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嗤笑道:“光手稳就成了?”

王穷深吸一口气,端起弓。搭上剪,瞄准桂树下的箭靶——

正要松手的时候,秦湖咳嗽了一声。

王穷手一抖。那箭已经飞一般地射出了。

其结果便显而易见了。

众人顿时炸开了,哄天叫嚷,秦湖真赢了王穷呢!

王穷气得回身问道:“好好的世子爷咳嗽干什么?”

秦湖乐坏了。笑道:“这可奇了。若是两军阵前,别说咳嗽了,乱军冲杀中,谁顾得了谁?难道让敌人站着不动,等你射不成?”

王穷道:“可这是不同的…”

秦湖挥手道:“没什么不同。谁让你不咳嗽了?”

大家公评道,虽然秦世子捣巧了些,却无可厚非,是王翰林太大意了。

就这样,秦湖赢了状元郎两个女人,喜不自禁。

重新入席后,大家兴致不减,几个世家子都把目光瞄准了大苞谷——他曾经豪赌后又豪气地一掷万金,跟他比试想必很有意思。

杜松便道:“大苞谷兄弟,咱们来比一场如何?”

大苞谷正埋头苦吃呢。

他空出读书的工夫来赴宴,当然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就要玩,一边带着两耳朵听,这才对得起自己。

听了杜松的话,他放下筷子,从袖中扯出条帕子擦擦嘴,问道:“跟我比,杜大哥不嫌丢人?”

杜松郁闷地问道:“跟你比怎么就丢人了?”

众人也都笑问缘故。

大苞谷道:“在座的各位哥哥都比小弟年长,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比小弟日久,这么比不丢人?比试双方须得旗鼓相当,没有十分把握,至少也要有三四分把握,那才有悬念;若是明知必输还比,那不是白痴么!有什么意思?”

众人大笑,都说他鬼精,不肯吃亏。

大苞谷听了不服气,质问道:“怎么是我不肯吃亏了?明明是诸位哥哥欺负小弟。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不妨去跟我大哥比武,或者跟我二哥比伺候田地,或者跟我三哥比弹琴…”

见众人傻眼,便道:“不敢是吧?那好,不跟我哥哥比,跟我姐姐比好了。谁敢跟我大姐比剑术?谁敢跟我二姐比轻功?谁敢跟我三姐比刺绣…”

席间顿时一片咳嗽声,王穷低头微笑。

“…别说哥哥姐姐们了,就是我小幺弟,你们要是跟他比脑筋急转弯,也未必能比得过。”

王突听见他说幺弟,眼前顿时浮现一个金童似的娃娃,立刻觉得嗓子毛痒起来。

秦湖忙问道:“脑筋急转弯,那是什么?”

大苞谷问道:“树上骑(七)个猴,掉下一只猴,还剩下几只?必须立即回答,否则算输。”

秦湖道:“六只啊!”

大苞谷一翻眼道:“树上‘骑’个猴,它掉下来了,不就没有了么,哪来六只猴?”

众人哄然大笑,都说这不算,没这么问的。

大苞谷道:“所以说是脑筋急转弯嘛,你没转过来,怪谁?”

杜松等人见他如此有趣,越发不死心,一定要他比。

秦湖道:“你说的那些人此刻都不在…”

大苞谷一指黄豆道:“我黄豆哥哥不是在这?世子不敢跟他比诗文,非要跟我比,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黄豆笑眯眯地听着,他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吃亏,所以一句话也没说。

秦湖张大嘴巴道:“这个…这个…诗文已经比过了。现在是比别的。你既怕吃亏,就比你擅长的技艺,由你出题,如何?”

大苞谷摇头道:“那也不能比。胜之不武啊!”

众人都不服气,问他有什么技艺,是胜之不武的。

大苞谷道:“要比咱们去海上比。那才是小弟擅长的。”

杜松道:“这不是推脱之言吗?咱们隔海几千上万里呢。”

大苞谷傲然道:“那就比在水里憋气,谁憋得时候长算谁赢。你们敢跟我比?”

众人哑口无言。

想都不用想,是肯定比不过他的。

大苞谷见大家不吱声了,满意地挥手道:“所以说嘛,还是你们比你们的。我继续吃!”

又指着秦湖赢去的二女道:“让她们接着跳啊!不能你把她们赢回去了,就不肯拿出来了。王翰林可没像你这样!”

他是想多看看,回去比给黛丝瞧。让黛丝学了跳给他看。

秦湖:“…”

杜松笑道:“你既这么喜欢看她们跳,不如想个折中的比试法子,把她们赢回去,不就能天天看了?”

大苞谷摇头道:“弄许多人回去,拿什么养活?”

杜松:“…”

黄豆等人均笑得前仰后合。

当夜,众人尽欢而散。

次日,状元郎比箭输了美妾给秦世子的事,传遍了京城。

肃亲王知道后。当即将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不是凑上去找不痛快嘛!

秦湖听了其父的分析,不以为然道:“父王,有这么复杂吗?这比试可是孩儿先提出的。彩头也是孩儿提出的,咳嗽也是孩儿咳嗽的,王穷难不成能掐会算?”

他不说还好。说得肃王爷更生气了——都是儿子,他儿子怎么就被人家牵着鼻子转呢?

然任凭他如何解释,说就算秦湖不提出来,王穷也会想其他法子令他们当中任何一人提出来,偏秦湖极容易就让他达成所愿,秦湖只是不信。

肃亲王气坏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再骂也无用,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更坏事。

香荽是第二天早饭时听大苞谷说这事的。

听得时候,她正喝奶呢,闻言呛了一下,咳得惊天动地。

众人都看向她,她忙止住,问大苞谷道:“怎么你没…比试呢?”

大苞谷傲然道:“没人敢跟我比。”

板栗不信道:“就你?他们都不敢?”

大苞谷一口气不停道:“是啊!我问他们谁敢跟我大哥比武,跟二哥比伺候庄稼,跟三哥比弹琴,跟大姐比剑术,跟二姐比轻功,跟三姐比刺绣,跟小苞谷…”

众人先是愕然,接着一齐大笑。

绿菠笑得伏在桌上,道:“六哥哥,你连小苞谷都搬出来了,就不能自己跟他们比?”

张槐正和郑氏交流目光,心想王穷这是做给张家看的,再一听后面的话,不禁无语地瞪他。

郑氏却夸道:“你能不受人激,把持得住自己,这是好事。”

红椒笑道:“六弟,狐假虎威你用得倍儿熟练呢。”

大苞谷道:“怎么就是狐假虎威了?我不过是打个比方,说这些方面,我因为年幼,所以比不上他们,但我哥哥姐姐能比得上。”

珊瑚道:“苞谷哥哥,你该提出跟他们比划水,他们肯定没人能比得过你。”

大苞谷笑眯眯地说道:“我可不是就这么说的!我说比在水里憋气,看谁憋得长久,他们就都不敢比了。”

众人笑了半天。

饭后,香荽回房,心里好奇极了,不知若是秦湖不主动提出比试和彩头,王穷要如何应对。

还有,这美妾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王穷输了美妾的事,被永平帝知道后,把王尚书叫去骂了一顿,说身为世家子弟、翰林院编撰,居然聚众开赌,虽然行的是诗词曲艺,这也不光彩。

王尚书躬身领训,说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侄儿。

第559章 放逐

永平帝骂完,又放缓语气道:“王翰林乃我大靖才俊,然年轻不知世路,其父不在身边,爱卿当严加教导,免至误入歧途。”

王尚书连忙道:“微臣明白。”

永平帝气消了些,道:“前日他在烧玻璃一事上立了功,朕正要赏他和张兑呢,因事忙,仓促间只赐了金银。今日爱卿正好将她们领回去吧。”

说完,不理目瞪口呆的王尚书,吩咐身边太监出去,领了四个宫女进来。

赐给王穷两个,另外两个送去玄武王府,赐给张兑。

王尚书看着永平帝迫人的目光,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躬身道:“臣,领旨!”

永平帝这才满意地点头,命他下去不提。

正午时分,王穷进宫谢恩。

御书房内,永平帝端坐不动,看着下跪的王穷,淡笑问道:“爱卿输了两个美妾,朕又赐了两个美妾,可满意否?”

他倒要看看,这个大靖的状元郎,是否敢当面抗旨。

王穷恭恭敬敬地叩首道:“臣谢皇上隆恩!臣感激不尽!”

永平帝冷冷地问道:“爱卿真的感激朕?”

王穷点头道:“臣不敢欺瞒皇上。臣问过她们,不仅善厨艺,还会推拿之术,臣便欣喜万分。因臣母亲患有椎骨疾病,终日疼痛,不治久矣。臣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终日忧心。今日得皇上赐此二女,真乃雪中送炭,臣已经派人送她们上路了…”

随着他的述说,永平帝眼睛越睁越大,死死盯住他,咬紧牙关却喝不出一句话。

御书房内的气息仿佛凝固了。

半响,永平帝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真有孝心!”

王穷抬眼,直视龙颜,正色道:“臣不仅有孝心。更有忠心。臣对皇上和大靖忠心耿耿,此心天日可表!万望皇上体察!”

永平帝看着他的眼睛,忽然颔首笑道:“爱卿如此赤诚,朕心甚慰!爱卿在翰林院也有三年了,不妨出去历练一番,以备将来大用。再者。西北新拓展的疆土广大,朝廷已经派了不少官员过去,仍需再填补充实。爱卿高才,当不会嫌弃那地方苦寒、异族难训吧?”

王穷心里一沉,嘴上却一丝停顿都没有。当即应道:“臣万死不辞!昔日玄武王打下南雀国时,刘水生、李敬文二位大人主动请缨,去往南疆任职。数年后。政绩卓著。臣岂能让二位大人专美于前!”

永平帝轻笑道:“好!如此,爱卿便去漠西,在刘水生手下…”

王穷铿锵答道:“臣遵旨!”

从御书房出来,王穷心情异常冷静。

他被激起了傲气——去漠西就去漠西,他又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难道会却步不成!

只是,对于张家的亲事,他却没把握起来。

他此去漠西。不知何日能回来,张家会把女儿嫁去那苦寒之地吗?

可是,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步出皇城南门。他转身望着那巍峨的城楼,神情肃然。

王尚书也很快就得知侄儿被派去漠西任职的消息,眉头瞬间拧成川字形。

皇上。真老了!

他并非不舍得让侄儿去那苦寒之地,只是用人首要遵循“量才为用”,似王穷这样的,便要历练他,附近有的是州县,派去那遥远的地方当个小官,得不偿失。

可是,便如侄儿将皇上赐的宫女送去伺候父母,皇上无话可说一样,王尚书同样对皇上这个安排无话可说。

若王穷不是他侄子,他还可上奏阻拦,偏偏是他的侄子,让他无法开口。

再说张家,张槐接了旨意,替大苞谷收下那两个宫女,也是皱眉。

赐什么不好,赐两个女子来,还嫌儿子那不够乱吗!

这可怎么办?

他派人去给大苞谷送信,让他进宫谢恩。

大苞谷得了信儿赶回来后,笑嘻嘻地说道:“正好,我那铺子里正好缺人。昨天还说要招人呢,也不用找了,就让她俩去。”

张槐大惊,张嘴就要呵斥他,说皇帝赐的人,你敢使唤去干杂活。

还没张嘴,就听他又吩咐道:“珊瑚,你带她们去德胜路的点心铺子,教她们做糕点。看紧些,别让她们把生意弄砸了。咱们可是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呢,连你这个未来的媳妇都不能闲着,她们当然更不能闲着了。黛丝,你也管两家铺子,让黑猫带你去瞧瞧。”

珊瑚和黛丝听了欢呼不已——这还没进门呢,她们就接手管事了!

大苞谷又逐一鼓励了一番,说了勤俭持家、年年有余的道理,把众女都指使出去了。

然后,他才转身对目瞪口呆的张槐道:“爹,我又没有功名在身上,怎好随意进皇宫呢?我这就写个谢恩折子,让大哥代我递给皇上吧。”

张槐木然点头道:“嗳!”

于是,大苞谷立即展开纸墨,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本谢恩折子。

他在折子中叩谢天恩,言称:他自小受长辈教导,知道勤俭持家的道理,因此很小就不依赖父母祖荫、自食其力过活了。近日因功课繁忙——将父母小叔大哥姐姐安排的功课全部列出——疏于管理家务,总觉人手不够,恰好皇帝赐了两个宫女来,正好派上了用场…

永平帝看了这折子,气个倒仰。

偏偏他拿大苞谷一点办法没有:

人家尚未成亲,连公主媳妇都晾着呢,那两宫女算什么!

人家勤俭持家,连公主媳妇都干活,那两宫女算什么!

人家尚在读书,没有功名,他不能派他去漠北!

人家一心读书,不近女色,他没有理由训斥!

最后,皇帝深吸一口气,劝自己道:反正赐宫女主要是针对王穷,张兑不过是顺带,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堂堂皇帝,跟一个孩子生气实在不值当!

这事就算过去了。

当晚是八月十五,永平帝在乾阳殿大排筵席,宴请各国使臣。大靖王公贵族、大臣将军均济济一堂,板栗、葫芦、张杨、李敬文等都去了。

大苞谷身为宝石国的驸马,也和黛丝一起去了。

诸般繁华热闹也无需细数,直至戌时末方散。

板栗等人回来后,又参加家宴。

因山芋和南瓜还在贡院考试,不够团圆,家宴便简单的很,也没有戏曲凑兴,不过是一家人聚在一处吃饭说话。只等明日他们兄弟出场后,一家子再隆重过十六。

席间,众兄弟听说大苞谷把皇帝赐的人弄去点心铺子干活去了,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有张杨问道:“不管你往哪塞,她们都是皇帝赐给你的,你不能将她们随意嫁人。将来怎么办?”

大苞谷诧异道:“皇上赐给我了,就是我的人了。我怎么就不能处置她们了?要是她们不听话、干坏事,我还不能管了?那可不成!这事我得跟皇上说清楚…”

板栗急忙阻止道:“随你!随你!别再折腾了。”

和张杨相视苦笑: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这倒跟永平帝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丢开这事,张槐将二人叫进书房,说了王家求亲的事。

张杨大惊,喃喃道:“怪不得!”

急忙将皇上派王穷去漠西的消息说了,再联系两次赐美妾给王穷的事,他们都看出:皇上这是铁了心要阻止两家联姻了。

板栗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

难道因为张家掌了兵权,连娶媳妇、嫁闺女都要受掣肘不成?不能跟皇家联姻,还可理解;不能跟世家联姻,难不成张家只能从清南村找亲家?

他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跟王穷想法一样,他觉得此事不可退让。

张家,也不是当初的张家了!

“爹跟娘的意思呢?”板栗问道,“是否要跟王家结亲?香荽知道吗?”

张槐点头道:“我跟你娘都觉得王穷不错。香荽说还要想想。不过,通过昨天和今天的事,倒是能看出这王穷的能力、品性和决心了。这门亲能结。可是,如今皇上反对,又把王穷派去漠西了,可怎么办?”

他可不想把想把香荽嫁去漠西。

这个小闺女虽然没跟去黑莽原,但吃的苦一点都不比他们少,再去漠西,如何舍得?

板栗也想到这个问题,十分气恼。

他可以跟王穷一样强硬,一定要把香荽嫁给王穷,皇帝是阻止不了,可是香荽就要去漠西了。

几人商议良久,也不得主意。

最后,把郑氏和小葱李敬文都找来了,也没有好办法。

郑氏只得命人将香荽叫出来,悄悄问她。

香荽并未气愤难过,她沉吟了一会,对爹娘道:“爹娘不用急。明儿我去见见他,看怎么说。”

郑氏和张槐发现:闺女真长大了!

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一点没反应,让当爹娘的极不自在——她不需要他们保护了,自己有主意的很!

张槐又是欣慰又是难过地说道:“也好。你小心些。”

香荽点头,回去席上继续和兄弟姊妹们玩笑。

英王府,英王从皇宫回来后,将世子秦旷叫进书房,劈头问道:“是不是你?”

秦旷沉默了一会,点头道:“是我!”

第560章 香荽:我不等人的

英王诧异他的直言不讳,继续问道:“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旷坚定地说道:“香荽妹妹那天去见王穷了。孩儿身为皇家子孙,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却丝毫不作为…”

“…孩儿没有使阴谋诡计,孩儿行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就看王穷如何应对。若是他没有能力破解眼前的局面,以王家的家世,往后这类麻烦断不会少,他将如何面对?”

英王听得怔住,禁不住用异样的目光认真打量儿子。

“王穷若是不能破局,往后难免会三妻四妾,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不是跟孩儿一样了?如此,他便没有资格娶香荽妹妹!”他傲然道,“除此一条,孩儿自认为不输给天下少年。至少,我皇家的规矩摆在那,真正是情非得已,比他王穷要无奈的多。”

“…若他有能力破解此局,孩儿便心服口服,从此不为难他。”

英王静静地看着儿子不语。

秦旷见父王不说话,以为怪他,忙补充道:“孩儿只是将此事告诉了皇爷爷。便是孩儿不说,皇爷爷迟早也会知道此事的,他王穷迟早要面对皇爷爷。”

英王沉声道:“可是他已经破局了。而且,父王以为,他应对很妥善!如今就看张家如何决定了。”

秦旷攥紧拳头,好似在对父王说,又好似在告诉自己:“这算什么破局?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强硬手段,算不得本事。香荽妹妹是不会跟他去漠西的。”

英王诧异道:“你这么肯定?”

秦旷点头道:“当然。他凭什么让香荽妹妹跟他去漠西?难道凭他‘神童’的名声和状元郎的名气?真是笑话!香荽妹妹不是那种三句好话一哄,就晕头转向的女子,她有自己的主见。”

只要香荽眼下不嫁给王穷,不跟他去漠西,他就有机会。

听完这番话,英王也不禁期待起来。很想知道张家如何应对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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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饭后,香荽依旧一身男装,带着白果鲁三等四人,再来到长兴路的茗香居,还要了二楼那间雅间。

才坐下喝了一盏茶,鲁三就通报说王翰林来了。

香荽忙起身说请进。

等他进来。两人相对凝视,竟然有经年不见的感觉,一时都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