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姝关好门窗,坐在床上,默默又开始打坐。

她从江南回来之后,就把以前从不屑于练习的内功心法什么的,翻出来练习。

至少万一以后遇上什么危险,她也能有自救的能力。

像那些很高大上的独门武功,她想也没想,就全给放弃掉,那玩意太复杂,想要学有小成,没个几十年不可能,到是有一门子虚哥哥教她的,据说是从道藏中总结出来的无名内功,修习起来简单,打造根基也牢靠,学成之后,都不耽误再学别的,尤其是不担心哪里练习不对,走火入魔。

许薇姝是第一次学,还是稳妥些好。

再说,这门内功也绝对不算差,至少想从大殷朝找出比它更好的,应该可能性不大。

就说袁琦,他自己老觉得自己轻功不是天下第一,也能在前五名之列,但就那点儿本事,换到开皇王朝,随便一个刚刚出师的小弟子,就比他快出十倍。

只是练功也挺不容易,许薇姝现在的身体,绝对算得上习武的好苗子,可练习了这么长时间,也才勉强打坐能打坐个把时辰,至于内息,尚且感觉不到,最多觉得打打坐,神清气爽,精力旺盛些。

她不着急,一般来说,练习个半年,能感应到内息,那就是天才之流。

打坐半个时辰,许薇姝就起来让人准备热水。

玉荷带着小宫女们往热水里扔了好几个药包,都是用细棉布缝成,里面装了认不出名字的药,一入热水,一股子药香,味道不算特别难闻,可她还是忍不住嘀咕:“别家的女主子人家都用花瓣洗澡,咱家许书官竟弄这些东西!”

许薇姝也不搭理横挑鼻子竖挑眼,哪里都不自在的玉荷,只下了木桶,深吸了口气。

雾腾腾的白烟,一丝丝吸入口鼻,吐出来就带出些许灰暗之色。

玉荷只好不甘不愿地闭上嘴,服侍主子沐浴更衣,又拿帕子把她那一头青丝给擦干。

等到头发彻底没了水汽,许薇姝才躺下睡觉,一觉到天明,睡得又香又甜。

“喵呜。”

第二天,许薇姝是让球球给舔醒的,睁开眼就看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贴着她的下巴。

球球难得有这么黏糊人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抱着啃了好几口,啃得它特别傲娇地一蹬腿,从主人身边蹿出去,蹦到桌子上趴下,一下又一下梳理自己被揉乱了的毛发。

许薇姝老老实实起来洗脸。

她家球球舔了她一脸的口水,不洗干净根本没办法见人。

结果,许薇姝招呼宫女进门,洗漱干净,穿上宫装,直接去紫宸殿吃早饭。

又和李敏一起去看着小皇子,小皇孙们读书。

最近宫里规矩严,不光是宫女,连女官都要求两个人一起行动,如果有单独行动的情况,轻则重罚,重则驱除出宫。

女官们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算起来挺丧心病狂的,但和那些皇子们相比,许薇姝和李敏都觉得她们幸福得多。

这些可怜的龙子凤孙,一个个披星戴月而来,又披星戴月而去,经常累得都不想开口说话,方思齐和十九皇子这些小孩子还好些,好歹有时间偷偷摸摸跑到宜秋宫听许薇姝讲故事,那些年纪再大一点儿的,却是整日没片刻清闲。

平日里皇子们读书时,气氛都偏向凝重,孔大儒不算严厉,可他地位崇高,也没哪个学生敢在他上课的时候走神。

今日,气氛却有些古怪。

许薇姝和李敏坐在偏厅,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人心浮动,等到下了课,方思齐就飞奔而至,扑许薇姝这儿抓了把点心塞在嘴里,气鼓鼓地抱怨:“我的好侄子要倒霉了,听说陛下要把他打发去他的封地。”

“封地?”

许薇姝还没说话,李敏大惊失色:“安王的封地不是在靖州?那地方,那地方…”

方思齐鼓着脸,满面愁绪:“都是宋显那王八蛋!看我今天招呼人套他麻袋,让他知道胡说八道的下场!”

李敏没敢深问。

许薇姝也没有。

好歹是皇宫里,那些龙子凤孙们可以不避讳,随便说话,她们这些外人,还是别乱来的好。

但京城里的八卦消息根本就隐瞒不了。

昨日,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已经被送出京城的宋显,口口声声哭喊着他让安王羞辱,不能见人,把他祖母给气得发晕,死活要出家。

宋家一开始还想把事情给瞒下来,结果宋显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功夫居然不差,且宋家一家子都是文官,而且自家的少主子,那些家丁们哪里敢对他动手,就真让宋显在老宅里大闹一场,写了封放妻书给妻子,扬长而去,顿时没了踪迹。

他妻子也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幸亏通情达理,也没记恨公婆,好好地收拾了嫁妆,乖乖回家去,只可怜宋显还有个儿子,今年才三岁,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

刑部尚书气得不轻,现在告假在家,收拾残局。

这事儿别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少人上折子参安王仗势欺人,都让皇帝留中不发,不过,还是有消息传出来,等到江南一案完结,方容就要被打发去封地。

那里是靖州,与羌国和延国毗邻,形势复杂,贼寇众多,但凡那里的地方官,宁愿挂冠而去,也不乐意赴任,安王封地封在那儿也就算了,反正大殷朝皇子们的封地,大部分都是摆设,很少有皇子会过去。

现在真要去,就方容这样的病弱公子哥,一去还能不能回来,当真是个未知数!

第一百五十八章 羞耻

靖州啊!

许薇姝眨了眨眼,那地方就是她预备将来常驻的地点之一,还有齐州和云州。

这三个地方虽然地处偏远,而且靖州是三国交汇之地,但民风彪悍,且多矿产。

原主的记忆中,靖州还有一个小小的银矿在,当然,最重要的是,别人不知道,许薇姝很清楚,她脑子里记下的地图里面,都是靖州的地形。

若是齐王真留下宝藏,肯定在那里。

许薇姝寻常不去想那些身外之物,可真金白银,谁又不想要?银子不能吃,不能喝,但你只要有银子,在这个世上总能过得比没银子的人顺当一百倍。

从紫宸殿出来,李敏陪着她回宜秋宫,才走了几步,就看见御书房门前有几个大人跪着。

李敏瞥了一眼:“都是江南来的。”

许薇姝仔细看了看,见官服最低也是个四品,还有二品、三品的顿时了然。

皇帝在江南的亲信最多,如今闹出事端,都跑过来求主子了,而且这会儿还能进宫哭求的,必然都是皇帝还要用的人。

都不用万岁爷吩咐,李敏就招呼两个小宫人过来:“天凉儿,注意着点儿。”

“姑姑您放心。”

小宫人也不是第一天在紫宸殿当差,“咱们隔半个时辰,就给他们灌一碗姜汤。”

喝得汤汤水水多了,这些人跪得住跪不住,就不干他们这些人的事了。

李敏点点头,和许薇姝扭头离开,却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叹道:“我的年岁。如今也到了被人叫姑姑的时候。”

许薇姝顿时失笑,这有什么,李敏都成了亲,夫家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官,没有实权,但人长得好,生得高高大大。面容英俊。显然没想到自己能求到人家紫宸殿的女官,据说成亲两月,还整日笑得一张脸都皱起来。

“我都没来得及送你。也没给你添妆。”

“那好办,给我补上,补多少我都不介意?”李敏失笑道。

这是开玩笑,不过。许薇姝还真送了她一些药膳方子,其它的就没什么。

在宫里。许薇姝能得的那些各种贡缎,贡茶,在外面珍贵无比,在宫里烂大街的东西。李敏都能得,用不着她再费事。

至于银钱,她也不缺。

“我挺好。这阵子外面太乱,连咱们紫宸殿都有些乱起来。早些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嫁了,再好不过。”

李敏成亲太过仓促,好像是紧急地在对方祖母白日热孝里成亲,不过,看李敏也没露出多么伤心的表情,似乎家里人都和那位祖母不大亲热,且她对自己选的男人也很满意。

她的脑子清楚得很,知道自己就是选择个高官公子,也不是不能嫁,她去考女官,本也是想着求个好姻缘。但进了宫这么多年,挑来选去,看得多了,最后选了个不怎么会当官的榆木疙瘩。

“在宫里待得时间长了,看那些男人的眼光可和以前真不一样,名门公子咱高攀不上,暴发户家多纨绔,从底层爬上来的举人进士又不好相处,难啊。”

李敏叹气,她交好的小姐妹就嫁了个从寻常人家走出来的进士,看着人到不错,可成了亲才发现,这人简直贪得无厌,拼命捞银子,要美女,小妾纳一房又一房,一点儿规矩也不讲,还不如个纨绔公子哥好,好歹那些人见多识广,嘴巴挑剔,不是什么腥的臭的都往家里拣。

这也就罢了,最惨的是生活习惯不一样。

她那小姐妹,讲究饮食精细,荤素搭配,可只要哪一顿饭没有肥肉,婆婆就说媳妇虐待她,而且还吵吵嚷嚷,一点儿都不嫌丢人,洗澡多用些水,也要唠叨,说是太浪费,把儿媳妇的嫁妆只当自己的,非想自己来管,儿媳妇不乐意,那就是看不起她这个婆婆,可在儿子身上,却是儿子哪里都对,纳妾要女人怎么了?难道儿媳妇不是应该贤惠大方,主动点儿?还让自家儿子做这些,就是儿媳失职,丈夫还永远站在母亲那边…

李敏叹气:“后来我那小姐妹气急了,直接买了好几个江南来的瘦马,暗中托人送去给公公,把她婆婆气得够呛,闹得不可开交,她才算轻省,可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滋味?”

可这么做,到底不妥,作为儿媳妇插手公婆房里的事儿,让外人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那小姐妹在宫中多年,最注重规矩,嫁了人却被逼得连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着实可惜。

她也是因为见多了这些,才抓住个的嫡次子,赶紧成了婚。

虽然时日不长,自家那个男人也有好些个缺点,可总体来说,还算满意。

两个人相携而走,路过御花园,正好看见乔美人坐在一大簇牡丹旁边赏花。

绿衣裳的小宫女替她举着托盘,盘子里装了茶水和点心。

许薇姝侧目。

李敏皱眉,传过去走远才苦笑道:“这小宫女怕是不知道哪儿得罪了乔美人。”

她们早晨去紫宸殿,就看见那小宫女跪着端着托盘在伺候乔美人,没想到这都好几个时辰,那小宫女连动也没动一下。

许薇姝都忍不住觉得自己实在是过于冷漠,即便看到这些,也没有出头的意思。

“这是命!”

在宫里这点儿事儿又算什么,娘娘们自己都没办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何况小小的宫女!

就是和善的娘娘,在外面受了气,都有可能把火发泄到宫女们的身上,像乔美人这样,竟然在外面就当面折腾小宫女的,还属于笨人,手段远算不上毒辣。

那些好面子,在外面装得温柔可人,在宫里死命折腾宫人的,也不是没有。

“走吧。”

李敏叹气,她们虽是女官,按说有管理宫人的权力,可也不可能为了点儿小事,就管到娘娘们头上。

回到宜秋宫,李敏就告辞出宫去,正好轮到她休假,许薇姝做了会儿绣活,也觉得没意思,干脆就带着玉荷去洞箫山一趟,一来很久没去白云观,二来,也想看看山上那些娃娃们。

以如今许薇姝在宫里的地位,请个假出宫门,那是再容易不过,谁也不会阻拦。

拎了一些宫里的各色点心,许薇姝就坐着车,直奔城外,今天天气还不错,可路有点儿堵得慌。

不只是城内马车很多,城外码头上还停了大船。

都是从江南来的。运送几年的税银,周围全是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甲胄的兵士,来往车辆都变得小心翼翼。

许薇姝坐宫里的车,到还方便,一路畅行,好些车都在城门外堵了大半日。

玉荷探出头去张望了半天,也是咋舌不已:“天,听说张大人一口气调集了五十艘大船,我还当是玩笑,看这架势,到像是真的。”

许薇姝倚着车窗向外看,忽然就看见了方容。

他穿的朴素,一身简简单单的灰色大氅,正低声和一个年轻人说话。

“气度天成…这样的人,适合做个潇洒恣意的风流客,在宦海浮沉,着实可惜了。”

许薇姝的声音很低,玉荷也没听清,一路叽叽喳喳,很快就上了山。

山上马车走着不方便,许薇姝就下来骑马,带着玉荷和几个宫人前行。

小路幽静,道边枯叶被风吹落,铺了一地金黄,景致极好,就是风有些冷,身后的小宫女连忙骑着马快走两步,侧身给自家主子挡风,连玉荷都下意识地把许薇姝护在最合适的角度。

许薇姝莞尔一笑:“宫女不容易做。”

玉荷脸上一红:“能跟主子,是我的福气。”她这是真心话,在宫里找一个聪明不多事,还有能力,且愿意护住手下人的主子,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许薇姝怔了下,忍不住摇了摇头。

其实不是,她的那些想法,在大殷朝的人看来,绝对是离经叛道,也许之后随意做点儿什么,就会害死这些跟着她的宫人,她救人赚功德,给人的印象是个慈悲的,但那都是皮相,内里不过冷情冷性一女人。

或许将来,玉荷她们都会后悔。

骑着马上山,许薇姝对洞箫山的山路熟悉的很,就领着人走了一条小道。

虽然是小道,但也不算特别人迹罕至,偶尔有采药的,砍柴的乡民经过。

风越来越大,呼啸着卷起落叶,天地间只闻见风声,连凑在耳朵边说话都有些听不清,一行人就闭上嘴闷头赶路,走着走着,绕过一片树林,玉荷却忽然咕噜噜从马上滚下。

许薇姝一怔低头,只见她瞠目结舌地瞪着前面的石壁。

顺着玉荷的目光,许薇姝也看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撇过头蹙眉。

不远处的石壁前面,草丛堆里,两个大男人正纠缠在一处,衣服凌乱,面上潮红,若不是有风,恐怕呻吟声能传出老远。

这场面太难看!

这也就是许薇姝和李敏她们,许薇姝是见多识广,李敏也是见多识广,什么新鲜事都看过,断袖分桃,从古到今都不少见,现在看来,野、合到更让人羞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姻缘

许薇姝她们的动静并不大,风声又掩盖了痕迹,但即便如此,都到了眼皮子底下,上面两个大男人也不可能察觉不到。

其中一个脸色胀红,一翻身就进了旁边的草丛,窸窸窣窣地穿衣服,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见。

另外一个到很镇定,随意地把外袍一系,便抬头眯着眼看向许薇姝。

这人,她认识。

许姑娘一眼就认出来,这位姓君,君家老二君海,原主和他做了一世夫妻,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只不过,原主的记忆里这人风流花心多情,却还是注重女色,家里小妾成群结队,却不知道他原来竟是个男女通吃的。

君海看了许薇姝一眼,一撑旁边的石壁,站起身,纵跃而下,一下子就落在许薇姝的马背上,伸手卡住她的脖子。

“啊啊啊!”

旁边玉荷她们没反应过来,都给吓了一跳。

李敏也脸色大变。

君海阴测测的目光扫了这些人一眼,只一看,所有人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许姑娘,你今天最好什么都没有看见,否则,这么纤细漂亮的脖子,让我给拧断,未免可惜了点儿,看看吧,此地地处偏远,我弄死你,也没人会知道,也许等你的尸体再一次被人发现,已经残缺不全了…”

哐当!

他话音未落,许薇姝已经轻轻松松掰开他的手,顺便拧了一把,拧得他脸上肌肉扭曲。

紧接着随手就是十个大嘴巴子。

玉荷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几个小宫女看到君海肿起来的脸,一时间连惊吓还没来得及,就只剩下好笑。奈何还不敢笑出声,硬是吞回去。

甩了甩手,许薇姝才笑眯眯把人踢下马,她座下这匹养了好些时候的爱马,还很懂得主人的心意,低下头不屑地喷了他一鼻子热气,马蹄踢踢踏踏。要不是那家伙一看不好。很狼狈地滚了两圈儿,说不定就挨了一马蹄,会不会死不知道。肯定重伤。

即便是现在,他还是狼狈不堪,半个身子挨着悬崖峭壁,眼看就要滚落下去。君海愕然抬头,看向许薇姝。简直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要是换了几个月前,许薇姝还真没这儿本事。

可在江南转了一圈儿,危机感大增的许姑娘,怎么可能还容忍白痴对自己动手?

“你…”

“君二爷。你自己做出这等丑事,脏了我们的眼睛,不说赔礼道歉。还敢狂吠。”

“就像你说的,这里如此偏僻。弄死你连尸体都不用埋,扔下去当豺狼虎豹的口粮,还废物利用来着。听着,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你记住了。”

说完,许薇姝就领着一行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的宫人,踢踢踏踏地继续前行。

“咳咳咳,咳咳!”

君海咳了半天,吐出一口血沫子,连牙都掉了两颗,本来还用阴狠的目光瞪许薇姝,结果一看见她冰冰凉凉的眼神,顿时从脊柱麻到脚踝,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等到人都走得没了人影,君海才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爬起来靠着山壁坐下。

“哎,高伤那小子居然中意这样的女人,简直不要命啊!”

君海再一想,家里嫡母似乎还没打消让他娶人家许薇姝的念头,只是许薇姝爬得太快,一时无法做主而已,据说,嫡母还动心思请皇后娘娘做媒。

想着想着,向来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不觉打了个冷颤。

如果这样的女人进门,他岂不是一辈子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第一次,君海忍不住默默祝祷:“普天之下的神仙菩萨,别管是哪个,保佑别管是高伤还是别的什么人,赶紧收了这个恶女,只要顺了我的心意,我一定给你们重塑金身,别管谁把这个女人关回家去,我君海都给你立长生牌位!”

话虽如此,君海还是愁眉苦脸的。

他很清楚,他的那个母亲做了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半途返回,一定要做到底,既然对方相中许薇姝,并且已经开始筹谋,那他至少有八成的可能,一定会娶这个女人进门当正妻。

没办法,君海也只好安慰自己,就算娶了也无妨,那女人再狠毒,也就是个女人,进了家门还怕对付不了?

许薇姝不知道君海这人如此欺软怕硬,还喜欢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