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怪张家生意做得大,招人嫉妒。当家又是个直脾气,经常得罪人。这才招来流言蜚语。

流言对女孩儿家的名声伤害非常严重,如今怕是茜妞自己都着急了,好些日子没有露面。

虽说宁县是个小城,在江南都算民风淳朴的,这些小娘子们的性子多偏向柔和,可也有几个大嘴巴,喜欢说别人家闲话。

这会儿说这话的这个女孩儿,也姓徐,叫徐秀秀,她姥爷做豆腐做得好,生意不错,家里也种了几亩地,算是徐峰他们家里没出五服的亲戚。

按照辈分,女孩子要叫徐峰一声堂哥。

虽说两家以前关系不怎么样,可殷朝注重宗族,当日徐峰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祭祖,也去族老家拜访,到现在,他们也算是徐家最出息的人家了。

徐家本也不是大户,虽然族亲不少,可大部分都是普通乡下人,族长家到有几十亩地,算是族里最顶尖的人物,现在徐峰到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徐峰一发达,来攀亲戚的人就越来越多,徐老娘好热闹,也是个好人,但凡亲戚登门,总要帮衬一二。

徐秀秀就经常过来,每次回去都不会空手,这小姑娘品行没多大问题,就有一点儿毛病,爱说闲话。

其实要玉荷她们说,说闲话可是个大毛病,多口舌在哪儿都不讨人喜欢,只不过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也没必要帮忙教导,反正他们再江南也就是小住一阵子而已。

大概在座的女孩子们都知道她这点儿毛病,再加上平日里大家也不是没和人家茜妞打过交道,知道对方是个特别规矩的女孩子,对这些不怎么相信,就没搭理。

徐秀秀自己唱独角戏也没什么意思,没多一会儿就耷拉下脑袋不叽叽喳喳了。

坐了片刻,玉荷和宝琴看了看时间,就起身叮嘱小娘子们慢慢做活,她们去喂一下家里的小祖宗。

玉荷她们是当丫鬟的,自然不能整日闲着,这也是畅游的事儿,大家伙儿连忙让她们随意。

本来就是到人家家,总不好耽误人家做事。

女孩儿们都知道,玉荷口中的小祖宗,是她们主人家养的一只猫和一只狗。

徐秀秀撇了撇嘴,低声道:“真是会显摆,喂个猫,还天天喂鱼,喂肉,那只狗一天要吃四五顿,次次都是肉骨头,瞧那肥肉,焦黄流油,连人都吃不上,到整日喂狗。”

“前几次我碰见玉荷姐姐给她们夫人送饭,结果送去一碗凉拌野菜,还有一碗糙米粥…我家都好些年没吃过那种东西了,他们家别不是打肿了脸充胖子!”

旁边一个小娘子连忙斥了句:“胡咧咧什么,人家京中大户,吃惯了山珍野味,还不兴人家吃点儿清粥小菜?”

其他人都没说话,不过,在这方面到觉得徐秀秀说的不错,总觉得玉荷她们主家有点儿造作,或许真是肚子里油水太多,吃肉不香,吃野菜到觉得清口。

别看徐秀秀说话不好听,可她脸上的表情瞒不过别人,若是许薇姝瞧见,肯定得调侃一句这是羡慕嫉妒恨呢。

别的且不说,人家家丫鬟的气度都比县里的官家千金好,人家吃个点心,那是半点儿渣滓都不会掉,听不见一丝的动静,更别说露出牙齿。

她们加着小心都做不到!

这样的人家,恐怕就是日日喝稀粥,说不定大家伙都要猜测,人家熬粥用的水是不是仙露!

徐秀秀会对和她八竿子打不着,而且几乎可以肯定,将来绝对没有交集的许薇姝,有那么一点儿微词,到不是一点儿原因没有,主要是她也到了该出门子的年纪,家里人为她发愁,她看上的人家,都不大可能娶她过门,偏偏那些人家,时不时找人去探问别人家里的丫鬟,那股子憋屈,估计只有她自己清楚。

不过,女孩子的嫉妒心,有时候的确有那么一点儿杀伤力。

一转眼的工夫,许薇姝在宁县已经住了十几日,方容没有露面,也没有具体的消息,不过,她也不担心,那家伙一向谨慎,既然都来信暗示事情马上就过去,想必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进入正轨。

这日,姝娘一边看书,一边拿了个雪白的狗骨头逗弄小白玩,球球趴在她膝盖上睡觉,宝琴就满头雾水地进门,手里还拿了一封信:“娘娘,这儿有您的信,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许薇姝愣了愣,接过来一看,信封上写得是许娘子亲启。

字迹工整,就是有些软软绵绵,不是许薇姝喜欢的那种铁画银钩般的字。

既然宝琴检查过说没问题,里面就是普通的信件,她随手就拆开来看了看。

看了半天,她还是满头雾水。

她大致上只能看出,这是首情诗,反正就是极力夸赞她的美貌,说自己已经茶饭不思,瘦了十斤,希望能见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许薇姝怀疑这是封密信,里面应该有暗语密码之类的东西,可她破解了半天,就是破解不开,干脆就把王府的那些僚属,文书,比较精通这方面的人都叫到一块儿,商量来看看。

一群王府里比较精英的僚属,拿着这封信分析了半天,什么都分析不出来。

徐峰以前在靖州的时候,也学过这方面的知识,还是蹭课蹭来的,他本人特别感兴趣。

这会儿什么法子都用过,根本破解不了,气得皱眉:“既然送到咱们这儿,就应该留下破解的线索才对,可怎么看,这就是一封普普通通的情书啊!”

他这么一吵吵,所有人怔了下,都不说话了。

许薇姝坐在屏风后面,眨了眨眼,也忽然有那么一点儿心虚,咳嗽了两声:“…解不出就算了,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这才回过神,要是是方容递来的密信,不可能是陌生笔迹,自己也不至于破解不开…大约,真是一封情书。

不怪她没往这方面想,主要是现在天天有情报往来,各种密码密信一大堆,她脑子都有些木,看见信件自然而然就往外面的消息上琢磨。

王府的僚属们,更不会想到自家王妃会把情书拿来自己这儿破解!

可实际上,这就是一封普普通通的情书,不过是个愣头青被忽悠了,才冒冒失失写这种东西。

姝娘把信拿回去随手扔进装信的匣子里,心下有点儿怀疑应该是什么人写错了名字,或许是想讨宝琴和玉荷她们的欢心,结果一不小心弄错人?

如此糊涂,怕也不是什么可以托付终身的人选!

转头,许薇姝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只叮嘱阿生他们,尽量多搜集外面,尤其是京城方面的消息。

第二百四十二章 说媒

时值六月,酷暑将至。

徐秀秀坐在桌前,摆弄手里的一块儿米黄色的布料,比划了比划,打算做一件长裙。

这料子是徐峰娘送的,柔软轻薄,颜色也好,应该是江南知名的布坊的好料子。

“秀秀,秀秀。”

她正捣鼓,外面忽然传来她母亲的喊声,“你这两天怎么不去你伯娘家?快去转转,我才蒸了一锅馍馍,拿去给你伯娘尝尝看。”

徐秀秀一怔,半晌没动弹,脸上的神色略微有些不对劲儿,想了想忽然问道:“娘,我伯娘家没出什么事儿吧?”

“你个死丫头,你伯娘好得很,赶紧的,收拾收拾过去玩,以前你不是挺喜欢出去,在家里闷着做什么!”

徐秀秀的娘亲端着一盆馍馍进屋,招呼女人换衣服出门,每次女儿过去,随便拿一点儿东西就能换回好几倍的好东西来。

她到也不是故意想占便宜,可老早就听说徐峰娘大手笔得很,还要给族里捐些地,想修建族学,让族中的少年们都能读书。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光是每年的笔墨纸砚,给先生们的束脩,没个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绝对下不来,那还是因为族中能读书的族人少,估计找不出几个,等过两年说不定开销更大。

徐峰他娘既然能有这个心思,估计确实是发了财,家底丰厚,自己是正经亲戚,从她手里掏些东西又有什么不行。

徐秀秀闻言踌躇了片刻,终于还是端着馍馍出了门。

他们家离徐峰家有一段儿距离,不过宁县不大。到也不算很远,出门没多久,就看见摆着书画摊卖字画的孙秀才,脚步顿时顿了顿,脸上略有些尴尬。

孙秀才到没看见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看书。

宁县是小县城,买字画的人实在不多。他的生意也着实不算好。

徐秀秀有点儿怕见这个大秀才。其实是因为自己可能闯了祸,前些日子,她和几个小娘子到许家去做针线活。想找玉荷讨几张新鲜花样子,结果许娘子大方得很,让玉荷和宝琴带她们去书房找自己喜欢的。

当时有一大黑匣子,全是各种花样儿。除了叫不出名字的花,还有别的小动物。水果,植物,山水,样样好看。大家都挑花了眼。

那小书房也极好,听说许娘子爱读书,每到一个地处。都要先弄出书房。

她为人大方,连丫头们也能进去读书。书房里话本之类的有不少,笔墨纸砚,也由着丫鬟们用,桌子上还放了一本字帖,听说是许娘子亲笔写了,留给家里的丫头练字用。

徐秀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忽然就觉得心里头难受的很。

在别人家,一个丫鬟能随便拿雪白的纸张练字,可在他们家,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弟弟们的,她自己,将来出嫁恐怕连份足够丰厚,有面子的嫁妆都不会有。

一时间鬼使神差的,她脑子一懵,不知道怎么的就随手把一本字帖揣在袖子中,带了出来。

后来玉荷她们还因为失了本字帖,很是伤心了两日,也有点儿担忧,幸好许娘子没当回事儿,处置自家的丫头。

只是字帖而已,又不是旁的什么要紧物件!

本来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虽说女儿家的字儿似乎不该外流,因为江南风气如此,女孩儿家的东西都不许旁人知道,就说施红袖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可在京城到是名声远播,在江南却很少出门应酬,她的笔墨字画,也向来不会给外人看。

要说字帖这种东西,还有识字的女孩子写来卖出去赚钱,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倒霉就倒霉在,许薇姝自己写字帖,又是写给自家丫头看,就不怎么注意,随便在上面乱写乱画,不光是画了球球,小白的肖像画,还时不时画一幅自己的q小像,顺便教玉荷她们画着玩。

偏偏徐秀秀想用这东西换一笔零花钱,就拿着字帖去宁县比较有名的书坊卖。

孙秀才和几个宁县的读书人正好给碰上,许薇姝那笔字不用说,当年考女官时,就是书法第一,即便去考进士,只凭她这一手好字,就是足够的加分项目。

这本字帖可是让这帮读书人画了大笔的钱,孙秀才家贫,东西没拿到手,到是一个姓柳的公子买下了东西,柳公子的性子豪爽,并不吝啬,见孙秀才他们喜欢,自然分享。

徐秀秀赚了钱,虽然有点儿心虚,可也没太在意,却不曾想,孙秀才居然对写这个字帖的许娘子动了心,也怪徐秀秀那张嘴不老实,她就是习惯性地会胡说八道,这次也一样,随口就胡诌,说自己经常出入许家,怀疑许娘子可能是个弃妇,她男人不要她了,这才把人赶出家门,否则怎么留在江南不走?

这丫头片子的一张嘴坏事儿,胡说八道,还说得头头是道,说得那个孙秀才当场就泪流满面,一个劲儿地咕哝红颜薄命,对许薇姝是千百般的怜爱。

哭了半天,孙秀才忽然就决定,他要为许家娘子遮风挡雨。

“这样的奇女子,不该是如此悲惨的下场!我要告诉她,她是好女人,有的男人不长眼,可我长了眼睛!”

徐秀秀顿时傻了眼。

她是死劝活劝,说了一大堆道理,甚至不惜诋毁孙秀才,直接就说便是人家许娘子真是个弃妇,怕也看不上他一个穷秀才,偏偏孙秀才不信,人家就是觉得,能写出一手正气凛然好字的女子,便是天下最好的女人,不会那么庸俗!

徐秀秀说得口干舌燥,却看出来孙秀才不是随口说说,他是真下定决心,想要娶许娘子为妻,甚至都动了想找媒人去说亲的心思,顿时把徐秀秀给吓得溜回家。

出了这种事儿,她也难免心虚,一连好几天都没再去许家,还是这两日见许家没出多大的事儿,徐峰也没说什么,才松了口气——或许孙秀才自己有自知之明,回去吃顿饭就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

可惜,事情总难如人愿!

孙秀才这人不说读书读傻了,可也确实天真得很,总觉得书中自有颜如玉,想找一个情投意合,能陪伴他谈诗论文的女孩儿。

江南女子多读书,可那是大户千金,宁县小城的女孩子,哪怕是他青梅竹马的茜妞,也大字不识一个,连名字都不会写。

孙秀才寂寞如此,如今是日日夜夜都想那本字帖,想上面的字,上面的画,幻想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他偷偷摸摸在许家门外支上摊子做生意,因着这本就是本地人,王府那些侍卫就没大在意,还真让他等到许薇姝带着玉荷她们出门游玩。

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可以说,孙秀才见到许薇姝之后,脚都不会动了,愣是傻呆呆立了好几个时辰,到晚上回家,小腿酸痛的要命,翻来覆去一宿没睡,爬起来废了十多张纸,写了封情书,就偷偷摸摸扔到了许家的大门前面。

幸好宁县不容易刮风,否则信封估计早就被吹跑了。

这里面的种种内情,许薇姝自然不知道,她也没太在意那封信,想求自家丫鬟,大大方方还提,她还得考察一下,像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绝对是抛到脑后不去想。

而且他们不会在江南久住,宝琴和玉荷就算嫁人,也得距离王府近一些,这才好照应!

许薇姝没当回事儿,却急得孙秀才抓心挠肝!

年轻人,尤其是年轻的男人,都喜欢脑补,一连好几天收不到回信,急得浑身冒汗,又推着他的书画摊子过去贩卖,说来也巧,这几日难得天气没有太过闷热,许薇姝静极思动,便抱着球球,带着玉荷她们出门逛一逛。

孙秀才的摊子很显眼,上面还有些空白的扇面,许薇姝便过去逛了一圈,买了两个扇面打算回去画一画。

一个空白扇面要五文钱,不算高,不过这东西质量不好,也不很低了。

玉荷从荷包里拿了十文钱递过去,就见那个一身儒装的小伙子满脸狂喜,目光闪烁,心下好笑,私底下不免和自家娘子唠叨了两句:“您买的这扇面,还不知道那人赚多少钱,瞧瞧都喜得快晕过去了。”

许薇姝也觉得有点儿奇怪。

她哪里知道,孙秀才恨不得现在就大声喊——我知道娘子的心意了,你放心,我现在就找人前去提亲,把你风风光光娶回家,再也不让你吃苦!

姝娘这么一疏忽,第二天,人在家中坐,媒人登门。

来的还是宁县赫赫有名的媒人,李婆子。

哐当一声。

玉荷把杯子砸了,扑通就跪在地上。

李婆子顿时被吓了一跳,她说话正说到紧要关头,怎么跪下一个!

“啊?谁?给谁说媒?”

许薇姝也愣了一下,她怎么好像听李婆子的意思是,她来给自己…说媒来了?

宝琴更是恨不得昏死过去。

李婆子怔了怔,抬头盯着许薇姝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个娘子的神色不对!

“许娘子不知道?”

李婆子虽然是媒人,可也不轻易给人说媒,这次听孙秀才的意思,应该是两家商量好了,只是让她白赚一笔谢媒钱,她这才乐陶陶地跑一趟,但现在一看,似乎不对。

第二百四十三章 生意

知道什么?

许薇姝满头雾水。

李婆子气得脸都白了,不过还是镇定下来,也没好点透了,只那么简简单单一提,大意便是孙秀才是读书人,斯文懂礼,家境虽然差了点儿,但未来前程不坏,想求娶许家娘子为妻,她来看看许娘子是个什么想法。

“…”

许薇姝晕晕乎乎的,还没说话。

玉荷和宝琴就恼了,不用自家主子说什么,她们两个黑着脸,差点儿没直接拿扫帚赶人!

李婆子这才知道,人家许娘子并不是孙秀才说的什么弃妇,人家男人好得很,很快就来接她。

遇见这种事,双方面面相觑,也只能说一句误会。

许薇姝还让宝琴拿了银子塞给李婆子,算是封口费。

虽然是个误会,可李婆子要是在外面泄露只言片语,总不好听,许薇姝不在意,她家这些下人们还受不住这个!

李婆子也很后悔,连忙在私底下保证,出去之后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提。

她是个本分人,虽然拉纤保媒这种事儿不好干,可她这些年来都没出过什么差错,也有福运,宁县的老百姓都信任她,在这方面,她比那些官媒的信誉还高。

出了许家大门,李婆子恨不得把孙秀才给生吞活剥了,因为不好张扬,她也没直接去摊子上找孙秀才的茬儿,私底下把他骂了一顿。

“你口口声声说和人家许娘子自有默契,许娘子也中意你,求了我来保媒,我看你是个读书人,人也本分老实。不是那不着调的,这才信你,没多想,也没查一查,却让老婆子我丢了这么大的脸,幸亏人家是明理的人家,要不然打死我。我都没地方喊冤。你个混蛋,以后少胡思乱想,好好读你的书!”

听李婆子这么一说。孙秀才都快傻了,不对,事情不该如此,明明他送了情书进去。也没见许娘子回信拒绝,后来许娘子不还专门到他的摊子前来看他。还买了他的东西,岂不是就说明,许娘子也并非无意?

难道…是许家娘子耍他玩?她故意看着自己抓心挠肝,一片痴心为了她。却暗地里默默看笑话!

孙秀才一颗玻璃心碎了满地,心中大恨。

“都说面由心生,没成想这漂亮女子的心肠却是黑的。这种女人,活该被弃!”

孙秀才气得当天晚上就受了寒。病得起不了床。

如果许薇姝知道始末,肯定特别冤枉,那封信上又没有署名,她知道是谁写的?

再说,又不认识,她脑子有毛病才会莫名其妙地回信吧。

不过,许薇姝就是再多长三十个脑子,恐怕都想不到眼下这个时代,居然也有人得脑补病,而且还一得便是绝症。

那孙秀才表面看,可不像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也仪表堂堂,颇有文采。

莫名其妙惹来一提亲的荒唐事,许薇姝自己没大放在心上,自然不去理会,家里的下人却一连好几日心下难安。

玉荷她们到有心教训那什么孙秀才一顿,只是自家娘娘身份贵重,乃是名贵的宝玉,那孙秀才算什么东西,说他是块儿石头都是抬举他,若是有点儿动作,再传出闲话,对娘娘的名声稍有损伤,那都不值得!

“这也就是在江南!”

若是在京城,玉荷非弄死这混球不可,当然,在京城恐怕也没哪个二百五敢向王妃提亲。

宝琴也有些恼怒:“虽然李婆子不是个多嘴之人,可宁县是小城,老百姓又爱捕风捉影,怕是还要有麻烦。”

确实,正所谓水包不住火,他们从外地而来,本就显眼,那李婆子当时喜滋滋地进门,又没有偷偷摸摸的,也不是没有瞧见,出门的时候脸上不大好看,好些人都瞧着呢。

没两天,就有各种传言出现。

甚至,因着李婆子死活不透露原委,还有人说,说李婆子登门,是给县太爷家的公子做媒,但人家许家没瞧上,连个丫鬟也不肯嫁给县太爷的儿子。

传言沸沸扬扬,玉荷她们到淡定了,顺便借着风声就传扬了下,什么自家夫人要去道观里上香,给老爷祈福,什么自家夫人的手艺好,虽然老爷不在身边,还是想给老爷做几身衣服,听说江南哪个布坊的布质量最佳,打算多买几匹。

诸如此般的吧。

就是那孙秀才在家病了两日,还是天天在附近卖自己的字画,玉荷她们也没特意回避,出门采买,照样对这么个大男人视而不见,到是孙秀才每次碰见许家出来采买的下人,都一副恶狠狠,恨不得扑过来咬人的样子,让人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徐峰是隔了好些时日,才从管事口中知道此事。

管事也是信任徐峰,知道他是地头蛇,向他打听一下孙秀才的情况,为人如何。

一听这个,他是差点儿没吓得昏死过去,晕晕乎乎回了家,第二天嘴上就长了一圈燎泡。

徐老娘也让他这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给吓到了,连忙抓了儿子过去问。

徐峰只是摇头,半个字都不肯露,他在靖州也有些时日,知道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好,别说是王府,就是普通人家,也没有女人做自家男人一大半主的道理,可在安王府,安王妃一般开了口,定下的事儿,王爷那儿就没有反对过半次,安王又是出了名的疼自家王妃,这要是知道居然有人想撬他的墙角,打娘娘的主意,就算再好脾气,怕也要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