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单沈程已经无语望天了,周遇宁也莫名上来不祥的预兆,甚至连敷衍的附和都终止了。

“我和你说,我还真有件事要拜托你。你也知道这里穷山恶水的,平时连个人影都难得看到,更不用提适婚的女孩子了。小曹和招财毕竟年纪小还不愁,小徐在老家已经有女朋友了也没事,我最担心的就是小沈,一把年纪了完全没有成家的念头。”老胡说时不住地唉声叹气起来。

老胡话没说完,沈程就已经郁卒到狂咳起来,只是被他自己捂住没有发出很大动静而已。

“去年捷明好说歹说托他媳妇给小沈介绍了个对象,人女方条件不错,而且不嫌弃他工作在这边不方便,他倒好还不赏脸去相亲,弄得捷明里外不是人。这家伙学历高眼光也高着,我寻思着照他这样再过个三五年,还是光棍一个。再耽搁下去要是这辈子都打光棍就糟了。你认识的女孩子多,帮忙留意下有没有愿意能接受长期异地分居的女孩子,要是能帮他牵个线做个媒什么的,那就再好不过了。”显然这才是老胡过来找周遇宁促膝长谈的真正原因。

其实不单沈程听得郁卒到狂咳,就连周遇宁都听得迷之尴尬起来,“额——这种事看缘分的,顺其自然吧—”她其实已经是敷衍的在婉拒了,然而老胡还是没听出她的意思,继续和周遇宁推心置腹起来,“这家伙就是有时候没个正形,不过心眼好着呢,要是他自个儿看中意的,肯定会死心塌地对对方好的。哪家的姑娘要是能瞧上他,不知道多有福气。”

呵,还福气,只怕是无福消受吧。周遇宁心里冷哼了下,她也真是怕了老胡,这会只盼着赶紧结束话题以便老胡早点离开,硬着头皮敷衍应道,“我会留意下的。”

“我把他的联系方式放这里了,你要是有合适的一定帮忙介绍下,这事就拜托你了。”老胡再三叮嘱后才起来,把椅子也带回到门口方向,紧接着重新传来敲打声,是在继续修门锁。

等到老胡走远了点,周遇宁立马走到离沈程最远的靠窗边上。两个人一言不发地杵在浴室里干等着老胡离开。

过了片刻钟后,外面终于传来关门声,紧接着老胡的脚步声就远去了,是已经修好坏掉的门锁了。

老胡前脚刚走,沈程就迫不及待的转身出去,他被老胡说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以至于连热水瓶都忘记放下去原路提回去都没察觉。

等到沈程离开后,周遇宁这才晦气地从浴室里走出来,她走到老胡提过来放着的热水壶边上,立马倒了一满杯,开水还烫得很,而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几口热开水入腹,她才觉得自己活了回来。周遇宁整整喝了两大杯热开水,喝得全身都出了热汗这才去睡觉。

估计是睡前听了个八卦的缘故,周遇宁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她听到外面传来车子的引擎声,周遇宁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休息了一个晚上,腰腹虽然依旧酸胀,不过行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高烧也退下去了。她收拾好东西往外面走去,旺财也精神抖擞的跟在她身后。周遇宁走到外面,没想到沈程正靠在车门上抽烟,看样子是专门在等她。

等周遇宁过来后,沈程随手掐掉手上的烟蒂,递了袋东西给她,然后看也没看她一眼就往主驾那边走去。

周遇宁把塑料袋打开拿了块红薯吃起来,其余的都给旺财吃。不知道沈程是不是给她备了一天的口粮,里面有好多块大红薯,还有十几颗蒸好的土豆。旺财胃口惊人,没一会就吃完了全部的红薯土豆。它的愈合能力也好的惊人,一顿饱餐后,本来瘸着的后腿看着都像是好了大半。周遇宁本来想把旺财留在车外的,她刚打开后排车门,没想到旺财嗖得一下就跃到后排车上等着周遇宁上车。

周遇宁还想尝试着把旺财抱到车外面去,没想到旺财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图,一屁股蹲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周遇宁腰伤未愈,力气是比平时差劲点,她还想着再次努力把旺财抱出去,车子突然猛地发动开了出去。

周遇宁看了眼旁边蹲坐着的旺财,想想还是没有让沈程停车。她已经呆够了这个见鬼的地方,巴不得早一点离开这边,至于旺财看情况再说吧。

周遇宁坐了个把小时后,忽然意识到车子的后面还隔着一排铁窗,铁窗后面是之前在住户家里意欲对她行凶的刘庆隆和王明波。看样子,沈程是要把这两人移送到别的收押单位。两人虽然都戴着手铐,她还是无端觉得不安,往旺财的位置坐近了点。

沈程这一路开得很快,几个小时后,年纪大点的刘庆隆开口要求起来,“我要上厕所。”

“我也是。”看着顶多二十初头的王明波附和起来。

沈程恍若未闻,压根没有搭理他们的诉求,顾自开车。

快近中午,他在一处村落聚集地停车,旁边分布着大片的康村。周遇宁总觉得今天的路程和过来时不一样,拿出手机导航了下,显示离林芝机场只有几十公里,个把小时就能开到了。她这倒是没想到他会一步到位把她送去机场,免去了中途多次辗转搭乘的麻烦。

估计是当地寺庙的特殊日子,信徒往来众多。沈程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靠边停车,把车子后面的锁打开,示意刘庆隆和王明波下来在路边解决。

等这两个人磨磨蹭蹭下来,沈程随口和周遇宁吩咐了句,“你看着他们,我去买瓶水。”周遇宁还没来得及出声表示同意与否他的安排,沈程已经闲适的吹着口哨往前面走去,旺财摇着秃毛尾巴,听话的跟在他身后往不远处的小摊贩方向走去。

他和旺财一离开,周遇宁浑身戒备的盯着刘庆隆和王明波。

“别盯着老子撒尿。”刘庆隆流里流气提醒周遇宁起来。而王明波则是开始去解他自己的皮带和拉链。虽然戴着手铐,并不影响他们解手。周遇宁都已经看到王明波里面内裤的颜色了,这才扭头避开视线。

其实她也就刚刚扭头,后面忽然一脚重重踢了过来,幸亏周遇宁直觉还时刻警备着,察觉到后面稍有动静她自己已经反应敏捷的后退避去,不凑巧的是避退的时候刚好被身后的石块障碍物挡住,她这才意外跌了一跤。刘庆隆趁着周遇宁还没来得起身准备继续一脚狠踹过来,前一刻还远在几十米之外的旺财突然爆烈狂吠起来,紧接着朝周遇宁方向狂奔回来,刘庆隆和王明波被旺财气势汹汹的架势吓得屁滚尿流,头也不回的往前面的信徒人流里狂奔过去。

旺财飞奔回到周遇宁身边继续高声吠叫着,是在确认周遇宁的安危,紧接着攻击十足的要往人流里面冲去。直到后面响起沈程的口哨声,都快冲进人流里的旺财这才很不情愿的调头回来。

“没什么大碍吧?”沈程伸手去扶周遇宁,托周遇宁的福,计划顺利至极,他就坐等收网。

他刚伸手过来,周遇宁嫌恶得一把推开他,靠自己趔趄站起来。她压根不知道沈程是什么时候驯服旺财的。就是听到他的口哨声,她才反应过来他的计划,没好气应道,“关你屁事!”怪不得早上出门他会故意让旺财上车,甚至刚才都特意把旺财支开,就是算准了旺财会在紧要关头及时冲过来护着她,这样才能把放虎归山这么扎眼的事办的不显山露水。

一人一狗都被他算计的分毫不差,只是被人当做棋子的滋味并不好受。

沈程没想到周遇宁分秒间就想明白了,倒是省掉他解释的功夫。他并不否认,反而不掩欣赏问道,“您这不也没事吗?”刚才他虽然是离开了,走到几十米开外的隐蔽处就已经调头留意刘庆隆他们的动静,所以看到刘庆隆他们开始行动后,他才得以第一时间拍了下旺财提醒旺财往回跑。虽然他的确顾虑过周遇宁的安危,然而周遇宁的反应果然没让他失望。仿佛看出周遇宁的一脸不爽,他还多事补充了一句,“您这小身板也就屁股上还有几两肉,痛的话揉会就没事了。”一语双关,得了便宜还卖关的点评了下她发育一般的胸围。

刚才虽然没被刘庆隆踢到,她自己避让时不小心摔的这一屁股蹲的确够呛,她这会还疼得龇牙咧嘴,后怕劲都没消下去,某人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周遇宁走到车门边,咬牙骂了他一句,“活该!”

“活该什么?”他听力好着,走过来闲闲问道。

“活该什么你自己知道!”周遇宁毫不示弱振振有词。呵!还想让她帮他牵线相亲!她不天天诅咒他这辈子都孤独终老就不错了!她说时机警转身靠在车门上,而他骤然靠近,单手搁在她肩侧一隅的车门上。

周遇宁懒得和他扯皮下去,侧身从他夹下抽身回去,紧接着大力打开车门,她刚坐进车内,准备抬手去关车门时诅咒了没说完的后半句,“活该万年打光棍一辈子都不举!”他看着就刀枪不入,论动手她也揍不动他,这的确是她能想到用在他身上最恶毒的诅咒了。

她话音未落,车门方向突然笼过一片阴影,紧接着她就被一股大力推的直往座椅上摔去,她刚准备坐起来,某人已经单手撑在她的肩侧上方,不动声色间把她桎梏在狭小的空间里,云淡风轻和她理论起来,“光棍不光棍顺其自然就行。”是在照搬她揶揄他的原话。

“至于举.不.举这事,你不是看到过?年纪轻轻的就有睁眼说瞎话的陋习可不好,得改。”语气寻常的像是和她聊着天气预报似的,甚至还仗着比她年长一板一眼说教起来。

“谁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周遇宁被他这板正说教的语气激的更加口不择言。

然而紧接着她就看到居高临下的某人朝她露了个人畜无害的笑脸,嗓音微沉,“都说实践出真知,你要是真怀疑的话,不妨一试?这事鄙人很乐意效劳。”他说到最后几个字骤然俯近,山雨欲来的侵略十足,她颈窝周遭都被炽热的吐息流窜入侵着,瞬间被烫得心跳如擂。

第 31 章

周遇宁深呼吸了下, 看准时机没被他压制住的小腿猛地弓起往他的小腿上顶去, 他倒像是知道她就会这么一击,在她之前直接挪位过来压制住了她的小腿。

现实来说,两人的体力和身手都毫无可比性。周遇宁那点三脚猫功夫到他这里完全如泥入大海毫无动静。周遇宁挣扎着要端坐回去, 然而小腿被他压制住, 她再挣扎也只有上半身能勉强撑起来一点, 再近一点就避不可避要碰到他身上。她吃力的抬头, 余光看到旺财还蹲坐在车门外面, 周遇宁赶紧冲旺财喊了起来, “旺财!咬他!”

然而旺财显然觉得两人眼下如胶似漆的,明显乐得所见,蹲坐在那里闲适的摇着它自己的小尾巴, 偶尔还抖一抖它自己的前腿, 并没有察觉到周遇宁的气急败坏。

察觉到求助旺财无望,周遇宁气得咬碎银牙。她都不知道眨眼之间旺财为什么就听了沈程的蛊惑指示。“滚开!”周遇宁求助外援无望,干脆粗声粗气命令沈程起来。

其实再开上个把小时,沈程把周遇宁送到机场后就毫无瓜葛了,只是看到周遇宁这浑身碴刺的德行,他就是忍不住嘴贱要教育她。以她的性子,自讨苦吃的地方多了去。托她的福, 他的计划才能如期开幕。所以看在相识一场,他难得多管闲事地想送她一副良药,良药自然是苦口而且堵心,不过她要是能听进去几分, 以后她自己走的路子多少会顺遂点。

“你不是很关心本人的大.兄弟吗?现在反正有空有闲,不妨实证确认下?”沈程好声好气问道,语气和蔼地仿佛是一点都没听懂周遇宁在咒他。

“谁他妈关心你大爷了?”周遇宁气得胡乱狂怼。

“看你时刻惦记本人的大.兄弟好不好使,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很关心我.大爷呢,要不然怎么会连我.大爷中看不中用都替我操心着。萍水相逢而已,又不是要处对象过上一辈子,你真的没必要这么操心我。”沈程一脸无辜应道,语气郑重的似乎还有几分感谢之意,感谢她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大爷的,谁他妈操心你了?”周遇宁觉得自己大概是把这辈子攒的脏话都快提前透支完了。

“有话好好说,别急。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你是恼羞成怒,或者吃不到的葡萄才是酸的?是这个理吗?”她越是气急败坏,他越是气定神闲的缓缓开口,说完还像三岁小孩似的灼灼盯着她的反应。

周遇宁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别有用心的一一辩驳,气得都快要抓狂了,正是因为气到一定地步了,她反倒一时间都想不到更有杀伤力的说辞,愣了好一会才怒气冲冲的挤出三个字,“神经病!”

“你看你怎么还越来越生气了?你对本人大.兄弟的持续诽谤,其实是源于得不到之后的扭曲心理吧?不过你放宽心,本人有时候也挺乐于助人的。你要是有那方面需求的话好好开口就行,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藏着掖着,掖久了容易憋出病来。”沈程努力憋住汹涌而来的笑意,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周遇宁被气得胸口都大起大伏着,她看出沈程的口才好着,不想再入他埋的坑,干脆打住和他理论,只是火气爆棚的一句,“滚开!”

沈程看出她已经气得思路全无,更加闲适地单手撑在她的肩侧上方,这才和她聊起了正事,“我说你这小小年纪,一言不合就骂粗的陋习可不好,得改。”

“再不起开,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周遇宁最烦他一副好心说教的语气,干脆眼睛一闭使出杀手锏。以他的工作岗位性质,要是加上这一条,是职业大忌。她就不信他不会投鼠忌器。

果然她话一出口,周遇宁脑袋上方的沈程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继而慢条斯理开口,“再加一条,信口开河的陋习也不好,得改。”好声好气的活像是在教她怎么好好做人。

“我数三下,再不起开,回头我立马去告你性.骚扰!”周遇宁不相信他会毫无忌惮,再次出声提醒起来。

“年纪轻轻的,你知道性.骚扰是什么吗?说话要严谨,别张口闭口的提性.骚扰,听着多不体面。”沈程明显一副看小屁孩似的扫了一眼周遇宁,接着缓缓开口,“动不动恐吓要挟人的陋习也不好,得改。”他像是对列数她的缺点上瘾了似的,继续开口指正周遇宁的不当之处。

“一、二——”周遇宁被他这偷换概念的曲解气得恨不得直接咬他一口。

大概是被周遇宁这较真拼命的语气给震慑住,周遇宁数到‘二’的时候,他这才慵懒起身回去,周遇宁觉得脑袋上方的阴影骤然挪开,连着呼吸都舒畅不少,她迫不及待要端坐回去。不止如此,她还迫不及待要下车。反正离机场只有几十公里了,她可不想再坐他的车,去外面随便叫辆车都行,就是再也不想和他沾上丁点关联了。

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和他共处一车!最好是立马从他眼前消失掉,彼此都不碍对方的眼!

周遇宁屁股都还没坐稳回去就想着赶紧往车门方向挪过去下车,眼见着沈程看样子也是起身往车门外面挪去的,没料想他刚起了个外挪的姿势,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事又转身回来。不单如此,他转身回来脚尖一带,分秒间就重新压回到她的小腿上,她想离开的太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被他压制重心不稳的往座椅外侧摔去,眼见得周遇宁就要脑袋朝下摔到座椅下面,他倒是先见之明的先她之前往座椅下面一靠,她小腿上的重压陡然挪开没有束缚可以借力带住,下一秒周遇宁直接整个人都往座椅外面摔去,只是不偏不倚摔在了他的身上而已。

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是特意做好了接她外摔的姿势。

后排的空间本来就不算大,两人一起陷在这后排座椅和前排的椅背之间,空间更是逼仄的可以。周遇宁被这接二连三的意外气得反应都慢了一拍,她头昏脑涨下手脚并用的想要赶紧爬起来逃离这个见鬼的车厢,只是她的手心随便往他身上一撑想着先坐起来再往车门方向爬出去,耳边就分秒不差的传来他幸灾乐祸的提醒声,“你这毛手毛脚的往哪乱摸呢?趁机揩油的陋习也不好,得改。”

她刚才完全是稀里糊涂摔下来的,也没留意自己到底摔在他身上的哪个部位。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蜷压在他的胸膛上,刚才起来时右手掌心正好按在他的胸口位置。而他倒是自在闲适的很,虽然是接近打横靠在那里,单手撑在脑袋一侧,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的狼狈不堪。

周遇宁还在思考要不要直接从他大腿上爬过去,或者干脆点直接就近从他脑袋上面爬过去,被他这么出声提醒了下,她干脆故意手指弓起九阴白骨爪的架势,发狠的掐在他的外套上,借力撑坐起来的时候满脑海想着怎么让他吃痛怎么来,她甚至无比后悔自己的指甲没留长一点能最大程度的挠疼他。

被她这么用力掐挠着,他外套下的胸肌骤然紧绷了下,紧接着不怀好意提醒出声,“你这爪子袭胸袭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小姑娘一个,这么多不体面的陋习都从哪学的?好歹收敛点。”

周遇宁被他气到了临界点了反而冷着一张脸,而他像是丝毫没察觉到,继续无辜控诉起来,“就事论事,被性.骚扰的应该是本人吧。本人才是受害者,你说呢?”说时还一副呈堂证供似的扫了一眼她的手心。

他是故意的!从她脱口而出威胁告他性.骚扰的时候他就想好这一出了,而她步步如他算盘,主动接受他看似说教的洗刷。

周遇宁被他气得血压狂飙得都要昏头了,压根懒得搭理他,直接调头手脚并用地从他大腿上爬过去,眼见着一只脚都已经爬到车门边了,周遇宁爬行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她不露痕迹地留意好待会落地的位置,等万事俱备后她还在后面的那只脚想也没想就往后面的某个区域重踹了一脚回去。以他现在躺着的姿势,那个部位一览无遗的毫无保护,她就不信踹不疼他!最好踹他个断子绝孙!

擦!见鬼了!阴沟里再翻船!沈程知道周遇宁心里不爽,不过她临到末了的那一脚的确是没料到。她刚才抬脚时他就隐有不祥预感,她落在后面的右脚一抬,沈程立马察觉到她的意图,直接侧身避去,只是车厢空间狭窄,他没办法瞬间挪位完全避开。他避的这样快,还是有一侧被她的脚跟踢到。

他紧接着要起来扣住她的脚跟,她动作利索着,紧接着逃也似的跳出车门,继而砰得一下重重关了车门回去,动作连贯的一气呵成。

看样子是刚才磨磨蹭蹭下车的时候就算好了这么一击,而他动作虽快,却只扣下她的一只鞋子而已。

沈程吃痛地浑身一僵,倒吸冷气几秒过后才迟滞着起来去开车门。得亏还隔着衣物面料在稍微缓冲了点力道,而她站立不稳背对着他踹出去的那一脚发力虽猛,好在他避得快位置偏移了点只踹到他的一侧而已。即便这样,他还是痛得神魂出窍冷汗直冒。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程哥,还嘚瑟不→_→

第 32 章

估计是怕他追责, 沈程下车后视线之内都没看到周遇宁, 不过也没看到旺财。有旺财跟着,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危。沈程晦气地看了眼被他扣下的那只鞋子,随手扔到后排车厢里。他又看了下时间, 本来按原计划的话, 两个小时内他要去机场然后返程回去。

眼前看来, 计划肯定有变。他忍着依旧作痛的某处, 干脆重新回到后排车厢里, 平躺着休养生息, 顺便缓冲下刚才被踢到剧疼的.。

周遇宁作案归作案,其实心里怕得很。她从车门里跳出来后,直接不管不顾地往人流最拥挤方向跑去, 旺财不明所以, 也跟着她一起狂奔出去。

周遇宁一口气狂奔了好多个拐角,确保自己当前跑进去的米村不会被沈程找到,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一脚踹的力道凶猛,她那会正在气头上,踢的位置也不厚道。也正因为如此,她自己作案后才会慌不择路。

眼前想来,赌气归赌气, 刚才她的所作所为是过分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踢中他的要害,这边方圆附近都没看到医院,要是真的被她踢出个好歹,估计都来不及及时赶去医院。但愿刚才混乱中没踢中。可是模糊印象里, 自己应该多少是踢中了的。周遇宁气恼归气恼,又下意识的自责起来。加上不确定沈程到底有没有被自己踢中要害,她被未知的既定事实干扰的心神不宁,虽然没被沈程追上,其实反倒更是煎熬。

狂奔过后,她这会体力都快虚脱,更不用提本来就没有痊愈的腰伤似乎又加剧起来。周遇宁在原地休息了没几分钟,狂奔过后的热意就散了出来,紧跟着汗流浃背起来。

她郁闷得无处发作,右脚抬起重重踢了下墙角,脚尖上传来的凛冽痛觉才让她清醒不少。周遇宁这才意识到刚才狼狈逃下车时,右脚上的鞋子都被他扣住还落在车上,她刚才就赤着右脚狂奔出来了。幸亏脚上穿着棉袜子,还不至于赤脚走路。不过即便如此,在泥地上狂奔了这么远,右脚上的袜子早已满是尘土了。

周遇宁在原地休息了十几分钟,等狂奔过后的呼吸平复回去后,她随手往口袋里一摸,打算拿出手机先把回去的机票给订了,毕竟她出来这么多天了,有一堆事情要等着她回去处理。然而下一秒她就不淡定了。周遇宁把自己的牛仔裤以及外套的口袋摸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手机。她确定刚才自己狂奔的时候没有掉过手机,左思右想就是刚才自己从座椅上外摔下来的时候从口袋里滑出来落在车上了,只是她那个时候注意力完全不在手机上而已。

本来周遇宁打算把那点行李都扔车上算了,可是眼前连手机都没有,她还真是寸步难行。这边不比东部地区,随便就能找到机构办理挂失等业务。

周遇宁看了眼外面大路上依旧往来众多的信徒,很多都是随身携带着垫子,风尘仆仆的边磕长生边缓慢的往前面挪移着,而她空空如也身无长物。周遇宁尝试过去想向路人借手机打个电话,她鼓起勇气找了其中一位面相和善的藏民,然而对方讲着藏语,即便带手势比划着,两人也完全沟通不了。周遇宁尝试失败,气馁地退回到靠墙边,生着她自己的闷气。

旺财像是看出她心情低落得很,一步不离的守在她的旁边。

周遇宁努力暗示自己不要慌乱,她靠在泥墙上,目不转睛盯着外面往来的信徒,希望能从里面发现个没穿藏袍的外地游客,至少语言沟通上不会有大碍。

她会想到办法的。

然而她这一等就等到太阳落山了,还没看到个外地游客。这边实在偏僻,也不是什么旅游景点,所以往来的都是本地藏民。

虽然她一直给自己打气,会有办法的,可是看着那些信徒也都慢慢散去找了地方落脚,而她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似的,寸步难行的困在原地。

周遇宁心力交瘁,缓慢地蹲坐下去。旺财像是感知到她的沮丧,时不时舔着她的裤腿,一边焦灼不安的在她身边踱步起来。周遇宁知道旺财的意思,她拍了拍旺财的背部,示意旺财她没事,旺财情绪这才没有刚才那样焦虑。

沈程躺在车里休息没多久,座椅下面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他侧身弯下去,随手捡起了周遇宁的手机。不同现在大部分人都有手机依赖症,她的手机大半时间都是关机的。周遇宁先前拿出来导航了下当前的方位,所以还难得开机着。

显示是护士长的来电。

沈程看了下没有去接,电话连着响了两次后就挂了。沈程看了下放在座椅里侧的背包,还有刚捡起来的手机,知道她在这边没有手机完全寸步难行,他一点都不担心周遇宁不会找回来,干脆重新平躺回去休整起来。

途中他甚至都打了个盹,一觉醒来,都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周遇宁和旺财还是没有回来。沈程再次看了下角落里落下的那只鞋子,心情莫名差得可以。

人在情急之下,第一反应肯定是往前面冲去。他猜周遇宁肯定是往前面跑远的,只是这前面就是千篇一律的米村院落,她只要在其中一处米村里藏身,他就很难找到她。沈程想到这里,干脆继续耐着性子在车上等她。

这一等他就等到了夕阳下山,周遇宁和旺财还是没有回来。

沈程终于等得不耐起来,他可没这么多闲工夫陪她耗着。他刚下车,车里座椅上周遇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沈程随手把手机放进裤兜里,锁好车往前面走去。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旺财身上了。

沈程没走几步,周遇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还是同一个人。

估计是觉得一直都没人接,对方紧接着发了条短信过来:6号床病发突然快不行了,她最挂念你,好多天没联系上你,她很担心你,看到后第一时间回个电话回来。

沈程多看了遍第一句话,他随手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放,大步往前面走去。只是他走出去没几米,又折回去把车里周遇宁的那只鞋子提出来带在身上,这才重新往前面走去。

这边昼夜温差大得离谱,午后被太阳晒得要脱外套,一入夜气温立马急剧下降。周遇宁沮丧地蹲在靠墙边,都快被冻得失去知觉了。直到旺财突然不停地嗅了嗅,紧接着焦灼的踱步起来,周遇宁狐疑站起不知道周遭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状况。旺财看到周遇宁起来后立马衔着周遇宁的裤腿往前面跑去。周遇宁不明就里,被旺财拖得往前面快步走去。之前狂奔时没有察觉,这会她就察觉到少只鞋子的麻烦,走路都是深一步浅一步的。

周遇宁被旺财拖得走了百来米,从千篇一律的米村里转出来后,她隐约间似乎有听到口哨声传来,旺财突然松开咬着她的裤腿,激动地往前面狂奔过去。

夜色微暗,可视条件不算很好,不过她直觉就觉得前面应该是沈程,她意识到这点后就及时止步了。没过几分钟,沈程就被旺财带着到了周遇宁的前面。

周遇宁脑袋微垂,讪讪站在原地。他还能找过来,至少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置气归置气,她其实是莫名松了口气,庆幸没有惹出大祸。

察觉到沈程离她越来越近,她的脑袋也越埋越低。以至于沈程离她仅有一步之遥时,她身体其实微微地往后倾去,潜意识里是怕他会动手揍她。毕竟她先前对他毫不客气踢的那一脚,他如果还在气头上,礼尚往来,她认这事,互不相欠就行。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下一秒沈程就在她面前蹲了下去,把被他扣下来的那只鞋子的鞋带解开一点,她条件反射地要把满是尘土的右脚往后面藏去,而他已经抬手把解好鞋带的鞋子送到她的脚尖前面。

周遇宁还躲闪地去藏她自己沾满泥灰的右脚,他已经耐心全无,直接去抓她的脚踝帮她穿鞋子回去,仿佛知道她的袜子底部满是尘土,他帮她穿鞋回去时还随手掸了掸她袜子上的泥灰,以他这会蹲着的高度,她袜子上的泥灰多少会扑散到他身上。被他这么悬空抬脚抖落着泥灰,她单腿站得很不稳当,情急之下左手下意识地在他肩侧上带了一下,很快她就如避瘟疫的抽手回去。

沈程像是对她这接踵而至的小动作丝毫未知,直到把她袜子上的泥灰掸的差不多了,这才帮她穿鞋回去,接着系好鞋带,整个过程做的无比自然。

“你的手机。”他起身时递了手机给回周遇宁。刚才他走到一半,还是同一个人继续打电话过来,短时间内如此频繁的找周遇宁,他虽然没接电话,也猜中了大半。

果然对方又连续打了两个电话后,接着发了条短信过来:6号床已经走了,勿念,看到的话报个平安,6号走之前还在担心你的安全。

字里行间可见,6号床应该和她关系匪浅。

她一声不吭低头接了手机回去,看也没看就往裤兜里一放。

“中午的事是我不对。”手机交回到她手上的时候,耳边传来他别扭的道歉声。她猝不及防僵在原地,这句道歉,她其实已经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是在后怕她自己的莽撞伤到他的要害,只是没想到他会先说出口。

“你——没事吧。”她脑袋近乎埋在她自己的胸口上,低低问了一句。也是在变相的向他道歉了。

“有人找你。”他又提醒了一句,接着大步走在前面。直到好一会都没察觉到她跟上来,沈程狐疑转身,这才看到她不知何时蹲了下去,整个脑袋都埋在她自己的颈窝里,旺财则是无比安静的守在她身边,偶尔前爪蹭蹭她的鞋子,无声的安慰着她。

显然她是已经看到了手机上的短信。

死生大事,有所触动并不奇怪。

他知道她性格要强,不会轻易在人前袒.露情绪,远远地杵在原地等着。大半个小时过后,他终于忍不住折回到她身边,半蹲在她旁边。她把脑袋埋得那样深,双手紧紧环在脑袋外面,仿佛这样就能和这个世界隔开铜墙铁壁的屏障,无人能及。他看着她削瘦的肩膀在夜色里微不可微的颤动着,不过并无什么声响。他其实怕她会呼吸不畅,抬起的右手僵在半空许久,本来想轻碰下她的发梢,又觉得过于亲昵不妥当,转而不太自然的落在她的肩侧,蜻蜓点水碰触了下问道,“没事吧?”

他其实并不擅长安慰人,难得一回,绞尽脑汁还是安慰地笨手笨脚。

第 33 章

被沈程拍了下肩侧后, 周遇宁迟缓着抬头朝他望去。她自己保持同个姿势太久了, 抬头的时候还有点茫然,也正因为茫然,她平日惯性的盔甲才没有骤然张开。她以为他是有事和她说, 稀里糊涂应了一声, 紧接着轻咳了下, 好让她自己有些哑掉的嗓子回复正常, 等她起来时, 已然是平时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模样, 看不出任何异常。

也得亏是在夜里,至少他不会清楚看到她此刻脸上的样子,也正因为如此, 她才觉得自在不少。

沈程没想到她会恢复的这么快, 反而意外愣了一下,不太自然开口说道,“走吧,送你去机场。”

“恩,谢谢。”也不知道是他还是她先带的契机,两人不约而同打住了之前的针锋相对。

周遇宁头重脚轻地跟在他身后朝前面走去,之前一鼓作气狂奔出来, 她都没料到自己狂奔出来这么远。沈程为了顾及她的速度,特意放慢步伐,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比他慢上一截, 两人走了二十来分钟才走回到他停车的地方。

等旺财也坐进车内后,沈程就发动车子开了出去。颠簸了个把小时后,他就开到了机场,为了方便她进去,他直接开到机场上面的国内出发处,这样她走几步就可以进去,“到了。”他开口提醒了一句。

然而后排位置还是毫无动静,沈程纳闷回头看去,没想到就这么点功夫,她居然睡熟过去了。被机场侧边的光亮探照到,他这才看到她的鼻翼还是红通通的,就连刘海也是濡湿的没有完全干透,随意歪斜在一侧。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冷的缘故,周遇宁身体微蜷,双手发紧地把旺财抱在怀里。他之前被她拽到过,知道她看着瘦弱,其实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抓碰到点什么就像是拽着救命稻草似的。

幸亏旺财似乎对她手上发紧的力道并不抗拒,反而一动不动地蹲靠在她的膝盖上,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心安似的。

沈程知道她昨天刚刚高烧一场,加上今天路途颠簸,途中又和他闹了别扭一口气狂奔出去几公里,这一天下来是折腾得够呛。他还在胡乱发散着,后面车辆传来喇叭声,是在提醒他好开走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念一动没有高声喊醒她下车进去,反而直接开去了地下停车场里安稳停好。

至始至终,她还是睡得很熟。他停好车子后,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她还是保持着微蜷的姿势,丝毫没有挪动过,甚至连搂旺财的姿势都没动过。他看得出来她下意识的蜷缩其实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缘故。她清醒的时候把自己伪装的铁甲护身无人能近,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自然流露,是她原本的真实状态。

之前他给她的灰色羊绒衫被她脱了折叠好放在休息室里的床尾处,他知道她眼前只穿着件秋衣和外套,会觉得冷也正常。沈程想到这里又把空调温度调高,温度一高他又觉得车里有点闷,接着把车窗开了道细缝下来。做好这一切后,他还是觉得车里莫名闷得慌,又推开车门下车,不过即便去关车门,他也没发出很大动静。

沈程下车后靠在车门上,下意识的去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啪嗒一下,他点着后长长吸了一口,才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压了回去。他整整抽了大半包烟,这才大步往前面走去。

周遇宁醒来时挪动了下身体,被她搂着的旺财也跟着动了一下,紧接着周遇宁就慌得坐了起来。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了,她没想到这一觉足足睡了七八个小时。

坐在主驾上的沈程看样子是没有睡着,她刚醒过来他就察觉到了。

“醒了?”他头也没回问了一句。

“恩。”她应时去拿她自己的背包,不到半分钟就下车。周遇宁本来是直接去电梯那边的,旺财像是看出要和她分离,紧紧跟着周遇宁往前面走去。周遇宁一停下来,旺财也立马打住,抬着脑袋眼巴巴望着周遇宁。

其实被人需要的感觉并不差,即便旺财其实只是一条狗而已,还是一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流浪狗,看到旺财委屈巴巴的样子,周遇宁心头瞬间就发软下来。她实在硬不起心肠赶旺财走,正好看到沈程也走了过来,周遇宁莫名松了口气,蹲下去摸了摸旺财的脑袋说道,“以后有机会的话回来看你,回去吧。”

她起来后准备大步往前面电梯口走去,没想到旺财忽然咬住她的一侧裤腿,明显不让她离开。

沈程见状吹了下口哨,然而旺财对沈程的口哨也无动于衷。周遇宁重新蹲下去,想把旺财抱起来递给沈程,没想到旺财蹲在原地,前爪努力蹭在地上借力,她居然一时间抱不起来。周遇宁实在没辙,她不可能就这样和旺财一直耗下去。周遇宁翻了翻她自己的全部行李,好一会才想起来把钥匙串上的一个挂件拿下来,然后用钥匙扣的圆环把这个挂件扣在旺财脖子的颈链上。这个挂件她从高中开始就一直随身携带着,外面已经磨损陈旧的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留着给旺财当个念想正好。

果然,大概是觉得新鲜的很,旺财的前爪立马去抓挠它脖子上新挂上去的挂件,一边抓挠一边不住地去嗅这个挂件,注意力明显被分散了一点。周遇宁拍拍旺财叮嘱起来,“你要是想我的时候就找它玩。”她说完后起身,沈程已经走到旺财旁边,朝旺财坐了个蹲坐的手势。

旺财委屈地蹲坐下去,抬头巴巴看着沈程,前爪不安的挠窜着,是在希翼沈程能把周遇宁留下来。

虽然和沈程相识好几天了,周遇宁其实都还没有像眼前这样仔仔细细的正眼打量过他。老胡有句话没说错,沈程的确长得很不赖,加上肩宽腰窄的衣架子,稍显陈旧的制服穿在他身上,依旧倜傥卓然得不减分毫。看得出来他平时风吹日晒的外差挺多的,肤色略为麦色,其实无端平添了荷尔蒙气息。

怪不得他甫一靠近,她就会觉得不自在。周遇宁憋了又憋,然而出口的还是统共就两个字,“谢谢。”谢谢他在山上初见时制止她的愚蠢决定,谢谢他在住户家里挺身救她,谢谢他能将旺财留下来。

“没事。”他果然如她料想,云淡风轻应了一句,是压根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周遇宁转身大步往前面走去,耳边隐约传来他末了补充的三个字,“平常心。”没头没脑的也不知道算是宽慰还是随口一说而已,更没有指明是她身上的哪一桩事。她以为他是在和她说话,扭头望去,他已经弯身下去,正在努力按捺住要去追周遇宁的旺财。多半是她自己的幻听。周遇宁想到这里,终于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前面走去。

身后的旺财看着周遇宁越走越远,不时发出呜咽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