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跟她对面相处了一日工夫,之前搜集的关于她的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不再是详实的资料,而是活化为眼前独特的女人:

聪明机敏、大胆果决;对敌人狠辣无情,对亲人倾心关爱;英武中透着娇柔。绵软里含着刚烈;叱咤南北疆场,喋血皇城救君,自选夫婿…和刘水生生死相恋。放手时又决然洒脱;对李敬文倾心相守,相夫教子而无怨。她在男权至上的天地间演绎着一个女人不凡的经历!

他,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他,想要这个女人!

刘水生,胡钧,李敬文…他们都配不上她!

她这样的女人,就是为他这样的男人而生的!

可是,她已经嫁人了。

而他。是明君;明君,不好当!

不能为时,便只能自我隐忍、望洋兴叹;可是,现在他已经站在权利的顶峰。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

怪不得无数帝王会放纵无度,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约束他们,一旦心中有了**,便会无限蔓延滋长,单靠自我约束。根本就不成为约束。

英武帝看着玄武将军,眼神幽深犀利,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仿若在炼狱中煎熬,一个声音不断在心底蛊惑他:若有了她。便不用她妹妹进宫了。

他想牵她的手,想吻她的唇,想将那矫健的身子拥在怀里,感受那滋味!

她会“割肉饲鹰”吗?

板栗首先发现不对,急道:“皇上,臣妹并非对皇上不恭。不过我张家崛起于乡野,姊妹们自由惯了的,实在不适合皇家,所以才不愿送女入宫。否则的话,换一家人,若能得此殊荣,那不是欢天喜地!”

葫芦也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英武帝,沉声道:“若有一天,张郑两家千方百计送女进宫,皇上该睡不着觉了。”

英武帝惊醒过来,将目光转向二人,声音低沉地问道:“那么,二位卿家以为,张家该不该送女入宫呢?”

板栗和葫芦哑然。

英武帝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坚定地对三人道:“朕,不想网罗天下美女;朕的后宫,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进的,哪怕是为了平衡朝堂,也不能任意塞一个女子给朕。任她相貌美若天仙,任她家世权倾朝野,不合朕的心意,朕也不要!选妃选妃,选谁,由朕来决定!!!”

板栗应声道:“臣,遵旨!”

既然躲不过,就交给皇帝决定。

张家走到今天,他早已明白,不论家中哪一位,都不可能随心所欲;张家不行,王家同样不行,谁家也不行,除非那人能狠心不顾家人。

自由,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见小葱失魂落魄,英武帝冷笑道:“别把朕当做强霸民女的昏君。如今的情势,张家不送女入宫试试!”

板栗三人听了默然。

紫茄嫁给秦霖,张家若不送女入宫,张郑两家在朝堂上怕再无宁日。

英武帝又道:“也别怪朕促成了秦霖和郑姑娘的姻缘,导致如今的局面。朕就算有私心,但他二人也是倾心相恋的。你们不妨回去问问郑姑娘,逼她放弃秦霖试试!”

有什么好试的?

那一定是终生郁郁寡欢了。

英武帝再接再厉,又冷笑道:“也别怪秦霖这个始作俑者。他为郑姑娘放弃了什么,你们不在朕的位置,永远不会明白!倾国爱一个女人,朕做不到,这天下也没有第二个男人能做到!说自己能做到的人,那是因为他没有当过皇帝!任何一个女人,能得到这样的爱,都死而无憾!!!”

小葱震动之下,茫然无措地想道,她自以为是地为紫茄担心,难道错了?

那么,家中的妹妹们,会不会也有不同的想法?

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连爹娘也左右不了。

正恍惚间,目光撞入英武帝眼中,这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神她太熟悉了——泥鳅和李敬文都这样看过她,不过眼前这个更甚,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还有艰难的隐忍。

她惊骇万分,差点叫出声来,瞬间神魂归位。

第619章 煎熬

恭贺美妹们新年快乐,天天开心!

英武帝就见跪在面前的女子陡然挺直脊背,目光凝聚,眼神灵动,宛如白狐般警惕,霎时恢复了女将军的本色。

他不闪不避,就这么看着她。

小葱与他对视了一会,很快垂下眼睑,叩首道:“微臣明白了,任凭皇上裁夺。夜深了,请皇上安歇。臣等告退。”

英武帝沉默半响,才道:“去吧!”

兄妹三人这才退下。

小葱大步往外走,却感觉背后那道灼热的目光紧紧跟随,仿佛穿透衣甲,看入她的内心。

直到帐外,那灼热感觉才消失。

似有默契一般,葫芦和小葱跟着板栗去了他的营帐。

坐定后,葫芦道:“这事等回去后跟姑姑姑父他们好好商议,也要听听香荽她们自己的意思…”

话未说完,板栗便打断他的话道:“随它去吧。若是跟别人争,我们还能争一番;可三个都是妹妹,到底该让谁去,不但我们自己不好决定,皇上也不许我们随意搪塞。”

葫芦轻声道:“照说,皇上不会选香荽。”

小葱不信道:“他会顾忌张家和王家?”

葫芦摇头道:“不是顾忌。你不了解男人,尤其是皇上这样骄傲的帝王,若知道香荽恋上了王穷,他便不屑要了。但你若逼他拱手相让,他又觉得尊严受损。”

板栗点头道:“今儿皇上很生气。”

小葱怔怔道:“是我鲁莽了。”

可是,为什么刚才皇上那样看她?

她都已经嫁人了,是别人的妻子,连儿子都生了两个,怎么他不嫌弃?

难道是她感觉错了?

带着一腔疑惑,她闷闷地回去歇息。

此后两天,靖军行进在回玄武关的途中。积雪融化,英武帝和将士们一同策马奔驰。沿途中,他从板栗等人口中详尽了解北方的民情地理,趁着歇息时与众臣商议边疆治理,与军中将领研究军事布置等,一刻也不闲。

这些事,小葱也都是参与的。

聚集时都在商讨国事,但她却每每被英武帝看她异样的目光惊吓,心里越来越不安。不过是扫一眼,或者瞥一眼,却明明白白传达了君王的心意。

她,并没有感觉错——皇上,并不贪念美色的皇上,居然觊觎她这个有夫之妇!

确定后,她轻易不再看向他,也轻易不插言。

可是,他好似故意般,总在不经意间提名相问。

这时候,他会深深地注视她,黑眸幽深莫测,目光直透她心底;而她,在这样的目光下,再难镇定,运起顽强意志奋起抗拒,几番数次差点失态,以至于最后想要逃避。

这个男人太强了!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征服她。

吃了一次包子,这两天英武帝命小葱继续安排他的膳食,随同的大臣们也都跟着沾光,方桂花的包子算是出名了。

两天后,靖军穿过巴颜喀勒山,回到玄武关。

当晚,君臣没有议事,英武帝命大家好好歇息,三日后启程回京,一面传令玄武将军为他准备晚膳。

他今晚要单独见她。

翘首盼望了半个时辰,龙禁卫提来了一个食盒。

英武帝看着面前的玉米窝窝头和两碟小菜,脸色沉了下来。

内侍慌了,急忙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小的这就去找玄武将军…”

“不必了!”英武帝挥手道,“帮朕盛粥。”

内侍忙答应着,小心上前伺候。

英武帝面无表情地啃着窝窝头,一边想着那个女子。

一看见这窝窝头,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要他做回明君!

可是,她不知道:她越是表现的这么灵透聪慧、刚毅果决,他越丢不开手。

做明君,很难!

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秦霖:活得那个放纵潇洒,争完江山争美人,哪个男人有他这般豪气万千?

最让人羡慕的是,他争赢了!

完完整整的赢了美人芳心,而不是如那些昏君一样凭权势抢回一具红fen骷髅。

他,却当着孤单寂寞的寡人!

此后,英武帝又恢复了跟将士们一起吃窝窝头的习惯。

在玄武关停驻的三天内,西北各州府官员早得了消息,奉谕旨赶来见驾,上陈辖区内政务民情。

泥鳅也来了。

君臣整日聚集在一起忙碌,到第三天下午才松懈一些。

在他们商议地方治理的时候,小葱借口处置军务,没有参加,她在集训女军士。

想着明天要和葫芦哥哥一块奉皇帝回京,这一路上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她不禁有些心烦,独自来到关内一处要塞后的悬崖上,望着下面的军营出神。

不知过了许久,忽听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衣履蹭过草木的声音。猛回头看去,那个一身明黄箭袖、外罩同色大氅的帝王便撞入眼中,正站在一块岩石旁静静凝视她。

小葱愣了片刻,才不得不上前拜见。

英武帝一撩衣袍下摆,在岩石上坐下,又吩咐她道:“坐下说话。”

小葱忽觉眼前情势很危险,因为这地方视线受阻,下面根本看不到;这又是在关内,也不是寸步都有人把守,这会儿周围居然寂无人声,只听见悬崖下传来军士训练的呼喝声。

她后悔不该独自出来,又想不通英武帝怎会来这里。

周围还有轻微呼吸声,她猜测是皇帝贴身的暗卫。

英武帝见她站着不动,猛探手将她拉了过去。

小葱被拉了个趔趄,跌入一个温热的所在,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扑面包围了她。

她忍不住急促地叫了一声,忙不迭挣扎脱身。

英武帝低喝道:“别乱动!”

小葱哪里肯听他的,使出浑身解数与他抗争。

英武帝看着怀中因挣扎而变得粉艳艳的面颊和鲜艳欲滴的红唇,喉头上下涌动,猛然加大力气箍住她,咬牙道:“你…再乱动,别怪朕!”

他觉得自己好像抱着一块火炭,瞬间点燃了全身,血液沸腾,直往头上涌去。

数步外的另一块岩石后,一人见此情形震惊不已,才要冲出来阻止,从旁边伸出一只铁钳般的手,一把拽住他,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轻轻移向岩石后。

那人愤怒挣扎,根本不是对手。

来人是泥鳅。

他听着外面的声音,心中焦灼愤怒,又无奈。

那边,英武帝也紧紧箍住小葱,将她圈在怀里。

他早年征战疆场,经历过数年戎马生涯,绝非文弱之人,小葱居然不敌他力大。

“你再叫,把人叫来了看见会怎样?”英武帝一边用力钳制怀里的人儿,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道,“就不能静下来好好跟朕说话?”

小葱大怒,转头与他来了个脸对脸,冷声道:“皇上定是魔怔了。”

英武帝居然点头道:“朕是魔怔了。所以,特来找你这个大夫医治。”

小葱心中一动,停止挣扎,暗自思索对策。

“你是第一个让朕动心的女人,”英武帝见她不再暴动,遂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朕从未这样为一个女人失控过。”

小葱讥讽道:“皇上在说笑话吧?皇上之前那些女人难道都在守活寡?”

英武帝嘴角抽了两下,皱眉道:“胡说什么呢!你不会明白的。朕从不会花言巧语哄女人开心,朕没那个兴趣和闲工夫!”

小葱听了火大,道:“既这样,皇上就该去跟大臣们商讨政事。若都忙完了,不妨去找图兰,想必她很乐意皇上召见。”

英武帝隐忍地说道:“张灵儿,你到底想怎样?”

他显然不知如何面对这样的玄武将军,正如他自己说的,他不知如何取悦女人,从来都是女人上赶着取悦他的。

小葱气得笑了——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略一沉吟,她索性靠在英武帝的怀里,仰面盯着他的眼睛,软声道:“皇上若想做亡国之君,微臣就陪皇上玩玩,当个颠覆天下的妖女。”

英武帝被她地上一句天上一句、时而杀气腾腾、时而柔媚如狐的变化弄得思绪有些混乱,不知如何作答,遂沉脸不语。

“皇上若强了臣,两位哥哥会怎样微臣实在难以预料。微臣虽是嫁出门的闺女,对张家和郑家的影响绝非旁人可比,连微臣的弟妹也不能比。”小葱将手抚上帝王肩头,感叹道,“皇上别不当回事。谁让皇上亲自和安国签订盟约,又亲自促成安皇和表妹的婚事呢!丢了江山也怪不得旁人。”

单张家和郑家,即便掌控兵权也不能成事,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倘若他们辅佐秦霖,颠覆大靖江山就易如反掌了,这也是张家为什么一定要送女进宫的缘由。

英武帝眉峰骤然聚拢,怒道:“你胡说什么!”

这女子一反之前的刚烈,改用柔媚之态来面对他,他却浑身紧绷,仿佛抱着一包炸药,又或者是浑身长刺的花儿。

小葱道:“胡说?是了,微臣说的也不尽然,皇上可以铲除张家郑家,以绝后患。然自古朝代更迭,绝少因为一件偶然事件造成,大多是弊端厚积薄发、支撑不下去了然后山峦崩塌。皇上今日若任由心中贪欲恣意妄为,霸占臣妻,开了这个头,便会被心魔掌控,跟着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天下出色女人多的很,有了微臣开头,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皇上将从此沉沦,与那些昏庸帝王没有两样。就算今日无人谋反,以后也迟早会有人谋反,我大靖毁矣!”

英武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忽然恶狠狠地攥紧她两肩,用力摇晃道:“你这个蠢女人!你…你为什么不能蠢笨一些、无耻一些,你这样,让朕如何放手?”

小葱万没料到他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愣住。

第620章 明君难为

英武帝看着手下的女人檀口微张,一副不明事态的模样,胸中爱如潮水汹涌,浑身浴火焚烧,痛苦地将头埋在她肩窝,呻吟道:“张灵儿…小葱…你…要毁了朕!”

是上天专门派她来磨砺他的吗?

一定是!

自从永平十四年大靖遭遇战乱以来,数次倾国之祸他都应付自如,早练就钢铁意志,今日却在一女子面前痛苦挣扎,露出如此丑态,她分明就是他命中的魔劫!

见他这般情态,小葱僵住身子不敢动弹分毫。

可是,她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她必须脱身。

这样的英武帝,比霸道的英武帝更危险十倍!

静了一会,她轻声道:“前日微臣还想,皇上是古今少见的睿智帝王,只不知将来怎样,因为无数帝王都是在后期变昏庸了。如今,皇上等不到后期,也等不到中期,竟连初期也挨不过吗?”

英武帝抬头,双眼血红,瞪着她质问道:“朕并没有广罗天下美女,朕只要你!何至于此?”

小葱垂眸道:“臣已经嫁人了。”

英武帝当然明白这点,喘息不止,无法可想。

半响冷笑道:“既然你要朕战胜心魔,那你就充当磨刀石吧!你…不许离开朝堂,不许离开朕!你敢辞官试试!”

小葱猛抬眼,凝视他好一会,才郑重点头道:“微臣不离开。微臣会在一旁看着皇上,看着皇上成就千古帝业!成为千古圣君!超越历史上那些所谓的明君!”

“千古圣君?”英武帝低声念了两遍,冷哼道,“你不用拿大话框住朕。朕也做不了圣君。退下!”

小葱不动。

英武帝怒道:“还不退下?”

小葱很无语,侧头瞧了瞧他抓住自己肩头的手,小心道:“请皇上松一松龙爪…”

英武帝这才发现自己还死扣着她,尴尬之余,又听她说“龙爪”,气得眉头直跳,双手一松,猛将她推开,低下头去。

小葱站起身,默默地看着那个埋首膝间的男人,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却再也生气不起来。

她看得出他的隐忍和痛苦,她无法恨他。

他终究是非常人,若换一个帝王,哪会管她的感受,哪管什么江山社稷,只图眼前消受再说。

英武帝没听见动静,抬头见小葱还站着,疑惑地问道:“你还不走?你改主意了?”

他眼中迅速升起希望之光,亮得吓人,却听那个女人道:“若微臣夫君有任何不测,微臣绝不独活!”

他顿时暴怒,大喝道:“退下!”

小葱不依不饶地看着他,仿佛在问:“你难道没起过这念头?”

英武帝紧闭嘴唇不语。

他有过吗?

当然有过!

而且正在筹谋中!

不然的话,他堂堂帝王,难道要干**的勾当?再说了,他要这个女人,可不是为了一晌贪欢,必须名正言顺地将她接入宫。

可是,这该死的女人…

小葱摸了一把老虎屁股,又揪了一把虎须,然后恭声道:“微臣告退!”淡定地整了整衣甲,下山去了。

临去时,她对旁边丛林扫了一眼,仿佛那里有什么动静。

等她走后,英武帝独坐在岩石上,任傍晚的寒风刮过他的脸颊,冻僵了手脚。

好一会,他才低声叫道:“沈良。”

一个身穿灰衣便服的男子从岩石后走出来,单膝跪下道:“皇上。”

“刚才是谁?”

“是刘水生大人。”

“带上来!”

“是!”

泥鳅脸色灰败,被推到英武帝面前跪下。

两人定定相望,好一会,泥鳅才涩声质问道:“你怎能如此对她?欺凌臣下之妻,这便是我大靖英明神武的帝王…”

沈良低喝道:“大胆!敢如此对皇上说话!”

英武帝挥手,示意他退后,问泥鳅道:“你来干什么?”

泥鳅冷笑道:“若不来,怎能撞见皇上的好事?”

忍不住悲愤绝望:他再也别想回去了!

英武帝猛然沉喝:“说,来这干什么?”

泥鳅不语。

英武帝冷笑道:“朕已经下令,命你们下午返回,你因何滞留不去?还上这来了?”

泥鳅木然想,自然是来看小葱,跟她告别。

只没想到这一眼竟成了永别。

“你是为她来的,对吧?”英武帝盯着他,眼神如刀,话语似剑,“你身份地位远在张家之下,又与李敬文是旧友,尚且牵挂放不下她,真乃色胆包天!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朕?试想,你若处在朕的位置,怕是血流成河也要把人弄到手!”

泥鳅心如重击,涨红了脸,颤声道:“臣不会!”

英武帝冷笑道:“不会?你偷偷摸摸地来见她,难道应该?你没有非分之想,是因为你没有能力做非分之想;若有能力,你便不止于此了。”

泥鳅无可辩驳,无力闭目。

他没可能当皇帝,如何知道要是当了皇帝会怎样。

英武帝起身,冷冷地说道:“你该感谢她意志坚定,才救了你一命。否则,你再难见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一抖外氅,转身就走。

沈良愕然,忙问道:“皇上?”

英武帝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让他走!”

沈良十分意外,对泥鳅瞅了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等英武帝走远,泥鳅颓然跌坐在地,满心苦涩。

皇上说得对,他没资格指责皇上。

羞愧之余,他既担心小葱,又担心李敬文,想要去找葫芦和板栗告知此事,又不知小葱作何打算,怕坏了她的事。

还有,皇上饶他性命,若他还插手其中,不但性命难保,还会让事情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