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风华正茂,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岁,那微微低眉的万种风情,温柔颜色,无声无息地闯入他的心底,荡开了一*涟漪。

“阿九长大了,成大姑娘了。”他叹。

“不是大姑娘,是小媳妇了。大爷,拜托你,专业一点好不好?”墨九笑吟吟地瞪他一眼,眸底有一层细碎的、朦胧的、若隐若现的笑痕,似浅浅的烟雾,升腾在彼此中间,添了一丝怎么也化不开的暧昧。

“是。”萧乾拥住她,“为夫的小媳妇。”

墨九抬头,对着他的脸,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

“还不是你的呢!?”

“……”萧乾眸底一凉。

“六郎。阿九等你娶她。”墨九笑着补充。

萧乾怔了怔,眼底似亲过无数的光芒,瞬间亮了金帐。低头,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嘴唇烙铁似的熨帖着她,浅浅的呼吸温热地烫在她的头顶,“不会让阿九等太久。你信我吗?”

“我信。”墨九柔柔的说。

“乖。”他轻拂她的脸颊,低头看她。

两个人,四只眼,目光相触——

天地间,仿佛绽放了一片春暖花开的美好。

**

北勐蒙合大帝登基为帝六日后,金印大王苏赫奉旨前往哈拉和林,随行人马,车辆者,众。一行铁甲铿亮的北勐骑兵,骑着威风凛凛的大马,在嘎查村那一条并不宽阔的畜牧大道上,整齐而快速的集结,清点人数,如同潮水一般涌动,引来众多游牧村落的牧民围观……

卯时许,队伍出行。

刚下过雨的潮湿路面,被士兵们的马蹄踩成泥泞,那一条道儿,也蜿蜒成了一条长龙。骑兵们缓缓骑马而行,走于道路两侧,顺着河往上游走,路中的马车和驴车上,拉着各类物资,有苏赫王爷收集的各方特产粮食,也有阴山当地的皮毛等等,准备前往哈拉和林,进献给蒙合大帝。

“金印大王!您要保重啊——”

“王爷保重!”

“嘎查人,等着您回来!”

这个长在嘎查的王爷,如今光鲜离开,嘎查村的牧民是激动而兴奋的,一个个跟随着队伍而游走,满是依依不舍与骄傲。

萧乾走在北勐骑兵最前方,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静静调转马头,做了一个抬手挥别的动作,并未说话,那凛冽的王者之气却胜过千言万语——他一定会回来的。

一行人,秩序井然。

萧乾的身边,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辜二,一个便是那顺。

其后,是同样一身北勐侍卫打扮的声东、击西和闯北。

北勐骑兵之后,才是“顺路”跟着前往“寻友”的墨家一行人。

而墨九一个人,悠哉悠哉地落在了最后。

望着河岸两侧的一片碧绿原野,那成片成片惹眼的绿,那低头吃草的牛羊,还有牧民家里袅袅升起的炊烟,让她只觉得时光大好,不由哼起了这些是孩子才从牧民那里捡来的无名小调。

没有马头琴伴奏,她音色清亮,却也悦耳。

随行的北勐骑兵里,很快便有人唱和。

墨九嘿嘿一声,骑在马上的身子摇来晃去,极是得意。

“九爷我真是一个惊才绝艳的奇女子啊!”

“墨九爷——”苏逸得知她要走,跟上来已经送出了老远,还没有离去。这番听她自我吹嘘,又蹙眉看了一眼络绎不绝的北勐骑兵,然后哼了哼,不太高兴地问:“你这么惊才绝艳,就没有什么临别赠言,要与我说?”

临别赠言?

墨九偏头,看他依依不舍的样子,挑高眉头,一本正经地“赠言”于他。

“别送了!再送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你不喜欢不要紧,我送你,是我的事。”苏逸抬了抬袖子,一派文弱书生的样子,竟像在轻轻拭泪,还配合场面地吸了吸鼻子,“终于要把瘟神送走了,这般大悦身心的事,本相怎能不多享受片刻?”

我去!

墨九翻白眼,不冷不热地问他。

“现在的小孩子,都学得你这样坏吗?”

小孩子?苏逸放下袖子,勒住马,严肃地向她拱手。

“老太太,我不送了,就此别过。您老多保重身子骨,老胳膊老腿儿的,可不经折腾!”

“嚯嚯,我懒得和小孩子计较。”

墨九斜剜他一眼,猛地挥起长鞭,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半弧,“驾”一声,绝蹄而去,声音飘散在风中。“小毛孩子,记得帮我把彭姑娘和小王爷送到兴隆山,再多留一点银子做他们的食宿之用。否则,我饶不了你。”

苏逸远远的勒马而立,目光幽幽。

“好嘞,回见了老太太——”

墨九哼一声,不再回头,大力挥鞭。

“驾——”

她身上衣袍袂袂,披风凛凛而飘,速度极快地赶到了前面,紧紧跟随着金印大王的队伍,看着那一个人群前面,一身巫师黑袍,一袭玄黑披风,面上依旧戴着一个巫师面具的男人,目光有些发怔。

“他终于要走向北勐了……”

这一刻,天空幽远,不见阳光。

有猎鹰呼啸而过,划过长空。

有北风呼呼带喘,似在咆哮。

这天下,无风还起三尺浪,何况风起云涌时?

天地冽冽,草木萧萧。

墨九仰天望天,似乎听到了天空撕裂一般的呐喊,也听见了兵戈铁马,逐鹿天下的马蹄声声……她想:历史的车轮转动到这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即将要拉开一个新的征程了吧?

坑深249米,妻让夫滚,夫不得不滚

北国之秋,比南国更早。

时节已至九月初——

秋高气爽的日子,草原上的风里,似乎都带着潮湿的青草味儿。天空高远,阳光和暖,河水波光麟麟,白日放歌可纵马,这种怡然的感觉,让墨九这个吃惯了城市灰尘长大的穿越人士,有一种胸开怀阔,忍不住想要高声大喊的畅快感。

一日里,一行人沿河而上。

然而,往野花遍野的草原深处走了一天,到夕阳西下时,墨九的好情绪就到头了——

也不晓得她想到了什么,打马到山坡上,看着晚霞中的山野,突然眉头皱得紧紧,对着跟随在后的玫儿,低低交代了几句。

玫儿一愕,赶紧下去,让人知会王爷去了。

不一会,萧乾的队伍停下,在河边做灶升火,准备晚餐。

这种野炊似的感觉,对于习惯了游牧的人来说,不怎么稀罕,可对于南边来的人,却很喜欢。墨家弟子们紧挨着萧乾队伍的边上做灶,互通有互,聊得兴高采烈。

墨九却一个人走到萧乾的帐篷外。

“雅兰布,我想见一下王爷。”

雅兰布不愧是辜二的亲生妹妹,那张脸上的表情几乎与他一个德性。看见了她,却像没有看见,木然得可以。让墨九很难判断她到底知不知道她与萧乾之间的关系,到底知不知道王爷已经换了人——

她垂眸,撩帘。

“九爷,请——”

墨九对她善意一笑,没有得到回应,又不免尴尬,轻咳一声,负着手就走了进去。

帐篷里,除了依旧戴着巫师面具的萧乾之外,还有几个侍卫和辜二,他们都在,但击西最眼神儿最好,大眼睛一下就瞅到了墨九,马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

“九爷,您来了。”

墨九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今儿很俊啊。”

“嘿嘿。”击西低头瞅了瞅身上的侍卫铁甲,又飞瞄一下闯北和声东,嘴儿顿时翘了起来,一脸得意地在墨九面前转了一圈,“九爷你说,我是不是金印大王最俊的侍卫?”

“是是是,你俊,回头就让你们大王给你娶一房媳妇儿来配。”

墨九好笑地瞥他一眼,随口说着,看闯北嘴唇抽搐一下,就别开了脸,又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们一眼,再看向萧乾。

萧乾接收到她眼睛里的讯号,对几个侍卫摆了摆手。

“你们下去吧。”

几个侍卫互看一眼,应“喏”退下。

“阿九!”萧乾过来牵墨九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先前她托人捎来话,说有急事要与他相商。他看看天色差不多了,这才让队伍先停下驻扎,今夜便歇在河岸。如今看她过来,便不免担忧。

墨九哧哧笑,双只手揽住他的腰。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不行吗?”

萧乾:“……”

接而,一根手指刮她鼻头,“不说就收拾你。”

被他低沉的声音一撩,墨九突地抬头,撇了撇嘴,往四周看看,小声啾啾道:“你便是想收拾我,此时怕也不得机会了。”

“嗯?”他似乎不解。

墨九拉住他的手,放在小腹上,不好意思地道:“我来那个了。”

说“那个”的时候,她脸上稍有红晕,难得的有些不自在。

萧乾身为医者,对这种事儿自是知情。他凝视着她的脸,抿紧嘴唇,没有多说,扣在她的手腕上。

把脉完,又半拥住她,然后将她圈紧,“阿九吃苦了,这一路奔波,却在这里来了信儿……”

“是嘛,我肚子好不舒服。”墨九借着他的摸了摸肚子,“所以我特地过来问一下我的大神医,可有法子……让它不来啊?”

“顽皮!不来还是女子么?”萧乾失笑摇头,又调头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坐在她的身边,温声道:“我差人给你煮了些生姜红糖,一会吃下,能减轻一点。”

说罢,他把手心放在她的小腹上,“明日不要骑马,我给你备一辆马车。”

墨九来时的路上看过了,马车上都载着进献给蒙合大帝的货物,没有一个人是乘车的,连萧乾自己都一路骑马——

“若是我享了这般特权,会不会挨打啊?”

萧乾哭笑不得,“我不打你,就无人能打你了。”

墨九嘿嘿一笑,突然道:“六郎,其实我还有一个事啊,想和你说。”

“嗯。”他淡淡地回应,手心始终暖着她的小腹。

“……你看我现在年岁还小。这一次简直万幸吧?咱俩偷偷做了坏事,却在安全期,没有闹出人命来。可下次,就未必会有那么幸运了。”她说得慎重,说罢还拿眼风撩一下萧乾,看他一脸懵,又只好说得更仔细一些。

“你看,下次我俩欢好,能不能搞一点避丨孕的汤药?”

萧乾的脸一下就黑了。

“阿九不愿为我诞下一子半女?”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墨九赶紧摆手,否认。

她晓得古时的人对十几岁生育司空见惯,丝毫不觉得造孽,萧乾的娘生他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六,他当然不会有她还小的感觉。可一时半会儿,她又无法直接拿后世的观念来扭转他,只得皱眉找借口。

“我是在想,我身上有*蛊的残毒,在离墓九死一生,又经了那个胭脂的毒素,说不定身上还有残留呢……在身子没有调理好之前,真要有了小孩子,对孩子的身子可就不好了,六郎是医者,一定是明白的啊?”

“嗯。”萧乾淡淡看她,眉目间并无多余的情绪,一本正经,“而且,阿九还小,身子骨还没有长好,不适合做母亲,是不是?”

噫,这么懂事儿?

墨九点头不止,“太对了,对极了!”

萧乾嗯一声,似是了解了,也同意了。眉头一低,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抚着她的肚子问:“现在可有好些?”

他又不是神手,哪能说好就好?

墨九心里腹诽,嘴上却乖乖的。

“有六郎在,好多了。”

萧乾撩眼,想了一会,欲言又止地问:“你可都备好草纸了?”

墨九听了,额一声,囧了。

这个关心,也太细致了,哪怕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汉子,也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啦。她捂嘴偷笑,“想不到六郎竟然懂得这样多,说,你怎么知道的?”

萧乾一脸的黑,“我是个大夫。”

好吧,大夫面前无性别。

墨九挑了挑眉,笑道:“放心吧,玫儿是一个细心的姑娘,她都为我备好的。”

“那就好。”萧乾脸上紧绷,似乎还有什么想说却没有说的话。

墨九伸手去抓他的胳膊,“怎么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那神色似乎满带怜惜,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直接命令,“把鞋脱了。”

“脱鞋做甚?”墨九一脸不解。

他指了指已经搭好的床和被子,“上去暖一下,漠北风大,你这身子受不得凉。”

被他这一说,墨九抱了抱双臂,还真觉得凉飕飕的。

可……往帐篷帘子撩了一眼,她问:“会不会不方便?”

萧乾不答,直接俯身抬起她一只脚,吓得墨九忙不迭地缩腿,“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哈哈,痒!”

不管她怎么挣扎,萧乾还是固执的把她的靴子脱掉,把她抱到床上躺好,又仔细为她捂好被子,这才坐在她身边,视线柔柔落在她身上,满是叹息。

“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不晓得照顾自己。”

“——”墨九冤枉,“我哪有?”

萧乾哼一声,眯了眯眼,不再理会她的申辩,径直把手伸入被窝,放在她的肚子上,那温柔体贴的样子,秒杀了墨九认知里的所有好男人代表。

不一会,雅兰布端来了一碗生姜红糖汤。

在萧乾的命令下,她放下汤碗离开之前,深深看了墨九一眼,似乎想说什么,脚步迟疑了一下,可望着萧乾,又什么也没有开口,默默退了下去。

墨九坐在床上,盯着她的背影,突然讪笑。

“我怎么觉得这个小美人儿的目光不太单纯呢?也难怪!你说我冷不丁地睡在你的床上,还在你这里躺着喝姜糖汤,如果知道的人多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说法?”

淡淡抬眸,萧乾声音很轻,“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你未嫁,我未娶,北勐民风开放,便是我俩看对了眼,睡在一起,也很正常——”

睡在一起,也很正常吗?

吓!民风已经开放成这样了?

墨九斜斜剜着他,突然有一点怀疑他“热情邀请”她睡在他床上的用心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北勐民风开放不假,但民风开放也不影响风言风语的传播速度。两个人还没有到哈拉和林,关于北勐金印大王和墨家钜子有“苟且私情”的事,就已经传开了——

于是乎,这个叫墨九的女人,从先亡两夫,再嫁萧大郎,接而与萧六、宋熹、完颜修等人苟且……一路嫁,一路睡,如今居然“睡”到了北勐,爬上了金印大王的床。

她本就是一个“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这一传,不足两月就传到了临安,传遍了天下。

在不久的将来,关于她的野史传闻,简直多不胜数。

然而墨九自己,除了瞪眼珠子喊冤,什么也做不了……

男人好“睡”,众口难堵。

谁管她统共就睡了一个男人?不管她真相怎样,关于墨九“于房闱之事,甚淫,事男子无数”的事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在后来的后来,由官方出面,想要校正民众,抹去野史,却也不能够……

那是后事,且不提。

只说这会儿,墨九喝完了一碗滚烫的姜汤红糖,从喉咙到胃都有一点发热,肚子也果然舒服了许多。乖乖地躺在萧乾的床上,她舍不得走——

在萧乾面前,她本就爱娇气,有男人伺候着,又是在大姨妈期间,就更懒了。萧乾看她困顿,也不撵她,和衣躺在了她的身侧。

于是她这一晚,便没有出帐篷。

在暗不透光的夜里,两个人相依而眠——墨九肚子上放着一个装了热水的牛皮袋,有气无力地靠着萧乾,不停地叹气。

“这样舒服多了,六郎,要是天天都能这样跟你在一起,多好啊。”

萧乾低头,吻落在她的额际。

“那便每天在一起。”

“你不怕?”她斜瞄着他。

他侧眸望她,暗夜里,他眸底似乎生了光,声音里有一种*的喑哑,说不出的撩人骨髓:“我倒巴望天下人都知,墨九是我的女人了,从此,再也无人跟我来抢……”

墨九“啊哦”一声,戳他的胸膛。

“怪不得啊!这么爽快地让我住下来,还对我这般的好,也不怕人闲话,原来早就安了心思的?——噫。”她突然想到什么,侧过身子来,面对面望着他,目光炯炯。

“我说萧六郎,该不会是你知道,一到哈拉和林,你那个皇兄就会给你塞上十个八个女人来暖床,你才故意利用我的吧?”

萧乾没有否认,却只是笑。

“你又有何可利用的?”

“哼!”一声,墨九仰着头,有些小得意,“这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我墨九性妒,是一个十足十的悍妇,毒妇,谁犯在我手上,都没有好下场。你说,哪个不开眼的,敢跟我抢男人?想死了是么?”

呵一声,萧乾笑了。

喟叹一声,他那只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低低的笑声,带着要命的呢喃,“是,反正我只知道,被九爷临幸过的男人,都死于非命了……除了我,也没人敢沾你了。”

“我靠!我这是肉没吃上,惹一身腥…冤枉死了好不好?”

“你还想吃哪个的肉?”

“嘻嘻,就你那块肉。”

“闭嘴!”萧乾温热的呼吸落在她唇上,顺便堵住了她的嘴,小声喃喃,“阿九还是不说话时,较为可人……”

“我——阿嚏——”墨九太激动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喷嚏,就跟着出口。

然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一个亲热的吻,变成了她口水鼻涕沫儿全喷在了萧乾的脸上……

这滑稽,简直可以列为史上最窘迫的亲热戏。

一瞬后,墨九从怔愣中回神,叽叽发笑。

萧乾黑眸森森,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可以看他——慢吞吞爬起来,转身出去了。

“哈哈!”墨九一个人裹着被子打滚。

等他净了脸,再回来时,带着一股子秋季夜风的凉意,叹息着,连她和被子一起抱入怀里,似遗憾,又似无奈,但因了这番变故,却没有了先前的旖旎之心。

安静一瞬。

突然的,他发出一句特别正经的疑问。

“刚才出去净脸,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想与阿九商量一下。”

这一声“商量”,让墨九微微一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以前的萧乾,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商量嘞。

她把被肩膀压住的头发顺了出来,轻轻搭在枕头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随即也特正经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么?莫不是六郎看中了哪个小郎,想要收房,又不好意思,需要我来说和?”

“——”萧乾轻捏一下她的脸,望着她的眼睛沉默半晌,才低低问:“阿九觉得苏离痕此人,如何?”

如何?对于苏逸这个家伙,墨九还真有些说不准。说他年少轻狂,心性浅薄吧,有时却高深莫测,老奸巨猾,说他讳莫如深,少年老成吧,偶尔又稚气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