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上马,喝道:“儿郎们!随我来!”

无数火箭破开黑夜,犹如流星雨般落向城内,代县已成绵延火海,吕仲明幻化出金麒麟真身,仰天长鸣。

“瑞兽——!”有人大喝道。

“吕道长显灵了!”

一道金色的光波从金麒麟脚底扩散开去,代县正是当年吕仲明以崩天一箭,退去突厥之地,时隔数年,不少人还记得那场大战,纷纷大声叫喊。只见金麒麟在城内绕过一圈,雷霆万道,幻化为电网,缓缓升上天去。

乌云涌来,雷电翻滚,霹雳划破天际,大雨瓢泼而降,浇熄了火焰。

唐军士气大振,人人冲上城墙,拼命死守。

紧接着,金麒麟发出震响,四足腾空虚踏,冲下地面,引领玄甲军冲向密道中。

“世民呢?!”

“出城包抄敌人了!”尉迟恭大吼道:“操武器!跟着我冲!给他们个里外夹击!”

“秦琼他们呢?!”

尉迟恭大声道:“秦琼奔袭晋阳!李靖游击颉利可汗——!进地道!”

金麒麟长鸣一声,带着浑身的金火,一头冲进了密道内,堆积的泥土在它面前自动分开,一道金光射向近一里外的突厥大营后。

金麒麟冲出地面的瞬间恢复了吕仲明的人身,尉迟恭带着手下两千玄甲军,徒步冲了出来,杀进了突厥的大营里。

飞箭射来,吕仲明袍袖一拂,双手一拢,将四面八方射向玄甲军与尉迟恭的飞箭以袖里乾坤术全部兜了过来,收于袖中,耗光了所有的力量,嗡的一声,法相消散。

深夜里,回到了长安,吕仲明蓦然不住喘气,头晕眼花,扶着案几起来,去找水喝,外面有人急切拍门,家仆前去开了,公孙氏穿着薄衣冲了进来。

“国师!”公孙氏进来就道:“罗将军有危险,跟我来!”

吕仲明刚解决完尉迟恭那事,罗士信又出了问题,只得让公孙氏稍等,换好衣服,跟着他朝罗府内去。

罗府内,庭院中架起一堆柴火,公孙氏已顾不得客套,摘下面纱道:“国师,我虽可祭真火之力,法术却是不行,无法及远,请你协助指引我方向。”

吕仲明点了点头,说:“你要用什么法术?”

公孙氏道:“只要引领我的灵力,找到罗成就行,他带着你的护身金鳞,你一定能找到他!”

“来罢。”吕仲明道,继而双足不丁不八一站,左手抬,右手拢,手抱太极之型。

公孙氏深呼吸,走进了火里,吕仲明吓了一跳,说:“哎!嫂子!你别把自己给烧死了!你死了罗大哥肯定要找我算账的——!”

“快!”公孙氏焦急道:“别开玩笑了!”

公孙氏走进熊熊烈火中的那一刻,火焰登时猛地一收,射出一道红光,吕仲明双掌圈转,闭上双眼,在西北大地上寻找罗士信的去向。

漆黑长夜中,罗士信正率军前往指定地点与李世民汇合,不料却于黄河岸边遭遇了突厥的伏击,且战且退,孰料又一队兵马从后方杀来。

“罗将军!我们中伏了!”有人吼道:“是刘黑闼的人!”

“妈的!”罗士信悍然吼道:“跟老子杀——!谁也不许退!”

突厥兵与刘黑闼势力两股齐出,箭如雨下,罗士信的兵马登时大乱,说时迟那时快,罗士信身上金鳞射出一道金红光泽,分离为金光与红光,在夜空中旋转幻化,现出一只温柔的凤凰,凤凰舒展双翅,慵懒抖开羽毛。

黄河边,三方势力一时间哗然。

那凤凰朝罗士信飞下,顷刻间又化出公孙氏的容颜,抱着他的脖颈,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跟我来。”公孙氏柔声道,再次化为凤凰,朝着树林中飞去。

紧接着,金光也幻化出金麒麟法相,吕仲明的声音道:“我…就不亲了,走吧,哥。”

罗士信如梦初醒,喝道:“朝西北撤!”

罗士信率军,仓皇跟着火红凤凰与金麒麟所飞的方向逃去,神鸟绕着圈,于夜间发出音动百里的凤鸣,洒下无数羽毛,洋洋洒洒,飞向敌阵!两股敌人穷追不舍,包抄而来,显是要将罗士信大军一举尽歼。

然而凤羽落地既燃,大火点燃了树林,大地,形成火海,拦住了追兵的去路。

罗士信冲过了火海,凤凰化作一团火焰,在夜空中消散。

山上又有兵马冲下来,为首之人喊道:“是谁在那里!”赫然是李世民的声音。

“是我!”罗士信大声道。

李世民的队伍成功地与罗士信汇合,凤凰消散后,火焰渐熄,三万唐军,携着树林的余温,再次冲杀出去!

长安城中,星河浩瀚,罗府内,火焰渐熄,唯剩一堆燃烬。

公孙氏缓缓吁出一口气,跪坐于地,吕仲明收式,忙匆匆上前去搀扶,公孙氏抬头时,赫然令吕仲明巨震,不知所措。

公孙氏的面容变得苍老无比,满脸皱纹,头发已现出银白色。

吕仲明:“…”

公孙氏没说话,系上面纱,进了府内,不忘转身朝吕仲明行礼。

“你…嫂子。”吕仲明道:“你怎么办?”

公孙氏道:“别告诉你罗大哥,明天我就走了。”

她的声音已有点嘶哑,苍老,吕仲明道:“方才用的是什么法术?”

公孙氏道:“祆教的秘术,乃是教主所授…”

“找燃灯…找教主问问?”吕仲明追上前去,说:“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么?”

公孙氏关上门,在门后颤巍巍说:“我一身法力,都是教主所赐,如今既脱圣教,理应将法力散去。士信之恩,毕生无以得报,便是以性命相许,亦是值得,何论法力?”

“可是…”吕仲明惨叫道:“罗大哥一定会掐死我的啊啊啊!你不能这样!嫂子!”

公孙氏道:“在他得胜归来前,我自将离去,国师慢走。”

吕仲明道:“你你你…等等!”

房内熄了灯,侍女过来请,吕仲明见公孙氏今夜仿佛心意已决,只得再给她想想办法,说不定回家问问,又或者请教主找找燃灯,能让她恢复青春容貌…否则等罗士信回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夜已深,吕仲明只得回去先睡下,翌日起来又去敲罗士信家的门,打听到公孙氏还在,没有走,只是不出来见人,便松了口气。

“嫂子。”吕仲明在窗外说:“你只是竭尽法力,把自己的命力,魂力也一起搭了进去而已,等战事稳定后,我带你回金鳌岛问问,说不定有办法。”

公孙氏苍老的声音在窗后答道:“足感贤弟盛情,士信的家书回来了么?”

“还没有。”吕仲明道:“没这么快,昨夜刚打完,再等几天罢。”

又过得数日,各人的家书都回来了,吕仲明先拆尉迟恭的,信中洋洋洒洒,足有三页纸,告知代县已守住了,不必担忧。

当年两人相识的那间屋子,赫然还在,并未被大火烧毁。

李世民则与罗士信在黄河边汇合,一举袭向雁门关下,成功地将刘黑闼的兵马驱逐出了关外。

眼下,就只剩下晋阳了。

只要夺回晋阳,突厥便只能再次退回长城以外,恢复原本的格局。

吕仲明看着尉迟恭的信,想起那天大雪纷飞,他笑着进来,说吕道长给我算个命的那天,忍不住唏嘘良久。然而公孙氏的事却令他心有惴惴,极其不安,就像打破了罗士信的花瓶,生怕他回来找自己算账。

真奇怪,又不关他的事,为什么这么紧张?

吕仲明怕等不到回金鳌岛了,便以龙鳞召唤自己的父亲,水镜幻化开去,吕布正拿着个铁锤,与麒麟锤银杏果子。

麒麟还在笑话吕布:“你每次锤下去,不是锤个稀巴烂就锤不破,学武的本事都哪儿去了?”

“那个…爹。”吕仲明惴惴道。

吕布不动声色地把满桌子稀烂的银杏果子用手一拢,扫到地上,漠然问:“怎?被欺负了?”

吕仲明忙道:“没有没有,是这样的…”

吕仲明把公孙氏的事说了,麒麟沉吟良久,说:“我不懂燃灯一脉的法术,理论上只有失去了内丹的妖怪,才会一夜间苍老…”

吕布与麒麟对视一眼,吕布道:“你让他先安心,爹去替你问问教主罢。”

吕仲明点头,吕布说去问,然而金鳌岛上一天便是地下一年,教主打起麻将来是六亲不认,自动屏蔽外界所有干扰,起码也得大半天才问得出话来,这么一来,估计又得好几个月才有结果。

但无论如何,只要有爹出马,世界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吕仲明便揣着家书去找公孙氏,蓦然发现公孙氏已经走了。

吕仲明:“…”

桌上放着一封信,信上留书:爱郎亲启。

吕仲明怔怔看了一会,知道公孙氏也不愿被罗士信看到自己鸡皮鹤发的容颜,走了就走了罢,待得吕布得到消息回来,再拜托燃灯真人去找公孙氏的下落。要找一个人,总是能找到的。

第七十八回:散府 …

不久后,信报送到长安城内,并州第一战大捷,长安朝廷上下洋溢着兴奋,吕仲明难得地上了一次朝,站在金殿一侧,文武官队列外,李渊如释重负,点头道:“这就遣人给突厥送信。”

“陛下。”

“陛下且慢。”

魏征与吕仲明同时开口,吕仲明有点意外,他抬眼望向太子李建成,见李建成现出会心一笑,吕仲明便作了个手势,示意魏征先说。

“并州初战虽已告捷。”魏征如是说:“此刻却不宜轻易议和,还是交给秦王全权处理为宜。”

李建成也道:“相信二弟一定能处理好,毕竟当年他与突利可汗也有约定,要议和,他可直接写信。”

李渊又望向吕仲明,吕仲明沉吟点头,答道:“正是如此,长安命令送到并州前线,兴许已过三天,前线军况,我建议交给世民自己判断。”

李渊缓缓点头,说:“便依国师与魏长史之见。”

当天退朝后,信使又交给吕仲明另一封家书,吕仲明回到府中展开一看,乃是尉迟恭报告的战书。

“晋阳坚逾铜墙铁壁,近日间难以攻陷…”吕仲明喃喃道:“只能围城以观后效,奈何城中百姓命悬人手,若强行攻城,将伤亡过多,世民正在设法与城内接头劝降…颉利可汗仍虎视眈眈,随时可能率军奔袭我军后背,一旦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脑子都堵住了吗这么一群人。”吕仲明哭笑不得,提笔写了分析:“瞒天过海,围魏救赵。反间计。”着人带回前线给尉迟恭。

三天后,军报再次传来,大军弃晋阳于不顾,转而前往截击颉利可汗,于阳曲成功伏击颉利可汗,固守晋阳的突利果然不出吕仲明所料,拒绝出援,颉利败退雁门关下。

九月底,一场滂沱暴雨后,天气转寒,所有人都在焦急,如果过冬前不打下晋阳,冰天雪地,势必将增加作战难度。幸亏唐军多是西北人,不惧酷寒,但仍需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九月十五,全城都在给出战的将士们准备御寒衣物,吕仲明自然是不会做衣服的,只得求助于红拂,红拂特别给尉迟恭与罗士信也做了一件。

这夜明月高照,家家户户的女子都将治好布帛铺于石砧上,以木棒敲平,李靖将军府内,一群婢女帮着红拂敲布帛。

月朗星稀,明月照耀大地,吕仲明尚是首次碰上这壮观场面,当真是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红拂缝着衣服,又放下,叹了口气。

吕仲明坐在花园里吃点心喝茶,问:“怎么了?”

红拂道:“罗夫人也不知去了何处。”

吕仲明知道红拂与公孙氏交好,多半也正因为彼此出身相似,是以黯然。吕仲明便安慰道:“我爹前几天给我说了,让我不要太担心,应当会有办法的。”

红拂点点头,一连数日,赶至了御寒衣物,送上前线。

十月初一,晋阳终于不战而降,突利忍无可忍,一把火烧了整个晋阳城,然而万幸刚烧起来不到半天,便天降暴雨,浇熄了毁灭全城的烈火。然而晋阳城内已成炼狱,李世民围城足足三个月时间,突厥人在城中大肆劫掠,甚至将城中百姓煮食。

李靖写回的家书中提到:“入晋阳城时,已不复当年景象,十户九空,百姓眼中竟有怨毒之色。”

李世民不费一兵一卒便夺回晋阳,然而城内却被劫掠一空,死人堆在大街上,尸臭难闻。李靖留守晋阳整顿,李世民便带着剩余的所有兵马,扑往雁门关下,与尉迟恭、罗士信汇合。

消息传回长安,朝野震动,人人大喜,朝中终于真正地放下心头大石。

正在群臣朝李渊道贺之时,李建成却微微蹙眉,问:“晋阳的情况如何?突厥人是否恶待百姓了。”

信使跪在地上,半晌不敢言语,群臣的道贺声渐渐静了下来,李渊问:“没听到太子的话吗?晋阳情况怎么样?”

吕仲明咳了声,答道:“不容乐观。”

信使低声道:“晋阳余一千二百户。”

那话一出,朝堂上霎时静了。

“一千二百户?”李渊登时就惊了:“两年前寡人出兵之时,还有两万户,都去了什么地方?跟着突厥人参军了?!”

信使道:“都…都被突厥人杀了,秦王正在率军追击突利可汗,誓要讨回血仇。”

李渊刹那间一阵晕眩,李建成马上上前道:“父皇!”

李渊无力挥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虽说不费一兵一卒,然而这个损失太也惨重,围一次城,打下晋阳,竟是足足死了将近十万人。

不久后,并州传来前线消息,李世民集结了手头最后的兵力,以五万骑兵,三万步兵,在雁门关下与突厥一战,最后以反间计离间颉利,突利二名可汗,突厥退回塞外。

这次李渊没有再夸奖李世民,只道:“传令秦王,尽快回朝,留李靖驻守晋阳。”

十一月初三,李世民班师回朝,长安下起了第一场纷纷扬扬的大学,都城百姓夹道欢迎,李渊亲自来迎接儿子,带着武将们进宫,赏酒,赏食,论功行赏。吕仲明却没有来,而是在担心罗士信回来以后,见不到公孙氏,不知该怎么办,与红拂商量许久,最后只得一致决定,坦诚告诉罗士信。

然而当天夜里忐忑良久,却迟迟等不到罗士信,只得先回家去等尉迟恭。

这一年的大雪来得尤其猛烈,只下了一天一夜,便已积雪封门,吕仲明搓着手,生起火炉,在家里寻思要怎么解决这事,又想到尉迟恭快回家了,小别胜新婚,颇有点小紧张,不知道见了面要说什么才好,而外头脚步声响,尉迟恭却已在明亮的雪夜里匆匆回来了。

“回来啦?”吕仲明笑道。

尉迟恭摘下头盔一扔,也不说话,上前抱着吕仲明便亲,边亲边解披风,脱上衣,吕仲明发现什么都不用说,这么一吻,已胜似千言万语。

“想死你了。”尉迟恭低声道:“这么冷的天气,怎穿得这么少?手冷不冷?”

两人温柔地互相亲吻,尉迟恭揣着吕仲明的手,给他暖了暖,继而把他抱到房里,耳鬓厮磨时,呼吸里还带着酒气。

“庆功宴怎么没去?”尉迟恭问道。

吕仲明道:“我猜陛下心情不会太好,就不去了。”

“聪明。”尉迟恭道:“他脸色确实不好看,话里有话,全因晋阳死了太多人。”一边说着一边解腰带,脱裤子。

吕仲明道:“封赏了没有?”

“只赏了一杯酒。”尉迟恭道:“话中有话,求全责备。”说着把一身衣物全褪光,彼此赤着身体在被窝里摩挲,肌肤相触时,尉迟恭的身体十分灼热,干爽的感觉令吕仲明十分惬意。

“建成怎么说?”吕仲明略略仰起头,与尉迟恭亲吻,唇分时,尉迟恭道:“没说什么,让世民回去休息,喝醉的武将都住在宫里,我只喝了一点,寻思着回来陪你…先做再说,老子快憋疯了。”

吕仲明与尉迟恭嘴唇几乎一刻不想分离,连说话都嫌浪费时间,彼此十指相扣,只是简单地接吻,进入,各自闭上眼睛,鼻梁相抵,专心地沉浸在这久别重逢后的相聚里。

深夜,雪越下越大,吕仲明抱着尉迟恭,两人依偎在一起。

尉迟恭壮硕的胸膛起伏,吁了口气,仍在回味,侧头看着吕仲明,笑了笑,双眼明亮,他健实的身体出了一层细微的汗水,身体带着塞外男人的气息,却很淡,令人不反感。

“代县收回来了。”尉迟恭道:“我让手下在雁门关外开了块地,过段时间,就带你去看看。”

“什么时候?”吕仲明问:“来年开春?”

尉迟恭想了想,略一迟疑,吕仲明知道他在想自己的责任,李世民虽然打退了突厥,眼下局势却不容乐观。

尉迟恭看了吕仲明一眼,什么也没说,彼此心下了然,吕仲明发现,在这么多武将家庭里,自己和尉迟恭其实是非常默契的,大家那点小心思,都别想瞒过对方。

李靖则是不懂红拂,罗士信也不懂公孙氏,他和尉迟恭这一对,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不用说话的夫妻了,有时候尉迟恭只要保持沉默,吕仲明都有足够的理由能骂他一顿。

尉迟恭:“我们在外征战的时候,陛下还说了什么?”

“他想什么,你还不知道么?”吕仲明道:“晋阳对他来说,是有感情的,被世民这么折腾,多半他要气死了。”

尉迟恭说:“他是得气死,但对世民手下的将士来说,谁的命不是命?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晋阳,对他来说,当是好事。”

“所以你们心里也都清楚。”吕仲明平躺着,出神的说:“得罪李渊,和保全将士,二者选一,李世民更倾向于自己手下。”

吕仲明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尉迟恭凑过去亲了亲他,说:“来日还是要打仗的,能不消耗兵力,就尽量不消耗兵力,在这点上我支持他,乃是长远之计。”

吕仲明点点头,知道李世民这次回来,已令李渊动怒,虽然他表面上没说,但以一杯水酒赏赐的方式,极易令李世民麾下武将不服。但想必李世民自己也是有应对之策的。

吕仲明又说了公孙氏之事,尉迟恭微微皱眉,问:“怎么也拦不住她?”

“拦不住。”吕仲明道:“你觉得她愿意让我哥…罗大哥看到她又老又丑的样子么?”

“那有什么的。”尉迟恭不以为然道:“我要是变老了,还不是回来见你,你若是变老了,还怕被我看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