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听见那头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薛忱忙不迭的表态:“我来我来!”

公寓里薛忱手忙脚乱地捡着被自己碰摔在了地上的电视机遥控器,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薛忱打电话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直到天快黑了郁辞才听到敲门声响起。开了门,就见薛忱拎着两个袋子站在门口,一身T恤和牛仔裤确实穿得挺随意的,不过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就是穿的随意也是挺赏心悦目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了,衣服和头发都显得微有些乱。

“路上突然有点事儿耽搁了一会儿。”薛忱一见是女朋友开的门,总算是不那么紧张了,赶紧解释了一句。

郁辞把他拦在门口,伸手替他仔细地整理好了衣领和头发,这才拉着他进了屋。

屋里的两个中年人顿时就不约而同地投来了视线。

“叔、叔叔阿姨好,我我我我是郁辞的男朋友,我叫薛忱。那、那个…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先自己买了点礼物。”

“不用客气,”郁妈妈看来脾气不错,笑着招呼他,“小薛啊,进来坐。”

薛忱放下东西,挠着头一边傻笑一边点头。

然后他就听见有人叹了口气——郁辞的父亲郁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可惜地看着他:

“哎呀,挺精神一小伙子,怎么说话结巴呢?我看奥运之后的采访说话挺利索的呀?”

薛忱顿时就僵了一下。

“爸,他是紧张才有一丁点儿结巴,”郁辞简直被不按常理出牌的父亲闹得哭笑不得,有些嗔怪得拖长声音喊了父亲一声,“说明他重视你们,奥运比赛都不如见你们紧张。”

这个小毛病薛忱这些年始终都没能改掉,但确实也已经有许久没有紧张到结巴过了。

“别紧张别紧张,”郁教授有些恍然地点点头“哦”了一声,冲他招手,“出来一趟不容易吧?来,坐。”

其实起初薛忱的心里真的紧张得不得了。郁辞家里都是文化人,尤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郁辞不嫌弃自己文盲,也不知道她父母会不会嫌弃?但也许真的是越有文化的人就越是谦和,郁辞的父母出乎意料地和蔼,对他的训练和比赛显得很是好奇,几乎是带着点儿“好学”的意味、而不是对女儿男朋友的“盘问”意味,晚饭时郁辞的母亲甚至还体贴地问他“你们运动员是不是有很多东西不能在外面吃?有什么禁忌你就说,不用觉得驳我们面子。”

来的时候薛忱紧张忐忑、连说话都不利索,等到一顿晚饭吃完,他已经能一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一边自然地给未来的岳父岳母讲奥运村的段子了。

郁辞也不插话,坐在一旁一边吃水果一边含笑听着。

气氛和谐圆满得远远超出薛忱的想象,一些都顺利得让他觉得自己今晚半夜睡觉都恨不得会笑醒。

——一直到晚上九点的时候。

时间不早,他该走了。

郁辞的父母对他不错,但并没有开口留他过夜。

郁辞送他到门口。

薛忱眼巴巴地看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队里、明天再出来,一来一回路上那么长时间。”

郁辞摸摸他的脑袋:“那你今晚睡公寓吧,反正你有钥匙,我明天过来找你。”

薛忱直勾勾地看着她,没应声。

郁辞被他看得脸上有些发红,稍稍偏过头避开他灼灼的视线。

“后天回去,再练两天就打公开赛了,”薛忱的表情和语气可怜得不行,“打完要回省队去打全锦赛。”

郁辞硬着心肠不看他。

薛忱也不说话,耷拉着脑袋盯着地上,用一只脚的脚尖不停地轻轻蹭着门口的地面。

郁辞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举白旗投降,回过身去看父母:“爸妈,桓哥过几天要办展的一些材料还在我公寓里没准备好,他要的急,我今天住公寓给他整理完吧。”

这个锅,还是给兄长背吧。毕竟男朋友这么可怜巴巴地盯着你,反正她肯定是狠不下心赶他一个人走的。】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都三年了忱哥好像还没上过车诶?

第63章 赛后·三

第六十五章

赛后·三

她的话说得合情合理,话音刚落,向来没什么心眼儿的郁教授就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一声,随即郁辞就看到母亲对自己投来了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

郁辞有些心虚,抿着唇冲母亲笑了一下。

郁妈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女儿挥挥手。

郁辞微有些脸红,却还是和父母道了别、和薛忱牵着手一起下了楼。

等到了公寓,端着架势装了一晚上稳重靠谱的薛忱顿时就原形毕露了,四仰八叉地往沙发上一倒,摸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紧张死我了!还好还好!”

郁辞好笑极了,蹲下-身来趴在沙发边捏他的脸:“我爸妈有这么可怕呀?吓得你都结巴了。”

“你不是说他们都是大学教授吗?那么有学问,我以为肯定特别严肃,我从小就怕老师,”薛忱也不反抗,任由女朋友蹂-躏着自己的脸,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跟老何似的,天天嫌弃我、老教育我。”

郁辞顿时就笑了:“你还怕老师啊?就你这天天惹是生非的,我看是何指导怕你才对吧?”

“我最近可安分了,都没被罚过!”薛忱委屈极了,一边为自己鸣不平,一边忽然间翻了个身、一伸手,硬是把郁辞拉了起来。郁辞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踉跄了半步就直接摔在了薛忱的身上,然后下一刻就被他搂到了怀里、亲昵地“咬起了耳朵”,“我最怕郁老师不高兴。”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晚上端着稳重乖巧的模样憋得厉害了,这会儿逮着机会就是使劲地撒娇。郁辞好笑得不得了,也不接他的话茬,只是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大概是有阵子没剪过了,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已经不是之前的板寸了,看起来倒显得他确实斯文了不少。

其实,见家长这一关,也不是真的就那么轻而易举过去的。

那天郁桓打开了奥运决赛的回放,郁老爷子一眼就把薛忱给认出来了。

像她爷爷的这个年龄,对于国球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在认识薛忱之前,郁辞所有对于乒乓球的那点儿印象,就全部都来自于小时候陪着爷爷看过的比赛。今年的奥运会,老爷子虽然因为时差关系不能每场都看直播,但却还是从头到尾把所有场次都看完了的。一见孙子指了今年的男单和上届的男双冠军说这是自己小孙女的男朋友,老爷子顿时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哎呀”了一声:

“这不是薛忱吗?这小伙子球风挺爽快的、打球我一直也挺喜欢,就是脾气不太好,三天两头就要被罚。”

老爷子这话一说,其他人的表情顿时就不约而同地有些迟疑了起来。

郁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至少是衣食无忧了,又算是书香门第。对于家里姑娘的对象,其实长辈们都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家境收入如何都不怎么重要,反正自家闺女房子也有了、收入也不差,不用靠男方出什么;可要是性格脾气不好,那问题可就大了。

再说,这小伙子打起球来杀气腾腾的,看着就挺吓人的。这万一以后要是欺负他们家的小闺女可怎么办?

为此,郁辞不得不又找了好些个采访和薛忱不在比赛状态中的视频、费了不小的劲才让长辈们相信,自己的小男朋友只是比赛的时候性子急、杀气重,一旦放下球拍到了场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甜心,绝对不可能欺负自己。

要不然,今天她父母的态度能这么好才怪呢!

不过这些,她想了想就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薛忱了——不知道的时候他对着自己父母都紧张得结巴呢,要是知道了,下回再见到爷爷,那得吓成什么样啊?

薛忱不知道女朋友悄无声息地就帮自己度过了一个大考验,这会儿还顶着一头刚刚被揉乱的头发直勾勾地盯着女朋友笑呢。

两人闹了一会儿,终于各自收拾了一下去洗澡。

再然后,就在薛忱以为可以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抱着女朋友回房间睡觉的时候——

女朋友洗完了澡,居然真的开始替郁桓整理材料了。

薛忱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看女朋友,语气哀怨极了:“你真的是要赶工啊?”

不是说好的找个借口来陪他的吗?

郁辞顺手摸了摸他的头:“桓哥过几天真的要办展,你先去把头发吹了,我很快就好。”

连语气都这么敷衍,跟哄孩子似的!薛忱更委屈了,然后…还是乖乖地起身自己去吹头发了。

他头发短,没一会儿就吹干了,踩着拖鞋蹭蹭蹭地又回到了桌前,继续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桌上看女朋友,倒是也不出声打扰她,就这么安静地看她。

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郁辞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薛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整个人都像是一瞬间又有了精神,嗖的一下蹿起来又凑到了郁辞跟前。

郁辞收拾完了东西,一边拉着他回房间,一边好笑地解释着:“桓哥这几年挺不错的,这次要办自己的书法篆刻展了,我得给他帮忙啊。”

薛忱“哦”了一声,满心期待地问她:“那你什么时候也办个展啊?”

“我?”郁辞笑着摇头,“我的水平还早着呢。”

薛忱掀开薄被,拉着她就往床上一躺,语气有些无赖:“我不懂,反正我觉得你画得最好看!”

郁辞被他这一通甜言蜜语哄得没脾气,稍稍用力推开他一些、伸手关了灯。

她刚一收回手躺下来,薛忱顿时就从背后贴了上来。

这两年她和薛忱见面的次数大概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已经有很久没有和他一起相拥着入眠了。郁辞起初还略有些不习惯,但毕竟是无比熟悉的气息和怀抱,郁辞很快就放松下来,真的有些昏昏欲睡。

但她还是没有睡着。

因为她发现薛忱的呼吸像是略有些急促和紊乱,而且时不时就抬抬手挠挠头,一副有些失眠的焦躁模样。

原本背对着他的郁辞翻了个身,在他怀里蹭了蹭:“怎么了,睡不着?”

“有点儿。”薛忱迟疑着答了一句。

有些困倦的郁辞懒洋洋地发出了一声带着询问意味的鼻音。

薛忱沉默了一小会儿,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你今天,都没有亲过我…”

先前在她家里,当着父母的面当然要收敛一点。可回到了公寓,她洗完澡就忙着给郁桓干活,活干完了倒头就睡…好不容易见个面,他这个男朋友的待遇未免也太惨了点儿吧?

郁辞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今天好像还真是没有亲过?其实她也很想他,这个要求实在是合理极了,郁辞觉得自己应该要满足一下。

她笑了一下,仰着头去亲他。

然后这个吻顺理成章地迅速就变了味道。

黑暗中,郁辞能感觉到薛忱撑起了身子,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喘息声从自己上方传来,他一只手撑在她的头侧,另一只手却已经撩起了她的衣摆、在她的腰侧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他的体温向来比她要高一些,这时候掌心的温度更是高得有些烫人,动作间带着一种昭然的急躁和难耐,却还是迟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下意识地蹭着她、哑着嗓子问她:

“郁辞,好不好?”

郁辞忽然有些走神。

那年好像也是相似的场景、相似的气氛,他也是这样难耐又隐忍地问她“好不好”。

后来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见面更是都有些匆忙,哪里还记得起来这些“歪心思”。

一直到现在。

其实那时候她就已经说“好”、甚至都也已经准备好了,他却直到现在还是傻乎乎地追着问她“好不好?”。

明明是个急性子,却还是硬咬着牙忍住了、认真问她。

郁辞觉得自己的脾气其实还挺不错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小男朋友这么傻乎乎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他。她也不说话,微微别过脸、俨然一副正在认真考虑的模样。

她不说话,薛忱顿时就急了,低下头又追过来想要吻她——房间里等已经关了,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能让人隐约辨认出对方的轮廓。薛忱第一下扑了个空,差点磕在了郁辞的鼻子上,又赶紧摸索着找到了她的唇轻轻咬了一口,又隐忍又委屈地喊她:

“郁辞,郁辞…”

他平时也喜欢喊她媳妇儿,可到了什么心情激动的时候,依然还是喜欢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

郁辞终于看够了他又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在他凑过来又要亲自己的时候回应了一个吻,笑出了声来:

“好呀。”

压着她的男人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随即他忽然间又撑起了身子,探身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

忽然而至的灯光让郁辞有一瞬间的不习惯,但好在床头灯本来就很是昏黄,郁辞很快就适应了光线,看清了自己上方的脸。

还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剑眉星目。

薛忱冲她笑了一下,然后忽然间掀开被子下了床。

“马上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手忙脚乱地踩着拖鞋飞快地蹿出了房间。

他没关房门,郁辞紧接着就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了一阵翻找的悉悉索索声。

又过了一两分钟,薛忱终于回来了,进了屋走了两步又折回去关上房间门,这才又踢掉拖鞋上了床。

郁辞一直到这时候才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顿时刷的一下就红了整张脸:

“你包里怎么会有这个?”

谁出门会在包里塞一盒安-全-套啊?再说了,这东西他又是哪来的!】

第64章 赛后·四

第六十六章

赛后·四

薛忱被她一问,下意识地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脸上好像是也有点儿脸红,却唯恐女朋友误会自己,赶紧摇头给自己辩解:

“那什么,你别误会,奥运村里发的!”

他一边说着,生怕郁辞不相信,一边还把手里的东西往郁辞眼前递。

郁辞看了一眼,盒子上居然还真有个奥运五环的标记。

其实郁辞当然不是怀疑薛忱有什么瞒着自己的“劣迹”,只不过一半是不好意思的害羞,另一半是出乎意料的惊讶和意外罢了。不过这会儿被薛忱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一句,她一下子脸上更红了,下意识地就往被子里缩了缩:“那你带回来干什么呀!”

郁辞确实也有听说过,奥运村里的的确确是会在每个运动员的房间里分发安-全-套的——在郁辞想来,这大概就和酒店宾馆的房间里也总是会准备安-全-套一样。备着也就备着了,也说明是宾馆服务周到,实际上并不是每一个住宾馆的人都会用上。

但是这个人居然就这样把东西带回来了!

带回来就算了,可不仅带回来,放假离队居然还塞在包里随身带着!奥运会离现在怎么也有半个多月了,带着一盒安-全-套漂洋过海不说,出门还不忘带上,这到底是个什么居心啊!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昏暗暗、照得人影影绰绰的。郁辞整个人缩在薄被里、只露出一张好看秀气的脸,睁大了眼睛红着脸、语气像是有些恼羞成怒…薛忱忽然觉得好像有点儿口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一边顺手把手里的小盒子放在床头柜上,一边挠着头在床沿坐了下来,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有些不太确定地回答了一句:

“嗯,可能是…带回来做个纪念品?”

谁会要安全套做纪念品啊!郁辞简直就要被他气笑了,只是一看他坐在床边挠着头的样子浑身上下都像是透着点傻气,又觉得自己忽然就不那么紧张、也不那么害羞了,点点头“哦”了一声,又拉了拉被子、转过身去用背对着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那你就好好留作纪念吧。”

“啊?”薛忱一下子就傻了眼了。

盯着女朋友“冷酷无情”的背影看了足足十来秒,顿时就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往床上钻。

“郁辞,郁辞…说话要算数啊!”郁辞才刚清净了没一会儿,忽然就被人从背后缠了上来,耳边喊自己的声音又是委屈又是急切。郁辞心里好笑得不得了,顺势转了个身,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已经被紧紧地压着躺在了床上。郁辞抬眼,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大片赤-裸的胸膛,顿时又是一愣,随即简直是哭笑不得:

“你不是带回来做纪念品吗?那得好好保存。”

就这么半分钟都不到的工夫,他连上衣都已经脱完了!

老实说,其实薛忱的上身,她在屏幕上见到的次数比看到真人的次数大概还要多一点儿——他们每次打完比赛或是训练完都像是刚从水里被捞起来似的,这人就喜欢光着膀子披着大毛巾“勾三搭四”地和周围队友“跑火车”;真要到了她的跟前,他反倒像是知道不好意思了,衣服套得比谁都快,捂得严严实实的好像生怕她看似的。

郁辞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不是一些项目的运动员那样有些夸张的贲起,他的肌肉线条流畅又协调,看着就挺赏心悦目的。

薛忱被她这一下戳得呼吸有些急促,一边压着她一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补救、另一只手抓着头发恨不得能把刚才说的话吞回去算了。纠结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只能走上每一次面对女朋友时候的老路——

得了,老老实实交代吧。

“反正发了,我就顺手收起来了。”薛忱的脸也很红,一边说一边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以防万一、有备无患嘛…哎不是,我的意思是,万、万、万一又像上次那样,你说那样多不好啊!”

这是今天以来,他第二次结巴了。

郁辞当然也不可能忘了上一次,明明都已经到那样的境地了,他却还是硬忍了下来。明明有时候还像是个半大的少年、傻乎乎的,可有时候却又别谁都成熟、比谁都有责任感。

只不过…

上一次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这会儿奥运会发“纪念品”他不仅记得带回国了,带回国半个月以后出门还记得往自己的包丽塞——到底是惦记了多久、满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呀!

郁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逗他,佯装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问他:“哪样不好呀?”

薛忱噎了一下——其实他也挺紧张的,紧张得连小结巴的毛病都又犯了。他有些着急上火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说才好。急了一会儿他像是忽然又回过味来了,低头对上女朋友含笑的视线,这才忽然一下子反应过来女朋友又在逗自己玩呢!

他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凑过去亲她:“这届奥运我拿了男单和男团冠军,用这个是不是还挺有特殊纪念意义的?”

他问得一本正经、好像还挺认真的,郁辞听完简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但她也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再去逗他了——闹够了一阵、两人的紧张都缓和得差不多了,薛忱的吻终于真正地落了下来。

他当然不是真的那么傻,他只是紧张,也知道郁辞紧张。闹一闹,回到他们平时相处时的步调和节奏,就不会那么忐忑紧张了。

郁辞下意识地攀住了他的肩膀,随即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忙忙地放开了他的左肩。

“没事儿,哪有那么夸张。”薛忱稍稍退开一些,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很快就又低下头继续刚才那个根本没有尽兴的吻。

他的体温平时就比她要稍稍高上一些,这时候却几乎像是有些烫人——又或许,郁辞觉得这可能只是自己在意乱情迷时的错觉。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撩起,然后不自觉地在他因为带着茧子而略显粗粝的指腹摩挲下轻轻地战栗起来…再然后,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停下了动作,火急火燎地坐起来就探手去摸床头柜。

他明显也是第一次用,又急又生疏,越急却又越完不成。

郁辞起初还有些忐忑,一小会儿之后几乎是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和那一包“奥运纪念品”作斗争。但看着看着她又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别过头去又不敢再看。

没一会儿,她终于听见薛忱“大功告成”似的长长出了口气,然后自己就又被压住了。

郁辞其实很紧张。

“郁辞,郁辞…”薛忱的身上已经都出了一层薄汗,却还是压着郁辞一遍一遍地吻着她、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