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遇见你》中周谨程的故事

【正文】

我把你藏在心里最深处
作者:顾西爵

周锦程打电话来时,我刚下课。我在一所大学教英文。我去办公室把书本放下,跟同事们聊了会天,到楼下时周锦程的车刚好到。
我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旁边的人一如既往的西装革履,成熟精干。他朝我笑笑,发动了车子。这個将近四十岁的男人,手段和修为已经成精。十几年前我猜不透他的想法,现在则更是。
这次,是两個月没有约见面了吧?不知道他这两個月在忙什么?我已经不再去猜测,我甚至觉得,他不来,我反而轻松很多。
我是他母亲那边远方亲戚家的孩子,我十四岁的时候,双亲因意外事故去世,是他收养了我。他当时也才二十四岁,大学刚毕业,刚分配到单位,但论辈分我要叫他一声叔叔。
起初我的确叫他叔叔,这個唯一肯收养我的长辈。直到我十五岁时来月经,他替我去买了卫生巾,教我怎么用那些东西。我沾血的床单他拿去浸在了水里,搓洗干净。
从那时候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再叫他叔叔。
我十六岁上高中。考上的是市里排名第一的重点中学。他带我去外面吃了饭庆祝,席间我跟他说,高中我打算住校。我算是问他意见,如果他不同意,那么我就走读。但他向来不会为这种事情浪费心思,抿了一口茶,点头说随你。
高中里我是第一次住寝室,很新奇,也挺喜欢,班级里周围的人也都是很积极开朗,我从那开始努力交了不少朋友。我以前都是一個人,尤其是父母刚去世那几年,阴沉的无人愿意亲近。后来,跟周锦程住的那两年,我渐渐改变自己,至少不能让他讨厌,不能让他有理由赶我走,我已经无家可归,除了愿意要我的他。我刻苦的学习,也跟老师沟通,勤工俭学,赚一些生活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即使那点钱对于他来说已不算什么。短短两年时间,他已经坐上不错的位子,他很厉害,我知道。
高中里一個寝室里的女孩子经常要聊到很晚才睡觉,她们说的不外乎哪個男生比较帅,哪個男生聪明成绩好,她们说的时候,我心里总是想,他们再帅,再聪明,也比不过周锦程的一丝一毫。
住校后的第一個周末我回家,心里是想念的。但那天他却不在。第二天我起来,走到客厅里时看到他正在厨房做早餐。
那早上我们两一起吃了早饭,餐桌上我一直低着头,他拿着报纸,一边看新闻一边吃早点,慢条斯理。
到最后的时候他问了我在新学校适应的如何?
我说挺好的。
周锦程笑笑,“那就好。”
高中的三年,我渐渐开朗,高二的时候,我们班一個清秀的男孩子给我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他希望跟我一起晨练,一起看书。那时候学校抓早恋抓得很严,如果被抓到,是要通知家长和批评处罚的,可我却答应了下来。
我跟那男孩子相处得很拘谨,我不懂怎么去谈恋爱,虽说一起晨练,一起看书,但也从来没说几句话,更不用说牵手。甚至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着别的事。
在“交往”一個月后的那周末他送我回家,其实我并不乐意他这样做,不喜欢他接近我的家。可我们是情侣,他说送我回家是应该的,出了校门后他变得积极胆大很多,在家门口他甚至想上来拥抱我,我吓了一跳,往后一退绊到了台阶,我就这么摔坐在了地上。
周锦程的车子刚开进来,他下车看到我,又看了看那男生,没说什么。
我看着他走过我身边,走进楼里,委屈的想哭。我的男朋友吓到了,他以为我是摔疼了,焦急地扶我起来,“青青,没事吧?!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
我站起来的时候跟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你走吧。”
他看我真的要哭了,也不敢再多说,“那好,我们下周一学校里见。”他边走边回头,我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回家里。
开门进去就看到周锦程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手上捧着一杯茶。我没打招呼就进了房间。
他后来来敲门叫我吃晚饭。我没理,他也没再叫了。
夜里我出来时,看到他靠着沙发上睡着了。幽暗的台灯和电视里跳动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原本端正温雅的面孔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他才二十八岁,但看起来却已有些沧桑。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手轻轻覆在他放在政法书上的手上,他没有动,很久之后,我靠过去吻他的嘴唇。心里紧张的要死,告诉自己,只此一次。
他的手动了动,翻过来覆住了我的手,但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他慢慢回吻我,我心如鼓跳!
这是我的初吻,给了周锦程,而他也要了,我心满意足。
后一周上去我跟我的男朋友分了手,我鞠躬说了对不起。他问我为什么?我说快高三了,我要用功读书,我想考到北方去。他笑了笑说,那一起努力。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和平分手了?
高三那年我很少回家,基本上是一两個月才回一次。有时候能碰到周锦程,有时候碰不到。
碰到的时候也就只是说两三句话,内容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他越来越忙,好像已是正式的外交官。我在电视上都看到过他一次,严谨得体,笑容亲和。我想方设法从网上找到那段新闻刻进盘里,以后的日子里时不时会拿出来看看。
高考我尽了全力,成绩跟自己的预想相去不远。填志愿我没有问周锦程。填完志愿那天班里组织吃饭和唱歌,被压榨了三年的一帮人在那天玩疯了。我也跟寝室里的人喝了几灌啤酒,去唱歌时都有点醉意。
我看着上面那帮人闹腾,心里也有点放松。旁边有人推推我说:“青青,你的手机在响。”
我拿出来看,上面闪动的名字让我心一跳。
我走到歌房外面的走廊上去接听。周锦程问我在哪里?
“在跟同学唱歌。”
他应了一声,说:“什么时候完?我过去接你。”他是商量的口气,要或者不要无所谓。
我这次咬了下嘴唇,说了我在哪,“你现在来接我可以吗?”
他好像笑了笑,“好。”
我去跟歌房里的朋友说了要先走,艰难脱身后,到KTV的大门口等周锦程,不一会身后有人拍了拍我,我回头,是我以前交往过的那男生。他说:“这么快就走了?你都没唱歌。”
“我唱歌不好听。”
他讪讪一笑,说:“我也报了北方的大学。”
“袁柏……对不起。”
他摆手,“唉,你没有对不起我。不过,潘青青,后面的四年我们在同一個城市里,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需要跟人说,请务必第一個想到我,可以吗”
如果没有周锦程……我会不会喜欢上眼前这個热情善意的男生?可不管答案如何,假设的都没有意义。因为我已有了周锦程。我对他的感情是依赖,是情怯,是景仰,是奢望。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周锦程到的时候,我已经在夜风里等了半個小时。他说堵车。
我说,我也是刚出来。
在路上时他问我:“你班主任说你报了一所北方的大学?”
“恩。”
他点点头,“也挺好。”
可那晚上他却与我缱绻交缠。我喝了酒,有点醉,但我知道自己是清醒的,清醒的去勾引他。我揽着他的脖子缠着他吻,他愣了一下,没有拒绝。我紧张地全身发抖,但铁了心去缠他。
他笑着说:“年纪小小还学会喝酒了。”
“我快二十了。”
过了一会,他说:“先洗澡吧。”
我欣喜激越,可毕竟这种经历从来没有过,只在心底妄想过几次,慌乱再说难免。而他安抚了我的无措,主导了一切。
我们在床上坦诚相见,我攀着他的肩膀,他吻着我的胸部,我咬住嘴唇,眼眸湿润。
他的声音暗沉,“青青,叫我一声。”
我心绪混乱,低低道:“锦程,周锦程……”
感觉到他进入了我的身体,痛感让我叫出声,他顺着我的头发,我模糊的听到他说:“别哭……我只有你。”
疼痛和麻感传遍全身,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水上飘荡,时而溺水,时而漂浮。我紧紧抓着那唯一可以救我的浮木,“周锦程……”
我的录取通知单拿到了,我填报的学校录取了我,九月十号报到。
周锦程看到那通知单时,只是说:“你去的那天我送你。”
那天他没有送我,他有一個走不开的会议。
我自己整理了东西,打车去了机场。当飞机起飞时我也没能看到他过来。
大学的生活跟我想象的差不多,空闲,自由,适合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