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也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毕竟两人身边皆有雪家的姑娘,贸然换人,雪家的家主必然不会同意。

还身在灵犀山,皇家人也不敢太过得罪于雪家。

雪春熙原本还忐忑,封应然要是相信了闲言闲语,对她有了疑心和不悦,自己或许就要心寒了。

以后跟随这位三皇子,也是兢兢战战的,再不敢擅自做主,更是不愿意使出真功夫来。

如今倒好,封应然不但没怀疑,还一眼瞧出院子里的钉子心怀不轨,对她是深信不疑。

雪春熙笑笑,又给他斟满茶水:“听得殿下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不然随意什么人在封应然面前胡言乱语就让他听了进去,离开灵犀山,想必这样的小人只多不少。

那么到时候,雪春熙又该如何自处?

她是愿意相信封应然的,却心底深处依旧有着不安。

离开出生和长大的灵犀山,到山下广阔的世界去,雪春熙有着好奇和期盼,却也有着忐忑。

这次顺势而为的试探,显然没惹恼封应然,更是试出了他的心胸。

封应然颇为宽容,似乎能猜出雪春熙的不安,倒没为难她:“七姑娘会如此也是应该的,要是二话不说就跟随我,我却是琢磨一下姑娘的心思了。”

有忐忑有不安有怀疑,这是人之常情,要是雪春熙不管不顾就要追随他,封应然不得不想她是不是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反倒多了一份戒备和猜忌。

如今雪春熙先发制人,却没什么不好的。

你猜我猜的游戏实在费时得很,恰好御史上山给了一个机会,雪春熙顺势而为,也没什么不好。

再说,她也是替自己分忧,却是先斩后奏罢了。

“顾副将那里,我会亲自向他请罪的。”雪春熙放下茶盏,低眉顺目地说道。

她擅自做主,顾青显然是事先不知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恼了自己。

封应然摆摆手道:“不必,他自是明白七姑娘的苦衷。”

刚提起他,蔓霜就在门外通传道:“姑娘,顾副将来了。”

“请他进来,”雪春熙站起身,微微皱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表达歉意。

倒是顾青匆匆踏进来,一脸胡渣,满面憔悴,看来昨夜过得并不好。

“顾副将,我…”

顾青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七姑娘不必多言,还请蔓霜丫头关上门,我有事要跟姑娘和三殿下好好聊一聊。”

蔓霜皱眉瞥了顾青一眼,见雪春熙点头,她这才不情不愿关上门,却是守在门外,瞪着想要靠近的婆子和丫鬟。

她家姑娘要是受了委屈,回头送去院子给亲兵的饭食就得把顾青的扣下一半!

顾青牛高马大,自己是对付不了。至于这些鬼鬼祟祟想要打听消息的钉子,蔓霜可就不客气了,他们一个都别想靠近这里一步!

蔓霜关上门,房间内骤然沉默下来。

顾青走前一步,雪春熙还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这人咧着嘴忽然笑了,拱手道:“多谢七姑娘,不然昨天我和兄弟们这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御史带着的御林军侍卫一个比一个虎背熊腰,手上拿的都是实木板子,打在身上不但疼,要是打得地方不对,人就要废了。”

说到这里,他目光发冷,转向封应然道:“也不知道宫里谁跟皇上吹枕边风,这哪里是小惩大诫,分明是想要我们兄弟们的命啊!”

若非雪春熙从中阻拦,他们如今恐怕一个个再也不能继续追随三皇子,只能成为废人,拖累他!

封应然脸色犹如寒霜,他哪里能不知道。这些兄弟一个个都不是善茬,自己在宫里如履薄冰,已经足够隐藏自己,不爱出风头,但是他们依旧不放过自己。

能在皇帝面前进言的,除了早早下山回宫去的四皇子,还能有谁?

顾青也想到是四皇子,更是咬牙切齿。

这位四皇子一副无辜单纯的模样,城府却比谁都要深,更是手段卑劣,最爱私底下跟皇帝告状。

要不然三皇子这些年剿匪的功劳,怎么就没让皇帝欢喜,反倒更招他的厌恶了?

“此事就这么糊弄过去,属下不甘心。”顾青捏着拳头,却也明白如今愤慨一番就算了,若是真的对御史动手,对皇帝表示不满,只会给三皇子惹来莫大的麻烦。

光是一个“不孝”的头衔,就足够封应然受得了。

可是就这样继续忍气吞声,尤其在一个只会拍马屁,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御史面前被耍弄,顾青又不甘心。

不能让皇帝灰心转眼,不能对付四皇子,难道区区一个马屁精都要憋屈忍让?

封应然安抚道:“委屈兄弟们,若非跟着我,你们也不会受尽委屈。”

他轻轻一叹,自己的处境艰难,连累这些跟着的亲兵,别说享受荣华富贵,反倒要担惊受怕,每一天都要小心性命堪忧。

“三殿下说得什么话,这都是兄弟们甘心情愿的。兄弟们的小命,哪个不是殿下救的?殿下只要开口,兄弟们就是豁出去不要这条命,也是二话不说,绝不会眨一下眼!”顾青急急说着,为亲兵表忠心。

封应然又问道:“兄弟们都没事吧?”

顾青听了,看向雪春熙笑了笑:“兄弟们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神清气爽的。不过七姑娘事先说了,这药厉害得很,可不能让人瞧出端倪来。属下让兄弟们都别收拾,浑身邋遢,又用冷水洗了脸,面色一个比一个雪白。”

雪春熙听得好笑,谁说兵蛋子都是脑子简单的,却是一个比一个聪明。

就是顾青刚进来的时候,脸色如此难看憔悴,连她都有些怀疑下的药量是不是重了,让他们遭罪了。

“不过那御林军侍卫可就没那么舒坦了,听闻夜里连连噩梦,叫嚷了半宿,闹得御史大人也没个好眠,最后让人堵了嘴。”顾青听得痛快,笑眯眯地又问道:“属下见着蔓霜丫头送来的药汤,同一个药壶,怎么兄弟们喝了没事,这小子却遭了大罪?”

雪春熙把屋内的药壶放在顾青面前,答道:“顾副将不妨仔细瞧瞧?”

顾青打开药壶一看,不由笑了:“原来是双面壶,难怪了。”

这药壶里面分开两边,底座有一个小小的机关,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稍微一扭,便换了一边。

想必御林军侍卫喝的是一面,他们这些亲兵喝得是另外一面。

“那位侍卫喝得是真正的药汤,自然是噩梦连连。毕竟做戏要做全套,不用上真东西,御史大人是不会相信的。至于殿下的亲兵,喝的是安神药。这汤药喝了也没事,反倒睡下后,第二天醒来能让疲惫一扫而空。”

雪春熙看出御史多疑,又特地让两个奴仆在角门候着,只等有人偷偷来探听的时候派上用场。

若是不能用上也没什么,不过是费些银钱罢了。

不料御史果真派人来探听,这两个奴仆派上了用场,彻底打消了御史的疑虑。

封应然感激地笑道:“多得七姑娘,不然兄弟们怕是要受罪了。”

雪春熙不好意思地摇头道:“举手之劳罢了,当不得殿下如此。只是要殿下的亲兵留在院子里歇着,不能随意出外走动了。”

顾青不在意地道:“兄弟们身上多多少少有伤,正好趁机留在院子里养伤。哪个不安分地敢四处溜达,属下绝不会轻饶!”#####

第三十六章 宣扬

顾青做到做到,把亲兵约束在小小的院落里。

其实雪春熙是白操心了,他们常年四处剿匪,身上的伤势还没好,又被派往别处。难得有个清净安全的地方养伤,自然不会闲得慌到处溜达,一个个跟鹌鹑一样缩在院子里,恨不能吃喝拉撒都在床榻上。

免得御史疑心,雪春熙还要装出跟封应然有嫌隙的模样来。每次去见三皇子都偷偷摸摸的,还要向外传出两人争执的流言。

蔓霜送进去的饭菜,多数时候要三番两次换了好几遍才能留下。

其他的都是原样送进去,再送出来,来回折腾。

浅云居的仆役见了,私底下传出消息,想着是三殿下心里不痛快,这是为难七姑娘了。

原样送出来的饭食却是谁都没留意,居然是被蔓霜偷偷送到后头的院子,给亲兵们分吃了。

她还记得自己的诺言,给顾青的那一份总是比其他人少一半。

顾青郁闷得很,只得偷偷抢几个没伤的兄弟,差点被人追着切磋,也是狼狈得很。

雪春熙听说的时候不由好笑,无奈道:“顾副将怎的就得罪了你?”

蔓霜嘟着嘴道:“姑娘帮了他,顾副将居然黑着脸进来,外头的人说得多难听,姑娘又不是不知道的。”

“你也明白不这样,外面的人哪里会信,尤其是御史大人,顾副将迫于无奈,只得装装样子罢了。”雪春熙好说歹说,总算把顾青的那份吃食提到跟旁人一样。

蔓霜固执起来就跟八头牛一样,实在很难扯回来。

雪春熙又仔细问了问,亲兵们身上的伤势恢复得不错,伤得轻的几个已经能下榻练武了,其他的还需要一段时日的休养:“伤药要是不够,直接让府里的采买到山下购置。至于银钱,很不必吝啬。正好家主送了不少,如今足够花用。”

若非大皇子开了金口,家主未必会这般大方。

如今倒好,有钱使得鬼推磨,采买帮忙购置了不少东西,嘴巴却足够严实,就连家主都瞒下来了,不必雪春熙事后担心。

蔓霜却扁着嘴不悦道:“采买心可黑着呢,一瓶伤药在山下不过五钱,给姑娘的价钱就翻了一番。时不时还要喊穷,说着山下能买的并不多,还得从旁人手里买下,价钱再翻一番,也不知道赚了多少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了。要是家主知道了,有他好受的。”

雪春熙却不以为然,摇头道:“真要瞒天过海那是不可能的,这灵犀山上谁就真是两袖清风的呢?”

闻言,蔓霜不由一怔:“七姑娘的意思是,家主其实是知情的,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太过分,家主都不会理会的。”雪家那么多的事要烦,不过是让采买赚点花用罢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对上蔓霜不可置信的神色,雪春熙又道:“能用银钱解决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家主给的月钱足够多,买下几箱伤药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倒是,如今浅云居财大气粗,蔓霜也不用掰着指头来过日子。只是平日借鉴惯了,忽然这般大手大脚有些不适应而已。

两人正说着,有个小丫鬟喘着气进来禀报道:“七姑娘,家主有请。”

雪春熙递了一个眼神给蔓霜,后者会意,塞了一个荷包给小丫鬟:“家主可是说了有什么吩咐,还请了其他姑娘吗?”

小丫鬟收好荷包,左右张望,这才小声答道:“五姑娘闹到家主跟前,说是御史想要换一个雪家姑娘。”

说罢,她匆匆走了,还得去其他院子知会各位姑娘才是。

蔓霜听得目瞪口呆:“雪家的姑娘说换就换,御史大人未免太过了…”

大皇子还没开口,御史胆子倒是大,想替大皇子做主吗?

“恐怕不是御史大人的本意,而是皇上的意思。”雪春熙眯起眼,大皇子受伤,看来皇帝颇为不满。

雪易烟也是倒霉,好不容易能让大皇子选上,接着大皇子受伤,明明是大皇子冲动鲁莽,她却得背上这个黑锅。

因为千错万错,总归错的不会是皇家人。

“走,我们也去看看热闹。”雪春熙先是去后院跟封应然简单提起此事,又道:“也不知道家主左右为难,会不会真的顺着御史大人的意思换下五姐姐。”

封应然摇头,答道:“家主未必会答应,总归这里是灵犀山,不是宫里。”

要是家主这时候都不能做主,顺着皇帝的意思,可不就是给雪家没脸了吗?

妥协这一步,以后就需要妥协更多,这是雪家的家主不能容忍的。

雪春熙点点头,给封应然掖了掖被角,带上蔓霜去看热闹了。

她到的时候,该来的都来了。

雪幼翠自然是躲在书阁里没出现的,雪丹珍跟着四皇子下山也是不在。雪妙彤竟然没来,这倒是出乎雪春熙意料之外。

看来雪易烟是彻底伤透了雪妙彤的心,这个嫡亲姐姐是打算撒手再不管闲事了。

“七妹妹来了,”雪夜蓉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半烟见雪春熙坐下,麻利地奉上热茶。

雪春熙扫了一圈没见雪易烟,雪夜蓉瞧出来了,答道:“五妹妹刚跟家主哭闹了一场,正在后头梳洗。”

这是哭得太难看了,想要见人,只好去后头整理一番。

雪春熙点了下头,就看到家主带着苓笙出了来,脸色并不好看:“来之前你们也该清楚了,御史大人有意换下五丫头,这还没出灵犀山,算的上是头一份,你们觉得该如何?”

雪元香就在她的下首,率先开口道:“家主,开了这个先例,以后皇家人上山,随便出尔反尔该如何是好?雪家虽说是依附皇家,历代却皆是国师,身份尊贵,天赋超群,哪里是能让人挑挑拣拣的?”

这话是说到家主的心坎里了,雪家就算是跟随皇家,却也并非为奴为婢,说换人就换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雪夜蓉却难得张口反驳:“家主,御史大人未必是针对雪家,而是大殿下受伤的事惹得皇上震怒,换人也是为了大殿下着想。虽说是自家姊妹,不该多有怪罪。可是五妹妹没能劝下大殿下,任由他下山,恐怕这才是皇上震怒的缘故。”

话锋一转,她又道:“当然,我是不赞成御史大人的话。雪家的姑娘既然选上了,就不是说换就换的,不妨给五妹妹一个机会在大殿下面前表现。可是若果再有别的变故,家主想要再为五妹妹费心,恐怕就难了。”

要是雪易烟再闹出什么事来,雪家再厉害也保不住她,甚至会拖累了家主。

雪春熙低下头,雪夜蓉这番话看似不偏不倚,分明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把事情都推到雪易烟的身上。

以后要是雪易烟再出什么变故,雪家其他人都能摘了出去。

笑吟吟地说着如此凉薄的话,不愧是雪夜蓉。

雪春熙明白,家主怕是被她说服了。

家主沉吟片刻,颔首道:“三丫头说得不错,此事闹大了对雪家不利。大殿下也并非不讲理的人,若是五丫头愿意主动请罪,再求一次机会留在殿下身边,想必御史大人也不会从中阻拦。”

雪易烟在后头听得焦急,这时候是彻底坐不住了,匆忙出来道:“家主,难道事情就这么算了吗?御史大人分明是跟三殿下不对付,想要把七妹妹从殿下身边抢过来…”

没等她说完,家主呵斥着打断道:“胡说什么,御史大人的心思是你能随意猜测的吗?”

御史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家主也看出来了,皇帝对三皇子不喜,自然不愿意看到封应然身边多了一个助力。

换掉雪易烟,势必要从雪家挑选其他姑娘。

雪元香是她内定的继承人,家主自然是不乐意把人给大皇子的。

雪妙彤跟着二皇子,雪丹镇跟着四皇子,雪夜蓉如今有意掺和到二皇子的身边去,雪幼翠却是躲在书阁里不参与进来。

看来看去,也就只有三皇子身边的雪春熙是能够换过来的了。

若是御史开口,三皇子也不能拒绝。

雪易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皇子想要换人也无可厚非。但是这还在灵犀山,家主绝不能开这个先例。

要是以后每个皇子都如此,不就乱套了?

家主可不想以后在族史上被记一笔,给后人诟病。

她瞪了雪易烟一眼,平日瞧着机灵,怎么越发蠢笨了?

刚才那些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

若是不留神传出去,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就算所有人都明白,却也要装作不懂。揣测皇帝的意思,这就像是把脖子伸出去等着被砍,简直嫌命长。

雪易烟不要命就算了,雪家可不能被她拖累了去!

刚脱口而出,雪易烟就已经后悔了。有些事就算明白也该揣着糊涂才是,刚才一时冲动,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

其他人就算了,在座有一个阴险的雪夜蓉,若是她添油加醋宣扬出去,雪易烟就彻底不能留在大皇子身边了。#####

第三十七章 解释

家主拍拍手,皱眉道:“刚才的话谁也不能说出去,都明白了吗?”

“是,家主。”闻言,在座的雪家姑娘和伺候的丫鬟齐声应下。

雪易烟能想到的,家主自然能想到,她在几位雪家姑娘脸上一扫,这才又开口道:“大殿下和御史大人那边我会亲自找他们商议,至于五丫头,正好大长老这几天有意闭关,你也跟着去。”

听罢,雪易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跟着大长老闭关,表面上听着没什么,实际上分明是指责她学艺不精,再闭关练习卦术,免得以后再出乱子!

家主这话就跟直接打她一巴掌没什么区别,还是在这么多姊妹跟前,雪易烟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偏偏雪夜蓉还看她不够惨,笑眯眯地赞叹道:“能跟着大长老闭关,五妹妹也是头一份了,让人好生羡慕。”

雪易烟恨得咬牙切齿,想要反驳,对上家主警告的目光,顿时把话都咽回肚子里。

走着瞧,雪夜蓉也得意不了多少时候的!

家主面露疲倦,抬手道:“行了,这事说定了,都散了吧。”

众人行礼后一一离开,雪春熙抱着手炉走在最后头,却被苓笙叫住了:“七姑娘留步,这边请。”

知道家主有话要私下跟自己说,雪春熙对她点点头,又转身回了去:“家主把丫头叫回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听说御史大人要惩罚三殿下的亲兵,是你拦下来的?”家主坐在上首,盯着她问道。

“回家主,丫头只想着灵犀山可不能沾着血腥,便出言阻拦,倒是太鲁莽了一些,该事先请示家主才是。”雪春熙低着头,率先请罪。

家主摆摆手道:“这事办得妥当,不算鲁莽。灵犀山的确不能见血,只是不见血的手段多得是。御史大人愿意给七丫头面子,不等于会有下一次。”

这是敲打她不要自作聪明,御史会同意也是为了试探雪家的深浅。

雪春熙拿出秘药,倒是让皇家更加忌惮了一分。

“是,家主,丫头受教了。”

敲打了几句,家主就打发雪春熙走了。看着她走远了,家主转头问苓笙:“这丫头自从跟着三殿下之后,越发不如以前那般韬光隐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