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真相(3)

“嗯!”木秀点点头,笑道,“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既然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木秀先生是聪明人,难道真不知道我要问什么?”许愿嘴角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说道,“林先生!”

一瞬间,木秀的脸上变得有些难看,而马胖子和林枫寒也都是变色——他们原本都以为,许愿找木秀谈的就是洒金釉的配方问题。

木秀也同意投资进来,没什么谈不拢的,但没有想到,许愿要谈的,根本不是这个。

“很多年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木秀很快就恢复过来,发现林枫寒竟然在桌子下面握着他的手,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似乎极是害怕。

“小寒,没事!”木秀拍拍他的手,轻轻的安慰道。

“许愿,我讨厌你!”林枫寒狠狠的瞪了许愿一眼,心中极是害怕。

“小寒,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不想面对,就能够无视的!”许愿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

木秀摆摆手,阻止林枫寒继续说下去,当即说道:“许先生想要查当年的案子?”

“是!”许愿点头道,“当年的案子,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批东西现在在哪里?”

“好吧,我对你说说那个案子的隐情。”木秀嘴角浮起一丝笑道,叹气道,“许先生,如果你是找我谈这种事情,你不应该让小寒来,这对于他来说——很残忍。”

这一次,许愿只是看了看马胖子,他已经暗示了,但是马胖子愣的没有回过神来,他有什么法子?

“许愿,等下胖子找你单挑,我要把你揍得满地找牙!”马胖子也恼怒,许愿竟然是找木秀问这些事情,那么——他把他当什么了?利用的如此裸的?

“东西落在谁手中,我真不知道!”木秀沉吟了一下子,这才说道,“许先生,这事情太复杂了,要说的话,只怕一个晚上也说不清楚,这样——你问,我答,ok?”

许愿想了想,说道:“木秀先生,您见谅——我实在想不明白,当年这种情况之下,你只要提供一下子情报,这个案子就水落石出了。你自己可以洗脱嫌疑,还可以让你讨厌不已的林君清从此消失在你面前。说白了,如此借刀杀人的大好机会,你为什么不用?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对他有手足之情?”

“就这个?”木秀倒是有些意外,当即说道,“第一,我必须要申明一点,他姓古,叫做古君清,不姓林,我不死,他都不能够姓林。第二,我反问一下子,能够做下那个案子的人,你们以为是谁?”

“周家?”许愿问道,至少表面上看,都是周家一手策划,最后他们也是最大的得利者。

“许先生,你真是高看周家了!”木秀摇摇头。

林枫寒的脸色很是苍白,苍白到了没有一丝血色,果然……果然如此……

“许愿,我们能不能不要说这个?你喜欢那白玉麒麟,我送给你,求你——不要说了!”林枫寒嘴唇都有些哆嗦。

马胖子再次狠狠的白了许愿一眼,恨不得站起来把这人掐死拉到。

“小寒,没事……没事的……”木秀握着他的手,不断的安慰道,“你看,爸爸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可是——”林枫寒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小寒,没事的,这些年爸爸见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没事!”木秀轻轻的叹气,这些事情,他只是不想让林枫寒面对而已。

在木秀的安抚下,林枫寒才略略的放松下来。

木秀轻轻的叹气,看了一眼许愿,这才说道:“许先生,如果你对当年那个案子有兴趣,我们可以私下里聊聊,何必把小寒牵扯进来?”

“照着木秀先生这么说,只怕我那主人也是当事人吧?”许愿苦笑道,“我也不想让主人过来,我还特意关照车行,在你们租的那些车上做了手脚。从机场到蕴秀园,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三个小时的车程,理论上来说,我主人撑不住的!”

“你——”马胖子再也忍不住,陡然站了起来,扬了扬硕大的拳头,叫道,“许愿,走——胖子要和你单挑,我今天不揍得你满地找牙,胖大爷我从此跟你姓。”

林枫寒也终于明天过来,为什么他今天会晕车这么严重,原来是许愿找人在租车行租来的车子上做了手脚。

如果不是木秀身上带着秘制的晕车药,今天晚上他未必就能够来吃晚饭了。

木秀站了起来,向着一边的调料区走去。

这种高档酒店,招呼的客人自然也五花八门,钱多了,某些人就有些怪癖,挑嘴之极,因此酒店大厨自然也拿捏不准客人的口味,所以他们会在包厢内准备好各种各样的调料,芝麻油、花生油,孜然、芥末、花椒等等,反正,应有尽有。

木秀拿着一只小碗,开始调料。

“喂!”许愿压低声音,凑在黄靖耳畔问道,“你们老板还懂得厨艺?他有没有什么不懂的?”

“谁告诉你我们老板懂得厨艺的?”黄靖说道,“油瓶倒了,你看看他会不会扶?他就是调个调料而已。”

“是吗?”许愿还是表示有些狐疑,不懂得厨艺,如何调调料啊?

但这个时候,木秀已经拿着调料回来,然后,他直接把一大盘水煮虾拉过来,檫檫手,动手剥虾子。

“咳——”许愿轻轻咳嗽,说道,“木秀先生,我们聊聊正经的。”

“嗯!”木秀点点头,一边剥着虾子,一边说道,“正经的就是,我家老头子受不了古莺儿的痴缠,加上一直对我不满,于是,联合周家,设下一个局,挖好陷阱让我往下跳而已。当初事出突然,我也以为是古老头和周家做的,但是等着我到了北京,却发现我舅舅被牵扯其中,我就知道,那不是古家和周家能够做的,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木秀一边说着,一边把剥好的二只白白嫩嫩的虾肉放在调味酱里面,推给林枫寒道:“小寒,你尝尝这虾子,味道不错。”

第261章 周岁(1)

“爸!”林枫寒拿起筷子,看着木秀剥好的虾肉,愣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我喂我你嘛?”木秀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拿起干净的筷子,把虾肉送他嘴边,笑道,“别老是抱怨我你只喂黑麟不喂你哦。”

“嗯……”林枫寒感觉,这幻海不亏是国内一流的大酒店,一个水煮虾,都能够做出如此美味来。

“木秀先生……”许愿都要无语了。

“你还要知道什么?”木秀说道,“我刚才说了,你要知道什么,你直接问。”

“你当初为什么不说明真相?”许愿摇摇头,表示木秀的思维存在很大的问题,为什么木秀不愿意说出真相,他只要说出真相,他就是清白的,他完全可以推给古君清。

“我林家本身不干净,这是其一,其二,我虽然不孝,但也不能够把老父玩死。其三……”木秀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林枫寒。

“其三,我爷爷利用我,要挟了我爸爸,不让他说,如果他敢说——我会死的很惨。”林枫寒抬头看着许愿,眼眶之中,已经被水雾蓄满,他抓过旁边的面纸,擦了一下子,这才继续说道,“不光如此,我爷爷还利用我,逼迫我爸爸必须承认下所有的罪名。”

“小寒……”木秀抓过面纸,擦了一下子手,忙着安慰道,“你别哭……别哭,你看,爸爸好好的,没事!”

“小寒……你知道?”许愿的脸色有些变得不自然,原来,林枫寒一直都知道,他只是不愿意说,不想说,也不愿意去面对。

对于他来说,他的林东阁养大的,虽然林东阁对他不怎样,但是,他却对他有着很深的感情。

“我知道,我又不傻!”林枫寒擦去脸上的泪水,因为这个缘故,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应该如何去面对木秀。

“为什么,林东阁疯了,你可是他亲生儿子啊!”马胖子死劲的握了一下子拳头,说道,“他这是要你的命?”

“是的,他就是要我的命!”木秀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这些年他四处漂泊,生意是越做越大,钱是越挣越多,但高处不胜寒,他也越来越是孤独。

他的生意遍布涉及世界各地,但就是没有中国。

这是一片让他充满痛苦回忆的土地,却也寄托了他最深的感情。

“我爷爷是抗日战争时期退下来的老人,用他老人家的话说,生为男儿,岂能不练武,所以从小在他老人家的教导下,我就练习拳脚功夫,十二三岁的时候,俨然成了一个孩子王,顽劣得很。老头子看不过,脾气上来,就会动手打,但他越是打,我就越是叛逆。在学校里面组织不良学生,成立帮会,收保护费等等……古君清和我一个学校,常常没事跑去老头子面前打小报告,这是开始结怨的起因。”木秀苦笑道。

许愿忍不住看了看马胖子,两人都知道,古君清那个时候在名义上,和木秀算是表兄弟,但是很显然,两人从小就不和。

木秀一边剥着虾子,一边继续说道:“就因为他老是打小报告,老头子揍我就算了,但我妈妈——被他气的不轻,我就有些恼了,想要教训教训这小子,偷偷的把他哄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但是不知道怎么着,大概是他衬衣的纽扣天生就要掉了,被我一扯,衣服裂开了,我发现他胸前肋骨之下,居然有一块红色的胎记,那模样和老头子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原来,自从木秀发现了那个胎记之后,他就起了疑心,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反而偷偷的咨询了一个老中医,但那位医生说:“如果是表兄弟,也有可能存在一样的胎记。”

虽然如此说,木秀还是没有放弃,而是找了两个小混混,盯着林东阁。

当然,林东阁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会找人跟踪探查他。

他和古莺儿的事情,他也只是瞒着自家老婆和儿子,所以,不足一月,木秀就接到两个小混混汇报,林东阁和古莺儿在一起。

木秀什么也没有说,赶了过去,就守在他们门口。

实话说,年仅十四岁的木秀当初真的很愤怒,亲眼目睹自己的老爹和别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

但是,理智却是告诉他,这事情绝对不能够闹出来,因为一旦闹出来,如果林东阁要求离婚,只怕自己老娘是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的。

所以,他必须要忍着……忍着……

由于这个事情的刺激,木秀变得更加不羁,而正巧那一年,黄靖在北京的一家中学里面,和一个同学打架,下手重了一点,竟然把对方打成了重伤。

黄容轩又是花钱又是找关系,终于把这事情摆平,但儿子在北京却是不能够上学了,于是,找了人,把黄靖弄来了扬州,和木秀在同一所中学上学。

这本来还只有木秀一个坏蛋,黄靖一来,就是两个坏蛋凑在一起,成了一个大大的混蛋。而这两人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木秀不找自家老头子的麻烦,却跑去找古莺儿,常常指示一些小混混骚扰她不算,还把死耗子、宠物蛇什么的,丢进她房间里面。

很快,林东阁就觉察到了,找了木秀,意图管教管教,但是,木秀直接告诉他——他从来不动无辜的人,如果他和她断绝关系,他以后都不会找古莺儿的麻烦。

否则,他让古莺儿永无安宁之日。

林东阁直到那个时候才知道,他和古莺儿的关系,事实上,木秀早就知道了。

“小寒,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木秀眼见林枫寒竟然正襟危坐,模样紧张之极。

“我怕!”林枫寒看着他说道。

“不怕,没什么!”木秀摇摇头,轻轻的叹气。

“木秀先生,后来呢?就算如此,想来令尊也不会下这种毒手,想要你的命?”许愿皱眉问道。

“后来,老头子想要让古君清认祖归宗,让我做我娘的思想工作,我不同意——我们父子从那时候开始算是彻底反目。他够狠,竟然断了我的一切经济来源,以为我没钱了,自然会向他屈服。

第262章 周岁(2)

那个时候正好乌老叔来了扬州,我和乌大、乌二很是谈得来,加上黄靖,于是,我们开始自己做生意。

开始是在学校收保护费,然后我让乌老叔开了一家废品收购站,收购废品的时候,有意的收购一些古旧之物。

我还带着乌大、乌二等人,去过河南、长沙、陕西、洛阳邙山等地。”木秀说道。

林枫寒有些听不明白,但是,许愿却是清楚的知道,河南、长沙、陕西、洛阳邙山等等,可都是古墓比较集中的地方。

“一直到我大学毕业,虽然争吵不断,但还好,终究相安无事,不过,我大学毕业的那年,我爷爷过世了,我爷爷一死,老头子再也没有了顾忌,想要把古君清认在名下,无奈我咬死不同意。也是在那一年,我认识了娉娉。”提到妻子,木秀苦涩的笑,“同一年,我娶了娉娉过门,就在新婚之夜,发生了一点意外。”

“什么意外?”许愿发现,当木秀说到这里的时候,手指都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子。

“结婚的那天,我被很多人灌酒,喝得有些高了,回房的时候,发现古君清意图娉娉,一来喝了酒,二来是实在恼恨不已,三来这些年的结怨,几个因素加在一起,我就没有能够管得住自己,出手把他废了。”木秀说道。

“啊?”林枫寒一愣之下,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然后他结结巴巴的说道,“爷爷不是要恨死你了?”

“是的,他恨死我了!”木秀继续说道,“但是,这件事是那姓古的先错了!不管怎么说,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我也有些后悔,他虽然意图做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但是,我出手确实重了。所以我立刻就买房子搬了出来,和娉娉两个人住着,眼不见,心不烦。”

木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子,一盘虾子已经被他剥得差不多了。

无奈林枫寒很是紧张,只是听着,就没有吃。

“小寒,吃虾子。”说着,他起身去洗手间洗手。

林枫寒拿着筷子,再次吃了一只虾,趁着木秀不在,他忍不住又白了许愿一样。

“主人,我知道,等下回去我领你家法!”许愿苦笑道。

“哼,家法?你把我爸爸当犯人一样审问,还家法?”林枫寒是越想越恼恨。

木秀已经洗了手出来,黄靖忙着把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他,等着他擦了手,许愿再次问道:“木秀先生,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如一次说完?”

“别急,我这就继续!”木秀说道,“小寒出生之后,我非常开心。心境也渐渐的开阔起来,不再和他们多计较,加上我当年生意做的很大,八十年末、九十年代初,我已经拥有数千万资产,那人终究是我废的,而且老头子年龄见长,对于古莺儿也是真感情,不如有机会成全他们,将来我奉养老娘就是。

如果在小寒的周岁生日宴上,没有发生意外,我真的会想法子找我老娘说清楚,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把我老娘接过来给我照顾照顾小寒,有个孩子闹着她,她也没空去伤心老头子的事情。然后让古君清过继给老头子,至于家里,就让老头子和古莺儿去闹吧。”

“我主人周岁生日,发生了什么?”许愿再次问道。

他知道,木秀说的都是真的,他一早就开始做生意,起先的生意真的见不得光,但是不容否定,这人很聪明,很会赚钱,一旦生意有成,迅速洗白。

他也没有夸大,他从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数千万身价。这样的经商天才,他是绝对不会冒险去盗取博物馆,走私文物出国的。

“南边一个土夫子来见我,知道小寒要过周岁,特意寻觅一块上好的和田赤玉作为周岁贺礼,那就是鼎鼎大名的通灵宝玉!”木秀继续说道,“我见到那和田赤玉之后,也非常开心,不瞒你们说,你们是没见过那玩意,见过了,就会明白,为什么它叫通灵宝玉了,而且,那玉还有异象。”

“什么异象?”许愿心中微微一惊,能够有异象的宝物,可都是非同凡响,已经不是能够用价值来衡量了。

“把那块宝玉放在水中,红光透水而出,宛如朝霞。”木秀说道,“非常奇异!因此我见了,也是非常喜欢,特意找人编了一枚如意结,加上一颗火珊瑚珠子,挂在小寒脖子上。周岁那天,宾客很多,老头子也一早过来帮忙。我宾客太多,就把小寒托给他照看。到中午的时候,我那些熟人都嚷嚷的要见孩子,我就转身到里面找,结果——结果——”

木秀说到这里的时候,死劲的握住林枫寒的手。

“爸——”林枫寒被他抓得疼痛,忙着叫了出来。

“啊……”一愣之下,木秀已经清醒过来,忙着叫道,“小寒,你没事吧?”

“我的手都差点被你捏碎了,爸,你别激动,小寒好端端的在你身边呢。”林枫寒忙着说道,从许愿口中,他也多少知道他周岁的时候,绝对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具体如何,他也一样不知道。

木秀忙着给他摸着手,半晌,这才继续说道:“我在内室的偏房中,看到古君清那畜生,捂着小寒的口鼻,死劲的掐着他的脖子,小寒的脸色都彻底变了……我匆忙进去,救下小寒,却发现小寒挂在脖子上的通灵宝玉不见了,而那畜生见了我,转身就要跑。

不用问我也知道,他见了小寒身上的通灵宝玉,起了贪心,趁着没人,就想要偷走,但是小寒从小认生,见到他就哭了,他怕被人听到了发现,就捂着嘴巴,掐住了小寒的脖子。

我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我当时抱着小寒的时候,他气息都弱了,脖子上有被掐出来的淤青,幸好我那天的宾客中,有一个资深的老中医,医术高明,及时施救,小寒才算捡回一条命。”

“他妈的,简直就是岂有此理!”马胖子陡然拍案说道,“那老小子幸好死的早,否则,落在我胖子手中,我非得——”

碍于许愿在场,马胖子后面的话就没有说下去。

许愿苦笑,马胖子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他又岂能不明白?做房地产出身的,又有几个是善类?

第263章 以假混真君子狱刑(1)

黄靖倒是很淡定,喝了一口红酒,这才说道:“老板,不是我说你——这孩子你就不能够尽着尊贵了。不说那通灵宝玉乃是稀世奇珍,就是那颗火珊瑚,在当时也是价值百万之物,你就这么随便挂在小寒身上,你不是找不自在?”

“闭嘴!”木秀忍不住骂道,“黄靖,你敢再说一遍,我揍你!”

“得,老板,我好像有十年时间没见你自己动手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比划比划?”黄靖可是一点也不怕他,忍不住笑道,“许先生,你说对吧?”

“木秀先生确实做的有欠周到!”许愿点头道,“小寒那个时候太小了,而通灵宝玉又是太过珍贵之物,有人见了起了贪念,也在情理中,不过,那人——倒还真是畜生。”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提到这事,都压制不住怒气,当时我盛怒之下,就要把他给做了!”木秀直截了当的说道。

对于这句话,林枫寒有些糊涂,在中这似乎是一句黑话——做了,就是杀了吧?马胖子就坐在他身边,他忍不住低声问道:“我爸爸什么意思?”

“木秀叔叔,你威武!”马胖子冲着木秀竖起大拇指,说道,“我要是你,我也做了他!”

“胖子,不要胡说八道!”许愿忙着说道。

在南非或者是缅甸、金三角、老挝等地,都是典型战乱之地,人命如草芥,木秀常年厮混在这等地方,身上自然而然带着几分匪气。

他可不能够让木秀把好端端的正经商人马胖子给带坏了。

木秀微微一笑,中国可是清平盛世,法制公正严明,可不能够胡说八道,当即说道:“反正,我盛怒之下差点就做出过激的事情来,我那些朋友们拦着,老头子也一再劝阻,古俊楠虽然卑鄙无耻,但是对于他倒是没得说,跪在地上给小寒磕头,求着我……

我虽然很是恼怒,甩了古俊楠二巴掌,那小子早就趁乱跑了,我自然也不说什么了。

反正出了这个事情,我自然不会再做退步,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他进我林家的门,同时我也多了一个心眼,小寒一直都是我带着。

为着这个,老头子没有少找我吵架,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如果他再找我麻烦,我就把麻烦的根源解决掉。”

许愿轻轻的叹气,这话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说,林东阁压根不会在意,但是如果说这句话的人是木秀,不——那个时候他叫林君临,千门的天子陛下,手下养着大批亡命之徒,只要他一句话,多得是愿意给他把麻烦解决掉的人。

许愿负责追查这个案子,他自然也把很多事情都查了一遍,当年在南边的黑道,林君临就是地下之王,所以他说这话,真不是要挟林东阁而已,而是真有可能付诸行动。

这也就是他在景德镇承包个窑厂,研制瓷器,都不用自己本名的缘故。不是他故意扮神秘,而是他深信狡兔三窟。

“因为这个缘故,老头子为着保全他,动了杀机!”木秀说道,“我不知道周家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中,反正,娉娉还有周家、古家联合在北京做了一个陷阱,等着我往下跳。北京不是我的地盘啊,当时我就知道大事不妙,在法律上,有种证据叫做旁证——所以,我带着《清明上河图》和另外几样名画,去了北京。那一去……我就再也没有能够回扬州。”

木秀忍不住看了看小寒,这些年他无数次的后悔过,当年他的一念之仁,造成了后来的大患——他终究低估了那个人在林东阁心中的份量。

“这些年我想过无数次,我到底有什么不好了?”木秀摇头,真心感觉苦涩无比,“我年少的时候虽然顽劣一点,叛逆一点,可也没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倒是他,辱我爱妻,伤我爱子,不学无术,他真的不具备林家的任何优良血统。”

“木秀先生,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冒昧问一句,你真动过杀机?”许愿微微皱眉,他知道——任何人在新婚之夜,自己的新娘子别人调戏了,都会忍耐不住的。

而目睹爱子差点被人掐死,普通人也一样会愤然之下,做出过激的事情来,这事情还真怨不得木秀。

“许先生,换成你,你会如何?”木秀抬头,看着许愿问道。

“我……我……”对于这个问题,许愿认真的想了想,又想了想,这才说道,“别说是新婚之夜,就算是现在,谁敢辱我妻子,哼!那句话怎么说的,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谁敢动我的衣服,我就废了他的手足,哪怕是兄弟。”

“扑哧——”一声,马胖子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好端端的一句话,居然能够让许愿歪解成了这样。

林枫寒知道,许愿非常宠爱自己的妻子,否则,他也不会拿着家里那几只龙猫鼠大爷一筹莫展。

“这等敢辱我妻子的手足,要他何用?”许愿再次说道,“木秀先生,你能够容忍,足见你的大度。”

“我是动过杀机,但想着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如此宝贝他,也就算了……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木秀说道,“我到了北京就知道大事不妙,因此立刻找了道上鼎鼎有名的金乌鸦做律师,许以巨额报酬不算,同时我还联合一些人,频频活动,无奈黄家被牵扯其中,我被动的很。”

“然后,你被林东阁要挟,让你供认罪名。”许愿说道。

“对,大体就是这样!”木秀说道。

“那几幅画,既然都是真迹,为什么会被鉴定是摹本?”许愿微微皱眉,只要木秀带去京城的几幅画是真迹,哪怕只有一幅是真迹,这个案子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为什么明明都是真迹的传世名作,竟然被人鉴定是摹本、仿品?

“知道当时负责鉴定的人是谁吗?”木秀问道。

“知道,我查过,博物院的副院长沈老先生?”许愿说道,“我查过的,他可是当时国内有数的大鉴定师,德高望重。”

第264章 以假混真君子狱刑(2)

“他德什么高啊?望什么重啊?”木秀叹了一口气,说道,“或者说,他平时都德高望重,可是碰到我家老头子,他就完蛋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摊摊手。

“我不相信林东阁能够让沈老先生给他作伪。”许愿摇头道,“木秀先生,请你不要抹黑沈老先生,他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古玩一行,一向注重传承!”木秀冷笑道,“没有名师领进门,就算你刻苦好学,勤奋努力,考得那么一张证书,所学也毕竟有限,我们家世代都学这个——那个沈老先生,是我爷爷的一个记名弟子,也就是老头子的师弟。当然,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否则,我绝对不会同意由他鉴定。”

“爸!”林枫寒都要哭了,原来如此,当年木秀带去的画,都是稀世名作,理论上来说,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这种下场。

木秀伸手摸摸林枫寒的脸,说道:“就这样我百口莫辩,老头子不断的要挟我,让我认下所有的罪名,他甚至还说,只要我认下罪名,他会在外面给我打点,顶多判个无期——他妈的无期啊,老子没做过的事情,我宁愿死也不能够认。”

后来的事情,林枫寒和许愿、马胖子都知道。

“老板被放出来之后,就命我立刻来扬州接小寒,但是,我来了扬州没有接到小寒。”黄靖插口说道,“而乌家兄弟却是死了,我无奈,只能够再次回京,可是——姑父一直不依不饶。”

“为着小寒,我只能够死!”木秀闭上眼睛,有滚烫的液体从眼中滑落。

“爸!”林枫寒握住他的手。

“我没事!”木秀摇摇头,说道,“我虽然被放了出来,但是东西没有找到,警方就会一直盯着我们家,早晚会发现一些端倪,老头子也遮掩不住,唯一的法子,就是我死。知道黄靖没有接到小寒,我就知道,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再回扬州的可能性了。”

“所以,您杀了古君清,自己跑了?”许愿微微皱眉,遭此重创的木秀,对于古君清已经是恨之入骨。

“不不不!”木秀抓过面纸,擦去脸上的泪痕,说道,“许先生,你错了,我虽然对他恨之入骨,但是,我那个时候真不敢杀他,我怕他一死,老头子真的把小寒双脚打断,卖给人家做乞丐。

所以,我让黄靖去北京各家大医院找找,找个身量和我差不过身患绝症的年轻人,多给他们家属钱,做一下子我的替身。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没多久,黄靖就找到了合适的人,那人也愿意,那人叫做穆高峰,不光如此,那人容貌也和我有几分相似,如果伪装一下,不是熟人绝对看不出破绽。

穆高峰受病痛折磨,家里还穷,没钱医治,加上他还是一个孝子,为着家里老人,他同意了,我让黄靖准备好,写了遗书给老头子,还托付金乌鸦,写好了遗产继承等等,看着当真如同自尽一般。

我开车出去,到了半路,换穆高峰上车——他信誓旦旦的对我说,让我放心。

可我也没有想到,车祸过后的第二天,他这个理应已经死了的人,竟然约我在八宝山相见。

见面之后,穆高峰告诉我,发生了意外,车祸死的人不是他,让我带着他的身份证,用他的身份立刻离开,再迟恐怕就走不了了。

我当时留在国内,还准备事过之后,回扬州把小寒偷走,我真的不相信老头子。

但是,当穆高峰告诉我,车祸里面死的人不是他,我瞬间就明白了,那个傻子来了北京,被人算计了,想要他死的可不是只有我——就他那个脑残的智商,玩的过谁啊?

所以我当机立断,立刻买了一张飞机票去了广州。然后我就去了英国,投奔我一个远方姑妈。”

“爸,真是苦了你了!”林枫寒握着木秀的手,他真的很害怕,唯恐一松手,木秀就离他而去。

“倒也没什么苦,就是想着你,心里难受!”木秀抓过面纸,替他拭去脸上的泪痕,安慰道,“小寒,爸爸喜欢看着你笑,你笑的样子很好看。”

“是!”林枫寒轻轻的点头。

“木秀先生,最后可能杀古君清的人,是谁?”许愿略略一沉吟,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难道说——她也没死?

“娉娉!”提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木秀嘴角浮起一丝淡然的笑意,说道,“老头子糊涂啊!”

“怎么说?”马胖子插口道,虽然他曾经推断出来,最后可能杀掉古君清的人就是周惠娉,但是,如今从木秀口中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我跟她结婚那天,她就动了杀机了,谁把她当温婉大家闺秀——谁就是傻子。”木秀冷笑道,“老头子以为阴死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就算我真死了,古君清和古莺儿都活不了。

我活着的时候,还可以牵制一二,做个中间人调解作用,我一死,娉娉了无顾忌,顶多就是放不下小寒而已。我和她同床共枕六年,我都看不透她,何况别人?”

许愿忍不住看了看马胖子,果然,一切都如他们所料,这个案子,事实上就是林家自己玩的,但问题就是,那些珍稀古董呢?如今到底落在何方?

他的任务已经不是追究这个案子的责任人了,林东阁已经作古,周惠娉在名义上,也是一个死人。

木秀——他就是林君临,但是,人家是海外华侨,人家从头到尾都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