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坐在云丛的身边,我陷入了沉思,这云丛进来容易,但出去难,该找怎样的理由好让太子不作纠缠?在宫里,我尚且还能替他周旋太子,但到了外面,又有谁能保护他?

到最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少年还是会沦为一个娈童,遭人凌辱。

冥冥中,上天安排了我与他的相遇,将他从人口黑市买出,又帮他逃过了我设下的圈套,如果这个时候我再袖手旁观,那我就真的过不了自己的良心。

可是,他怎么就突然昏睡了呢?

看着他沉睡的脸,反而没了第一晚的恐慌和无助,很是安详,身体也是舒展着,没有蜷缩。怪!太怪了!可是这么昏睡不进食物身体也会撑不下去,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就用那招!

我俯下脸在靠近他的唇的时候,我犹豫了,万一这一吻下去他反而睡地更死怎么办?就像冷情。

看着面前这个小家伙,他依旧安静地犹如一只熟睡的小猫,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罢了,或许真会有奇迹发生。

印上了他的唇:“该醒了,小家伙……”他的唇果然热烫,不过却比北冥齐柔软的多,也没有扎人的胡渣,相较于冷情和北冥齐,这个亲吻让我印象良好。

见他还是毫无醒转的迹象,果然奇迹只会在童话故事里发生。

坐直身体,我摸着下巴,深沉地看着地面,隐隐想起王子对公主的吻里带着他的爱!我顿时恍然大悟!我对云丛没有爱啊,可是现在哪里去找一个爱他的人?

脑中忽然划过一个人,脸上立刻挂满黑线,北冥律……还是算了吧。

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声,我随意地撇了撇脸,顿时,我怔住了身体,云丛,居然坐起来了。那双蓝宝石一般清澈的眼睛,正木讷地盯着我,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我茫然地抚过自己的唇,原来亲吻还有唤醒昏睡的人的药用价值,那个童话……没有骗人。

“你醒了?”我拉回思绪抬手抚上他的额头,云丛身体缩了缩,随即在我的手上变得放松。他轻轻地:“恩……”了一声,算是对我的答复。

额头不再热烫,这高烧来得诡异,去得也诡异。我不禁抽气:“嘶……你这病好奇怪哪……”我把住了他的心脉,依然正常。

云丛清澈的眼底荡漾出了疑惑,我淡淡道:“你从昨晚昏睡到现在,而且还一直发着高烧,你不知道吗?”

云丛慢慢地摇了摇头,依然木讷而迷惘地看着我。

“你以前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回答我的依然是摇头和迷茫。

“呼——好奇怪,真是奇怪啊——”我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徘徊,脑中翻阅着自己所看过的所有古籍,能解释这种现象的,只有那两个字,就是:中邪!

不会的!我当即扫去这种无稽之谈。可是,班婕舒她们的灵魂又怎么解释?烦!云丛的病挑起了我的好奇心和探知欲,不找到答案我不会罢休!

“那个……太子……”云丛忽然出了声,他的安静总是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他的存在,我停下脚步,看着他垂下的眼睑,淡淡道:“不用你侍寝了。”

在听到我的话后,云丛忽然扬起了脸,眼中瞬即带出了他的恐慌,他白皙的双手紧紧揪住盖在身上的被子开始颤抖,他咬了咬下唇,眼中带出了他的坚持:“不!我愿意!”

“呵!”忍不住地,我轻笑出声,随即看着他,尽量温和道,“你的任务已经有人替你完成,或许是老天真的眷顾你吧。”我转身望向了门外那一小片清澈的蓝天,这次我输给了老天,“今后你我就以师徒相称,不要离开我半步,否则你被太子抓了去,我是不会保你的。”

看着云丛那渐渐变得明亮的眼睛,和他那呆板的脸上映出的一丝淡淡的笑意,我想,这或许是我自从影月出来,做的第一件不带任何目的的,干净的事吧。

接下来的几天,下起了连绵大雨,如同倾盆的雨水洗刷着整个皇宫,洗净着每一处污秽,也包括我的。

云丛似乎很喜欢下雨,他静静地站在廊下望着那阴翳的天空,将雨水接在掌心,看着它们从指缝中流散。

“爹娘死的那天……好像也是这种天气……”他喃喃着,脸上依然平淡地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哀伤,没有痛苦,只是那样淡淡地说着。

也就是在这天我知道云丛的父母死于海难,当时他只有六岁,那一天的记忆依然清晰,但父母的脸,却从此模糊。当时不觉得痛苦是因为爹娘说要勇敢,早晚会相聚。

于是他等着,期盼着,然后恨着,怨着,哭着,害怕着,当知道当时爹娘其实是在欺骗他的时候,却因为长久的痛苦而麻木。

那一刻,他明白,自己的爹娘其实……已经死了……

我沉默着,陪着他一起看下雨。

当晚,我还在太医院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前来取凝神香的二皇子宫中的太监,于是我将香料给了他们,这些熏香,足够用上十天,他们也很是高兴,说太医院难得也准备地这么充足,毕竟下雨天这熏香拿来拿去也容易受潮。

我只是淡淡地笑着,然后离开。

从那天起,我就再没踏入太医院,而是给北冥畴讲故事。

但奇怪的是,云丛怎么也不愿跟我进北冥畴的寝殿,这孩子性子执拗,又不愿与外人接触,就算是我,他也还是保持着一分戒备,话也很少说,就那样静静地生活在我的身边,静静地等候我回来,他才会放心入睡。

第六十四章 梦回蓝情夜吧

更新时间2008-6-20 13:09:02 字数:2459

 脸上一片冰凉,是有人将凉水洒在了我的脸上,耳边渐渐传来奇怪的声音,他们似乎在对话。

“泉,别碰她,小心手会烂掉。”

“云,你太敏感了,来,把水给我。”很好听,很好听的声音。

“泉,你还要喂她喝水?她都快死了。”

“胡说!快!”

温暖的,甘甜的水流入我的嗓子,浑身变得舒畅,缓缓睁开眼睛,我看到了一张倾城倾国的脸……

想起来了,这是我第一天到【蓝情夜吧】,是在做梦吗?我站了起来,看着水东流依然扶着我的身体对我说:“别怕,一切会好起来。”然后看着那个在他怀里的我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人影变得模糊,只有周围的环境却那么地清晰。

简陋的房间但却干净,陈旧的桌椅,有点灰白的墙。看着躺在板床上的自己,是那么地虚弱。我是多少天后醒的?三天吧。

三天后,水东流,不,应该说是【蓝情夜吧】的吧主蓝泉从那扇门后出现。

转身看着那扇普通的房门,有人走了进来,正是一身锦衣的蓝泉,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那犹如春日的笑容。

“你醒了?能说话吗?”蓝泉坐在我床边的凳子上温和地看着我,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拒人于千里的冰霜。

“好吧。”蓝泉笑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蓝情夜吧】的鸭女了,既然你不会说话,就叫哑女吧,换上衣服,吃了饭就开始干活。听得到我说话吗?”蓝泉见我只是戒备地看着他,不由得皱了皱眉,留下餐篮便消失在那扇门后。

他那么照顾我,是因为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吧,而我,还以为只是遇到了一个性格好的老板。

抬手抚过墙上的斑斑驳驳,一下雨,这墙就会变得潮湿,日子一久还会长出像花朵一样的白色的霉花。而这扇门,也总是关不紧,一有大风,这门就会毫无作用。

门外滑过一个绿色的身影,是小悦,后面紧跟着鸭婆安。

“别看了,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吧主怎么也不会看上你的。”鸭婆安揶揄着小悦,小悦吐了吐舌头然后走入了我的房间:“你就是新的鸭女?”

坐在床上的我点着头。小悦笑了,我看着小悦那甜美的笑容,她其实是在笑我这个女皇可怜吧,而我,却以为遇到了热情的对待。

走出房门,院子里一片明亮,周围的环境飞速地旋转,待停下的时候,已经是蓝泉那个种满兰花的院子。清幽的兰花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那是我来到【蓝情夜吧】露出的第一个笑容,我站在兰花间闭目享受着芬芳,而睁眼的刹那,看见的却是蓝泉。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温和的微笑,站在阳光下变得耀眼。他喜欢兰花,整个院子里是各种各样的兰花,其中一种兰花的花瓣上是淡淡的蓝。他说,这是天空和海洋的颜色,所以他喜欢。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他忽然认真地看着我:“说话,我看得懂唇语,我想看你说话。”那是第一次,他邀请我与他交谈。

而我,只是缓缓地转身,然后冷冷地离去……

他究竟为何要与我交谈?直到如今,我依然不懂他的心,难道想套话?可是即使我因为厌恶而说一句没空,他都会开心地扬起笑容,宛如获得了世上最甜美的棒棒糖。

手中转而多出了一个水桶,我已经站在了花齐云的门前,推开门,里面水汽缭绕。

花齐云只穿了一件牡丹华袍,衣领敞开,袒露着那泛着淡红的胸膛和修长的大腿。

“哑女,我好看吗?”他慵懒地斜躺在一边的床上,手背支起自己艳丽的容颜,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水倒入桶中便转身离开。

“哑女!”他叫住了我,我并没有转身,他下地的声音隐隐传来,然后是他同样慵懒的声音,“你怎么就从不正眼看我?难道只有我们吧主才配入你的眼?看我一眼怎样?给个面子就一眼。不然我会觉得很没自信耶,竟然一个丑的要命的女人都不肯看我一眼,我还怎么做头牌,是不是……哎!你别走啊!你怎么又这样!尊重!你懂不懂!”

花齐云唧唧歪歪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仰天长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垂下脸,已经是在温君的院中,他依然躺在葡萄架下的竹塌上安睡,身边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棋,我走上前,似乎是温君在自攻自守,结果进入了僵局。

大致看了看,抬手落子,黑子落败,白子胜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走到门边的时候,我顿住了脚步看着那个脱离我的身体远去的自己,我转过了身,看着坐起的温君,其实那时我走到他的身边他就应该知道了吧,他可是堂堂大将军冷情啊。

正因为被他发现,我才会被水东流常常拖去下棋吧。

“说话,我喜欢看你说话。”蓝泉单手托腮看着我,面前的棋局只是刚刚开始。

我懒懒地抬起眼睑:“下棋不语。”

他笑了,一如春风荡漾的微笑。他飞快落下一子,又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我,我并不在意他用视线烘烤我,我只当是他下棋的一种心术。

“吃东西吗?”他又将水果放到我的面前,我自然来者不拒。心中有点佩服他,如此三心二意,这棋却下得如此精妙。可谓无懈可击,毫无破绽。

“认输吧。”

“才不!”

“你看你都已经无子了。”

“这叫破釜沉舟!”

“真的不认输?”

“宁死不输!”

“那你可就要给我的兰花施肥了哦。”

“那又怎样?不到最后,谁也不会知道结果。”

“是吗……我希望……你能赢。”

“呵,吧主,借你吉言,我赢了。”

蓝泉看着满是棋子的棋盘,惊讶不已,我用最后一颗子连成了盘龙,他笑了,开心地笑了,我奇怪地看着他,他笑得很莫名其妙,而他却对我说:“你今天说了很多话,真好。”

那一刻,我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他的笑容越来越大,他那倾城的脸越来越近,渐渐变成了一只蓝色的狐狸,那如同天空如同大海一般的蓝色的狐狸。

我缓缓睁开眼,眼中映入一片蓝色,那如同天空和大海的蓝色,那水东流喜欢的蓝色。

第六十五章 虫子

更新时间2008-6-20 16:59:35 字数:2409

 我缓缓睁开眼,眼中映入一片蓝色,那如同天空和大海的蓝色,那水东流喜欢的蓝色。

原来是云丛的眼睛。

他伏在我的上方,金色的发丝垂落在我的脸庞,轻轻划过,带出一片舒痒。

在我醒来看着他的时候,他那深蓝的瞳仁收缩了一下,似乎是吓了一下,但随即又舒展开来,里面是一片平静。

“怎么了?”云丛一般不会如此接近我,他眨了一下眼睛,淡金色的细眉微微簇起,然后垂下脸坐直了身体。

小家伙似乎有话对我说,难道也对我的面具好奇?

“师傅……”云丛开了开口,又再次抿住了唇。我坐起来看着他,此刻正是清晨,一缕淡淡的阳光从窗外洒入,洒落在云丛的身旁,里面是漂浮的游尘。

云丛双手揪了揪自己的衣摆,将那上好的明月绸揪出了几个褶子:“别再去……大叔那儿了……”

“大叔?哦,你是指皇上?”

云丛慢慢地点了一下头,视线看着落在他身前的那缕阳光。

“可是为什么?”

“因为……”云丛的脸越发深埋,这是他不自信的表现,几日相处我发现他的性格有点忧郁和自卑。金色的,长而浓密的睫毛扑扇了一下,他轻轻开口,“虫子……”

“虫子?”当我反问他的时候,他彻底垂下了脑袋,宛如知道他的话无人相信一般沮丧。

我抬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他怔了怔,身体变得有点紧绷,我轻轻抚着他细细的柔顺的金色长发,温和道:“上次你昏睡前也说了一句虫子,可是天下虫子种类繁多,你不说清楚,我又怎么知道?”

云丛微微侧脸偷偷瞟了我一眼,悬在床边的双腿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甩了起来,身体变得放松,我收回手的时候,他晃动的腿停了下来:“师傅……真的相信?”

“恩,你没必要骗我。”

他扬起了脸,唇角开心地上扬,第一次,我看见了云丛的笑容,是如此地可爱。两颗小小的虎牙微露咬住了下唇,咧嘴笑着,那是一种带着得意和骄傲的笑容,此刻那双湛蓝的眼眸已经完全消失在那一片金色的睫毛下。

他跳下了床:“那虫子只有我看得见,别人……”说着,他的神色再次黯淡下去,“他们都看不见……”

“呵呵……这说明你特别,没什么好黯然的。”

“真的吗……可是……师傅不觉得我像个怪物吗?”

“怎么会?”我笑了,起身穿衣,云丛站在一边认真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急切,他也希望被人认可,被告知他是特别的。

我一边洗漱一边说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并不代表你是异类,相反,是你拥有一种天赋的力量,你应该早日学会应用这种力量,然后帮助人类远离你所说的虫子。”

“真的!”云丛始终跟在我的身边,认真地听着我的说辞,他再次咬住了下唇,这次因为激动。

“好了!”我舒展了一下胫骨,“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虫子的详细形态了。”

云丛微微张了张嘴,转而陷入苦恼:“我……口才不好……”看着他又开始自卑的表情,本想鼓励他慢慢说,但他却忽然认真道,“但我会画。”说着,就走到了书桌边。

也对,云丛说过,他在那个暗夜王朝学过琴棋书画,没想到那个黑市居然自称为王朝,而云丛告诉我,我那天见的就是这个王朝的主人:夜帝。既然是夜帝,他将云丛送我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我这里有他需要的情报吗?看着云丛认真地磨墨,我渐渐陷入了沉思。

“第一次……见到虫子是在十岁,那天……船上来了一个白衣客人……”云丛缓慢而有点断断续续的话语拉回了我的思绪。我看着他画的第一幅画,眼前一亮,非常简约的画风,人物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却已经精确地表明了他们的性别,服侍还有表情。

笔法看似清淡但却深刻,无论景物还是人物,虽不是栩栩如生,但却充满着灵气,就像跃然于纸上。只是一幅画,就详细地讲述了一个故事情节。再配上寥寥数语,让人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我忍不住拍了一下云丛后背,喜道:“看来以后你可以靠画连环画谋生。”

“连环……画?”云丛疑惑地看着我,我改口道:“图画书。”

云丛的脸红了红,继续画第二幅。

第一幅上是一只花船畅游于月下的湖上,船头立着一个黑衣男子,长发飘扬,身旁是花船的姑娘。

这时,有一只小舟靠近,舟上是一白衣男子,从身段看,应该是一个绝世美男,而让我留意到的是,白衣男子身下,是一只银蓝的狐狸,竟然是狐族。

白衣男子道:“你对得起我吗!”

黑衣男子还口:“哈哈哈……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你又何必认真?都是男人,谁也不会损失什么?”

然后,云丛又送上了第二幅图。

图上白衣男子起身跃起,那只银狐随之而上,黑衣男子抽剑相向,脸上露出了厌恶:“麻烦,今天解决你,省得你再来纠缠于我!”

船上的人纷纷四散逃窜,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角落观看,应该就是云丛。

两人激战的场面跃然在第三张纸上,狐族人都身怀特殊的能力,一旦与神狐缔结契约,他将共享神狐的力量。话说回来,这个世界最厉害的生物,应该是神狐了。但狐族很少出幽国,我也从未见过。

即使是幽国特使嵛小悦,她的身边也没有狐狸,所以她应该只是溟族。

第四幅画的背景一片漆黑,黑衣男子神情被定格,犹如中了定身术,而这时,那个白衣男子放出了无数蓝色的,细长的线,那些蓝线蠕动着,钻入了黑衣男子的体内,然后从他体内再次迸射出,犹如蛛丝一般将他紧紧缠绕,但那黑衣人仿佛完全不知情。

一层寒毛爬上了后背,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第六十六章 虫子的真面目

更新时间2008-6-20 22:18:24 字数:2274

 “虫子……”

云丛指了指那些蓝线:“那个时候,时间就像停止了,很黑,很可怕……”他收回手放下了笔,“然后,那个白衣哥哥就这么消失了,只留下了狐狸,狐狸走了,黑衣哥哥在三个月后就死了,死的时候很正常……可是第二天……尸体就像被什么抽干了……”云丛的身体颤了颤,扶住了面前的书桌,可见那人死状的恐怖,“好可怕……”

“你怎么知道?”我抬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平静。

他重重地呼吸了几下,缓缓开口:“因为……黑衣哥哥是船主。”

原来如此,估计也是那个什么暗夜王朝的成员了。

“和黑衣哥哥睡过的姐姐都会被虫子绑住,活不过一个月……死的时候,也是那个样子……然后,就有人来杀死了船上所有的姐姐,烧了船,带走了我……”

根据云丛的描述,这应该属于诅咒一类,但对于云丛来说,那些会动的蓝光,就像虫子。

如果说是诅咒,那么就容易解释。因为白衣男子是狐族,而幽国最擅长咒术的,就是溟族和狐族。而咒术,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无形的,那么云丛看到的,或许就是咒的真实形态。这个云丛的父母究竟是什么人?会不会是溟族或是狐族人?

云丛说白衣人消失了,应该是咒术的反噬,在幽国以外随意施咒是被严格控制的,而越大越黑暗的咒术更是禁止的,可以说是禁忌的咒术,因为这些咒术往往对于施咒者的本身有极强的反噬,听说死亡还是小事,更恐怖的是魂飞魄散。

“皇上大叔身上的虫子……和这个很像,所以……大叔也活不久了……”云丛那双蓝色的眼中带出了他的忧郁,他轻轻地拉住了我的袍袖,“师傅……云丛不想看见那些虫子到你的身上……”他那双闪动的眼睛里,是他的担忧。

再次将云丛说的和画的组织了一遍,这种诅咒应该近似于对情人负心的诅咒,也就是与负心郎有身体接触的人都会被诅咒影响,最后生命都会被吞噬干净化作干尸,如此一想,果然令人发指,云丛是怎么度过那种恐怖的日子的!

“喵~~”一只猫忽然跃进了窗台,云丛那双忧郁的眼睛里瞬即带出了欣喜:“是小飞。”

“小飞?”小猫此刻已经跃到了书桌上,小小的身体只有一个成年男人的手掌般大,黑色和银灰色的虎斑,是一只非常可爱漂亮的小猫。

云丛将小猫抱入怀中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前天……小飞迷路了……还受伤了,我……就拿了师傅的药给它擦……师傅……云丛能养小飞吗?”他将小猫紧紧地抱在胸前,小猫被他抱得太紧而张牙舞爪。

“喵~~喵~~~”听着小猫有点凄惨的叫声,它真是找了一个木讷的主人,我笑着摸摸云丛的头:“喜欢就留下吧。”

“谢谢师傅!”云丛开心地举起小猫,一上一下晃着,心里还真是为这只小猫捏了把汗。

思绪渐渐收回,咒术也仅仅是我的猜测,这个世界有太多让人不可思议的现象,例如班婕舒她们的鬼魂,所以那东西真如云丛说的是虫子也说不准,这个答案恐怕只有找狐族人才能解答。

仅管找到了让北冥畴不断衰弱的原因,但是我却束手无策,因为我不是狐族,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北冥畴死去,接受这个无力的事实。相处了十六天,心里或多或少有点沉重。