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些男人来说,伤疤是辉煌和殊荣,可对他来说这就是一条条愧疚和羞耻,已经溃烂到心里的自责。

所以,他今天一定会去的!

为他脱下夜行衣,换上我做好的白色长衫,仰起头正看见他弯曲的睫毛上挂着一滴眼泪,他闭上眼,遮住眼底的忧郁,同时那滴泪滑落在我脸上,晶莹而灼热,烫伤了我的心。

一时间我像是被他蛊惑,忘情地伸手触摸他胸前的伤疤,手指顺着每一条疤痕轻移,明显感受到他异乎寻常的心跳......

我的手指转到他心口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拖住我的腰将我带到他身前,唇与唇近在咫尺,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澎湃的激情在身体里蔓延。

我紧张地闭上眼,可他只在我额头上轻吻,便放开手......

“护身符你带上,保平安的......”我从怀里取出护身符给他戴在胸前,然后一颗颗为他系上衣扣。

“吃了面再走吧……这是长寿面!”

今天是他的寿辰,我本想给他一个惊喜,看看他大喜过望的笑容,可此时此刻什么惊喜能让他笑得出。

他低头把面吃得一口不剩,便起身出门。

这样的生离死别,他由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我追到山顶,看见他离去,大声喊着:“哥!早点回来,我等你!”

他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站了一会儿才继续向前走。

“哥!”我提着裙子在小路上奔跑,直到耗尽最后一点力气,跌倒在冰冷的雪地里,我才大声的哭出来,哭得声嘶力竭。“哥!你知道吗?没有你太阳就不会再升起……”

无月之夜,肃杀的冷,一如多年前那天翻地覆的改变。

我趴在雪地里,任由身体被冻僵,血液凝结。

丝毫不觉得冷,这样结束也是一种解脱吧。

眼泪冻结,意识模糊,脑海里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清晰。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惊扰了宁静,一双手将我从雪地里拉起来。

他的眼睛照亮黑夜。

“哥……”我扑到他怀里,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死都不会放开。

“别哭了!”

“不要去,我求你不要去……”

“我不去!”

他背着我踩着皑皑白雪回到温暖的家,一整夜都搂着战栗的我......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放弃那么好的机会,后来有一天我羞怯地躺在他身下,呼唤着他名字时,问他为什么要回来,他告诉我:他怕如果他走,我会在雪地里,哭到冻死……

我对他说:我一定会的!

他笑了,用唇舌细诉着对我的渴望,他说:纵有万般豪气,到底是抵不住绕指的柔情......

金风玉露

冬去春来,我每日站在山巅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等着他回来。

其实他每次离开都会告诉我需要几天,而且都会准时回来,但我还是喜欢每天这样等着,盼望他能提前一点回来,早点见到他。

也希望他远远就能看见我,知道我在等他!

这次他说:三天就回来。

今天刚好是第三天。

细雨微风里,我期待的人回来了,可是身边多雪洛!

雪洛看起来还是那么清雅脱俗,快乐毫不掩饰地洋溢在脸上,看在我眼里酸楚难以言谕。

她来后,哥哥请人将我们的房子重新修建。

我们三个人开始了新的生活,我不再和哥哥上山去练功,也不和他聊天聊到深夜,因为我很忙,忙着陪雪洛到小镇里买各种这样红色的绫罗绸缎,忙着帮雪洛绣鸳鸯。

绣花针常常扎在手指上,血染红丝线,鸳鸯的眼睛绣成了红色。

拆了,重绣,还是红色,红得扎眼。

我相信自己可以笑着看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真的尽力最大的努力装作毫不在意,可每晚我睡不着,看着满屋喜气洋洋的红色,我能做的就是不停地绣着,一针一针穿透的不是缎布,是我的心。

万籁俱寂,我正绣着喜枕,拆了绣,绣了又拆,弄得缎布上都是针孔。

忽听哥哥房里有点轻微的动静,我出门看看,他房间的门开着,里面没有人。

看见天上的满月,我才想起今日是十五,是哥哥毒发的日子。

难道他又没服解药?

想起他那次毒发的样子,我心一惊,忙提着灯笼到处寻找。

整个山路我都找遍了,也没见到他的人影。

我正心急如焚时,手臂突然被人抓住,那力量几乎捏碎我的手骨。

我刚要挣脱,一张极美的脸闯入视线。

以前一直觉得哥哥长得不错,今天才发现那不仅仅是不错。

他的头发略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落在脸上,平添几分耐人寻味的风华。

白皙的双颊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不那么冷漠,再加上他原本沉寂的目光在满月下闪闪烁烁,带着蛊惑的光芒,煞是动人。

“孟漫!”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低沉,比醇酒还要醉人。

我也顾不上他叫谁的名字,急忙问:“你没事吧?”

“把解药给我……”

他揉着额头,目光游离,但看起来并不像很痛苦,可我还是很担心:“你毒发了吗?等等,我去跟梦姑娘拿解药……”

我刚走两步,他踉跄着追上来,“你别走,把解药拿出来!”

“哥?!”

他笑了笑,托起我的下颚,似乎在看我,双眸却没有焦点,似看非看,若即若离。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哥,你没事吧?”

他身上没有酒气,不像喝醉,可我总觉得他的精神有点恍惚。

他摇摇头,手指移到我的脸上,用指背轻轻刮着我的脸颊,笑得有点邪气:“你今天好像特别美,像小尘一样美!”

这算赞美吗?勉强算是吧,我安慰着自己。

揉揉发酸的鼻子,我还是有点委屈。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给不给我解药?”他的唇贴在我耳侧,吹拂在我脸上的热气让我不由自主地战栗。

他又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笑的太邪,太媚,灼热的目光烫伤我的脸。

“别这样!”我推开他的手,吓得向后退,这样的他让我觉得好陌生。

“别装了!”他有些烦躁地把我扯回来,因为用力太大,我薄薄的衣衫被他撕开,露出半裸的肩。

我遮挡住自己的肌肤,咬紧嘴唇,不敢去看他眼里赤裸裸的情欲。

想要逃,又被他死死地拽住。

“我不是孟漫!哥,我是小尘!”

“小尘……”他用另一只手按住自己额头,用力晃头,似乎想要努力想起什么。

“哥!?”

听见我的呼唤,他猛然抬头,看着我,弥散的双瞳终于有了焦点。

“你怎么了?”我松了口气,仰起头尽量让他看清我的脸:“我是小尘。你看清楚!”

出人意料,他抱住我,双唇贴上我的唇,不是曾经那种似水的柔情,而是如烈焰般吞噬一切的狂乱。

激荡起我埋葬在心里十几年的爱。

明知此刻他深爱的是别的女人,明知他把我当成了别的女人,我还是慢慢张开紧闭的牙齿,让他的舌闯进来,肆意地游走……

眼泪静静滑落。

我以为他还会像以前点到为止,没想到他越吻越深,双手开始在我身上贪婪地探索。

“不!”

我推不动他,狠狠向他舌头咬去……

可他反应极快,捏住我的下颚,继续肆无忌惮地亲吻,甚至将我推倒,撕开我的衣服,双手顺着我袒露的胸口向下抚摸,唇在我赤裸的肌肤游移……

我爱他,不计较将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他,可是当他明天醒来,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是我而不是孟漫,他的心情会如何?

他以后怎么面对我,怎么面对雪洛!

他以后怎么面对天地,面对自己!

“不……不要!”

“哥,你做什么?”

我知道面对一个江湖的绝顶高手,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根本逃不掉!可我拼命挣扎,叫喊,希望他能清醒一点。

“哥!”

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哥!不要!”

他抬眼看着我的脸,弯着眼睛浅笑,比满月还要妖娆,比郁金香的香气还要撩人。

那一刻,我的眼前晃过他每一个温柔的笑。

我想起自己还是小女孩儿时,自怨自怜蹲在雪地里,以为自己被全世界遗弃,他跑到我面前,帮我擦干眼泪,就是这样弯着眼睛对我笑:“别哭!还有我在你身边!”

那时他才八岁,肉肉的圆脸看起来特别可爱,从此,我喜欢上了他……

从小到大,唯一爱过的男人,命中注定不能属于我。

那么,一夜属于我,也够了!

我放弃了反抗,绝望的躺在草地上,看着他解开自己的衣服,手指撩过我的发,摸过我脸,我的唇,一点点下移握住我胸前最柔软的地方。

一夜,真的够了!

他按住我的身体……

分开我的双腿……

笑得非常满足。

“啊!”

那一瞬间,下体似被生生撕裂,难以承受剧痛摧毁了我的理智。

我知道会痛,却想不到是这么痛!

“哥!不……”

他伸手捂住我的嘴,眼睛里是燃烧烈焰。

他抽离,涨痛缓解一些,我刚松口气,他又挺进我的身体,比上一次更难以忍受,痛得我眼泪扑扑簌簌下落,拼命地摇头。

“唔!”

我发不出一点声音,打他,推他,都没有用,反而让他更加疯狂。

渐渐的,痛得麻木,精神也麻木了,濒临死亡的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无力爬在我身上,放开捂着我嘴的手。

他将脸埋在我胸前,低声呻吟:“为什么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女人……”

他脆弱的像个孩子,让人心疼。

我伸手搂着他的腰,叹息:“还有我在你身边……”

他抬起头,有点迷茫地看着我的脸,小心地摸着我的眉眼。“小尘?!”

我点头,这一刻我才明白,痛苦原来也是一种幸福!

“唔!”短暂的幸福我还没来得及抓稳,双唇被他的唇覆盖,下体又开始涨痛。

他疯狂地抽插身体。

每一下都顶入最深处。

每一下都快得让我无法承受。

远处的山峦在我眼前晃动,模糊……

满月在晃动的地平线上消失,天昏地暗。

记不清这痛楚经历了多少次,多久……像是永无止境。

无数次痛到昏厥,又痛到清醒,反反复复,直到我人世不知。

再次醒来,已是黎明,他像个纯洁无暇的孩子枕着我的手臂睡得那样香甜,朝露挂在他微翘的睫毛上,清清潦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一夜,的确胜却人间无数……

好久没看见他的睡容,如此恬静。

抚摸着他的脸,不知他梦里会不会有我呢?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的睫毛动了动,薄唇轻启,“孟漫……你想怎么样?”

孟漫……他的心里就只有孟漫……

我自欺的梦就这么破碎了!

我咬着手背,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移动一下身体,咬咬牙,强忍住撕痛感,撑着身体坐起来,拿过他的衣服盖在他身上。

自己披上破烂的衣服,勉强包裹住身体,默默起身,拖着刺痛的身子,每走一步,眼泪就会掉下一串。

如果他当我是孟漫,他深爱的女人,那就让他这样认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