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幼翠听得好笑,眨眨眼道:“二姐姐,讳疾忌医是不对的。”

说完,她又正色道:“其实如果二姐姐再心硬一些,直接把五妹妹的天赋全部掠夺过来,就能活得更久。”

可惜雪妙彤最后还是心软了,只掠夺了一半,堪堪维持自己,到底没要了雪易烟的小命。

“皇上把五妹妹留下来了,二姐姐有什么打算?”

是继续关着,让人看守,还是索性把余下的天赋掠过来,免得有后顾之忧?

见雪妙彤迟疑,雪幼翠摇头道:“五妹妹素来不安分,留着她就是祸害。雪家已经这个模样了,也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意外。而且在我看来,二姐姐比起五妹妹要重要得多了。”

“如今二姐姐是家主,理应多为雪家着想。若是家主不在,在我手里,雪家也只能苟延残喘罢了。”

雪幼翠的话,雪妙彤到底听了进去,眼底的不忍,渐渐化为寒冰,沉吟半晌才苦涩地开口:“或许,四妹妹你是对的。”

她刚才还劝着雪幼翠不要任性,多为雪家着想,如今这个四妹妹就把话抛回给自己。

雪妙彤何曾不是说一套,做一套,明知道雪易烟是个不甘心的,留着她的性命,除了因为生母临终前的遗言,不想对不起生母之外,对雪家来说,根本是百害而无一利。

“二姐姐心里清楚,不过是妇人之仁罢了。再说,五妹妹害得二姐姐如此,若果换作是我,早就不会手下留情了。二姐姐对五妹妹从小就疼爱有加,就连我也羡慕不已。但是她恩将仇报,二姐姐这么多年对五妹妹也足够仁至义尽,对得起生母的遗愿,没必要再纵容她了。”

既然犯了错,就该有承受结果的觉悟。

可惜事到如今,恐怕雪易烟根本没有半点内疚和悔过的意思。

雪幼翠又道:“若果二姐姐不忍心,那么就让妹妹来代劳。”

“不,我独自过去,是时候做个了断。”雪妙彤摇摇头,雪易烟如此,也是她宠溺过度造成的。

雪易烟有错,她亦然。雪妙彤得了教训,没必要再知错犯错。

雪幼翠仍旧有些不放心,陪着雪妙彤走到院门口,这才在隔壁房间等着。总归不能让她一个人过来,若是出什么事,自己也能及时出手。

雪易烟狡猾得很,谁知道会不会哄得雪妙彤心软,放过她一马?

雪妙彤进去的时候,屋内烧了足足三个火盆。

虽说雪易烟如今落魄,仆人却不敢太怠慢,怎么也不能让她冻着。

只是三个火盆烧得旺,雪妙彤刚进来已经感觉浑身热烘烘的,雪易烟还裹着貂毛披风瑟瑟发抖。

她巴掌大的小脸消瘦得厉害,面上皱巴巴的,雪妙彤仿佛看见了前阵子的自己,在镜子里也是这般模样。

可是铜镜看得不真切,如今面对着雪易烟,她想到自己曾经也是这般模样,不由皱了皱眉头。

“姐姐,你来了。”雪易烟的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以前撒娇的语气。

雪妙彤面上有些恍惚,仿佛以前两姊妹相携长大的日子近在眼前,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雪易烟变得陌生,两人终于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呢?

“姐姐是来杀我的吗?因为我余下的用处,也就是让姐姐能够继续活下去了。”雪易烟声音很轻,没有了之前的愤恨,显得有些沮丧和绝望:“我知道自己对不住姐姐,姐姐会这样对我也是应该的。只是在临死前,我想要拜祭母亲。好歹在最后,告诉她,我辜负了姐姐。”

闻言,雪妙彤轻轻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姐姐是答应妹妹最后的请求了吗?”雪易烟眼巴巴看了过来,只等着她点头。

却见雪妙彤目光带着怜悯,缓缓摇头道:“知道妹妹不是认命的人,会这么说,唯一的可能,就是希望借由拜祭的机会逃出去。妹妹以为,姐姐还会傻得再纵容你吗?”#####

第七十九章 笼络

雪易烟一怔,没想到雪妙彤居然拒绝了她的请求,面上更是哀戚:“姐姐已经是雪家的家主了,一声令下,妹妹如何能逃得出去?不过是想要拒绝妹妹的借口罢了,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以退为进吗?

雪妙彤心下暗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亲妹妹心眼如此之多,才会被她骗了一次又一次,还以为雪易烟是个娇憨的小丫头?

“妹妹也知道我是家主,刚接手雪家,还没理顺,身边这些人能不能用,她们必然忐忑。趁机笼络她们,妹妹的确聪明。”她是没彻底掌管整个雪家,也没把心思不纯的人找出来。

但是雪妙彤不傻,家主新旧交替,人心不稳,正是哄骗笼络的时候。

恐怕雪易烟恐吓了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她们原本就心里忐忑,被派到这里来肯定也是不受宠的。

雪易烟只要被处置,她们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唯一的出路就是帮五姑娘逃走,再一并跟随,另起炉灶。

就算雪易烟变成这个模样,却还是雪家的姑娘。

听说新家主命不久矣,再下一任的家主是谁,雪幼翠是素来不爱沾手,其他姑娘又下山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雪易烟掌握雪家。

不能被雪妙彤另眼相看,辅助雪易烟,把她推上去,大家有这功劳,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好过。

“不知道妹妹到底如何花言巧语,只是并非所有人都当真。”

雪易烟瞪大眼,目光阴狠地在屋内伺候的丫鬟身上掠过。有人背叛了她,当面表示忠心,转过身就向雪妙彤告状,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若非自己被大皇子所厌弃,身边有一两个能人在,如何需要笼络这些低贱的下仆?

“妹妹不必看了,把人看出窟窿来也是于事无补。”雪妙彤摆摆手,示意丫鬟都退了出去,轻轻叹道:“你我之间,也是时候做个决断了。”

雪易烟一听,顿时慌乱起来,挣扎着跪下求饶道:“姐姐,家主,就算关着我一辈子不出院子,或是绑着我也好,别杀我好吗?母亲临死前的话,姐姐忘记了吗?”

“我就是没忘记,才会把身家性命全部都告诉了妹妹。只是没想到,最后我教给妹妹的,却让妹妹用来对付我!”思及此,雪妙彤更是心头一疼,咬破指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符文,点在上头。

雪易烟脸色陡然一变,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却不甘心就这么让她得逞。

看着火盆,她于是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来,一头扎进了火苗里。

火舌灼烧着浑身,雪易烟顿时变成了一个火人。

雪妙彤一惊,连忙退后,手里的符文原本发亮,因为她的动作停了下来,于是渐渐变得黯淡。

“我不能好过,也不会让姐姐好过。没有我,姐姐活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在黄泉路上与妹妹相聚…”

雪易烟在火中大笑着,似乎丝毫没感觉到身上被灼烧的疼痛,只有种报复了雪妙彤的痛快。

“真是个疯子…”

雪幼翠庆幸自己就在旁边,听见雪易烟疯狂的笑声传来,立刻就赶到雪妙彤的身边,抓住她的手在符文上继续勾画。

不过一个呼吸间的功夫,符文再次被点亮,从雪妙彤的手上直接飘到雪易烟的头上,火苗也没能把它烧掉,让雪易烟的笑声哑然而止,倒在火中再无声息。

符文又飘了回来,绕着雪妙彤转了一圈,很快化为灰烬。

雪妙彤闭上眼,片刻后才慢慢睁开:“多谢四妹妹了。”

雪幼翠知道她难过,摇头道:“我想要二姐姐活下来,五妹妹的死不是二姐姐的责任,我们都是共犯。若是二姐姐觉得这是罪过,那也理应由我们姊妹两人来分担,各自一半才是。”

“二姐姐对五妹妹有恻隐之心,可惜到最后也能看到了,五妹妹是宁可毁了二姐姐也不会成全人的,很不必内疚。”

雪妙彤微微颔首,看着火盆里烧成灰烬的雪易烟,以及烧掉了半个院子的火苗,深深叹了口气:“让人来灭火,五妹妹到最后依旧留给我一个大麻烦。”

虽说大冬天,院子之间离得也不尽,未必会烧到旁的地方。

只是院子都是雪家保留多年的,任由它烧掉,未免可惜了。

仆人看见院子烧了起来,只有雪妙彤和雪幼翠毫发无伤地出来,显然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雪易烟是必然没了。

她们心惶惶然,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敢吭声,生怕被新家主迁怒。

“都起来吧,将火扑灭了,就算你们将功补过。以后若是随意听了别人的蛊惑,就打算逃离灵犀山,究竟有什么样的下场,不必我多说。大姑娘曾经的奶娘,你们该心里有数。”

这奶娘是怎么死的,仆人都认为是天谴。

因为叛主,这才会被大雪掩埋,连尸首都找不回来了。

听罢,众人连连应下,急忙去打水扑火,生怕动作慢了,惹来雪妙彤的不满意。

雪幼翠点头,笑道:“还是二姐姐能压得住人,若是我必然要费一番心思。”

“四妹妹不过是懒得理会这些琐事罢了,做起来未必比我差。”雪妙彤勉强笑笑,脸色有些苍白。

看得雪幼翠十分担心,扶着她道:“二姐姐还是赶紧回去歇着,这里由我盯着,不会出岔子的。”

雪妙彤拍了拍她的手背,看着火光漫天的院子,到底点头了。

虽说夺取了雪易烟的天赋还有性命,此等逆天之行,必然不会有好下场,却能让自己苟延残喘一段时日,这就足够了。

雪春熙等一行人刚下山,就看见山上的火光,不由大吃一惊。

蔓霜担忧道:“若是下一场大雪才好扑火,可别是浅云居才好。”

“不会的,想必是世安阁。”雪春熙撩起马车的帘子,望向山顶,目光中是了然。

封应然骑着马跟在马车附近,听到她的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世安阁,雪易烟,雪家五姑娘吗?

雪春熙对他微微颔首,此时不是能说话的时候,回头必然会跟封应然解释。

封应然也是明白,并没有多问。

大皇子看到火光也是皱眉,扭头问雪元香道:“大姑娘,山上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雪元香瞥了一眼,不在意地道:“冬日寒冷,屋内生火盆,无意中打翻了也是可能的。”

这番话尤为敷衍,大皇子听得十分不满,却也不敢呵斥雪元香,毕竟在他身边,也就只有她能用了,不然再折腾,父皇未必会如他的愿:“大姑娘为何不卜一卦,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言,雪元香垂眸道:“回大殿下,卜卦之术并非万能的,雪家人能用的次数是天定的,用一次就少一次。”

言下之意,这等小事就卜卦,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一下子被噎了两回,大皇子眼底满是怒意,知道是不可能从雪元香这里得到结果了:“用一次少一次,这话倒是稀奇。我怎的见三弟还没开口,七姑娘就主动为他卜卦。在大姑娘这里,却推三推四的,莫非没把我放在眼内?”

雪元香木着脸抬头,声音平平:“大殿下言重了,七妹妹年少不经事,回头我会提醒她,不要滥用卦术的。”

依旧递了一颗软钉子过来,把话都堵死了。

大皇子险些绷不住脸发飙,他打小因为长子又是皇后嫡出的缘故,从来没受过委屈。偏偏今天在雪元香面前一脸被噎了两回,心里实在不痛快。

不过雪元香说得有理有据,他又挑不出错来,只能闭上嘴生闷气。

打发掉大皇子,雪元香隐晦地瞥了眼几乎看不见的灵犀山。火光在白色的雪地尤为突兀。

她嘴角微弯,看来雪妙彤终究被雪幼翠劝住了,甚好。

不过走了小半个时辰,居然开始下雪。期初还很小,皇帝就没让车队停下来。

只是越下越大,渐渐前路看不清了,唯恐发生意外,皇帝到底让御林军在前面探路,找个能遮挡之处。

没等御林军回来,就见心情不好的大皇子下了马车走来,翻身上马:“父皇,儿臣去附近走走,指不定能发现遮挡的溶洞稍作休整。”

皇帝原本是不乐意的,又见大皇子面色不悦,恐怕跟雪元香在马车里闹得不愉快,终究点头了:“别走太远,带上十个侍卫。”

“是,父皇。”大皇子一踢马肚,就开始策马狂奔,后面的侍卫险些没跟上,一个个挥舞着马鞭,生怕落后了,

要是大皇子出了什么事,他们几人也别想有活路,还得连累家人的性命。

可惜大皇子身下是汗血宝马,脚程快得很,没多久就跟侍卫拉下了足足三个马身。

忽然骏马哀鸣一声倒地,大皇子惊呼着也跟着倒下,后面的御林军侍卫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连忙赶到大皇子身侧,汗血宝马早就气绝,脖子上是一支白色的羽箭,难怪刚才没发现。

两个侍卫闷哼一声也跟着倒地,其余等人发现不对劲,知道有埋伏,一边护着大皇子躲在树后,一边分出一人回去禀报皇帝,加以警戒!

这些人,恐怕是冲着车队冲着皇帝去的####

第八十章 埋伏

大皇子一条腿被压在马下,御林军侍卫为了躲避羽箭,又生怕他伤着,只能硬生生用自己的身躯遮挡着,一边粗鲁地把他从马下拖出来。

腿伤疼得大皇子脸上一抽,短短几个呼吸间身边就死了四个侍卫。

知道时间不等人,他只能忍了,被侍卫连拖带拽地躲到树后。

看见雪地上侍卫的尸首和不少羽箭,大皇子这才感到后怕。若是羽箭的准头再好一点,射中汗血宝马的羽箭会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若是如此,他早就没能活命了,何止伤着一条腿?

十人死了四个,一个回去报信,如今在大皇子身边只有区区五人。

他们围成一圈,把大皇子拢在最中间,警惕地看向羽箭射来的方向。

雪地里原本白皑皑的,有埋伏应该一目了然。

偏偏天公不作美,下着大雪,他们这才中了埋伏,险些让大皇子丢了性命。

不过正因为大雪,羽箭的准头才歪了歪,叫大皇子没被一箭要了小命。

“皇上很快会派人过来,还请大殿下先忍一忍。”侍卫取出伤药,这都是平日他们自己用的,效果快,却会极疼,比不上宫里贵人用的上等伤药。

大皇子疼得额上冷汗连连,只觉得整条腿疼得快没了一样,想要呵斥,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了一会,果真一队御林军侍卫赶来,足足有二十人。

他们手持弓箭和盾牌,显然是有备而来。在余下的侍卫示意下,纷纷向埋伏的方向射箭。

再怎么隐匿身影,在雪地里也是遮掩不住的。

几声痛呼传来,雪地上染了一小片的鲜红。

大皇子这才觉得痛快,真是无知歹人,居然敢对他下手?

“我要让这些人千刀万剐,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知道大皇子从来没吃过这等闷亏,自然要报复回去。

御林军也不手软,三两下就把埋伏的几个歹人就地正法。

只是领头的侍卫感觉有些不对劲,除了起初的羽箭射杀了几个侍卫,这些歹人加起来才不到十人,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怎的非要等到援军赶来,却不早早撤退?

他心下咯噔一跳,连忙招呼侍卫道:“立刻回去,护驾——”

恐怕歹人早就知道皇帝有多疼爱大皇子,必然会分出大部分的御林军来救他。那么余下的侍卫并不多,皇帝恐怕有危险了!

大皇子这才回过神来,暗道不好,让侍卫扶着上了骏马,也高叫道:“快回去,若是父皇出了什么事,唯你们是问!”

御林军的领头满脸苦笑,只能挥动马鞭,恨不能在后背插上翅膀,立刻回到皇帝身边。

一行人策马狂奔回去,看见的便是歹人围困车队,领头的御林军立即交代道:“一半人护着大殿下,余下的跟着我去护驾!”

大皇子不愿留下,恨不能第一时间回到皇帝身边。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腿脚不方便,回去只会是送死,只能憋屈地被御林军护着躲在旁边。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射箭啊!看着歹人就射,好歹能杀一个是一个!”

余下的御林军听得满嘴苦涩,车队旁边完全是一场混战,如何射箭?

一不留神就可能射中自己人,简直是添乱!

但是大皇子的命令,他们还不能无视,互相看了一眼,有人上前道:“殿下,我等余下的羽箭不多,若是歹人还有援手的话…”

闻言,大皇子只好作罢,紧紧盯着车队。

他看见封应然挥舞着长剑,一刀砍杀一个歹人,游刃有余。

封应然身旁清空了一大片,让御林军也能迅速调整自己的位置,不至于手忙脚乱。

可以说,若非有这个三弟在,恐怕歹人在包围车队没多久,就得被撕破一个口子,皇帝的安危就堪忧了。

大皇子微微眯起眼,封应然剑术了得,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心下思量,此次脱险后,三弟即便没能在父皇面前露脸,却也必然得了御林军的好感。

都说封应然是难得一见的将才,若非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透露出有一半外族血统,恐怕下一任的储君,非他莫属。

开国皇帝是在马背上打天下,历代储君在骑术和剑术上颇为了得。

大皇子这两样也是不差,但是在封应然面前,显然就是班门弄斧,高低立见。

难怪封应然总能很快虏获士兵的心,父皇不得不防着他,短时间内频密替换官兵,就是怕他笼络了兵权,对大皇子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

皇帝费尽心思想要为大皇子铺路,封应然若是把附近的盗匪都一一剿灭,恐怕就没有他的立身之地了。

大皇子陡然之间有个荒唐的想法,莫非这些年来盗匪杀而不尽,是封应然手下留情,跟他们私底下有交易的缘故?

若不是放了盗匪一马,怎会春风吹又生,总是杀不完?

他越想越是如此,当初封应然受伤,指不定也是苦肉计罢了,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封应然跟盗匪之间的关系。

联想到亲兵突然下山,说是剿匪,会不会跟盗匪联系在此地准备埋伏?要不然怎会这么巧,歹人会在他们的必经之地埋伏?

又知道调虎离山,一群贱民组成的盗匪哪里有这个脑子,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大皇子握紧缰绳,心下满是阴霾。

所以这些歹人莫非是盗匪,封应然把他们叫来埋伏车队,莫非是想要了父皇和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