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思

寂静的夜,连绵起伏的山地,没有灯光到处黑漆漆的,伸手看不见五指,一座华贵庄重的的欧式别墅矗立在这繁茂的山林中,别墅周围灯火辉煌,在周围形成了一圈光晕,在漆黑的夜中格外引人注目,别墅花园里红玫瑰傲人盛开,大片大片的,火一般的灼热,已是五月中下旬,春末季节初现知了的踪迹,在这个玫瑰花已尽凋谢的时节,这样大面积盛开怒放的玫瑰花及时在黑夜中依然会给人带来惊艳的感觉。

“少爷。”老管家一头灰白的头发神采奕奕,精明干练。

“唔,高桥管家,有事?”少年穿着青色的丝绸睡衣,慵懒的倚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点着眼角下放的泪痣,举手投足中是说不出的优雅。

高桥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移动电话,弯腰行礼,将电话递给优雅高贵的少年,“少爷,您的电话。”

少年接过手中的电话,放在耳边,然后对恭敬的老管家微微摆手,对着电话开口问道:“有什么事?”

一旁的高桥没有再说话,看了看握着电话的少年,恭敬的弯腰,缓缓的退下了。

电话那头说话的人似乎很焦急,急促的声音一阵阵地从听筒处发出,在这安静得诡秘的房间中更显压抑,接听电话的少年脸色晦涩难辨,像是在隐忍思索些什么。

停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停止了,屋里更显压抑,半晌,少年开口说道:“知道了,照顾好她吧,本大爷很快就回去了。”语气平缓,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仿佛暴风雨之前的预兆。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些什么,少年偶尔应一声,停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

按下结束键,迹部景吾将移动电话随手仍在沙发上,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着,良久起身,眼神中带着一丝未知的茫然。

他不知道听到刚才的消息时自己心中应该是什么感觉,好像一张巨大的网将自己网住了,陷入某种未知的领域,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刚才听到的事情。

记得两年前,祖父还健在,他刚从欧洲归来,那个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她,迹部家的公主,天之骄女,祖父的心头肉。

他是骄傲的,即使是在欧洲那些本土贵族的眼中,他迹部景吾也是一个耀眼的存在,他喜欢被人仰视,他愿意做一个天生的领导者,可是他的自信在回到日本后几乎打破,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当头棒喝,他所有的优点,在那个被他自小崇敬的老人眼中连微尘也不如,那个老人眼中只有那个洋娃娃般的女孩。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父母的用心良苦,如果当初父亲将自己留在了日本,自己会不会永远活在女孩的阴影下。

他的堂姐,迹部美子。

高贵,不是存在血统里,而是在心里。

在他刚记事的时候,父亲曾这样教育他。

他是迹部家的孩子,之所以高人一等,不是因为家族的庞大的势力,而是因为家族离得每一个人都是通过不断学习不断地磨练,成为一个高贵的人,这种高贵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很有能力的父亲,不是因为他是迹部家族的嫡子。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应该成为称为堂姐的少女时,他曾经一迷茫,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生而高贵的人吗?为什么那个老人看不到她的无知任性、尖酸刻薄,为什么那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看不到她的缺点,而面对同年的自己,老人几乎没有给他说一句话,甚至一个正眼也没有看过自己,仿佛他只是一抹空气。骄傲如他,内心的沮丧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祖父的突然去世,也许现在他的堂姐就不是迹部家的“公主”而是迹部家的“女王”了。有的时候连自己也觉得这个世界不可思议,前一秒还是高高在上的人,下一秒就被打入地狱,他的堂姐,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所以对于自己父亲的做法他并不认为是错的。

他就那样冷眼旁观,那么一个眼高于顶的少女,从最初的骄纵变成了现在的反复无常和暴躁不安,那些曾经严格训练过的高雅的举止礼仪如今只剩下一个模子,他甚至听到少女用粗鄙不堪的语言骂人…一切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在父亲的默许下进行的,他的堂姐从上流社会人人称赞的公主成为一个褒贬不一的普通贵族少女,如今的迹部美子,除了“迹部”这个响亮的姓氏,一无所有。

他应该觉得高兴的,真的,他应该觉得高兴的。少女越是无能胡闹,就会越从侧面反映出自己合适继承人的位置,祖父的积威在少女一次次无理取闹中渐渐消失,即使是祖父最忠实的追随者,听到少女的名字也会皱起眉头

父亲成功了…

迹部景吾,你是迹部家族最优秀的继承人,你不可以有这样的情绪,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想起刚才的电话,他感觉到深深地无力感,这种无力感真的是太不华丽了,那个骄傲的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少女中于垮了,从心里到身体的垮掉了,这是因果循环码?曾经少女是多少人的噩梦,她的骄纵任性毁掉了多少人,如今失去了祖父的庇护,报应来得这样快吗?

记忆中有一个尖锐的声音一直叫嚣着,“我要见迹部美子”,“我要见迹部美子”…

仿佛地狱般的声音,混合着那张恬静美好的脸庞,让他疑惑不已,两年的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从头到尾的改变吗?唯唯诺诺和光芒四射,两种极端,那真的是在万念俱灰走投无路下被逼出来的吗?

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迹部,在吗?”伴着轻轻的敲门声,门口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瞬间将沉思的金发少年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嗯哼,本大爷当然在,进来吧!” 急忙掩饰了情绪,恢复了原本的高傲和嚣张。

“咔嚓”一声,门开了,来人并没有进屋反而是站在门口端详了一会儿,片刻后淡淡的说道:“你有心事…”

“你是在说本大爷吗?本大爷怎么会有这么不华丽的东西。”迹部景吾瞟了一眼来人,深蓝色的头发,稳重斯文,都说狼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这话真的不假。

“呵呵,有没有你自己知道。”蓝发少年推了推眼睛,“我只是来向你询问训练的事情的。”

“唔,本大爷知道了,你想问什么?”迹部脸上的违和感消失,又恢复了以往的高贵优雅。

蓝发少年顿了顿,缓缓的说道:“呵呵,听说我们要和青学打一场练习赛,这件事,是真的吗?”

旧时亲人

“伊藤大人再见!”

“再见”

放学后,月姬甩开身边的追随者大步向校门口走去,那辆熟悉的红色跑车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穿着外校的校服翘首以待,兴奋不已的学生,他们见到走来的月姬,激动地拿出手机开始拍照,若是按照以往月姬绝对会停下来露出甜美友好的微笑,但是这一次,月姬却只是匆匆的向身后围观摆了摆手便闪进车里,留下身后遗憾不已的一群人。

“开车吧。”上车后,月姬说道。

“好的,坐好了,小姐。”工藤恭谨平稳的声音响起。

“唔,好的。”月姬乖巧的点头回应,一切看上去似乎是那样的风平浪静。

一路无语,车平稳的开进一条小巷,巷口尽头是一家极为不显眼的咖啡厅,红色轿车在这里停下。

“他在里面?”下车,月姬瞟了一眼眼前的咖啡厅问道。

“是的,小姐,他一直在等您。”工藤弯腰恭敬的回答。

“嗯,我知道了,工藤叔叔,麻烦您了。”月姬点头致谢,疏离有礼,工藤眼中无奈和心疼的眼神一闪而过,转而恢复了一贯的谦和恭敬,

“那我进去了,结束的时候会给您打电话的,一会儿见了。”说着,月姬摆手转身走进咖啡厅。

这里确实是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咖啡厅,但还是一眼可以看出这个是事先做过安排的,因为咖啡厅里很安静,只有一些面无表情的侍应生,和一些面对面坐着的男男女女,见到月姬进来,眼睛都不转一下,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月姬不禁点头,果然很符合工藤一贯的谨慎作风,嘴角有一丝欣赏的微笑。

咖啡厅里一个身穿红色看起来很像领班的一个侍应看到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就带着月姬像一个包厢里走去。

敲敲包厢门,只听包厢里传出迫不及待的一声“进来”,接着门开了

“月华…”

“神崎英拓,好久不见”

对于神崎英拓,月姬的感觉是很复杂的,尤其是在美国的时候,曾经有一笔数额不小的汇款陆陆续续寄到月姬所在的公司,收款人都写着是神崎月华。

对于这一笔来自英国的汇款,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月姬自己也是一脸茫然,所以当雪乃云上告诉她些钱全部来自一个叫神崎英拓的私人账户的时候,淡漠如她也不禁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月华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印象中她第一次见到神崎英拓的时候他也有说是“初次见面”,如果不是知道内情,月姬肯定会以为这个是“兄妹情深”的表现。

不过很遗憾这个认知是不可能出现的,那个时候的月姬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纯粹的亲情,雪乃云上找遍了关于神崎英拓的资料最后得出结论,神崎英拓确是真的关心神崎月华。

无论如何,对于一个真正关心月华,并且施与援助之手的人,月姬是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的,尽管他是神崎良木的儿子。

“月华,你好吗?”犹豫再三对面的年轻人还是问出了口,说完一脸忐忑不安的看着月姬。好像生怕她会因此生气。

浅蓝色的短发,深紫色的眼眸,眼前的年轻人有着和月华五分像的面孔,一样的干净,一样的善良。对于这样的人,月姬本能的会产生一种远离的冲动,月华的忧伤曾经灼痛了月姬的心,而对面的年轻人身上的阳光气息更是让月姬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是月华同宗血亲,明明是年纪相仿,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安逸的活在阳光底下,而月华却只有那一方狭小空间的记忆,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

片刻恍惚过后眼中再次恢复以往的清明,“嗯,我很好。”疏离乖巧的标准笑容,任谁都能看出得客套和虚假。

神崎英拓尴尬的笑了笑,耳根微微泛红,“嗯,你好就好了,”顿了顿结结巴巴来了一句,“我在英国的时候,有、有看你的演出。”

“那真是谢谢了。”月姬淡淡的说道,但是眼睛却并没有看向神崎英拓,反而是对包厢的窗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的花纹。

“月华…”

“对不起,请叫我伊藤。”月姬的语气有些生硬,不似以往那般清润。“我已经不是神崎家的人了。”

“伊藤、小姐。”神崎英拓的语气溢满了苦涩和无奈,眼神中充满着深深地愧疚和疼惜,“不要这个样子,月,伊藤小姐…”

“照顾好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跑到我面前来说这些?”月姬转过头,看着神崎英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吗?”

“对不起…”

空气稀薄压抑,神崎英拓的眼睛清澈见底,善良而单纯,竟让月姬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心跳地怦怦作响,胸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了出来,那双眼睛不要这样看着她,不要这样看着她,她真的再也不想看到那种眼神了,月华,你渴望已久的东西终于来了,可是你却不见了,月华,月华…

不要傻了,伊藤月姬,如果月华还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了,你真是虚伪得可怕!

“月,神崎家终有一天会变成你的软肋!”泉的话现在终于灵验,不过这句话应该改一下,她的软肋不是“神崎”而是“神崎月华”,那个干净的不可思议的女孩,那个曾经让她感动,影响她的女孩。

月华,月华…陪我度过最艰难岁月的你,还好吗?

“这句话,你说晚了。”说话的对象已经不在了。

年轻人会错了意,“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我的父亲…”

“那就不要提他了,你是你,他是他。”月姬淡淡的打断神崎英拓想要说的话,“道歉的话真的不用说了,我现在生活的很好,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了。”真的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神崎英拓怔怔地看着月姬,“我不是故意想打扰你的。”声音几不可闻。

余光看到耷拉着脑袋的神崎英拓,月姬没由来得感觉到愧疚,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狠下心肠说道:“神崎少爷,我现在是伊藤月姬,和神崎家没有了半分的关系,神崎家族的‘养育之恩’我会铭记在心,以后各走各的道,大家互不妨碍,但是要是碍了我的路,我绝对不会像两年前那么好说话了。”

“月华…”神崎英拓不可置信地看着月姬,熟悉的眼神和巨大的压迫感,仿佛两年前的初见。

难道这个才是真正的月华?

“神崎少爷,请问您还有别的事情吗?”月姬冷淡的问道,但是这种冰冷却没有直达眼底,就像是一层冰雾凝结在眼眸中,随时都会破碎。

可是神崎英拓却没有看出来,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沮丧中,感觉像是过了好久,他站了起来,看着月姬说道:“那伊藤小姐,我还有别的事情,失陪了。”

随着“咔嚓”的关门声,年轻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月姬突然感觉很累,拿起手机,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接通后,苦笑了一下:“工藤叔叔,来接我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真的好累啊,她感觉真的好累啊,“月华”现在更像是一道咒语,让她不断地心软不断地妥协不断地推迟原本的计划,她已经不能再拖了,覆水难收,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月华,我的手已经脏了,洗不干净了,那些平凡的愿望,奢侈的让她无法想象。

就这样沉沦下去吧,她真的不需要任何救赎。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手机响起,屏幕上“工藤”两字闪烁着光芒,月姬定了定神,拿起手机,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包厢。

“小姐。”见月姬一脸疲倦地坐上车后,工藤不由得开口唤道。

月姬笑了笑,“其实没有什么的,不用担心,工藤叔叔,去公司吧。”

“很晚了,小姐还要去公司吗?明天小姐还要上学。”工藤诧异的问道。

“呵呵,我会休息,可别人不一定在休息,你知道的,工藤。”

听到月姬叫自己“工藤”,他明白她是非坚持不可了,“那好吧,小姐要照顾好自己。”

“嗯,会的。”月姬闭上眼,“明天到公司来接我吧。”

“是的,小姐。”

她还有她的战场,她还有必须做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要走下去!

傀儡明皇

“带我去13号房间。”

月姬淡淡地对着露着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前台小姐说道。

仿佛是被施了咒般,笑容可掬的前台小姐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对着台子上的座机输入了几个数字,然后用平稳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说道:“请输入您的密码。”

月姬没有说话,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前台小姐,在座机上按下几个数字,然后抬起头对面无表情的前台小姐说道:“可以了吗?”

前台小姐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平静,“请跟我来。”

月姬没有说话,低下头跟上前台小姐,眼神里讳莫如深。

穿过走廊,前台小姐在一个上面写着接待室的房间停了下来,将门打开。

进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间,前台小姐在接待室里一个看上去是落地装饰画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看着月姬,月姬没有说话,掏出脖上挂着的银质的吊链,在装饰画一旁的电灯开关处下面停了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装饰画和电灯开关相相接处缓缓的拉开,从装饰画后出现了一个电梯!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下去吧!”月姬的声音平稳而高傲,前台小姐脸色未变,只是眼中惊愕的神色一闪而过,快得让月姬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是。”前台小姐弯腰行礼,说完就要下去。

月姬一挑眉,“慢着。”前台小姐脸色一僵,只听月姬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落了称呼?有意的吗?”

前台小姐抬头直视了月姬半秒,深吸一口气,再次弯腰行礼,“是,明皇。”

月姬没有再理会身后的人,按下电梯红色的按钮,电梯上方的指示灯由红色变成了蓝色,电梯开了,月姬大步迈了进去,转身,随后电梯门渐渐地合上,随之装饰画也在缓缓地降落…

电梯门终于关上了,在狭小的空间里月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望着电梯上方那个不断变化的数字,终于在十三层的时候电梯发出一声“丁零”的响声,门缓缓的开了。

这是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间,布局和顶层相仿(顶层会议室前面有描写),只有一个铁门,门上有一个门铃状的小盒子,月姬从颈间取下项链,在门铃的凹槽处轻轻划了一下,瞬间,铁门开了。

月姬深吸一口气吗,走进房间。

传说十三是个极为不吉利的数字,西方人,尤其是基督教徒对这个数字颇为忌讳,传说正是第十三个门徒出卖的耶稣,才使得耶稣受尽磨难,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更是以精湛绝伦的画技将这个个传说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并且使其更加的深入人心。因此西方好多建筑师没有十三层的,也没有十三这门牌号。

将这一传统继承下来的最彻底的莫过伊斯顿家族,众所周知伊斯顿名下所有建筑都没有“13”这个数字,所以好多人都猜测这个古老的世家应该是一个诚挚的基督徒。

每次月姬听到这个传闻都忍不住想嘲讽,“虔诚的基督徒”?真是个笑话!伊斯顿家族的所有成员都是“无神论”,即使是经历过诡异穿越的月姬对于这种鬼神的事依然持有七分怀疑,所谓的倒霉“13”正是伊斯顿第一任宗族的出生日期,没有人会认为自己的家主出生日期是邪恶黑暗的。伊斯顿家族名下所有的建筑之所以没有“13”是因为,这个数字是他们权利的象征,在位的家族当权者都把“13号房间”作为一个保密的存在,因为里面存放了大量的珍贵资料和消息,家族高层开会秘议也是在“13号”房间的。

而“13号”房间的钥匙,历届都由明皇保管。

13号房间钥匙的拥有权是明皇的权利之一,在坚持三权分立的伊斯顿家族,明皇应该是仅次于家族的上位者,可是到了月姬这里明皇却变成了一个“华丽的空架子”

果然,手机开始震动,屏幕上,一个熟悉的名字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月,最近好吗?”

电话里,温润悦耳的男声深情款款的说着,月姬只觉得握着电话的那只手指尖冰凉,这股寒意顺着指尖传入心中。

“罗杰,好久不见。”

挂上电话,月姬有些茫然,那种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明皇,她是明皇,她是伊斯顿家族至高无上一人之下的明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样的弱小,这样被监禁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权利,两世为人,明明是同龄人,明明是接受者一样的训练,为什么她和他们的差距就这样大,前世,她是文笑笑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怀疑她的能力,“市场指向标”、“商界莫扎特”,她的天赋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如今她成了别人的傀儡,连生命都掌握在别人手中,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她这么努力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自己行使自己的权利也要被问责,为什么自己的身边到处安插着别人的眼线,不,不是眼线,是监视,是光明正大的监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月,不要把看到的东西告诉任何人。

可恶,罗杰,我是明皇,我是明皇,为什么你那么不信任我,如果当初不信任为什么还要我来做明皇?你给的信任就这么多吗?说这样的话,真的是关心吗??这样的关心,她真的受够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月姬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么多年的荣辱不惊,大风大浪,真的很难再有什么事情让她难以忍受了,即使是现在,平复心情后,开始翻阅资料。

“13号房间”最珍贵的地方就是资料汇集地,历届明皇曾经的经验手札高层会议记录都能在这里找的到。两年前,初入伊藤家族的时候,她曾对伊藤家的“忠心论”嗤之以鼻,文笑笑是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忠诚的,即使是日本“武士道”精神被传的神乎奇乎,她也不相信,因为背叛是人类的本能,荀子的“性恶论”在她看来是至理名言,“忠君”?这是什么时代了,哪里来得“忠君”?

可是不到短短的一年时间,伊藤家用事实告诉她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绝对的服从,这种服从是盲目的,不需要任何条件的,你能说的只有“是”如果做不到等于告诉别人不已经失去你的价值,对于失去价值的人,伊藤家族是不会有任何怜悯的,既然没有用了,那就只有一条路被废弃!

这几天,月姬着手让人去查神崎家族的动向,除了这个,她目前迫切需要知道的是迹部和藤原的往昔,不是泛泛的那些发家史,而是真正的事件,迹部家族是靠金融股票发家,藤原家族则是餐饮业,这个不算是什么秘密,真正让月姬好奇的是,神崎家族只能算是一个古老的贵族世家,无论在财力还是在地位上都无法和迹部家族媲美,迹部家族到底当年为什么会和神崎家联姻,还有迹部家族和藤原家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有了瓜葛,月姬绝不相信迹部远扬那种老狐狸会信任什么突然出现的示好者,越是上位者,疑心就会越重,用人不疑并不是代表他完全相信你,而是他对你知根知底。

所谓“知己知彼”,月姬现在要为自己增加胜利的砝码,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也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

月姬一栏一栏的翻阅,看到需要的便用笔在纸上做下特殊标记,终于在二十年前的资料里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字里行间中,除了找到了她想要的资料竟让月姬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秘密…

“工藤,给我去查一个人,迹部家的二老爷,迹部远扬的同胞哥哥。”挂断电话,月姬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如果她猜得不错,那么很快就会上演一场好戏!

月华,他们欠你的债,很快就能还上了…

伴君伴虎

寂静的夜,明亮的小巷灯火通明,白炽路灯照着街道两边风格迥异的别墅,各种各样用来装饰的霓虹灯灿烂夺目,却让人感到压抑和自卑。在某一街道的拐角处,坐落着一栋极为不起眼的小别墅,不同于其它花园中的争奇斗艳,不大的花园中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石墙上还有一些绿色的蔓藤植物在繁茂地生长着,紧挨铁门的围墙凹槽处笼罩在黑白交织的阴影中的隐约可见是“伊藤”二字。

“小姐,这个是我们能查到的所有关于迹部二老爷的资料…”从房间里传出的男人平稳恭敬的声音,几乎听不出任何起伏。

“拿来吧。”说话人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少女,清润慵懒声线干净的的像山间潺潺流淌的泉水轻拍鹅卵石,有一种干净的诱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