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包。”吕仲明哭笑不得道。

“国师。”李密笑道:“可不能用法术帮着尉迟将军了。”

“这是自然。”吕仲明皮笑肉不笑答道。

鼓点停。

只见李元吉舞起长槊,大喝一声,冲到尉迟恭面前,却不击打,而是退了出去。

尉迟恭笑了笑,纹丝不动,也不说话,静静地蒙着双眼,就那么控马立着。李元吉在外围游走,绕着他走了半圈,忽然一槊从尉迟恭背后刺来!

吕仲明:“!!!”

尉迟恭依旧一动不动。

李元吉那招果然又是虚招,收回槊后,再游走半圈,额上已冷汗涔涔。

说时迟那时快,李元吉奋力一振长槊,尉迟恭终于有了动作,朝马背上一伏,李元吉一槊扫空,周围轰雷般叫了声好,紧接着李元吉控马退后,再朝尉迟恭冲来。

李元吉控马技术还是可以的,倏而抽身再冲至的功夫,赫然有点门路,想是得遇名师,尉迟恭却不与他交锋,双腿一夹马腹,背对李元吉,朝前冲去。

登时二人拉开了距离,李元吉穷追不舍,尉迟恭减缓速度,朝马腹下一翻,整个人藏身马下,李元吉第二槊扫来,又扫了个空,紧接着尉迟恭从左下方一个绝不可能的角度荡了起来,李元吉猛一勒马缰,还未回过神,手中长槊便已被尉迟恭夺走。

“好!”秦琼也忍不住喝彩道。

李元吉战马冲势未停,尉迟恭已在马背上一翻,双手各执一槊,将李元吉的腰一架,登时长槊冲力外加战马的惯性同时施加于李元吉身上,把他整个人挑得离马飞起!

观战者疯狂喝彩,李元吉被挑得飞出近一丈高,越过人墙,朝东边飞去,哗啦啦声响,摔在人群里,尉迟恭这才笑了笑,解下蒙眼布,莞尔道:“得罪了。”

罗士信道:“那小子腰力好。”

“嗯。”吕仲明道:“这么大个人,却敏捷得很,他还可以把腿这样这样…”说着把一脚抬起来。

尉迟恭每次在床上跟个打桩机一样,身体极有韧性,腰力确实非常好,而且又能做许多高难度动作,有时候连吕仲明自己都受不了,正和秦琼对话时,忽然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吕仲明:“…”

吕仲明马上收脚,满脸通红,大家又装作没看到,呵呵笑,李元吉灰头土脸地起来,眼中都是怨毒之色,却只得过来,朝尉迟恭拱手道:“多谢尉迟将军指教。”

“你还得再练几年。”尉迟恭挫了李元吉嚣张气焰,倒也不计前嫌,认真道:“练武讲究心无旁骛,若想精修此道,须得把别的事都放一旁。”

秦琼开口道:“比武时,重要的不是杀敌,伤敌,也不是取胜,练武,为的就是练武。”

罗士信淡淡道:“我也送你一句,三殿下,你戾气太重,几年前,我也是这般,得了国师一句点化,现在不再为了杀敌而上战场了,希望你也明白,自己为什么学武。”

吕仲明见数人都给了李元吉一句话,便笑道:“我也赠你四个字,元吉。提刀时,须得‘目无全牛’之境,如此战无不胜。”

“谢诸位赐教。”李元吉敷衍答道,又是一抱拳,望向李建成,李建成也不好再待下去,便告辞离开,带着一众文臣走了。

李世民刚建府,杂事诸多,长孙无忌正有事商量,李密又拉着李世民寒暄,数人便把一众武将送出府去,尉迟恭牵着吕仲明的手正要走,房玄龄却从后面追上来,说:“两位留步。”

三人走到一个巷子内,房玄龄朝尉迟恭道:“尉迟将军,须得设法把李密做了,否则程知节与徐世绩易生离心,有李密此人在,长安势必不得安宁。”

吕仲明眉头微微一拧,要开口,尉迟恭却以眼神制止了他,说:“我去办罢,什么时候?”

房玄龄道:“不可被东宫抓住把柄。”

尉迟恭点头,吕仲明暗道这下恐怕要直接与李建成对上,正要劝说缓和点的方法时,尉迟恭却道:“昨天答应了我什么,忘了?”

吕仲明想起答应尉迟恭,全力辅佐他支持他,只得不再对此事发表意见,心下仍有点不太舒服。杀李密,吕仲明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但让尉迟恭去杀,若做得不周全,尉迟恭就要背黑锅。

第七十二回:完婚 …

“你想留着他?”尉迟恭走回去时,朝吕仲明问道。

“我是怕你。”吕仲明没好气道:“万一被李渊知道了,少不了你的麻烦,虽然李渊也不待见他,就不能把李密给流放出去么?”

好歹是一世英雄,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吕仲明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尉迟恭大大咧咧道:“再说吧。”

再说的意思就是你别再说了,吕仲明早知道这一套,便不吭声了,尉迟恭也意识到吕仲明不太高兴,想了想,说:“你今天在桌上写的什么?想买地?”

“一块小地方。”吕仲明解释道:“算算需要多少钱,以后度假用。”

尉迟恭在吕仲明面前倒退着走,观察他的脸色,笑了笑,说:“媳妇,想搬家么?过过只有咱俩的生活?”

“好啊。”吕仲明确实不太习惯人间的繁华忙碌,尉迟恭仿佛每天都有许多事要忙,留在长安,就免不了总是要与人打交道,要去办事,议事,要练兵,要出征…

尉迟恭一本正经道:“我打算在打完仗以后就告老了。”

“怎么样算打完仗?”吕仲明问。

尉迟恭沉吟片刻,说:“不知道,收复并州罢,毕竟窦建德,杜伏威等人不成气候,有你两个哥哥在,想必不难办。只要世民能独当一面,咱们就可以走了。”

吕仲明知道尉迟恭打了这么多年,多少心里也有点累了,想告老归家是正常,如果不和自己一起,他说不定会为李世民卖命一辈子。

“你改变了我。”尉迟恭说。

“我觉得我根本没改变你。”吕仲明面无表情道:“反而总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尉迟恭笑道:“没有的事,小时候我想着建功立业,闯出一片天地,如今却觉得,能和你安安稳稳,塞外到老,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伸出手来,吕仲明又不是那么在意李密的事了,遂让他牵着,尉迟恭侧头道:“你喜欢什么地方?钱都在房中的箱子里,回去你拿主意就行。”

吕仲明想了想,要选哪里告老,他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想法,不过让他说一个地方,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他们刚认识的代县。

高山代郡东接燕,雁门胡人家近边。

这么久以来,他仍然会时不时想起那天外面下着大雪,尉迟恭穿着兽裘夹袄,进来找他算命的那个下午。

“雁门关下。”吕仲明道:“可惜已经被突厥占了。”

“没关系。”尉迟恭笑道:“我去打回来。”

吕仲明和尉迟恭回了家,这天起尉迟恭便忙了起来,全因天策府开府,大唐几乎所有武将被归于李世民麾下,李世民终于正式获得了自己该有的东西,不必再受东宫擎制。从此李建成也无权再过问李世民作出的军队调动,以及征战的详细内容。

这对整个朝局来说未必是好事,对于武将们来说却是天大的喜讯——凡事不必再求东宫,练兵,养兵军费也由天策府统一调拨。三天后,李世民便大笔一挥,将玄甲军归还予尉迟恭,其余将军每人统兵一千,行军骊山,开始准备练兵。

李渊授意,李建成无权再干涉,但吕仲明知道,李建成迟早会设法削去李世民的兵权,现在没有动手,只因时间还未到。

李世民有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在侧,更是明白人,现在就只看两兄弟各自的后手了。

尉迟恭得到兵权之后马上忙碌起来,诸队之中,唯独玄甲军待遇最好,吕仲明总是不差钱,要钱的时候常常用自己的黄金拿去贴补尉迟恭的军队。十万两黄金,全部扔出来的话瞬间就会造成物价震动,说不定将产生不堪设想的影响,吕仲明只得每次倒一点出来,并哄着尉迟恭说这钱是李世民赏的,用就是了。

于是尉迟恭给玄甲军配上最好的铠甲,吕仲明又放出消息,让房玄龄派人出去搜罗名川大山中的陨铁,只要找到了,统统送到长安来。

城西的兵营处堆着不少铁矿,吕仲明对着一本书,每天在敲敲打打,准备给玄甲军做两千把武器,恰好此时李世民在兵营里找到了吕仲明。

“在做什么?”李世民道:“最近听说你府上用钱用得挺狠的,够花不?”

“够了。”吕仲明头也不抬,对着铁矿划了标记,问:“没事做么?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看看你。”李世民笑道:“那天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吕仲明稍一沉吟,便知道李世民说的是李渊夜间来问一事,皇帝见了国师,第二天便下了决定,缓和了两个儿子的冲突,这事大家明着不提,李世民一定心中有数。

李世民放出风声,兴许是想逼迫自己老爹尽早下决定,却被吕仲明一句话,反而令李渊改变了主意,两人谈及这事,吕仲明也不知道该朝他说什么好,规劝抑或建议,反而都显得不对。也正因此,吕仲明连日来未见他一面。

“我给你做几个箭头。”吕仲明说:“你喜欢射箭,我也喜欢。”

“行。”李世民笑道:“我会好好珍惜的。”

彼此沉默片刻,李世民又道:“国师,我来求你帮个忙。”

吕仲明心道来了唐代,成天就得给你俩父子帮忙,你怎么也不说给我帮个什么忙,遂笑道:“我答应过你爹,不管怎么样,都不插手你们的家事。”

李世民先是一怔,继而意味深长地看着吕仲明,吕仲明一边选矿,一边又说:“尉迟恭是你的人,你自然可以吩咐他做事,但我从第一天来唐王府,就是你爹的门客,他扶持我道门,这份恩情终究算是他的,所以…”

吕仲明侧头看着李世民,眉毛微微一扬,示意你懂的,你爹禁佛,我照顾你们李唐,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并不完全是因为你。

李世民笑了笑,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但这件事,与帮谁无关。”

吕仲明道:“说吧。”

李世民说:“我不想杀李密,可我没办法。”

吕仲明沉吟片刻,抬眼看他,李世民说:“李密现在在长安不得志,父皇也不愿重用他…”

“谁重用他谁傻。”吕仲明莞尔道:“想成为第二个翟让么?”

李世民叹了口气,说:“可他终究是员良将。”

吕仲明答道:“是良将也不能用,兰花虽然很香,但如果长在家门口,挡住了路,就只能被锄掉了。”

吕仲明想起建府那天,房玄龄赶来说的话,大约猜到了房玄龄,长孙无忌与李世民三人各自的立场,李世民在杀降这方面,显得十分优柔寡断,杀敌倒是下手无情。

而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很清楚李密此人留不得,也知道李渊并不想留着李密,于是开始设计,要等待机会,把李密设法除去。但李世民仍在举棋不定,理由应该是认为李密还是可用之材,想留他一命。

“我知道了。”吕仲明点头道:“这样,我设法把他送走罢,就说是你的吩咐,打发他到外面去,先避一阵子。”

李世民道:“麻烦你了。”

吕仲明嗯了声,李世民起身要离开,忽又想起一事,问:“秋收后要征伐并州,你跟我们一起出征不?”

吕仲明想了想,说:“看情况,如果快的话,就不去了,战事胶着的话会跟着尉迟。”

李世民点点头走了。

今天是六月初十,所有武将都带兵出城去,在骊山下练兵,吕仲明便放下手头的事,亲自前往探望李密。

李密住在城东邢国公府上,吕仲明敲了敲门,一名老仆前来开门,吕仲明自打回了长安,便没怎么与这家伙打交道,还记得当年出使瓦岗时,李密便安排吕仲明与尉迟恭住在洛口府上偏院里,还过来看了他们两次。

这次风水轮流转,轮到吕仲明过来和蔼可亲地探望李密了。

“邢国公在家吗?”吕仲明问。

老仆啊啊地指了指里面,又指指自己的嘴,吕仲明微微蹙眉,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径自进去,只见李密与一人正在闲聊,来客恰恰好是李建成。

吕仲明万万没想到,这时候来都能碰见李建成,要走已经来不及了,李建成忙笑道:“国师怎么来了?”

李密也是吓了一跳,忙起身道:“吕国师。”

吕仲明点了点头,说:“过来看看魏…邢国公。”说着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里头是两盒花生酥。

李密当即有点哭笑不得,想起昔时招揽尉迟恭时,带的礼物也是花生酥,李建成便亲自捣茶,煮茶,说:“父皇关心黎阳之事,让我前来问邢国公解决之法。”

李密也主动解释道:“黎阳如今是我旧部张善相领地。”

吕仲明心想瓦岗都归顺了,李密的旧部还在黎阳郡顶着不投降,这不是给人找麻烦么。李建成又道:“邢国公说,若派他与王世充出战,不费一兵一卒,当可拿下,国师以为如何?”

吕仲明想了想,答道:“要么派王世充将军前去招降?”

李密摆手道:“张善相此人,从前最听我的,王世充他不放在眼里,让王世充自己去,我倒是不放心。”

吕仲明马上就了解了,李世民过来问他意思,显然已是收到了风声,而李密要用这个理由说服李渊,让他派自己出战,否则来了这么久,只领个空头闲职,未免太不好受。

李建成道:“黎阳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北通幽州,南接登封,古时苻坚大帝有方城一战,若能得黎阳,可一举收复周遭县乡,积粮以备战窦建德。”

吕仲明嗯了声,打量李建成,李建成又道:“父亲也有意尽快收复力量,但秋收之后,就要朝并州用兵,只怕腾不出手来。”

李密笑道:“伐交方是上策,要收复黎阳,用不着多少兵,给我两千人足够。”

李建成征询地看着吕仲明,吕仲明心道果然是这样,看来李世民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李建成与李密走得近,于是来求自己,过来解围。

若所料不差,李建成应当是想朝父亲推荐李密,让他收复一块战略要地,而李世民却算准了自己父亲的疑心病,别的人还好,唯独李渊,对李密的防心甚重。不管太子如何保证,李渊都不会任由李密发展自己势力的。

你不懂你爹…吕仲明心中道,难怪李建成总是不讨李渊的喜欢。

“也罢。”吕仲明放下杯子,说:“咱俩不如就…”

李建成微笑道:“多谢国师相助。”

李密登时大喜,知道这次终于有希望了,亲自把二人送出来,吕仲明便上了李建成的马车,一路往宫里去。

李建成走在路上,还回头朝吕仲明笑道:“父皇见到国师,一定不胜喜悦。”

“是啊,很久没入宫了。”吕仲明沉吟道。

李建成微一怔,问道:“国师有何疑虑?”

吕仲明回过神,摇头道:“没有。”

到得正殿外,吕仲明又停下脚步,朝李建成道:“建成。”

李建成期待地看着他,吕仲明微一笑道:“你不懂你爹。”

李建成眉头拧了起来,吕仲明却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进去,李渊正半倚在榻上,由一名妃子按肩膀,侧头与裴寂说话,见吕仲明来了,忙坐直身子。

“国师可是好久没进宫了。”李渊笑道。

距离上次二人碰面,已过了一个多月,吕仲明笑道:“今天与太子聊到黎阳一事,恰好便来见见陛下。”

“哦?”李渊敏感地立起眉头。

李建成上前道:“邢国公李密居长安已日久,黎阳之乱未平,依儿所见,不如让他前去收服黎阳,如此来年幽州,登封一带可缴粮税,更可占据此城,以图取窦建德之地。”

“唔…”李渊眯起眼,看也不看李建成,目光集中在吕仲明身上。

吕仲明暗道李建成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我还没说话你抢着开口做什么?然而李建成已说了,这事也摘不掉了,只得答道:“仲明也是如此作想,李密既已来投长安,总得给他找点事做,何况他更夸下海口,应允只要给他三千兵马,由王世充带领,便可收复黎阳,此话我已转达到了,供陛下抉择。”

李密要的只是两千人,吕仲明反正顺水人情不嫌多,又给他加上了一千,李渊便不说话了,缓缓点头。

“寡人会考虑的。”李渊道:“毕竟并州之战方是要务。”

吕仲明把话带到,便不再逼迫李渊下决定,退了出来,正要离开宫中时,李建成却从身后匆匆追上,说:“国师。”

“太子。”吕仲明转身道:“今天的话,说得不是时候。”

“我知道。”李建成微微一笑。

吕仲明登时为之一怔,打量李建成。

李建成叹了口气,说:“李密堪当大任,可惜时运不济,未能发挥满腹才干,郁郁不得志,我知道父皇不愿用他…可是国师。”

李建成注视吕仲明,说:“我身为太子,难道不应该为国家考虑么?一个人就能收服一座城,何必又轻启战端,妄动干戈?”

“你是否想过。”吕仲明反问道:“李密如今境遇,是何人造成?”

李建成没有说话,吕仲明久久沉默,知道李建成想用李密,说是爱贤,实际上却是同病相怜,因为李建成也抱着与李密同样的烦恼,愿意用他。

“恰恰是他自己。”吕仲明答道。

李建成不吭声了,吕仲明一拱手,转身离开。

数日后的晚上,消息传来,李渊启用李密,让他率军前往黎阳,武将们各有反应,尉迟恭回家时便问:“我回城的时候看到李密带兵出去了,据说是去黎阳,你朝陛下说的?”

“李建成要用他。”吕仲明随口道:“让他走罢,也省得在长安被你们排挤。”

尉迟恭笑了笑,没说话,吕仲明忍不住道:“你要派人追上去暗杀他吗?”

“我自己去。”尉迟恭道:“你不必管了。”

吕仲明提醒道:“你最好先问问世民的意思。”

李建成想用李密,而李渊则不会放过李密,多半也会设法除掉他,只不知是在黎阳收复前,还是收复之后。

李世民的态度则很明确了,他不想李密立下战功,也不愿李密为他兄长所用,在杀他的事情上,李世民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想放他走算了,前提是不能投靠李建成。

父子三人各有态度,吕仲明心想也只有你们李家才想得出来这种事。尉迟恭练兵数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不多说,便回后院去洗澡,晚上两人缠绵一会睡了。

一连几天,尉迟恭都呆在长安,而六月十六,正是罗士信设宴之时,李密已再无消息传来,时值初夏,当夜花好月圆,罗士信在府中大宴宾客,武将几乎无一例外,全部到场。

李靖虽在外征战,红拂却也派人送来贺礼,一时间府内张灯结彩,好不隆重,秦琼与吕仲明未到傍晚时便来了罗府,秦琼给罗士信换服,吕仲明却走到公孙氏房外,敲了敲窗门。

“大嫂好。”吕仲明笑道。

“还不是大嫂呢。”公孙氏对着镜子,淡淡道:“只是个妾,国师折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