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这个时候，正在一家咖啡馆的包厢里面，靠在很是舒服的沙发上，他却是一点也舒服不起来，尤其是他看着眼前那个年约六旬左右，一双眼睛却依然锐利京城的孟志泽，他就全身不舒服。
“许先生，既然你都来了，能不能爽快点？”跟随孟志泽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叫做孟强，一个非常普通的名字，他也长得普通，丢在人群里面，瞬间就会被淹没。
“孟老先生，二十年过去了，你没事跑来杨城做什么啊？”许愿说道，“放着京城好好的清福不享？”
“我有清福享吗？”孟志泽摇摇头，当年他正值壮年，已经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刑警，加上口碑好，业绩好，虽然没有丝毫的背景来历，但是如果没有意外，他是很有可能升上去的。
他也以为，他的前途会是一片光明，人生的美好的，但是，那一个案子……让他从天堂坠入地狱。
如果这世上有地狱的话，这些年他都在地狱中渡过。
第519章 蛛丝马迹（2）
“我想要见他，还请许先生成全。”孟志泽说道。
“你要见他，你直接去见他啊，你没事跑来找我做什么？”提到这个，许愿就一肚子的怨念啊，你要见林枫寒，你去见啊，没事骚扰他做什么啊？
“没有你的首肯或者是马先生的同意，我能够见到他？”孟志泽冷笑道。
“老伯，他……不过就是一个犯罪嫌疑人。”孟强终于忍不住了。
“闭嘴。”许愿看了一眼孟强，冷冷的呵斥道，“没有证据，不要胡说八道，你的教官没有教过你？”
“证据？”孟强嗖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说道，“难道证据还不够？”
“够什么？”许愿冷笑道，“这次的事情，连着立案都不够，还证据？”
孟强很是年轻，年轻人都比较容易冲动，所以他听了许愿这句话顿时就着急了，他想要反驳许愿，可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孟老先生，你见他也是徒劳。”许愿说道。
“那是我的事情，我就是想要见见他——据说，二十年前他是影响整个案情的关键人物，二十年后，又出了这种事情。”孟志泽说道，“我想要见他，很正常。”
许愿摸出来一块玉璜，递给他道：“我的信物，你去吧，他一看就知道——自会见你。然后你把玉璜留下就成。”
“好！”孟志泽点点头，双手接过玉璜，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子，说道，“这个古玉？”
“是的，汉代高古玉。”许愿说道。
“嗯！”孟志泽拿着玉璜，站起来，招呼孟强就要走。
“许先生不去？”孟强有些意外。
“呵——”许愿笑了一下子，开什么玩笑啊，他这个时候去见林枫寒？对，他那位主人可能不会说什么，顶多就是说，让他收拾东西滚蛋，但是，马胖子绝对把他十八代祖宗问候一遍，然后在问候他十八代子孙，连着他老婆养的几只龙猫都会全部问候过来。
到了外面，孟强开了一辆普桑，孟志泽上了车，说道：“直接去御枫园。”
“好！”孟强点点头，发动车子，向着御枫园开去，他一边开车，一边终于忍不住问道，“老伯，这个案子为什么不能够立案？”
“怎么立案？”孟志泽问道，“国内确实有一批工艺品出口，但是，那个工艺品。没错，国外最近有大批的青铜器成交，成交额高的惊人，但是，你有把握说，那批青铜器就是国内走私出去的？有吗？”
孟强没有说话。
“我们甚至都没有见过那批青铜器，连着照片都没有，我们说什么？”孟志泽说道，“当年那个案子可是明案，都断不了，何况是这个？”
“不是说有清单吗？”孟强皱眉问道。
“清单？”孟志泽摇摇头，轻轻的叹气，清单有什么用，清单上就是有一样东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是四羊方尊。
正巧这个时候，孟强抓了一个小偷陈三，在审讯过程中，这个小偷自己交代了，在前不久，他在杨城曾经偷过一个破铜烂铁，然后他卖掉了，买了一千八百块。
当时，要不是审讯的人多问了一声，他们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破铜烂铁，就是大名鼎鼎的青铜四羊方尊。
而后，出于好奇心，孟强查了一下子那个买主，陈三别的都不记得，但是他记得那辆车，还记得车牌号的尾号，没法子，那辆车太耀眼，太新，太奢华了，所以陈三就记住了。
宾士不是多见的车，而且还是这种特豪华的定制款。
孟强一查之下，顿时就知道，那个车主竟然是叫林枫寒，杨城的一个大古玩商人，真的，他很是诧异，古玩真的这么值钱？随随便便一个古玩商人，竟然开着价值八百万出头的豪车？
这事情，他是当一件稀罕事情，说给自家大伯孟志泽听的，但是，当孟志泽听到林枫寒这个名字的时候，在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得很是苍白。
孟强询问了一下子，才知道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案子。
而后，他动用警方的力量查了一下子，还知道了一些别的事情，所以，他几乎可以断定，那批青铜器绝对和林枫寒有些关系。
他知道是一回事，想要立案调查，那个另外一回事。
正如许愿说的，你怎么怀疑是一回事，想要立案调查，那是另外一回事。
“孟强，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孟志泽突然说道。
“什么思想准备？”孟强有些糊涂，说道，“老伯，你说清楚点。”
“做好辞职的准备。”孟志泽说道。
“为什么啊？”孟强愣然，这个工作，可是他从小的心愿，好不容易实现了，这才做了几天啊？
“就凭着这串联起来的一点蛛丝马迹，还没有立案的事情，我们根本就没有理由跑去询问那位小寒殿下。”孟志泽叹气，说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本来你可以不来，可你这个孩子，就是死心眼，一根筋啊，脑子就不会转弯。”
“老伯……”孟强愣然，他怎么就脑子不会转弯了？小时候可是人人都夸他聪明。
“嗯！”孟志泽说道，“在你心目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分明，不容有丝毫的逾越，对吧？”
“自然！”孟强说道。
“但有时候并非如此，而且有时候，你所看到的真相，可能根本就不是真相。”孟志泽说道，“这些年，我都活在忏悔中，孟强，你知道为什么吗？”
“就因为当年那个案子，可是那个案子……嫌疑犯不是当庭释放？可惜，他终究逃不过天网恢恢，还是死了。”孟强冷笑道。
“你错了！”孟志泽摇头道，“他不是嫌疑犯，他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我忏悔的就是因为的刚愎自用，导致了国宝被毁。”
“老伯，怎么回事？”孟强放慢的车速，皱眉问道。
“当初他拿不出有利的证据，所以，他想到了旁证。”孟志泽说道，“就是利用别的东西，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冤枉的……”
“老伯，我懂！”孟强说道，“您直接说下去。”
“当初他带着几幅古画去了京城，我们找了鉴定师鉴定，可是鉴定结果却是——高仿品。”孟志泽说道，“既然是高仿品，当然不能够证明什么，而那几幅画，后来就下落不明了。这些年我都在关注这事情，所以我知道——那些画，根本不是高仿品，而是真正的国宝级别名作，当初的鉴定师在重利的诱惑下，说了谎话，可我们却是什么都不懂。就根据他们的鉴定结果开始判断，冤案造成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520章 早知今日（1）
孟强想了想，说道：“老伯，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你不知道……当年我们对那人用刑逼供。”孟志泽闭上眼睛，回想当年的种种。
当年他正值壮年，能不能升上去，就看这次机会了。又正巧发生了如此大案，他急需要破案立功，抓到人之后，他同意把人关在一家酒楼，而不是在正规拘押所，当初他的目的就是——如果嫌犯不开口，他们是准备采用刑讯逼供。
一如他们所料，那人胡说八道的本事很大，他们耗费了一周的时间，根本就没有问出一点有效的资料来，外界的压力很大很大。
孟志泽的压力也很大很大。
迫不得已，他听从别人的建议，准备刑讯逼供，据说，那人出身富贵人家，自然是禁不起一点痛苦，但是一旦动刑，肯定会在嫌犯身上留下伤痕。
孟志泽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阴损的法子，就是只给饭吃，不给水喝，开始的时候那人毫无防备之心，差点就崩溃了。
但是，第二天开始，他就冷静了，他吃饭吃的很少，尽量吃一些好消化的东西，他不再向他们讨要水喝，三天过后，他开始绝食。
是的，有二天二夜，他什么都没有吃，人也陷入昏迷中，这个时候，外面的情况已经很不好，如果这个案子在不提法院审判，只怕他们就得放人了，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
可如果人死在他们手中，后果同样堪忧。
孟志泽很清楚，所以，他急急对他抢救，同时也不再审讯，因为实在问不出来。可就在最后的二天，还是出了问题。
第一，他们掌握的有限资料被盗了，被人一把火烧毁。
第二，那人出现在法院的时候，竟然一身重伤，全部都是刑伤……
没有证据不算，他们还动用严刑逼供，这个案子已经不用审问了，那个嫌犯直接被当庭释放，但是，由于失窃的宝物都没有找寻找回来，警方自然还是严密的监控他。
二个月之后，那人身体恢复了，一场车祸就这么发生了。
孟志泽知道，他没有死，二十年之后，他摇身一变，已经成为国际大珠宝商人，他依然站在金钱权势的巅峰，睥睨天下。
就像当年他刚刚去京城的时候一样，他眼神骄傲，神采飞扬。
“他叫林君临。”孟志泽再次说道，“就是林枫寒的父亲，据说，当年他知道那个案子是谁做的，但由于他的幼子被人要挟，所以，他不说——宁愿被冤枉，冒死刑的危险，他也不说。”
孟强慢慢的开车，皱眉问道：“老伯，你的意思是——他根本就没有死，而是出国了？”
“是的，他没有死，出国了。”孟志泽说道，“听说，他现在有着诸多身份，但名面上的身份就是国际珠宝商人木秀。他早些年是混迹黑道出身的，由于他叫做君临，所以外号天子，他的宝贝儿子，自然就是小殿下了。”
“老伯，他们这一家子人，都挺会赚钱啊。”孟强突然说道，他的车子已经停在御枫园的门口。
他下车之后四处看了看，说道：“这园子得有多大？”
“很大吧！”孟志泽笑笑，说道，“听说建筑面积有二千平方的样子。”
“天！”孟志泽忍不住咋舌，说道，“有多少人为着几十平房的小房子，奔波劳累一辈子，而他这个院子建筑面积就要二千平方？”
“那个大房地产商人马腾，还从各地收罗来奇花异草，珍禽怪石，放在院子里面，供他赏玩。”孟志泽说道。
“切，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黑心钱。”提到那个大房地产商人马腾，孟强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人家赚钱那个人家的本事。”对此，孟志泽笑笑，真的，能够赚钱，那是一种本事，虽然这个年头很多人都仇富，但他却一直都认为，如果这是一个用金钱衡量的社会，那么能够赚钱就从各个方面体现出来，这是一种本事。
孟志泽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保安立刻把他拦住。
孟志泽把那块玉璜递了过去，说明白来意，保安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只是让他们先等着，并没有请他们立刻进去。
很快，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走了出来，请他们进去。
林枫寒跟着马胖子下楼，李翰墨俨然成了他这边的大管家，兼任大厨，一早就准备好酒菜等着他们。
林枫寒还问了一句，要不要等等许愿，或者打个电话问问他。
马胖子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许愿说他有事耽搁了，让他们不用等他。
这不，林枫寒和马胖子喝了几杯酒，闲扯了几句，这门口的保安就通知，说是有客人求见。
马胖子问了一声，说是一个姓孟，林枫寒一脸的糊涂，马胖子也不认识，直接就准备让保安把人轰走。
可保安却说，这人带着许愿的信物，一块汉代玉璜。
林枫寒知道那块玉璜，那是许愿从他手里买走的，他自然知道，如今，他竟然把自己的贴身之物给人做信物，让人跑来见他，这不，不见不成吧？所以他想了想，就让谢轩去把人带进来。
“这许愿搞什么幺蛾子？”马胖子喝了几杯酒，感觉房间里面的空调似乎打高了一点点，有些燥热，当即松开衬衣的纽扣，不，他最近感觉，似乎他又长肉了，这衣服怎么就这么紧。他每次看着林枫寒穿衣服松松垮垮的，他就不郁闷不已——人家穿个衣服，不是合身就是偏大，为什么衣服到了他身上，就是紧巴巴的？
明明他很有钱，不需要省那么一点点布料啊。
“刚才说那个人叫什么？”林枫寒靠在沙发上，摸着小黑，问道。
“姓孟，不认识。”马胖子跑去洗手间洗手之后，就在他身边坐下来。
“小主人，好像是叫孟志泽。”李翰墨说道。
“孟志泽，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林枫寒微微皱眉，这个名字，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可他为什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等下问问不就得了？”马胖子挥挥手，直接说道。
“也对。”林枫寒点点头。
第521章 早知今日（2）
很快，谢轩就把人带了进来，林枫寒的目光落在那一老一少两人身上，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人，而且这两人，一点做古玩生意的气质都没有，他就弄不明白了，许愿好端端的，让这两人拿着他的信物，跑去找他做什么啊？
“两位请坐！”马胖子看着林枫寒连着招呼的兴趣都没有，只能够打了一声招呼。
孟志泽笑笑，就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落在林枫寒身上，他一直听得人说，林枫寒容貌清俊，比明星犹有过之，所以，倒也不用人介绍，他直接就认出来。
“看样子，两位不是来找我的。”马胖子笑笑。
“马总好。”孟志泽笑笑，说道。
“两位是找我的？”林枫寒微微皱眉，他今天才回到杨城，怎么就有人摸上门来找他？
“是的！”孟志泽点点头。
“可我们并不认识。”林枫寒说道。
“这人嘛，都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的。”孟志泽看得出来，林枫寒是一点也不欢迎他们。
“说得似乎挺有禅意。”林枫寒笑道，“可你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有禅意的人。”
“哈……”孟志泽笑道，“我是一个俗人，俗人中的俗人，自然谈不上有什么禅意，不过就说了一句大实话而已，当然，实话有时候都不怎么好听。”
“对！”林枫寒点头道，“那么说来意吧，反正我也不会请你吃晚饭，磨蹭着没用。”
“果然实话都不好听。”孟志泽笑道，“好吧，既然这样，我直接说了，还请林先生不要介意。”
林枫寒点点头，说道：“说吧！”
“我应该自我介绍一下子。”孟志泽说道，“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警察，在京城任职，我曾经经手过一个案子，嫌犯就是令尊。”
“哦……”林枫寒点点头，他终于明白，他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了。
“所以说，我们也不算不认识，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知道小寒殿下。”孟志泽说道。
“家父在的时候，我自然是小寒殿下，如今家父不在，这个外号倒是别提了。”林枫寒说道。
“令尊不是依然健在？”这个时候，孟强突然冷冷的插口道。
林枫寒微微挑眉，说道：“什么意思，难道孟先生还想要追查当年的案子？”
“当年的案子早就结案。”孟志泽笑笑，说道，“而且我也不是警察，没有权利再追究当年之事。”
林枫寒点点头，这个时候，小黑从餐厅飞了出来，落在林枫寒的身上，用小爪子抱着他的手指，像是孩子一样撒娇……
“怎么了？”林枫寒忙着问道，“小黑？”
“少爷，它把你杯子里面的红酒喝了。”谢轩匆忙走出来，说道。
“哦？”林枫寒点点头，而小黑却是冲着他比划着，意思是让他去喝酒。
“等下就去。”林枫寒摸摸小黑，说道，“孟先生，直接说来意，我还有事。”
“林先生的事情，就是陪着这么一只小怪兽喝酒？”孟强冷笑道。
“嗯！”林枫寒点点头，对于他来说，陪小黑喝酒比跟他们聊天闲聊重要得多。
“半个月前，我在杨城抓到了一个小偷。”孟强说道，“虽然我大伯不是警察，但我还是警察。”
“哦，警察世家。”林枫寒点头道，“继续说，你在杨城抓到一个警察？哦，不对，你在杨城抓到一个小偷？”
“你……”孟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看着林枫寒说道，“林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倒卖国家珍惜文物，是在向你询问，你要是再这个态度，我只能够请你去警局说话了。”
马胖子勃然大怒，当即握拳直接站了起来。
“胖子。”林枫寒叫道。
“小寒，他……”马胖子看着孟强，说道，“简直就是放他娘的狗屁。”
“没事。”林枫寒笑笑，看着孟强，说道，“我是做古玩生意的，这个生意，一直不怎么上台面，凡事做古玩生意的人，总免不了和文物沾点边，说吧，你的来意？”
“孟强，好好说。”孟志泽微微皱眉，看了一眼马胖子，他还真有些忌讳，这个马胖子在京城可也算是一号人物。
这人不嫖不赌，也不好女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和林枫寒投缘。
“那个小偷叫做陈三，根据他交代，他在数月之前，曾经偷出来一样东西，根据他的描述，应该是一件殷商时期的青铜四羊方尊。”孟强简单的述说了一下子经过，说道，“根据陈三交代，他把这尊青铜四羊方尊很是廉价的卖给了林先生？”
这一次，林枫寒没有说话，他当时让许愿给他处理一下子陈三的事情，如今看来，许愿就没有处理好。
当然，许愿也没有把这事情当个事情办理，但转念想想，他当初在临湘城出事，许愿正好在京城开会，很多事情都没有顾上。
等着他回来，哪里还记得一个卖破烂的小偷？
“陈三还记得那辆车的牌照，我们查过，宾士车不多见，尤其是你的这一款。”孟强说道，“林先生，想来你不会否认吧？”
“没错，当初他撞了我车，我无意中发现了那只青铜四羊方尊，因此就收了。”林枫寒说道，“我不知道那尊四羊方尊是不是真品，还是现代工艺品，不过制作精良，倒是不错，反正那个价钱收，我怎么都不亏。”
孟强看了他一眼，说道：“林先生真会说笑话啊，这杨城古玩一行谁不知道你眼力不凡，赝品？高仿货？工艺品，你会在意？”
“我确实没有怎么在意，因此东西到手，就直接丢在车库了。”林枫寒笑道。
“林先生是不是想要说，那尊青铜四羊方尊已经失窃，不知所踪？”孟强说道，“因为不值钱，所以你也没有报警，对吧？”
对于孟强的这句话，林枫寒迟疑了一下子，突然心中一动，难道说，他们这次利用他的信物，叩开南彝道，竟然是运了青铜器出去？
若非如此，就算孟强在冒失，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偷的三言两语，跑来御枫园询问他青铜器的事情啊？
第522章 悔不当初（1）
林枫寒想到这里，不仅苦笑，他一边抚摸着小黑，一边说道：“孟先生怎么知道的，推理能力不错啊，还是已经帮我抓到了凶手？”
“是啊，前不久蕴秀园一把大火，不但把我好端端的蕴秀园一把火烧掉了，这青铜四羊方尊也不知道去向。”林枫寒摊摊手，说道，“我当时人不在家，所以也没有过问。”
“被你偷偷的卖出境外了吧。”孟强冷笑道。
“孟先生，说这话需要证据，你如果有证据，可以起诉我。”林枫寒说道，“没有证据，就请不要胡说八道。”
孟志泽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孟强，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他才说道：“林先生这些日子是不是都在临湘城？”
“嗯！”林枫寒点点头，他的行踪不是什么秘密，他们想要知道，查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去临湘参加了一个古玩鉴赏交流大会。”林枫寒说道，“颇有收获。”
“我知道。”孟志泽笑道，“听说，林先生赚了不少啊？”
林枫寒很是矜持的笑着。
“林先生，听说你在星辉拍卖行上，曾经指责一尊青铜四羊方尊是高仿品？”孟志泽说道。
林枫寒听得他这么说，当即摇头道：“孟老先生，您错了，当初说那尊青铜四羊方尊是仿品的人，并非是我，而是吴辉——他说是我说的，但我可从来没有说。而且，想来你也知道，鉴定一件青铜器皿的真伪，需要仔细的看、摸，甚至还需要借助一些别的工具，否则，隔着老远的，就图纸或者是视频，你根本无从分得清楚。古玩一行，真真假假的门道实在太多，想来孟老先生也有耳闻？”
“这倒也是。”孟志泽点点头。
“我因为曾经揭露过吴辉的一副古画是揭层过的，因此他对我有些意见。”林枫寒说道，“所以，借着拍卖会，想要给我捣乱，让我名声扫地。”
“这事情我们自会调查。”孟强说道。
“那就好，孟先生慢慢调查就是。”林枫寒说道。
“告辞！”孟志泽站起来。
“等等！”林枫寒突然叫道。
马胖子看了一眼林枫寒，什么青铜四羊方尊的真伪，他不明白，所以刚才他们说话，他就没有一直没有插口。
但是，他真的很讨厌孟志泽和孟强，听说他们要走，他是立刻就想要赶人的。
“林先生还有什么事？”孟强问道。
林枫寒站起来，走到孟志泽身边，说道：“二十年前，因为你的刚愎自用，导致了国宝被瓜分和失踪，如今我虽然追回几样东西，但更多的却是下落不明。孟老先生，如果你自认为你是正义的、光明磊落，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内疚过？”
孟志泽没有说话，当年的事情，事后他才多多少少的知道一点，他也知道，如果他探查到的隐情都是真的，那么，当初那几幅画，可都是国宝啊，真正的价值连城，却因为他的缘故，全部流失出去。
不是被人瓜分了，就是付之一炬。
对，林君临在极端的愤怒之下，曾经亲手撕毁过一副古画……
“为着逼迫他承认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你们滥用私刑逼供？”林枫寒冷冷的说道，“如今还想要再制造一宗冤案？事情出了，不是应该考虑如何追回宝物吗？可你们都做了什么？”
“追回宝物，你说的轻巧？”孟强冷笑道。
“这些年我都在做，虽然能力有限，微不足道，但我在做。”林枫寒说道，“我做古玩交易，也是以藏养藏，否则，我哪里有钱把宝物找回来——可到了你们口中，我成了什么，走私文物？我要是愿意走私文物，倒也不用如此苦恼了。”
想想当初乌老头找他，如果他愿意变卖，也不用想着开什么博物馆，事后还给石高风要挟了。
偷偷的想法子出手，或者勾搭一下子大型拍卖场，慢慢的出手也不迟。
甚至，他可以去国外呆着，国内的这些东西，委托给别人就成，一年卖个几件东西，足够他花天酒地的挥霍了。
“孟老先生，如果你今天不来，我就当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不知有你这个人存在。但既然你来了，还提起当年的事情……”林枫寒笑得讽刺，说道，“为着家父，我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
“你要做什么？”孟强一个箭步，挡在孟志泽面前。
“放心，我就是想要做点什么，也不会在这里。”林枫寒笑道，“我也只是在合理和合法的范围内，找找你们的麻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