本队离开长安,朝洛阳来,双方行军刚好都走了同一条路,且好死不死,就在洛阳城外的树林中骤然遭遇。密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己方侦察兵前来回报前方有大量兵马进入树林。

这片树林极其广阔,李密的部队居然也没有侦查兵,罗士信刚想撤出,不惊动敌人时,李密却犹如惊弓之鸟,率军冲杀过来。先是在树林内混战,秦琼迫不得已,放火烧林,所有人退了出来,又在平原上一阵乱打。

“不能叫他先停战么?”吕仲明大声道。

“人都找不到!”秦琼吼道:“不知道去哪了!”

正说话时,对方又重整队伍,千军万马一齐冲锋,掩杀而来,罗士信怒吼道:“随我冲!”

“玄甲军将士!”尉迟恭听了个大概,便当机立断道:“罗将军!秦将军为左右翼掩护我!我去把那厮抓回来!”

吕仲明:“等…”

话音未落,三人都是一声大喝,回头调集兵马,朝瓦岗军轰然冲去!

黎明时分,洛阳城外将近四万人同时冲锋,马蹄声惊天动地,犹如两股汹涌的海啸般朝着对方扑去,撞在一起!

吕仲明本想说这次的作战目地是打洛阳,必须最大限度地保存有生力量,没想到尉迟恭说打就打,有时候战局变化只在顷刻之间,一念便能决定胜败。如果唐军一味退让,说不定还要在洛阳城外铩羽而归。

吕仲明只得纵马冲上,喊道:“我也来了!”

秦琼与罗士信的部队与对方一撞上,双方便死伤惨重,同时也为尉迟恭抢到了喘息之机,尉迟恭身披黑甲,在曙光中率领玄甲军两千人,犹如战神一般杀进了对方中军阵内,人潮来去,吕仲明被冲得分不出方向,又忌惮洛阳城内三尊大佛,不敢贸然施法,只得凝神屏息,祭出法术,弯弓搭箭,射出密集金光,紧接着马上调转马头,离开战场。

被长弓射出的十六光箭弃场上所有人于不顾,直取尉迟恭,尉迟恭初时还为之一惊,却见金光飞来,环绕着他的全身旋转,犹如护体剑气一般,将横飞的箭矢铮铮声响,尽数打落。

尉迟恭豪气顿生,吼道:“杀!把对方首领抓来!”

尉迟恭的斩马大刀扫开,犹如一具碎木机咆哮着碾过战阵,对方重骑甚至来不及招架,便被他强横膂力连人带马扫飞出去!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吕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一片嘈杂之中,所有人惊慌四散,长槊从四面八方射来,要将他钉在地上,然而尉迟恭却将斩马刀撒手抛开,俯身马背上,以手一折,夺来长槊舞开,冲进对方核心阵中时,先一槊扫断帅旗,再挑飞李密亲兵。

天地仿佛静止在那一瞬间。

“虚柔不盈…”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李密与尉迟恭一个照面,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李密抽剑与尉迟恭手中长槊互戕,借着战马冲力一横,顺着长槊倒挑上去,眼看就要将他手臂整个卸下之时,尉迟恭却五指一松,撤去长槊。

尉迟恭手掌一翻,化刚为柔,平托剑脊,李密手中剑被他托得稍稍荡起。紧接着,尉迟恭变掌为拳,一拳击在李密腹中。

那一下的冲击力非同小可,奔马,出拳,两股冲力结合在一起,李密登时吐出一大口血,被尉迟恭一拳揍得从马背上飞起,倒飞出去,人在半空之时,尉迟恭左手又甩出绳索,将李密倒卷飞来,吼道:“你们的主帅爷爷带走了!”

尉迟恭一声震喝,瓦岗军登时被吓破了胆,一哄而散。

夺槊,交锋,掳人,一切就发生在那短短的一眨眼间,尉迟恭入万军之中犹如进无人之境,长袍飘扬,绝尘而去。

少顷,双方退去,各占一地,唐军占了熊耳山下一隅,在溪流畔扎营。瓦岗军则因为主帅被抓,不敢贸然追击,退到东南方平原上。

洛阳城内守军免费看了一场大戏,却也不出城搦战,三方便这么在早晨时安静下来。

尉迟恭把李密扔在帐内地上,自己则坐到一边,朝吕仲明身上一倒,说:“按按肩膀,落枕了。”

吕仲明:“…”

吕仲明刚要起身问话,却又被一堵山似的尉迟恭压了回去,只得握着他的手臂,帮他通畅肩背气血。

秦琼与罗士信也回来了,两人都是把头盔一扔,喘了口大气。

李密一身是血,被尉迟恭捆着,打量数人,秦琼道:“蒲山公?”

李密苦笑,秦琼还在想怎么问话,罗士信却勃然大怒道:“唐军与瓦岗军从未有仇恨,李密!你他妈在树林里伏击我们做什么!”

罗士信好好的率军来汇合,却被李密不由分说发动偷袭,折损了近千人,出师不利,当真是恨不得抽了李密的筋,扒了他的皮,越看越有火,冲上前去就要动手揍他,吕仲明忙起身要劝,却被尉迟恭一脚伸来,压着不让动。

吕仲明:“…”

秦琼:“好了好了!”

秦琼忙上前拉开罗士信,李密吐出一颗牙,跪着苦笑。

想当年蒲山公何等风光,如今居然任人鱼肉,尉迟恭也有点唏嘘,说:“把他身上绳索解了罢。”

“放人?!”罗士信怒吼道:“老子要将他杀了祭旗!”

吕仲明不是第一次和罗士信配合打仗,但从前都是罗士信说了算,现在将领们分庭抗礼时,罗士信竟然如此暴躁犹如疯狗一般,忙劝道:“不忙,先问清楚再说。”

尉迟恭吹了声口哨,外面便有人进来,给李密松绑,李密走到一旁坐下,说:“宇文化及的兵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快跑吧。”

所有人登时不说话了,秦琼难以置信道:“你败了?”

吕仲明还以为李密率军奔袭,行军至洛阳城外,是想挺而走向,趁着唐军攻打洛阳,想突袭毫无防备的长安,没想到李密居然是被人赶出来的!

“我麾下还有两万人。”李密道:“经昨夜一战,想必也交代得差不多了,洛口被宇文化及围困多日,那厮势大,瓦岗又已离散,知节、世绩去了长安,单雄信驻守偃师,拒不出援。”

“已经变成这样了吗?”吕仲明喃喃道。

李密英雄末路,无奈一笑,说:“我率军出战,与宇文化及在邙山下交锋,五万人出战,余下三万,剩王伯当追随于我。”

“你们的行军路线是何处?”尉迟恭沉声问。

李密没有回答,但帐篷内三人也已猜到了,李密多半是想觑唐军与洛阳王世充交战,拣个现成便宜,坐收渔翁之利。

“我降。”李密无所谓道:“投降你们,让我给伯当写封信,瓦岗并入唐军。”

秦琼与尉迟恭对视一眼,罗士信也拿不准注意,一时间数人看着吕仲明。吕仲明道:“我们主帅还在半路上,现在做不了主,这几天,你先住兵营里罢。”

罗士信便道:“来人,把他带下去关起来。”

李密受制于人,倒也服帖,便起身跟着哨兵走了,尉迟恭出去打水,罗士信则清点战死将士。

这一战打得十分冤枉,奈何打都打了,能整编剩下不到的一万瓦岗军,算是兵员补充,然而尉迟恭却不这么想,先在河边洗去了一身汗,便围着袍子,露出健美的胸膛,站在帐篷外说:“秦将军,咱们得提前下手。”

“下什么手?”吕仲明刚好出来,无意中听见了,以为尉迟恭要攻打洛阳城,忙阻止道:“现在不能出战。”

尉迟恭摆手,作了个“削”的动作,说:“让李密写信招降王伯当,拿到信以后再杀了他。”

秦琼色变道:“敬德,不能这样!”

吕仲明大叫道:“你疯了!世民还没来,怎么能动手杀人?”

尉迟恭反问道:“你觉得世民来了会怎么样?”

吕仲明与秦琼被这么一问,倒是静了,尉迟恭又说:“以世民的脾气,必然会受降,受谁的降都行,却不能受李密的降,否则你让知节与徐世绩,还有年前来投长安的瓦岗将士怎么想?”

吕仲明想到这层,确实觉得隐约有点危险,李世民为人,一定会受李密的降,毕竟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只要承诺了留李密一名,并能整编瓦岗军,打下洛阳,便会受降。

李密虽说败绩甚多,却也不失为一名英雄,辗转关中多年,手下有胜有败,却战功赫赫。隋家的天下,可以说一半是杨广自己作死搞垮的,另一半则是被李密给打垮的。

招到这么一员名将,对李世民来说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却也后患良多。

“应该让世民自己决定。”吕仲明道。

“他下不了决定。”尉迟恭答道:“只有咱们帮他下决定。”

秦琼道:“不行,你杀了李密,不是世民一个人的事,就连陛下那里也没法交代,他俩好歹是故交,也没起过争端。”

吕仲明道:“你让他写信招降伯当,招是招回来了,万一王伯当看不见李密,率军又反,要怎么办?”

尉迟恭道:“先收编他的军队,再以送他回长安见陛下为由,派人押解他上路,半路上杀了他就行。”

秦琼与吕仲明面面相觑,尉迟恭的方法虽然狠,却也有他的道理,尉迟恭又说:“你不杀他,来日翟让就是下场。”

“这不可能。”吕仲明想也不想就否决了尉迟恭的担忧,答道:“你以为李渊是吃素的?那只老狐狸,能让李密得权才有鬼,但他要杀他可以杀,咱们不能越权动手。”

尉迟恭怒道:“你下不了手杀他,只会给世民惹麻烦!”

“你要是杀了他,以后就再也招不回降将了!”吕仲明也怒道:“杀了李密,以后还有将领会愿意投降世民么?!”

尉迟恭见又要吵起来,只得道:“罢了,你们看着办罢。”

吕仲明意识到自己也有点烦躁,说:“算了算了,你觉得该杀,我去杀吧,李渊问起这事我给揽了,反正他都听我的。”

尉迟恭忽然觉得好笑,哈哈大笑起来,秦琼在一旁哭笑不得。

“又想干嘛!”吕仲明抓狂道:“都听你的了,还要怎么样!”

“听你的听你的。”尉迟恭眼里带着笑意看吕仲明,吕仲明道:“你该不是故意这么时候想整我吧,啊?”

“没有。”尉迟恭莞尔摇头道:“开始确实想杀他,不过认真想想,你说得也对。来,亲个嘴,媳妇。”说着尉迟恭就伸出手臂要来揽吕仲明,吕仲明道:“谁跟你亲嘴啊!你别以为讨了我爹喜欢就没人敢拿你…”说着忙躲到秦琼身后,尉迟恭扳着秦琼肩膀,把他挪到一边,要去抓吕仲明。

“你俩够了没有。”秦琼面无表情道。

“还在做什么?”罗士信提着头盔出来,说:“宇文化及就要渡河过来了。”

数人同时一惊,刚才居然忘了这事。

唐军现在处于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宇文化及的十万大军马上就要碾压过来了,现在简直骑虎难下,攻城也不是,不攻城,只能退回长安去。更要命的是李世民还带着军队朝他们这里赶…

现在离开,无异于把洛阳拱手送人。

但要是马上发动攻城战,一时半会攻不下来,拖过两天时间,宇文化及大军杀到,从背后袭击唐军,就将马上全军覆没在这里。

“怎么办?”罗士信道:“这里你官职最大,你拿主意罢。”

吕仲明:“…”

所有人都看着他,吕仲明静了片刻,说:“尉迟你去招降,秦大哥整军,罗大哥派人去巡逻…我…先场外求助一下,给我半个时辰时间。”

一下所有人都散了,吕仲明以法术呼唤吕布,找到在城里的麒麟,此处道家之术仍受到佛门的制约,映像看不清楚,嗡嗡嗡的直抖。

麒麟听完经过后,说:“综合手头所有的因素,天时地利人和,计算时间,照顾整个战局,按每个部队的特点,给他们安排最适合他们的活干,就这样。”

“这说了等于没说。”吕仲明泪流满面道。

麒麟嘿嘿一笑,说:“88。”接着就把水镜一抹,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