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在一条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沈绥这时去注意周围场景,觉得也是他没见过的地方。准确地说,从医院出来的沿途这一路,在沈绥头脑中都没有什么印象。

旁边人低沉的疑问声让顾淮微顿了顿动作,知道周围世界现在对旁边人而言是有多陌生,顾淮伸过手去牵住对方,缓声回应道:“就是回家,我们家就在这附近,走一会就能回去了。”

“嗯。”沈绥低沉应了一声,点下头, “啾啾跟阿淮回家。”

被牵住手的人脸上看起来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使得其面容带上十足十的冰冷,也显得不近人情。但他对旁边青年却表现得十分乖宝宝,乖乖按着顾淮牵引的方向往前走,“淮啾。”

牵着人走着走着还要被自家恋人偷袭糊上一口,顾淮一边继续牵着对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无奈擦了擦自己的右边脸颊。他想起来,他需要和旁边这干完坏事之后还微眯起眼的人约法三章,“可以亲,但不准故意留口水印。”

“哦。”应一声,沈绥再次点了点头。

记着沿途路线,在终于被青年领着走回到家里时,沈绥表情认真地说:“啾啾下次会记得路。”

顾淮这时刚换上在家里穿的简约拖鞋,听完自家恋人的话,他还是先把鞋架上的另一双拖鞋摆到对方前边,示意对方像他一样换上。

而等沈绥换好以后,顾淮才在对方的定定注视下微弯眼梢,“不记得路也没关系。”

说完顾淮就晃了晃还和对方牵在一起的手,意思表现得十分明显。

回到家,顾淮却是比在医院时忙多了,这段时间他待在医院照顾人,一些非需要他处理不可的事务就堆积了起来。

另一方面,以沈绥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马上管公司里的事情,沈父对此不在行,而沈老爷子年纪大了,帮着管了这一段时间现在颇有些力不从心。在一番商讨之后,这担子也是暂时落到了顾淮肩上。

又再者,之前由家里人查到的,有关肇事司机的身份背景以及相关联系人的资料,顾淮现在也需要花时间看一看。

“医院这边照常留人守着,人醒了马上通知我。”顾淮给还在医院那边的人员发去信息,把这件事情重复强调了一遍。

在三天前,肇事司机已经由医院方告知他们度过危险期,现在醒来就只是时间问题了。人是重要的突破口,顾淮当然不会允许对方有被灭口的可能。

忙归忙,日常起居该做的事情还是少不了,而在这时,顾淮算是真正体验到他家失忆啾的粘人程度。无论他去屋子里的什么地方,对方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边。

跟到厨房也就算了,他大不了就是在被对方从后边抱住的情况下切菜做饭,可你说跟到卫生间和浴室???

“不可以。”在被自家恋人无声注视着的情况下,顾淮微抽了抽眼角,坚定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而当顾淮出来的时候,看见对方还一动不动站在外边等他,这下顾编编是真心无奈了。

至于跟进浴室,顾淮思考了下之后是允许了的,因为他考虑到对方身上有一些伤口还没好全,让对方自己洗的话,九成九会让伤口沾上水。

“不要乱动,等会伤口不小心沾到水,发炎就不好了。”顾淮把自家恋人带有伤口的右手臂抬起来些避免被水碰到,然后就面不改色地给对方身上抹沐浴露。

沈绥在大学期间参军了两年,平日里也一直有维持锻炼,其实平时被对方抱住的时候,顾淮就已经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并不会显得壮硕,但却依旧充满了一种力量美感。

到当前时刻的话,顾淮的这种感受就更明显了些,因为现在在他手下就能切实摸到了。但顾淮此时依然是神色正常地把抹在对方身上得到沐浴露搓出泡泡来,到给对方洗好以后,他自己再简单沐浴一番就了事。

两人的浴袍一黑一白,为了避免自家恋人在见不着自己的情况下不肯睡觉,顾淮把一些资料等等都挪到了卧房,就靠坐在床头上翻看。

肇事司机名为陈丘,是外地人,基本没什么有联络的亲戚,人际网很窄。娶有一名妻子,按查到的信息是说这名司机与自己妻子的感情很好,但后者患有重症,目前正在C省最有名的一家脑科医院,准备接受手术治疗。

治疗费用对普通家庭而言很难负担,但这名司机已经把款项付清了。看到这里,顾淮基本可以肯定对方的这笔钱是从哪来的了。

给对方这笔钱的主谋者行事看来是相当小心,在顾淮手上的这份汇报资料上,找不到任何有关于对方身份的蛛丝马迹。

还是要等那名司机醒来。顾淮把汇报的结果看完,再把两边公司的一些合同签好,然后就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这次车祸没死,他的通关值一下涨到了70%,现在就只等把幕后元凶揪出解决,到时候通关值必定会再直线上涨一段,离他完成这个位面世界的通关任务很近了。

“啾。”躺在旁边但并没有入睡,见青年把手上拿着的一叠纸张全都放下,沈绥就撑起身体靠近到青年的白皙颈侧亲了亲,而后又细细嗅闻了一会。

在青年颈侧能嗅闻到沐浴露的清新香气,在皮肤上,淡淡的,让沈绥觉得非常喜欢。在浴室里沈绥想动,但是青年让他不要乱动,他有好好听话,而现在动是允许的。

脖颈这地方被自家恋人时不时亲一下,亲完以后又被对方凑近着嗅闻,就是顾淮面不改色的功力再强,现在也得微动下眼皮,略有无奈地伸手去推一推对方。

他难道是食物吗,对方闻得这么起劲。

“阿淮说可以亲。”被青年以不轻不重的力度轻推了推示意停止,沈绥微偏下头,把青年之前跟他说的话重提一遍。

这句话把顾淮给堵了下,‘可以亲’这个说法确实是他今天才刚跟对方说过的没错

就在顾淮纠结一刹的这个时候,沈绥已经翻过身来把他压住,即使记忆空白,在对方这张俊美面容上也还是一种携着冷淡禁欲的美感。

“啾啾要亲阿淮。”维持着当前姿势,沈绥再伏低凑近到青年的颈侧,用低沉声音十分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句话。

第81章 白棋盘(二十六)

听完对方这么理直气壮的言语,顾淮都不由得失语了一会,而把头凑近到他颈边来的人已经开始实践他的话语。

被这种细密亲吻弄得有点痒,顾淮无奈之余,只得伸手去挡了挡。挡完以后抬手放到自家正处失忆的恋人头上摸了摸,试图安抚下对方。

但是他的手很快就被对方拉了下来,在顾淮眼里,他看着沈绥把他的手拉下以后就放近到唇边,研究似地在他指尖上啄了一下,神情好不认真。

“啾。”挨根手指亲了亲,到无名指的时候,沈绥做出了点不一样的动作。像是出于本能,他在青年这根手指柔软的指腹位置轻轻舔舐了一下,让这柔软指腹沾上些许水色。

指尖上的感触让顾淮反射性微动了下手指,不过他的这只手现在是被对方牢牢捉着,等反应过来想把手收回也是来不及了。

刚还只是指腹被轻舔一下,现在无名指第一个指节以上的部位被对方含进嘴里去了,顾淮微蹙了下呼吸,平缓下来以后,他用还自由着的另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空着的床铺位置,“很晚了,躺好睡觉。”

沈绥对身下青年的每根手指都是先啄吻下指尖,接着含入指节吸吮,最后用舌头顺着舔弄至指缝之间。

正摸索得兴起的沈绥在这时候就罕见地没有顺着青年的意思来,他偏了下头,神情认真地坚持道:“啾啾要亲阿淮。”

顾淮:“”

偏偏这句话没有正当理由能拒绝,顾淮只能用自己尚且自由的那只手捂住眼睛,而由着对方继续折腾自己。

后者现在没有记忆,对他做这些亲吻动作的原因十分简单,只是因为想要对他表达喜欢,动机是不带情欲的但是按对方这样胡乱折腾下来的结果,就是两人都陷入一种不太舒畅的境地。

对这种像是憋闷着的感觉感到迷惑,沈绥把头低下蹭靠在青年的颈窝旁边,低沉声音里带上些许沙哑,“啾啾不舒服。”

即使起初的动机不带有任何情欲,在因失忆而对这方面事情变得单纯懵懂的沈绥拥有着的毕竟是成年男性的躯体。

对象是喜欢的人,做出种种亲密事情后不产生欲望是非常困难的,而这种产生以后不知该怎么纾解的欲望就被沈绥理解为‘不舒服’。

顾淮这边也因为对方各种毫无自觉地撩拨,呼吸被打乱了许多。

青年微侧着的白皙脖颈上留有着上边人刚留下不就的绮色痕迹,由于身上穿的是浴袍,胸膛位置在刚才的一番折腾下更多敞露出来,形状漂亮的锁骨一览无遗此时被上边人牢牢压制于身下的场景有种说不出的色艳之感。

人的记忆再怎么空白,与欲望相关的本能却并不会因此而消失。

因呼吸被打乱而正低微喘息着的美人身上只有一件浴袍,如果想探寻更多藏于浴袍之下的景致也只需要简单动动手指而已。沈绥微眯起狭长眼眸,在本能催促下,他把手移放到了青年身上白色浴袍的系带上。

后者未及反应,等顾淮发现身上浴袍忽然变得松垮下来时,他就不免微愣住,这事情发展显然是脱离了他的预计范围。

纯白色的浴袍和青年的肤色相衬,在浴袍上的系带被拉开以后,往两侧松垮下来的浴袍就使得青年脖颈以下白皙细腻的皮肤更多暴露出来,向上边人展露出一片大好春光。

不舒服,但要怎么样才能觉得舒服?沈绥继续磨蹭亲吻着青年的颈侧,此时本能地将一只手探入到身下青年浴袍之下,切实触摸到温凉细腻的皮肤,接着这只手顺着青年的腰身开始往上探索,到轻捏住了某处柔嫩浅色。

“唔”顾淮极地地闷哼了一声,眼角微微晕红了些,被撩弄到这种程度,他作为一名生理正常的成年男性当然不能没有反应。

他的这记闷哼被上边人听见,沈绥在这时则直觉性地揉捏起自己的双指,将身下青年的乳尖揉弄得完全硬起,甚至颜色变得有些嫣红。

眼下这情势,顾淮不会还看不懂,只是他现在心情很复杂。

他家的失忆啾,可以看出对方对这方面事情该怎么做完全没有记忆,但本能却

在青年呼吸微促之际,沈绥已经低头在青年另一处还安然无恙的乳尖上轻咬了一下,而后将之含入,伸舌在这处绮色上肆意舔舐。

“啾唔嗯!”本来顾淮是想让喊下名字希望能让自家恋人稍微放缓一点点攻势,但在这时他的下身欲望忽然被对方掌控住了。

沈绥这边听完身下青年发出断续声音,像是听话地啾了一声作为回应,但他的手又是确确实实在掌控套弄着青年的欲望。

“呃嗯——”美人眼角处的晕红是一种靡艳的绮色,此时终于漫出了一点生理性泪水,但这仅仅只是他承受的一个开始而已。

沈绥在这期间依靠本能摸索到了青年臀缝间的隐秘之处,而他手指探入的地方是已经湿透了的。

有足够润滑,沈绥抽动手指的举动并不困难,遵照本能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他终于可以做他从一开始就非常想要做的事情。

尺寸可观的性器一寸寸坚定地抵入身体,顾淮在这过程中微张开唇喘息着,并不能发出声音来,这种被进入的清晰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后仰了些身体。

太深了每次都

被进入至最深处的感觉难以言喻,在被上边人的性器完全进入时,顾淮的晕红眼角处再次浸出了透明水迹。

美人修长漂亮的双腿此时被迫分开,而臀缝之间的隐秘穴口正彻底含入着一根炙热坚硬的性器,遭受顶弄时发出丝丝黏腻水声,而这种声音在性器顶弄的持续下变得愈来愈明显。

“啊啊哈啊”虽然顾淮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可被这样连续深入撞击体内的敏感点,这种代表欢愉的破碎呻吟还是从他喉咙里钻出。

青年压抑声音的行为让沈绥感到疑惑,屋子里并没有别的人,他这样做明明该是让青年也感觉舒服了的,那为什么要压着声音?

不明白,但身下青年这种压抑破碎的声音依旧让沈绥觉得非常好听,所以他想听见更多的。

美人含入吞吐着坚硬性器的隐秘穴口在遭受一番进出之后变得靡艳无比,现在继续被操弄时所带出的黏腻水声就明显的再不可忽视,尤其沈绥每次都是将性器撞至最深处才抽出一半,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青年被过度快感刺激得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哈啊——不嗯不要这么!”视线有些被漫出的生理性眼泪蒙住,顾淮开口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身体里每一处敏感点都被进出着的坚硬性器准确且用力地摩擦到了,火烧火燎一般的迅猛快感让他心理上有些崩溃。

依凭本能在做着的沈绥微眯起眼,他低下头吻住了青年正张合着发出声音的双唇。似乎是理解了青年刚才话语的意思,沈绥抽送欲望的动作倏忽变得十分缓慢,但是这么做,他却看见青年眼角的晕红更加绮丽了几分。

上边人的动作慢下来,让顾淮感受到的只是另一种折磨。虽然带来的快感不再是猛烈刺激,却更加磨人难受,让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是如何被进入,甚至能感觉到所进入性器的炙热坚硬与其形状。

怎样都不对,沈绥最终放弃了这个做法,再次回归以本能。对待心爱的宝物,要用喜欢的方式慢慢享用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漫长时间,顾淮都在被带至最高点和回落至平缓这两者之间徘徊。每当他快要抵达最高点的时候,进出于他身体的炙热性器就会放缓速度,而当他稍为平缓些许,猛烈进攻又会在他猝不及防间发起,次次顶弄得他只能发出无法自控的欢愉之声。

声调也是高低不一,不过被享用了漫长时间以后,青年的声音就不可避免变得有些微哑,因其体现出的情欲而充满了一种勾人诱色。

“啊!啾啾不,不要了”

听着青年微带沙哑的声音,沈绥握住青年腿弯的力度顿时加重几分,随即他低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应声一落,沈绥确实是打算要放过对方了,在被青年晕红着双眼注视着的情况下,沈绥最后再重重顶弄了十几分钟时间,终于将浊物全数留于青年的体内。

“嗯——”顾淮被刺激得再泄出了一次,而在这时候,他也再没任何力气了。

当上边人的性器抽出,美人被操弄得十分靡艳的穴口就缓慢淌出某种刚被送入不久的白色浊液,顺着沿落于修长腿间。

要清理,此时在沈绥脑中一闪而过这个记忆,他努力思考了一会,大概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不可描述的一晚结束后,到第二天醒来,顾淮就接到了由自家人传来的一个好消息。

“人醒了?”顾淮抬手揉了揉眼角,平静声道:“继续看着,等人有力气说话,你们再按之前计划好的去做,多注意防人下手。”

司机是这次车祸事故里受伤最严重的人,现在醒来了也暂时没有任何行动能力,只能躺在病床上连话都没办法说。顾淮本来以为对方恢复意识的时间会更晚一些,没想到今天就说人醒来了。

“少爷可以放心,病房这边24小时都有人盯着。”跟其他黑西服人员一起守在医院的刘成把话一口应下,他们这边人轮班守在病房门口,绝对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能够进入。

“嗯”顾淮先简单应了一声,然后过一会再开口道:“抱歉刘叔,本来不应该再让你们忙这些事情的。”

他都二十多岁了,自家这些叔叔们现在其实是应该过上老干部生活,顾淮并不想让家里人再忙活这一类事情,只是这次事件特殊没有办法,等这事情了结就好了。

“叔叔们还没到老年人阶段,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是好事,再说有人想对少爷你下手,这事咱们顾家人可都忍不下去。”刘成光只想想这人为的车祸事故就心头火起,这次事他们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对了,少爷要是还不太舒服,这些天就多休息会,别太勉强自己。”

在电话另一头的青年声音听起来略微有些沙哑,所以刘成才会有这个说法。

“”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顾淮沉默了一秒,过一会才应了声好。

而犯事的人对此毫无自觉,在见到青年放下手机的时候,沈绥就伸过手去将人抱住,在抱住的同时微眯起眼,“啾。”

不知道自己昨晚对青年做的事情叫做占有,但沈绥很喜欢抱住的青年在那时候的样子,眉眼间像是添了某种绮色,特别好看。

顾淮其实没想过昨晚的事会发展到那一步去,毕竟他家啾啾都还失忆着,对那方面事情肯定是不懂的,就万万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快点好起来吧。”顾淮由着旁边人把他紧抱住,伸出根手指去点了点对方的额头。

失忆着的竹马比正常时期更难招架,这些天顾淮算是彻底体会到了。沈父和沈老爷子肯定都盼望着对方能恢复记忆,但如果恢复不了,他们也是会耐心地把需要掌握的知识从头再教给对方。

再过去一个多星期时间,医院那边留守的黑西服人员就向顾淮汇报说他们负责的计划部分已经完成。到今天,顾淮就准备亲自去医院一趟,去收个尾。

“护士说人现在醒着。”见自家少爷走了过来,刘成很快说明情况。

顾淮表示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就推门进到病房里边,也没有让沈绥在外边等他,由着对方跟他一起进去。

在这间病房里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许久,醒来以后休养了好些天,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他在得知自己幸运捡回了一条命,且任务彻底完成了的情况下,现在心境也变得相对平和。

但陈丘的这种平和心境在看见走近来的两人之后,一下子就彻底碎裂了。

“你们、你们不是死了吗——”躺在病床上的人声音明显发颤,脸色蓦地有些发白,他瞪大了眼睛望着走近过来的两人。

趁着对方现在饱受惊吓的状态,顾淮没有理会司机的这句话,只非常单刀直入地开口问:“你的雇主是什么人?”

一提雇主,刚还发慌着六神无主的陈丘倏忽就像是被踩中什么痛点,即刻矢口否认:“什么雇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早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顾淮十分心平气和地继续道:“那就当没有雇主,你的妻子目前正在C省的一家医院里接受治疗,这个总不会有错。”

如果说陈丘刚才的脸色还只是有些发白,那现在就是完全煞白,但他仍强自镇定了下来,“是又怎么样——?”

“当然是做和你雇主差不多的事情。”趁着人还惊疑未定,顾淮这时就语声平淡地抛出一句威吓。

陈丘被一下戳中了死穴,但他此时仍存有部分理智,在哑了半晌之后,手拧紧了身上的被子,“要是告诉你,我的家人才是真的会没有好下场。”

受雇行凶,陈丘多少对自己雇主的身份背景有所了解,他要是说了,他家人的下场就毫无疑问会极其凄惨。而眼前青年的说法,对方指不定只是在诓自己,未必真的敢做。

“你应该对我们顾家不了解吧,你的雇主会想雇凶弄死的人,你认为背景会有多简单?”威吓完了,顾淮现在晓之以理,“如果你交待出来,我们这边可以保证你担心的那种情况不会发生,我可以派人去把你的家人接到府京来纳入保护,直到事情结束。”

病床上经历车祸受伤严重的陈丘陷入长久沉默,顾淮也不催促,以对方现在脆弱的心理状态,不出意外很快就会答应下来开始交待的。

于沉默蔓延中再过去几分钟,躺在病床的人终于艰难开口了:“你你保证能做到你说的事情?”

“当然。”顾淮利落地点下头。

“那好,我、我说”陈丘吞咽了口口水,两手发抖着把手底下的被子拧紧了些,喉咙干涩地吐露出一个名字,“刘一堂,雇我的人的名字,其他应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刘一堂,顾淮知道这个人,是他们家公司竞争企业之一的董事长。但顾淮明白肯定不只是这么简单,从家里人口中,顾淮知道了对方和他们家曾经有过的一点联系。

发生在顾家的两次人为事故,顾家人本就认为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但无论是哪一起事故,在思及仇家的时候,顾家的人都从来没把‘刘一堂’这人列入可能的仇家列表里。

因为这个人和他们顾家根本算不上有什么仇怨,有的联系也少得可怜。

“刘一堂这人当年落魄的时候跪在顾爷面前说想入我们顾家,但顾爷没有答应,因为顾爷觉得这个人人品不行。难道就因为这屁点大的事情,这混账东西就至于对我们顾家或者说对顾爷怀恨在心这么多年??”刘成有些不可置信道,当年顾爷拒绝那个人的时候他是在场的,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大问题。难不成有人求入他们顾家,顾爷就都得答应不可?

顾淮在听完以后没有接话,只对刘成微摇了摇头。人心一旦扭曲起来,往往比妖魔鬼怪都可怖得多,但无论如何,这事到他这一代,该结束了。

第82章 白棋盘(二十七)

着手办事以前,顾淮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 确实是先派人将陈丘的家人给保护起来了。针对这件事情顾淮也不是一开始就直接选择报案, 而是先自商业活动上处处对被供出来的主谋进行打压。

从家里人口中,顾淮听到的说法是那名当年被他家爷爷拒之门外的人后来自己在道上是混出了些名堂, 再后来就和他们顾家一样也往商业上发展。

在势力背景的护持下, 虽说刘一堂这个人商业头脑不算有多好,手底下公司的发展却也是顺风顺水的毕竟许多人都不愿意惹上对方。

顾淮则没有这个顾虑, 他的目标很明确,要将对方名下的公司整垮。反正对方已经是紧咬着他们顾家不放,双方从一开始就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

刘家在接下来的大段时间里频频受到顾、沈两家的针对, 在得知雇佣的司机没死, 车祸事故里的另外两人也都还活着的情况下, 刘一堂就知道自己雇凶的事情会败露。

雇凶杀人, 刘一堂从一开始就没有隐藏起自己的身份, 而是选择亲自和那名司机交谈。这是因为他用钱买的命并不仅仅是顾淮的, 同时还有这名司机的。

等车祸发生以后就死无对证,反正都是死人了,就算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且自己亲自雇凶, 和转手找个手下代做这件事,无疑是前者能有更直接的报复快感。在这种近乎病态心理的影响下,刘一堂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