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眼睛一转,就知道许薇姝琢磨的是什么,把人领到后面的屋子里。

推开门,就见铁栅栏里面趴着一窝狮子狗,大部分毛色雪白,有的挤成一团,有的咬在一块儿滚来滚去,都很活泼。

玉荷一看,眼睛都有点儿发亮。

许薇姝叹了口气,养狮子狗,放在二十一世纪可是有些俗呢,她还是爱德牧,爱萨摩耶那类大型犬。

话虽如此,她还是选了只通体雪白,只有一张小脸黑乎乎一片的小狮子狗,大约也就刚满月,蜷缩成一个小团,叫声细碎,听着就让人心疼。

小太监笑着抱起来,递给她,还告诉她怎么抱,又送了她一个小狗常用的木梳子。

“这是小的自己雕的,用料不算好,姑娘就暂且使一使。”

小白狗抱回屋,玉荷直接就小白,小白地叫上了,许薇姝听了两声,还挺顺耳,干脆就这么叫吧。

许薇姝还特意找将作监制作了一个狗窝,也没多豪华精致,就是跟现代的那种差不多,顶部可以拆卸,里面塞上棉坐垫儿。

小白很乖巧,显见是养狗的小太监教的好,知道自己去上厕所,也知道谁是主人,每日只要许薇姝一出现,它就跟前跟后,围着她的腿脚转,别人想抱一抱,也是爱答不理的。

它这般粘人,许薇姝还以为球球得和它闹起来,甚至都想了要怎么安抚球球,没想到,两个小东西居然能玩到一块儿去,就是偶尔闹一阵,转眼就又凑在一块儿玩。

果然,球球虽然是猫,时间久了怕也觉得寂寞,有个小伙伴,心里一准儿高兴的很,连趴在树上晒太阳睡觉的时间,都明显减少许多。

有了这么两个小活物儿,宜秋宫也热闹起来,连那几个妃子,平日里也偶尔到院子里坐一坐,逗一逗球球和小白。

薛琳伸了个懒腰,推开窗户,就见许薇姝坐在院子里,拿了根长长的树枝,正在地上画什么东西,神情慵懒惬意,周围围了好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探头探脑。

或许,她也该跟这位许先生学一学,没准儿以后在宫里的路,会变得好走些。

第八十九章 看戏

宜秋宫似乎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改变。

薛琳私下里看着,许薇姝做事散漫,颇有些想到一出是一出,也并不曾真有什么出人头地的野心,可正因为她顾忌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觉得环境不好,住得不舒坦,就改变环境。

短短时日,宜秋宫的荒草除了,地面平整,屋舍也仿佛新鲜起来,院子里有了生气,那几个娘娘也不终日阴沉沉,小宫女、小太监们,都似乎看见了出路。

许先生可是乐意教她们算账,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这般培养,岂不是说,许先生想培养心腹?

五品女官的心腹宫女,即便留在宜秋宫,也和过去大不一样了,说出去就有面子,谁还敢欺负?

其实,这位许先生,怕只是闲极无聊吧。

就像现在,她拿着树枝在地上稍微一勾勒,就画出一只小猫,一只小狗。

看着和小白还有球球很像,但又不太像,她画出来的小动物,都是圆滚滚,五官比例也有些失调,却更可爱一点儿。

话说,q画哪怕在大殷朝,也挺符合人们的审美品位的。

宜秋宫里的工作并不算多,许薇姝给宫里那几个娘娘诊过脉,觉得她们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饮食不规律,胃不太好,还有的有些忧郁症,不严重,大约都是闲下来就胡思乱想,身体才越发不好了。

就是那个陈妃。是真疯疯癫癫,想治好得花费些力气,可给她找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对她显然也大有好处。

陈妃会唱戏,还是专业人士,许薇姝干脆就自己写了剧本,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唱法,类似于舞台剧,在陈妃清醒的时候,就让她认真读了。教给宫里的宫女们演出来。

宜秋宫的宫女论唱腔当然不算专业,但也个个能唱一嗓子。照顾陈妃这么久,整天听,不想听也得听,就是原本不会的。说不得也能学会,何况宫女们进宫之后都要培训,唱个小调,偶尔给主子们解闷,不是必须功课,也属于重要的选秀项目。

许薇姝写起剧本来。

薛琳还有一群小宫女看了也觉得挺有意思。

先不写涉及到宫里的东西了,到不是担心皇帝万一听见不高兴,先别说皇帝能不能听得见,其实就是听见了。也不过是一乐而已,主要是许薇姝自己对宫廷戏不大精通,写不太出来。

别看大殷朝对舆论管制的挺严格。那得看在哪儿严格,你要是在外面随便出个书,赞颂前朝,或者诋毁皇室什么的,那是天大的事儿,可要是在宫里。反而没那么多麻烦。

皇帝自己还时不时地给儿子们讲前朝的皇帝,是非功过。评论十分公允,有时候聊到前朝的美人禧妃杨氏,就忍不住研墨铺纸,动手一画,画一幅美人图出来。

偶尔抓住个宫人说宫里的是非,也没罚得太严重,这会儿他到知道什么叫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了。

皇帝这种性子,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许薇姝要写本子,让陈妃教他们演,到没人反对,都当是找了个玩法,打发时间罢了。

谁让宜秋宫又不用接驾,寻常没人来,宫人们如今整日就是招猫逗狗,要不然就做针线活,也太无聊。

第一个本子,就写个苦情戏。

秦香莲和陈世美夫妻恩爱,琴瑟和谐,生育一儿一女,陈世美苦读诗书,赴京赶考,一朝考中状元,被皇帝点为驸马。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她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儿找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琦在庙堂。将状纸圧至在爷的大堂上,咬定了牙关你为哪桩…”

许薇姝写了半截本子,也没多费力气,稍微教了教,人家陈妃就唱了起来,还女声男声都唱得好。

玉荷听得那是泪眼婆娑。

薛琳听得那是莫名其妙:“都中了状元了,居然还去做驸马,有毛病吧?难道这个什么宋朝,驸马也可以做大官?要换了我朝,哪个状元要被皇上拉去做驸马,家里就是没妻小,也得立马多出个未婚妻来。”

许薇姝:“…”

她都差点儿忘了,大殷朝的公主到还算过得不错,彪悍的也有,可驸马那边,却是终身只能是个闲职,最多地位尊贵,不可能让他真正位高权重。

宋朝貌似也是如此。

不过,状元年年有,驸马不多见,也只能看对方求的是什么。

显然玉荷也这般想:“做驸马有什么不好,就算是个状元,做了官,难道就一定能封侯拜相?所不定一辈子都升不到四品呢。”

四品是个分水岭,大部分官员,一生都不要想过这道坎。

薛琳眨眨眼,心想这到也是个说法,只是,她还是觉得,都辛辛苦苦考上了状元,陈世美真是个男人,就不该去娶什么公主,娶了公主,那十年苦读,岂不是浪费了大半?

“秦香莲也是个傻的,你和他硬碰硬做什么,人家那是公主和驸马,你就一村姑,还不如多要些钱财,再要一张和离书,回来无论是嫁人,还是好好养孩子,培养好了奔着老封君走,都是一条道,她这么一闹,陈世美死了,她回去一定得不着好,先不说要讨好公主的那些官员们会不会放过她,就是陈家宗族那些人,恐怕也容不下她了。”

好吧,薛琳这话,也挺真实的。

许薇姝苦笑:“不过是一出戏,大家看个热闹,发泄发泄就行了,别较真。”

薛琳是较真,可她也是真爱看。

每次陈妃练习,她是次次不落,天天来听,别人都有点儿听腻了,强烈要求许薇姝再换个新的。

许薇姝看了陈妃的动作,忽然发现,这位妃子真是多才多艺,人家身上有真功夫,一抬腿就到后脑勺,劈叉也无问题,手里拿一根长棍,就能当枪使唤。

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身体居然还没有僵硬,人才啊人才!

这会儿陈妃让收拾干净,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虽然没有染,到也少了几分老态。

那张脸,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皮肤差一点儿,化妆算是可以补足。

能当宫妃的,肯定不会难看。

许薇姝叹气,宫里是多暴殄天物啊,外面一群老百姓打光棍娶不到媳妇,宫里到把佳人扔到冷宫不管不问。

不过,陈妃有这样的能耐,不让她发挥发挥,未免可惜。

想了想,就写了个新本子——翠羽黄衫。

根据书剑恩仇录写的,这下里面很多唱词,都要许薇姝自己琢磨,进度就比较慢了,花了有好些时日,才算写完。

陈妃到一点儿都不挑剔,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大殷朝来说,实在是年纪老大,偏偏一上舞台,就光芒璀璨,演得翠羽黄衫,演的了香妃,甚至转头就是个英俊小生陈家洛,再一转头,把乾隆皇帝为香妃神魂颠倒的模样,也刻画得入木三分。

一群宫女,明明生得也好,跟她学的也认真,可演出来一对比,任谁都能看出好坏。

许薇姝必须得承认,人家陈妃确实是有这个天分,要是换到二十一世纪,恐怕算得上当影后的材料。

舞台剧排得不错,一开始也就宜秋宫里自导自演,自得其乐,结果李敏过来找她玩,不小心看见了,一帮子胆子比较大,忌讳少的女官,就隔三差五地来瞧热闹。

“香妃真美啊,体有幽香,美人里的绝色。”

有个小女官一脸陶醉。

旁边的女官却看不下去了:“什么绝色,别开玩笑,宫中选秀,怎么可能选身上有异味的女人进宫,谁知道干不干净,有没有病,那味道对皇帝有没有害处!再说了,什么异香,肯定是变异的狐臭。”

许薇姝:“…”

这话到也确实,大殷朝这边,因为曾经出过奇人调香,整治别人的事儿,对于身上有异香的女子,不可能轻易选进宫。

“还是翠羽黄衫好啊,巾帼英雄,要是我也能像她一样,学得兵法战术,在战场上所向无敌就好了。”

小宫女眼睛里都是星星。

好吧,原来是粉的人不同,许薇姝失笑,在宫里培养出一群粉丝,还知道为了喜欢的角色掐架,感觉真是不太坏。

只是,许薇姝自认为写本子写得还挺客官,男主角陈家洛,也被描写成文武双全的英俊小哥,奈何就是无人喜欢。

许薇姝表示,她也没多喜欢,不爱就算了。

“你这本子写得不严谨。”薛琳到也挺喜欢看这一部,还是日日去看,看完了就皱眉沉思,“皇帝被人偷龙转凤本来就不可能了,宫里对皇室血脉那绝对是看重至极,只要有半点儿血统不清的迹象,那个孩子恐怕连活都活不下来,再说了,哪有皇帝明知道这不是自己儿子,还把皇位传给他的,明明写着,皇帝还有个爱办丧事的弟弟呢?”

太有道理,许薇姝都没办法反驳,到是人家薛琳自己说了就不当回事儿。

“演个戏,逗个乐子,随便看吧。”

第九十章 本子

大部分小宫女们都没薛琳那种超凡思维,大家表示一直想流泪,香儿好可怜,陈家洛真混蛋…

翠羽黄衫简直女英雄!

因为捧场的人多,许薇姝越写越高兴,尤其是写翠羽黄衫,已经不满足于文字描述,她画了好些霍青桐身披战甲的图片,还专门找绣房的宫女帮忙缝制类似的衣服,弄出来给陈妃装扮上。

化妆也由许薇姝自己动手。

为了这个,她还特意回了家一趟,把家里的化妆品都拿来。

进宫想带点儿外面的东西可不是容易事儿,要不是许薇姝如今的人脉已经非刚入宫的时候可比,还一早就知道宫里的某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怕是也没办法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弄进宫。

宫中虽然门禁森严,但各位娘娘们,想托人在外面捎带些胭脂水粉,也各有门路,还有好些大太监专门做这门生意。

玉荷看着许薇姝在陈妃的脸上捯饬了一会儿,她的皱纹没了,肌肤变得雪白细腻,脸还是那张脸,却莫名多了几分英气,又自然又好看,登时目瞪口呆:“…平时也没见人喜欢化妆…”

真是没想到,平日里从来不乐意化浓妆的许先生,居然还有这一手?

“你喜欢我就教你,不过,学这个,简单画一画容易的很,要真想画得特别好,还是会画画的比较占便宜。”

玉荷眼睛一下子亮了。

那是肯定要学。

在宫里当宫女。想要让主子一直用自己,就得有自己的绝活,玉荷一开始就想学梳头化妆来着。哪个女主子身边,都少不了会梳头,会化妆的宫女。

尤其是那些娘娘们,都是靠脸来争宠,要是化妆化的好,可是绝对吃香的手艺。

接下来,许薇姝再给许薇姝化妆。玉荷就认认真真地跟在前面看,各种打下手的活儿。也极乐意去做。

画好了,陈妃就登台去演。

这次正正经经地穿上戏服,花了妆容,坐在下面本来各自都做别的闲事的宫人们。一下子就入了迷。

陈妃的年纪大了,精神都不正常,可却在表演上极有天分,凡是看了她扮相的全说这简直要把翠羽黄衫给演活了,一转身,一回眸,都是翠羽黄衫。

一台‘戏’,风靡了整个宜秋宫,连带着吸引了一大堆紫宸殿的女官。

宜秋宫一群小宫女们。都喜欢穿黄衫,戴翠羽,一水的一模一样的衣裳。小宫女们还好,她们佩戴的翠羽都是用丝纱绸缎手工制作而已。

那些女官们可不管,一个个往珍禽园跑。

珍禽园绿孔雀的羽毛几乎都要被讨要光了,甚至有人真敢动手去拔孔雀的尾羽,吓得养孔雀的小太监看得都快要便秃头的孔雀,简直欲哭无泪。

真说起来。宫里八卦消息传扬的还挺快,哪怕是宜秋宫这边传出去的。

女官们议论纷纷。整日跟着了迷似的去宜秋宫,那些娘娘们也听说了这事儿,都挺好奇,便去问教坊司那边,也让人进来要看这种所谓的‘舞台剧’。

教坊司的女教习找到许薇姝的时候,许姑娘正看玉荷反串陈家洛,在台上和陈妃对戏,陈妃表演的自然极好,哪怕是很夸张的表现方法,也让人觉得震撼,玉荷就差得多了,不过她饰演陈家洛,虽说是反串,其实难度要低得多,大家都去关注翠羽黄衫了,一时间到也颇有滋味。

许薇姝一听,教坊司也想演舞台剧,不觉一笑,她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就是不知道教坊司的人能不能接受得了这种奇怪的艺术形式。

她实在是多虑,教坊司的教习可是专业人士,稍微看了看,也就弄清楚了,不过是舞蹈,唱歌,对白加在一块儿,简单的很,甚至在人家教习眼里,其实陈妃的舞蹈并不算一流,只能说还算不错,勉强可看而已。

陈妃的表演,在许薇姝她们眼中,自然很专业,可她到底只是个嫔妃,又不是专门靠这些吃饭,自然不能与教坊司的人比。

许薇姝这边没问题,教坊司就迅速排了几出戏。

翠羽黄衫是必演的戏目,宫里上上下下都喜欢,贵妃还请皇帝过来看了两次。

许薇姝:“…”

听说那位皇帝居然也看得兴味盎然,看到后来还特别伤感,搂着贵妃说了一大堆甜言蜜语——她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这部戏,确实是以霍青桐为主角,可乾隆皇帝,也是个不可或缺的重要线索人物,不知道皇帝代入个什么劲儿?

那个皇帝可是让人给偷龙转凤了的,而且在里面被什么陈家洛啦,霍青桐啦,耍得不轻,唯一的福利就是得了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香妃。

可香妃她最后还化蝶了,乾隆也没捞着啊!

当时许薇姝还想着让教坊司改改剧本,没想到教坊司那边居然一点儿都不在意,直接就用了。

许薇姝:“…”

不管怎么说吧,皇帝看着好,宫里的舞台剧就火起来,娘娘们今天你叫教坊司的人来演一次,召集别的小伙伴一块儿看,明天就轮到她,教坊司也加班加点,组织了好几拨人马,越演就越精,连铡美案那出戏,也让她们翻新,演得相当不错,听说皇后也看了,看了之后气得差点儿直接下旨,把演陈世美的那位给砍了了事。

幸好伺候的宫人还算聪明,只把‘陈世美’给拉走,可没真下手了结人家的小命。

说起来,‘铡美案’在宫里这些娘娘那儿到更吃香些,点这出戏的人极多,经常还有娘娘看了一遍又一遍。

自从宫里流行看舞台剧,娘娘们找到事儿做,可能少了几分无聊,连带着诸多小手段都见少,连许薇姝都隐约觉得周围的气氛和平了些许。

真是件大好事!

这两个本子都用过,有点儿不够用,教坊司就自己写各种剧本,编练歌舞。

人家给许薇姝送来了一份,说让她指正指正。

别说,写得是真不错,用词也文雅有趣,作词作曲十分精致,比许薇姝写的可专业的多。

也许是‘铡美案’大受欢迎的缘故,写的这个本子也是苦情戏,大小姐和一秀才一见钟情,可家里反对,大小姐就拿自己的嫁妆供秀才读书。

又是十年苦读,又是金榜题名,又是皇上嫁公主。

许薇姝看到大小姐哀哀哭泣,对着鲜花想情郎,对着镜子想情郎,哭得眼睛都要瞎了。

接着看秀才,不对,现在是状元了,也左右为难,这边说公主好爱我,我不能负了公主一片痴情,那边又说,大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实在不忍心。

再看公主居然也为之感动,还允许驸马去见王大小姐,甚至愿意二女侍一夫。

“…”

呃,教坊司的写手,被后世种、马文写手给附身了吧。

他们到底怎么把铡美案看成这个的?

她写铡美案,赞颂的主要还是人家包大人吧,那可是包青天,不畏强权的包青天。

他们不该去写一写大殷朝的,那些善于断案,不畏强权的清官?

而且,公主中枪也太严重了,为什么公主就得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个男人,还要死要活!

许薇姝写完铡美案,一开始排的时候,还一下子想起千万别让宫里的公主郡主们看见,否则说不得要得罪人,为此还特意描写公主也是受害者云云。

教坊司那边,到把公主写得更大度了,难道这就叫贤良淑德?

反正许薇姝是接受不了,看得都忍不住笑得肚子痛,薛琳跟着她笑个不停,到是小宫女们又忍不住抹起眼泪。

许薇姝:“…”

薛琳失笑:“就是一出戏罢了,随便演,随便看,别较真。”

许薇姝忽然发现,薛琳这个姑娘一直都不怎么起眼,好像看起来没多少特别之处,和不少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官一样,野心满满,想向上爬,但她其实有很多想法很有趣,偏偏满肚子的心思,也仅仅是藏在心里,对外颇有些随遇而安的性子,很能宽容旁人。

这些只有真正在一块儿相处了,才能看得出来。

不过,许薇姝还是不能忍,教坊司那边的本子,给别的娘娘们看看就是了,她自己还是要写自己的本子。

而且受了刺激,许薇姝这回写了花木兰。

代父从军花木兰,世上少了这个女人,那简直是女子的大损失。

因着最近她想画画,这次本子就干脆画出来,没用她比较熟悉的那类漫画的画法,用的是工笔画,素描,油画夹杂的画法,透视不错,立体感也很强。

先画了一幅花木兰的彩图,那真是英姿飒爽,她骑着的高头大马,是按照许薇姝家小马驹为原型画的,四蹄火红,通身雪白,很漂亮威武。

“看着真有点儿像男人,不过没有喉结,也好漂亮!”

玉荷她们看过之后,因为还没听故事,只听许薇姝说这是个女子,虽然觉得画得不错,却也没太在意。

确实画得有点儿中性,许薇姝还是觉得,花木兰真在军营多年,没被察觉出身份,长相说不得要中性些,可惜大殷朝不知道什么是中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